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千帆-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千帆不止一次动过带余小鱼离开的念头,但是他太清楚自己的能力了。而且他做事从来求稳,四平八稳,就连小时候的离家出走也是思量再三。
他缓慢呼吸,等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
克制,再克制,然后退缩,这是他一直重复的状态。他不能冲下去带余小鱼来个鱼死网破。那不是他的亲哥哥,那只是余小鱼,只是共患难,没有同生共死过。
他算不上麻木的人,可是他绝对称不上有人情味。他遇见过的好,那点杯水车薪的好完全不足以让他待知交亲友予取予求;就连在“余小鱼的未来”这个大事上他也只是很为难地挣扎了,然后不了了之。
可是他又是矛盾的,他想过要带余小鱼开始新的生活,随便余小鱼最后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只要他乐意。他们要有自己的房子,要有存款,面包和牛排他们都要吃的起。
在余小鱼走后片刻,他点点头,说了个“好”,不知道是回答余小鱼那句时过境迁的“我先走了”,还是对自己态度的嘲笑。
陆征帆的信息是在这三天后发过来的。
千帆正要去上班,手机在胸口震动了下,陆征帆的名字很霸气地亮起来,他问:“现在出门了?”
千帆眼睛跟着亮了,突然笑了笑,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却把笑容笑得特别大,手指快速打字:“嗯,去店里,今天最后一天上班。”
陆征帆回的很快:“那我明天再约你,还没正式感谢你的搭救。”
千帆编辑:“好的,明天再说。”看了又看,读了又读,觉得那句话怎么看都显得自己很期待见面似的,于是删除重发,高冷得只剩下一个字:“好。”
因为上班前收到了陆征帆的短信,所以他心情格外好,嘴角噙着炫耀般的微笑走进店里,跌了一众的眼镜。有人胆子大的揶揄:“帆哥浑身上下散发着恋爱的酸味。”
还有人说:“帆哥卸任就这么高兴啊?”
千帆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笑得太张扬了,在洗手间看见镜子里的人时,刻意把嘴角拉平,十分幼稚地在心里跟自己说:“不就短信么,你至于吗。”
他觉得很奇妙,很神奇,或者说陆征帆这个人对他而言太独特了,他出于一种自己也解释不了的感觉想靠近他,因为他的消息高兴或者沮丧;除了靠近他甚至想亲近。他还想表露一些小女人才有的情态,譬如撒娇或者来点小脾气?
这一切来的诡异又突然,作为初恋青年的千帆就像躺在一艘顺流而下的木舟上,他枕着胳膊惬意地随波逐流,随便沉浮,只要目的地是一个叫陆征帆的地方。
余小鱼要是看见了肯定要惊呼,大喊大叫:“我帆啊!你人设崩了!还粉碎了!”
千帆以前觉得感情这东西太玄乎了,他看店里的男孩们付过自己的真心,也负过别人的真心,他感叹感情这东西别沾,沾了就不像自己了,面目全非。那东西叫一直以为自己成熟的人幼稚可笑,手段低劣,姿态卑微,患得患失。
但千帆不知道那是没遇上合适的人,时机也不对,所以怎么能长长久久两情相悦?
他并不害怕自己发现了对陆征帆有意思,他没必要刻意掩饰这些,因为陆征帆看不见。他往脸上掬了两捧水泼,他跟自己说还是得冷一冷大脑,别一脑热扎进去。
毕竟,陆征帆他身份不一样。
领口湿了些,他刚要找纸,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 a递了几张纸巾给他。千帆接过,擦了脸又擦了领口。
白色衬衫湿了就变透,贴着他胸口,服帖出起伏的曲线。他的鼻头和下巴挂着水珠,随便滴落一滴,都像砸进了小 a的心里,像旁敲侧击的鼓点。
咚、咚、咚……
鼓点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有力,小 a血气上涌,捏着掌心最后一张纸,他伸出手擦千帆口鼻的水渍,千帆皱眉,拿手肘格开。小a却发力按住了——
意识模糊前,千帆看见小 a悲伤的眼神和翘起的嘴角。
“你……”千帆的眼前一片黑暗。
你想干什么。千帆想问这个,但是他来不及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何每次点更新旧文都这么难。。差点放弃了
第9章 第九章
他细想跟小 a的一切交流,没有做过得罪他的事。说起来他和店里其他人一样,对他除了工作以外的接触,没有其他了啊,大家都对他冷漠,又不是他一个人特意表现得这么夸张。难道是他那次没陪他下班,他被林爷带走了?
那不是他职责里的事,小 a在这一行有几年了,要说睚眦必报那他早该下手了。
难道是因为余小鱼?那他太冤了!千帆手脚被捆着,嘴巴里堵着一团布,小 a的捆绑太没有章法了,千帆想挣脱都不知道从哪个缝挣。他分析完后就想:“要是真因为余小鱼,我逃出去第一个揍的人就是余小鱼!”
眼睛被一个布条包着,所以他不知道外面的时辰,但有朦胧的光进来,他觉得现在应该是白天。他第一次渴切地希望余小鱼今天早晨能回来他的骚扰他,或者陈老板能斤斤计较他的不告而别。
但是他知道可能性极小,因为无论是余小鱼和陈老板都不是他希望的那种人。
这样的话,他得被绑在这里多久?
等等,小 a不是说林爷什么时候要带他离开这里吗?小 a如果走的话,他就是饿死在这里,尸体腐臭了才会被人发现吗?
一想到“死”千帆就奋力挣扎起来。一个头像灌满了铅,他知道那是迷药的后遗症,不知道小 a这挨千刀的给他下了多大分量的迷药。千帆挣扎扭动着,绳索跟布料摩擦着他的肌肤,确实疼,但他不在意了。
比起死,这个算什么?
他不能死,他得活着。他用力呼吸,那一呼一吸中有说不出的狠意,对活的狠意。
突然,他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很轻的脚步声,没几步就停了。千帆知道是有人靠近了他。
“帆哥,你为什么要逼我这样对你?”这是小a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又可怜。
可是千帆此刻把他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还管他委屈可怜。他可怜老子不可怜吗?老子被下药被绑了还生死不明呢!
小 a扯掉了绑眼睛上的布条,突如其来的光明让千帆歪着脑袋躲开了。
“帆哥,你好好看看我,你记得我吗?”小a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衬衫,头发的染色洗掉了,他抬起脸凑到千帆眼前。
“你不记得吗?”小 a叹口气,“你救过我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千帆靠床头怒视小 a,他不想把体力浪费在愤怒或者挣扎上,他在等时机一鼓作气逃脱。
小 a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支着脑袋一派天真无邪。他依然语气悲伤地自言自语,配合凄凄的神情,真是见者怜之。可惜聆听者是想宰了他的千帆。
“帆哥,我在你身边转了有四年了吧,你看过我几眼?你为什么不看看我?你以前还替我赶走变态跟踪狂,还背我回家,你不记得了吗?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小 a说着说着黯然神伤,只差没垂泪低语了。他停顿了片刻,像被什么激怒,嘴唇发抖,拳头捶打着床板,可抬眼看到千帆他又迅速冷静,“帆哥,你要我一次吧,我不脏,他们都戴套,我没病……”
小 a说着去摸千帆的大腿,压着他膝盖要将腿分开。千帆蓄势而发,膝盖用力一撞,把小 a顶了出去。
小 a不怕痛似的边笑边走过来:“比起林爷,帆哥还是温柔的。帆哥对我最温柔了。”
他的笑十分惨淡,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他脱下上衣,千帆看见瘦可见骨的胸膛是交叉的伤痕,有的结痂了,有的还渗着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方才的动作。
千帆看了两眼,方才剑拔弩张要宰了对方的心蓦地一松:都是讨生活的可怜人。
“林爷做的,后背还有,帆哥要不要看看?”小 a把衣服扔地上,缓缓站起来,展示性地转一圈,千帆觉得他是不是魔怔了?然而他没时间多担心人家脑子不清楚,因为小a拿了另一根绳索捆千帆的腿。
行事决然的人力气大得惊人。可是小 a也吃了不少苦头才把千帆的两条腿分开绑在床架的两侧。
小 a隔着布料摸千帆的腿,每移动一处,千帆就感觉无数的毒虫爬过这一处,太恶心了,太肆耍谷槐灰桓鰉b囚禁并且……
小 a没有耐性,他肖想了多年的男人在他床上,那个男人神情愤怒而无助,贴身白衬衫堪堪剩余两粒扣子,十分勉强地维持腰腹没有袒露。黑色西裤包裹着修长的充满力量的双腿,而此刻这双腿为他打开了……
小 a由于动情而颤抖着双手,他哪里还能慢慢玩。再说,林爷过两天就带他走了,他想多快活几日。
他把千帆的长裤脱下,着急探手去摸还软的那一团肉。小 a闭着眼睛,长长叹一口气,那是餮足的迷恋的叹气,他低下头靠近,伸出舌尖打算来个亲密接触,千帆扭动着躲开,喉咙呜咽着滔天怒意,仿佛那团布一拿开就能喷出灼人的烈焰。
小 a献祭般地跪趴在腿间,双手压着千帆的膝盖,把腿往两边压。他并没有顺利得逞,千帆像网中的活鱼,一刻不停地动弹。
就在小 a抬起头时,千帆手机响了。千帆知道那是陆征帆的来电,他为他设置了专属铃音。
“忘记检查帆哥的手机了。怎么,是余小鱼?”小 a咧着嘴笑,猩红的嘴唇泛着唾液的光泽,千帆皱眉,一阵反胃。
小 a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委屈又悲哀地质问:“他又是谁?是林爷要对付的那个陆征帆?”小 a像自编自导自演着一出戏,他是身世悲惨的主人公,他的英雄抛弃了他,他奋不顾身投入他的英雄的世界,然而他的英雄变了,成为别人的英雄。
前因后果一联系,时间地点一吻合,小 a问:“是你救了陆征帆?”他当然得不到回答,但是他看到了回答,千帆眼睛弯了弯,他笑了,答案不言而喻。
“你去救他了?你救他了?那么我呢?!”小 a暴躁地吼叫,没了之前的柔柔弱弱,他马上挂断电话。不消片刻,他又挂着讨好的笑,对千帆说:“帆哥,你要了我吧,你带我走吧,我这几年藏了一些钱,够我们逍遥几年。我们可以去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他的幻想还没说的痛快淋漓,千帆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短信,还是陆征帆的。
小 a直接把电池拆了。
千帆知道,小 a陷在自己构造的世界里出不来了,他失常了,他不可理喻了,他疯狂了。
等陆征帆进来,小 a也没顺利把小千帆塞到自己身体去。
陆征帆啧了一声,身手矫捷地敲晕了骑在千帆身上的小 a,再掏出匕首割断了千帆身上的绳索。千帆被绑了不知道几个小时,手脚麻木全没了知觉,裤子试了几次才套上去,可是拉链没那么顺利。陆征帆没再等了,把他身子拨向墙壁靠着,帮他重新提了裤子拉拉链,扣好扣子,最后皮带扣上,还若无其事帮他整理了裤腿的褶皱。
这套动作两个人出奇的默契,仿佛练习了许多年。从头到尾两个人没说一句话。
千帆扶着墙走出去,搞得好像他被人强上了一样。
陆征帆想问他小 a怎么办,看千帆一脸挂满了对这里的嫌恶,也跟了出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贱自有天收。千帆到底留了那么一点点恻隐之心,因为他想起了多年前浸得他后领一片冰凉的泪水。
但这不能成为他原谅小a的理由!于是千帆给陈老板发了小a的定位,大意告诉他,有个人跟了老板还不老实该被封杀了。
其实这样也是为了小a好。真被虐待狂林爷带走,小 a指不定剩半条命。
路上,车开的不快,千帆闭着眼睛躺副驾上。他脑子里都在消化小 a说的话。
一个人是如何能一声不吭处心积虑地觊觎另一个人几年?
他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小 a,那孩子有些腼腆和紧张。陈老板说这是千帆,负责店里的安全。
小 a垂着脑袋说一声帆哥好。
陈老板拍拍他肩膀:“有不懂的问你帆哥。”又跟千帆交代把规矩跟新人说说。
陈老板走后,千帆照本宣科地说了店里规矩以及抽成等,见新来的还是低着头,不由得换了僵硬的语气问:“我说的你听懂了吗?”
小 a这才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他说:“懂,懂了。我很高兴见到帆哥。”
这是一句十分平常的客套话,千帆也点点头:“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以后注意安全。”千帆说完就走,没再多浪费一分钟。
“原来小 a那句很高兴是真的很高兴,他眼睛红红不是因为他从此在这个行业了,而是近距离再见到我很高兴或者是我没有认出他。”千帆心想。当然后半句有很大的臭美成分。
陆征帆本来是真喜欢逗弄他,正常来说他会嘴巴不闲来一句:“某人魅力这么大,有人铤而走险捆绑play”,然后看他着急和发窘;但今天他的撩闲偃旗息鼓了,一路上安安静静地当司机。他开了一半的路程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看来今天不适合约恩人了,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散了一半的尴尬又爬回千帆的脸上,一想到陆征帆闯进来时把他老二看了个精光,顿时就觉得耳尖都烫了。
贴心知心的陆征帆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你有的我都有,看见也没什么。”
千帆扭开脸不愿意看他了,他想,我起码要三个月不想见到他了。
突然又想起一路上的关键问题,他还没问陆征帆是怎么找来的呢。陆征帆开车分心,关心被绑青年的情绪,于是又一次贴心,说话还隐隐带着得意:“现在知道我是黑客了吧,只要你手机没丢我就知道你在哪,除了这个,我啥也没干了。”
这还不够吗?“……你监视我?!”千帆的诧异带着不容忽视的不爽。
前面红灯,陆征帆稳稳地停车,看着千帆笑。不得不说,这个人笑起来有让千帆消气顺毛的魔法。陆征帆说:“怎么动不动就炸?——不是监视,之前以为你是林爷的人……毕竟一切发生的太凑巧了。”
他这么说千帆反而不那么心堵了。
第10章 第十章
诚然,自己要是在陆征帆的位置上,遇到一个前一秒还在店里帮林爷和他洗牌,下一秒就救了被林爷追杀的自己的年轻人,都要留个心眼的。那陆征帆又为什么这么大胆要留在他家过夜?
这个千帆没问。他低着头笑:“陆局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看过去像跟林爷一道的人么?再怎么我也得找个长得不寒碜我的老板跟啊。”
这小子竟然还有心说笑?陆征帆摇头大笑:“想不到你……”他竟然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车开到千帆住的楼下,千帆下车前陆征帆喊住他:“以后别陆局陆局了,我也不在那位置上了。我比你大吧,不介意叫我一声帆哥。”
“哎哟这,我真是太赚了吧?”千帆也不矫情,“行啊,多个大哥怎么也不是坏事,更何况是这么牛的大哥。”
“得了啊,赶紧上去收拾收拾自己吧。瞧你那衣衫不整的样从我车下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来了次车震呢。”
千帆耳尖又蹿红了,刚想说什么反驳,陆征帆的车平稳地滑出了几米远,一溜烟跑了。
这么吊儿郎当的不是陆征帆的人设吧?千帆想:“这跟传闻里的完全不一样啊!这不是能开玩笑能说笑么?哪个孙子说他凡人勿近的气场和高冷倨傲的气质了?”千帆摇摇头上楼,扶着腰一步步挪,太惨了。
他难得在晚上九点就入眠了,刚睡着没多久,那个梦如约而至。
梦里虚晃着陌生的影像,那些影像是浮动的红男绿女,他们密密匝匝围绕着一间都是酒气的屋子,干什么呢?快散开快散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冲天酒气熏得他在梦里都想吐出来。
等等,我的哥哥在哪里?
千帆的意识附在一个幼童的身体里,他知道自己被一个胳膊夹带着走,那胳膊油腻又恶臭,他啊啊叫了几声,换来了几个巴掌。
“叫丧啊叫!给我老实点,我是送你去享受!别不识好歹!”
他是被拦腰夹带的,所以脑袋悬空朝下,他在头晕眼花时,先听见几下虚弱的拍门声,接着看见了拍打着柴房的一只手掌。那是他哥哥啊。
他年幼的哥哥一声声叫着“弟弟”一边着急地拍门,踹门,千帆看见灰尘从门框掉落,缓慢柔软地落在实处,时间仿佛被拉长,哥哥的声音,哥哥的动作,他拼命伸长双手的画面,都变成了单位为分的一帧帧画面。柔软的灰尘落地,可是那扇门岿然不动,尽职地阻隔兄弟俩的告别。
门是几条木板钉成的木门,有一处两指宽的缝隙,千帆死死盯着那个缝隙,看见他哥哥的眼睛里有滔滔的泪水。
他哥哥哭喊已经破音了:“弟弟!弟弟!把我弟弟还给我!还给我啊,啊——”
男人脚步停了下,恶狠狠骂:“昏过去了还能爬起来叫!就是欠打!等我回来死定了!”
千帆大声喊了几遍“哥”,梦里梦外一起喊着,激烈的情绪使他醒了过来。
脖颈和头发里一片汗岑岑,他如渴水的鱼张着口喘气,很多碎片拼在一起,拼成了一个模糊的真相:他有一个很爱他的哥哥,有一个酒鬼爸爸,他是被他爸爸卖掉了,他哥哥为了保住他遭尽毒打。
虽然那几年他已经猜到了,可是对于哥哥的信息少之又少,他们原来住在哪里?或者可以去买了他的那户人家问?
可是买他的那户人家在哪?
那户人家有院子,院子有井,冬天很冷,他睡在柴房,同居的还有鸡鸭。(那时候农村多数烧灶,养许多鸡鸭,暮色四合时,就把鸡鸭往柴房关。)
他是价值约等于鸡鸭的存在。
对于买他的人家是什么环境,他只能想起来这些了。
窗外是两三点星辰,星河浅淡,孤孤单单,就像此刻的他。
来时孤孤单单,睡着醒着孤孤单单。天空很深邈,衬得他渺小,放大了孤单。
那之后几天,本来说再约他的陆征帆没有消息了。
千帆把家里冰箱吃空了,这才准备出去采购些什么。他刚把门带上,就看见陆征帆上楼来了,一身昂贵的高定西装,手里还提着食盒,和逼仄昏暗的楼梯十分不协调。
千帆穿着一件二杆梁背心,衣摆还卷边了,发黄了。下身穿一条及膝格子睡裤,裤腰的带子没系上,没精打采地垂下来。人字拖是这一身穿着的标配,所以陆征帆看见他的脚趾头不自在地蜷缩了下。
“你要出去?”陆征帆的声音在楼梯响起。千帆想,可真好听啊,骨头都酥了。
他发现,对陆征帆,他有一种神秘的特殊的情感,与生俱来,自自然然地想亲近他。一看见他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快乐和轻松。
如果说他不长的人生就像一块块青砖铺成的,每个缝隙都浸着苦难和冷漠,怎么擦都擦不掉了;那么陆征帆的出现就像缝隙里生长的嫩草,那么与众不同那么欣欣向荣。每一次分别与再见将那份思念和快乐一分一寸地凿入灵魂里,就像那草根无声地用力地扎根在缝隙里。
这是古人常说的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还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千帆收回神,摇摇头,嘴里却说:“啊是,要出去买点吃的。”
陆征帆笑了笑:“那正好,我带了吃的,我也还没吃,一起吧。”
陆征帆很自然地坐到上次坐的位置,他没有四处打量这个放个屁就能崩了脚后跟的客厅,为两个人打开食盒,分配好了就一起开吃。
“一顿饭就想打发了我?”千帆指的是陆征帆之前说的“感谢救命之恩”。
陆征帆说:“你说说我应该怎么感谢。”
千帆顺口一提:“这不,我刚失业,帆哥要不要……”
“是不是这么巧?我刚好缺司机。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帮帆哥开车怎么样?”
千帆脸色变了变:“啊,我当然不介意。不过,帆哥你怎么知道我有驾照?”
陆征帆嘴角是神秘的笑,用高深莫测的口吻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自然是先了解了你一些事。”
“了解”二字说的轻巧,千帆却听得一肚子不爽:“陆局这是叫人调查我?”
“不是调查。”一听千帆换了称呼,陆征帆竟然有些慌。深深地看千帆一眼,陆征帆说,“打算长期交往的人我得知道他一些基本情况。”
像陆征帆这样的人,小心驶得万年船习惯了,他的谨慎和堤防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他的城府与算计就是如影随形的行为,要掩饰或者压制还非得刻意为之。不比千帆余小鱼等,得绞尽脑汁才建成城府一角。
千帆心思急转,把自己和陆征帆的环境对比了下,叹气说:“行了,我知道了。是我较真了。”
“还有,别再陆局陆局的了,我离任了。以后记得是'帆哥'。”
不明白他怎么那么在意我对他的称呼。千帆暗忖。
看对面的年轻人走神走得毫不遮掩,陆征帆弹他额头:“想什么呢,对着我一大男人吃饭也能笑得龇牙咧嘴。”
千帆左手按着额头,装腔作势地说疼:“你怎么打人啊?”
“这哪是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