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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想当好人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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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听了这话立时一噎,眼珠不安地转动了两下方强辩道:“我该清楚什么?警官,有本事你就把话说清楚,别吓唬人!”
马副队向来脾气火爆,一听王平这话还了得?当下用力一拍桌子。
然而,不等他酝酿情绪开口骂人,齐耀辉就接通了马副队的蓝牙耳机,冷静指示:“副队,专注案情,审讯嫌疑人不要携带私人情绪。”
马副队经验丰富嫉恶如仇,论办案,他是老手。偏偏性格冲动火爆,审讯时短板极大。这次的银行劫案案情清楚,嫌疑人明确,齐耀辉指定马副队来审讯,也是意在培养他的能力。
马副队听了齐耀辉的指示,即刻点了点头,慢慢冷静了下来。“王平,现在警官问案,你老实作答。如果不回答,以后上庭会对你很不利。听明白了吗?”
“上庭?”王平被这两个字吓了一跳,赶忙追问。“上什么庭?”
马副队嘲讽地笑了一下,只问道:“上周六你为什么会去银行?”
王平沉默良久,还是不肯作答。
坐在马副队身边的小李抬头提醒道:“王平,如果你觉得你是清白无辜的,现在就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王平这才不情不愿地开腔。“我是去加班的。原本约了一个客户下午见面,资料没带全,所以就回银行拿。警官,我在医院……”
“根据你们银行规定,你们行长、财务总监,还有你各自保管一组金库密码。安全起见,你们三个不准在同一天当班,加班也不行。”不等王平多做抱怨,马副队很快就进入到下一个问题,掌握讯问节奏。
“我知道。这不是因为那是个大客户么?我是想,顶多也就一个小时。谁知道那么寸,这都能赶上打劫呢?”王平气呼呼地答。
马副队闻言不由又是一声冷笑,缓缓道:“你在汇民银行当了三年客户经理,业绩一向不太好,跟同事也处地不是很开心。上个月,你刚通过了一家新兴银行的面试,还有半个月就要跳槽了。你的这位大客户,不带去新公司吗?”
王平张口结舌。
好在马副队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又问道:“听说你跟郁娟的关系非常恶劣?”郁娟,正是在劫案当天被杀的汇民银行半岛分行的财务总监。
王平调整了一下坐姿,满脸不屑地回道:“每个银行的客户经理和财务总监的关系都不好,如果这两个位置的人关系太好,行长就该坐不住了。”
“但你跟郁娟的关系似乎特别恶劣?至少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大吵过四次,有一次还被扣了薪水?”马副队随手自案卷中抽出一张银行的纪律处分决定书竖在王平的眼前,上面清楚写着王平的名字。
王平脸颊一热,眼底明显闪过了一丝恼怒和愤恨。
马副队又将那张纪律处分决定书翻过来看了一眼。“违规截留客户资金,这个罪名不小啊!是郁娟举报你的?”
“这种事,哪家银行没有?哪个客户经理敢说自己的屁股一定干净?她就是成心跟我过不去!”王平恨恨大骂。
“‘贱女人,早晚弄死你!’”马副队放下那张处分书,抬头看着王平缓缓重复了一遍他曾经在银行里说过的话。“恭喜你,终于做到了。”
王平却似挨了烫的兔子一般一蹦三尺高。“警官,你别冤枉我!郁娟是被那些劫匪打死,关我什么事?”
马副队将背脊靠进身后的椅背,双手环胸看了王平一阵。直至王平心虚地坐回位置上,他才开口道:“毛京生,就是那个被劫匪一枪打死的电工,以前也是你的客户。”
“是吗?”王平故作惊讶,“我的客户很多,如果时间间隔太久的话,我真的记不得。”
“你都不好奇劫匪为什么要杀他吗?”马副队又问。
“还能是什么原因?分赃不均?过河拆桥?”王平不屑地答。
马副队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精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警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毛京生也是劫匪的同伙。”顿了顿,他又字若千钧地补充。“十二名劫匪,死了九个,重伤三个。医生说,这三人没有生命危险很快会醒。你敢确定这三人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你是他们的内应吗?他们一定不会把你供出来?”
负责记录的小李又抬起头科普关键一句。“自己交代和被人指证,量刑的时候还是差别很大的。”
下一秒,王平忽然嚎啕痛哭。
齐耀辉笑着给转过身来看他的马副队比了一个大拇指,开门走了出去。自此,“322汇民银行劫案”终于全面告破。
第41章 醋意
事实上,年知非根本不愁没人看望。
从他醒来的第二天开始; 东港分局的同事、以前警校的同期、海城第一幼儿园的校长和学生家长、社会热心人士以及各路媒体记者就快将他的病房窜成菜场了。为此; 院方不得不严格规定年知非的被探病时间每天不得多于两个小时。且若非与年知非是亲友关系也并非公务探望的就恕不接待了; 以免影响年知非的康复。可即便如此; 短短一个星期之内; 年知非所住病房的楼层走廊上的鲜花也已换了三回。
综上,齐耀辉来不来看望年知非根本无足轻重。好在; 齐耀辉虽然迟迟不来; 云向光仍是来了。就在年知非入院的第一个周末; 云向光带着他亲自下厨煲的花胶鸡汤出现在年知非的病房里。
“好香啊!”这个时候正值午餐时间; 云向光刚拧开保温壶将鸡汤倒出来; 在医院陪伴年知非的林乐天就已十分给面子地一声赞叹。
“好香你就多喝点!”年知非赶忙伸手将汤碗推向林乐天,自己心如止水地就着面前的丝瓜炒蛋扒白米饭。
住院一个星期,年知非自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院。可年奶奶和刘叔显然都把他的意见当成了脑震荡的后遗症,坚持每天都用各类煲汤给他清醒脑子。于是乎; 如煲汤般磅礴泛滥的亲情只需短短的一个星期; 就将原本对食物来者不拒的年知非宠成了现在这个挑嘴的熊孩子。
林乐天周末还来看望年知非本就存了蹭饭了的心思; 自然是来者不拒; 当下端起汤碗一通吨吨吨。云向光的手艺向来是不差的,林乐天一碗下肚立时眉开眼笑。“真不错啊!年崽; 不喝点?”
“不了。”年知非摇摇头,歉然地对云向光解释。“我这几天喝汤都快喝吐了。”
云向光了然地笑笑,顺手将手上拎着的一个塑料袋塞进床头柜。然后; 他坐到年知非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还给你买了薯片和肥宅快乐水,你藏起来,趁医生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吃。”
年知非这才发自真心地展露笑靥,若非意识到性别不对,一句“好姐妹”怕已脱口而出。
却是同样来看望年知非的许连山听了云向光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见他上前拿出一包薯片拆开,一边吃一边拍了还在“吨吨吨”喝汤的林乐天的后脑勺一下。“吃货!好歹也给年崽留一碗啊!”
年知非却只心疼地看着许连山,连声叫着:“班长,这是我的薯片。”
“我看你像薯片!”许连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废话!给你留点就不错了,还想怎样?”
年知非立时哑口无言。
“就是啊,年崽!你还受着伤呢,不能吃这些垃圾食品的。我们帮你吃掉点哈。”林乐天放下汤碗,也理直气壮地开了一包薯片。
年知非目露凶光,狠狠地瞪他。
接到眼神,林乐天迅速开了一罐肥宅快乐水,挑衅地向年知非一扬眉。
“哎哟!”看了全场的云向光笑地直弯腰,“你们俩怎么总这么好玩呀?跟欢喜冤家似的,干脆凑一对算了。”
哪知,云向光这话音方落,林乐天瞬间一蹦三丈远,背心直接贴上了门板。“小光,你可别瞎说!我跟年崽是清白的,我们之间只有纯洁的友情!”
“我开玩笑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云向光见林乐天这么大的反应,不禁横了他一眼。“知非都没跑呢,你跑什么?”
坐在病床上的年知非冷冷道:“我要能动,我就翻窗了。”
“哈哈哈!”许连山最给面子,笑地最大声。“年崽,你真是学坏了,都成冷面笑匠了!”
云向光也跟着笑了,只是这笑容看起来却隐隐有些尴尬。很快,他便换了话题。“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这是年知非的回答。
“左肩开了一个洞,听说缝的时候顺手还给补了一下胸骨。有三根肋骨骨裂,医生说至少要静养两个月。脑门上缝了五针,还有中度脑震荡,刚醒的两天一直在吐。脸上、脖子、前胸后背、手上、腿上,反正你看得到看不到的地方不是撕裂见血就是肿了。这几天好多了,发青;前几天都又黑又紫,碰都不敢碰。”这是林乐天的回答。
“你在医院多住一阵,别急着出院!”云向光即刻正色向年知非言道。
年知非叹了口气,没有应声。
只见云向光忧心忡忡地看了年知非一会,忽然也叹着气道:“我都还没正式谢过你呢,谢谢你救了我。”
这几天来向年知非道谢的人可真不少,以至于年知非台词都背熟了。“应该的。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云向光听了这话眉心略略松弛了下来,只见他略带歉意地向年知非解释道:“耀辉他……一直就是这个脾气。一赶上公事,就是一副公事公办六亲不认的面孔,跟他老爸似的。他不是要牺牲你对你见死不救,而是要保证所有人质的安全,所以才……总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年知非听地纳闷。他跟齐耀辉关系又不好也不需要他来救,能有什么放在心上的?只是眼前这个毕竟是齐耀辉的Omega,他也只好默默点头。“没什么。”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放心,我不会在擂台上蓄意报复的。”
“你伤不轻,先养好伤再谈以后的事。”云向光赶忙劝说。不知为何,这神情竟是略显急切,仿佛并不乐见年知非再跟齐耀辉上擂台。
一旁的林乐天却在此时忽然冒出两句:“小光,既然说到这个话题了,有些话,我这个做朋友的还是要劝劝你。齐耀辉他眼睁睁看着年崽挨打也就算了,谁让年崽本来就是警察呢?可他就连劫匪拿枪顶着你的头都没反应!我觉得,你跟他的关系,你该认真考虑一下。”
云向光轻轻地将目光移向一旁,隔了一会,他才柔声回道。“乐天,你误会耀辉了。他不是……他,他后来跟我解释了……”
不,他没有。
“当时的情况那么危险,让劫匪知道我和耀辉的关系一点好处都没有。更何况,他也不可能因为我是他的……弟弟,就要求劫匪换个人挟持。那他成什么人了?这是公事,他是警察,他也很为难。”
可他见到劫匪拿枪顶着我眼都不眨,见到劫匪拿枪顶着年知非就呆了!事后他还抱了年知非,可他却没有抱过我!
云向光至今还维护齐耀辉,林乐天却能为之奈何?只见他凝望云向光半天,许久方黯然叹道:“换了我是齐耀辉……哪怕主持这么大的案子,可见到自己心爱的人被人挟持,怎么可能仍然心如铁石?”
“这就是为什么你跟齐耀辉差着好几级!”许连山抬手又拍了林乐天一下,转口道。“年崽累了。乐天,你送送云先生。”
正巧云向光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注意到年知非面露倦色,他便顺水推舟地起身告辞。
至于林乐天,虽然知道追求云向光这回事他是彻底没戏了,但这显然并不妨碍他继续做云向光的舔狗,很快就乐颠颠地陪着云向光出门了。
这两人才刚离开,许连山就上前一步扶着年知非躺回床上去,然后轻轻地触了触他眼角的乌青。“还疼吗?”
为了方便医生换药,年知非才刚留长一些的头发又给剃成了板寸。结果这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是愈发地幼齿了。偏偏他皮肤又白,脸上稍微有点伤就格外地触目惊心,让人看了就心痛。
“不疼。”年知非乖乖摇头。
就是这样才更让人心疼好吗?!
许连山安静地在心底哀嚎,又伸手撸了一把他扎手的脑袋。“这林乐天就是一傻逼!”半晌,他忽然没由来地骂了一句。
林乐天这条舔狗看不出,不代表许连山这个早已成婚的前辈也看不出。云向光方才那些话,句句试探句句是坑。表面是在为齐耀辉解释,实则句句挑拨年知非和齐耀辉的关系,唯恐他们太过亲近。若非年崽一向宽厚,这所谓“牺牲”、所谓“见死不救”、所谓“公事公办”,怕是早对齐耀辉存了芥蒂。
“嗯?”年知非一头雾水地看着许连山,不明白为何他突然发此感慨。
“年崽!”许连山却瞬间端正了脸色,望着年知非的双眼耳提面命。“你还没分化,谈恋爱的事,我们不急的。知不知道?”
谁家的崽谁知道。年知非性格单纯,绝不是云向光的对手。怕是被云向光坑了,还在给他数钱呢!
“啊?”年知非更加不明白了。
“而且吧,虽然林乐天是傻逼,但有一句话他完全没说错!这齐耀辉吧,心如铁石,心里除了工作、立功、升职,什么都容不下!以前我们在警校调侃你的话都是胡说八道,你不要放在心上。反正,将来无论选谁也不能选齐耀辉!明不明白?”许连山一鼓作气把话说完,即刻眼都不眨地望住了年知非,仿佛是在期待年知非马上给他立一个军令状。
年知非沉默又沉默,半晌方无力地挤出一句:“班长,你脑洞好大!”
我跟齐耀辉?我就算再死一次也不可能啊!
然而感情的事,向来都是各花入各眼。纵然许连山百般看不上齐耀辉,却仍有云向光待他如珠似宝势在必得。探望过年知非,确定他对齐耀辉的态度一如既往,云向光心定了不少。离开医院,云向光婉拒了林乐天送他回家的提议,独自一人在车库里坐了很久。他在想齐耀辉对年知非的那个拥抱究竟是什么意思?
从小青梅竹马地长大,云向光自认绝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齐耀辉。齐耀辉此人外热内冷,尤其牵扯到工作更是铁面无私。外人看来,他前程似锦,他有很多过命相交的好兄弟,他有很多敬仰他一心追随他的好下属,他的身边永远人流如织。可云向光却知道,齐耀辉的心里一直存着很多心事。除了他的家人,其实很少有人能走进他心里去。
然后,年知非出现了。一开始,云向光真没把他放在心上。一个格斗技能比较出众的普通警察而已,齐耀辉从警近十年,这种人他见过太多个也练手过太多个。等齐耀辉彻底战胜他,年知非就会像其他人一样,逐渐消失在他的生命中。直至这次劫案,直至这个拥抱……
耀辉,你为什么会抱年知非?这不是你第一次遇上同僚有生命危险的情况,可你以前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做过这样的事!这到底是为什么?
云向光真的很想冲到齐耀辉的面前去问个清楚。可他知道,他不能。如果这个拥抱并无意义,他不能激怒齐耀辉;如果这的确是情难自禁,他不能提醒齐耀辉。
——鉴于齐耀辉在那个拥抱之后,没有其他的行动。
……所以,或许,耀辉只是在庆幸一个他还没能战胜的对手没有意外死在别人的手上?
云向光把头抵在方向盘上,逼迫自己要乐观地看待这件事。良久,他长出了一口气,启动车子向刑警总队驶去。
第42章 公务
比起年知非,齐耀辉果然更牵挂案子。
“322汇民银行劫案”影响太大几乎轰动全国; 整个警察系统; 乃至整个社会都在等待齐耀辉手上的这份结案报告。
可是; 纵然齐耀辉临危不乱、指挥若定、火眼金睛、破案如神; 他也不能控制三名重伤劫匪究竟何时能醒来; 究竟何时能做口供。没有口供,就不能彻底结案;不能彻底结案; 结案报告就没法写。
于是乎; 在三名重伤劫匪能做口供或者证实死亡之前; 齐耀辉唯一能做的; 只是鞭策属下把物证线索链接地更紧密些。这样一来; 即便缺乏关键口供,警局向公众汇报案件情况的时候也能做到滴水不漏。
而警察办案这回事,收集整理物证资料向来都是最繁琐的工作之一。齐耀辉作为刑警队长,自然不能在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翘着二郎腿等着手下汇报结果。因为他很清楚,在纪律部队; 最能激励人心的一句话永远都是“兄弟们跟我上!”; 而非“兄弟们给我上!”
——无论是现场抓捕; 还是案头工作。
因此; 当云向光赶到刑警总队的时候,齐耀辉已然为了这个案子废寝忘食地加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班了。5127的工作安排显然十分不人道; 即便是齐耀辉本人心甘情愿也不耽搁他的脾气愈发暴躁。见到云向光,齐耀辉并无好脸色,他甚至懒得打招呼; 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旁若无人地忙活了。
好在云向光也早习惯了齐耀辉的这种态度。他也不打扰齐耀辉,只是默默地帮他收拾了办公桌,处理了生活垃圾,自掏腰包叫了最好的煲汤外卖和热咖啡请整个刑队,最后又绞了热毛巾让齐耀辉擦脸提神。
齐耀辉将滚烫的热毛巾盖在脸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注意到齐耀辉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云向光这才开口道:“我刚从医院过来……”说到这,他下意识地顿了顿,见靠在椅背上的齐耀辉并不动弹才又补上下半句。“去看了年知非。”
“嗯。”齐耀辉低沉的嗓音隔着毛巾闷闷地响起。“他怎么样了?”简简单单的问话,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已经好多了。”云向光语调轻松地回道,“毕竟还年轻嘛,恢复力强,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齐耀辉随手扯下毛巾递给云向光。“你来有事?”
云向光目光一闪,关切道:“我来看看你。耀辉,我知道你压力大,可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不等云向光唠叨完,齐耀辉已不耐烦地摆摆手。“如果没别的事,你就先回去吧。我这里忙,真没空招待你。”
“耀辉!”云向光心头苦涩。他不在意年知非,可他也同样不在意我。
“哦对了,如果睡不好的话,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齐耀辉忽然没由来地冒出一句建议。
“啊?”云向光一怔。
“那些劫匪。”齐耀辉叹着气提醒他,语调有少许的温柔。“你没受过针对性的训练,从小到大也从没遇到过这种危险的情况,会害怕是正常反应。如果实在很怕,记得去跟心理医生聊聊。”
虽然齐耀辉没有解释劫案当天他的冷漠,可他能考虑到云向光可能会需要心理医生的安抚,云向光已是十分感动,登时红了眼眶。
哪知,不等云向光说话,萝卜忽然撞门进来,兴奋地叫道:“醒了!齐队,三个劫匪都醒了!医生说,他们随时都能接受警方审讯。”
“好!”下一刻,齐耀辉立即披衣起身,匆忙离去。
直至齐耀辉一阵风地离开,仍坐在原处的云向光方不知所措地眨眨眼睛。片刻后,他又不安地眨眨眼睛,慢慢咬紧牙关。仿佛他的眼中忽然被吹进了一粒小沙子,让他流泪,更让他欲除之而后快。
在警方指定的医院内,齐耀辉见到了持枪打劫的三名幸存劫匪。险死还生、发财梦碎,老大被警方当场击毙,自己也成了警方的阶下囚。如此境地已令三名劫匪的心理防线全线崩溃,无需警方多做盘问,他们便老老实实地向警方交代了全部案情。
正如齐耀辉所料,他们这十二名劫匪原本正是曾经T国边境的最大毒枭,绰号“将军”的帕桑的手下。而在帕桑被C国和T国警方联手消灭后,原本属于帕桑的势力被T国的小毒枭们瓜分干净,他们这十二人也就成了无主的孤魂。
匪首阿塔也曾带着他们投靠过几个小毒枭,但是一来毕竟是新来的,新老板对他们总是多有防备,并不十分信任;二来他们都在帕桑的手下染上了毒瘾,新老板在毒品方面的供给也不能让他们满意。再加上与别的毒枭的冲突枪战,这一来二去的,他们原本2、30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下了十二人。
眼见年纪渐长战力渐退,毒瘾却越来越大,大伙都知道,给人当雇佣兵当打手的这条路是越来越难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认识了毛京生。
毛京生是土生土长的C国人,家中原本十分富裕。奈何他有赌博恶习,每年都要去T国赌场豪赌过瘾。几年下来,不但倾家荡产,自己也被高利贷扣在了赌场要斩手斩脚。为求活命,毛京生提议打劫。而之所以选择汇民银行金库,则是因为他也曾是汇民银行的大客户,知道汇民银行的金库密码是由谁保管。最重要的是,他还认识王平,知道他最近也陷入财务危机,有把握说服他当内应。
原来王平私自截留的客户款项用做私人投资的数额巨大,被郁娟举报后,总行雷霆大怒。若不是考虑到要维护银行信誉,怕是早已送他去吃牢饭。可即便总行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他也不得不散尽家财补上窟窿,并且还要自动辞职。经此一事,王平对银行对郁娟是深恶痛绝,毛京生提议打劫金库,王平竟与他一拍即合。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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