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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有清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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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长清返回客厅时,莫静怡正朝着手机里咆哮:“你太不人道了!”
  对方不知道讲了些什么,莫静怡态度又软化了下来,一脸无奈:“好吧,一会儿回报社再说。……你来接我?你顺路吗?等等!你不会又在酒吧里厮混吧?是不是酒驾啊?你要是酒驾就别过来!我还想多活两年好吗,骆总!”
  “谁酒驾啦?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刚到酒吧,还没开始喝呢,就被头儿召唤了,扫兴!”骆扬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扶了扶蓝牙耳机,“你赶紧报个地址。看来晚上咱们又要通宵加班。这么大的改动,不耽误印刷就谢天谢地了。……嗯?那个小区我好像有点印象……行吧,你先等着,我到了给你电话,你再出来。”
  “这就要走啦?”闻丽萍见莫静怡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东西,问道。
  “嗯,报社里有点事,晚上要加班。”莫静怡点点头。
  “这都几点了,还要加班?”闻丽萍关切地说,“静怡,你那个工作压力也太大了,平时要多注意身体啊,可别累坏了。”
  “静怡姐,报社那边要不要我帮忙?”林长清问。
  “突发新闻,估计要加版。有骆扬坐镇,应该没太大问题。你回去休息吧。”莫静怡说,“你是和我一起离开,还是再坐一会儿?”
  林长清看看墙上的钟:“不早了,也该告辞了。”
  夏逸群也准备出门,李知秋还没玩够,舍不得夏逸群走。夏逸群只好向他作了一堆诸如带他去游乐场动物园之类的保证,才得以顺利脱身。
  骆扬在小区里七弯八拐才将车开到正确地点,正看到莫静怡笑得花枝乱颤,不知在谈论什么趣事,引得她身旁站着的青年也低头笑个不停。借着路灯的光线,骆扬看清那人的脸,居然是林长清。
  去酒吧寻欢作乐的计划被突发工作给打断,陡然看到林长清,骆扬那点花花肠子顿时又有点蠢蠢欲动。
  “小林!”骆扬从驾驶室出来,站在那里招呼道。
  林长清看见骆扬,跟着莫静怡上前,客客气气地打个招呼:“骆总。”
  “怎么你也在?”骆扬问。
  林长清回答:“学姐来这里看望长辈,我帮她提东西。”
  骆扬这时才留意到暗处还站了一个人,转向莫静怡:“这你男朋友?”
  “别瞎说,这是我学长。”莫静怡否认。
  “看着长得挺帅的,还以为是你那个总藏着掖着的宝贝男朋友呢。”骆扬笑道。
  夏逸群也走了过来。他打算带着林长清回学校,路上正好单独聊点事,见他们三个人正聊得兴起,便略略提高声音:“林长清,跟我一起回学校吧?”
  “夏老师……”林长清应了一声,知道今天难以避免和夏逸群同路了,满脸不情愿,又见骆扬正带着审视的眼光打量夏逸群,便介绍道,“骆总,这位是我的老师。夏老师,这是我正在实习的报社的领导……”
  “哦,人民教师!失敬!”骆扬接过话茬,向夏逸群伸出手,“骆扬,《每日新闻》的编辑。”
  夏逸群直视着骆扬的双眼,他一看便知此人阅历极其丰富,言谈间泄露出的一丝玩世不恭让他略感不喜。出于礼貌,还是虚握了一下对方的手,算是回应。
  “你要回学校?”骆扬应付完夏逸群,注意力立刻回到林长清身上,“我送你。”
  林长清正要推辞,骆扬已经帮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带着不容质疑的口吻:“上车。”
  莫静怡早就自顾自地爬到后座上,打开了随身的笔记本电脑,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林长清站在原地犹豫不决,骆扬见他正有些为难地看向夏逸群,心中了然:“你也一起吧,夏老师。反正我们要去报社,捎你们一程。”
  相比与夏逸群独处,林长清倒宁可选择坐骆扬的车,再不济也有莫静怡在旁替他壮胆。见夏逸群没有反对,林长清便对骆扬感激地笑了笑,乖乖上了车。
  林长清这么一笑,落在骆扬眼里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要不是顾及旁人在场,他恨不得马上将此人弄上手。——当然,就算此时只有他和林长清两个人,目下工作还是要赶紧完成的。每次想要和这个小孩儿加深一下感情,似乎都会被工作无情地搅局,也太不凑巧,搞得骆扬从业以来破天荒地对这份工作产生了一点点怨言。
  总之,现在的骆扬是既心痒又心烦。小区里的机动车道标识不是很清晰,住宅楼又整齐划一,骆扬头一次进来,绕得头晕,胸中更添了一层烦闷。
  林长清见状,好心提醒他:“绕过前面那个花坛,往左边转,然后在第二个路口往右就出去了。”
  林长清的声音沉静,充满了安抚的意味。区区一句话,便将骆扬心中那些毛躁的小情绪一寸寸熨平了。
  骆扬的车顺利地驶出了小区,林长清不再多言,安安静静地在旁看向窗外。骆扬一边开车,一边分出神来去偷看身边人那秀致的侧脸。他猜不透林长清的目光此刻正落在何处,但是他也不想弄明白:只要林长清能这样坐在旁边,就算不说话,也足以让自己身心愉悦。
  夏逸群又失去了和林长清独处的机会,纵有再多问题想问,现在也只能闭嘴。
  莫静怡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头也不抬地朝前面扔了一句:“开慢点!晕死了!”
  骆扬乐了:“小莫,敢拿上级当司机使唤,整个部门里你恐怕是第一人了。”
  莫静怡闻言也不反驳,只将笔记本电脑扣上:“内容和版面我大致确定好了,标题还需要你审一下。另外可能还有几处需要补充采访,到社里我一并跟你说。”
  “真不愧是我的爱将,不枉我当时把你从文艺版挖过来。”骆扬虽然经常与莫静怡互损,但是对她的能力还是非常赞赏。
  莫静怡不以为然:“算了吧,你以为我很想跟着你干吗?自从调到新闻部,每天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人间地狱啊!”
  骆扬知道莫静怡以挖苦自己为乐,懒得跟她抬杠,只去向林长清诉苦:“小林,你瞧你学姐这张嘴,从来不饶人,实在可恶得很!”
  “静怡姐人很好。”林长清赶紧抢白,“工作能力又强,是我的榜样。”
  “她这么毒舌,你可别千万别学她。”骆扬见林长清居然也有着急的时候,心情大好,说道,“我觉得不用什么榜样,你已经很不错了。哎,就上回帮文艺版救场,写的那什么……欧美文学中的动物形象?帮了老张大忙了,他印象特别深,上次遇见我还专门和我提呢,说要把你挖过去。——你可千万别答应他啊……”
  骆扬十分健谈,说起林长清的事更是滔滔不绝。但是他这一番话,一下子就推翻了莫静怡下午对夏逸群的说辞。夏逸群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扭头看着莫静怡,似乎在等她解释。
  早知骆扬三两下就能把莫静怡下午才扯的谎给戳穿,林长清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坐这趟顺风车。不用看夏逸群就能知道,他绝对又起疑心了。
  林长清心中叫苦不迭,打断骆扬:“骆总,其实那篇文章……”
  骆扬直视前方,专心看路况:“嗯?那篇文章怎么了?”
  林长清根本就没时间想托词。莫静怡硬着头皮又开始胡扯:“哦,那篇文章啊……那其实是我这里的存稿啦。原来的内容有点散,让长清帮我润色了一下才发出去。”
  “嗯,我就是拿现成的东西稍微改了改,张老师肯定是误会了,误会了。”林长清赶紧跟着打圆场。
  “我就说嘛,若不是多年积累,胸有丘壑,半个小时能写出那种东西?”这种小事骆扬听过就忘,完全不往心里去,换了个话题继续活跃气氛。
  林长清在前面赔笑脸,莫静怡在后面对夏逸群察言观色,见他好像真信了自己刚才的说法,这才略略放松了绷直的身体。
  直到骆扬将人送到A大正门,又按下车窗叮嘱林长清路上小心的时候,莫静怡的心内还余波未平。车子再度发动,骆扬恋恋不舍地看着后视镜里林长清的身影渐渐远离,遗憾地说:“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想和小美人多呆一会儿呢。”
  “快住嘴吧,老大!”莫静怡积攒多时的怨念终于爆发,“拜你所赐,长清差点被你坑死了!”

  第13章

  目送骆扬的车走远,林长清正准备溜之大吉,夏逸群的声音适时地从他背后传来:“林长清,你给我站住。”
  他用的是陈述句,但是言语之间明显带着怒意。
  林长清硬着头皮转过身:“夏老师,请问还有什么事?”
  “我有很多问题,一直找不到机会问你,现在一并问了吧。”夏逸群双手交叉于胸前,“你是怎么认识莫静怡的?”
  “去报社实习的时候认识的啊。”林长清倒是答得颇有底气,因为他去莫静怡所在的报社实习本来就是事实。
  “你为什么偏偏选了《每日新闻》?难不成是为了借莫静怡接近我?”此前林长清的种种可疑行为,现在似乎都有了解释,夏逸群的语气不善,“你说说看,从莫静怡那里究竟打听了多少我的事?”
  “我去实习只不过是为了转专业的时候……”林长清听夏逸群的话便知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事,不由自主地想解释,但是话说了一半却打住了,“算了,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没碍着你什么事,我去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事,都跟你无关!”
  “好好好,好一个与我无关!”夏逸群不无嘲讽地说,“没错,你不想呆在物理系,想转到新闻系,这事与我无关。你想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扬名立万,我也管不着!但是我奉劝你一句,别这么急功近利,想发表文章就自己写,别拿着闻……别拿着别人的心血去领导面前卖弄说是你的劳动成果。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偷窃!你不仅剽窃他人的文章,还冒用别人的身份来发表。当个冒牌货算什么本事?别叫人看不起你!”
  夏逸群语速很快,林长清一时难以招架。纷扰之间听得他似乎在说什么“冒牌货”,这三个字瞬间点燃了林长清心头积压已久的怒火。已经开始渐渐模糊的记忆,突然又卷土重来。林长清仿佛再度回到那个夜晚,夏逸群喝醉了酒,一进门就将他压在身下缱绻缠绵,既极尽温柔,又急不可耐。
  那本该是一场两个人都感到酣畅淋漓的情|事。他以为夏逸群如此全情投入,是因为爱他,可是他很快就被残酷的事实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攀上欲念的顶峰之际,夏逸群的双眼逡巡于身下之人白皙的身体上,贪婪地,想要将那人的每一寸肌肤都尽收眼底。本是充满迷茫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又安定,夏逸群终于情难自禁地唤道:“顾之航……”
  夏逸群是叫着顾之航的名字达到高|潮的,此举却将闻秋从极乐的天堂瞬间打入了苦寒的地狱。一声声饱含情|欲与思念的呼唤,化作一道道皮鞭,抽打在闻秋的心上,让他痛不欲生。
  刻骨铭心的记忆,伴着耻辱,像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向林长清,将他淹没,让他失去理智:闻秋已经死了,但是夏逸群现在活得好好的,还理直气壮地站在自己面前,嘲笑自己是个“冒牌货”。
  前世今生,“冒牌货”的这个名声从来就是你强加给我的。你有什么资格以此来嘲笑我?
  我被你羞辱得还不够吗?
  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
  这也是此刻夏逸群脑海中的全部想法。
  夏逸群向来都认定林长清不过是他的一个小爱慕者,虽然黏人了些,但是还不至于惹人生厌。开学之后,他满以为这个学生对自己的热乎劲已经冷却,没成想林长清竟换了一种变本加厉的攻势:他竟然在言行举止上开始模仿闻秋!
  三番五次下来,搞得夏逸群差点被他迷惑。
  不论林长清是通过什么手段了解到闻秋的情况,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林长清的胆子越来越大,竟敢将闻秋的遗作删删改改,当成自己的作品拿到领导面前去邀功。
  这样的做法触及了夏逸群的底线。他也顾不得林长清是王慕松的什么亲戚了,直截了当地说:“假扮成另一个人来引起我的注意,林长清,你累不累?”
  此言一出,林长清顿感五雷轰顶:自己假扮成林长清的事情,难道已经被夏逸群看穿了?
  但是林长清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找到了夏逸群刚才问话时的破绽:他还在喊自己“林长清”,而非“闻秋”;至于夏逸群所说的“假扮成另一个人”,大约指的是自己有什么行为像顾之航吧。
  明明换了一副长相与顾之航毫无相近之处的皮囊,结果还是难以避免地被夏逸群看出相似之处。
  林长清想,自己还真是从骨子里都像透了那个人啊。
  他因夏逸群的话怔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怒气冲冲地作出反击:“我为什么要假装成别人?我从来都没有假装过!”
  夏逸群见林长清毫无悔改之意,还强词夺理,气结得说不出话来。
  见夏逸群词穷,林长清冷笑着继续挖苦道:“夏老师,我倒想请教请教你,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假装成别人?你觉得我像谁?明明是你心里有鬼,才会处处觉得我身上有其他人的影子!”
  林长清的话,深深刺伤了夏逸群。
  因为他说的没错。
  刚开始和闻秋交往时,夏逸群是真的存了拿闻秋当替身的龌蹉心思,利用闻秋对自己的全心全意,将他留在的身边,聊以慰藉被顾之航拒绝之后的空虚与寂寞。
  时间一长,夏逸群发现闻秋对自己挺不错。——与其说挺不错,不如说对他太好了。——夏逸群将闻秋的好意当成理所当然,是以在与闻秋相处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竟一次都没有仔细思考过,究竟为何要将闻秋绑在身边,一绑就是许多年。
  和闻秋在一起的日子,似乎真的挺不错的。夏逸群渐渐开始动起这样的念头:只要闻秋没有发现自己对顾之航的感情,——退一万步说,就算闻秋发现了,稍微闹一下也没关系,——只要闻秋不提分手,他准备两个人就这么继续过下去。
  只能说,夏逸群在感情方面是个太过迟钝的人。以至于闻秋提出分手之后,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才看清自己的真实心意。
  不知何时,闻秋已经慢慢渗透到夏逸群的生活中,让他习惯了闻秋,继而爱上了闻秋。
  闻秋那么好,好到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与之相处之后就会爱上他。
  闻秋本该被人好好珍惜、温柔以待的。夏逸群深恨自己,竟舍得让闻秋做别人的替身,又将闻秋的绵绵爱意视若无物、弃若敝履;而更可恨的是,若非多年前的一场误认,他甚至会对闻秋一见钟情,而不是对顾之航。
  原来自始至终,他竟只爱过闻秋一个人。
  夏逸群耽误了闻秋整整七年,他以为自己大彻大悟之后,还有机会用未来许多个七年去弥补自己对闻秋犯下的过错。
  谁料过错终成错过。而这一错过,便是阴阳两隔。
  纵使夏逸群万般后悔,然则悔之晚矣。
  夏逸群过去犯下的弥天大错,被林长清轻易点破,教他如何能不气急败坏?待到要对林长清发作,夏逸群却反被林长清的眼神震慑住了。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
  简直和闻秋提出分手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那个时候,打击来得太过突然,令闻秋的眼神充满矛盾,既悲哀到濒临崩溃,又因尚来不及斩断爱意而充满不舍。那眼神,仿佛要将夏逸群的每一根头发,和每一寸皮肤,都记在眼中,刻进骨血。仿佛早就预料到,那是他们在生离死别之前,最后一次两相凝望。
  为什么连一个眼神,都能令自己想到闻秋呢?
  夏逸群觉得自己快被林长清逼疯了。
  林长清此刻也是又急又气,他感觉到鼻内突如其来的一阵酸楚,慌忙别过脸,将双眸掩藏于额发的阴影之中,生怕夏逸群看清他眼眶里正在打转的泪水,更怕夏逸群透过他那异常的情绪看清他的灵魂。
  吴榛跟室友们吃完夜宵,此时正往学校里走,他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夏逸群。
  那日与夏逸群在办公室的一番交谈,并没有令吴榛对夏逸群死心。这一阵子他反而往夏逸群那里跑得更勤了。
  吴榛经过一番侦察,发现夏逸群所说的那个“喜欢的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在夏逸群身边出现过。他开始怀疑夏逸群是单相思,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这个结论越来越笃定。既然夏逸群还没有主,他那点追求夏逸群的心思自然再度活络起来。
  吃个夜宵居然能遇见夏逸群,吴榛喜出望外,隔着马路就喊起来:“夏老师!”
  吴榛撇下室友,径直朝夏逸群走来。及至走到近旁,才发现夏逸群身边还站着他的另一个熟人:“咦?长清?”
  林长清刚才听到吴榛从路对面传过来的大嗓门时,早就敛了心神,听见吴榛和自己打招呼,勉强应道:“哦,吴榛啊。”
  吴榛抬眼看夏逸群,只见他脸色铁青地看着林长清。
  作为一个局外人,吴榛看看林长清,再看看夏逸群,满腹狐疑地看了几个来回,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点僵,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缓和气氛,
  夏逸群先是在莫静怡面前有失风度,又把一腔怨气发泄到林长清头上。他实在不想再在第三个人面前表现失常,只好努力维持老师的形象,和吴榛寒暄了两句,便出言道别。
  见夏逸群一脸倦容,吴榛也不好太缠人,送走了老师,这才关心起林长清:“你和夏老师刚聊什么呢?”
  “哦,就是转系的事。”林长清随口扯了个由头。
  “我看你们好像聊得很不愉快啊,就为转专业?至于吗?”吴榛觉得奇怪,“哎?你之前不是说和夏老师不熟吗?他也不是咱们年级的辅导员,怎么倒关心起你转专业的问题来了?”
  吴榛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惹林长清心烦,却又不好发作:“夏老师是我姑父的学生,受我姑父之托专门来找我,劝我别转专业。他给我讲了一堆道理,我又不听,他就生气了呗。——不过他生气也没用,反正我是转定了。”
  林长清半真半假地将事情的始末告知吴榛,吴榛也没再起疑,大包大揽地把话头接过去:“别郁闷啦。改天去找你姑父好好谈谈,他肯定能理解你的。”
  林长清好不容易才把吴榛这个话篓子打发走,返回住处,只觉身心俱疲。
  说一个谎话,要用十个谎话去圆。以前只是听人这么说,但是现在,林长清对这件事有了切身体会。他倒在沙发上,脑子里一会儿是闻丽萍温柔的话语,一会儿是李知秋淘气的笑容,再然后,仿佛又看见莫静怡和骆扬在自己眼前晃,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又重现了一遍。那些画面纵横交错,最后不知怎的,竟汇聚成了夏逸群的双眼,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林长清烦恼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好像这样做,就可以让自己不再去想夏逸群。
  此时此刻,夏逸群正躺在床上。今天实在是过得累极了,但他却久久无法入睡。伸出右臂,身侧空空如也,只能握住一手的冰凉。
  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夏逸群黯哑着嗓子,轻唤了一声:“闻秋。”
  没人回应。
  “闻秋……”
  房间里依旧是一片死寂,以及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像他的人生,自从失去了闻秋以后,再也没有一丝光明。
  夏逸群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目,试图阻止眼内涌出的灼热液体。
  他真的很少流泪,从小便是如此。就连听到闻秋去世的消息时,他都没有落一滴泪。
  事到如今,为什么会哭得停不下来?
  夏逸群很清楚,是因为林长清。林长清今晚所说的话点醒了他,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可能完全替代另一个人。
  他可以在无数人的身上去找寻与闻秋相似的影子,但是,那个独一无二的闻秋,任凭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是永远都找不回来的了。

  第14章

  中秋节当天,王慕松家中照例热热闹闹。手下带的几个研究生,但凡假期还留在学校里的,都被他叫到家中一起欢度佳节。
  林长清提着一兜鲜肉月饼,姗姗来迟。他年纪最小,但是人小鬼大,王慕松的几个弟子向来都喜欢逗他玩。因此刚一进门,林长清就被一群人当场逮住,好一顿揉搓。
  大师兄张世轩陪王慕松下象棋,被恩师将了一军,正在想法破解,被吵得烦不胜烦,脑仁都疼起来了,眼也不抬,随口嗔道:“你们几个就不能安静点?观棋不语真君子!”
  林长清把月饼放好,又走到王慕松旁边叫了一声“姑父”,整个过程都故意离夏逸群远远的。
  夏逸群坐在张世轩身旁,抬首去看林长清时,林长清的目光早就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林长清知道夏逸群在看他,装出一副认真看棋的样子。自从上次发生过冲突之后,两人就开始有意无意地避着对方,现在突然见了面,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林长清打算借此机会彻底和夏逸群断绝往来,也懒得去解开这个结。夏逸群见林长清进门之后就恹恹的,又想到这个学生最近总算彻底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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