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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翼[出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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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万一，他可难辞其咎。
该不会是那些想要打压动摇他卡布里家族在本地地位的人，想藉机生事吧？
“下面的宾客呢？”
“那些人的目标看起来不像是打算挟宾客来勒索，好像是有什么目的，但目前尚未明白。”
“……通知下去，不要打草惊蛇，要第一队准备，在那些人有什么异动之前先擒住，然后第二队务必要保护好皇后陛下和主教阁下。”卡布里家主沉吟了一会儿后命令道。
虽然庞西利瓦共和国背后的靠山是奥斯塔帝国，坐拥着大量军力，但它毕竟还是一个非军事集权饿民主国家，即使是凯布利市最古老的家族，卡布里家族也没有动用军队为自己家族私用，避免落人口实，在自家形象上，卡布里家族可以说是用尽心思去维持。
但毕竟是个古老的大家族，多少都会需要一些保卫自己的方式，因此他们也理所当然的培养了一批私人佣兵团，为他们自己卖命与保卫自己。
“是。”领命的执事又匆匆地离开，去执行主人的命令。
对于自己豢养的佣兵团有怎样的实力与能力，卡布里家主可说是相当信任的。
而且对他而言，不明入侵者还比眼前这两位高权重的人物之间的疙瘩还要好处理吧？虽然他是想当和事佬，但这两人一进到这私密的会客室，反而一句话都不说，更不看对方，也让他不知该从何调解起。
“我去厕所一下。”卡路妮丝大概是觉得再也无法忍受跟康诺瓦同处一个空间这么长的时间，霍地起身往外走。
“咦、等等……皇后陛下……”
虽然卡布里家主想阻止卡路妮丝现在四处随意走动，但毕竟卡路妮丝的身份地位并不一般，而且脚长在卡路妮丝身上，他也不能禁止对方离开，只能吩咐那些皇后随扈与自家的佣兵们要好好注意卡路妮丝的安全。
对于卡路妮丝的举止，在康诺瓦眼中也只有任性可言，虽然他也不怎么喜欢卡路妮丝，但倒也不会像卡路妮丝那样排斥对方，因为他有相当的自信，即使卡路妮丝知道他的秘密，也无法威胁动摇到他的地方，因为她没有其他证据。
更何况他也掌握卡路妮丝的秘密，她不可能冒着那秘密被公开的危险来打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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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路妮丝站在走廊上呼了口气，像是想把今晚碰上讨厌的人所引起的负面情绪给排解掉，说上厕所也只是藉口，实际上她只是不想和康诺瓦共处一室而已。
卡布里家族的住宅极为宽敞庞大，犹如迷宫般复杂的内部建筑也装潢得极为富丽堂皇，巴洛克风格的浪漫华丽与处处可见的精致装饰，除了给人一种迷幻的感觉之外，也让人身在其中时，有种穿越时空来到数千年前的错觉。
但卡路妮丝此时并没有心情去欣赏，因为康诺瓦的关系，让她想起那个一直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人形，各种酸苦纷扰的情绪一涌而上。
转头看着自己映照在漆黑窗户玻璃上的容貌，她看见自己眼底的茫然，还有自我厌恶。
想起那个人，她就会想到当初只是想逼迫对方接受自己，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她变成奥斯塔皇后，而那人也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整整七年毫无音讯。
一时想报复逼迫对方，到头来痛苦的却是她自己，那人的眼中从来就没有她的存在。
“皇后陛下……”原先要替卡路妮丝带路的女仆，看着似乎没什么想移动步伐的皇后，只能有些不知所措的轻唤。
“……走吧！”卡路妮丝甩开那些感觉，告诉自己既然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最起码，她得保有现在自己唯一拥有的东西……“皇后”这个头衔，即使，她并不爱自己的丈夫。
安静的走在铺了柔软地毯的走廊上，卡路妮丝什么也不想思考，精致美丽的脸上也冷冰冰不存在任何情绪的样子……这就是奥斯塔皇后卡路妮丝给人一贯的印象与观感。
卡布里大宅中为了营造各种特色，有不少地方刻意挑高至顶楼，有些类似于天井，但上面仍有圆形穹顶遮盖住，而旁边其他与之相邻的楼层也未全数砖造成墙，仅用雕刻精美的栏杆一圈圈的围住。
卡路妮丝在经过那走廊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枪声，吓了她一大跳，而随扈人员与卡布里的佣兵们也立刻涌上前来，露出充满戒备的姿态。
“……保护皇后陛下……”其中一个随扈人员喊着，团团围住了卡路妮丝。
那声枪响只有最初吓到卡路妮丝，按着她自然而然地转头往枪声来源看去，看见了她此生最震撼、错愕与不敢置信的画面。
一名身穿华丽礼服的美丽女子，身手灵活地闪躲那些穿着卡布里家族佣兵制服的人们的追捕，一边做出反击。
她一手拿着一把看起来极为华丽充满装饰的枪支，另一手则是几把短匕首，像蝴蝶般翩翩飞舞在她手中，接着下一秒就如电芒一样，银光倏闪，精确而利落地飞射在那些追兵身上，随后响起阵阵痛呼声。
但这犹如电影的画面并非是让卡路妮丝感到错愕震惊的主要原因，而是那名少妇装扮的女子的那张脸庞让她移不开视线。
那、那张脸是……
卡路妮丝怀疑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以致出现了幻觉，忍不住更靠近栏杆往下能看见那头淡金色长发与可可色的肌肤。
“皇后陛下，请您退后！这太危险了！”
随扈想阻止她的动作，但她只是抓紧那白色栏杆，迫切地想更往前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丝毫不管保护她的人有多紧张，害怕她会被流弹给扫到。
下面的情景就如同电影般，而卡路妮丝虽然视线一直紧盯着那个金发女性，但却也无法忽视那个一直离对方极近，不会超过一公尺远的高大男人，一直用一种像是骑士般的态度护着对方。
那个是……刚刚在宴会上抱着自己妻子说对方不舒服的男人……卡路妮丝对于对方那显眼的容貌还颇有印象，那么……那个人就是刚刚在他怀中的“妻子”吗？
如果那个人是，是那个……那他用那样的姿态，那种装扮被另一个男人那样拥抱在怀中……
不，那个人最讨厌被别的男人触碰，更遑论那样亲昵的姿态……卡路妮丝不断的在心中否定那可能性，也想再次确认清楚对方的长相，确认那名女性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她无法接受也没办法接受这个可能性，因为那在某方面来说也像在嘲笑她当年费尽心思，甚至决定嫁给自己不爱的那个男人的决定，完全白费了一样。
那个压抑在内心多年的名字，像虫般钻破她喉间，连点迟疑犹豫都没有地冲了出来。
“伊鲁德！”她冲着那抹人影大喊，但其实内心有那么一丝期盼，期盼那人对她的叫唤没有反应，这样她就能继续自我安慰下去。
只是她的希望似乎落空了，那抹金色的身影明显因为她的呼喊一顿，可以看见对方反射性的就想抬起头，让她心跳因此漏一拍，几乎就在要看见那张脸的瞬间，一声枪响阻断了这一切。
“小心！”那个一直在对方身边的男人高喊，提醒因为她而分神的那抹人影，然后阻挡在对方身前，发出一声闷哼。
“艾……”
那人似乎紧张地想喊男人的名字，但脱口而出到嘴边的声音又吞含了下去，远处看见他们暂停动作的佣兵护卫队们，也趁此想冲上前制服那个人，他们大略看得出来主要攻击防卫的几乎都是华服女子，男人反而只是跟着并闪躲，看起来没什么自保能力，现在他受伤了，行动就会更加迟缓，也是他们逮捕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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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见那声枪响，然后看见阻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发出闷哼的瞬间，伊德内心也一阵刺痛，还有满满的自责，因为他也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的闪神，就不会让艾勒为了替他挡枪而受伤。
“……我没、事……”艾勒那张美丽的脸庞虽然因为疼痛而稍微皱起，但还是强撑起笑容想当没事般地安抚伊德，避免让他过于慌乱。
只是伊德仍因他的受伤而失去冷静，几乎忘记他们现在身处于危乱之中，眼看那些人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已经受伤的艾勒突然地抽走伊德藏在身上、几把像是冰锥的武器，在伊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艾勒手中一甩而出。
什么？伊德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和尽数落地的声音，这才回过神地转头，看见其中那些追兵本该握着枪支的手，都被那约莫十五公分长的细长体刺穿，甚至还有一个的手被钉在墙上，只能隐约看见一些反光。
这画面让伊德受到不小的震撼，因为要在那一阵混乱之中把那么多把冰锥射出，还要准确地射中目标已经是件困难的事，那比用枪瞄准还要困难上百倍，更别说那力道居然还能将敌方的手钉在墙上，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你……”伊德回头看着艾勒，发现艾勒有些面无表情，眼神专注而冷厉的直视那些敌人，那种表情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成熟冷静。
那比较像是他以为只是“捏造”出来的“艾德斯爵士”该有的形象与反应，而不是那个天真单纯的艾勒会有的表情。
难道……真如同他所想的，艾勒其实有着他所不知道的另一面吗……这么想着的伊德觉得艾勒似乎有些陌生与距离，然而看着艾勒转头看他的视线瞬间像是从冰点融化成温水的柔和温度，那种藩篱的感觉仿佛又瞬间瓦解了。
“别发呆了啊船长……”
艾勒知道是自己的存在让伊德迟钝了，虽然很高兴自己对伊德有这样的影响力，但也不希望伊德就这样陷入危险之中。
伊德微微的红了脸，但可可色的肌肤看不太出来他的脸红，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过度失常，而失常的原因全都是因为艾勒。
不行，要冷静，他可是塞壬的船长，怎能因为这样就动摇失去判断力？
伊德深吸了口气，逼自己正视那些敌人，只要把这座华美的宅邸当成船只就好了，他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
他迅速的起身转过身子，朝那些即使手受伤也仍未放弃追击的佣兵们开枪，而那些在之前也领教过他厉害的佣兵们，因为他再度的反击而稍微退后，但并没有退后太多，因为他们都在等着伊德手中的枪没子弹的时候。
而这情况并不用等上太久，伊德虽然成功的射伤几个追兵，并阻止了他们的行动，但他枪里的子弹不是无限的，很快就弹尽援绝。
就在此时，他们原先准备逃脱的方向也来了一批佣兵要挟杀他们，这让伊德眯起双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机。
从被人发现他们似乎偷了什么而追击开始，他们主要也就是顺着老早记牢的宅邸内部构造设计路线准备退离，原本是可以顺利在计算的时间内逃跑，反击也顶多让敌人昏倒而不用击毙他们，尽量将伤害降至最低，只是没想到会杀出奥斯塔皇后这个意外，让他们迟了那几分就失去先机，也让艾勒因此受伤。
那些人见伊德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从两个方向举起枪支瞄准他们，似乎想直接将他们击毙，不过就在他做出下一个反击之前，更让他惊异的画面已经先出现在他眼前。
在此起彼落的枪声响起瞬间，艾勒突然伸手去抽下一直以来缠绑在他脑后头发上的银绳，然后一甩，众人只觉得眼前闪过几抹亮晃晃的银芒，接着就错愕的看见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
那条灵活的像是有生命的银色绳子，居然像蛇缠住猎物一样，将那些子弹缠定在半空中，好像突然被静止一样，接着那银色绳子又缩回艾勒手中，那些子弹也掉落地面，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
过于诡异与不可思议的画面，无论是敌人或是伊德，几乎都无法反应过来那是怎么一回事，那瞬间伊德想到的其实是维吉尼尔的特殊能力，让物体暂停几秒钟，无论是人或物，或在半空中，只是维吉尼尔此刻并不在卡布里大宅，而是在外头准备接应。
那是艾勒做的……？
脑袋停顿了几秒才回神，并理解刚刚那一幕是怎么回事的伊德，还没来得及问艾勒是怎么做到的，就突然被艾勒给拦腰扛起，让他愕然地瞪大眼。
等等等等……现在是什么情况？伊德想大喊却没机会，因为下一秒他的眼角只看见艾勒又旋动右手甩动那条银绳，而这次的“结果”更是彻底让所有人，包含伊德全都瞪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随着那条绳子末端的落点，一声轰的巨响，坚实华美的墙壁居然被那条银绳给打出一个大洞，还可以不时地听见有宾客尖叫的声音。
……那到底是什么绳子，居然有这么可怕的破坏力……那如果打在人的身上，岂不是瞬间就把人给打成肉酱？这恐惧的认知让所有追兵在那一刻再也跨不出步伐。
直到看见艾勒就这样扛着伊德从那个大洞、足足有三层楼高的位置往外跳下去时，他们才恍然回神地冲挤到那个大洞旁，然后看着艾勒将那银绳甩出，缠绕在窗外那不算远的大树枝干上，像钟摆一样的荡到地面并站稳，而那条银绳也在他落地的瞬间像是有生命般的从缠绕的枝头上缩回。
一切的动作都像一气呵成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转眼间，两人的身影就没入黑暗的花园林木之中。
“该死、快追！”
其中一个佣兵低咒，他们才像大梦初醒的跟着用各种方式从那破洞处溜滑下来，这对受过专业佣兵训练的他们来说并不难，只是刚才那状况太过震撼让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
而在他们纷纷消失在内中庭的同时，也有一个人绷着脸，死死地盯着他们两人消失的方向，纤细的手指还紧掐在栏杆上。
不……这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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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勒扛着伊德，动作迅速地奔跑着，速度一点也没因为暂时甩开追兵而慢下，也没因为扛着伊德而显累赘，那灵敏的速度与动作几乎让伊德以相信这是艾勒，满满的困惑充斥在他脑海中，几乎让他无法思考其他问题。
然而他并没在这问题上打结太久，因为艾勒的速度所带来的冷意，还有夹杂在那空气中钻进他鼻端的淡淡血腥味，让他赫然想起艾勒刚才还帮他挡了一枪，他记得那一枪是……
伸手往艾勒扛着他的左肩摸去，果然在他左肩衣服上摸到一片温热的湿意，虽然在月光下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但伊德太清楚血液的手感与黏度，一想到艾勒伤处在如此危险的位置上，还扛着他跑这么远的距离……
该死！伊德忍不住低咒自己。
“艾勒！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你现在有伤在身！”伊德轻拍着他没受伤的右肩，提醒他已经够了，不用再这样抗着他。
但艾勒恍若未闻般，速度也不曾放缓的奔走着，可伊德却确信他有听到，因为在他喊着要艾勒放他下去的时候，揽在他腰间的手略收紧了些。
该死，这样下去反而会让艾勒失血更多的啊！盯着艾勒的颈项，伊德脑海中浮现是否要打晕他的念头，只是他又怕万一自己要是将艾勒打晕，他等等可没办法扛着比自己还高大的艾勒逃出去。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艾勒已经扛着他来到围墙边，那堵左右都看不见尽头的高墙起码也有五层楼高，一般人想攀爬也不是那么容易，更别说还扛着他。
“在那边！”
远处传来高喊声，让他们知道追兵已经接近。
“艾勒！”伊德低吼着，不认为艾勒现在的状况可以带着他越过这道墙，还不如放他下来，这样艾勒比较没有负担。
“……没事的，船长，不用担心。”
艾勒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余裕的笑意，这次他没有再强制破坏地突破，手上那条银绳又灵活地向上飞钻，在卡到某物之后，艾勒借力使力地踩踏了墙面一下，在墙上隐藏的雷射防御系统启动发射之前，像是飞跃起来一样，就这样轻易地闪过那些雷射激光的攻击，翻越过高墙消失在追兵眼前。
对于艾勒如此“奇迹”的身手，伊德更是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当艾勒摆荡飞越过高墙，然后动作轻盈利落地踩踏上地面的瞬间，就又飞射出步伐，连一秒都没有多缓冲停留的奔驰出去，完全不像是一个受伤的人。
只是伊德并没有被艾勒的冷静与丝毫未减的速度给欺骗，因为温热的血液仍不断的从伤口渗出。
再这样下去，艾勒会因为失血过多而……
但艾勒并不认为只要从卡布里大宅离开就能放松，因为他知道一旦停下来就会立刻有追兵追上，这里不比海上，没那么容易逃脱。
而且他们两人这样若跑到大街上也极为显眼，所以艾勒也尽量沿着小路跑。
当他们来到与维吉尼尔约定好的接应地点时，却没看见他的人影，这一带昏暗的街道也没什么人迹，这时艾勒才将伊德放下，只是左手仍紧紧牵着伊德不成，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
喀嚓，一种金属摩擦撞击的声音响起，在此时听来格外明显，也让神经紧绷的伊德迅速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
然后他们看见一个男子斜倚在巷口点烟，微卷的漆黑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垂着，脸微偏着直视前方，像是在深思着什么，脸上尚有些凌乱的胡渣，虽然衣着邋遢却又可以看出他身材修长，但最显眼的是他右眼上配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给人一种浪荡狂野的形象，伊德甚至觉得对方或许比塞壬船上任何一个人还适合当海盗也说不定。
他们看了那个人几秒，突然对方转头和他们对上视线，让他们心中打了个突，只是对方脸色未变的抽着刚点燃的烟，对他们显眼的衣着打扮视而不见。
怎么没看到维吉尼尔呢？没有盯着对方太久的伊德一边思考一边张望，却发现艾勒还盯着那个男人直瞧，那过于专注的眼神让伊德有点不高兴起来，因为那是在两人相遇以来，艾勒的视线第一次不在他身上，而在别人身上停留这么久的时间，这不免让他有些吃味起来。
正当他想开口拉回艾勒视线的时候，艾勒突然就这样拉着他的手往那个男人的方向跑去，这让他错愕不已。
“等，等等，艾勒……”
不知道艾勒为何有此举动的伊德忍不住喊着，但艾勒就这样拉着他跑向男人……或者该说是那个男人身后的巷子，而男人在他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微微侧身，像是有意要让路给他们逃跑躲藏。
黑暗凌乱的巷子里只有一个用来扔垃圾的子母垃圾车，还有一扇陈旧且掉漆，充满铁屑的铁门，巷底是围起的死路，完全不像是可以逃脱的路线。
伊德皱了皱眉，打算开口要艾勒再找别条路时，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似乎传来一阵阵奔跑的声音，而且为数不少的样子。
这下糟了……正当伊德这么想的时候，就看见艾勒极为突然地拉开那扇铁门，毫不犹豫的就冲了进去然后关上。而他们冲进去之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少年样的孩子，被他们突然闯入给吓了一跳，错愕的看着他们，这让伊德心中暗叫不妙。
虽然他们在海上早就目无法纪惯了，但也知道在陆地上可不是能像在海上一样任性妄为，这样私闯民宅，万一对方一叫引来外头那群追兵可就不妙。
要把对方打昏吗？伊德如此思考着，但对方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的，在最初的惊吓之后，那张秀气可爱的脸就冷静下来，然后视线移往他身边的艾勒。
“他……受伤了吗？要不要先处理……？”少年看起来虽然还是有些不安的样子，但还是力持镇定地询问。
伊德因为他的反应愣了愣，才转过头就看见艾勒那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晃，接着像是断线傀儡般地倒下，让他吓了一跳。他立刻伸手去接住那比他想像中还要沉重的身体，让艾勒不至于就这样摔倒在地。
糟糕！看着艾勒本来就白皙的脸此时更加惨淡无血色，伊德不禁有些慌了手脚，与此同时，少年突然伸出食指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伊德也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脸色一凛，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外头的动静，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那个站在巷口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的就将那些人给打发离开。
是敌？是友？伊德不敢大意的看着少年，然后过没几秒就听见外头那道悠哉缓慢踱回的脚步声，方才那个站在巷口的男人叼着烟打开门，看见倒下的艾勒，眉头明显的挑了一下。
“夏里尔！那个……”那少年边喊着男人的名字跑到他身边，而男人也很顺手地揽过少年，并在对方额上温柔地一吻。
……咦？看着他们两人那种自然的态度，让伊德既意外又讶异，毕竟他们两个都是男性吧？这么自然得仿佛两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举止一点都不算什么，几乎要让伊德以为这世界其实对于同性早已如同异性般看待，但事实上，即使是在这个时代，世界上仍旧有许多人对于同性相恋抱持着负面的眼光。
“去拿医药箱过来吧！我放在客厅桌上。”男人对那少年说完，少年点点头，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男人在少年消失于他们视线中时，也转回视线望着他们，然后朝他们走近，但没几步就停下来扬了扬眉，因为伊德此时此刻正拿着一把枪指着他。
虽然眼前的男人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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