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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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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姜珊听到这句,猛一抬头,正好对着朝旭的目光。脸煞地苍白
朝旭看了看她,幽默地笑道:“呵呵!姜珊与江山谐音哦!偶然的巧合。”
姜珊尴尬地笑了一下,又低头作记录,写字的手有些颤抖,直到会议结束,她始终没敢抬头看朝旭一眼。
朝旭:“本性难移,绝非不可移。有如《追鱼》剧中,鲤鱼仙子决心做人,宁可接受剔去鱼皮、脱胎换骨般痛苦。作为同事,我不愿意看到我们的干部,突然从这里,走进那本不应让他去的地方。有多少人,也是曾经生活在温柔富贵摇篮中,显赫在众星捧月权台上,最终却成了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总而言之,除了自我清正,更不要存心害人啊!不要害身边的人,不要害领导,不要害一切人。”
“人哪!总是相信自己的多,有的人也习惯于不正常的状态,将一种非理智、失公允、不道德的东西,当成一种本事,为维护一已之私,视他人、全局的利益于不顾。现在的领导,一般都不大愿意说批评的话,而我今天偏偏说了这么一大通不中听的话,忠言逆耳呀!往往最需要忠告的人,又最不喜欢听忠告。我的话,不知可否有些作用?就不得而知了,见仁见智吧!”朝旭对身旁的龙达理笑了笑,“就说这么几句吧!”
龙达理:“您讲得太好了,你能不能再多作点指示?”
朝旭笑道:“对聪明人说话,一语即足。何况你也是云溪的才子书记唷!”
龙达理一脸胀得通红,刚想说什么。
朝旭笑逐颜开地:“朝旭来云溪几天,好酒好菜地招待他,原来是这么个不受捧、不懂味的人,临走还来这么一段说教、训词。其实,就这么几句不中听的话,我也想了很久,要不要说?说了会起什么作用?我是衷心地希望大家都好,都平平安安的多好啊!我坦言,我的话,今天只提了个头,言未尽,意犹未尽。不管怎么说,这个礼还是要还的,我谢谢大家的热情款待,你们到了楚云,我再请你们吧!哈哈哈!”
下午,翠微宾馆大楼前,云溪县五大家领导咸集。朝旭一行将离开云溪,龙达理、牛光南和的十几位领导,都来到宾馆送行。
姜珊笑容可掬地带着本办公室的干部,捧着两尊价值数千元的红木观音,走到朝旭身旁,两眼盯着朝旭,深情默默,似有不舍地:“嗯—!才来不几天就要走了。”
朝旭笑了笑,没说什么。
姜珊从一来到送别现场,所有人都看不约而同地望着她,大家压低说话的声音。她一双眼睛并不看大家,除了看那两尊佛,就是溜着朝旭,睛球里面好象还有些水花,眼神象忏悔,又象讨好或讨饶,宛若两口子刚吵嘴后,妻子忍屈含情地送丈夫出远门,显得好可怜、好难舍难分。
姜珊从那个干部手中捧过佛象,对朝旭和朱江:“这是云浦乡派人送来的,任乡长说,是当地一个普通村民祖传下来的,一定要送给朝市长,代表全乡人民的心意,群众说,你们的到来,如观音菩萨再世,是救苦救难来了。’一致要求县委、县政府要代表他们,送两尊佛象给朝市长。”手捧着佛象伸向朱江,眼睛却望着朝旭。
朱江犹豫不定,欲推辞不接,并说:“这不好吧!”
朝旭爽快地:“嗨!怎么不好呢?送观音不受就得罪了菩萨,收下收下!我就很崇敬观音。小林,把它收下,我和朱厅长一人一尊。我的拿回去放在政府常务会议室,朱厅长的怎么放?”
朱江:“我的也放在厅长办公会议室。”
朝旭笑道:“好!政府官员也要有佛的胸襟,开会时,看着观音菩萨,多想点慈航普度的善事;你们水利部门就求观音菩萨,多发善心吧!以后少发些洪水咯!哈哈!小林收下!”
林杰从姜珊手中接过两个装有观音象的木盒,放到车上。
姜珊看了龙达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很不自然。
牛光南笑道:“市长还信佛啊!”
朝旭:“信佛有什么不好?共产党的很多理论就是源于佛教学说。佛要我们多作善事,共产党就是要为人民多作善事。恩格斯说,佛教充满辩证法哩!”说完,和大家一一握手告别,握到魏初民时,朝旭特意重重地捏了他的手一下,鼻子里还“嗯”了一声。
魏初民略点头。
朝旭回头一看。县委、政府机关干部都出来了。
朝旭离开县领导,又走到机关干部面前,同所有干部握过手。然后上车,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向送别的人挥挥手,两台小车徐徐离开翠微宾馆,离开云溪。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自然给人类的灾害与磨难是微不足道的,赋予更多的是幸福与美丽。局部地震与地城性洪涝灾害,如同人身生理反应或偶染微恙一样,是事物运动、发展和保持平衡的客观规律。初秋的艳阳普照大地,洪峰过后的洞庭湖平原景色,真可谓林树连溪口;极目无氛垢;宛如一幅秀丽的画卷,新晴旷野,静谧和谐,山光物态,清明俊美。
小车徐徐离开云溪城关,越上宽敞的省级公路,迎着阳光在青山绿色中逶迤奔驰。朝旭留恋似的回头从后车窗了望,如营屯般的云溪县城,高高低低的楼房在隐隐闪动中渐渐远去。他低下头来,龙达理、姜珊、魏初民、任青林、云浦的村民,又在脑海中轮环浮现。他对身旁的朱江说:“云溪很富饶,领导干部怎么会是这种情况呢?”
朱江满不在乎的笑道:“市长—!岂止一个云溪唷—!”林杰眼望着前方,补充一句说:“县一级靠贷款发工资的比比皆是,可是,县委、政府乃至政协的办公楼、接待宾馆、小车等,日新月异,互攀新高。”朱江接道:“再穷的县,也有几百上千万的书记县长。”
朝旭听得朱江和林杰如是说,心里感觉凉凉的,胸口象是被堵塞一般。他靠在坐位后,眼睛微闭,也不再言语。林杰回过头看了眼心事颇重的朝旭,转过身去也陷入了沉默。车上谁也不愿多说一句话,只有小车嚓嚓的行进声和偶尔出现的几声鸣笛。
小车从省级公路进入了国道,车上仍旧寂静无声。朝旭的思绪如万壑争流,病中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强抑了十余日的思母之情,此时如闸初开,翻腾的心潮使胸前领带都在微微起伏,母亲那慈眉善目的身影在胸海频频浮现-----
朝旭的母亲出身于民族资产阶级家庭,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父亲原是外祖父家的长工,人虽穷,却也一表人材,为人忠厚老实,外祖父说他是一个放得心的人。当年,母亲也称得上是大家闺秀,外祖只想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归宿。然而,母亲却对虽然贫穷,但勤劳忠厚的父亲很是同情,且有好感。她大胆地向自己的父亲提出,要嫁给这位贫穷的长工。外祖母当即表示支持,外公和舅舅都极力反对。终因母亲态度坚决,外公舅舅也只得妥协。但从此她姐弟间的关系,就出现了裂缝,一直延续了好多年。母亲离开了家境宽裕的娘家,跟随父亲回到了一贫如洗的朝家。她安贫认命,相夫教子、无怨无悔。一生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只有天知道。
朝旭从懂事时就记得,母亲为了让孩子们读上书,自己连衣服都舍不得做,冬天都穿得好单薄,常常捂在破烂的棉被里不敢下床,吃饭端到床上坐在被子里。可以说,母亲自从结婚,直到解放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她没吃过一顿饱饭,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新中国成立后,母亲从事教书工作,家庭条件相对优越了,母亲还是坚守着那份清寒。她从不开口找儿女们要钱要这要那,孩子们送给她一点什么,她也舍不得吃、舍不得用。新衣服留到变旧,好吃的东西保存得发霉。然而,在孩子们身上,她倾其所有。朝旭记得,他从部队回家探亲,母亲把一只生蛋母鸡杀了炖好,端到儿子面前。朝旭要全家一块儿吃,妈说:“鸡有什么好吃的,我们经常吃哩!你快吃吧。”母亲硬是坐在一边守着儿子,慢慢看着他吃好了,她才眉开眼笑的走开。
母亲把自己的幸福全部寄托在孩子们身上,她爱儿女,更懂得正确引导儿女如何做人。儿子在身边,从不放松对他的教育,儿子远离她去部队服役,却又无比地思念。朝旭从部队回家探亲,父亲告诉他说:“你妈眼睛快不行啦!”朝旭惊诧地问:“那是为什么?”父亲叹了口气,说:“你出去这些年,她没哪一天不想你呀!晚上总是偷偷地哭泣,连做梦也叫你呢!看到你回来可高兴啦!别看你娘当着你的面笑呵呵,背地里流泪哩!”朝旭说:“我回啦!干吗还哭?”父亲衔着焊烟袋点了点头:“她不是怕你呆不了几天又要走吗?”
朝旭听到这里,走近正在做饭的母亲背后,孩子似地搂着母亲的脖子,说:“妈——我不当兵了,转业,回来永远陪着您!”母亲转过身,故作严厉地说:“你说啥呢?大人们想念在外的孩子是常事,京剧《晋阳宫》中的窦太后何等人物!儿子李世民征战在外,她好不牵肠挂肚,她唱道‘风吹白发乱云飞,望儿台上望儿回……’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母亲唱着唱着,自己控制不住又流下眼泪。她撩起围巾擦了擦眼睛,微笑中还带着泪水,掰着儿子的脸看,并用句木兰诗,显得深明大义地:“万里赴戎机,壮士十年归哟!你有你的事业呀!咋能成天守着妈呢?没出息!”。朝旭却笑道:“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他的转业,这不能不说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
朝旭心中,母亲始终是伟大的,比谁都伟大。是啊!年华易逝,似水流年,淡去了多少回忆,人们却始终不改对母亲的绵绵思念。莺归燕去,春去秋来,容颜渐老,白发似雪。儿女在一天天长大,母亲却在一天天衰老。当儿女望见高堂之上的白发亲娘,他们都会投入母亲怀抱,热泪涟涟!
朝旭曾给妻子说:“只要想起母亲,志向消沉就会化为意气风发;虚度年华就会化为豪情万丈;羁旅漂泊的日子里,就会萌发恨不得早早回家的心愿;想起了母亲,彷徨无依的心灵就找到了栖息的家园。母亲永远是我最初时党的观念。”凤玲当时听了还不理解,不高兴地反问道:“那我呢?”朝旭风趣地回道:“你嘛——!那是斌儿的事啦!”
朝母对儿子朝旭的观察了解非常细致,她从儿子的言行举止,甚至衣着、饮食中,都能清楚的知道他是喜是忧、何去何从。不论是为人处世的知识,还是语言、仪表、生活方面的常识,抑或律已、待人、以身作则等人缘关系。朝母在理解、尊重、支持儿子的前提下,总是在最适当的时机,用一些最恰当的故事、成语,或者寓言、名人名句,教育启发儿子。她和儿媳妇凤玲,谈到孙子朝斌时,她对凤玲说:“每个做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材,并不是为了图他什么,不是为了占有他,更不是炫耀自己、享受晚年,而是因为孩子是母身上一块肉,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孩子生了病就象自己生了病一样,孩子有高兴的事,做母亲的比孩子还高兴。一句话,做娘的心与孩子的心是连在一起的,要教育好孩子,首先要理解孩子,就这么简单。”
老人的教子之方对凤玲影响很大。后来,凤玲对朝旭说:“当初,我对你总是提起妈,也和其他女性一样心里感觉不是个滋味,即然妈这好那好,你就跟她过一辈了啦!这几年耳濡目染,我从妈身上学到不少知识。我也在抚养儿子,也意识到了做母亲的责任,母亲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正如妈说的,母亲是孩子一生中最早、最标准、也是最重要的榜样。良好的素养、端正的人品、丰富的知识、正确的方法和对孩子的理解……。”
朝旭笑道:“特别是儿子做了错事,说了错话的时候,最能体现出做母亲的水平。‘落井下石’和‘墙倒众人推’两个成语,就是妈用鞭子教给我的,哈哈!真叫记一辈子。”
他给凤玲讲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住地一个领导干部工作方法简单,口碑不好,群众关系自然紧张。后来,这位领导干部犯错误下台了。那个年代,凡是犯错误的干部,和“四类分子”同等待遇。平时神气十足的他,现在却每天在单位打扫卫生。朝旭对这个领导干部的事也有所闻,打心眼里恨这人。一天傍晚,不谙世事的小朝旭放学回家,正好碰到那领导在门口扫地,朝旭嘲笑他说:“书记大人,你也扫地呀!”,那干部听了,弯着腰斜了小朝旭一眼,并没说什么,继续扫地。
后来,这事让母亲知道了,母亲非常生气。一天,朝旭刚放学回家,母亲便令他放下书包,并严厉地叫他“跪下!”,小朝旭不知犯了什么事,只好乖乖发跪在地上。母亲将早已准备好的小竹条,在朝旭的屁股上轻轻抽了几下,问:“你知道妈为什么要揍你?”朝旭摸着屁股,含着泪说:“不知道!”母亲说:“你看到陈书记扫地,说啥来?”朝旭恍然大悟,昂头望着母亲承认:“是的!我说你也在扫地呀!”母亲问:“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朝旭说:“他平时对大家不好,现在自己也变成了老百姓,我恨他,挖苦他!”母亲说:“你先起来,妈给你说。”
朝旭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母亲面前。母亲放下竹条,边拍去他膝盖上的灰尘边说:“你一个孩子,不知头,也不知尾,听别人说他不好,你也跟着说不好,你了解他吗?”朝旭摇摇头。母亲说:“看一个人要看他的本质,人都有说好说坏的,特别是当干部的,被人说的就更多了,树大招风嘛!妈也听人说过他不少好话,他不谋私、不走后门、不讲人情,只是工作方法简单。如果都象别人一样,啥东西都往自己家里拿,干活吊儿啷当,那还象什么话?”
朝旭听了,说:“妈!我错了。”母亲问:“你说你错在哪儿?为啥要那么说?”朝旭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母亲对他说:“以后不要别人说啥就是啥,不要墙倒众人推,看人,要用自己的脑子分析。再说呢!啥叫得饶人处且饶人?”朝旭又摇了摇头。母亲告诉他:“一个人干了坏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已经对周围、对他人没有什么威胁,没有什么危害了,就不要再去伤害他。不能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如果你对犯错误的人这么恨,将来你要是当上了领导,你的手下也犯了错误,还不把人往死里整?一个人难免有缺点错误,他已经是很倒霉了,你还去往他伤口上洒盐,这是极不道德的。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啦!”
朝旭听后,说“妈!我懂了!您刚才说的,贤文里也说过。”母亲说:“读了贤文,就要做个贤德的人。人的一切都应该是美丽的:面貌,衣裳,心灵,行为。”从那以后,母亲更重视对儿子在做人方面的教育,深受母亲影响的朝旭,从那以后,自己在为人处事上更加注意。
朝旭尊敬、依恋、崇拜自己的母亲,他把母亲当成毕生的精神支柱、知识和智慧的源泉,对母亲的深厚感情,连同事都随时可以察觉得到。在部队时每周至少要给母亲打一次电话,回地方后,出差在外也要告诉一下母亲,甚至住的、吃的、到哪儿去参观什么都要给母亲说说,回来总要给母亲捎带点什么。尤其是父亲去世以后,他生怕母亲孤独、寂寞,经常问妻子和儿子:“到妈那儿去了吗?”“去看奶奶吗?”冬天,他总要抽空去给母亲煨几次脚,也就是睡在母亲的脚头,把母亲冰凉的脚紧紧地抱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让胸部的热量温暖母亲……。
通往楚云的国道上,小车在疾风般飞速前进,司机也知道朝市长的母亲病重在医院,更清楚朝市长此时的心情。
朝旭直起身来,拿出手机给妻子凤玲打了个电话,可家里没人接,再打她的手机通了,凤玲说她在医院。朝旭打完电话脸色显得难看极了,眼角渗出了泪水。他问林杰:“现在几点啦?”林杰告诉他“一点四十分。”他憔燥地动了动身子,自言自语地说:“嗯——!还得整整两个钟头。”林杰也听到了朝旭刚才打电话的内容,问:“奶奶的病好些吗?”朝旭默默地点点头,朱江也侧过身来,问:“怎么样?问题不大吧?”又问是住在哪个医院,朝旭告诉他说:“住楚云市立一医院,我下乡之前,她老人家就病了,拖半年多了,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住院的。”说着,用两手中指擦拭眼角的泪水。林杰从反光镜中看到,赶紧从手提包中拿来一包餐巾纸,默默地递给他,朝旭接着,扯出一张重新擦拭一下眼睛,侧过头看着车窗外。他恨不得马上飞到母亲身边。朱江在一旁安慰他说:“人老了!身体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毛病,您不要急,市立一医院的条件和技术都很不错,相信很快就会康复的。”朝旭仰着头靠在靠背上,深深地呼吸一声,深沉地说:“但愿没事呀!不过……。嗨!”他不再往下说,
司机马师父也不说话,眼瞪瞪看着前方,以每小时150公里的速度急着往市里赶,尽管朝旭并没叫他加快速度,还一再要求司机慢点,注意安全,司机也口头答应着,可脚下的油门一直没有松下来,两只眼睛象电灯泡似的注视前方。他的车开得快,且开得好,省级领导的专车司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小车进入了市区,朝旭说:“先送朱厅长回家。”朱江却说:“市长!那可不行!先去医院,我陪您去看看伯母。”朝旭拗他不过,只好随他。
第一百五十三章
母爱是伟大的,她是润泽儿女心灵的一眼清泉,是天涯游子的最终归宿。母爱:似一组琴弦,它伴随儿女的一饮一啜,记录着儿女生命过程的每一个音符;如一首田园诗,幽远纯净,和雅清淡;是一幅山水画,洗去铅华雕饰,留下清新自然;象一首深情的歌,婉转悠扬,轻吟浅唱;是一阵和煦的风,吹去朔雪纷飞,带来春一般的温暖。“当年父母念,今日尔应知。”为人子女者,当饮水思源,孝亲报恩。孝道乃中国几千年传统美德,人伦大本。父母之恩昊天罔极,任何英雄豪杰,俊才硕士,出类拔萃,成就非凡者,然究其本源,离不开父母生养培育。父母于儿女,恩深难量。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动物尚有此孝行,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且可置孝道于不顾?
朝旭的小车看看临近医院,他的心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显得很急促。车来到医院门口刚停下,他便急不可待地第一个下车,林杰急忙帮他提着包紧紧地跟在后面,陪同他径直去了住院部,朱江却与司机去买花蓝礼品去了,朝旭也顾不上去阻止他们,快步上了楼朝母亲的病房走去。
朝母进院时与另一病人同住一室,当院方知道这是朝副市长的母亲后,便和凤玲商量,拟作调整。尽管凤玲不同意,医院还是将那个病人安排去了其它房间,现在朝母是单独一间病室。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凤玲刚喂了小半碗稀饭给婆婆吃过,正在给老人轻轻地擦拭。朝旭与小林走了进来,他看到母亲安详地躺在那里,疾步走了过去,压低声音喊了声:“妈——!”林杰也走过去喊了声:“奶奶—!”便陪在朝旭身边站着,朝旭蹲在病床边,紧紧捧着母亲的手,把脸贴到母亲干枯的手背上。母亲艰难地侧了下脸,费劲地问道:“回啦!”声音微弱而嘶哑。朝旭抬起头,含着眼泪看着母亲点头,又喊了一声:“妈——!”一只手仍拉着母亲那叫人心碎的手,另一只手去掠她苍苍的白发,凤玲依在床头,林杰看到朝旭对母亲如此情不自禁,转身到窗户边擦泪。
朝母看了一眼凤玲,又紧盯着儿子,脸上浮出了笑容,费劲地说:“看到你,我就一点儿也不痛了,我还以为见不着你了呢!”朝旭流着泪说:“妈!没事的,会好的噢!”凤玲在一边轻声说:“妈一睡过去就叫你和斌斌的名字。”朝旭这时才注意到妻子瘦多了。他将掠母亲头发的那只手伸了过去,也紧紧地抓住妻子的手,刚想说什么,朝母看着他俩笑笑,说:“凤儿累坏咯!”凤玲连忙凑到婆婆耳边说:“妈——!我不累!”凤玲告诉了丈夫,母亲住院的经过,治疗情况,弟妹等人轮流值班的安排。朝旭听了,对她说:“这几天你还得辛苦,刚回来,有几个会要开。”凤玲说:“没事,你放心吧!……。”
夫妻俩正说着话,这时,朱江与司机来到了病房,朱江捧着个精致的花蓝,司机提了一大包礼品,凤玲接着谢过他们。朱江与司机俩人走到病床前,朱江轻轻地叫着:“大娘!您好啊!”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朝旭,见他的手让母亲紧紧拽着,很是感动。朝旭给母亲介绍:“妈!这是我的同事朱厅长,这是马师傅,您认识马师傅的。他们和我一块儿下去抗洪救灾,也是刚回来的,朱厅长和马师傅都还没回家,小林也没回家,都来看您啦!”朝母点点头。
朝旭抬起头对他俩说:“谢谢你们!坐吧!”朱江说:“不坐啦!我们先走了!”并对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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