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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价值投资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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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憬不知MK何时将爱好由美式足球转移到英式足球上的。她倒是在MK面前提及过几次欧洲足球赛,那也非她关爱,仅仅因为江北是球迷罢了。

她随口接了几句。MK还是将电话挂了。慕憬隐隐地又坐立不安起来,却完全说不上来。莫南提议:“要不咱们看完周末的意甲再走?AC米兰对阵尤文图斯,一直很想看他们之间的巅峰对决。”

意甲?工体?慕憬毫无知觉地纠结于MK的话里。直觉告诉她,MK在暗示着什么。

电光火石间,她完全明白过来。“15…12…25”,“16…21…26”……所有文物虽然分门别类地进行了编号,但是编号的规则暗示着——“17看台下台10排36号”慕憬回想起工体那天老关对自己说的话,“17看台下台10排36号,我老关坐的位置,就是当年慕容震坐过的地方。”

“17…10…36”。慕憬在心底默念两遍,从清单上找到对应的文物:寿山田黄冻石一件。田黄印石的底端仔细辨认之下,可以发现细微的指纹刻痕。专业工作人员很快从田黄石侧面另外找到一组微雕数字。

慕憬已经确信,这组数字和指纹印章,指向的一定是父亲留下的最重要的东西,比他的生命还要珍贵的“罪证”。她还可以确信的是,只要去问MK,就一定能拿到它。

脑海中浮现出温文尔雅的一张脸。不经意间,他的眼底流露出来的东西,深邃而哀伤,慕憬禁不住意乱难安。

信任的价值

投资者与投机者最实际的区别在于他们对市场运动的态度上:投机者的兴趣主要在参与市场波动并从中谋取利润,投资者的兴趣主要在以适当的价格取得并持有。

——格雷厄姆

买入并持有。你是否愿意在遭受困难、诘责、置疑、失信、背弃、身败名裂甚而生命威胁时仍坚守当初认定的那只废纸般的股票,还恪信格雷厄姆那老头的所谓价值投资理论呢?

在荆棘与宝藏遍布的道路上——执著前行?

在脚踏深渊与头顶青天的巅峰上——执著前行?

………

程熠微没有飞出欧洲大陆,天气异常变化导致他乘坐的航班迫降到意大利某个小机场。

等候再次飞行间隙,收发了几个邮件,大致弄清楚公司里的情况。

由程冠中经营的意中黄金公司,聘请金水做投资顾问,一直鼓吹投资者做多黄金,重仓做多,用盈利加仓做多。尽管目前是多头市,但这样的重仓疯狂投机不啻于赌博。在一次黄金价格大幅回调时,公司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亏损惨重或者血本无归,其中包括老期货老关。老关和他的一个朋友,也是投资者之一,颇有些能耐,聘请律师起诉意中公司非法经营外盘黄金期货,要求索赔。

公司本打算将此事私了。随后不知怎么闹大了,数名散户投资者纠集到一起,司法机关被惊动。程冠中借口到国外办事一直未归,程熠微作为意中黄金公司的法人,被要求回国接受调查。

宁蕾在邮件里写着:Rex,速归。我仍会站在你的身边。时间拖长了,恐生变数。

程熠微面色严峻起来,暗道不妙。他竟忘记了程冠中回国的真正原因了。Frank在海外公司经营得稀疏平常,不过总算还有些进项能够维持。可他不会满足于此,在急功近利的心态下,急于掌权程氏的Frank瞒着家族将海外公司大半资产做了一次对赌。结果并无意外,他赌输了,丢掉全部筹码,不得不回到国内伺机重新开始。

程熠微不难查到海外公司实情。当时他刻意隐瞒下来,打算待五年之期届满再行提出,轻松赢得“夺权战”。

后来情况一直在变化,程冠中狡猾地抓住他的软肋,使得他再无法于父辈面前提及此事,甚至被迫与他站到了同一条船上。再后来,他渐渐不欲争权夺利,便听之任之起来。

他太大意了,竟然忘记了程冠中一贯以来可怕的赌性。如果只是非法从事黄金期货交易,大概随便找找人便可以兜住。但是,如果他行使了欺诈手段,如同海外对赌中的大庄家那样……

程熠微不敢想下去。他站起身,一刻也不愿停留,希望立刻能赶回国内弄清真正的情况。原地来回踱步之际,手机无声地震动起来。来自美国的陌生号码。

MK的声音清晰地从耳机里传出来。“Rex,关于King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什么时候?”他问,控制不住地一丝颤音滑出来。

“我没有时间了……越快越好。”

程熠微扫了一眼电邮,很快说道:“好吧。我马上动身过来。”

改飞到芝加哥。程熠微找到MK约见自己的天台上时,夜很深,露很重,寒凉逼人。

夜色掩盖下,无法看清MK的神情。他与他并肩坐下来,各自喝一罐啤酒。MK不似平素般温文,猛灌下几大口,然后说道:“或许你会觉得唐突吧。”

程熠微笑笑,抿口酒,并不作答。

MK说:“我曾对她说,你是最不可信的人……其实那时,我是嫉妒得发狂了。嫉妒她怀疑全世界,却独独信赖于你……”

程熠微静静地对着城市里的华灯出神。过了一阵才开口,“你又凭什么信任我?”

“别无选择。”MK哂笑一声,切入正题。“我和King在一起相处几年,彼此信赖,充满默契。本来我应该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不过,七八年前我自导自演,一手推开了她。”

MK将自己的回忆慢慢讲述给面前这个不算熟悉的男人听。

在江北跳楼的前几天,他无意中路过父亲书房,听见几个堪称当代华尔街“教父”级的大人物密谈。他们没有刻意隐讳什么,MK很快便知晓,Abel Jiang执掌的KINGBEL基金正步步沦为他们嘴里的肥肉。

这在金融衍生品投机市场并不鲜见。如97年,中国的一家大型冶炼厂,在伦敦市场为其锌产品套期保值,管理层因无知和贪婪大量建立期锌合约空仓,其头寸相当于全国锌的总产量,被国际游资盯死逼仓。因无力交割,仅最后3天集中性平仓亏损就高达1亿多美元。累计亏损更不可估量。

江北的疯狂冒险投机正是国际游资们最好的出击对象。

几家投行抱团,用强大的资金刻意打压市场,违背市场长期运行趋势,短期持续不断地针对KINGBEL基金逼仓。如果及时断臂出场,Abel或可有一线生机,但MK听到他们嘴里蹦出的数字,感到前所未有的胆颤心惊。

尤其当他知道Abel竟分三次向“断臂Robbie”借得后续资金继续加仓赌博的时候,他在心底明了,Abel已失去理智,在劫难逃。除非有“911”、“地震”之类的强外力奇迹出现,否则,目前的浮亏已经足以让他跳楼十次,万死不辞。

他试图联系KingMiu,但毫无回音。事态已经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由于父亲的深度参与而感到不光彩,MK从心底不愿让她知道太多。矛盾中,接受了学校安排,前往塞班岛参加学术研讨会。

程熠微不知为何,想到了近几年海外游资对中国资金的疯狂掠夺,心头黯然。在疯狂的贪婪的投机市里,江北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2004年,中航油总裁陈某在新加坡交易所盲目入市投机炒作石油期权,作为套利尽管卖出价与炼油成本价之间有相当的利润,但因为被游资盯上了,在疯狂的油价行情下被迫斩仓,亏损5。5亿美元。2005年,国储分属物资处核心交易员刘某私自交易伦敦金属交易所期铜,遭国际基金围猎,被迫斩仓出局,国储损失6。06亿美元……

他默默听着,为慕憬当时面临的处境感到揪心。

MK在塞班岛遇到慕憬的时候,由她的神情已知道Abel Jiang回天乏力,更不欲提及此事。在游艇上静静躺下来整理思路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华尔街那些人,包括恶名昭著的“断臂Robbie”,处心积虑借给Abel庞大的资金,除了要吃掉KINGBEL这块肥肉外,更在意的恐怕是,神秘的King Miu手头所掌握的KINGBEL系统。他们的谈论中,一直不停地在提及“King”这个名字。

他苦思了整个下午。然后决定为了他钟爱的KingMiu,冒一次险。

他趁着醉酒强迫了她,让她对Abel的死产生深深的愧疚。他知道,以KingMiu一贯的性格,不会再去深究Abel的死因,不会重回CBOT或者华尔街。她只会想到逃离。逃避得越远越好。

或许当时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才不会遭受更多的觊觎和无妄之灾罢。

MK故意看她遁入水中。那一刻,他对海里的她说,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等你忘记了伤痛,等我把所有关于“King”这个人在美国存在过的痕迹都销毁以后。一定会很快地。

那时MK万万没有料到,找到她已是六七年后。

程熠微默然良久,才低问道:“Young,你出了什么事?”

不难从MK的语调里,听出浓重的悲哀和决绝。与一年前在RCIG楼下坚定地争夺慕憬时的他判若两人。若非发生其他变故,大概MK会选择面对她讲出这些实情。或许,他们还可以走到一起。

MK长叹一声,说:“前些天,我的确想见到King,把这段刻意隐瞒的过去告诉她。可是,中途接到了简远山的电话。”

程熠微挺直了脊背。MK说道:“他已知晓,是我父亲T Young与人合谋将Abel Jiang逼死。他要挟我说,如果我对KingMiu讲了不该说的话,他不会对我父亲手下留情。”

“或许他早就知晓了吧。江北死于何因,大概除了不愿清醒过来的慕憬,所有华尔街和CBOT里的人都知道。这不算秘密。”程熠微接道。

“是啊,他早该知道了。只有她不知道罢了。可是这只老狐狸不到最后一步,不会掀开这些底牌。”MK沉重地说,“我不得已,再一次对King撒谎。不过老简也没有料到,她会那么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居然找到圣马力诺去了。”

程熠微的心跳动起来。他追问:“真的吗?慕憬和简漠南已经去了圣马力诺?”蓦然从MK的神情里看到了端倪,急问道,“简远山,简远山对他们下手了?”

“没有。”MK苦笑一声,“他非常忌惮他的那个儿子,所以不愿露面。他找人绑架了我的父母……”

程熠微大力抓住MK的袖口,看到MK眼底的无力和更深意味的决绝。他急剧跳动的胸口凝滞。

MK说:“我的父亲,毕竟是害死Abel的刽子手之一。我一直也不敢奢望KingMiu可以原谅。如今,我和她,全然毫无希望……”

程熠微沉沉地说:“Young,你不要做傻事!”

“傻事?”MK答道,“噢,不会的。我一直非常理智。没有King,我想我亦能在回忆中走完一生。我请你来,不是说关于我和她…我们言归正传吧。”

程熠微喝了一口啤酒,嘴里苦涩难当。

MK说:“你也知道,我在GDS银行担任过顾问。GDS里的一位高层,是我过去的同学兼死党。十多年前,他还在营业部做事的时候,接待过慕容震。慕容先生支付了不菲的金额,在他们银行开了一个最高机密的保险柜。柜子里放着什么,我想应该不言而喻了。”

“我还知道,能够打开保险柜的印鉴,是慕容先生随身的一方田黄石,那上面用当时最先进的激光技术,刻着他的指纹。”

“你打算怎么办?”

“King会带着那方印鉴回来找我。我想把印鉴换掉,由你拿着印鉴去找我的同学,用最快速度开启保险柜,将里面的东西送回国内。然后,由我出面去销毁假保险柜里的另一份罪证。”

“这样,他就可以放过你父母?”程熠微问道。

“我不敢妄想。实际上,即便我销毁了真的罪证,老Young也难保安全。我寻求警察做了些准备,希望可以拖延到一些时间,争取及时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在不知道真相之前,慕憬会恨你。”

“别无选择。程,如果你可以把那些东西顺利带回国内,让简远山绳之以法,让King彻底平安,我的苦心也不会白费。”

程熠微冰凉的双手握住了MK。他说道:“MK,其实我不介意与你一道公平竞争她。”

MK回捏住他的手掌:“希望King的眼光没有错。此时此刻,我愿意,相信你。”

Better Man

慕憬站在与MK约好的地方,耐心地等待着。车流缓缓从身边淌过,她有些出神,忽而看见有人冲她招手。她笑了笑,面上不自觉地心事重重。

MK拉开后座车门让她上去,笑着道,“等久了吧?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几条主路都堵车。”

慕憬不以为意地牵牵嘴角算是回应,听到MK问,“你的同伴呢?孤身一人多不安全。”

她想了想,才说道,“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稍后,或许会来跟我汇合吧。”

MK不再讲话,点点头,望向车窗外。

司机开得很快,高楼大厦一闪而过。

慕憬终于问:“MK,你怎知我父亲留下那些古董的编号规则?”

他看了看她,才说,“慕容先生临走前见过我一面,你知道的。这个保险柜,是我介绍他前去开办的。我的朋友,当时在这家银行工作。这家银行是出名的铁腕,就算本人亲自去,没有印鉴,也无法取出所存之物。”

“那么,我父亲的印鉴,是这个东西吗?”慕憬从手袋里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田黄冻石,递到MK面前。

MK淡淡扫了一眼,说,“大概是吧?我没有认真看过。”

慕憬有点失望的样子,收回石头,说,“噢。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车子拐过几条道,停滞下来。司机回头说:“先生,前面堵车了。”慕憬将头伸出去,发现车龙排得一望无际。有些懊恼,心底沉甸甸地莫名坠着。好半天,才回过身子,问:“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前后都堵住了。小姐。”司机回道。

慢慢挪动片刻,路彻底堵死了。MK安慰道:“不要急。时间还早。银行那边已经约好,会一直等我们的。”

慕憬点点头。有卖报纸的小童过来,在车队里兜售《the Daily Herald》。慕憬感与MK坐在一起无话可说,有些不自然,遂拿出零钱买报纸。MK已先她一步,将硬币递给司机。

司机接过零钱,替慕憬买了报纸,然后关上车窗。慕憬便斜靠车窗,慢慢读许久不看的英文报纸。MK也随手拿了一张财经版,阅读起来。

约摸一个多小时,车子行进过了最拥堵的几公里后,逐渐畅通起来。然后,停泊到GDS银行门口。

临近中午,银行门口往来的人不多。慕憬似乎看到有个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但是,她还没有抓住重点,那道影子已然消失了,令她不由得疑心自己在正午日头下眼花了。神智不知怎么地,因着心跳的超速和愈发沉重的第六感,变得恍惚起来。

终于随着银行里几名工作人员和MK,走进重重关卡后的保险柜。慕憬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抑住身体的细微颤抖,看工作人员们用激光扫描印鉴侧面,然后,电脑系统里出现一排数字。与前几天从放大镜里看到的数字一模一样。

很快地,工作人员取了印鉴,将指纹的一端对准其中一个柜子的扫描处,清脆的“嘀”一声,柜子打开。

毫不起眼的牛皮信封,躺在尘封的保险柜里,十一年之久,终于得见天日。

慕憬热泪盈眶,双手覆上,珍重地抱于胸前。

出了银行,慕憬张望了一下,然而没有看到莫南的身影。她的心再度变得沉重起来,举步踌躇不前。

MK细心地说道,“方圆三公里范围内,银行保卫会护卫着我们。不妨到前面湖边坐一会儿,等你的同伴过来接你。”

慕憬心知别无他法。午休结束银行门口人渐渐多起来,捧着袋子站在门口总不是办法。MK携着她,慢慢走到密歇根湖岸。诚如MK所言,银行的护卫一直持械,在有效射程距离内,密切守护着他们。

慕憬拨了电话却未接通,只得望着密歇根的湛蓝湖水出神。清凉透彻的湖水,一如任何时候,总是让人萌生出比蓝天还要广阔的宁静胸怀。

她突然打了个喷嚏,细细的一股味道钻进鼻腔里。正是最讨厌闻到的百合花粉味。脑子立刻懵了,刚要皱眉头,喷嚏接二连三地出来。MK急忙摸出手巾递给她。她摇摇头,又连续两个喷嚏,鼻涕立刻滑到鼻腔下端。

MK是知道她素来的习惯的,慌忙从另一个口袋掏出纸巾,顺手帮她把牛皮纸袋接过来,自然而然地置于手巾里。

慕憬双手擤鼻涕的时候,余光发现MK飞快地打着了火机,心立刻被烧到九霄云外。她慌忙地想要抢过牛皮纸袋,一边说,“MK,你做什么?”

MK动作更快,火苗窜上手巾,轰地一下燃开。显然手巾被预先涂抹过汽油之类的助燃物。火焰瞬间已将信封烧掉一半,慕憬仍伸手去抢夺,MK大力朝湖水里掷去。熊熊的一团火,划过一道抛物线,掉进水里。

伴随着他动作的同时,有数人“扑通”“扑通”跳进水里。沉闷而熟悉的声音划破空气。慕憬顿时慌乱得无以复加,她下意识扑到MK身上,拼尽全力喊道,“不要!不要开枪!你们不要开枪!”

眼泪鼻涕一齐出来,狼狈不堪。然而慕憬仓惶得什么都顾不上,她张开双臂,用身体将MK完全护住,声嘶力竭地哭喊:“不要开枪!莫南!莫南,不要开枪!”

MK深灰色外套上,已经快速渗出褐色的液体。

慕憬见状,发疯般地伏在MK身上,痛哭起来。

MK摸摸她的头,怜惜地说,“傻孩子,我没事。别哭。”

她只是哭。不说话,大声地哭泣。如同幼年,伏在乔妈妈身上哭着要爸爸妈妈回来找她那般,撕心裂肺。

MK哽咽了许久,才用尽力气说,“没事,傻孩子,你哭什么。你应该恨我才对,恨我一次次地欺骗你,恨我让你怀疑全世界……”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慕憬嘶哑着对围上来的人群喊道。“MK,不要说话,你会没事的。你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什么都不想听,不想知道……”

“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不仅让你误会自责这么多年……我父亲,还害死了Abel……我,没有希冀过你的原谅……Miu……烧掉的是假证据,真的那份,已经……”

“不要,我不要听!”慕憬哭道,“MK,你是傻瓜!你忘记过去怎么跟我说的了吗?江北的死,跟任何人都无关。没有人,需要为他的死付出任何代价!你说过的,他的偏执,他的激进,他赌徒般的性格,注定在这个市场里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很久以前,从入市开始,他一直走的是条不归路……那些什么狗屁证据,对于生命来说,价值几毛钱?……你若是想要,我本来也打算给你。MK,你为什么这么傻呀!”

MK的手机响起来,另外一头有人在说,“Mr。 Young,警方已经找到你的母亲,平安……”

他勉力露出一丝笑容,抚摸上她流着泪的面颊,断断续续地说,“……宝贝,你不要伤心。我不值得你去伤心……对不起,一直在欺骗你……我一直想要守护你的,以后大概没有机会了……过去的,就忘了吧……和Rex一起,好好地生活。他会对你好,你一定要,幸福……”

……

“Nice to meet you; too。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国王’大人?”初见时,他如是说,些微好奇,掌心温润地滑过心口。长身玉立的青年,用对待大人的口吻同十三岁的她讲话。

“哦,我那里需要一个整理资料的杂役。工作繁重,要求苛刻,福利很差,待遇几乎没有。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他淡淡地说,眼神却出奇诚挚。

“你若是介意,我可以……不让她们来这里找我……”他躲躲闪闪地说,一直用余光留意观察她的反应。然后,他寒着脸走开。

“Abel性格孤傲难以相处。他,真的会对你好?”语气满满地酸涩。

“喜欢吗?以后,这艘游艇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我们可以驾着它周游全世界。”

“你是King啊,You’re the king of my world!”

“King,一直以来我只是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实际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就藏进了我的身体里,成为我的一部分。我对你,不是想割舍就能割舍掉……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及至后来……“傻孩子,为什么要避开我?这个世界上,最不会伤害到你的人就是我了……远在江北之前,比十年还要长……我是这么疼爱你……世界各地到处找你……在Chicago,在New York,在东南亚,我听见很多孩子们的笑声……我难过,我的身边没有你,笑声中也没有你……”

“宝贝,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不管你是Abel的妻子还是程先生的爱人,对我来说一点分别都没有。你只是你,你是King Miu,而我是无论你走多远都一定会把你追回来的MK。

“我回来,自然是要帮你的。”

“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我总在这里……”

“还是,在你认识Abel之后,我就成功地升华成为了你的老师、兄长、可追忆的暗恋情结了呢?”

“为什么?我不过慢你半拍,就活该用大半辈子时间来受惩罚?我比他,更早遇到你!”

“其实你若需要帮助,何须四处试探,一通电话我就会来到你身边。”

“不要感激……亦不要让我再等你——七年那么久……”

……

莫南将慕憬从地上拉起来。低低地说,“对不起,国内派过来执行任务的同志,不太了解情况。下飞机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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