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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必须性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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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推杯换盏中,艾飞将这一切隐藏在心底看不见的角落里,表面上依旧维持着进门时吊儿郎当的笑容。艾飞实在找不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紧紧是一个在外人眼中的社会渣滓,他的身上寄生了一切危险的细胞,恨不得灭之而后快。尽管如此,艾飞还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他要维护那早已碎成渣碾成末无法拼接又不值几个钱的自尊。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孙东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祸,心中自责不已,他从艾飞一杯接一杯买醉的状态中看到了他内在的哀愁与无助。孙东想要去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怎么开口了,因为眼下艾飞知道的这些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硬菜”还在后头呢。
艾飞和孙东都在极力回避有关艾爸的话题,刻意且生涩的搬出了追小鸡扑蝴蝶的童年时代。提到小时候,就不得不说到另外一个人,同属艾飞小跟班的李宝。李宝家是做铁匠铺的,这是一个听起来很复古的职业,大城市中几乎已经绝迹了,不过在这种经济尚且不算发达的小城市里,绝对是养家糊口的铁饭碗。
记忆中,这一职业还有一套说词儿,和“磨剪子嘞戗菜刀”大有异曲同工之妙——“修理水壶,换闷罐底儿。”没错,李宝爸就是喊着这套词儿,推着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上面堆满了一箱箱的修理工具,走街串巷风雨无阻地做着他引以自豪的伟大工作。
那时候,李宝对他爸的这个职业感到深恶痛绝,哪怕这是他们一家三口唯一的经济来源。李宝爸的工作范围不算大,所以碰面的次数总是有的,艾飞依稀记得,每次碰到李宝爸的时候,李宝总是拽着他和孙东躲的远远的,嗤嗤以鼻厌恶无比。长期以往,父子两的关系一度陷入到了冰河时代。都说血浓于水,小的嫌弃老的这还有天理吗,为了缓和李宝和李宝爸的关系,艾飞当仁不让的拿出了他带头小大哥的气派,在他英明神武的领导下,每天晚上放学以后,他都会带着孙东和李宝,去接李宝爸收工,放开了嗓子吆喝着“修理闷罐”,不叫着者一律踢出“小团队”。
李宝被迫妥协在了艾飞的淫威下,硬着头皮喊了一次又一次,当他明白了“钱难挣、屎难吃”这一道理,自然而然就体会到了父亲的工作是无上光荣的。
“修理闷罐……”孙东突然吆喝了一嗓子,吓的艾飞手一抖把筷子给扔了,笑骂道:“本来挺美的一件事儿,让你一吆喝全给破坏了。”
孙东津津乐道:“这还不是被你逼的,我现在都落下病根了,见到李宝一准儿得来这么一句,不然我就浑身难受。”孙东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来来来,你也喊一声让我听听,找找当年感觉。”
“来就来。”艾飞毫不推辞,清了清嗓子敞开嗓门吆喝道:“修理水壶,换闷罐底儿……修理闷罐嘞。”艾飞的嗓音洪亮,抑扬顿挫十分押韵,尾音刚落那会儿,艾飞还羞赧的挠了挠头。
“我操你大爷的孙东。”李宝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夹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李宝几乎到了破门而入的地步,顾不上甩掉脚上犹如牛粪排子的大鞋直奔孙东杀了过来。
李宝掐住孙东的脖子,“你大爷的,艾飞这刚回来你就跟他一起损我,还有好没好了。”
孙东被他摇的眼冒金星,举手投降道:“哎哎哎宝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再敢背后这么吆喝看我不弄你丫的。”李宝松开孙东,转身直奔艾飞扑了过去,结实的身边儿撞了个满怀,“飞哥你可回来了,你离开的这几年我都想死你了。”
艾飞拍着他后背,笑眯眯的说:“操,这么多年不见,你咋还跟跟小媳妇儿似得。”
“滚。”李宝红了眼眶,哽咽道:“哥们儿不问你这几年过的好不好了,问了也是废话,你现在回来了,我相信‘孙翠莲’一定都跟你说了。”
艾飞一愣:“孙翠莲是谁啊?”艾飞第一感觉就是孙东的妹子改名了。
李宝放开艾飞,坐到一旁嬉笑道:“我给东子起的新外号,快嘴孙翠莲。”
“我操”艾飞捧腹大笑,竖起拇指夸赞道:“绝了,够贴切的啊。”
啪的一声,孙东拍了桌子,一脸不悦道:“当着我的面儿就这么编排我,你们两个还想不想混了。”
“不想混了,你能怎么地?”李宝梗着脖子,“我告诉你孙东,要不是阿姨偷偷给我打电话,说你说了不该说的,我才不来救你呢。”李宝迅速变脸,贱笑似得对艾飞说:“飞哥,你这刚回来也没个地儿下榻,不如就我那儿住吧。”
“不行,我坚决反对啊。”孙东慷慨激昂的反驳了李宝的提议,他说:“艾飞先来我家的,就得跟我这儿住。”
李宝气的压根直痒痒,心想这个孙翠莲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类。李宝不停的以眼神儿暗示孙东,遗憾的是——全被他忽略了。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掐了,跟我这儿还争什么宠啊。”艾飞端正了态度,义正言辞道:“话说回来,我还有几个事儿想问你们,你们就跟我如实说了就成,不行打哑谜啊。”艾飞一人看了一眼,问道:“黄觉怎么样了?”
李宝嗤了一声,“提那孙子干嘛,要不是他,你能蹲三年笆篱子吗?”
“问你你就说,哪那么多废话。”艾飞觉着,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是这个小团队里的头儿,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依旧具有十足的威慑力。
李宝和孙东都知道艾飞的脾气,平时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可一旦认真起来,绝对是活火山大爆发,愤怒指数百分之二百。
李宝不似刚才那么欢实了,蔫声蔫语道:“黄觉残了,这些年都跟床上躺着呢,有一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好像自杀来着,被他哥给救下来了。”李宝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哦对了,我得跟你说一声啊,你这次回来不能再出事儿了,如果遇上他那哥,尽量躲着走啊。”
李宝的善意提醒瞬间激活了那段尘封的往事,得以复苏的同时牵动着艾飞每一处不甘的神经。那一年艾飞十八岁,学习不好的他即将接替父亲的工作去厂里上班,没想到,一次意外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那是一连几天的阴雨天,好不容等到了放晴,结束了“闲着打孩子”的无聊时光,艾飞便张罗着哥几个去艾爸单位的职工浴池洗个澡,去泥带游泳可劲儿撒欢玩一次,哪成想半路就遇上了黄觉这鬼见了都愁的小混混。
黄觉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作死手段层出不穷,仗着他哥的缘故,身后总能看到一批一批邋遢的小跟班。或许有些人之间天生就存在着敌对关系,黄觉见到艾飞的第一眼就十分不爽,带人上前挑衅的同时还要求艾飞等人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艾飞的优点是脾气好,但也得分人,面对黄觉的挑衅,艾飞当仁不让的送去了第一记拳头。一群小屁孩在艾爸单位的厂院里厮打在一起,连捶带挠各路奇招纷纷而至,每个人都处在斗志昂扬的境界里,自然忽略了周围暗藏各种危险的厂院环境,场面陷入极度混乱,和艾飞打成一团的黄觉也不知是被谁从背后推了一把,直接从艾飞的身上栽了下去,滚了一圈后掉进了厂院里一个没有井盖的深井里。
黄觉摔残了,他的家人报了警,一群人站出来指认是艾飞把他推进了深井当中,十几个半大孩子的供词,最终决定了艾飞的去向,三年的牢狱之灾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漫漫人生路,一直在迷糊——艾飞。
第四章
六月如果能飞雪,艾飞绝对比窦娥还冤,他既替人顶了罪又被黄觉所陷害,百口莫辩的结果只有打碎牙齿活血吞。用艾爸当时的话来说,这都是你自找的,同时也怪爸没本事,帮不了你。他说的都没错,艾飞更不曾埋怨过任何人,要怪就怪他当时没能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这才酿成了今日的局面。
三年的囹圄让艾飞总结出一个道理,特别适用于他所生活的这个城市——都在道上走,没事儿别瞎瞅。
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情总算有了了解,既然翻篇了,那咱就得向前看,未来依旧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不过在创造辉煌之前,艾飞当务之急还得问问他那假小子似得妹妹现在何处。
艾叶比艾飞小两岁,倍儿淘气一姑娘,上到登高爬树,下到入水摸鱼,不到天黑不回家,没事儿还能带上艾爸给她做的尚方宝剑折磨折磨邻居家的小胖墩,活脱脱的魔王转世。当然了,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属艾爸,谁让他没能趁早给小艾叶找个后妈好好管管呢。
说起找后妈这件事,艾爸是最有发言权的,当初隔壁的王奶奶给他介绍了一姑娘,人看上去特水灵,说起话来都是柔声细语别具风情的,艾爸单身久了,自然而然就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琢磨着找个机会让艾飞和艾叶瞧瞧,如果成了,就定个日子把好事儿办了,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把日子过下去。都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艾爸做好了保密工作,依旧没能逃过八岁小艾叶的顺风耳。
艾叶是怎么知道的至今都是个迷,艾飞清晰记得,那天艾叶一脸土的进了院子,气匆匆地跑到后院弄了一小盒的窝瓜叶,回来时站到艾飞面前,正儿八经道:“哥,咱爸要给咱们找后妈了,我不答应。”
艾飞穿着大背心站了起来,“你听谁说的?”
“不告诉你。”艾叶梗着脖子,气鼓鼓道:“是隔壁王奶奶给咱爸介绍的,我要去找她算账,你去不去?”
艾飞那时也就十岁,正处玩心重的时期,当下便答应了艾叶的提议。兄妹两声势浩大的找上了老王太太,艾飞原以为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哪成想艾叶一见到老王太太立刻就变成了温顺的小猫,捧着窝瓜叶冲到了老花眼极度严重的老王太太面前,奶声奶气的说:“奶,我就要有妈了,为了感谢你,我瞒着我爸偷偷给你采了一盒烟叶子,您赶紧用烟袋试试。”
老王太太是出了名的不抗忽悠,当下就拿过烟袋,从盒子里抓了一撮窝瓜叶,碾碎后放在了烟袋锅里,火柴一划吧嗒吧嗒抽了两大口。滚滚浓烟中,老王太太咳嗽的厉害,身子骨还算硬朗的她掐着腰站了起来,扯脖子开骂:“杂种操的,这是哪门子的烟叶子啊,我让你骗我。”老王太太顺手抓过桌上的苍蝇拍朝艾叶冲了过去。
艾叶逃跑的本领堪称一绝,就在艾飞愣在原地的时候,她早已从屋里冲了出来,拽着艾飞的手一路狂奔,边跑嘴里还不停的吆喝着,“谁让你给我找后妈的,如果我被后妈打死了,你就是间接犯罪。”
老王太太气的直跺脚,“你给我等着,我非让你爸揍你不可。”
艾叶的早熟让艾爸哭笑不得,尽管亲事被王老太太夹带私仇的给搅和黄了,但他还是要拿出父亲的威严,绝不能轻易罢休。艾叶是姑娘打不得,可艾飞不是,当时他也在场竟没有上前制止,于是……艾爸就题发挥,攥着裤腰带抽起了陀螺,打的艾飞抱头鼠窜。然而闯祸的小魔王早已躲进了里屋,啃着西瓜看电视去了。
从这件事上来说,艾飞得出了一个结论,看谁的热闹都不能看艾叶的热闹,这丫头忒损。
从小到大,艾飞不知道为艾叶抗下了多少责罚,最严重的一次被艾爸打到不能动弹,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艾飞依稀记得,那一次小丫头没有消失不见,而是趴在艾飞身边哭天抹泪,一口一个对不起说个不停,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艾叶的保证向来维持不过三天,艾飞早都习以为常,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呢,受着吧。
趁着酒劲儿还没上头,艾飞向孙东提起了艾叶,得到的结果却出乎意料之外。孙东和李宝似乎早就对好了词儿,摇头晃脑以表他们并不知晓,实际上他们只是在感叹与惋惜。
艾飞丝毫没看出这里面所包含的内容,继续追问的时候,孙爸正好下班进门,一脸疲惫的把自行车钥匙扔在了门口的柜子上,“孙东,你妈呢?”
孙爸回家正好解了孙东和李宝的燃眉之急,“我妈在厨房里呢。”
孙妈闻声走了出来,看着孙爸说:“今儿怎么下班这么晚啊。”
“别提了,单位一堆的烂事儿。”孙爸进门就没认出艾飞,换了鞋直奔沙发走了过去,坐下后解开了衬衣领口的前两颗扣子,“哦对了,你猜我刚回来的路上看到谁了。”
“谁啊?”孙妈倒了杯凉白开放在了他面前。
“看到三子了呗,你说这小子一天到晚不见个人影,一出现就带一大群人,那阵仗就好像要找谁群殴似得。”
孙妈是个聪明人,眼睛一亮,“三子都带谁了啊?”
孙爸仔细回忆着,“有老高头的儿子儿媳妇,还有张大凤他那表哥……”孙爸一连说了几个人名后,抬起头看着孙妈,“不你问这个干嘛啊?”
孙妈一拍手,“完了完了,一定是艾飞回来的事儿被他们知道了。”
“艾飞?”孙爸这才想酒桌上还坐着一个寸头的小青年,他原以为是孙东的狐朋狗友这才没得意去看。孙爸火烧屁股似得站了起来,担忧道:“三子带的那些人可都是老艾的债主啊,这样可不行……”孙爸顾不上和艾飞闲聊,急忙招呼孙东和李宝,“你们两个赶紧带着艾飞出去避一避,这要是让他们找到了,还不得把艾飞生吞活剥喽!”
孙东和李宝得了指令,一左一右把艾飞架了起来,直奔后屋跑了过去。艾飞喝了不少酒,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头晕目眩胃里一通翻滚,好不容易平稳了,艾飞早已被搁置在后屋的窗台上。
艾飞咧着嘴朝楼下看了一眼,“我说哥们儿,你们该不会是要把我扔下去吧?”
“放心吧,底下有我家不用的一个床垫子,摔不死你。”孙东作势要推,不料却被李宝抓住了手腕。孙东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你干嘛啊?”
李宝冲窗外扬了扬下巴,遗憾道:“来不及了。”
三子是艾爸众多债主中的一个,职业是开大卡车给人送货的,一连跑了好几天的长途总算得空回家看看,也就是在回家的路上,三子认出了蹲在路边的艾飞。三子召集了艾爸所有的债主,此时已经把孙东家的前门后窗围了水泄不通。
艾飞被倒挂在窗台上,看到了楼下乌泱泱的一片人,从他们焦急且愤怒的叫骂声中,艾飞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自己惨死的景象,看来……是时候英勇就义了。艾飞伸手过去拍了拍孙东肩膀,“放我下来吧,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孙东朝李宝瞥了一眼,合二人之力把艾飞拽进了屋里。
不过片刻,砸门声如期而至,孙妈跑去开了门,三子带着一群男女老少冲了进来。艾飞涨红着脸从里屋挪了出来,左手摁着胃的位置坐到了椅子上。
“你回来的正好,你爸欠了这么多人的钱跑了,你既然是他儿子,就应该替他把钱还了。”开口的是三子的媳妇儿,她是个出了名的泼妇,撒泼打诨信手拈来。
艾飞揉了揉肚子,拿起桌上的半杯啤酒喝了,清了清嗓子说:“凭什么?就凭我是他儿子?”
三子脸一横不乐意了,“你这话怎么说的,父债子还的道理你没听说过?”
艾飞不屑瞥了他一眼,“三叔,你知道我这几年蹲笆篱子都干嘛了吗?”
“谁他妈的关心你干嘛,我们只想要钱。”
艾飞伸了个懒腰,嗤笑道:“你关心不关心我都要说,我这几年在里面就是学法了,以前不懂,现在可是精通,父债子还在当今社会的法律上是不存在的,你们找我要钱,找错人了吧?”
“少他妈的跟我扯这些,我就问你还不还。”三子急了,身后站着的男男女女开始七嘴八舌的扯起了艾爸那些风花雪月不知检点的羞耻play。
“三子啊,有话说话,骂什么人呢。”孙爸看不过去了,一群人一半大孩子算怎么回事儿啊。
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谁心里面都有说不出的苦。三子对孙爸还是极为尊重的,放轻了语气说:“孙哥,我这不是急吗,艾飞他爸爸骗了这么多人的钱一走了之,你让我们怎么办啊,那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
孙爸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话是这么个理儿,可艾飞说的也没错,父债子还法律是不支持的,这也要看艾飞愿不愿把这事儿揽过去了。”孙爸这番话说的极为高明,即是给艾飞听的,也是给这群债主听的,里外都是好处,聪明绝顶了。
“我说孙哥,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啊。”三子媳一手推开三子,破马张飞似得说:“据我所知,艾飞他爸也跟你借了三万块吧,你真不打算要了是你财大气粗,我们可都是平民老百姓,就指着这些钱过日子呢。”三子媳妇儿精细的身板儿往艾飞眼前一横,“艾飞,姨也是没办法,为了这些钱,也不得不难为你一个孩子了。”
艾飞抬眼看着她:“你想怎么难为我?”
“我……”三子媳妇儿愣住了,她应该怎么难为艾飞来着?
艾飞把玩着手里的筷子,“我给你指条路吧,如果你们想要钱,看看我身上哪个零件值钱,卸下来卖了去吧。”
“耍无赖是吧?”一个膀大腰圆的老爷们儿从人群里窜了出来,指着艾飞的鼻子说:“操你妈的,最后问你一遍,还不还。”
“大军你干嘛呢这事儿。”人群里出来一老太太,他推开凶神恶煞的儿子后对艾飞说:“艾飞啊,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认得你,以前你妈还在的时候,我还去你们家抱过你呢,那时候你才……”老太太比划出艾飞婴儿时期的体型,哽咽道:“那时候你就这么大,其实咱们街坊四邻的住着,不应该难为你一个孩子,可你爸做事儿也太不负责任了,他从我这儿骗了两万多,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啊,没有这笔钱,我老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老太太是个耳聪目明的,她算是瞧出来了,艾飞这样一个社会渣滓和他来硬的是没用的,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饿不着,要是艾飞纯心耍赖,他们又能怎么样,打人杀人可都是犯法的。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赌的就是艾飞还有一点良心。
“奶奶求求你了。”老太太装模作样的要下跪,心里早已把艾飞骂了一百二十个来回,小崽子你再不还钱小心我扎小人咒你丫的。
艾飞心里明镜似得,但他还是伸手揽住了老太太,“您先起来吧,有事儿说事儿就是了。”
老太太顺势站了起来,哭天抹泪道:“那孩子你说吧,你想怎么解决,如果合理,奶奶一定站在你这边儿。”
站你奶奶个腿,艾飞心里咒骂了一句。艾飞其实很矛盾的,他是应该揽下来呢,还是应该继续抵赖呢?这是两条布满了荆棘与坎坷的路,无论选择了哪一条,都注定要毁了他接下来幻想出的安稳生活。
权衡利弊,还钱,他还能过点安稳的日子,只要这些人不催,一家一家的还总能还完;不还,艾飞势必要颠沛流离,甚至有可能要离开这个城市。
他到底应该怎么选择呢。
几经挣扎,艾飞决定抗下艾爸所欠下的债务,全当报答他这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了。艾飞想事情永远都是这么简单,尽管做到了权衡利弊,可他依旧会朝着最难走的方向步履蹒跚的前进着。
有些事情不是用法律就能说的通的,艾爸是做错了,可对于艾飞来说,他终究还是印象中那个拼命挣钱养活他和艾叶的好爹。然而,艾爸一个人所犯下的错误却连累了这么多人,艾飞真的很难做到铁石心肠,如果不是因为信任,他们又怎么会把自己辛苦的血汗钱借给老爹,如今钱没了,很有可能让他们一夜之间从小康家庭变成拮据贫农,这种蹦极式的落差,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艾飞揽下债务后,与三子等人重新写了份欠条,等众人散去后,艾飞瘫坐在孙东家的沙发上,不论眼前的人说什么他好像都听不见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累死的惨状。
从孙东家出来天都大黑了,艾飞拒绝了孙东和李宝的强烈挽留,他不想给任何人带去麻烦,他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找个地方窝一宿。艾飞上了天桥,对面是记忆中废弃已久的花园,幸好现在是夏天,睡个一两晚应该不是问题,等找到了工作,一切困难都有解决的资本了。
以天为盖地为庐,艾飞躺在花园的长椅上,看着明月星稀的夜空,他想起了艾叶以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你若安好,那还得了?
第五章
艾叶一语成谶,艾飞这辈子注定清闲不了,且得折腾呢。
艾飞打小就是花样作死中的一员猛将,睡花园这种洒洒水的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夏季的夜晚总是让人燥热难捱,更何况是心事儿万千的艾飞呢。在长椅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睡着,待天蒙蒙亮的时候,耳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兴许是昨晚喝酒太多的缘故,艾飞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
七八点钟,花园里鸟鸣声大作,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艾飞耸动眼皮儿,挣扎着从长椅上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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