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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龙呛姑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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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吓死人了,身上有这样可怕的疤,你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水仙捂着嘴倒抽了一口气,对着碧蝉肩背上那道又红又紫的刀疤嚷嚷了起来。
  “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这臭丫头什么事!你先担心你这性子有没有人要再说。”碧蝉冷哼一声。对这种说话不客气的人,她一向主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堂哥!”水仙不依的回头喊着纳蓝,相信以她堂哥讨厌碧蝉这丑八怪的程度,他一定会替她好好的出一口气的。
  碧蝉挑起一边眉头,等着纳蓝替他那骄纵过了头的堂妹出头。反正她和他相看两相厌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可是一点也不会把他的敌意看在眼底。
  “她不需要有人要,她是我的人。”纳蓝双手抱胸,从鼻孔冷哼出声。
  “堂哥!”水仙嘟起了小小的红唇,“哇”的一声哭着转身跑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哥竟然不帮她,还替那个无礼的丑八怪说话。
  “谁是你的人?”碧蝉的小脸全皱成了一团,“你这个恶心的大白痴!”
  纳蓝整个人跳了起来,原先脸上的讪然一下子转成了愤怒,“你这个臭丫头!你敢说本太子恶心?!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本来就恶心到了最高点,什么我是你的人,你等下辈子吧!”碧蝉一点也不客气的吼了回去。
  “我们都拜过堂了,你不是我的人是什么?而且本太子愿意承认你这个臭丫头是我的人,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都没嫌了,你还敢说我恶心?”纳蓝欺身向前,倾身恶狠狠的瞪着不客气回瞪的碧蝉,他的手停在她的颈子上,那样子就像是要掐断她的脖子似的。
  “小姐?”玉儿吓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碧蝉挺着腰杆,说什么也不止目示弱。“你想怎么样?”她谅他也不敢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事,便有恃无恐的迎向他的目光。
  令她讶异的是,他的手在触及了她的颈项时,一下子转成了轻柔,像是蝶吻似的轻抚着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有些不舒服的刀疤。
  “你……你做什么?”她的心跳蓦地乱了节拍,连说话也开始结巴。
  “还疼吗?”纳蓝眉头微锁,“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他的呼吸热辣辣的吹在碧蝉的耳边。
  碧蝉像是被火灼着了般的连连退了好几步,让自己和他隔了伸手难及的距离。“你这大白痴是被吓坏了还是撞到头又吃错药了?说这种话根本一点都不像你!”他会说这种话还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就她对他的认识,他这个纳蓝太子不是一向认为整个世界以他为中心?什么时候他还会想到别人?
  “这伤是为本太子受的,你别担心,本太子会负责的。”纳蓝举手像是起誓的说。
  碧蝉连忙伸手止住他的动作,“不用了,要不是因为你要替我找回玉蝉,你也不会碰上那个坏人,说来说去,这一刀本来就该是我挨的,你什么责任也没有。”
  碧蝉的个性是倔过了头,可她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该是她自己的不对之处,她也不会乱栽赃到旁人身上。
  “你是不相信本太子会负责吗?”纳蓝剑眉蹙起,脸颊微微抽搐。
  “我说不用了!”碧蝉翻了翻白眼。他这个人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听不懂人话?她都讲明不要他负责了,他还罗唆个什么劲。
  “本太子说要就要!”纳蓝双目冒火,双掌紧握,一副欲杀人而后快的样子。
  “够了吧!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事,是太无聊了吗?人家说不关你的事就是不关你的事,你是太白痴以至于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碧蝉没好气的大吼出声,一点也不理会纳蓝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
  “我多事?!我无聊?!我白痴?!你——”纳蓝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才制止住自己一把掐死她的欲望。他恨恨的把衣袖一挥,转身就走。“你这个臭女人,你就别后悔!本太子懒得理你!”
  碧蝉对着纳蓝怒气冲天的背影扮了一个大鬼脸。
  “谁会后悔呀!我还巴不得你这个大白痴离我愈远愈好哩!”
  枝头雀鸟鸣翠,案头檀香袅袅,是个适合吟风晒书的日子。
  揽经阁前,凌崇之与碧蝉围着石桌而立,一脸专注的对照着手中的地图和桌上的山岳模型,嘴中还不停的发出赞叹之声。
  “崇之哥哥,这地图和地形仿模是出自不同人之手,可这一山一河两相比较竟无一丝一毫之差,这中原之人绘制地与览图的技术已经到了令人佩服的地步,你说是不是?”碧蝉指着手中的地图和桌上的地形模,忍不住惊叹的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外面的世界有太多我们不能想象的事物,所以坐井窥天,乃小见矣,能出大海之辽,方知江河之限。”
  能让地图和地形模如此精妙的对照,足见制图之人与制模之人皆翔实呈现山川地形,以至于能毫无误差,光这一点就让凌崇之不由得轻吁一声。
  “崇之哥哥,你的意思蝉儿明白,就是为学不当画地自限,只有看过天下之大,才能明白自身的渺小,是吧?”碧蝉心念一转,便明白凌崇之话中的意思。“人云『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若有机会,蝉儿也想行他个千山万水,才不枉此生。”
  碧蝉灵巧的反应让凌崇之微挑起一双俊眉,而后她那不符年龄的话又让他不自觉轻笑出声。这小女娃的反应着实不同于凡人,每每令他忘记她不过是个小小女娃,若她是个男儿身,以她这般敏捷思绪、机智反应和满腹经纶,他日必是个在朝立典、在野为经的人物。
  “蝉儿真是聪慧,只可惜……”
  凌崇之的话还没说完,就让由远而近的吵闹声打断了还没出口的话,他和碧蝉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光,然后不约而同的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只见纳蓝双手抱胸,脸上的表情是十足的不耐烦,而地上那又求又跪的男子好象是御驷园的总管太监。
  “皇太子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总管太监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圆胖的身子抖得像秋天的落叶。
  “本太子明明说过,这墨蹄雪耳骁是本太子的爱驹,要是出了一点差错,就拿你的狗命来抵,你竟敢把本太子的话当耳边风,本太子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你,教本太子这口气往哪儿出?”纳蓝弹了弹衣袖,看向跪地的人的眼光像是看虫子似的。
  “太子饶命!看在小的年过半百的份上,饶过小的一时粗心,忘了把门系上,才让您的墨蹄雪耳骁跑了出去,还折了腿。”总管太监磕得头都快断了。
  “饶了你这老家伙?”纳蓝冷笑一声,脸上是可有可无的表情。“也行!”
  “真的?”总管太监大喜过望,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多谢皇太子殿下饶命!”
  “别谢得太早。”纳蓝踢了总管太监一脸的尘土,呛得总管太监咳嗽连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他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这……”
  侍卫们相互看了一眼,大家心中都明白,以老总管的年纪,别说是五十大板了!就连二十大板都不知道挨不挨得过哪!
  “这什么?谁要是不服,就出来替这老家伙挨上一倍的板子,本太子就放了这个老家伙!”纳蓝的口气没有一点玩笑成分在里头。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再多吭一声,大家都知道,纳蓝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人。要救这御驷园的总管太监就得挨上一百大板,这一百下板子可不是人人挨得起的,到时别说救人了,说不定会连自己的小命也赔上。
  “你够了没有!人家都说不是故意的,你干嘛非要他老人家一条命不可?”碧蝉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出声制止。
  纳蓝听到有人竟然拂逆他的意思,他有趣的目光在看到碧蝉之后,霎时锐利了起来,高高挑起的眉头也紧紧纠结起。
  “你……”他看了一眼碧蝉身旁的凌崇之,皱着的眉头更紧上三分。“我也没有非要这老家伙死不可,只要他挨过了五十板或有人替他挨上一百板,他都可以不死的,不是吗?”
  “你说这什是么废话?”碧蝉气得尖叫。她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哪个人比他更不可理喻的了,不过是为了一匹马,有必要这个样子草菅人命吗?
  “你敢说我的话是废话,难不成你想替这老家伙挨板子不成?”纳蓝气得一脚重重跺地。
  “挨就挨,怕你呀!”碧蝉火上了心头,想也不想的豁了出去。
  纳蓝倒抽了一口气,气急败坏的吼出声,“你脑子坏了啊!一百板哪!你全身上下没三两肉的,挨得了什么板子?”
  “我脑子再坏也不会比你笨,我说挨就挨,反正挨板子的人是我,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碧蝉一点也不领情,还不屑的对他扮了一个鬼脸。
  “你这臭丫头,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纳蓝三两步来到碧蝉的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逼着她和他双目对视。
  “要打就打,说这么多做什么,我还真以为你不敢哪!”碧蝉死命想把手由他的手中抽出,可他的手劲实在大得出奇,让她怎么也没有办法让手脱离他的掌握。
  “你好样的,”纳蓝咬牙的点头,“来人!拖下去打!”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蝉……太子妃尚年幼,禁不得杖刑。”凌崇之看纳蓝这会儿真是气过了头,怕他真把碧蝉抓去毒打一顿。
  纳蓝转头看了凌崇之一眼,他本该很生气又多了一个违逆他的人,可他却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微微吁了一口几不可闻的气。“哼,我就看在——”
  “不用了!”碧蝉一口回绝。“你要打就快打,不然就把那老人家放了,我们就当没有这件事。”
  “你这个臭丫头,本太子一再容忍你,你竟然这么不知好歹,来人!拖下去打!”
  纳蓝气得将碧蝉整个人往前推,要不是两旁的侍卫接得快,这会儿怕不跌得鼻青脸肿,体无完肤。
  “太子殿下!小的不能也不敢打太子妃!”所有的人异口同声。
  “你们不敢打,本太子自己来!”纳蓝一把抢过侍卫手中的杖板,高高的举起,他最后一次警告,“你现在若跪下来向我求饶,我就可以放过你!”
  “你很烦耶!”碧蝉宁死也不示弱。
  “我烦?!”纳蓝抓着杖板的指关节泛白,他闭上眼睛,重重的把杖板朝碧蝉的方向挥打了下去。
  在众人的惊呼之中,“啪”的好大一个声响在四周回荡。
  纳蓝或许真的是气疯了,力道之大让杖板断成了两截,断掉处的木屑还飞擦过他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等待了许久,痛楚迟迟不来,碧蝉不解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这才发现他那杖板是落在她身旁的地上而非她的身上,难怪她一点也不痛。
  “你为什么不打我?”她不明白的问道。看他额际青筋浮现,太阳穴处隐隐跳动,那个样子明明就是气疯了,为什么会放过她呢?
  “你是我的人,怎么处置随本太子的意思。”他从齿缝一字字的挤出这些话。
  “谁是你的人?你少不要脸了!”碧蝉的脸一下子飞红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没道理的宣告每每教她心中像是拨动的琴弦一般的轻颤,这感觉陌生得令她心慌也让她害怕。
  纳蓝吼道:“天杀的!本太子说你是你就是!”
  “我才不喜欢比我笨的人!”碧蝉用力的摇头,死命的表现出她的厌恶。
  她的话让纳蓝几乎抓狂,他一把抓住碧蝉的头发,力道之大疼得她的泪水都快流出来,可他却一点也不放松。
  “是不是只要我比你聪明,你就会乖乖承认你是我的?”他问道。
  “可以呀!”碧蝉讥讽的微微咬牙,“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
  “你给本太子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乖乖的承认!”纳蓝狠狠的撂下这一句话之后,便放开碧蝉,转身就走。
  “那小的怎么办?”总管太监还弄不明白事情的状况。
  纳蓝头也不回,冷声喝道:“给我滚回你的马园子去,下次再不小心,本太子就要你提头来见!”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妃!”
  总管太监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竟然从盛怒的纳蓝皇太子手中生还,这可是了不得的奇迹,他高兴得又是叩头又是跪拜,只差开口大声喊着谢天谢地谢祖宗了。
  碧蝉挥挥手,理也不理跪在地上的总管太监,她拉着凌崇之掉头就走。发生了这种插曲,害她学习的兴致都给打散了,这一切都是那个大白痴的错。
  凌崇之看着气得嘟着双颊大步走着的碧蝉,又想起方才负气而去的纳蓝临去的宣言,一抹微笑在他嘴角凝集。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第六章
  九年后
  新阳上帘幌,东风流转,林莺轻唱。
  晨间薄日几分寒,枝头夜露犹新沾。碧蝉拿着阅闭的奏折斜倚长栏,注视着在中庭里正在对招的凌崇之与纳蓝。
  这是从纳蓝习武以来从不曾间断的早课,即便现在他的身分早已由皇太子转成皇上。
  也不知道纳蓝是觉悟了还是什么,九年前起他突然转了个性子,开始勤于习文练武。或许他先天资质极高,令众人惊叹的是,他竟然在短短几年内就通晓文武,让原本就不喜理政的皇帝在他十五岁之年便传位予他,自己乐得逍遥清闲。
  而纳蓝虽然年少便继位,但他天生的气势和后天的努力,让他在最短的时间便获得了众人的肯定,也让嘉愚王朝就此进入另一个新局面。
  如果碧蝉对自己诚实一点,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几年纳蓝脱胎换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早就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空有一张出色外貌,但只会生事的大草包了。不过,这种话只能在心中想想,打死她她也不会说出口,反正就算没有她的称赞,他已经够自傲了,她可不想为他的自大再做背书。
  一阵清脆龙吟交错,碧蝉抬眼而望,只见凌崇之素衣轻掠、眉宇温雅,手中青芒灵若出洞狡兔;而纳蓝白衣俊逸、出手凌烈,回以如翔鹰迅捷之速。
  两人一来一往在林间飞逐,灵动的身影快得让人几乎无法捕捉,惊得枝头初醒的雀鸟不时惊呜而逃,落叶纷纷而下。
  “陛下的进步神速,短短几年已追上我的脚步。”凌崇之一收势,便从林间飞旋而下,立定于场中,眉宇几分薄汗,显出方才一番较量的激烈。
  “追上还不够,朕要嬴。”
  纳蓝将手中的长剑往地上一甩,剑身没入地面三分,这一手虽是霸气,但可见在内功上,他也有不输剑法的修为。
  “这是迟早的事,现下陛下与微臣已难分高下,这每日晨课也只是相互切磋。”凌崇之诚心的说。
  面对纳蓝日益精进的武功,身为师长的凌崇之只有满腔的喜悦,他不是个争名好权之人,能得天下英才而作育,对他来说就是最愉悦之事。
  碧蝉轻笑出声。这个纳蓝不管过了几年、变了多少,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霸道和好胜,不管什么样的事,总是输不得。
  “你笑什么?”纳蓝的话方落,整个人便如金鹏展翅的飞至碧蝉的面前。
  他那突来的动作吓得碧蝉足下一阵凌乱,轻呼由喉中逸出,重心不稳的向后跌去。
  说时迟那时快,纳蓝大手一揽,碧蝉便整个人撞入了他的怀中。他温热的胸口让她不自觉倒抽一口气,鼻中吸入的是他身上薄汗的男子特有气息,不该的却也不由自主的,她的脸浮上一层薄晕。
  “皇上。”她这尊称硬得令人难以下咽。
  碧蝉直起身子让自己和纳蓝保持一些距离,微微行揖作礼,但心中可是老大不情愿的。他以为他学了些武功就很了不起吗?要不是她过于瘦小的身子根本不是学武的料子,哪容得了他在她的面前炫耀身手;除了面容外,这又是上天一项不公平的地方。
  “拿来!”纳蓝突然朝她伸出手。
  “拿什么东西?”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司农卿的奏折,你不是看完了?”纳蓝长手一伸,奏折已落入他的手中。“你看了吧?有什么想法?”
  碧蝉没好气的皱皱鼻子。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她看这他早已批阅的奏折?他批都批好了,给她看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不是吗?而且,他又不是一个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他应该也很明白什么样的决定是最好的,那他这样的举动,让她想来想去也只想出了一个原因——
  没事找事做!
  反正他大概就是看不得她清闲,非得找个事来给她忙忙就是了。
  “和皇上的看法一样,西边的水患是天灾和人祸,是以连着三年大水溃堤。”碧蝉微抚了抚轻乱的青丝,一整心神之后正色而温驯的回答,一点也没有表露出心中的不耐烦。“碧蝉也认为任淄河的河道过曲,如果皇上能降旨截弯取直,问题定可解决。”
  “你的想法和朕不谋而合,朕已请左卿领命西去。还有,你别皇上皇上叫个不停,朕不是准你直呼朕的名讳吗?既然没那个心就免了吧!”纳蓝皱起眉,表达他对碧蝉口中“皇上”那两字的看法。
  瞧她那声皇上喊得如此生硬,一不小心大概会让人噎死,哪个人听不出来她心中根本一点敬意也没有,所以为了不想看她哪一天被自己的话噎成一翻两瞪眼,他非常好心的免了她的礼。
  “皇上是一国之君,直呼名讳乃大不敬之事。”话是这么说,可碧蝉的心中开始嘀咕。那声皇上可是看在皇奶奶的面子上叫的,他还有胆子嫌,他还真以为她没事爱喊这恶心巴啦的称呼吗?
  皇上、皇上!他做皇帝的是高高在上,那她就活该让他踩在头上吗?
  “朕说可以就可以!”纳蓝没好气的道。
  碧蝉微叹了一口气。他这个人除了脑子里多了些东西、身手好一些外,那任性的性子根本就没变过,什么事都是一意孤行,不许他人有一丝违逆他的意思。
  “遵命,你说可以就可以!”她懒得理他,反正他高兴就好,而且可以不喊就不喊,他还真以为她爱吗?
  也许是她太过敷衍的态度惹恼了他,只见他俊眉一挑、星眸微瞪,没有预警的将她拉入了怀中。
  “做什么?”碧蝉心儿飞跳,才退的红霞又起。
  这一点也不能怪她,她是真的对他没有任何一点多余的想法,只是任何人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这么一张完美得令人想尖叫的脸,想不心中小鹿乱撞也实在有些难。
  她的眼光接触到站在纳蓝身后的凌崇之脸上那若有所思的目光,脸上的红潮更甚,她用力由他的怀中挣出。
  “别像只虫般的动来动去!”纳蓝低喝。碧蝉的挣扎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他的大掌一揽,将她轻松举至和他平视。
  碧蝉闪过他炯然如火炬的目光,偏过头去,没好气的闷声说:“做什么啦!放开我!”
  这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比容貌,他一个男子比她还美上千百倍;比身材,他俩初识之时才差半个头,而今他硬是比她高上尺余,真是气煞人也。
  “你是没有在吃东西吗?怎么身上一点肉也没有?”纳蓝突然说道。
  “要你管!我就是只长脑子不长肉,怎么样?总比只长肉不长脑子来得好多了吧!”碧蝉气红了脸。和他如此的靠近,他那俊朗丰采直教她心神难安,脑中一片空白,只得闪避他的目光,让语气中的不悦硬是少了几分力道。
  她也知道自己没有水仙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可她就是只长脑子,不行吗?她也是很努力的在吃饭,可身上还是不长肉,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纳蓝见她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他倏地皱起眉头,脸色一沉,一把将她的头转向他。“和朕说话的时候就看着朕!”
  “我身上有没有肉关你什么事,而且又不是我想找你说话的,为什么我一定要看着你?大白痴!”碧蝉没好气的狠狠踢了他一脚。
  “该死!你竟然敢踢朕!”
  纳蓝吃痛,松开了对碧蝉的箝制。
  碧蝉乘机脱出他的掌握,连忙退了几步,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谁教你欠人踢,我可是警告你,我不吃你那一套的。”光看他扭曲的脸,她也知道自己这一腿踢得可重了,可是谁教他没事动手动脚的。
  出乎意料的,纳蓝对她的无礼行为不怒反笑,一阵清朗而低沉的笑声由他的喉头逸出。“这才像你,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
  “有……有什么好笑的!”该死!他笑得她怒火高涨。
  纳蓝用拇指轻画过她的唇,俯身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记住,多吃点饭,不然人家还以为宫中闹饥荒。”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颈边。“还有,朕喜欢猫!”
  在碧蝉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纳蓝已飞快的轻咬上她的唇而后转身大步离去,留下她一阵错愕,直到被宫女的轻笑声唤回神志,她才红着脸以手背大力拭着还留有他余温的唇,忍不住咬牙切齿!
  “天杀的大白痴!别拿我开玩笑!”
  彩蝶翩然,几株并蒂荷菡池中;风吹凌波,三两嬉水野鸭悠游。
  碧蝉倚着栏杆,低头看着池中倒影,那每日均在镜中相见的身形让她轻叹了一口气。
  她的相貌并不难看,水灵灵的双瞳也算得上可人,但在这人人似天上谪仙的宫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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