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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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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功四世家不理;甩手走人。
慕容对他们嗤之以鼻,武林比武,胜负乃常事;自己技不如人,不好好练习,反倒成天耿耿于怀,算计着怎么把赢过自己的都扳倒,慕容最瞧不上这种人,对楚行云道:“你何必让着他们?就往死里怼,看他们能咋地?”
楚行云摇了摇头,今时不同往日,这些人同他结怨,顾三少特地带消息给他们,就是为了给他找不痛快,也不知这些人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正想着,却发现谢小魂不见了。这人仗着自己魂灵一只,穿墙过屋,跟踪这四位公子,偷听他们的谈话,直到牵魂丝再不能伸长,才不得不回来。
楚行云问他探听了什么,谢流水摇摇头:“什么也没有,他们出去后就闲谈,斗花会的事一字没提。”
吃过饭,他们又回到九曲廊桥,日头一点点向西,数千名参赛者都在站着,慕容叹了一声:“这玩意儿要磨叽到啥时候去!还不结束!”
“早着呢。”身旁有人答,“这抽签分组要分到傍晚去,现在才弄到第三组。”
慕容真想立地晕倒,楚兴云就比较舒爽了,他作为卫冕冠军,露了个脸就溜之大吉了,可怜慕容最后一直站到傍晚,才等来自己抽签:明日午时,第十组,第三赛道。回去后,他狠狠敲了楚行云一笔,胡吃海吃了一顿。
第二天,斗花会第一轮比赛正式开始。
一片杏花林,三千粉红落地,比赛规则非常简单,数千人分成十组,每组设二十个赛道,哨声吹响后,以最快的轻功跨过杏花林,终点有判官计时。每组都比三次,最后以三次平均成绩进行排名,取前一百人入围第二轮。
按道理,楚行云卫冕之人大可不用来,但为了探听情报,在第一轮中及时摸清对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楚兴云乔装打扮,混入观众区,时不时放出谢小魂,让他飘到赛道处进行近距离观察。
两千名参赛选手鱼贯而入,第一轮比赛并没有什么看点,观众都兴趣缺缺,谢流水却很仔细地观察一切,寻找纰漏,奈何斗花会赛规很严,今年似乎格外严,他的很多方法都无法实施,所有参赛者入场前都要过三道门。
第一道搜身门,往年只是不允许私带任何器械进场,今年必须交出身上所有物品,除了衣服裤子身上不可以有任何其他东西,谢流水想搞暗器、幻术、下药,如今都很艰难。若把物品寄放在比赛地点某处,也难,比赛用地每比完一次,就会有专人检查一遍,就算能够藏好不被发现,比赛时众目睽睽之下,也极难去拿取。
第二道检药门,由武林十八位药师坐镇,点烟辨药,不允许任何参赛选手在赛前或赛时服用任何药物,一点都不行,如果本身带病必须吃药,就请直接退赛。想靠药物让楚行云保持一阵子的内功,或者提前给对手下药,也是行不通。
最后一道验气门,也是谢流水最头痛的一道,每个人的真气品级不同,属性也不同,在这道门验过之后,所有参赛者的真气就都被记录在册,如果将来赛程中发现谁真气有变,则证明他作弊,将按武林规矩严格处置。
先不论能不能拿第一,楚行云武功尽失,连这道门都过不去,若随便找一个真气属阳的让他渡口气,倒可以撑得一时,但武林除了楚行云无人是十阳,十阳真气无处可借。如此一来必定会暴露真气品级不符,还有一个更致命的问题,渡来的这一口气也随时可能消散,如果赛程中发现楚行云毫无真气,与验气门对不上,照样是死路一条。
谢流水一边飘一边观察,坐在看台上的楚行云也在观察,杏花林的赛道两边有无数真流灯,一旦发现参赛选手在赛程中的真气与验气门不符,真流灯立刻爆破,发出警报。
楚行云在心中暗想,谢流水的真气跟他相性不合,一旦让谢小魂附身替打,真流灯立爆,事情就将败露,或者,直接让谢流水附身后再通过验气门,这样倒是能保证前后真气一致,但如此一来,验出来的气就不是十阳了,那他又要如何自证他是楚行云本人?这真气乃天赐根骨,绝没有一会儿是阳,一会又不阳了的道理,他既然不能自证是去年夺冠的十阳真气楚行云,那他提交的卫冕投名状就是弄虚作假,还是死路一条。
他必须要找到一种方法,既能以十阳真气通过验气门,又能让赛道旁的真流灯不会爆破。
第一轮比赛并无悬念,只是比个速度,淘汰广大凑热闹的家伙。傍晚就发了排名榜,楚行云和谢流水混在人群中,仔细看着榜上的名字。
榜首第一:萧砚冰。
“哎呀竟然是这小美……”
“美人”二字还未说完,那人忽然吊着脖子,上吊似的悬空了。
“美什么呀?”
萧砚冰冷冷地坐在墙头,手指微动,无影丝死死勒着那人,他笑着看这人濒死挣扎,四肢抽搐。
围着看榜的人轰地退开,躲得远远的,百鬼手萧砚冰,男生女相,故而平生最恨别人说他容貌,听到就要杀。
楚行云为了不显得突兀,也随人潮退开,此时忽听墙里传出一声:“阿弥陀佛。”
脚踝上的红莲缚杀锁骤然缩紧,萧砚冰一个跟头,从墙头栽下去了。
萧砚冰骂不绝口,声音却越来越远,估计被寂缘那和尚拉走了。楚行云看了一眼榜,萧砚冰锋芒毕露,高坐第一,而寂缘则韬光养晦,排在了第七十八名。
楚行云还见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为了绣锦山河画,展连今年也代表王家来了,排在第十二。慕容则在第十七,昨日楚行云和慕容交谈过,慕容家在江湖中本就有名气,没必要故意隐藏实力,但也不必在第一轮就拼劲全力,马虎一下就好。
此时,谢流水指了指榜中间的位置:第五十名,顾逸之。
“这是顾家三少顾晏廷的化名。准准的五十名,不头不尾刚好中不溜。”
局中人向来不爱抛头露面,枪打出头鸟,人笑吊车尾,唯有不上不下刚好平庸,才最不引人注目。紧挨“顾逸之”的,是一个名叫“海文燕”的人,第五十一名。
楚行云道:“这个人是不是顾晏廷带来的手下?”此人同慕容一场比赛,慕容没什么可担心的,楚行云便注意到这人。
谢流水点点头:“他基本跟顾晏廷待在一块,估计是来给他家三少清理障碍的。”
两人目光慢慢后移,最后看到第一百名:肖虹。
谢流水皱眉评道:“这个人……有点奇怪,他好像隐藏了过多的实力。”
“上次在李家地下,你不是见识过他的身手?这人应该……比展连稍微差一点。”
谢流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道:“这个人跟上次交手时不太一样了。他现在有一种……武功大进却绝不肯表露的状态。”
当时那场比赛中有顾晏廷,楚行云无暇注意肖虹,但他不明白肖虹为何要故意倒一,既想藏拙,何不似寂缘、顾晏廷一般躲在中下游,大喇喇地拿个最末,也很招眼。
全部看完,楚行云发现,这榜上竟没有四大轻功世家,他又回头找了一遍,谢流水拍拍他:“你别找了,我看过,真没有,崔史黄严,一个都没有。”
楚行云紧锁眉头,这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虽说武功不济,可也没到连第一轮都入不了围的地步,莫不是……
“行了行了,你别想了。”谢流水道,“你想到秃头都没用,他们爱咋咋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走走,去九曲廊桥那,今天的重中之重还没来呢。”
对于大众而言,第一轮比赛就是蛮看蛮去,他们还逗留在此处,无非是想看今日的重头大戏:天选阵。
第二轮比赛,入围的百人将两两对决,而所谓天选阵,就是将这一百人名字作签,由张宗师开功布阵,用天选之法,定出分组顺序,以示公平。故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若是直接对上强手,那就只能惨遭淘汰。楚行云在心中想,如果能好好利用这一轮,则可以让强强互杀,弱弱对打,这样至少能保下一个弱对手,铲除一个强对手,如此扶弱去强,到第三轮,他就可占点便宜。
夜幕即临,晚霞当红,似朱砂泼了靛青蓝。张宗师立在红亭尖儿上,纹丝不动,突然运功发力,双袖舞动,一股浩然之气洋洋洒洒,下达湖心,上冲云霄,看得众人大惊变色,紧接着,一百支红签,浮于半空,向一百位入围者一一展示。
“诸位入围的高手,核对一下签上是否是自己的姓名,有不对的,现在尽快提出,否则逾期不管,一律按冒名顶替处置。”
谢流水在湖面上飘,绕着百签,一个个看了一遍。
百人皆沉默。
“既然姓名无错,那老夫就开阵了!”
话音刚落,湖面顿时激起百道水柱,柱头上各捧红签,紧接着水柱互相靠近,厮打扭动,最后拧成一股,在湖面上作威作福,掀起一道通天水龙卷,百支红签在其中翻滚搅动。
楚行云静静地看着,忽然,谢流水握了一把杏花,飞入阵中。楚行云没拦到他,牵魂丝卷入天选阵,谢流水一下被裹挟进水龙卷中,身影全看不清,隐隐绰绰地在里边搅和。楚行云手指微动,想把他拽回来,转而又想,兴许这家伙另有打算,便静观其变。
待阵停时,张宗师收气立定,百支签俩俩成对,浮在空中,楚行云看过去,微微一怔:
萧砚冰对寂缘,展连对肖虹,顾逸之对海文燕,几乎所有强敌都在自相残杀,不仅如此,这个排签全是强强互杀,弱弱对打,保证武功高强的全会遇到棘手之敌,遭到最大程度的淘汰,而武功较差的都和身手相当的人打,得到最大程度的保留。
楚行云盯着飘在水上的谢流水,觉得实在不可思议,想要办到这种事,首先他得记住一百人的名字,其次要能将名字和第一轮时这些人展露的身手一一对应,除此之外,他还要潜入天选阵,阵中的水龙卷有百根水柱在无规律地迅速移动,每根水柱上都有姓名红签,他必须在瞬间记住每一个水柱对应的姓名,同时记住每一个水柱移动的位置,在天选阵即将结束之际,上前以最快的速度挪位、掉包,最后,阵停显签,大局已定。
入围的百人在看排签顺序,不少高手脸色难堪,皆料不到第二轮第一场就如此坎坷,可天选阵公平公正,向来不容置疑,谢流水看着他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十分好笑:“我这么一搞,你赢面又大了不少,明个儿就看他们窝里斗吧。”
“你……你记忆力很好吗?”楚行云问。能做到这样的程度,记忆力岂止说是好,简直……近乎神迹。
谢调皮冲他眨了一下眼睛,笑道:“小小伎俩,何足挂齿?”
第四十回 斗花会1
第四十回 斗花会
山巅飞银四人斩;
铁壁流丹胜负决。
“楚侠客;这有一封您的信。”
窗外的风铃叮铃叮铃,铃下系着一块不足巴掌大的灵璧石;此人足尖一点;便落在此处;似蝴蝶停花,轻盈若羽。
楚行云心中暗赞;见来人只是侍从打扮,低头垂眸,看不清面容,此人恭恭敬敬地端着一银盘;盘中有一封信,火漆封缄。
“多谢。”楚行云接过,拆信,那侍从很识趣地默默退走。亭子内又只剩下一人一魂;谢流水凑过来,靠在楚行云肩膀上;只见他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粉笺洒金纸,摊开,上面只有一个字:
死。
用血朱砂写成;鲜红得扎眼;楚行云腾地站起来,再往外望,方才的送信人早已不见。
楚行云将这信揉成一团;烧了,谢流水看着火苗舔舐信纸,笑道:
“我有时真不能理解这些人,莫非以为送一张轻飘飘的诅咒来,老天爷就会让他们心想事……”
话未说完,两人皆听火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啪嗒”——
楚行云立时跳开,谢流水扑过来,推他走,下一刻火光骤闪,“砰”地一声,炸开了花。
硝烟弥漫,土石滚地,楚行云被谢流水护着脑袋压在地上,他抹一把脸,站起来,亭子已塌了一半,他正要通告武林盟主彻查此事,忽听一声尖哨,声如金铁利箭,冲破苍穹,响彻山间。
第二轮比赛开始了。
楚行云无可奈何,开赛之后任何人不得干扰,否则严加处置。按照斗花会传统,他作为卫冕桂冠要待在此处山巅小亭里观赛,此时亭子倒了,他只得随便寻了块大石头坐,
这石头不知怎么回事,坐起来竟冰冰软软的,楚行云一回头,看见身后的谢流水歪着头冲他笑:“坐我身上感觉很舒服吧?”
楚行云如坐针毡,唰地要站起来,被谢流水双手圈住:“别动别动,你看,有人上山了!小心被他们看到。”
山中闪动着四个人影,楚行云抬眼望去,两两比拼,赛况激烈。第二轮比赛的第一场比试采用得分制,曲折蜿蜒的山道中有一些杏花,或长于悬崖峭壁,或藏于沟壑谷底,奇险难得,最难得的是白杏,其次是粉杏,再次是红杏,越是难,分越是高。参赛者必须在半炷香内从山底跑到山顶,因而要快,但山间密林绰绰,要寻那一星半点的杏花,哪里又快得起来,故须眼观六路,火眼金睛,快准狠,尽可能多地采摘得分更高的杏花,放入背篓,最后山顶计分,分高者优胜。
上山的盘山道有两条,互不交叉,一道是一组。每百米设一位判官,监督参赛者遵守赛规。山道两侧的树上草间,全放着真流灯,一旦谁真气有变,就灯爆报警。斗花会所用的杏花,花蕊皆有特殊微雕,无法仿造。白杏因为得分最高,常能反败为胜,故需更加谨慎,每一朵白杏附近都藏有一面不辞镜,镜中已吸满真气,会尽职尽责地记录此杏究竟花落谁家,若出现争议,则以不辞镜作证。
此时,楚行云正坐在谢流水大腿上,这一局的参赛者轻功相当了得,他看得聚精会神,眼珠子随上下翩飞的身影移动,牢牢盯住赛场上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分毫。再加上谢座椅软软的,确实比坐石头舒服多了,抵触之情逐渐被一点点磨灭,最后索性忘了个干净,沉迷观赛。
谢流水朝赛场上瞥了一眼,不过就是几个人在山道里跳跳跳,真没劲,他又往前靠了靠,前胸贴着楚行云的后背,腹下贴着楚行云的窄腰,沉迷美色。
山间夺杏,你争我抢。山底道宽路平,还建有观众席,越往上越陡,平民百姓压根上不来,在山下堆成一**人潮,各个眼巴巴地仰头伸脖,妄图从密密山林间瞅见一抹衣袂。而楚行云坐镇山巅,自是一览无余,只见一条道上,一黑一白两人齐上石壁,石壁光绝,唯顶上有一小枝,似婴儿的小手,握着一粒杏花蕾,是白杏。
这两人不分上下,身抵身,谁也不肯让谁超前。斗花会除了轻功外,不准使用别的招法,但不用真气,纯粹拳打脚踢,以肉打肉,还是合乎规矩的。白衣人先行出手,势如熊掌,一下将黑衣人拍下去,自己纵前,不料黑衣人胜心不死,鹰爪一勾,抓住白衣人的脚,两人在光溜溜的石壁上你拖我拽,僵持不前。
山巅处拉了一根红绸锻,后边有一鼎香炉,炉中的半柱香,耷拉一下,燃过半了,可这白衣黑衣还在纠缠不清,一步未进,楚行云替他们捏把汗,第二轮第一场比赛有百人,两两胜出应有五十人,可往年却都只剩二三十人。大半的人顾此失彼,顾着摘杏,忘了半炷香的时间,最后双双出局。
忽然,白衣人一个趔趄,从石壁上摔下,连带着黑衣人一起受难,楚行云心中摇头,正以为他俩将双双坠败,骤然间,黑衣人踩上白衣人的肚子,一个鲤鱼打挺,凌空而上,白衣人也不甘示弱,趁他踩上来的间隙,抓住他的衣袖,蹿起来,跳上黑衣人的背,借力打力,实在精彩。
楚行云被赛况吸引,躬身一前倾,企图能看得更清楚,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衣服根本不能被谢小魂触碰,这么一动,腰臀就赤`裸裸地从谢流水的腹下蹭过去。
谢流水暗暗抽了一口气,默默在心中背清静经: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
背了半天,还是生欲,而且积水成河,浩浩汤汤。谢流水开始望天,转移注意,在楚行云面前做柳下惠真是比登天还难,可要是不装下去,这会儿的甜头就都没了。
楚行云对谢流水心中的小九九一无所知,专注地看着那两人争抢,只见石壁上那一朵白杏花蕾,一骨碌,跌进了万丈悬崖,谁也没得手。
另一组一蓝一红,在一处瀑布上打斗,楚行云定睛看着,红衣突然击中蓝衣胳膊肘,打得他手中粉杏脱落,飞流直下三千尺。这两人纵身而跃,红衣人率先抢到粉杏,足尖点在瀑布中的一块凸石,腾身而起,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蓝衣人正候在上头,伸手一摁,狠狠将红衣人压下去,夺过粉杏,正要放入背篓,红衣人一空翻,双手扣住蓝衣人的肩,抬脚一踹,蓝衣人坠下,足点枯枝,勉强稳住身形,再抬眼,红衣人已凌空而飞,抢走了粉杏。
香越燃越少,黑白红蓝参赛者逐渐接近山顶,终点处拉了一段红绸,后边站着一位判官,判官之后则是楚行云所在的山巅小亭。
半柱香一歪,断了头,彻底燃成了灰,于此同时,参赛者以飞速冲断红绸,判官吹响尖哨,判为成绩有效。
楚行云替那几人松了一口气,突然,谢流水看见空中似有一根银丝微亮——
忽地,脸上一片温热,楚行云怔怔地,伸手摸了摸:
血,全是血。
楚行云溅了一脸血,他看着目光所及之处,微微发抖,地上有四个滚动的头颅,骨碌骨碌地在打转,眼睛睁得奇大。四具无头的尸体似乎还在借着冲力,往前跑,最后一软,瘫在地上,
死了,全死了。
四个参赛者冲过红绸之后,并未发现半空中悬了一根极细极利的银丝,他们依然冲过去,霎时间,人首分离,脖颈活活勒断。
判官大惊失色,他拿起尖哨正准备通知来人,遽然间,双手一抽,倒在地上,楚行云冲过来抢救他,却发现来不及了,此人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四肢猛烈地抽搐,最后一僵直,再也不会动了。
百米之前的下一位判官似乎发现了此间异状,吹响尖哨,不一会儿,武林盟主和张宗师一齐到来。
“怎么……竟然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武林盟主难以置信,地上血流成河,令人惊惧,楚行云抹了抹脸上的血,将情况一五一十道来,末了,张宗师抬眸,看了他一眼,问:
“只剩你了?”
楚行云点点头,心中咯噔一声,张宗师在怀疑他。
四名参赛者全死了,连判官都死了,死的蹊跷,死无对证,偏偏剩下他楚行云一个人。比赛前,张宗师会随同人员一起检查场地,那时终点处绝不会有这根银丝。参赛者和判官入场前都会通过搜身门、检药门和验气门,唯独他这个卫冕桂冠不用,他只是观赛,属于观众,无需检查。若有人携带银丝,在终点处布置,那只能是他楚行云干的,无怪乎遭人怀疑。
楚行云此时无可辩解,武林盟主和张宗师也不再多言,只是派人将这些尸体好好收敛。既然有人没分出胜负便死了,那按照规矩,名额便要顺延。
张宗师问:“榜上一百零一到一百零四名分别是谁?”
武林盟主想了想,答:“是……崔史黄严,原来的轻功四大世家。”
谢流水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死尸,道:“这些人可真坏,故意杀人要栽赃你。”
楚行云暗暗皱眉,轻功四大世家虽然记恨他,可是在赛场上堂而皇之地杀人,他们家兜不住这种事,背后必定还另有其人。若说是顾家,顾晏廷早知他武功尽失,杀掉四个人一个判官,就为了让他受点怀疑?实在得不偿失。除非……
除非这些人本就要死,于是某些人借机行诡,既除掉他们,又能顺便陷害他。
“楚侠客,劳烦这边走一趟。”
走到半山腰,武林盟主伸手一指,几个人上前,扣住楚行云的脉门。
“楚侠客请勿担心,只是例行检查。”
来人正要将一张透明卡贴到行云脉搏上,楚行云趁他不注意,猛地缩回手,那人一抬头,楚行云便微笑道:“请问……这是什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人也耐着脾性,解释道:“验气卡,同验气门作用一样,今年刚研制的,楚侠客请放心,不会对您造成伤害。”
验气……
楚行云一怔,谢流水赶紧要拉他走,可此时若是逃了,就是坐实了嫌疑,千钧一发,万般念头滚过,皆已来不及了……
验气卡贴上了楚行云的脉搏:
毫无反应,真气……为零。
第四十回 斗花会2
楚行云看着验气卡上的表盘;指针稳稳当当地指在零上。
“奇怪;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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