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朝野-第8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生病期间全力资助,才使这个濒临绝境的家庭得以度过难关。蒋炳文努力做到的一切,别说父母对其千恩万谢,就是过去对他一直反感的玉芳,态度虽然冷淡,平心而论,对蒋炳文这个在随文也是小名气的人,能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放下工作,从送她住院,到动手术治疗,以至全方位地照顾她的家里,现在仍陪着她到最后,这一系列的事情,她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是感激的。
这天,县人民医院奚院长来到玉芳家,说是接省医院通知,对曾在省人民医院就过诊的癌症病人跟踪调查,蒋炳文正好在何家,很像是偶然相遇。奚院长一见蒋便地喊道:“嗬—!我们的大企业家也在这儿哩!幸会幸会!”俩人很热情地说了一会话,然后,奚院长煞有介事地开始了他的调查。他问玉芳何时出院、服的什么药、饮食结构、身体、心理反应、睡眠状况等等,玉芳和她的父母都一一详细地作了回答,蒋炳文始终笑眯眯地在旁边陪着,并不插一言。奚院长了解完情况后,又问了一些何家的事,对玉芳说:“小何,祝贺你呀!象这样的病症能恢复到这种程度是很少见的啊!”还没等玉芳回话,他又马上回过头问她父母:“花费不小吧?”父母激动地抢着说:“是啊是啊!多亏了蒋厂长啊!要不是蒋厂长,我这闺女早没命啦!”说着,两人眼睛都含着感激泪花看着蒋炳文,只有玉芳低垂着头默默的看着地下。这时,奚院长才抬起头,显得有些诧异地望了望蒋炳文,佩服地夸奖道:“蒋总啊!您了不起呀!企业家兼慈善家呀!”奚卫东回过头对玉芳和她的父母介绍说:“蒋老板获得了我们随文县红十字会颁发的慈善家称号哩!”玉芳的父母惊诧地说:“难怪咯!原来是这样的呀!”蒋不好意思的谦逊道:“哪里哪里!小何原就是我们厂的职工,理应全力支持嘛!”说完,小心翼翼地瞅了玉芳一眼。玉芳仍旧很沉默,她抬起头,透过窗台深深地看着外面。这时,奚卫东才认真地打量了玉芳一番。
玉芳毕竟不是患的致命的大病,治愈得快,身体恢复得很也好,自己青春年少,这一时期又得到蒋炳文细心的照料,每天享受较高档次的生活,自然人也显得精神。她那容颜气质,轮廓线条,真叫美若天仙。奚卫东看着她,身上的每根血管都在蹦蹦跳动,直至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还总是被玉芳的形象俘虏着,总也挥之不去。他暗暗地想,莫说随文,就西北这地境也难找到第二个啊!我姓奚的啥女孩子没见着,咋就在眼鼻子低下没发现这么诱人的娘们儿呢?自己在何家打量玉芳时,骨头都快要酥软了,难怪这姓蒋的愿意花如此代价。一连好些天,奚卫东不论在家还是在医院,工作生活都异乎寻常的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失态。
奚院长与将炳文成功地演了一出双簧后,他又满怀心事地来到何家,这次蒋炳文不在,他到省里参加一个洽谈会去了。他是受蒋炳文之托,到何家牵红线、搭雀桥来了。奚卫东到了何家,除了重复完上次的程序,还向玉芳的父母提出了一个新的话题。首先,他重点介绍蒋炳文不仅是县里的企业家,还是省里的名人,多次伸出大拇指,讲了他一大堆的了不起,说得玉芳的父母笑逐颜开。玉芳才听了第一句就不想再听了,也不给奚院长打招呼,就独自到西屋睡觉去了。
这边屋子里,奚院长还在不厌其烦,滔滔不绝的侃着他的大山,当蒋炳文的推销员,还时不时越过中间堂屋,瞟一眼玉芳正在休息的西边房间,绕了许多的弯子。最后,他终于向玉芳的父母说出他要说的主题。
“人啦!都有各自的难处哇!炳文条件在随文,那叫做首屈一指啊!可他现在还是个单身汉,你说怪不怪!几年了,追他的女孩子那叫一帮一帮的呀!他呢!高不成,低不就,想不到这次他对小何这么认真。我是这样想呐!这感情上的事,谁又作得谁的主呢?”
奚卫东模棱两可的话,玉芳的父母也听出了一点儿味道,母亲疑惑地问奚:“院长!我这闺女儿有病啦!他不会看上我闺女儿吧?”母亲说完,期待地望着奚卫东。母亲对蒋炳文看法的改变,主要是朝旭没有回她娘俩的信,她对玉芳的说法产生了怀疑。
“他有三十七八了吧?不过也中,看上去还不显老。”父亲在一旁小声说完,瞟了瞟玉芳那边屋子里,生怕被女儿听到。
“看你说的,那算啥呀!听说毛主席都比江青,陈毅比张茜都大二十岁哩!还有孙中山比宋庆龄,鲁迅比那个许什么来着?哦!许广平都大二十好几哩!”奚卫东压低了声音,很认真地给玉芳父母打比方。
仨人在屋子里议论了半天,最后奚院长信誓旦旦地说:“炳文那里我去做工作,只不过----小何会不会同意?这我可就没底了。”
父亲满有把握地表态:“谁—说她会不同意?她自己是个癌症病人还不明白?要不是人家炳文儿,她还有人吗?花了人家那么多的钱,就是把她给卖了,也还不清这个人情啦!这样的好主儿,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哇!没问题,我想会同意,会同意的,”何母肯定地说:“我闺女儿讲理、懂事儿,她从来就不愿意欠人什么,院长你就放心吧!噢!”奚卫东点点头,何母却有些不放心地说:“蒋总那边就劳驾你多说些个好话,就说我何家对他的大恩大德,除了能这样,没啥可报答的。”父亲插话说:“他相不中,我们也不会怪他,不要使他为难就好。”奚卫东笑笑说:“我今天来主要是了解小何的病情恢复状况,跟踪调查,并没有做媒或者说其他的特殊任务,叫小何一定别误会我。刚才这事儿,蒋总并没给我提过,只是我自己的看法,也许是我一相情愿,不过,我觉着他俩搞对象还是蛮般配的,如果说能成,对两家都好。”父亲又急不可待地说:“我家穷,是我们高攀了,高攀了!”奚卫东接着说:“至于蒋总有没有这个想法,我得先试探他一下,若能玉成,岂非佳话?”何母对最后这句拽文的话,虽说没听得太懂,但从奚院长的样儿看,他是想把这事搓合成。于是,她感激地说:“谢谢您院长,我家芳芳总是碰到好人啦!她……。”刚说到这儿,玉芳在对面房间大声咳嗽一声,何母一颤动,头往女儿房间偏了偏,一转眼珠儿,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接着把话说完:“他、他蒋总真是好人啦!”她本想把玉芳碰到的好人和女儿的特长一一介词给这个媒人,也好让奚在给蒋说合时掌握些素材,没差点儿把女儿在深圳的事给捅了出来。
奚院长走后,母亲来到玉芳屋里,她并没睡着,他们三人的谈话也被她听得清清楚楚。她仰卧在炕上望着房顶出神,泪水从她那净白的脸上慢慢流到耳根,他们谈话的过程,是她一生中精神感到最痛苦最沉重的过程。聪明的玉芳,这个时候脑子非常清醒,然而,神经越建全,脑子越清醒、敏感,人就越能感到从内心深处的痛苦,这真是上帝对聪明人的报复啊!当母亲进屋时,她看似一动也不动地仍旧趟在那儿,身体却在微微颤栗,心里在默默地流血。母亲过来,使她顿时觉得可怕和不妙的事,就要降落到头上来了。
母亲坐在炕沿,试探着问:“芳芳—!你觉着炳文这人咋样?”
隔了好久,玉芳感到燥热,她掀开一半拉被子,冷冷地说:“唉!我现在是废料一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行将就木了,有啥不好的。如今虽拣回一条命,却失去了做人的尊严。你们在那屋象谈生意一样,想把我当成牲口卖给人家。”母亲说:“你这是啥话呢!这不来和你商量吗?”玉芳睁大眼睛望着房顶,想了想说:“爸说得是没错,‘没啥可报答’唉!报答,真是无情的逻辑啊!有什么选择可言。”前面和中间那话,母亲没听得太懂,后面的话,她还是听得真真儿的。不禁打心眼里高兴,说:“我说嘛!我闺女儿是个懂道理的人嘛!这就好,这就好啊!”
“好什么呀好?他不就是有钱,我没钱吗?他啥人你清楚吗?我懂道-—理!你们懂我么?不懂不懂不懂啊!”玉芳生气地说完,眼泪又止不住淌了下来。
母亲被女儿冲了几句,嘴巴咧了咧,想了想,回道:“啥人?怎比你那个姓朝的好!你叫我电报也发了,咋样?关键时刻看出他来吧!还啥人,炳文他……。”
“你别唠唠叨叨了,行啵?你……。”玉芳说到这里,又将那半拉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侧过身脸对着墙壁,她不想母亲和任何人诋毁她心目中的朝旭,她一直认为朝旭是完美的,他不回信决不是他的问题。可母亲刚才说的话,又不得不使她烦恼,乃至心生疑虑。这也是她最近一段时间来最想不通,最伤心的一块心病。是啊!我原来在妈面前说了他多少好话,可如今该怎么解释呢?朝旭啊!你到底咋啦!为什么连个信也没也啊?是地址弄错了?还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难到真是人在人情在?世道真的就这么炎凉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西北黄土高坡,千百年来只产皇帝,不产金银。随文县受着这种经济地理的制约,财政别说富裕,就连党政机关的常年经费都要靠上面财政拨款。寥若晨星的国营企业,亏损面占百分之七十以上,干部、教师每月只能领到百分之七十的工资,还是靠银行贷款。然而,蒋炳文在这儿却是个特例,这几年,他财神菩萨坐得高,钞票围着他转,财运真叫躲也躲不开,相对于场合不大、经济贫困的随文,他成了当地的阔佬,政商两界还颇有点名气。
蒋炳文原是县供销社的临时工,那期间,他认识了时任供销社主任麦柘的女儿,一来二往,这女孩连同他那位做主任的爸爸,都对他的印象极好。不久,他便与麦小姐成了婚。
蒋炳文的岳父后来也当上了随文县的副县长,分管政府工交财贸。蒋炳文当时还不到三十岁,通过岳父这层关系,他不仅转为正式工人,还当上了印刷厂的厂长。他凭借其岳父的支持,由县财政拨款,更新了厂里的全部设备,包括电脑排版、胶印、彩印等先进的机械设备,全都焕然一新。然后,他毫不迟疑地承包了这个原属国营企业印刷厂,并签订了为期二十年的承包合同,从此,他的时运一发不可收拾。蒋炳文将厂子承包以后,先是将那些闲置的地皮、旧厂房、旧设备全部处理,用这笔款子给退休职工买了一次性社保,并且,三十岁以下的工人也一次性买断,甩掉了一个又一个包袱。然后,班子重新调整,工人重新招聘,何玉芳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厂的。蒋炳文以县印刷厂基地,兼做橡胶生意,承包建筑工程等,他的触角直至伸到XI城。蒋炳文究竟赚了多少钱?谁也不清楚。反正县委、政府行政办时不时还要从蒋的账上,临时借个三万五万,解决部份单位发放工资难的当务之急,人说,蒋炳文才是随文真正的财政神爷。
春风得意的蒋炳文暴发后,生活上放荡不羁,心性也高了起来。老丈人退休了,他认为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加上妻子的长相原也就仅次于一般,蒋有时看着老婆发愣,内心在想,你当年如果长得很漂亮,我现在甩掉你,那叫色衰爱弛,不道德。你年轻时就长得不咋的,委屈我给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丈夫,也够意思了。当年不是为了巴结你那做主任的父亲,不是为了转正、提干,倒贴我也不会取你。于是,他就以各种理由,拿出一笔钱打发前妻,一脚把她给踹了。至于怎样面对那位提升他的副县长,他没想过。
蒋炳文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便天马行空,我行我素。除了本厂他看得上的女职工,随文乃至XI城的美艳,他无处不猎,见一个“爱”一个,玩一个,丢一个。他款爷圈子的人直言不讳地说:“现在改革开放了,家庭是个累赘,老婆是个枷锁,只要有钱,没有玩不到的女人,有钱男人每天可以尝新,老子不到七老八十岁,是不会决定谁做我的老婆的。”
中国文学的脸谱化并非要一概否定,如“尖尖鼻子鹞鹰眼,不挖你心肝就抠你的胆。”还有“面善心慈”什么的,虽说没有科学根据,生活中却也不泛佐证。蒋炳文的长相虽无败样,可那双鱼泡眼睛的确叫人望而生偎。人,最重要的又是这双眼,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谓画龙点睛,无“晴”成啥?蒋炳文不是无“晴”,而他那双眼睛泡得挺怪,隆起的两只眼皮上都有一条明显细长的青色胎记。他母亲曾请算命先生看过相。说“那是两块翡翠”。就因为这两块翡翠,使得他那泡泡眼皮更加亮得发绿,不论什么人,一看到他的眼睛就要受到感染、眼睛发酸、流泪、甚至打喷嚏,就像往高处看强光一样,刺激得叫人很不舒服。蒋对别人议论的眼睛并不在乎,奚卫东就曾说“炳文儿要是这双眼睛……。”话没说完,蒋炳文便强硬地:“眼睛咋啦?你配?鄂这眼象征着福禄双星。”还很有些自我欣赏的意味。
蒋炳文成功的重要秘诀是,以政客的手段经商,用经商的套路谋政。一个财政再拮据的县,每年也总有几件事做,叫做项目,每个项目终归要落实到具体人。谁来搞?这就要看谁的手伸得长了。蒋炳文的手,就能在风声乍作,意向未明之际,及时地伸向主宰随文的核心层。他对几个助手说:“随文弹丸之地,肥肉不多,把住了县委、政府这一关,就能获取信息,取得成功。”所以,他对用得着的局、县领导,总是百般迎逢,而对下面工人很是苛刻。他认为,随文穷,就业困难,工资待遇低没关系。他象流水一样炒尤鱼、辞退工人,说:“只有这样,工厂才有活力。”群众骂娘也罢,损他也罢,他装作没听见,鼻孔里哼道:“哼!什么人本位,鄂没听说过!民--主!道—德!鄂从来不相信那玩意儿。”印刷厂职工都对敬而远之。因此,尽管前妻离了有些年头了,自己也很有钱,却很少有女孩子对他示爱。以至如今,仍是庙前的旗杆——一根光棍。
自从奚卫东到何家谈起玉芳的婚事后,自认为身患绝症的她,便把将要来临的婚姻视同向死亡过度。面对着日趋逼近的婚期,玉芳就象一块被雕刻好了的墓碑,随时准备让别人把她搬去安放到死者的墓地。出院后,她的身体虽然恢复了健康,而精神状态则与发病之初没什么两样。她不再埋怨命运的捉弄,也不计较上帝对她的亏待,更不期待会有第二个朝旭的出现。她的眼里,静夜与白昼一样,天边的明月勾不起她的相思,明媚的阳光激发不了她对生活的向往;君子和小人无别,凛然正气能值几何?邪气凛然又何须怨恨?希望和失望皆然,得到的是身外之物,失去的又何止我一人?甚至连初夜的人生转折,她也不意识到会有任何新奇与颤栗。她的思惟在九霄云外不着边际地飘荡,真正心如死灰,行尸走肉,往日的灵性与聪颖已经离开她的躯壳,远走高飞了。
蒋炳文不愧生意场上的行家,风月场中的老手,他的策划与努力近乎至善至美,正如巴尔扎克说的,假装的爱情比真实的爱情更完美,这就是为什么女人往往受骗。蒋炳文尽管不一定骗到了什么爱情,但他能欺骗到这桩婚姻,也确非等闲之辈。他看似五大三粗,却极功于心计,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条件,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失误,他所以屡屡成功。他委婉曲折地把何玉芳忽悠到了手,心里的那个痛快,简直比做成一桩大买卖还惬意。眼见得大功告成,紧锣密鼓地就是,筹办这次来之不易,同时,也是体现他高智商的婚礼。
蒋炳文已经很久不在印刷厂露面了,工作由厂长助理全权处理。他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把这次婚礼办出财富与美人并驾齐驱的哄动效应,他要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挽着自己经历半世,精心挑选的绝代佳人,趾高气扬地走进婚姻的殿堂,要让随文各届一睹他这位成功的企业家,既使在婚姻的选择上,又是如何地出类拔萃、不同凡响。至于爱情是什么东西?那是文学家与艺术家的事,他只认一个理儿:名是争来的,利是夺来的,美人是金钱换来的,有了钱,什么都会有,其他都是扯淡!他成天驾着那台凌志轿车到处奔波,满脑子豪华的装修,高档的家俱、时髦的服饰,以及如何把婚礼作为一次大型广告推向世界。
印刷厂的职工很久没看到他们的鱼泡眼厂长了,也有猜疑的、也有不闻不问到时只要有工资发就行了的、也有爱管闲事,知道一点风声,又不敢确定而四处打探消息的。如今的老板自由度大得很,别说是企业,既便是党政机关,只要是一把手,哪怕是个股长、科长,他就是行空的天马,毫无顾及地独来独往,只要不是**被抓、车祸被压、酒醉送医院抢救,既使去亚非拉美四大洲、天南海北五大洋,只要他高兴,去了就去了,回了就回了,绝对无人问津。他们有权,就有的是理,也有的是钱。大白天开房玩几个女人是工作,日以继夜的摇殳子算加班;行长、局长、书记携巨款去孤岛、去澳门赌博,一输几百上千万是出公差,吃喝嫖赌全报销,外加高额补助。他管辖的那个部门谁也不会去管他,也管不了他,请假销假、报告审批、签到考勤是职工的天职,否则就炒你的鱿鱼。何况蒋炳文是个承包厂长,又是随文的名人,他要如何,谁能咋的?直到他陪玉芳及其父母从省城回到随文,听说还要与何玉芳结婚,这才在印刷厂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世上的事真是看不透哇!何玉芳两年前还不把姓蒋的放在眼角上哩!清高得不得了,谁知,现在竟然要做他的夫人了。看来有钱使得鬼推磨,一点不假呀!”
“唉!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咯!”
“深圳混两年,回来只认钱。你看这人呐!咋就只围着钱变呢!”
“鄂就不明白,俺随文啥人没有,干吗娶一个癌症病人做老婆?新鲜!”
“自己得了癌症还和人结婚,还不是想傍个大款好送终呗!”
人言难禁,说什么的都有。
这天,玉芳的好朋友陈婕坐在玉芳的炕头,向她描述厂里职工对她的一些议论。玉芳听了,虽有千口莫辩的委屈,但她却不置可否,只是木木地问陈婕:“蒋炳文为什么不和他的前妻复婚?”陈婕是个炮筒子,听得玉芳问起这事,便该说不该说的,回了一大堆话:“他做梦吧!他老婆早已和别人搞上了,那男的比姓蒋的强多啦!上次我在街上还碰到他们呢!男的挺帅气,特别是那双眼睛真叫明亮,两人很般配。姓蒋的说是他不要她,碰鬼!才不是呢!他原来的老婆对人说,她和姓蒋的结合不但是个错误,而且是莫大的耻辱。蒋炳文为了巴结有权的岳父,当时的供销主任,后来的副县长,使了不少钱。听说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钱吧?”
玉芳没直接回答,她如何不知道陈婕是在间接的劝告她,是想听听她和蒋这门婚事的成因,然而,她的心中不是苦,而是淡,简直淡得像天边的流云,随时都将被风吹散。她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可他图什么呢?一个判了死刑的癌症病人。唉!不明白呀!”她侧了侧身子,面向陈婕问:“噢!你帮我想想看,他这么舍得花本钱来救治我,娶一个癌症病人做老婆,我难道对他就这么重要?到底是为什么呢?帮我想想,噢!”
陈婕想了半天,两手撑在炕沿上瞪着眼睛看着芳芳,摇摇头说:“弄不明白,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想不出来,他的花花肠子太多了。”她笑笑,刮了一下玉芳的鼻子,说:“也许你长得太漂亮了,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摘取随文的这朵县花,嗯!图个虚名呗!”玉芳说:“癌症病人随时都会死去呀!再说,我做了他的老婆,一旦发病他又得花钱治疗,他这又是何苦呢?”陈婕想了很久,也琢磨不出个门道来,但她仍然说:“厂里人并没想这么多,就眼前来说,大伙儿都觉得,你和蒋炳文搞对象,简直叫人不敢相信。岁数的差距倒还在其次,瞅他那模样,真叫寒碜。你实在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深圳那姓朝的,咋看咋舒服,你咋就没个比较呢?大伙儿最想不通的是,这人特不地道。刚才说到他老婆看不上他,我那是气话,实际上就是他踹了他老婆。你……。”陈婕本想还往下说,低头看到玉芳一脸的不高兴,以为她不该说这些,马上打住,又说:“当然啦!这感情的东西是没办法解释的咯!不过,这家伙本事还是有……。”
玉芳沉默了许久,突然打断陈婕的话说:“感情、啥叫感情?你咋说这个呢?他和我,我对他,会有什么感情吗?唉!看来我失去的不止是自己,我将失去朋友,失去一切呀!包括你唷!”
陈婕看着她冷冷地说:“怎么会——?不是说,人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吗?钱不就是感情的基础吗?他姓蒋的有的是钱哩!”说完从鼻孔里轻轻地哼哼几声。玉芳见陈婕这样子,心里很难受,只好把自己生病到治疗的全过程,都告诉了她,希望她能够理解。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