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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不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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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般搭配丑得掉渣,但他当时的模样,也的确是从容自得,意气悠长。
“你干嘛?一年多前就在收集我非主流时期照片啊。”霍英后脑勺蹭了蹭时郁枫的肩膀。
“嗯,那段时间我以为你死了,”时郁枫搂住他,握着他颈根轻轻地揉,“我调查到你在摩纳哥出过一场车祸,被送进蒙特卡洛当地的哪间医院我也查到了,我还去了那个医院,去了你住过的病房。结果护士告诉我你没有醒来就被运走了,之后线索全断。”
霍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把手臂搭在时郁枫小腹上,轻轻地抱他。
“邱十里瞒得的确很深,我找不到别的方向,就收集你的照片,保存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时郁枫声线低哑,却格外温柔,甚至有种湿润的委屈,“哥,你知道吗?那些图片网站会高价售卖你的照片,越清楚,越少见,价格就越高。就像那些明星一样。”
“好了,不说了,那群缺德玩意,”霍英翻身完全搂住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慰抚地捋起时郁枫的长发,顺顺溜溜的,发旋已经冒出新长的火红,那是时郁枫原本的发色,“都这么长时间了。头一次见你还全是银的呢。”
时郁枫纠正道:“不是第一次。第一次见面,我全是红的。”
霍英立刻忆起三年多前,那乌龙球似的一吻,他捂着流血的嘴唇心里只想把某个属狗一样的红发小毛孩按在地上摩擦——当时的他又怎么会知道,三年后被按着摩擦的会是自己呢!并且换了种更狠的摩擦方法。他下意识摸了摸当年记忆犹深的伤处,显出些不自然的羞赧,“对了,刚才用的什么笔啊。”
时郁枫愣了愣,人但凡干完了一件大事,都得反应那么一会儿,才会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有多不可理喻,比如那支笔本是用来在钢板上做记号的超强力油性笔,风吹日晒都能保持至少好几个月,现在用在那个地方……他怕霍英急眼,现在这么缠绵,假如闷一晚上不理他就坏了,于是有点慌,哄着人道:“水性的,能洗掉。”
“能洗啊……”霍英眨着眼重复,双眼皮平滑地展开,又叠出干净的褶子,“不成,我也得在你身上盖个戳,我成你的了,你也必须是我的,这才公平,今晚谁都不许洗它。”
时郁枫憋住笑,“写在哪里?”
“写你屁股上,好像有点奇怪,”霍英像在认真思考,他的手伸进被子,捞了时郁枫胯下一把,手心里滚烫着,霍英怂怂地缩回手来,“写那儿更怪了!”他最终把眼神锁定在时郁枫的脸颊上,细腻的毛孔,均匀的白,在暖光灯下显出健康的红润,“小年轻皮肤就是好啊,就写脸上吧!你觉得呢小时同学?”
时郁枫乖乖点头,“我听霍老师的。”
霍英就快活地哈哈大笑,从床边地毯上捡回那支粗头笔,报复性地调戏,捏着时郁枫的脸蛋用着时郁枫的手法掐揉,然后在脸颊上挑了个比较和谐的位置,干脆利落地写上“霍英”两个大字。
“要是不能洗下去就好了。”他倒回床上,倒在时郁枫肩头,捧着他脸蛋一个劲儿看,“这多好,大名一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揩点油,就得拿命来。”
话音刚落,时郁枫就忽地捂住眼睛,细看才发觉这是在傻乐,“干嘛,我说的有错吗!”霍英坐起来搡他肩膀,却见他抹抹眼角笑出的湿,像个打碎人家玻璃却回家撒娇说自己挨了骂的小孩儿似的,“就是洗不掉,我错了,英哥,就是洗不掉,至少几个月!”
霍英发了下呆,一筹莫展地,他踹了时郁枫小腿两脚,也捂住脸狂笑不止,“你完了,你个小骗子!今晚我要你命!”笑得嗓子眼都疼了,他就骑上时郁枫的腰胯,腿根夹着时郁枫已经半硬的那根东西,前后地磨蹭,瞧着时郁枫的那双眉眼,余韵之中颇有番妖美的情致,嘴上却说出天真的威胁,“明天下午你可得顶着我这俩字开赛哦!丢死人我可不管。”
“无所谓嘛,”时郁枫扶稳他的腰,帮他夹得更紧,摆得更放纵,“都说听霍老师的。”
霍英舔了舔嘴唇,却趴下来,伏在时郁枫心口上,腰腹也软软地荡下来,继续带动着大腿和臀股的摩擦,“这么喜欢我啊……”他重重地吮着那副嶙峋的锁骨,用舌尖挑动,“那你就接着按着我操呗,看看写了名字,有什么不一样……”
这话就是包炸药,炸得时郁枫一下子弹起,把霍英一把掀倒在床面上,凶狠地按住他胯上的骨锋,让他低低地跪伏下去,“哥,你真是……”他提起霍英的那把窄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清清楚楚的大名上,紧接着连根插进去,插得深到了底,却还想更深,于是利落又野蛮地摆起胯猛干,“你的确要我的命!”
那天晚上霍英当然睡得很沉,甚至没听到闹钟,醒来时郁枫不在身边,外面天色极暗,真如天气预报所说,下着大雨,雨水瀑布一样顺着落地窗往下奔流。
一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小枫?”他边穿衣服边叫,摸了摸腕子上那条自编的手环,心中升腾起不安,“时郁枫?”
可是他洗漱干净出了房间,穿过走廊来到别墅的大厅里,却只见到时湛阳这一个熟人。那家伙衣冠楚楚地坐在轮椅上,低声对两个黑西装吩咐着什么,看起来很谦和,却也颇有些威仪。
见霍英出来,他就抬眼微笑道:“早。”
霍英想直接问时郁枫去哪儿了,却觉得有点露骨,“那俩人呢?”
时湛阳耸耸肩,“私奔去了?”
霍英简直要气绝,正无语,琢磨着如何能从这位奇男子口中问出点真话,他手机就响了,电话里邱十里语速飞快,“终于开机了,小枫马上要开车手会议,雨这么大,他还要投票不取消比赛,我劝不住他,你快点来!”
第27章 杀死毕宿五(2)
“先生们,距正赛还有四个小时,现在的天气也是差强人意,据最新消息,短时间内好转可能性很小。”
这是霍英进到会议厅里听到的第一句话。说是会议厅,其实就是赛场边上一间媒体室,夏日雷雨闷炙,透过落地窗,能够看到压在赛道上的雨幕,还有天上滚滚的乌云。
房间只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临时摆上了零散的折叠椅,车手们穿着各自车队的常服,就围坐在几张拼起的写字台周围,有的人沉默,更多人则在气势汹汹地争执着什么,写字台前坐了几个西装革履的FIA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英式口音的白发老头正在解释着天气情况,维持着秩序,“先生们,请安静,谢谢,谢谢。”
邱十里站在后排,和几位同行一块,看白菜一样看着自己手下的车手。他一见着霍英就眼冒贼光,招手叫霍英过去,“来不及了,”他挪了挪位置,离其他车队经理几步远,把声音压得极低,“小枫就是头犟驴子!”
“什么情况啊到底?”霍英迅速在一众背影中找到了自家那位,火红队服,银发披着,垮垮地翘着二郎腿。
“塞缪尔,就他,”邱十里用下巴指了指坐在第一排最左边的梅赛德斯车手,也就是目前排在第一位的冠军热门,“他提议取消比赛,主办方临时通知25位车手举手表决。刚才我让小枫好好考虑考虑,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塞缪尔在放屁。”
“哈哈,正常。”霍英抱起手臂,笑了笑。
他看向那位白衣背后印着三叉星标的中年车手,其实是是他的老对家,霍英频频夺冠的年月里,塞缪尔总是紧咬住第二不放,他年纪大,经验足,用招毒辣,战术严谨,素来是个不容忽视的劲敌。
此时这位劲敌已逾三十五岁,金发稀疏却整洁地贴在头皮上,他正慷慨陈词,在用语审慎地进行他的陈述,带着股浓重的德文口音,“现在我召集大家来开这个会议,是因为在座的经验丰富的每一位都非常清楚,只有在天气车况等等因素趋于完美的条件下,你踩上油门后的意外风险是20%,再看看今天的情况,”他指向窗外,很礼貌地,将五指并起来指,动作标准得像广播体操,“风险将远远超出这个保守数值,这不是我们应该承担的。奥斯汀赛道被叫做坟墓也是情有可原,它是世界上设计最愚蠢、最残酷、最落后的赛道,你们,包括我的车,被叫做小棺材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所以,我郑重地建议,取消今天的比赛,这也是为各位的安全以及国际汽联的声誉负责。”
“这哥们还是那么会叨叨哈。”霍英用气声道,撞了撞邱十里的肩膀。
“老油条了嘛,最擅长冠冕堂皇出口成章,放很有道理的屁——”邱十里则像猫儿一样打起哈欠。
屋里哗然地静了静,忽然间,又爆发起讨论,七八个车手围在时郁枫跟前,似乎在等他这个当前第二说点什么,霍英也挪了个角度,聚精会神地盯向那个方向,却见时郁枫还是那副睡不醒的模样,歪着脑袋,默默迎接塞缪尔投来的目光。
这时一个今年首次签约并参赛的迈凯伦新手站起来,举手示意自己要发言,“那我们不就拿不到出场费了?”
“没错,”另一个法国车手也举起手,写字台后的白发老头点头后,他站起来,“这简直是胡扯,运输、后勤的成本损失,谁来承担?”
塞缪尔皱眉看着他俩,“说得对,谁来承担你现在的损失,我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在赛道上没了命,你承担不起这个损失。不过没了出场费,你至少可以留命活着。”
这话说得不高明,方才的情理风度瞬间没了,看得出来塞缪尔急于产生一个结果,却被诸位理解成一种轻蔑——讨论再一次爆炸开来,各种口音混杂,车手三两站起,FIA的各位又开始拍话筒维持秩序。
“唉,我释怀了,”邱十里贴近霍英,慢慢说道,“估计这场无论如何还是要开,转播权早就被卖到各国电视台了,所有人都想看退休卫冕冠军的那个狂人小男友能不能干翻新的卫冕冠军。正好,也合小枫的意,要他退赛?不存在的。”
“那你觉得他会出事吗?”
“谁知道,”邱十里咬了咬嘴唇,“你觉得呢?你会不会青年守寡?”
霍英没有搭理他的调侃,只是继续远远看着时郁枫的侧脸,轻声说道,“其实你叫我来也没用,我就不想让他退。咱们要相信他,他才十九岁,他现在坚持的,我们当然也要和他一起坚持,不能让他自己磨没了,”说着他翻开手机里的数据给邱十里解释,“你看他现在只比塞缪尔差了13分,按照老塞这几年的成绩,跌到第四名开外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人家稳第二的,每场第一名积25分,第二名积18,你想想看,一次追7分——”
至少两场才能追平。这两场里,时郁枫为求稳,必须保证自己从排位赛开始就拿到第一名的成绩,杆位出发,首位过线。
霍英还没把这些话说完,只见时郁枫突然站了起来,他才不征求什么汽联副主席的允许,直接开了口,这其实在霍英的预料之内。“取消比赛也代表着,你能基本稳拿冠军了,”他果然看着塞缪尔,带点凌厉,带点冷淡,不等对方辩解,“其实就代表着我,以及这里的任何人,都大幅减少了追上积分的可能性。”
附和声霎时间响动起来,“对,这就是塞缪尔打的如意算盘!”“枫说得没错,也许塞缪尔就是怕了,怕他的所谓风险,更怕被追上丢了冠军!”“不开车我们到这里倒是干嘛的?吃德克萨斯风味的墨西哥鸡肉卷吗?”云云。
“的确,我在害怕,你们不怕吗?”塞缪尔面对这般争议摊开双手,露出标准的微笑,“那么让我们听听看,时先生准备怎样规避风险?”
时郁枫又偏了偏头,含笑看着他,“这里有人玩赛车是为了规避风险吗?人对风险的把握,取决于他的技术怎样。”
塞缪尔脸色灰了,似乎在用力保持可亲的态度,“前年,去年,我都是冠军,如果这里没有人破过我的记录,那恐怕就没有人有资格和我谈技术——尤其是去年因为心理压力贸然缺赛,今天还在脸上画了莫名其妙纹样的毛头小鬼。”
时郁枫没有显出任何恼怒,霍英冒了点冷汗,本以为他会撂下句“那就比比看”然后拂袖而去,却听他淡淡地问:“那么,速度比你快的话,是否有资格讨论呢?”
“当然,先生。”塞缪尔微微颔首,把“Gentleman”一词咬得很重,戏谑的讽刺。
“这样就好办了,你应该还没有破过一个人的记录,无论是在哪一条赛道上,”时郁枫突然转脸看向霍英,脸上擦过一层非常英俊坦荡的笑容,带着顽皮的狡黠,“塞缪尔先生,请问你想和奥斯汀赛道的纪录保持者讨论一下吗?”
霍英虽然措手不及,但类似的场面,他连更大的都见过,他甚至是在大雪天开过比赛的亡命之徒,架也吵过不少,这会儿更是不会慌张,“你好。”他对朝自己转来的各个面孔微笑,在快速堆起来的沸腾中,他平声道,“如果大家需要我的一些过时的建议,欢迎。”
塞缪尔看见他,脸色也是骤变,“副主席先生,我申请让无关人员暂时回避,二十五个车手已经够——”
时郁枫这下倒是急了,连串好几个车手也是,眼看着他们就要上前围住塞缪尔,白发老头赶紧打圆场,“OK,OK,先生们,稍安勿躁,现在——支持取消比赛的请举手。”
包括塞缪尔在内的六个车手举起了右臂。
“支持比赛照常的请举手。”
霍英数了数,十四个,过了半数,还有五个弃权了。
“好,那就这样决定,”白发副会长合上笔记本,舒了口气,他倒是足够省事果决,“今天下午四点,比赛继续,加油啊小伙子们。”
下午四点零五分,倒计时五分钟的时候,发车区还是聚满了人,各个团队都在最后捯饬一遍自己的车手和赛车。雨还是没有停,可是温度也没降,空气越发潮闷,时郁枫脸上又被喷了不少降温喷雾,头盔上也被补了一层防雾材料,他把嘴里的三颗薄荷糖咬碎咽下,戴上防火头套,又戴上头盔,转脸看见霍英走来,穿着雪白的技师服,冒着雨,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翘起来些许,俯身蹲在自己车子旁边。
“我知道你没问题,”他扯了扯时郁枫的手,隔着手套,挨个指头捋,又搭上时郁枫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按,“地面比我们想象中湿滑,已经换上雨胎了,必须得用,你别管别人用没用。”
“嗯。”时郁枫点点头。
“这种天气我开过两场,第一场没用雨胎,在奥地利吃了大亏,滑得跟溜冰似的,中途还是回维修站换了,还得和经理提交申请,特特别耽误事儿,”霍英又打开头盔的前盖,轻轻摸了摸时郁枫的下眼睑,前夜写下的名字只能从头套的眼洞里露出一小截部首,“你最开始肯定不具备速度优势,比不上那些用光胎的傻叉,等到二十圈以后你就能笑傲江湖了。这种地面磨损更快,就按说好的,最多每过八圈必须回来一趟,我在维修站等你。”
时郁枫还是点头,“等我拿个第一回 来给你。”
“成啊,那我等着,”霍英在膝盖上支起胳膊肘,那眼神雨雾蒙蒙的,也明亮,其中有期许,但更多的,是一种空气般自然的相信,“对你我越来越放心了,我发现你对这个职业的感觉,怎么说呢,不是抛头颅洒热血型,是理智型,要干的事,你都歪着头打量过,搁心里想过,看着不着调,内里贼有准,不会把自己坑进去。”
“哦,可是我现在在想,”时郁枫只是歪着头笑了,“头盔不好。不能亲你。”
霍英拍了他一下,“回来再亲!”
信号灯闪了闪,广播响起,一分钟倒计时开始,所有技术人员都退回棚下,时郁枫启动发动机。F1比赛的开场总是如快刀劈竹般锋利,无线电耳麦里面,接连倒数的数字越来越小,头盔里的隔音装置使得雨声和远处观众席的嗡鸣也都不真切,他只听得到自己一步一步,正在向着踩动油门的那一瞬间靠近。
眼前是泼洒的灰色暴雨,以及奶白色浓雾,他知道它们马上就会急速地向自己滚滚涌来。冷静,时郁枫告诉自己,他反复琢磨着霍英先前说不够的叮嘱,奇怪的是,心里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他竟比自己预料中镇定许多。
的确,这雨使他冷得毛骨悚然,脖子上的伤疤隐隐作痛,近的,远的,曾经的,现在的,各种感官和直觉也的确照旧冲刷他,他想起母亲狰狞的最后一面,想起前来搭救的,时湛阳的大骂,想起匕首,还有未知直觉带来的恐慌,一如每一次大雨,乌云的裂隙中甚至有隐雷在蛰伏。可是,当暖胎圈过去,他停在杆位,信号灯又一次闪烁——在出发的一转眼间,他唯一的感觉就是,一股股热血在全身血管里突然沸腾。
是的,错不了,他在奥斯汀赛道上。这赛道的主人——也只纪录保持者有资格做一条F1赛道的主人——是素昧平生时给他鼓励的人,是他那份漫长憧憬的最终对象,更是他的爱人。他不能怕,不能失控,他要从那个刚愎自用的德国佬手里,守住属于偶像的荣誉。
这么多年,从十三岁玩卡丁车算起,时郁枫想要做到的,不就是守住一个神吗?
他封的,他拜的,他的神。
既然已经迟到,那就必须快跑。神像必须坐上他雕成的莲座。
那场比赛时郁枫并不清楚自己最后是怎么开下来的,他头脑处于放空状态,一切动作都像本能,他强硬地收线,超过前面的塞缪尔,不用再继续吃他轮胎卷出的水花了,并且这番优势一直持续,可他心里还是没有什么感觉,疲倦、困惑,都没有,只有维修站里霍英招呼技师的喊声格外清晰。
数十圈就这么过去,不知道磨秃了多少对轮胎,最后他过了格子旗,热气腾腾地在检修车道上停下,安静地呼吸了一会儿,才发觉拉杆被自己掰断了,断口扎进手套又嵌进手掌,他也不觉得有多疼,只看见汩汩的鲜血淋漓,被雨冲得往下顺流,抹在队服上,又看不出来了。
“枫?枫你还好吗!”最先冲上来的是主管他健康的两个勤务员,他们摘下时郁枫内外全都湿透的头盔,往他嘴里挤电解质饮料,又因为他左侧脸颊上的奇怪符号而面面相觑。
时郁枫却没有回答他们关于身体的各种问话,轰响的暴雨中,他撑住车身和地面,猛地钻出车来,直接翻过防护栏,一把抱住了正在匆匆跑来的霍英,灰雨中,那人白得那么光洁,那么扎眼。
“我是第一吗,”时郁枫快要脱力,昏昏沉沉,却又明知故问,“英哥,我是不是第一。”说着,他用手背抚开霍英脸上的雨水,抑或其中又有泪,绵绵地去亲吻他,那吻中还有出发前嚼碎的薄荷糖味。
“你是,你是!”霍英沙哑着嗓子,重重地回应他。
“那,”时郁枫咬了他嘴唇一口,又含住,舌尖贴着他齿根道,“和我结婚吧。”
霍英笑了,一收方才的匆匆,嗯嗯地答应着,时郁枫也笑,又在霍英屁股上,昨晚留痕的位置,狠狠揉了一把。纯白的面料抹上殷殷的红,就像时郁枫自己身上印着SCUDERIA MARLBORO FERRARI的队服一样鲜艳,在冷雨中,醒目地燃烧。
第28章 杀死毕宿五(3)
关于结婚这件事,霍英本来准备和时郁枫在去往摩纳哥决赛站的飞机上认真讨论一番,奈何两个人既没有结婚的经验,也没有参与别人结婚过程的经验,讨论出要慎重挑选戒指,并且一切等决赛过后再说,也就不知道应该再琢磨什么了。
婚礼?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论亲人,论朋友,两人能邀请前来参加的似乎全都在这机舱里了。难不成还要请一堆虎视眈眈的赛车同行,还是霍英在岛上认识的蕉农和贝类养殖户?
邱十里见讨论陷入冷场,就在后排插嘴:“哎你们两个都不行,这种事情当然要问我!”
时郁枫和霍英同时回头看着这个同样没结过婚的家伙,旁边闭目养神的时湛阳也睁开眼,拎起小桌板上的紫砂壶,抿了一口龙井。邱十里被盯得有点急,扯下额头上的莎莉鸡眼罩,整理着松散的刘海,他说,“至少我参加过婚礼呀,很多很多场——也帮别人筹备过。”
“那邱班长有何高见。”霍英没忍住笑了。
“结婚的仪式倒是次要的,婚礼最重要的作用是,见证一个人对伴侣终生的誓言,”邱十里垂下眼,和手里的莎莉鸡对视,“你们俩如果觉得没必要搞得那么大也可以,但是发誓是必须的,你们俩可以想好要互相发什么誓,去教堂找牧师见证一下。现在这种两人婚礼非常流行,没记错的话,摩纳哥有个教堂……就叫摩纳哥大教堂,你们这两天就去看看,罗马…拜占庭风格,文艺复兴时期建成,非常美。”
时郁枫看起来格外害羞,他盯着霍英后颈的曲线,不知何时脸就发红,时湛阳笑眯眯地看了弟弟几眼,继续闭目养神,霍英却突然来了点子,“重点既然是发誓,可我觉得发誓什么无论贫富——”
邱十里打断道:“完整的应该这样讲,”他的声音也庄重起来,充盈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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