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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有清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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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清打算借此机会彻底和夏逸群断绝往来,也懒得去解开这个结。夏逸群见林长清进门之后就恹恹的,又想到这个学生最近总算彻底消停了,便打算不再插手林长清的事。就算林长清最近看上去着实有些低落,可是小孩子的情绪总归来得快去得也快,自己丢开手的话,搞不好这小子还能恢复得更快一些。
林长清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张世轩恰巧下出妙招,引得众人叫好,连夏逸群都专注地看着棋盘,没人在意林长清的动向。
林长清如蒙大赦,按下接听键就往阳台走。
“喂?长清!是我是我!”
来电人是吴榛,虽然隔着电话,但是咋咋呼呼的劲头都顺着信号传过来,极富感染力。林长清笑道:“吴榛?有什么事?”
“我表哥来了,他打算我去吃大餐呢。嘿嘿!羡慕吧?”吴榛炫耀完了,又向林长清发出邀请,“你不是也不回家吗?要不要跟我一起?有福同享嘛!”
“我不去啦,不过多谢你的好意。”林长清补充道,“我在我姑妈家呢,也有大餐吃。”
表哥每次见吴榛,都免不了向他传达一下来自他妈妈的“最高指示”,无非就是不要贪玩、好好学习之类的话,他烦都烦死了。本来想拉着林长清一道,不仅可以痛宰表哥一顿,还能使表哥在外人面前稍微收敛一下,以便达到自己免遭碎碎念的终极目的。听林长清婉言谢绝,吴榛难掩失望之情:“真可惜!”
“中秋节理应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你和你表哥好好聚一聚,我这个外人就不掺和了。”林长清听出吴榛又在犯别扭了,便出言哄他,“话说回来,你明天有没有空?要不明天去搓一顿?就咱俩。”
“行啊!那约明天晚上呗!我知道有家特别好吃的火锅店,你一定喜欢。嗯……就是有点远,不知道会不会回得太晚。”吴榛得寸进尺,“长清,明天晚上就让我上你家去睡嘛,那样就不怕宿舍锁门了。上次那游戏才打了一半呢,咱们可以接着打呀!”
林长清想着假期反正也无事可做,便答应下来:“好吧,你来吧。——但是这次要带上换洗衣服啊。每次你都喜欢突然跑过来过夜,我家已经没有多余的新内裤给你穿了。”
“好好好,真小气,明天我自己带内裤成了吧?——你也真是的,咱们都这么铁了,偶尔同穿一条裤子有什么关系?”吴榛没羞没臊地说。
林长清觉得好笑:“谁要跟你同穿一条内裤?快快滚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了一番,这才挂了电话。
吴榛挂断电话,发现表哥正直视自己,目光如炬,肩膀立刻就僵了僵。
在吴榛的印象里,他这个表哥就是那种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被大家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明明一身的少爷习气,在各路亲戚眼里都成了优点。
后来表哥和家里关系闹僵,只身去往上海求学工作,离开了家族的保|护|伞,再也做不成大少爷了,吴榛从那时起就开始坐等表哥出洋相。谁知这个表哥非但没出洋相,居然还真的干出了一点名堂。
吴榛考上A大之后,被母亲托付给了他这个有本事的表哥照拂一二。吴榛对表哥的感情有点复杂:主要是佩服,兼有一点点畏惧;偶尔想起这个人给自己的童年带来的阴影,又会不由自主地对着干,试图挑战表哥的威信。——当然,吴榛用来对付表哥的那些雕虫小技,无异于蚍蜉撼树,往往会以失败告终。
现在,表哥正在看着自己,不知道又要教训点什么了。
吴榛吐吐舌头,畏惧的心理占了上风,赶紧把手机收好,作出一副准备受教的样子。
表哥终于开了尊口:“跟你同学打电话呢?”
“嗯。”吴榛摆出个苦瓜脸。
“你叫他长清?他的全名是不是叫——林长清?”表哥问道。
“是啊,是叫这个。”表哥的这句问话令吴榛略感意外,“你认识他啊?”
“认识。”骆扬扭动钥匙,发动了车子,“太认识了。”
这边厢,林长清讲完电话,回过身,还没走两步就撞到一个人怀中。抬首发现是夏逸群,立刻就垮下脸,退避三舍。
“你别在外面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还随便带人回去过夜,你姑妈知道了要担心的。”夏逸群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居然偷听我的电话?
那是吴榛啊,什么叫不三不四的朋友?
林长清一肚子火,但还是把这些话憋在心里,一言不发,扬长而去,脖子直得像只骄傲的小公鸡。
林长清返回客厅,帮王慕松的茶杯里添了点热水,在姑父身边坐下,接着看他下棋。
张世轩连输三局,王慕松觉得没劲,抬手招呼夏逸群过来陪他下一盘。
林长清坐的那个地方,让他不得不直面夏逸群。当着王慕松的面又不好甩脸色,只好专心地致力于给手心里一小撮蚕豆去壳。剥出一捧之后,便递给王慕松,顺便也丢几颗在自己嘴里,大嚼特嚼,仿佛那些蚕豆是夏逸群,嚼得细细碎碎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晚饭之后,林长清又接了个电话。这一次他没有避人耳目,简单聊了两句之后便对林文茵说:“姑妈,我朋友在楼下呢,等着给我送点东西。我先走啦。”
王慕松的学生们听林长清这么说,也纷纷表示今天多有打扰,一齐离开。
林长清随着一群人往楼下走,夏逸群不动声色地跟在他的身后,林长清并没有在意。
刚从楼里出来,路边的一辆车闪了两下灯。
林长清不禁扭头去看,立即露出惊喜之色,夏逸群看不过眼,从旁兜头泼了盆冷水过来:“你说的朋友就是上次那个……领导?中秋节的晚上专程开车过来给你这个实习生送东西,他还挺有空的。”
林长清这次连“你管不着”都懒得说了,径自朝那辆车走去。
“骆总,你怎么来了?”林长清笑道。
骆扬早就从车里出来了,他将一包东西往林长清手里一塞:“拿着。”
林长清正一头雾水,就看见副驾驶座那边的吴榛伸个脑袋出来:“晚上表哥带我去的那间餐厅,月饼做得特别好吃,就给你打包带了点。本来打算明天去你家的时候带给你的,但是表哥说还是趁着新鲜出炉吃起来更香,所以就给你捎来啦。你就拿着吧!”
“这么巧,原来你的表哥是骆总啊。”林长清转向骆扬,“骆总,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破费,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刚才去吃饭的路上听小榛打电话,才知道你们认识。吃完饭我本来就要负责送他回来,就想着顺便也给你带点月饼。——中秋快乐!”骆扬满面笑容,正想打趣林长清在自己面前总是这么客气,却发现林长清有些不对劲。
林长清觉得腹中突如其来一阵绞痛,连带着头也跟着痛起来。
前世被查出患上脑瘤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病来如山倒。林长清心道不好,下意识地用手强压腹部,却失了重心,一头栽倒。
骆扬一把将人抱住,慌不择言地喊道:“长清!”
“你想干嘛?”不远处的夏逸群一声怒喝,跑了过来,“放开他!”
自从上次见过骆扬之后,直觉告诉夏逸群,这个人对林长清的心思绝对不简单,所以他刚才并没有急于离开。站在原地,虽听不清林长清和骆扬说了什么,但看见骆扬突然就将人往怀里带,夏逸群顿觉反常,便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来喝止。
吴榛见林长清倒下,赶忙下车,正瞧见夏逸群,便喊了一声:“夏老师?”
骆扬管不了许多,只将林长清揽在胸前,低头查看情况。见林长清惨白着一张脸,头上满是虚汗,额发都被打湿了,一缕一缕地黏在脑门上,按在腹部的手越攥越紧,似是痛极,骆扬当机立断:“去医院。”
“再往前开,过了这个路口,到下个路口右转就到了……哦不对……还要掉个头……”吴榛盯着手机导航,手心里微微沁出汗来。
骆扬一言不发,将车开得风驰电掣,恨不得自己开的是飞机才好。盯着前方,一颗心却又为林长清悬着,生怕他在路上就有个什么好歹。
林长清在后座上躺倒,脑袋搁在夏逸群腿上。腹内仍是抽痛不已,脑袋也一阵阵发晕。
夏逸群见林长清压抑着痛苦,伸手抚摸他的头顶,试图能让他感觉好受一些。
迷迷糊糊之间,林长清感觉到有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手心里的温度让他既倍感安心,又有点委屈,令在近乎丧失意识的情况下嗫嚅出声。
“嗯?你说什么?”夏逸群看林长清正小声地重复着些什么话,便将他抱起来一些,侧耳倾听。
夏逸群费力地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林长清竟是在重复自己的名字。
“夏逸群……夏逸群……夏逸群……”
看来没糊涂,还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谁。
夏逸群觉得林长清此时形状十分可怜,便将他抱得更稳当些。
林长清仍然一遍又一遍地叫夏逸群,声音小了下去。夏逸群觉得林长清差不多该喊累了,林长清却突然气若游丝地在他耳畔说道:“夏逸群……救救我……我……我不想死……”
说完这一句,林长清的力气终于用尽,再没了声息。
夏逸群不明白林长清为何会向他求救,但是这一声救我,让他无比恐慌。
这种恐慌感,夏逸群是熟悉的。当哥哥将闻秋的骨灰带到他面前时,他也有类似的感觉。
夏逸群浑身巨震,不由握住林长清的手。
不是说去往最近的医院吗?怎么这段路如此之长?
第15章
医院的走廊上,站着三个醒目的男人,直引得来来往往的护士都刻意放慢脚步。
吴榛当然很为好友的状况担心,但是现在夏逸群正站离他极近的地方,令他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他颇踌躇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找夏逸群搭话:“夏老师,长清的情况,要不要打电话告诉王教授啊?”
既然已经将人送到医院,夏逸群认为不妨先听听医生的诊断再作定夺。如果不算太要紧,自己先照应着就是,免得大晚上的教王慕松夫妇白白担心。
夏逸群细细思考了一番,却仅仅只是对着吴榛摇了摇头,算作回答。
老师惜字如金,吴榛也不再多言,免得自讨没趣。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从观察室里出来,问了一声。
夏逸群上前,毫不犹豫地说:“我。”
“病人是急性溶血性贫血,应该是蚕豆病引起的。”医生问,“他是不是吃了什么?或者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了?”
医生提到的蚕豆病给了夏逸群一些线索,他依稀回忆起下午的情形。王慕松下棋时嘴巴闲不住,总爱嚼几颗蚕豆解闷,林长清在旁边帮着剥豆壳,大概也跟着吃了一些。但是夏逸群当时的注意力几乎全在棋局上,对旁的事情实在印象不深,答得有些犹豫:“他下午吃过蚕豆。吃了多少就不太清楚了……”
医生对着夏逸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有不少人在没有出现症状之前确实不知道自己有蚕豆病,但是这个病是存在家族遗传的,你们这些家属怎么也不提醒着点?敢让他直接吃蚕豆哦!这是会闹出人命的,你们知不知道啊?真是的!”
虽然明知这事怨不得夏逸群,但是骆扬听医生讲得这般凶险,还是难免迁怒。他有些怨怼地看了夏逸群一眼,又转向医生关切地问道:“医生,他现在怎么样?”
“病人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幸亏你们发现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医生告知完病情,立刻返回病房做后续处理,把夏逸群他们几个丢在外面继续等。
医生允许家属探视时,林长清已经醒了。经过治疗,他感觉好了一些,此时正盯着吊瓶里浮游上升的一串小气泡打发时间。
门咔嗒一声打开,吴榛头一个钻了进来。经过此番折腾,林长清正是精神格外脆弱的时候,一看见吴榛就对他使起小性子来:“明天不能和你去吃火锅了!医生说月饼也不行,你拿回去吃吧!”
“还有力气想火锅和月饼呢?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吴榛发现林长清竟是个吃货,当即一通数落,“都吃到洗胃的地步了,你可长点记|性|吧。”
没等林长清反驳,吴榛飞扑到他的床边:“火锅我改天再带你去,可是明天我还是想去你家住。”
“明天不许去!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骆扬责备了一句。他生怕吴榛碰着林长清手背上的针头,赶忙拉着林长清的手查看,又发觉林长清手心冰冷,干脆拉个凳子坐到床边,用自己的手帮他暖着,光明正大地吃起豆腐。
方才听医生说林长清已经没有大碍,骆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林长清此刻成了多愁多病的林妹妹,无计可施地躺在病床上,任凭骆扬拉着手。骆扬见他难得允许自己亲近一回,心情更好了几分,便拿林长清刚刚说过的话来打趣他:“哟,瞧这愁眉苦脸的小模样儿,惦记月饼呢?”
林长清想到自己刚才的幼稚话,耳尖都红了个透。
骆扬知道他脸皮薄,便不再拿他取笑,而是温言软语地向他保证道:“只是几个月饼而已,没什么要紧的。等你好起来,我再专门带你去吃,好吗?”
吴榛从没见骆扬这么温柔过,而且还是对着一个外人,只觉得表哥还是从前一样喜欢装模作样,好人全都让他一个人当了,于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骆扬立刻对吴榛黑了脸:“你再警告你一次,明天该干嘛干嘛,别去长清家里折腾人家。”
“我……我又不是去玩。你看他这副霜打茄子的样儿,就算出院了,明天肯定还得卧床休息吧?三餐怎么办?我可以去照顾他嘛!”吴榛见表哥翻脸比翻书还快,有些愤愤然,“你对长清这么好,转头就教训我。不带你这么厚此薄彼的,究竟谁才是你弟啊!”
“这都什么歪理邪说?长清自然有他的亲戚照应。”骆扬坚决地说,“你不许去!”
“哦。”被骆扬这么一教训,吴榛顿时也蔫头蔫脑起来,成了另一只霜打的茄子。
“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这儿有我呢……嗯嗯,医生说已经没事了。打完针我就送他回去休息。”夏逸群一边挂电话,一边推门进来。
夏逸群进了病房之后,吴榛眼里便只有夏老师一个人了,单方面停止了和表哥打嘴仗。
骆扬刚才在走廊里等待时,就已经嗅出了不太寻常的气息:只要夏逸群一靠近,吴榛的举止立刻就会变得奇怪,跟夏逸群聊上两句都紧张兮兮的,分明是对这个老师有好感;反观夏逸群,和吴榛相处时好像并无任何不自然之处,完全是将吴榛当成普通学生对待。看来这个小表弟恐怕只是单方面喜欢人家,对方显然没有和他发展的意思,怎么看都道阻且长。
林长清见夏逸群的眼睛扫过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叠在骆扬的手心,连忙假借看针头的样子将手移开了。
“感觉好些了?”夏逸群问林长清。
林长清点了点头。
“刚跟你姑妈通过电话,她说你妈妈就有这个病,你家向来对你的饮食还有平时能接触到的用品都十分小心,更别提让你吃蚕豆了。王教授倒是爱吃,所以她才会在自己家里准备了一些。听说你以前在他们家从来不碰的,他们就以为你自己心里有数,没想到你今天下午突然就吃起来了。”夏逸群想起刚才在车上的一幕,心有余悸,“你怎么会这么不注意?你知不知道,一旦引发了溶血症,搞不好有生命危险的,你爸妈没提醒过你?”
林长清瓮声瓮气地回答他:“我爸妈……早离婚了。我爸又常年不在家。反正……反正没人告诉我。”
林长清说话时,半截脸藏在被子里,试图遮掩自己说谎时的表情,只露出眼睛。但是看在骆扬眼里,只觉得林长清儿时的经历竟心酸至此,大概是不想对外人太过表露情绪,故作坚强,所以才会用被子蒙着脸。他这样想着,便对夏逸群颇有微词:“我说夏老师,长清还在病床上躺着,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长篇大论,摆老师的架子?”
“表哥,夏老师他也是关心长清……”吴榛立刻给夏逸群帮腔。
骆扬打断了吴榛的话:“哟!学会胳膊肘往外拐啦?”可惜你的夏老师好像不太承你的情。
吴榛平时在骆扬面前跟孙子似的,此时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嬉皮笑脸地看看林长清,再拍了拍骆扬的肩,小声回嘴道:“彼此彼此。”
第二天,林长清的住处门庭若市。
先是姑妈过来探望他,带着汤汤水水,一大早就将林长清喂了个肚圆。
接着夏逸群上了门,他对师母许诺说会照看林长清,林文茵细细交代了一番之后,才安心离开。
对于和夏逸群共处一室,林长清感到极端尴尬,打夏逸群一进门起,他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应该如何送走这尊大佛,还没等他想出良策,莫静怡已经大呼小叫地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笑而不语的骆扬。
今天还是假期,但是报社仍然要开工。午餐时间,骆扬偶然向莫静怡提起昨晚林长清进医院的遭遇,还没来得及说病因,莫静怡已被唬得魂飞魄散,当机立断,强拉着骆司机一起翘了班。
林长清再三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其他的问题,莫静怡却还是一遍遍地询问林长清病情,林长清无法,只好用眼神提醒她夏逸群也在场,莫静怡这才消停了,脸上却还是一副万般放心不下的表情。
莫静怡和骆扬坐了一会儿,正打算回报社,大门却再次被叩响了。
林长清去开门,发现来者是吴榛。
吴榛这次难得听了一回林长清的话,总算是带着自己的换洗衣服来的。然而他背的是一个登山包,除了衣服之外,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还装了多少东西,看那架势不像是过夜,反而像是搬进来的。
“本大爷来啦!”吴榛张开双臂,摆出个闪亮登场的造型,“林爱卿速速接驾!”
“小兔崽子!”骆扬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立马杀到。
吴榛没想到表哥居然也在,赶紧往林长清背后躲。
“骆总,吴榛本来没打算过来的,是我叫他来的。”林长清帮吴榛求情。
骆扬面对林长清,刚才那股横刀立马气吞山河的气势立刻烟消云散。他感叹这个表弟的脑子也不是总不好使,居然学会抓住自己的软肋当靠山,真是大大地狡猾。
送骆扬和莫静怡出门后,已经到该准备晚饭的时间了。想着正值假期,吴榛此番前来恐怕不止过一夜,冰箱里也无甚存货,林长清虽然精神有些不济,但还是打算下楼买点菜上来。
吴榛见林长清换鞋,问他:“你要出门?”
林长清回答:“去趟超市,不然咱俩晚上只能喝西北风了。”
吴榛赶紧把背包卸下来,往玄关的地板上一搁,就开始从包里往外掏东西:“早就料到你城池空虚!我刚才就是从超市过来的!你的胃肯定还不舒服吧,我陪你一起做几天和尚,咱们都吃清淡点。”
别看吴榛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刻居然靠谱。林长清从他手里接过两只满满当当的塑料袋,便往厨房去。走到厨房门口时,夏逸群正从里面出来。他刚刚把用过的茶杯收拾好,袖子挽到手肘处,手腕上还残留着晶莹透亮的水珠。
夏逸群这个样子,和过去竟无二致,令林长清轻易就回忆起自己还是闻秋时,与夏逸群共同度过的许多个平常的日子。
“夏逸……夏老师……” 林长清一时失神,差点喊错,好在马上转过弯来改了口,但多少还是为夏逸群所触动,便诚恳地说道,“留下来吃晚饭吧,就当是我谢谢你。”
林长清不听劝,执意要亲自下厨,夏逸群只好在旁给他打下手。
吴榛则像个牛皮糖似的,黏着夏逸群不放。
三个块头不小的男人全在狭窄的厨房挤着,林长清觉得完全施展不开。夏逸群的厨艺林长清信得过,但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吴榛就有点碍手碍脚,处处帮倒忙不说,还一个劲地没话找话向夏逸群提问。比如:“夏老师,你喜欢吃甜粥的还是咸粥啊?”
吴榛一边聒噪,一边从林长清腰侧伸出手,硬要去搅动锅里的粥。
林长清烦不胜烦,回头骂:“别闹!”
骂完之后又发出清朗的笑声。
夏逸群却愣住了。
他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第一次和闻秋一起做晚饭时的场景。
炉子上熬着汤,厨房里蒸汽氤氲,一片迷离。夏逸群看着闻秋的背影,不由自主地上前环住他的腰,用鼻尖轻蹭他的后颈。
衣领的几缕皂香混着发梢残留的洗发水的气味,混合成闻秋身上特有的芬芳,那种味道令夏逸群意乱情迷,每每凑近,就很难离开。
闻秋先是放任夏逸群,不多时便觉得痒,偏过头轻斥道:“别闹!”
他的语气似乎是生气,但是说完却立马笑起来。
就和刚才那一瞬间的林长清一模一样。
对于林长清先前给自己制造的种种迷惑感,夏逸群满以为他早已搞清楚原由了。但是林长清这一回眸,令他的脑子里倏尔又乱作一团。
夏逸群再度陷入了迷惑。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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