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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有清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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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扬果真料事如神,林长清正被部里那几个资格最老的记者捉住不放。
  林长清捧着杯子,脸颊微红,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见骆扬从天而降,他忙不迭用眼神求救。
  “又欺负新人呢?”骆扬帮林长清解围。
  几个大老爷们怎肯轻易放过林长清,反倒恶人先告状:“骆总,小林太不厚道,一杯酒敬遍所有人。你瞧,喝了一圈了,还剩大半杯呢!”
  骆扬见坐在林长清身边的老刘正顺手揽着林长清的肩膀,知道这人并无他意,但占有欲还是在脑子里占了上风:老子还没得手,你倒先搂上了。
  于是骆扬硬挤了过去,在林长清身边坐下,将老刘隔开,一条胳膊架在卡座的靠背上,虚揽着林长清。把人圈进自己的“领地”里之后,又拿过他手里的杯子。
  “哎!骆总……”林长清欲把杯子拿回来。
  骆扬只装没听见,转眼就将林长清喝剩的酒一口饮尽,再将杯子满上:“他一个大学生,喝不惯这个,我来陪你们喝。你们这几个老滑头,别趁小莫不在就欺负她的宝贝学弟,到时候被她知道了,当心剥你们一层皮。”
  顺势与同事们又喝过一巡,骆扬对大伙作出一副讨饶的样子:“我这回真差不多了。还有点事找小林单独聊聊,你们先玩着,啊?”
  这才把林长清解救出来。
  吴榛左等右等,久久不见骆扬回来,不免有些焦急。直到看见表哥带着林长清朝这边走来,他才转忧为喜。
  在吧台边坐定,还未及吴榛开口,骆扬先向Daniel喊了一句:“兄弟,帮我倒杯水。”
  Daniel麻利地递了杯温水过来。
  骆扬并没有注意到表弟和Daniel之间的眼神交流,一心顾着林长清:“来,先喝点水缓缓。”
  林长清便依言喝了一口。
  “哎?有个未接来电,我出去回个电话,啊。”吴榛故意将声音提高到能让林长清刚好听见的程度,拿起电话就往酒吧外走,临走时在林长清背后举着电话向骆扬使眼色,骆扬微微颔首,挥手打发吴榛快快滚蛋。吴榛得令,一溜烟地出去了。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长清的电话打不通,夏逸群只得再去拨吴榛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夏逸群无奈地放下电话,看来只有到酒吧之后再慢慢找人了。
  出租车正在等红灯,夏逸群看着人行道上南来北往的人群打发时间。
  车子发动时,夏逸群的手机也正好响起,是吴榛打来的。
  “喂,吴榛吗?我打不通林长清的电话,好像是关机了。他现在还在酒吧里吗?”夏逸群接通电话,刚讲了两句,车又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今晚遇到的第几个红灯了。
  “哦,我表哥也去酒吧了,夏老师你还记得我表哥吧?就是中秋节那天送长清去医院的那人。我离开的时候长清正和他聊得起劲呢,现在他俩应该还没走吧?”吴榛说道,“长清的手机没电了?反正我还没走远,要不我折回去告诉他一声,叫他等着你?”
  吴榛说的这番话其实漏洞百出,然而夏逸群一听到骆扬也在,心思便不在电话上了。
  毫不夸张地说,对于一切对林长清有企图的人,夏逸群都会对其怀着极大的敌意。夏逸群曾特意跟林长清强调,让他离骆扬远一些。显然,林长清不仅没远离骆扬,还胆敢跟骆扬在酒吧里厮混。如今的林长清,明知夏逸群说的是逆耳忠言,也全当耳旁风,听不进去不说,还要对着干。
  这一点让夏逸群既生气又无奈。
  今天要不是吴榛叫自己过来,骆扬会带林长清去什么地方,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事,夏逸群都不敢往深处想。离目的地只剩两个路口,前面的车又开始大排长龙,夏逸群干脆付钱下了车,火烧火燎地往酒吧的方向走,只希望能早点赶到。
  夏逸群想,今天必须要态度强硬一些。就算林长清当场甩脸色,或者恶言相向,甚至撒泼打滚,他也不管了,他现在必须要将林长清带离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立刻,马上。
  “喂?夏老师。夏老师?你还在听吗?”吴榛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夏逸群意识到电话还通着,草草回了一句:“我马上就……吴榛?”
  吴榛正站在酒吧对面的路灯下讲电话,夏逸群的声音从他身后以及听筒里同时响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将电话挂断,回过头,吴榛果然看见了夏逸群。
  “你不是说你已经走了吗?”夏逸群觉得有些奇怪。
  吴榛有些心虚:“啊……那个……刚才你说打不通长清的电话,我想着反正也没走远,就干脆折回来帮你看看嘛……”
  夏逸群对酒吧里的那个人牵肠挂肚,也不顾吴榛前后的话是否经得起推敲,略有些心急地同吴榛讲:“告诉我,林长清在哪?我这就带他回去。”
  吴榛本打算在酒吧门口找个地方猫着,待夏逸群一出现,他马上就给表哥打电话通风报信。想要从“夜色”的人山人海里找出一个人,势必会费上一番功夫,这段时间,足够骆扬对着林长清做出些拉拉扯扯暧昧不清的动作了。
  吴榛太大意了,没料到夏逸群来得这么快,竟在门口和他撞了个正着。夏逸群在旁,吴榛再没机会打电话通知骆扬,只得硬着头皮带夏逸群去找人。他有意把脚步放慢些,以拖延时间,心里不停祈祷表哥和Daniel可以和自己产生心灵感应,超常发挥。

  第26章

  林长清正欲抓着吴榛闲聊,谁知吴榛像条泥鳅似的,一下子又溜得没影。林长清搞不懂吴榛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刚才喝酒又喝得太急,有些上头,只能忍着眩晕感,独自应付骆扬。
  林长清本指望骆扬能像往常一样,随便说些什么都好,可是骆扬却不开口,只是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
  方才刚进酒吧,林长清就被骆扬支去和同事们打招呼,还没坐稳便被灌了一通,一直折腾到现在。终于能稍微缓口气,林长清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骆扬:虽然骆扬还是穿着一身上班常穿的衣服,但是头发却不像平日里那般一丝不苟,大概是随手抓过两下,有几缕碎发落下来,搭在额上,有些随性,却并不凌乱。
  这样的骆扬,和平常似乎有些不一样。
  大约,是心情不太好吧?林长清想。
  刚才在卡座那边,林长清无意间听到了身边几个同事的议论。据说报社的总编辑离任,大家都认为以骆扬的资历,很有可能升任报社最年轻的总编辑。谁知报社所属的集团高层发来一纸公文,直接空降了一位新的总编辑过来。刚才骆扬去找林长清时,大家正在为骆扬大感可惜,虽然骆扬到场之后,所有人立刻都住了嘴,但是骆扬恐怕还是听到了一言半语,是以才会回这里喝闷酒。
  无巧不成书,新来的总编辑不是别人,正是林长清重生以来还没见过面的父亲——林修远。就算骆扬再怎么敬佩林修远,但是在职场上被挡了路,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了,任谁都开心不起来。林长清很能理解骆扬的处境,也想出言安慰两句,但是由他来安慰好像又不太合适。他总不能说“我爸挡了你高升的路,我感到很抱歉”吧?
  骆扬似乎感觉到林长清正打量自己,便放下酒杯,侧过身子,以手斜支着头,意味不明地盯着林长清看。
  骆扬生了一对锐利的眼睛,在酒吧光怪陆离的灯光里,他的目光更显得高深莫测。恰逢DJ换了首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将气氛带到了最□□,整个酒吧里的客人似乎都在声嘶力竭地喊叫,偏偏林长清和骆扬之间却安静至极,沉默的气氛与四周的喧嚣格格不入,尤为诡异。
  率先打破僵局的还是骆扬,他伸出手去,拨了拨林长清脑侧的几丝乱发,笑了起来。他的笑带着三分醉意,显得有些孩子气。
  林长清不知道骆扬想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这一秒要怎样反应才比较恰当。
  骆扬不徐不疾地开口道:“你知道吗?我真喜欢你。”
  没有任何铺垫,突然就表白心迹,典型的骆扬作风。
  “骆总!”林长清这下子真着了慌,赶忙抬手握住骆扬的手,阻止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侧若即若离地流连,言语之间,推拒的意味已经显而易见了。
  “吓着你了?抱歉。”骆扬自是不会教林长清为难,将手收回来,继续喝酒。
  相处了这么久,林长清怎能不明白骆扬对他抱有怎样一番心思,莫静怡提醒过他,就连只见过骆扬不过几面的夏逸群都警告过他。
  林长清从来没有被人追求过,他也从未想象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人表白,因此,他不知该如何拒绝他人的示爱,尤其是如此直白的表达方式。
  而且,这爱意还是来自骆扬这个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无比优秀的人。
  在林长清的心目中,爱皆是出于善意。所以在拒绝时,林长清首先顾虑的,是会不会伤害对方。他憋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谁知,骆扬反而觉得这样的林长清更招人喜欢了。他仰头喝完杯子里的酒,笑道:“小傻瓜,你哪里对不起我了?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可以随时拒绝我,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骆扬的迁就,让林长清产生了一丝内疚:骆扬真是个非常温柔也非常周到的人,连表白被拒都能做到这样滴水不漏,而自己居然拒绝了这样一个人,就算说给旁人听,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但是林长清也清醒地认识到,正是这样的滴水不漏,才是令他惶恐的根源之所在。
  骆扬说我不强迫你,听起来好像是在说我无所谓。林长清也曾经喜欢过别人的,真心喜欢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希望对方能回应自己吗?难道不是一种恨不能将对方牢牢绑在自己身边的占有欲吗?怎么会是无所谓?
  怎么可能无所谓?
  骆扬这副无所谓的姿态,看似温柔似水,为他人着想,实则薄凉透顶,令自己不受伤害,仿若铜墙铁壁,将真心层层伪装起来。
  当伪装成为了习惯,久而久之,只怕连骆扬本人,都不知道他自己的真心长什么样了吧?
  面对这样一个人,林长清当然会感到惶恐。
  “听说,林修远马上要来咱们报社了……”林长清想岔开话题,话一出口就后悔不迭:看来自己真是喝高了,怎么能顺口说起这个?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果然,骆扬将刚斟上的酒再次一饮而尽。
  “对不起,惹你不开心了。”林长清向骆扬赔罪。
  骆扬摇头:“哈哈,今天你说对不起的次数有点多啊。你想太多了,我没有不开心。”
  骆扬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笑得很真诚,看得出他相当愉快,大概是真的没太在意此事。
  林长清想想,似乎也对,骆扬向来都是个潇洒又豁达的人。于是他问了一句:“那……我爸他什么时候到报社来?已经定了吗?”
  “你爸?”骆扬正打算放下酒杯的手陡然一顿,“林修远?”
  “嗯。”林长清点头,“骆哥,你不知道?”
  “我……”骆扬一时语塞:林长清的实习档案里明明写了家庭关系的,自己居然鬼使神差地看漏了。
  骆扬又去倒酒,却还是难以掩饰住情绪外露。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从瓶中流向杯里,他开始发笑,笑得肩膀都微微发起抖来,放下酒瓶后,用手指虚指了指林长清:“难怪……难怪……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啊?什么没想到?”林长清问。
  “是啊……你姓林……你明明姓林啊,又和他长得这么像,我早该想到你是他的孩子。”骆扬笑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长清却不知道此刻骆扬心里的想法。
  骆扬起初的确是在想林修远的事,不知怎么搞的,——大约是酒精作祟,——对上林长清的眼神,鬼迷心窍就表白了。幸好林长清拒绝了他,不然,他现在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骆扬想着想着,酒都醒了大半。
  转念之间,骆扬猛然想起之前的一件小事:林长清不是说他父母早就离婚了吗?什么时候离的?怎么离的?
  萦绕于心头的问题,却问不出口,骆扬只觉百感交集。
  林长清接不上骆扬的话,看见骆扬手中的酒杯,开始顾左右而言他:“骆哥,你喜欢喝这种酒吗?我喝不惯。刚才喝第一口的时候还勉勉强强,到了第二口就有点咽不下去了。”
  “不是每个人都习惯洋酒的味道。”Daniel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接过林长清的话头,“不如……我调杯酒给你尝尝?”
  Daniel说完就摆了一杯酒出来,显然早有准备:“喏,这杯酒就是用骆扬正在喝的那种酒为基底调制而成的。别被这么大一杯吓到,其实味道跟果汁差不多,保证你会喜欢。”
  林长清面露难色,下意识地去看骆扬。
  “怕他破费?”看见林长清如小动物一般的眼神,Daniel笑了,“那我请你喝,总可以了吧?”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林长清婉拒道,“我是真的不太能喝酒。”
  Daniel转向骆扬:“骆总,强将手下无弱兵,我记得你那个部门的人都跟你似的,喝起酒来个个不要命。眼前这个小朋友,到底是不是你手下的啊?”
  Daniel一边用话去激林长清,一边熟练地调了杯干马蒂尼,递给骆扬,凑到他耳边调笑:“你这杯我可要记账的,刚才在那边都快被你和你的小朋友闪瞎了,没问你要精神损失费就算好的。”
  “Daniel的调酒技术很好,他难得亲自调一次,你不妨尝尝看。”骆扬将Daniel刚才调好的酒移到林长清跟前。
  “又不是逼着你一口喝光,怕什么?就当是陪陪骆扬,你瞧,他一个人喝酒多无聊。”Daniel谆谆善诱,“不过你也不要喝太慢,这款酒就是要在刚调出来的时候喝下去,滋味才最好,要是等碎冰全化了,反而会失去一开始的口感。”
  连骆扬都建议他试一下,林长清只好将杯子端起来:“那我就喝一点吧……”
  林长清话音未落,只觉肩上一沉,不知是谁把手搭了上来,另一只手早越过林长清肩头,将他手中的杯子抽走了。
  一个林长清无比熟悉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传过来:“骆主编,你约林长清到这种地方来,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告诉我是为了工作。我的学生是到报社实习而已,他的工作难道还包括陪领导喝酒吗?”
  吴榛领着夏逸群进酒吧时,故意装作四处寻找的样子磨时间。夏逸群迫切地想见到林长清,仿佛是被什么磁场所吸引似的,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立刻就穿过重重人群往吧台而去。
  吴榛气得直咬牙,但还是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看这情况,只能将计就计,在旁边煽风点火,故意说两句容易造成误会的话了。
  夏逸群发现林长清时就注意到骆扬在给林长清递酒,走近之后又断断续续听见调酒师也在给骆扬帮腔,摆明是串通一气。夏逸群当时就怒火中烧,将林长清手中的杯子直接抢到手里,质问起骆扬来。
  吴榛从夏逸群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对着骆扬轻轻地摇了摇头。
  骆扬还没接到表弟的电话,夏逸群就已经出现在眼前了,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是个聪明人,看见表弟马上心领神会。
  看来,吴榛的计划里有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只能铩羽而归。但是这场戏还没落幕,骆扬只能继续演。
  骆扬不喜欢被人俯视的感觉,于是他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笑得极有风度:“夏老师,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不是单独约长清出来,今天是我们部门聚会。这不,还有一帮同事在那边闹腾呢。”
  骆扬说这些话的时候,林长清觉得夏逸群放在自己肩头的手骤然收紧。
  夏逸群每次听骆扬唤林长清作“长清”,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亲昵劲,心头有股怒火就直往脑门蹿。
  骆扬看得出,夏逸群的情绪已经游走在爆发的边缘,但也毫不介意继续往他的怒火里添柴:“我是觉得这酒不错,所以才推荐给长清,他自己也答应尝一尝。陪领导喝酒什么的,这种帽子还是少往我头上扣,我可不敢当。还有,夏老师,长清已经成年了,你对他这个学生的私生活未免也管太宽。哦,对了,我记得长清已经转新闻系了,早就应该和你没关系了,不是吗?”
  见夏逸群不发话,骆扬悠哉地喝了口酒,又弯腰拉过林长清的手,眼中含笑地说:“长清,你真不打算陪我喝一杯?”
  “不把这酒喝完,你就没完了是吧?”夏逸群真被骆扬惹恼了,仰脖便将整杯酒一饮而尽,把空杯重重地放回台面。
  玻璃与大理石相击,砸出清脆的声响。
  见夏逸群将那杯酒喝得一滴不剩,吴榛和Daniel同时发出低呼。
  “夏老师!”“喂!”
  骆扬留意到这点,心头闪过一丝古怪的感觉。
  夏逸群和骆扬已经有些势成水火的苗头,方才本来偷偷退到一旁的吴榛怕此二人当场翻脸,赶忙跑上前来,将夏逸群拉到吧台的另一边去。
  林长清心里清楚夏逸群和骆扬在较什么劲,以他现在的立场,又不想偏帮任何一方。见吴榛把夏逸群拉开了,也搜肠刮肚找些场面话劝骆扬冷静,毕竟他还在实习,骆扬又是他的领导,在报社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能闹得太难看。
  吴榛此时正细声细气地在旁劝解夏逸群,但是那些话语在夏逸群听来只不过是些毫无意义的声响,仿若魔音灌耳,直搅得他心内烦躁不安。
  夏逸群感到身体有些异样,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起先是四肢和头皮发麻,手脚凉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然而物极必反,几分钟之后,体温又开始急剧上升。
  当他察觉到下腹蹿起一阵邪火时,夏逸群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喝下去的那杯酒有问题。
  吴榛见夏逸群一手撑住吧台,满头是汗,便知今晚这个局是一步错步步错。Daniel果然守信,给酒里加了料,结果林长清碰都没碰,反而全进了夏逸群的腹中。夏逸群刚才和骆扬斗气,喝得又急,在酒精的催化下,药效很快就开始发作了。
  吴榛只听人讲过,酒吧里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但他根本不了解这些东西具体会产生什么效果。眼见夏逸群已经快支持不住,倚着吧台摇摇欲坠,吴榛心道不妙,惶惶然去拉夏逸群的手,试图扶住他。
  随着体温不断升高,夏逸群此刻变得异常敏感,以至于吴榛一碰他,皮肤相触的地方就如过了电一般,兴奋感从手心发端,迅速传遍全身。
  这种陌生的体验令夏逸群大骇,他卯足力气,一把就掀开了吴榛。
  吴榛冷不防被夏逸群甩出去,打了个趔趄。夏逸群匆匆说了句“抱歉”,便弃吴榛于不顾,回身上前,将林长清从骆扬身边一把拽开。
  林长清手腕吃痛,但是他立刻感觉到夏逸群的手心汗津津的,而且体温异常地高。许是也刚喝过不少酒的缘故,又或者是关心则乱,林长清不禁喊了一声:“夏逸群……”
  “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别招惹这个人吗!你为什么不听?”夏逸群也不管是身上的火还是心里的火,只管一股脑地对林长清发泄,冲他开吼,“你不搞清楚他是个什么东西,就敢和他出来喝酒?你当他是好人是吧?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他当你是什么?知道他给你的那杯酒里放了什么吗?他只想着给你下药,然后睡了你!林长清,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能因为恨我就糟蹋你自己!你口口声声叫我放手,你这个样子,叫我如何放手?如何放心?”
  林长清彻底呆住了:他认识夏逸群近十年,却从未见过夏逸群暴怒至此。及至听清夏逸群说了什么,林长清开始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望向骆扬。
  在林长清的印象里,骆扬一向是个进退有度的前辈,是个令人轻松愉快的人,又和自己有不少共同语言,以至于他甚至动过这样的心思,觉得试着和骆扬相处一下,或许也不错。然而现在事实摆在眼前,骆扬不过是披着伪善的外衣,以掩盖自己的欲望罢了,于骆扬而言,林长清与他身边来来去去的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林长清惊愕的双眼,骆扬有一丝心悸,他明明没有对这孩子做任何过分的事,却像是犯下了弥天大错似的。
  骆扬脑子里有点乱,他终于知道刚才那种古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了,想着至少为下药的事替自己辩解两句,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夏逸群早就拉着林长清出了酒吧。

  第27章

  “吴榛,我需要一个解释。”骆扬走到吴榛面前,双手叉着腰,以便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闯下这么大的祸,吴榛知道表哥肯定动气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逃跑。
  “你别怪吴榛,他哪懂这些。”Daniel主动请罪,“这是我的主意。当然,我也没什么恶意,这不是看你追那个林长清追得辛苦嘛,就想帮你一把。”
  “你给我闭嘴!”骆扬也不顾往日的交情了,指着Daniel的鼻子就骂开了,“出这么损的招你还有理了?谁他妈要你帮这种忙?”
  吴榛知道Daniel是在替自己背黑锅,上前拉住骆扬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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