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深秋夜露-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深秋夜露》作者:顾三章

暴躁别扭攻X落魄自卑受

娇纵的小公子一朝跌落云端,以前在他胁迫下不得不屈服的攻把他捡回了家。

狗血小萌文,适合睡前来一发。



第1章 
  天气已近深秋,是个冷得要穿厚外套的夜了。
  陈宋将车停在路边的汽修店,示意工人上前给他洗车。
  这不是他平时去惯的车行,要不是被溅了一车的泥点子,他才不会停在这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路边野店。
  惨白的疝气灯亮得刺眼,陈宋站到灯光的阴影下,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木着脸看工人拎着水管冲洗车身。
  滋滋滋的水声停下了,又有个人从店里出来,拿大海绵沾了清洁剂,卖力地擦着。
  陈宋抽完了一根烟,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拿脚捻灭了火星子,往那里撇了一眼。
  只一眼,陈宋的脸就变了色,原本只是木着,现在是彻底黑了下来。他没想到,能在这个城乡结合部,看到秦澈。
  那个高高瘦瘦,套着件皮围裙,用力擦着车的人,居然是秦澈。
  陈宋往阴影里侧了侧身,将脸更加埋进黑暗里,却又想到今时不同往日,秦澈早已从高高在上跌到了泥地里,是个毫无倚仗的垃圾了。
  陈宋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想自己躲个屁。
  于是当秦澈凑过来收钱的时候,陈宋大大方方地盯着他,还往灯光下挪了一步。
  倒是秦澈看清他的脸时,愣了一下,脱口喊了个“陈”字,又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打住了话,微微佝偻着背,有些低声下气地说:“老板,洗干净了,四十块。”
  看着眼前丝毫没有以前飞扬跋扈之态的秦澈,陈宋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往那张白皙的脸上一掼:“不用找了。”
  “谢谢老板!”熟悉的声音里是他从没有听过的殷勤,陈宋忍不住回过头,就看到那个高高的人影弯下腰,去捡地上的钱。白惨惨的疝气灯给他镀上了一圈银边。
  这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陈宋说不出心里有多少嫌恶。这个人,以前要风得风、无法无天的时候,让他恶心。如今落魄了,那低三下四的样子,没能让他觉得解气,反而觉得更恶心了。
  他钻进车里,快速启动车子,只想离这个灾星越远越好。彻底离开之前,他瞄了眼后视镜,看到那个单薄的身影还站在那里,似乎在看着他。
  夜风寒凉,那个人似乎只穿了件衬衫?陈宋没太看得清,他只觉得莫名胸闷气短,一直到看不到那个人了,那股不舒服还没褪去。
  也许是以前被他纠缠得太恶心了,所以过去了那么久,还生理性厌恶吧。陈宋这么想着,降了点车窗,让深秋的夜风,带着点露水的味道,扑进来。
  陈宋回到市中心的公寓,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他匆匆冲洗了一下,就钻进了被子里。
  也不知道今晚怎么了,总觉得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少了些人气。床也宽了一些,一个人翻来覆去,裹了些寒秋的凉意进来,冷嗖嗖的。
  陈宋的床上已经一年多没睡过其他人了,平时不觉得有什么,然而在这个深夜,他却突然像发了情,有个地方渐渐有了抬头的趋势,一股热意涌上胸口,冲得人又焦又躁。
  陈宋把手伸到下面,握住了那鼓起来的一团,重重喘了口气,闭着眼睛,由慢至快地动着。
  他想着上过他床的各色人等,男的、女的,却总觉得差了什么,怎么都出不来。
  突然,眼前滑过一段雪白的腰线,又窄又细,玲珑起伏……
  “啊——”陈宋微微仰着头,绷紧了背脊,一股股精水喷了出来,有些沿着他的手指淌到了他的手背。
  陈宋抓起床头的纸巾,狠狠擦掉手上的白浊。他脸色复杂地看着弄得一塌糊涂的床单,似乎没想到仅仅是想到一截腰,就让他这样克制不住。
  他想到今天看到的那个人,虽然一无是处,可是那身皮肉却是雪白剔透的,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小公子。
  想着想着,陈宋感觉胯下又有起来的趋势,他嫌恶地捏了自己一把,唾弃自己好赖不分的男性本能。
  那样一个人,不学无术、嚣张跋扈、欺男霸女、仗势欺人,除了长得不错以外,从上到下、由里及外地让他倒胃口。
  陈宋至今记得秦澈是怎么把他弄上手的。
  十八岁的小兔崽子,在国外书念不下去了,滚回国纠结了一帮官二代胡天胡地地闹。
  在一场趴上见到了陈宋,就天天上门堵人,放话整个s城,谁敢睡陈宋他就弄死谁,陈宋不跟他好,也别想和别人好。
  陈宋不是什么贞洁烈男,也没少睡过人,但被这么缠着、威胁着还是头一遭。
  秦澈越缠他,他越不愿意搭理他。最后是秦澈爹找了他自己爹,让他们年轻人别闹得太过分。
  陈宋爹一个厅级,说出去官还不小,可在秦澈家就不够看的。他只能忍着恶心,敷衍着秦澈,就当自己卖了一回。


第2章 
  秦澈抖抖索索回到住的地方,也已经半夜一点多钟了。他租的地下车库没有热水器,只能用热得快插在热水瓶里烧开水。
  热得快烧水的时候,发出“嘶嘶嘶”的响声。秦澈坐在床边,侧着头一边听一边笑,像个神经病。
  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他以前从没见过这些东西,走到哪里都有人伺候,冷了、热了、饿了、渴了,都有人操心。现在什么都没了,一样样学起来,也活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学会租房子、找零工、烧热水了。就是一直没学会做饭,晚饭是吞的一客快餐,米饭硬得像石头,现在顶着他的胃,让他难受极了。
  “呜呜呜”,水很快烧开了,秦澈给自己倒了杯水,捂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喝,直到灌下去半杯,才觉得胃里好过了一些,人也暖了过来。
  虽然洗车的时候戴了皮手套,但是冷水依然将凉意浸进来,他穿得又少,一整天下来一直在哆嗦,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热气,直到这时才缓了过来。
  秦澈想着明天要去买件厚外套了,不然他就要冻死在这个秋天了。他将身上不合身的衬衫脱了下来,小心地叠好,压到枕头底下。倒了热水洗干净手和脸,钻到潮唧唧的被窝里,继续发抖。
  地下室关了灯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秦澈在黑暗里,手伸到枕头底下摩挲旧衬衫的料子,想着今天的惊鸿一瞥。
  陈宋还是喜欢板着脸,以前看到他的时候,多数是那样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今天再见到他,还是那个神情。虽然秦澈觉得陈宋还是那样帅,不高兴也一样帅,可是还是有点委屈,自己再也不能缠着他了,他看到自己的时候,怎么还是那么讨厌自己的样子呢。
  他也没想过还能见到陈宋。他虽然书也念不好,没什么本事,但总算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当初不是他在家又哭又闹,逼着他那溺爱孩子的爹施加压力,陈宋才不会搭理他。他爹出事以后,陈宋就再也没见过他,他也没想过要去找他。以前那些所谓的朋友都一个个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更何况一向讨厌他的陈宋。
  陈宋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秦澈缠了他三年,对这一点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秦澈翻个身,将衬衫从枕头底下抽出来,搂在怀里。这是他被赶出自己家的时候,唯一抓住的一件东西,也是陈宋唯一落在他那里的衣服。
  衣服上陈宋的味道早就散了,秦澈把脸埋进去,嗅啊嗅,嗅不到熟悉的味道,然而依旧睡着了。


第3章 
  秋雨一场一场的落,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从小商品市场上买来的棉外套又难看又笨重,秦澈一个那么秀气的男孩子,穿着也显得土头土脑。
  陈宋拧着眉头站在远处看了好一会儿了,只见秦澈像一只企鹅一样,笨拙地举着水管子,在寒风里缩着脑袋洗车。他长得高,一缩头缩脑看上去就猥琐。以前再怎么胡闹,他样子是好看的,现在连这唯一的优点都没了,陈宋越看越觉得堵。
  他不知道秦澈是怎么学会干这个的,在他的印象里,秦澈就是个干啥啥不行的蠢货,但凡他会做点什么,他也不会这么瞧不上他。
  可如今,看着昔日恨得不行、烦得不行的人,在寒风瑟瑟中,穿着脏兮兮的胶鞋,踩在一滩污水里,时不时被人呵斥,他一点都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他一大早起来,绕了半个城市过来,不是想看这个的。
  至于他到底想看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地上的烟蒂已经有十几个了,他终于坐进车里,缓缓开过去,在秦澈身边停下,言简意赅地说:“上来。”
  秦澈被突然出现的陈宋吓了一跳,他没听清楚对方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弯下腰,对着车窗里阴沉沉的脸问:“老板,洗车吗?”
  “洗个屁!”陈宋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暴喝一声,“上来!”
  这回秦澈听清楚了,然而他依然茫然地看着陈宋,手足无措地摸摸身上淌着污水的皮围裙,不知道要不要上去。
  “你傻的吗?”陈宋简直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秦澈了,那个兔崽子何曾顾虑过身上的衣服会不会弄脏别人的车这种问题,他无法无天缠着自己在车上打炮的时候,恨不得把脏的、腥的抹得到处都是。
  “脱掉!上来!”陈宋深吸一口气,盯着秦澈的眼睛沉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秦澈这才明白,陈宋是真的叫他上车,他慌张地扯掉自己的手套,语无伦次:“我去……去说一下……请个假……”
  他跌跌撞撞跑进去,似乎是怕陈宋后悔又跑了,没几秒钟就出来了,身上的脏围裙、脏胶鞋也换掉了,还是穿着一身傻气的棉外套,“呲溜”一下像一尾鱼滑了进来。
  这个时候,他倒是不像企鹅了。


第4章 
  陈宋漫无目的地开着车。
  这段城乡公路的一侧是片滩涂,深秋的薄阳下,已经枯萎金黄的芦苇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梭梭啦啦好不凄凉。
  车上没有人说话,陈宋沉着脸一言不发。秦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然而他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神经质地绞着手指头。以往白嫩纤长的手指上,倒刺横生。
  陈宋撇了一眼秦澈,正好看到他无意识地扯掉了一根倒刺,淡淡的血渗了出来,在白指头上拉出一道血印子。
  陈宋被那淡红色的印子刺了眼,一股不知由头的怒气冲上胸口,他猛踩刹车,“碰——”没有准备的秦澈,系着安全带也狠狠撞到了中控台上。
  秦澈正痛得抻着脖子喘气,却听到陈宋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跟我走。”
  “跟你走?走去哪里?”秦澈愣愣地看向陈宋,胸口的痛完全被震惊冲淡了,有生之年他居然能从陈宋的口中听到“跟我走”三个字,太荒谬了。
  他傻傻地看着陈宋,这是他自重逢以来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看向他,却看到陈宋死死攥着方向盘,瞪视着前方,似乎在忍耐着滔天恨意。
  过了好几秒,陈宋才放松了浑身肌肉,他看也不看秦澈一眼,挂了三分讥讽的笑:“当然是跟我走,当我的佣人,奴隶,狗。”
  他略略偏过头,依然没看秦澈:“秦小公子,以前你怎么对我的,不应该还回来吗?”
  我以前怎么对你的?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让你当我的奴隶、狗呢?
  秦澈凄然地想,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好啊,我都还给你。”
  他想笑一笑,嘴角哆嗦了半天,没能翘起来。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陈宋连一眼都不想看他。


第5章 
  虽然陈宋说让秦澈当他的狗,但实际上,只是把他丢到自己在郊外的宅子里,让他帮着干点零活。
  陈宋依然住在市里的公寓,这所宅子里平时只有一个负责打扫的老头。秦澈就帮着洒扫庭院、除尘擦灰。自从把他丢到这里半个月以来,陈宋一次都没回来过。
  有时候秦澈在院子里扫落叶,扫着扫着就看向大门口,那个恨他的人怎么总不来报复他呢?
  秦澈不怕陈宋折辱他。自从跌进泥里,他已经被羞辱太多了。以前他得罪过的人、嫉恨过他的人,没少来打他、戏弄过他,看他像一条死狗一样滩在地上求饶。他爸被判了的那两个月里,他天天身上带着新伤。以前骄纵不可一世的秦公子,被人按着头钻裤裆、淋尿,什么尊严都被践踏没了。
  一个没了尊严,只想活下去的人,怎么会怕当狗?他只是太想陈宋了,想要看一看他。
  这一天晚上,当秦澈再一次往大门口望的时候,自动大门缓缓打开了,陈宋的车子低速开了进来。
  秦澈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小跑着过去,在停稳的车边站立,佝偻着腰,殷殷切切地将车门打开。
  陈宋下了车,看也不看秦澈一眼,转到另一边,替车上的人将车门打开,握着他的手扶了下来。
  秦澈这才发现陈宋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一个男孩子回来。他还没看清那个人的脸,陈宋就揽着人进去了。
  秦澈扶着金属车把,久久回不过神。陈宋亲密贴着那个男孩子的背影,一直在他眼前晃啊晃。他明明没看清,却又像看见了一样,陈宋干燥温暖的手心,握着别人的腰,紧紧的、用力的,心甘情愿的。
  他的卧室亮起了灯。
  秦澈没有心痛,只是觉得空空荡荡的。秋意更浓,夜更深了,寒风冷得人发抖,他却站不住一样弯下了腰,惨败的脸贴着冰冷的金属车顶。
  一切都冷冰冰的,一切都空茫茫了。
  秦澈轻轻眨了眨眼,车顶的灰尘,被一道水迹冲开,蜿蜒曲折,毫无意义。


第6章 
  陈宋将那个男孩子摁在床上,大力伐挞,身上滚烫,心里却冰冰凉一片。
  欲望在叫嚣着翻滚,可是也是欲望,在失意中冷却。一热一冷,将他撕扯成两半,要叫他上九重,要叫他下黄泉。
  陈宋闭上眼,脑子里都是秦澈刚刚呆呆的样子,他的脸比半个月前丰润了一点,还是裹着那件可笑的棉衣。没人给他买新的冬衣吗?他刚刚笑了吗?好像是没笑?后来呢,会哭吗?
  陈宋脑子里翻腾着这些有的没的,又想起两年前,秦澈的生日,当时他那么烦这个草包,故意在他的生日宴上,和一个不知道谁带来的小模特嬉笑拉扯。
  当时秦澈什么表情?他好像气坏了,原本笑得弯弯的大眼睛瞬时包了一包泪。然后,他不顾身份地冲上来狠狠扇了小模特两耳光,歇斯底里地当着整个厅的人朝陈宋大吼:“陈宋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老子,你要再敢和别人眉来眼去,老子就剁了你的鸟!”
  对,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无所顾忌地肆意践踏!
  那些太子、公子的看着他就像看一条不听话的狗,还有人问秦澈,要不要帮他好好“调教调教”自己……
  陈宋睁开眼睛,周身烧着怒火,狠狠捅进身下人的身体,一进一出都带着戾气,毫无怜惜,似乎身下人就是当年的秦澈。
  其实,当年他们当晚也像这样绞缠在一起。虽然秦澈在宴会上狠狠折了他面子,宴后却缠着他,不让他走,像蜘蛛精一样扒着他,将他拖进自己的巢穴。
  那时候的陈宋也带着怒意,恶意将他折叠成各种样子,磨着他吊着他,狠狠贯穿他,看他喊哑了嗓子,哭到最后哭都哭不出来。
  这时候的秦澈,没有了平时无法无天的嚣张,总是软弱的,碎裂的,小小的,白白的,轻轻搭靠着他啜泣。
  咿咿呀呀,嘟嘟囔囔。
  陈宋俯下身,叼着男孩子后颈的一块皮肉,在牙齿间碾磨。身下的人被他折腾得失魂落魄,破碎的呻吟高高低低从嘴里逸出。
  可是不对,陈宋冷冷地想,那个声音应该没那么娇,更软一点,颤颤巍巍,呜咽如一团小动物。
  他放开牙齿间的皮肉,欲望彻底冷下去,空虚席卷了四肢百骸。


第7章 
  陈宋早上醒来,没管身边的人,径直下了楼。
  王伯见他下楼,过来问他要吃什么。
  陈宋没回答,环顾了一圈后,却问王伯:“他人呢?”
  王伯似乎非常明白陈宋说的这个他是谁,往后院一指:“大早上就起来,在后面给您洗车呢。”
  陈宋只觉得空空的腹中立马升起一团熊熊的怒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炸掉。
  他怒气冲冲地往后院跑,素来的冷静自持都压不住他的邪火,“草,大早上洗什么车?谁要他洗车?他是神经病吗?”
  陈宋冲到后院,却突然刹住了脚步,没有上去教训秦澈。
  无遮无拦的院子里,冷风刮着皮肤,太阳也惨淡,深秋的上午没有一点暖意。
  秦澈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一双手冻的红彤彤的,举着水管冲车身上的泡沫。
  那件花色老旧的毛衣不知道是他从哪淘出来的,一截子袖口上抻出了一根毛线,随着他的动作,可笑地晃荡在半空。风一卷,就缠上了他裸露在外的小臂上。那条手臂细细的,没有一点肉,伶仃地举着一根冰凉的水管。
  他的头发有点长了,有点盖眼睛,他就不时抬起手撩一下。手上沾了水,碰了头发,头发一会儿也有点湿了,有一缕被抹得支棱在头顶,显得又傻又稚气。
  陈宋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怜。秦澈其实什么都没做,就是认认真真地给他擦着车。可就是这样平平常常的秦澈,让陈宋觉得实在是可怜极了。
  他走过去捉住秦澈伶仃的胳膊,将他拖回屋檐下。秦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呆地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陈宋。
  被丢在院子里的水管自己在地上扭了几下,彻底趴下来,汩汩地自顾自淌着水。
  一霎那寂静无声,陈宋也不知道自己把秦澈拖过来是要干嘛。他握着秦澈的手臂,只觉得心跳如擂鼓。他对着秦澈曾不止一次心狂跳,那个时候是被气的、恨的,、。但此时,他知道他并不是生气。气什么呢,这个人再也没有能耐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细微的流水声冲击着耳膜,陈宋觉得自己有点眩晕,他想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于是,他艰难地张开嘴,他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冷笑了:“昨天那个人,你看到了吗?”
  秦澈先是无措地睁大了眼睛,继而轻轻垂下了头。他呐呐地说:“没看清……”
  陈宋这会儿脑子里居然会想到,这兔崽子的眼睛真亮。继而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想也许神经病的人是自己。
  他也确实如一个神经病一样,眼睛里都是不正常的亢奋的光:“没看清?那我告诉你,他长得特别好看。又乖又懂事,比你不知道好多少。”
  他嘴里胡扯着,眼睛紧紧盯着秦澈,却只看到一个乌黑的发顶——秦澈始终没有抬头。
  秦澈听到自己软软的声音——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强硬地占据这个人了,他干巴巴地说:“那挺好的,挺好的。”
  他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他总算明白了,陈宋对他的报复到底是什么,让他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果然是最狠的。
  可是秦澈忍住了,他咬紧牙关,把痛苦难当的心碎咽了下去。甚至他被陈宋握住的手都没抖。他极力忍住要抽搐的面部肌肉,他觉得自己还似乎笑了一下,才抬头看着陈宋,这个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一直一直喜欢的人,从来不属于自己的爱人,情真意切地说:“对不起啊,我早该跟你说的,后来也见不上你……总之,对不起啊。”


第8章 
  “对不起?”陈宋握着秦澈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要把他捏碎,”除了对不起,其他的呢?”
  秦澈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其他的”是什么,于是他认真想了一下,有些期期艾艾地问:“那我可以回租的地方收拾一点东西吗?我一直不回去,房子也要退了……”
  陈宋一下子放开了秦澈的手腕,他觉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刚刚他居然以为秦澈会狠狠地警告自己,或者和他随便睡的那个男孩拼命。可是秦澈说了什么?什么东西?什么房租?
  他没有一句过问自己带回来的人,他甚至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曾经口口声声说爱他,如今水过无痕,连一丁点印子都看不出来了。
  陈宋盯着秦澈深深地看了又看,自嘲地笑了起来,也对,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什么秦公子了,只是一条丧家犬罢了。他陈宋不过是秦公子得意之时的点缀,是他以前一件值钱的装饰品。
  谁见过狗还要装饰品的?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狗东西!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神经病!
  陈宋咬得牙齿咯咯作响,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反正我也没信过!
  他狠狠推开秦澈,跌跌撞撞跨进了自己的车子,油门踩到底,“轰——”一声,歪歪扭扭冲了出去。
  秦澈呆立在原地,不知道陈宋为什么突然怒意滔天。他像以往每一次冲突之后,想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但以前他还能知道是自己强迫陈宋跟他好,陈宋才每次都没有好脸色给他看,现在他猜不出来了。
  他直挺挺地站在屋檐下,任冷风吹得他遍身寒凉。他心酸地想:现在我已经不能再用任何东西威胁你了,你别不开心了呀。


第9章 
  秦澈以为陈宋这一走,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