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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回到1993-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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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卫东眉头紧锁,愁不堪言,他想到了夏天讲的那个故事,不觉疑心自己是不是也在为他人做嫁衣,半晌,他短促地一叹:“我回头给他联系个寄宿学校,不让他住家了。”
被仓促决定命运的崽子听懂了这句,大声抗辩:“我不住宿!吃不好也住不好!奶奶,说好住二叔家的,你不是说他家就是我家吗?”
徐老太也不满了,她叫着儿子的小名,话音里有股声嘶力竭的气恼:“二子,你咋能这样对强强,为你女人两句话,连血脉亲情都不顾了?当初要没你大哥,你能好好活到当兵入伍?有了前程就忘本,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她看着陈帆,眼里有浓浓的嫌恶:“不就一个女人,你将来出息了做成大买卖,要多少女人没有,这种连儿子都生不出的,咱还不稀罕要呢。”
徐卫东震惊地看着她,余光察觉到陈帆的眼神,蓦地多出了几分森然。
“你是这么想的?”陈帆看似不怒也不愠,“徐卫东,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这么和你妈说过?”
徐卫东被问傻了,他向所有男人一样,本能的抗拒被人,尤其是被女人咄咄逼人的质问,于是他紧抿嘴唇,仿佛誓死捍卫他那点可怜的尊严般,给陈帆来了个拒不作答。
然而内心深处,他何尝没动过这样的念头。
他见过生意场上那些人如何花天酒地,外面的世道早变了,他那点本就不坚定的信仰,在金钱权势的冲击下,已然支离破碎,其实遥想当年,他走的每一步路确实都不是靠什么主义或是理想来支撑的,他还记得写下入党申请书几个大字时,他眼前闪过的,分明只是走出山沟,改头换面的美好愿景。
他是投机,不折不扣的在投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会是。身为无根浮萍,风往哪个方向吹,自然而然就会朝哪个方向倒,这是生存的本能。
有错吗?他不认为有,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朝前看,从不回头。就像他毫不留恋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涯,毫不犹豫就可以舍弃部队、领导、战友、同事,要说唯一舍不得的,大概也只有这套房子。现在他明明就要朝着新的美好愿景进发了,不过是想借势帮助一下家里人,为什么非要搞得这样水火不容?
徐卫东烦躁起来,就在他打算以一家之主身份平息干戈的时候,那个从来不顾及他感受的老娘开口了:“二子,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老太太咬牙切齿,徐卫东被逼得瞪大了双眼,出离愤怒地回应:“我没忘!妈,等过了十五您老人家就回去吧,强强,留下。”
他顿了顿,像是大事化小,又像是皇恩浩荡大赦天下的看着陈帆,“让他去住宿学校,不住家里。”
可惜,他努力的折衷,没有得到最为亲密的人的理解,两个女人同时倒吸一口气,徐老太会使用的是哭和骂,陈帆则一脸漠然,等到徐老太骂不动了,她才忽然轻声笑了。
“我不同意,也不愿意和你分担来养这种人,更我不能让我的女儿整天受人欺负,看来只有分开了。”她说着,平静地吩咐徐冰,“收拾东西,晚上跟我去你表姑家。”
徐卫东终于有些慌了:“你什么意思?不至于要走吧?我已经让步了你还要怎么样啊?”
陈帆没理会他,径直出门回屋,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徐卫东看清楚她的决绝,慌乱中放下了身段,“别这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看,我过了年可能就提副师了,到时候身价又不一样,王总那边指定能给我更好的待遇,我再和张干事疏通一下,争取办个病退,咱一边赚钱,一边还有组织保障,这不就是你要的安稳和我要的机会嘛,两全其美不好吗?”
奈何他说得越动容,陈帆就听得越心寒,这人青年时代所有的积极向上,原来都是做作,时移势易,人心易变,或者说干脆点,她从来就没真正识得过人家那颗七窍玲珑心。
她三下五除二收拾完,女儿已站在门口等她,徐冰满脸惶然,她没料到事情会这样收场,离开的不应该是徐强强吗?
但她身后的夏天料到了,这也是他最为想要的结果。他的目的从来不是赶走徐强强,那需要徐卫东和血缘家族、和他的过去一刀两断,那太难了。他要的只是让陈帆一目了然地看到,徐卫东骨子里是多么的庸俗和怯懦,从而明白继续这段婚姻,她未来将要面临怎样的艰难。
于是,他不吝以言语、暗示、挑拨来激发每个人心中最大的恶意与愤怒,然后作壁上观,冷眼看着那一对母子互生嫌隙、原形毕露。
徐卫东还在喋喋不休,承诺着他所谓的远大前程,陈帆始终不发一言,却在拧开门锁的一瞬,回眸看了他一下。
“你还是转业吧。”她撂下这句话,人已走出了大门。
徐卫东眼中全是愕然,自己说了这半天,她全没听懂么?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他摸不着头绪,站在原地,几乎是不解地望着夏天。
“她什么意思?”徐卫东无声地问。
夏天打量着徐卫东身上那条万年不换的松绿色军裤,在迈出门的一刻,似笑非笑地回望他一眼,“她意思是说,你不配穿这身军装。”
第21章
陈帆没去亲戚家; 大年夜阖家团圆的时候,忽然带着个孩子登门造访; 是拜年; 还是用自己那点遭际给人家添堵?她是要脸面的人,干不出那样的事。
天色暗下来了,远处已有零星的鞭炮声响; 路边也有人刚放完挂鞭,灰烬和包装用的红纸散落在地下,看上去有些狼藉。无形中,倒也像是契合了陈帆目前的心境,同样都是一片狼藉。
院里有军区招待所; 房间干净,价格实惠。只是大年三十; 连服务人员都忙着包饺子看春晚; 没想到这会儿还能有人来投宿,服务员不耐地接待着陈帆母女,眼神都像是在打量外星来客。
夏天一直帮陈帆拿着“行李”,也就不大的一个包而已。路上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直到进了房间关上门,徐冰再也忍不住了; 坐在床上;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放开喉咙,哭得既伤心又委屈,横冲直撞的少女头一次直面惨淡的人生; 心底有失望,也有深深的迷茫。
陈帆呆坐在椅子上,没有阻止,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最该哭的人好像是她吧?可她眼眶干涸得都快发涩了,始终挤不出半滴泪水来。到了这个时候,她总算有些明白了,哀莫大于心死这话,说得真是相当的精辟。
夏天怕徐冰吵到陈帆,本想出声制止,却被陈帆拦了下来。
她有些倦怠地说:“让她哭吧,发泄一下,比憋在心里好,不然会憋出病来的。”
陈帆心疼徐冰,却忘记了心疼她自己,她当然不会自怜,也还没到能清晰自省的地步,浑浑噩噩间,想的都是近二十年来的光阴。
该算是半生岁月了,几乎涵盖了一个人最最精华的时间,长得足够去了解一个人,也足够见证他的那些微妙改变,而发觉满盘落索时,任谁都会恍惚一下吧。
认识徐卫东那会儿,她才只有十五六岁,彼此都还涉世未深,情愫来得朦胧而简单,很多时候只是建立在互相关怀照顾的层面上。这也是她最单纯的地方,谁对她好,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献上自己一颗真心。
单就这一点,和站在她面前的夏天,何其的相似。
徐冰哭了半天,渐渐地从嚎啕转为了抽泣,她一扫之前和夏天合作愉快时的机灵劲,断断续续地埋怨起他:“说好的,不是这样,不是把徐强强赶出去吗,你骗人,出的什么馊主意……”
夏天看着这位猪队友,心里涌上一股烦躁感,幸而陈帆打断了徐冰的话,“别说了……包里有面包和饼干,你们俩先凑合吃点,外头饭馆都关门了,只能将就一下了。”
包好的饺子,应该还在灶台上,今晚注定是吃不到了,沦落至此,这个大年夜想必是要让人终生难忘的。
徐冰根本没食欲,哭得累了,直接倒在床上,趴了一会就睡了过去。
夏天沉默地坐在陈帆对面,等徐冰均匀且带着点鼻塞呼吸声响起,他才轻声问:“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么?”
陈帆刚才打断了徐冰的话,夏天怀疑她是猜到了一些,就像她不声不响知道了自己打工的事,却从没当面提过一样。
但奇怪的,夏天心里没有丝毫纠结,甚至,简直能称得上是坦荡了。尽管他处心积虑地利用了两个毛孩子,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成功操控了人心,可他依然坚持自己是对的,像从前历次做决断时那样,下定决心就绝不动摇,这种一条道走到黑的偏执,是他与生俱来的。
不过他多虑了,陈帆没心力去思考那些,她沉吟了一会,深深吸一口气说:“先搬出来吧,那个家,我是不会再住了,这么多年我也没和单位申请过住房,等年后,我会尽快落实这事。”
她没提离婚的话,但夏天直觉她已不再抱希望、幻想,也就没再追问,他知道陈帆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而且有徐冰在,她也不会任由自己软弱沉沦下去。
从招待所出来,没走两步,夏天就被二踢脚的巨响给震了一下。放眼一望,路上除了零散出来放炮的,连野猫都不见一只,完全呈现出一种过年时才会有的特别景象——既热闹又冷清。
当然热闹是别人的,冷清的那个,始终都是他自己。
那又怎样?总比听六姐的骂架声和麻将声强,他自嘲地想,随即一脚踢飞路边的一颗小石子,开始了漫无目的地闲晃,穿过操场、食堂、小花园、徐卫东家那栋楼,再抬眼时,却已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高建峰家附近。
暖融融的光透过窗帘折射出来,他知道哪扇窗子后面是高建峰的卧房,驻足看了一会,身上的热乎气就散了,他撑不住原地蹦了两下,突然间,一道火花在他眼前绽放开来。
就在高建峰家的小院里,看来是他们在放烟花,夏天仰头望着,没留意到二楼有扇窗没拉窗帘,正有一大一小两个人趴在窗台边往外看。
高志远虽然是四眼,但还是率先发现了夏天,他隔着窗冲夏天挥手,然后看着入定似的人毫无反应,直到烟花悉数放完,高建峰这才推开窗,冲楼下喊了一嗓子。
夏天微微一愣,大晚上溜达到人家楼下,这孤单得好像有点窘窘有神了,看上去也十分地莫名其妙。他朝楼上招了招手,转身就准备离开。
“夏天哥,进来坐啊。”高志远向他发出了邀请。
快该吃团圆饭了,一般没人在这会儿串门玩,夏天冲他摇摇头,突然发现,高建峰已经不见踪影了。
随即,大门被打开来,高同学穿着件宽松的白色针织毛衣,在黑夜里分外打眼,比毛衣更打眼的是他脸上散漫而又自然的微笑。
“遛弯呢?”高建峰看着他问。
夏天对他的“善解人意”有点无语,半晌“啊”了一声:“是呀,天挺暖和的,月色也不错,吃撑了出来消消食。”
高建峰:“消差不多了吧,要不要进来再补点?”
夏天想想还是算了,高建峰望着他,及时地跟了一句:“家里就我和小高,都是年轻人,没有大朋友们。”
什么情况,年三十只有他们哥俩儿守岁?夏天嗯了一声,终于还是把弯溜进了人家家。途径门前一方空地,他看见刚刚放完的烟花筒上拉了一根铜丝,一直拉到门里面,另一头接在变压器上,上面还安了个小开关。
夏天看得称奇:“你刚是这么放烟花的?”
用电路遥控,按完按钮,哥俩儿可以慢悠悠溜达上楼,隔窗眺望,不必亲自点火,也不用站在外头吹风干冻着,这么会玩,高同学果然是城里的孩子啊!
高建峰拿了双拖鞋给他,解释说:“小高同学胆儿小,又想自己放,又怕声音吵,对付这种小事爹,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了。”
说着倒了杯热水给夏天,他笑着问:“要不要来一发?远程遥控,操作感还不错。”
夏天一笑:“你其实,更应该去参加物理竞赛吧?”
喝了两口温水,感觉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他接茬问:“你家大人呢?”
“去我阿姨的娘家了。”高建峰回答,“小高的几个表哥如狼似虎,满院子放二踢脚窜天猴,他害怕,每次都得让我陪他先回来。”
还是中国好哥哥啊,夏天笑笑:“小高同学干嘛呢?”
高建峰:“楼上看书呢,一会儿就该睡了,他生活太有规律,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当过兵,作息全是按起床号熄灯号来的,我爸真该让他去当兵,可惜视力不合格。”
夏天回忆了一下高志远厚如瓶底的眼镜片:“他多少度?”
“一只七百,一只九百,”高建峰说,“和罗曦差不多瞎。”
夏天点点头,忽然看着高建峰,抿着唇笑而不语。
“憋什么坏呢,”高建峰瞥一眼他,“有话痛快点说。”
夏天笑笑:“没有,我在想你不愿意当兵,干脆把自己弄近视不得了。”
话只说了一半,他方才笑,可不是因为想到了这点子,而是他想象着高建峰戴眼镜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中和一下他身上那种锋锐的痞气?
其实高建峰长得没高克艰那么棱角分明,锋芒更多是源自于气质,但气质这种东西玄而又玄,所谓意气飞扬,说是这个年龄段少年特有的也可以,夏天上课时留心观察过,高建峰安静下来的时候,单看侧脸,偶尔也能显出几分温和来。
高建峰觉得夏天的主意不怎么样,哂了下,转移话题问:“你这是,要去你小姨家,还是刚从她那出来?”
“刚出来,”夏天顿了顿,“估计以后都不用再去了。”
徐卫东的事没什么可隐瞒,陈帆真要和他离婚了,院里的人很快就会知道,毕竟这年头离婚还算不上是家常便饭,只不过刚刚有点方兴未艾的苗头而已。
高建峰一听就明白,想了一秒,他问夏天:“我还没吃年夜饭呢,你要不要再来点,饺子如何?”
夏天有点难以置信:“你会包饺子?”
高建峰没回答,站起身去了厨房,夏天跟过去一看,见他从冰箱里拎出一袋饺子,合着是速冻的,三十晚上都吃得这么凑合,也是够让人无语的。
“你年夜饭就吃这个?”夏天叹了口气。
“不然呢,我跟没跟你说过我阿姨做饭超难吃?”高建峰接了一锅水,拧开煤气阀,“而且她家是南方的,包饺子水平奇差无比,面都和不利落。”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吐槽人家李亚男的厨艺了,夏天想了想问:“你们家有什么菜么,现成的。”
高建峰打开阳台门,看了看:“两颗蔫了吧唧的大白菜,嗯,还有一把芹菜。”
看来李亚男的心思确实不在烧饭做菜上,夏天又问:“猪肉馅有么?”
高建峰打开冰箱一通找,良久拿出个小袋子,疑惑地看了半天:“这,是猪肉吧?”
夏天:“……”
面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高同学,他又叹了口气,上前验证过后点点头,“芹菜猪肉馅饺子,行么?”
高建峰眨了眨眼:“谁包啊,你会?擀面,和面,还有弄馅?”
多新鲜啊,要不然他说这话干嘛,夏天在某人狐疑的注视下开始了驾轻就熟地操作,醒面的时候调肉馅,之后又麻利地擀起饺子皮。
看得靠窗台闲站着的高同学接连啧了好几声。
等到切芹菜的时候,高同学已经被夏天的刀工,给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你这是,熟练工种啊?”缓过神的高建峰问道。
可不是嘛,夏天笑笑,等会再看见自己包饺子,高建峰还不得更惊讶?要说他还会捏好多花样,属于包包子,随手一捏就是十八个褶的巧手少年呢——打从七岁开始下厨房,这点事根本就难不倒他。
六姐没空做饭,夏至又从来都是等吃现成的,他要不学会这么一手,估计早在淹死之前就直接饿死在家里了。
一边包饺子,一边回忆着过去,画面仿佛有了种泛黄的褪色感,真像是隔世了,原来时过境迁,再回头去想,也就像是在回味别人的故事了。
点了三次凉水,水再沸腾时,饺子就可以出锅了,夏天让高建峰去叫高志远,结果他下楼来说,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得,那我包多了,”夏天看着这六十个饺子,有点惆怅地说,“我还带了他的二十个呢。”
高建峰:“吃不了冻着,明天还可以再吃。”
夏天想想笑了:“还是算了。”
“怎么了?”高建峰瞥着他笑问,“还怕人知道你来包过饺子?”
夏天盛了两大盘子出来,颇有几分认真地摇了摇头:“主要是怕你阿姨吃了之后受刺激,从此以后封刀再不下厨。”
他难得这么一本正经地吹嘘自己,高建峰听得挑了挑眉,不过还是没太敢信,夹起饺子,很谨慎地浅尝辄止般咬了一口。
“嗯……”咽下去,他发出一声非常像那么回事的赞叹,“好吃。”
俩人相视一笑,聊着天,边抢边玩着,也就把六十个饺子全干光了。
吃饱喝足,没法好好坐在沙发上了,各自都有了点北京瘫的趋势,要说六十个饺子不多,架不住个大,夏天就算包饺子,也一定要充分显示出他的实用主义精神来。
客厅的电视开着,春晚看上去还是一派歌舞升平,不过语言类节目倒是比二十年后稍微招笑一点,夏天缓了一刻钟,略微坐直了身子,心想这个点回去,估计只能翻墙进学校了。
“你还回宿舍么,”高建峰突然问,“外头挺冷的,我阿姨他们得明天中午才回来,你要不就住这吧。”
夏天本来都站起来了,又被最后那句“你要不……”给问得差点一屁股再坐回去。
高建峰邀请他在家过夜?当然,人家邀请得特别坦荡,肯定是出于单纯的、纯粹的、纯洁的朋友关怀……
夏天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三纯,之后发现高建峰正端详着他,眼神像是在询问,而且还带了一点点不解和奇怪的意味。
不会是一不小心没撑住,暴露了什么吧……
夏天眉心一跳,做贼心虚地想,然后不知道是欲盖弥彰,还是鬼使神差,他冲着高建峰点了点头。
第22章
假期总是短暂; 春节几天过得飞快,1994年就在爆竹声中如期而至、悄然开始了; 对于夏天来说; 这一年最重要的是高考,而年初的开局就很不错,至少; 他是和高建峰一起度过的除夕夜。
虽然,他们并没能在一起守岁。
夏天对高建峰的那记颔首,其实是回答了高同学的第一句问话——还回宿舍么?
在收住匆匆涌上来的心猿意马之后,夏天定下神,微笑着拒绝了高建峰的邀请。
高建峰还是那么的坦荡; 而且明显是拿自己当兄弟、朋友看待,夏天也不想打破这个对他而言尚算是壁垒的关系。他做事有自己的分寸; 拿捏好时间点; 然后才能按部就班的照着心内的计划去推进。太急于求成,有时候只会适得其反,何况现在是高三,又是90年代初期; 不夸张地说,要承认自己是同性恋; 怕是需要有杀人放火一样的勇气; 他得给高建峰留出思考和决断的余地。
正月初八,短暂的假期彻底结束了,冲刺高考四个大字明晃晃地写在周妈脸上; 充斥在四楼的每间教室、每个角落里。夏天这会儿才真切感觉到,自己真是又上了一遍高四,他也越来越多地从和同学的闲谈间,听到关于将来报志愿这个话题。
这一年,正赶上高考改革,全国开始通行3+2模式,困扰理科生们最大的难题政治被排除在了考卷之外,就着这个喜讯,夏天也终于知道了高建峰的理想大学,原来是远在千里之外,建在一座北方重镇里的老牌军工学校,A大。
相当的知名,也相当的不好考,在建国初期,这所高校甚至一度比清华北大还要令干部子弟向往。
说什么不想当兵,其实还是断不了某些渊源吧,夏天心想,其后他仔细翻找了不少资料,确定自己的成绩达到A大在本省录取分数线不成问题,只是生物制药在该校算是非常偏门的学科,一如他所料,完全不能和他想去的H大相提并论。
不过既然都决定了,夏天就不再犹豫,大不了将来考研,或是趁在校期间多找点实践机会,他的人生道路还是宽阔敞亮的,而那条路上,无论如何都能容得下高建峰。
当然,也能容得下陈帆。
过完年,陈帆申请了住房,指标批下来没那么快,单位暂时给她找了个中转的单人间。搬过去那天,夏天陪着陈帆徐冰,自觉自愿地充当了一整天的劳动力。
那天是周日,徐家三口人都在,徐卫东还再试图做最后的挽留,可惜到底迟了,问题隔得太久,早就消磨殆尽了陈帆最后一点耐性,她全程一言不发,反倒是徐老太倚着门框,带笑不笑地看着她收拾东西,两只眼紧紧盯着,好像生怕她拿走什么贵重物品、存折银行卡。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徐老太闲闲地说着风凉话,“你一人带着孩子可不容易,有啥可闹的嘛,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咋就不懂睁一眼闭一眼的道理呢。”
徐氏母子正巴不得陈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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