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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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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疏离。所以他抢先开口:“因为这次危险吗?我会受伤是因为我有段时间没……没实战了,而且事出突然,我没有准备。”
  看他拼命争取什么的着急样子,陆征帆先是一愣,随即露了个笑,把千帆的心笑成了一团棉花,先前的紧张着急一扫而空,软软的棉絮充满了胸腔。
  陆征帆盯着他,那个夜晚遇到千帆的感觉又悄悄地起了头,他想:“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呢?”掩饰性地笑了笑,说:“好吧,不过安全第一,下次可不能这样冲动。”说完还在他头顶虚摸了下,只擦到了千帆的软发。
  他说完就收拾了碗出去,千帆依然抱着被子,心想:“这,太他妈温柔了吧?我紧张得感觉自己要死了。”
  前面十几年,他都忙着颠沛流离,忙着苟且偷生,忙着赚钱还债,忙着用拳头和冲劲劈出一条有点光明的路,所以遇见陆征帆乍起的情感是陌生又汹涌的,他像十六七岁的孩子,怀着一个初恋的秘密,还是一个有违阴阳调和的初恋,他需要冷静,拿出丰富阅历给予他的理智去思考,可是他一方面又告诉自己,要不就算了吧,陆征帆就算真的也喜欢男的也不会找他,各方面差别太大了。
  听陆征帆在外面洗锅刷完的声音,千帆生出一种被照顾的幸福感,他想,算了吧,就当一个过去式的秘密,掐断对他的念想。
  他觉得,对陆征帆怀有那种心思本身就像是一种亵玩与玷污,而且还做了那样的梦?
  太诡异了。难道我该开始找性生活了?
  而且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梦中主角从一直未露面的哥哥变成了陆征帆的?
  在药效作用下,他又睡着了一次。这次他感觉有人执起了他的手,但那只是他的模糊意识。
  事实上,陆征帆真轻轻执着他的手放在床铺上,千帆睡着睡着胳膊露床沿以外了,看他手还受伤怕他睡得不舒服,陆征帆才过去把他的手重新放好。
  陆征帆发现千帆的手很好看,这种好看在手背,而掌心是粗粝的,纵横着无数新伤旧疤。除了厚茧还有断开的掌纹。
  这样的掌纹,随便哪个看手相的都编不出吉利话吧……陆征帆托着千帆的手掌,出神地看着,脑海里是调查过的关于千帆那贫瘠的资料:失祜失恃,幼年跟随奶奶,初中毕业,成绩优秀。有一个大哥余小鱼。陆征帆在心里叹口气,情不自禁地停留了几秒,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才有些仓皇地放下。
  他舔舔嘴唇想:“我在干什么呢?”
  他拉着衬衫上不存在的褶皱站起来,握过千帆手掌的几根手指摩挲了下,似在回味。
  作者有话要说:
  太太太难更新旧文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陆征帆是个活得太清醒的人,他任何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心有牵绊和顾虑。他太知道他这样的人,要是心有所属就等于有了软肋,就等于把最柔软的腹部暴露给他的对手,他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辈子不要谈情说爱,他只要跟他的任务同生共存好了。
  所以他其实是个极其无趣的人,起码生活上是这样。只能说,千帆激活了他为数不多的活泼因子,所以他变得格外不像自己?
  陆征帆放弃思考,他不想把时间花在没有益处的问题上。
  私人号那个手机亮了起来——因为千帆在休息,他进来前调了静音——他一看,唇角浮现奸诈的笑,快步出去接起来——
  来电话的正是上回在酒吧放他鸽子的人。
  能约朋友去mb酒吧见面,此人也是一绝。陆征帆骂他时,他还言之灼灼辩解:这好比古人约三两文友去烟花之地听曲赏佳人。
  要做东的人不见人影,还害得陆征帆落单,他心中有愧,屏住呼吸听陆征帆诉了他足足三分钟的恶迹。
  陆征帆大伤未愈,影响了肺活量,于是放过他,大出一口晦气:“唐僧,给你十秒说出个什么弥补我。”
  电话那头当然不是唐僧,全名叶松,因为喜欢苦口婆心一脸慈悲地讲大道理,因而得陆征帆赐了个外号。
  叶松先是叹气,陆征帆说:“去了两秒。”唐僧起了个头:“年轻人啊——”陆征帆不给面子:“剩下五秒。”然后进入了倒计时。
  在陆征帆说“时间到,你我来世再做兄弟”时,叶松于这千钧一发之际喝道:“弟弟!我得到关于你弟弟的线索了!”
  “弟弟”两个字对陆征帆而言,犹如瘾君子看见□□,狗熊看见蜂蜜,嫖客看到娼妇……这些出自叶松之口,当然他为那几句话付出了挨揍的代价。
  “弟弟”两个字对陆征帆而言,是久旱的植物逢一滴甘露,是风雪夜归人望见窗口的灯,是漂泊的种子找到了扎根的土壤。
  陆征帆在那瞬间一愣。没等到反应的叶松以为他开心坏了,犹犹豫豫开口:“但是你别太开心,信息不多……”
  “有消息尽管来,管他多还是少。”
  “时间过了太久,加上拆迁和那地方的信息闭塞,只能打听到,买他的那户人家……”
  陆征帆打断:“说重点。”
  “年轻人怎么这么没耐心?”叶松大概觉得在电话里陆征帆打不着他,又多嘴了一句,“你都找了这么多年,还动用你的关系,希望渺茫不是?也许哪天就遇到了呢——我说我说,听你呼吸我就知道你要炸——那户人家的儿子说,你弟弟后来自己逃跑了,没人知道他下落了。哦,对了,你弟弟那时候在他们家叫,叫招弟。”
  希望这样的东西本身就是存在于心里,只要内心觉得它生生不息,它势头凶猛,怎么能说它渺茫?陆征帆没跟叶松讲他的想法。他挂了电话坐在沙发里。
  这是第几次了?
  这么多年来他找了他弟不下百次,借用了一切能用的手段,可是得到的有用信息近乎为零。他把关于他弟的每一个信息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梳理,又追本溯源地反复推敲,但是都无济于事。因为他那酒鬼爸爸到死都没说清楚千帆被卖到哪里了。
  喝酒喝的不省人事,还问陆征帆,你弟?什么你弟?哦,那个小鬼,我卖了,怎么啦?
  陆征帆只用一根手指就推开了他,让他倒头继续他的春秋大梦。
  成为叶老的养子并不是多光彩的事,因为他在做着消除叶老当年站错队的证据,他在叶家是一把枪,指哪里打哪里,可以说是没有自己的选择权。
  可是叶老说,我给你资源让你找你的弟弟,怎么样。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不过是一件武器,但养子的身份更利于工作开展。这些没几个人知道。
  叶松是为数不多知道的那一个。叶松不同,他是最没抱负的叶家人,把生活过得太天真和理想化,充分诠释了何谓混吃等死。
  陆征帆见惯了各式手段不凡的叶家人,官场也好,商场也罢,无外乎不透露着精明和算计,所以遇到一个另类的倒令他区别对待了。
  再说,叶松他妈是一个养在外面的情妇,叶松的身份在家族里很尴尬,猫嫌狗不待见,陆征帆竟生出一份同病相怜。
  叶松在电话里还留了个作用接近零的信息:“那户人家还说,你弟弟以前出水痘,后背抠爆了好几粒,留了好几个坑洞。”
  所以这是让他把年龄在22岁的男的都聚集起来扒衣窥背么?
  过了这么多年,孩子的面骨一变再变,在外貌上改变太多了,就是遇见也认不出来了。
  他这样苦心孤诣地要寻到一丝丝线索,犹如溺水的人渴求攀着浮木,哪怕那浮木是瘦瘦的一段。
  他忘不了一下下拍着弟弟的背哄他入睡的情景,那一团小小软软的微带奶香的娃娃依着他胳膊,贴着少年郎瘦弱的身体,循着本能调整最舒适的姿势,然后吮吸着自己的手指。他忘不了弟弟第一次开口,说的是哥哥,他眨着漆黑又纯真的眼睛咧嘴笑,连续喊了好几遍哥哥哥哥!
  他亲手抱过还带大的弟弟,怎么就保护不了呢?眼睁睁看着他被酒鬼一胳膊夹起来,卖给了别人。
  陆征帆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他把手掌覆在眼睛上。
  倒不是射进来的阳光太刺眼,他只是怕不遮住,眼泪就下来了。
  他不要流泪,他从那天起告诉自己:不准再流泪,还没找到他,你有什么资格懦弱。
  只是突然造访的回忆是刻意被遗忘的,它们纷沓而至,他双拳难敌。
  叶松还说,全国范围调查陆谦这个姓名,就连出入境登记也没漏掉,年龄符合的也没一个是陆征帆要找的人,所以陆谦会不会改名了?
  陆谦正是陆征帆弟弟的姓名。
  改名吗?陆征帆想了想,也是,陆谦那时候太小,记不住原来的名字也正常。
  可是放弃这个线索,意味着他们又失去一个线索了。本来信息就少之又少……
  他不是没想过放弃,在无数次杳无音信之下,然而那份沉默又连着血脉的责任像一根无形绳索,非得扯着他前行,将他从绝望的烂泥里拖出去,捆绑着他内心快要消散的精气神。
  正出神地感伤,陆征帆听到卧室有声响,快步走过去。
  千帆正扶着桌子走路。看见门口的陆征帆,千帆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想上个厕所。”
  “我扶你。”陆征帆看着他拖着一条腿缓慢挪动就上去帮忙。一边走一边想:太奇怪了,看到这小子的那一刻,先前的一股焦躁全没了。
  千帆不知道自己被升级为“灭火器”了,正尴尬地挥手:“不必,我自己可以。”
  “都是男的你介意什么。我说该不是以前读书跟同学一起上厕所有不美好的回忆吧?”陆征帆又摆出促狭的笑容。
  他意思是,读书时男生一起上厕所,会无聊到比某部位大小,千帆大概有阴影。
  千帆拿手肘顶开了他,声音不悦:“我没有你那么无聊。”
  陆征帆一看就知道:完了,这玩笑开不得,他生气了。
  哄人他不会,压根也没哄过。等千帆出来,他递给他一杯温水:“我也没那么无聊过,因为我读了高中就没读了。”
  千帆悬着一条腿坐床上,他穿着陆征帆的衣服,有些宽大,裤管空荡荡的。
  “你太瘦了。”陆征帆说。
  千帆:“我没想到,你才念到高中。”
  陆征帆心想:看来不用哄,转移话题就可以了。他笑:“不过后来跟了叶老,他请了老师,我那几年除了学习什么也没干,该拿的证书一个没落。”
  “□□裸的炫耀。”千帆哼哼。
  “学习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文化课,格斗,射击,牌技……总之,学了很多。”
  “听你表达,似乎并不怎么开心?对了,你身手那么好,怎么那天林爷的人堵你,你还能受伤?”千帆终于问了困扰他多日的未解之谜。
  陆征帆沉默了半晌,千帆被他盯得不自在,才听到对面的男人说:“我那天运气不好,被堵到了一个封闭空间……你猜对了,是幽闭恐惧症。”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章被锁,戳修改了很多次也没反应。是俺家网络不行吗,jj好难操作啊啊啊啊


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看千帆震惊又带着抱歉的神色,陆征帆心底软了些,凑近了说:“这是我的秘密,最大的弱点,你可要保密呀。”他在他耳边轻轻说,呼吸一下一下擦过千帆的耳朵和脸颊,千帆感觉心里在沸腾,噗噗噗滚着沸水。
  “……为什么?”他内心再沸腾,面上还得镇定地问。
  “小时候一个……不愉快的经历。”陆征帆拿过他喝空的杯子,“晚上吃什么?我得出去买,外面叫餐太油腻了。”
  正说着话,千帆的手机响了,余小鱼三个字欢快地跳跃。千帆马上掐掉:“稀饭吧,随便炒几个菜。嗯,如果帆哥不觉得麻烦的话。”
  “不麻烦,我的小英雄。”
  陆征帆出去后许久,千帆的脸才腾——一下红了。他消化最后五个字消化了足足五分钟,心里的甜蜜发酵,松软如刚出炉的面包,他一身的松快,因为那个擦耳而过的呼吸,因为那句“我的小英雄”,因为自己心里那份压得见不得光的感情。
  前一刻下定决心不再对陆征帆抱有想法了,下一刻陆征帆只要一撩,他的念头就死灰复燃,像冬天的野草,春风一度便勃勃复苏。
  余小鱼契而不舍地又来电话了。千帆心情大好,接了起来。
  “帆啊!你怎么夜不归宿了!你跟哥说你是不是出事了!我这两天眼皮一直跳跳得我神经衰弱!你怎么都不说话!真出事了?我怎么跟奶奶交代?你快说说话啊……”
  千帆一接起电话,余小鱼那说话不带换气的语速噼里啪啦地把一段话灌进来,千帆开了免提把手机放一边:“……你要不要先喘口气?”
  “唉,先跟哥说你在哪,我今天回来没看见你人。”
  “我在陆征帆这里。”
  “哦陆征帆……不是,你们俩这是,你跟他过夜了?你不是从来不跟陌生人同居么?”余小鱼声音大了些,他大概没法忍受余小鱼抛弃了他接受他以外的室友。
  千帆心情好,耐心十足,忽视余小鱼的鬼哭狼号,他徐徐道:“我受了点伤,无大碍了,在他这休息,晚上就回去。”
  余小鱼还想问什么,不过千帆听到他手机有电话进来,又安慰说:“我真没事了,晚上就回去啊。”
  余小鱼只好挂断,接起了另一个电话,声音恭敬:“顾老板,您好。您有事吩咐?”
  爱岗敬业如他,当然对他的雇主恭敬顶礼了。
  听完顾老板的电话,余小鱼面上端的谦和敦厚,内心是一张狰狞的表情,吼叫着:“吃吃吃吃什么吃,你随便一顿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还非要吃我炖的汤!”
  他朝天花板白了一眼,有气无力地拖着腿走了。
  在等陆征帆回来的时间里,千帆慢吞吞地打量起这间屋子。
  简单的三室一厅,装修风格看得出主人的敷衍,似乎并不是长住之所。客厅有一个鱼缸,不过干涸许久,里面石头的苔藓都发硬了。还有茶几下的水果盆,落了一层灰。
  估计蟑螂在此地都会饿死……千帆嘴角抽了抽,没想到陆征帆住的地方这么……简陋。
  他以为像他那样身份的人,起码很注重生活质量,你看他穿的气派看他丰沛的精气神,怎么也不会联系到他起居这样随便啊!
  千帆发现有一间房门紧闭,另一间是衣帽间,他没有随便进去别人私密空间的打算,只是靠门口看了看,转身就走。
  “进去看看无妨。不过是一堆为身份变化而配套的服装。”陆征帆冷不防地冒出来说话。
  千帆着实吓了一跳,单脚转动不灵活,肩膀撞上了门,陆征帆眼疾手快捞住了他的腰,嬉笑:“我的错我的错。”
  千帆突然客气起来,郑重其事的态度倒让陆征帆发怔:他这是又怎么了?
  本来他对千帆的印象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年轻人。虽说品行与端方正直擦肩而过,也爱嬉皮笑脸,但极少会一板一眼的与人交往。
  就刚刚,还交谈甚欢呢,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他的直觉太敏锐了,千帆不过是微微收敛了对他的心思他就察觉了那点微末的情绪变化。
  千帆自以为瞒过了他的火眼金睛,揣着雀跃的心,顶着平静的脸,一顿饭要吃出精神分裂了。
  “我另外帮你叫餐吧。”陆征帆突然说。
  “啊,不用不用,很好吃。”
  陆征帆靠椅子上看他:那你小子怎么一脸食不知味的表情啊!
  此时千帆的内心活动是:有了这顿没下顿,我要怎么吃才能显得我并不是很在意,又让帆哥认为我很喜欢?
  一张桌子两个人,可谓是各怀鬼胎地吃了一顿饭。
  晚上,千帆坚持要回去,再不回去他怕晚上对陆征帆做出什么事,比如那种梦要是再来一次,那真是尴尬了。
  陆征帆爽快,给他拿了一堆药,开车送他回去,并告诉他,休息半个月再来上班。
  “那司机怎么办?”
  陆征帆站他租房的门外:“那个陪老婆待产的司机偶尔过来开开车,再说最近没什么事了。”
  千帆跟他说话,隔着一根门柱,他一想到起码半个月见不到陆征帆,心里涌出一股浓烈的不舍。
  然而不舍归不舍,那终究是他的,陆征帆留了句“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就真的下楼了。
  千帆到楼梯口弯腰看,总共才几层楼的背影没一分钟就消失了,他若有所失地回了屋。
  “我大概真的爱上这个人了,不然我不会眼里只有他,脑子里想他,梦里也是他,吃到好吃的也想给他尝尝,想天天看见他,看到他就很开心,知道他出事能豁出自己的命……完了。”
  初恋来得晚这一点也没问题,问题是,他的初恋是陆征帆!陆征帆他是个男的啊!还是个身份这么特别的男的!
  余小鱼要是知道,会不会用他那惨绝人寰的笑声来嘲笑他?
  不能让他知道。千帆想,这人要是知道了,全天下都知道了。
  如此过了两天,他只接到陆征帆的一个电话,询问他伤口情况,得知他最近在忙一个漏税的证据收集,千帆突然有一个意识:我为什么不学点东西帮助他呢?就算帮不上他,起码,起码我也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啊。
  他绝对属于行动派,挂了电话就上网订了一套相关书籍,余小鱼来看他的时候,看见撂得半人高的砖头书,看见砖头书后面的千帆,他哎呀呀地未语泪先流:“帆啊,你是不是脑子受伤了?快让哥瞅瞅?”
  “一边去,没看见我在发奋图强么。”千帆头也不抬说。
  “你怎么突然就发奋图强了?哥以前没少劝你回去课堂啊,你哪次不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受什么刺激了?”余小鱼不饶他。
  千帆正解不开一道经济纠纷题,一个脑袋两个大了,余小鱼这一搅合,好不容易列举的法律条款都散乱了,他那俊秀的脸上掠过吉光片羽般的不耐烦,让余小鱼震撼:千帆是认真的。
  “……因为陆征帆吗?”余小鱼也改了语气。
  千帆没有回答,漆黑又深邃的目光已经给了答案。
  没有言语胜过一切笃定的言语,让余小鱼真实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认真与执着。
  这份炽热的情怀无处可托,便化为学习的动力,全一股脑儿倒进知识的海洋里。
  “看你那傻样。”余小鱼点了根烟,“哥就知道你喜欢他,你看他那眼神发直的傻样,你提起他那藏都藏不了的开心劲,懒得说你了。”余小鱼风情万种地甩了个头,可惜他没有飘逸长发,只勉强拗出个崴脖子造型。
  千帆转着笔:“把你的嘴巴闭牢了。”
  余小鱼做了个在嘴巴上拉链动作。
  从头到尾,余小鱼没问过一句:“你为什么喜欢他啊?”或者“你怎么能喜欢他呢?”亦或者是“你怎么也喜欢同性了?”他连一句劝都没说,千帆说喜欢,他就坦然地接受了,像听到千帆说“我今天吃撑了”一样,随便开他几句玩笑。
  就这么简单,这就是千帆与余小鱼的相处模式,他们有一千一万次掐架或者互相拆台的时候,但涉及到对方郑重其事的选择,他们会拿出诚意最大的尊重和理解。
  细论起来,千帆以前成绩确实很好,脑袋也够聪明,但他离开学校那么多年,有限的阅读还是在小说阅读器上完成的,所以他第一次感到接受吸收知识是一件被动吃力的事。
  他给自己定了一个计划,先接触经济法律相关知识,他记性好,可以背下许多的法律条款,可一旦接触案例,他的知识点就像倒豆子一般要往纸上倒,他瞅哪粒豆子都像答案……
  这样不行。行不通。
  千帆很快中断这样的学习方式。他想,报个班上课好过自己瞎琢磨。


第16章 第十六章
  工伤假结束,他见到了陆征帆。心里松了口气:他看着没瘦,很精神!
  废话……才十来天没见,又没经历多惨痛的事,能怎么瘦。可见单恋中的男人也是智商堪忧。
  当一个人把精力时间匀到其他兴趣上,他在其他事情上会少了一份死心眼。最开始,千帆不担心陆征帆发现他的心思,因为那时候他们八杆子打不着一处;后来因为工作与陆征帆相处,就怕对方看出一点点端倪来,因此接触起来总是刻意避着一些话题和眼神,把自己弄得身心疲惫,陆征帆几度以为他工作劳累了。
  现在刚好,他挖了一块注意力在学习上,所以十分自然地把十成十的精力一掰两半,留给陆征帆的那些足够他回味相处时光,又不会过分在意。
  虽说陆征帆只在工作上心细如发,但他还是敏感地察觉出千帆的变化,作为大哥——虽然这个大哥是自封的——他觉得有责任了解这孩子最近的反常。
  于是在某天晚上,陆征帆开车,被赶下驾驶座的千帆塞耳机沉思,一派的忧郁少年样,其实他在听英语,
  陆征帆腾出一只手把耳麦拉一边下来:“你最近很累的样子?”说着指了指千帆眼下的乌青,“睡不好?”
  “不是,我,我在学习。”
  闻言,陆征帆微微一愣:“这是好事啊,但也别仗着年轻不节制熬夜。”
  千帆看到陆征帆嘴角化着真诚赞赏的笑容,十分开心,心想陆征帆这是很满意这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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