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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有清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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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清不过是想问问夏逸群: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他不想这样糊涂下去,他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有好几次想问的,话都已经到嘴边,却被各种原因打断。
所以,他们的关系稀里糊涂地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情形:看上去很亲密,实际上却僵持。就像今天这样,只要夏逸群不提,林长清纵然想去见见他,也因为找不出恰当的理由,只有作罢,仿佛他们之间的往来,只能靠夏逸群的身体状况来维系似的。
这种关系,究竟算什么呢?
林长清想着想着,难免就有些心灰意冷。
以前,夏逸群最期待的事,无疑是林长清能主动地与他保持联系。
那天晚上把林长清叫来,林长清临走之前,夏逸群又特意交代他,一定要保持联系。
林长清照例答应了下来。后来,林长清不仅说到做到,而且还超常发挥:无论是去什么地方,抑或是见什么人,他都会向夏逸群报告一下行踪。
可是,夏逸群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林长清的朋友圈子居然这么大,要见的人居然有这么多!
夏逸群已经无力去分清林长清在短信里提起的人当中,有哪几个是新闻系的,又有哪几个来自物理学院了。单说他认识的那几个人,就已经足以把林长清霸占得死死的——
跟着莫静怡出去跑了半个月的新闻,由于是工作需要,倒也罢了。
从外地回来之后,每天下班都和骆扬一起出去吃饭又是怎么回事?
在此期间,甚至连吴榛都和林长清见过一面。
为什么只有他夏逸群一个人过着日日思君不见君的生活?
夏逸群百思不得其解。他躺在沙发上,极其郁闷地掀起衣服,勾着头看向腹部,只见手术之处留下了一条淡红的瘢痕。他端详良久,又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先是轻轻地,然后渐渐加重手上的力道。结果任凭他怎么折腾,动过手术的部位也已经完全没有痛感了。
夏逸群深恨自己的愈合力如此之强。从今往后,只怕是更没理由把林长清约过来见面了。
夏逸群正闷闷不乐,忽听得头顶的方向传来一阵响动。
夏逾辉换了一套里外三新的行头,头发是昨天刚剪短的,胡子也剃得干干净净,跟他平时在家里的邋遢形象形成鲜明对比,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夏逸群赖在沙发上懒得动,只仰着下巴问道:“要出门啊?”
“嗯,晚上我不在家吃饭。给你留了吃的,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行。”夏逾辉说,“我约了人。”
夏逸群看着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哥哥,琢磨了一会儿,心中突然警铃大作:“你约谁了?”
“长清啊。”夏逾辉特别坦然,说完就出门而去。
难怪昨天突然跑去剪头发呢,原来是为了和林长清约会!
更可疑的是,对于要见夏逾辉的事,林长清竟没和自己提过!
林长清这段时间完全不上门,反而不停地约见其他人,这已经让夏逸群够憋闷了。结果今天都约到同住的夏逾辉头上了,居然也不叫上他!
夏逸群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下班之前,林长清收到了一条短信。看到发信人姓夏,他还稍稍激动了一下,但是定睛一看,发现是夏逾辉,不免有些失望。
夏逾辉在短信里问他今天会不会加班。
林长清看了看手头的工作,回复说应该能按时下班。
夏逾辉的信息马上就回过来了,约林长清下班之后一起吃晚饭。
林长清想了想,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便应了约。
夏逾辉相当体贴地约在一间离报社很近的餐厅相见。林长清先到,等了不多时,夏逾辉便现了身。
林长清见夏逾辉是独自前来,当即开口道:“夏逸群他……”
“怎么,他没来,你很失望?”夏逾辉在林长清对面坐下。
林长清慌忙掩饰道:“不不不,我就是想问问,你出来吃了,他的晚饭要怎么解决。”
“哈哈哈哈,说白了还不是关心他嘛。你怎么不自己打电话问他?”夏逾辉见林长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便不再拿他寻开心,对他说,“放心吧,我是给他做好了晚饭才出门来找你的,饿不着他。”
“哦。”林长清闷闷地答了一声。
尽管约略知道林长清和夏逸群之间还有隔膜,但夏逾辉却不是来从中说项的。他要启程去往国外,明天凌晨的航班,过一阵子才能再到上海来,因此今晚他是特地来与林长清道个别。
夏逾辉很快就将话题转移开来,和林长清聊了聊此次的行程安排,又说了许多转型做故事片导演之后经历的趣事。林长清听得津津有味,整个晚餐时间都是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度过的。临分别之前,夏逾辉提起当年他拍摄的《环游地球八十天》的纪录片,问林长清想不想看。
那个时候林长清还是闻秋,若非身患重病,他是完全有机会跟随夏逾辉全程参与拍摄的。况且这是根据他最喜爱的书拍出来的巡礼片,他当然想看得不得了。
“就知道你想看,我手头正好有。把邮箱地址告诉我,我这就给你发过去。”夏逾辉十分自得,“我发给你的版本和电视台播的不一样,是本人亲自制作的,导演剪辑版,给你留作纪念。”
“真是太谢谢你了。”林长清极为感激,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和闻秋愈发相像了。
夏逾辉心里一动,叹道:“早知道你就是小秋,夏逸群向家里出柜的时候,我就不会袖手旁观了,真该帮他一把、替他说说好话的。”
林长清本来端起茶杯要喝,听夏逾辉这么一讲,惊得将茶杯失手打翻了。
夏逾辉见林长清手忙脚乱,连忙拿过旁边的纸巾,帮他把桌上的水擦去。
“你、你说什么?他出柜了?向家里?”林长清颠三倒四地问夏逾辉。
“是啊。”夏逾辉看着林长清,“你不知道?”
夏逾辉想起夏逸群曾对他提起过的车祸时的情形,为了保证林长清的安全,他弟弟竟是连命都可以豁出去。出柜这种事,夏逸群自然更是会一力承担来自亲人的压力,绝不让林长清有一点受伤害的可能性。
夏逾辉这样想着,突然就能理解为何此刻林长清会是一脸震惊的表情了。看来夏逸群的确将林长清保护得非常好,而林长清则是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或许这件事情可以成为缓和他们关系的契机,夏逾辉决定试试,便对林长清道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讲到夏逸群差点没被爷爷打断腿时,林长清终于回忆起那段时间的事:当时,他不也正好看见夏逸群额头上的淤伤了吗?
原来彼时夏逸群竟撒了谎,那才不是什么不小心磕出来的伤痕,而是被他的祖父生生打成那样的。
林长清的心都揪作一团。
究竟下了多重的手,才会被揍成那样?
他的身上,应该还有许多自己没看到的伤吧?
夏逸群当时来找自己,其实并非是来死缠烂打,他只不过是想听一句安慰的话。
可是自己却没能给他安慰,甚至连一句听起来稍微像样点的话都没有,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赶他走。
难怪那个时候,夏逸群的背影如此失魂落魄。
和家人闹到有家难回的地步,连自己也不要他,那他该有多难过?又该有多寂寞?
林长清想着想着,眼角发酸,他低下头去,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夏逾辉赶忙安慰林长清道:“长清,别害怕。我的爷爷奶奶还有父母现在是个什么态度,在医院的时候你也看到的。就算他们有气,也早在我弟身上撒完了。总之呢,这事已经过去了,他们是绝不会为难你的,你大可放心。”
夏逾辉很晚才回,打开门,房间里黑黢黢的。他以为夏逸群已经睡了,便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正要去摸自己的行李箱,却被沙发上的人影吓了个半死。
打开灯,果然是夏逸群。
“你没毛病吧!干嘛不开灯?”夏逾辉冲弟弟咆哮,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将手叉在腰间,吁了一口气,说道,“还以为你睡了呢。”
“你们去哪儿了?”夏逸群问道。
夏逾辉觉得弟弟和林长清真是越来越般配了,连这股子别扭劲都如出一辙。于是他故弄玄虚道:“你怎么不去问长清?”
“我问了。”夏逸群说,“他没回我。”
“哦,也是。”夏逾辉拍拍脑门,“我跟长清一直都在聊天,聊得可开心了,他都没把手机拿出来过。可能是没看到吧。”
夏逾辉一边这样讲,一边对弟弟察言观色。
夏逸群果然坐不住了,扭过头来问道:“你,你都跟他聊什么了?”
“还能聊什么,叙叙旧呗。”夏逾辉抱臂看着夏逸群。
说到叙旧,夏逸群苦恼至极:那个满肚子坏水的骆扬尚且还需要提防,这个哥哥当年可是公开追求过闻秋的,简直防不胜防。
夏逾辉见弟弟默然不语,看看时候也不早了,将行李又检查了一遍,便准备出发去机场。
夏逸群见哥哥拉着旅行箱的阵仗,已经脑补了一出夏逾辉去林长清的住处过夜的大戏。他立刻跳将起来,拦住夏逾辉:“你不准去!”
夏逾辉看了看夏逸群死死按在旅行箱拉杆上的手,笑道:“老弟,你是要让我误飞机吗?”
一听说还要坐飞机,夏逸群急了:“你要带长清去哪儿?”
面对脑子进水的夏逸群,夏逾辉都快乐疯了,但是他还是摆出一张冷冰冰的脸,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法国。”
夏逸群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夏逾辉有本事约林长清吃饭而自己却最后才得到消息,那么他绝对也能干出带林长清飞赴法国这种暗度陈仓的事。
于是乎夏逸群愤怒地指着哥哥的鼻子:“你……你背着我……长清他什么时候办的签证?他哪有时间办签证啊!你是不是早就……”
夏逾辉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谁说我要带长清去了?我不是前两天就跟你提过吗,我是要去参加电影节!”
“真,真的?”夏逸群转怒为喜,但还是不放心地问,“你真不是带长清一起去?”
“他要是愿意跟我去,我现在也可以带他走啊。”夏逾辉立刻杀了个回马枪,“买张机票还不容易?”
“你……”夏逸群气结。
“行啦。”夏逾辉拍拍夏逸群的肩膀,“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他了,就别绕弯子,直接告诉他你想他,这样他才能明白啊。”
夏逾辉说完,便向弟弟道了别。
夏逸群站在那里,这一次,他终于听进去了夏逾辉的话。
低头打开手机,夏逸群在屏幕上按出四个字。
“我好想你。”
然后,发送了出去。
第46章
林长清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发起呆。
有某种情绪于五内郁结,继而翻腾奔涌起来,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
林长清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夏逸群,无论喜怒哀乐,每一个表情竟都变得清晰而生动起来。
夏逾辉只不过才告诉了他一件事而已,就足以对林长清造成莫大的冲击。夏逸群在他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究竟默默地为他做过多少努力与付出,林长清实在难以想象。
他认为有必要去找夏逸群好好聊聊。
林长清不由地想起,在过去的许许多多个日子里,夏逸群是如何跟在他的身后,只求一个能跟他谈一谈的机会。
给夏逸群一个机会,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林长清想,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只要自己能静下心来,听夏逸群把话说完,他们会不会少走一些弯路,是不是就可以早一点看清彼此的真心呢?
像这样一直烦恼着,实在容易令人感到疲惫。林长清急需转换一下心情,便想到了方才吃饭时夏逾辉当场转发给自己的邮件。
林长清立刻回房,打开了电脑。
他告诉夏逾辉的那个邮箱,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光是找回密码,就让他忙活了好一阵子。
数年不曾登录的邮箱里,已经被未读邮件塞得满满当当。最新的一封自然是夏逾辉发过来的,但林长清的注意力迅速被下方的未读邮件吸引过去。
第一页上,所有未读邮件的发件人有且仅有一个,夏逸群。
排列得整整齐齐,让人无法不注目。
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直至最后一页,林长清顺次翻过去,瞠目结舌。
除却零星的垃圾邮件之外,整整有287封未读邮件,全部来自夏逸群。
第一封邮件的发件时间,是两年前的元旦。
林长清点开了这封信,他想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究竟是什么原因,支撑着夏逸群在得不到任何回复的情况下,坚持给他写下了数量如此不菲的邮件。
邮件的开头写着“闻秋”,林长清看着这两个字,恍如隔世。
他继续读下去。
“闻秋:最近可好?自从来到美国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犯了大错,伤害了你的感情,现在我正在认真地反省。虽然这样说可能会惹你生气,但是我依然真心恳求你的原谅。当然,无论原谅与否,我都盼望能早日收到你的回信。祝新年快乐。——夏逸群”
就写了这么多,看上去短小精悍。但是相比过去夏逸群发给闻秋的那些寥寥不过数十字的回复邮件,这封信堪称长篇大论了。要是回到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如果能收到这样一封来自夏逸群的邮件,林长清觉得自己绝对会兴奋得几天都睡不着觉。
事实上,夏逸群写就这封邮件的时候,倒是真睡不着觉。林长清并未注意到发送时间是美国当地凌晨3点多。而且林长清也不知道,这封信本来可以更长。夏逸群当时一口气打了数千字,删了又改,改完再删,好像怎么写都不对,怎么看都不顺眼。就这样忙了大半夜,结果发出去的最终版本与初稿相比简直面目全非,从起初写就的洋洋上千言,变成了邮件里的区区百来字。
紧接着,林长清又点开了第二封邮件。
第一封信发出之后,夏逸群惴惴不安等了一周,却没有等来闻秋的回音,因此,才有了这封邮件。
和第一封的内容类似,仍是道歉,但是措辞更显拘束了些。
当然,这第二封信也是石沉大海。这一次,夏逸群等不及了,没过两天,便写了第三封信,除了道歉之外,还写到开学后实验进展不太顺利的事,似乎是希望通过介绍自己的近况,来换取闻秋的只言片语。
林长清又看了三两封这样的“道歉函”,陷入了思考。他想,放在两年前,自己就算登入邮箱,对这些邮件多半也是置之不理的。——毕竟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分手,夏逸群道歉与否,于他而言,都已不重要了。
不过林长清也透过这一封封写满对不起的邮件,理解了夏逸群发现他是闻秋之后所采取的种种软磨硬泡的行为:原来夏逸群并非性格突变,而是他本来就是个善于死缠烂打的人,只不过夏逸群以前从来就没有对林长清使过这一招,所以林长清也从来没有机会发现罢了。
如果当时夏逸群就能变着法子将一句抱歉写成将近三百封邮件,那么现在他坚持每天定时发短信还真是不足为奇。
林长清本无心再看下去,顺手向前翻了一页,却发现从某一封邮件开始,往后的每一封邮件都显示有附件。终究难敌好奇心,林长清便点开了众多带附件的邮件之中最早的那一封。
邮件的正文倒是平淡无奇,大意是今天实验室里来了个新人,是来自德国的留学生。
附件是一张图片,备注里写道:“10月3日,从旧金山出发。”
备注和正文无半点关系,林长清点开预览,发现是金门大桥的照片,这才大惑得解。
林长清打开紧接着的那封邮件,这次他连正文都不看了,直接去看附件。果然,又是一张照片,备注里标明是1号公路的北方起点。照片中除了交通指示牌,还有一辆车,以及映在车身上的人影。林长清一眼就认出那是夏逸群的影子,他甚至可以凭这个影子在脑中勾勒出夏逸群当时的模样:站在这段旅行的起点,端着照相机,取景、对焦,感到阳光有些刺眼了,便微微眯起眼睛。
林长清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接连点开后面的邮件,急切地想要看看那些附件。
林长清感到很新奇,夏逸群是个意外地有些细腻的人。他拍下的照片中,既有诸如赫斯特城堡这样的著名景点,也不放过每一个令人动容的细节。或是夜半于海上升起的明月,或是午后在邮局门口享受日光的猫咪,或是渔人码头等待鱼儿上钩的老者,又或是小型音乐节上汗流浃背的鼓手。
“这是在炫耀自己的假期旅行吗?”林长清无比嫉妒地嘀咕了一句。
任何一次旅行都有尽时,夏逸群这次自驾的终点在科罗拉多大峡谷。照片的备注里,却并非干巴巴的“日期+地点”,取而代之的是一句话:“大峡谷之壮美,非言语所能尽述,希望有朝一日,能带你来这里看看。”
林长清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夏逸群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而这句话则是由他亲口说出来的,以一种平和而又自然的语气,但是却足以将林长清的心湖搅起一阵波澜。
林长清返回收件箱,心烦意乱地向前翻了两页,随手又挑了一封邮件点开。
林长清无端地感到有些慌张,被这种惴惴不安所支配,他再次避开了正文,仿佛目光会被那些热情的文字灼伤似的。
附件里照例是照片,画面中央摆着个盒子,光线偏暗,隐约能分辨出盒盖上印有“咖啡”的英文字样。
林长清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张没有备注的照片,最终只得返回邮件正文找寻线索。他果然有所发现,正文里明明白白写着:“Frank知道我正在搜集咖啡,托朋友专程从墨西哥带了这种咖啡豆给我。等我回国之后,咱们有必要买个咖啡机来处理这些豆子。据说墨西哥人调制某种咖啡时会加龙舌兰酒,不知是什么味道,到时候我们可以试试看。”
夏逸群是不碰咖啡的。有一次恶作剧,将他平时喝的茶偷偷换成了咖啡,夏逸群没注意,刚喝了一小口便皱了眉头,后来还为此发起脾气,林长清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是夏逸群在这封邮件里却说,他正搜集咖啡,还明确地表示要两个人一起尝尝,这对于林长清近乎是天方夜谭了:且不论夏逸群以前是否因着顾之航才偏爱饮茶,但是他喝咖啡时那种厌恶至极的表情绝不是装出来的,难道一个人的口味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变来变去吗?
如果说,附有咖啡盒照片的那封邮件令林长清如坠五里云中,那么他接下来随手选中的这封邮件里的照片,则是最好的注脚。
照片里是凡尔纳海洋三部曲的法文版。林长清从封面就能判断出是很难得的一个版本,不知道要费多大功夫才能将这三本书全弄到手。
然而夏逸群只是在信里这样写道:
“于旧书店偶然购得,有些破损,但是我想Walker先生一定有办法修补它们。”
一笔带过,云淡风轻。
林长清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终于相信,早在两年前,夏逸群就已经开始追求自己。
咖啡也好,凡尔纳的书也好,全都是林长清的小嗜好。
夏逸群试图用这些东西取悦他。
很久以前,他做梦都想被夏逸群如此相待,他求了那么多年,却始终求而不得。然而夏逸群确实做到了,每一件事都做得那么恰到好处,那么合他的心意,令他顿时乱了方寸,只觉无以为报。
慌乱之余,林长清又往前跳了两页,邮件的发送时间也来到闻秋离世之后。
一改此前每周至少三封邮件的频率,夏逸群的信突然中断了一段时间。
林长清忐忑不安地点开了恢复发信后的第一封邮件。
没有附件,也没有絮絮叨叨讲述近日发生的小事,甚至连邮件开头的称呼都荡然无存。
唯有四个字:
“我好想你。”
充斥着痛苦与绝望,浸满了伤感与寂寥。
一笔一划,字字诛心。
林长清的心头骤然抽紧,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继续看下去。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网页。关上网页还嫌不够,索性把电脑彻底关掉,连电源也拔了。
做完这些,方才罢休。
坐回椅子里,林长清下意识地按住胸口。
他看向窗外,只看到暮色四合,万家灯火。
以及玻璃上映出的他那张张皇失措的面孔。
夏逸群从没有亲口说过我爱你,林长清扪心自问,这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么多事实,桩桩件件呈现于自己的眼前,每一件事情不都在替夏逸群说我爱你吗?
所以还在犹豫什么?
关键的问题难道不应该是自己爱不爱他吗?
林长清郑重其事地问自己,我爱他吗?
我爱他吗?
是的,我爱他。
上一次我们能够走到一起,不就是因为我爱他吗?
这一次,为什么要胆怯呢?
为什么不能再由我先踏出这一步呢?
林长清又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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