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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之后ABO-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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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这些年都在改变,直到面目全非,彼此却犹自不觉。
他很想握住那双颤抖着不敢去触碰婴儿的手,告诉他自己早就不去想孩子的事情,也很想把那个不安的、彷徨的Beta抱在怀里,告诉他有了他人生就已经是个圆满了。
他错失过无数机会,所以只能与爱人渐行渐远,走入分别的岔路口,但好在,他终于发现了。
第16章
“你感觉怎么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冲床上穿着蓝白条纹、脸色煞白的男人说。
李韶华的眼神徐徐从窗外移到门口,说,“你来了。”
徐润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说,“身体舒服了吗?伤口疼得厉害吗?”
李韶华眉头都没皱一下,说,“不疼的。”
徐润叹了口气,颇为熟稔地说,“你这人就是这样,吃再多的苦也自己逞强,说句疼能怎么样?”
李韶华抛了个疑惑的眼神给他,“说疼又能怎样,说出来就不疼了吗?”
徐润耸了耸肩,“你真打算就这样一个人过了?”
李韶华笑了笑,反问道,“难不成要演完这出苦情戏不吗。”
徐润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下周就可以出院了。你自由了。”
李韶华闭上眼睛,轻声“嗯”了一下,随即将眼神移回窗外,最后一片枯叶落了。
李韶华是一个人出院的,索性没什么可带的行李,只是单单一个人。他没租房子,住在离公司最近的酒店里,没什么烟火气,也了无生气。
他突然很想家。在医院时总知道那不是家,而此时却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已无家可去。
少年时代的家早被他抛在脑后,而与周行之的家也已被他白白断送。
他刚做完手术,久坐不得,只得躺在床上,任由思绪将他埋没。他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渴望一个家。
可他再没有机会了。
他已亲手堵上了所有回家的路。
春节期间,李韶华迎着北京城区七零八落的摔炮声,坐上了回故乡的高铁。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是十三年还是十四年没回来了,以至于走出高铁站的瞬间,竟觉得这城市陌生的像不认识般。
不过,他对徐州城也确实不熟悉,无论是十四年前,还是现在。
他的故乡自然不是这座三省通衢的铁路城市,而是沛县一个依托煤矿建立的小镇。
西屯镇因矿而建,最后又因矿而散,当他像高铁站旁漫天叫价的出租车司机报出这个地名后,司机甚至眼神露出一阵迷茫,直到最后李韶华说,“就导航西屯镇中学家属院吧。”
司机瞥了他一眼,如言将地址输在百度地图里,最后口中念叨着,“大过年的,去那个鬼地方干什么。”
李韶华脸色暗沉,顿了半秒便闭上眼睛,缄默不语。
司机瞧他一副不愿搭话的模样,便不知口中嘀咕了些什么,发动了汽车。
李韶华觉得自己睡了好久,隐约中仿佛回到了那个阴冷而古怪的家,周遭是酒精和香烟的气味掺在一起,让人犯呕。
再睁开眼时,这个破败的中学便跳进眼里了。他给了司机五张票子,下了车。
这学校几十年没什么变化,泛旧的红底儿匾牌,里面是破了洞的红旗,左右两侧是两个临近危楼的、灰顿顿的教学楼。
他站在其中一个教学楼下看了许久,最后绕到了学校最里面,这是教师家属院,也是承载了他人生最痛苦的三年的地方。
他下意识的踏上楼,楼道里满是灰尘的味道,让他不禁打了两个喷嚏。
他停在三楼的门口,那是他的家,这点他确定无疑,门上的砍痕还在,错不了的。
他想敲门,却突然意识到,这里已经十几年没住过人了。
他瞅了眼木门旁的奶箱,伸手去抓之前放进去的钥匙,却什么都摸不到。
这么些年过去了,就算钥匙还在,恐怕也早就锈的不能用了吧。
他坐在楼梯口,无限的放空着,对门儿家的叔叔阿姨也该当爷爷奶奶了吧,此时该是合家团聚,阵阵菜香正顺着四下透风的木门飘进李韶华的鼻子里,他突然想,是不是该敲门给他俩拜个年呢?却又觉得自己多年未归,猛地出现大概是惊吓大于惊喜吧。
突然一双腿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有些难为情,一边起身一边说,“我这就让开——”
“韶华,是韶华吗?”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却声声砸进李韶华心里。
李韶华低着头,不敢动弹,也不敢看他,心却在猛地颤着,仿佛就要跳出胸膛。
男人弯**子,盯着李韶华的脸,突然松了口气,说,“这么多年,你没事就好。”
李韶华突然抬起眼来,面前的男人肤色偏黑,脸上生着一条条的皱纹,像是蜿蜒的虫,在他心里撕咬着,折腾着,叫嚣着。
李韶华咬紧了嘴唇,身体僵硬的像坐在这里十年的雕像。最后他叹了口气,直视着男人的眼睛,说,“阿进,我不怪你的。你没必要这样”
阿进显然一愣,随即是有些干瘪的笑,他搓了搓手,对李韶华说,“嗨,没,没事,我都知道。现在我知道你,你过的好就行了。”
李韶华点点头,看着那男人身上的白色油漆点子,一时间心酸得说不出话来。
阿进突然想起什么,从兜儿里掏出把小巧的钥匙,说,“你以前放在奶箱里的钥匙我拿出来了,之前那把早就不能用了,这是我后来换的······”
李韶华看着鞋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进赶紧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转了两周,最后使劲往外一拉,对李韶华说,“快,快进去吧。我时常过来坐坐,里面是干净的。”
李韶华不敢再看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起身走了进去。
屋子很小,客厅里只放了一张沙发、一张茶几和一个没有电视的电视柜,两间卧室是向阳的,一间是父母曾经的卧室,一间是他自己的。
李韶华没敢走进去,只是坐在沙发上,死咬着嘴唇。
阿进搬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说,“韶华,你别怕,我就是想你了才过来坐坐。”
李韶华的眼睛闪着层水,最后只是咬紧牙关,对阿进说,“以后你不要再来了,我也不会来了。”
阿进深深地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说,“好。知道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李韶华很想对他说,其实他过得一点都不好,甚至一点都不比当初住在这间阴冷的屋子里时好,可路便只有这么一条,他没资格说不。
于是他点点头,说,“我过得很好。”
阿进扯了个不算好看的笑,最后用粗糙的、满是茧子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都向前看。”
李韶华点了点头,却没再看他,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当年李韶华的父亲身为西屯煤矿矿长,却在煤矿枯竭的时候私吞了所有工人的分配金,一个人扬长而去逍遥法外,只剩下他做中学老师的母亲和尚在读书的他留在家里,母子俩以泪洗面。
李母卖了家里的房子和所有能卖的东西填补窟窿,只留下一间学校分的家属房,跟李韶华住在里面,却仍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阿进是李韶华那时最好的玩伴,甚至玩伴二字远不足形容他二人的关系。分明是未曾表白的爱恋,和人之初的青涩体验。
阿进的父母都是西屯煤矿的双职工,因为李父的贪婪分文未得,被逼无奈只得几次三番上门讨债。而当年上门逼死李母的,就有阿进的父母。
那是李韶华高考的前夕,一个颇具威望的工人吆喝了十几位工人代表一起上门向李母讨说法,李母既不知道丈夫的下落,也拿不出更多的钱补偿,只得一遍遍的道歉,一遍遍的流泪。
他们一直闹到半夜才走,还搬走了电视柜里的黑白电视和一个小猪储钱罐。
当晚,李母便喝了百草枯,等李韶华回到家时,人已经要不行了。
李韶华记不清自己当初是怎样把母亲送去医院,也记不清自己是怎样眼睁睁看着母亲在无尽的折磨中死去,这段记忆仿佛因为太过痛苦而自动封存,只留下几段残缺不完整的印象,无论怎么回忆,都带着雾里看花的模糊。
他麻木的将母亲火化,麻木的办着后事,又麻木的参加高考,踏上了去北京的旅程,从此再没踏足过西屯镇一步。
阿进后来无数次找他,向他道歉,向他求饶,却最终没得到一个原谅。
其实他们的故事里,又何曾有谁可以原谅谁。只有白花花的尸骨,与隔了时光的往日黄昏,无论说什么,都是枉然,不如忘了。
第17章
后来,他时常会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根的人,所以只能飘在空中,浮在水上,却永远落不了地。
李韶华回到北京后,清远集团的副总做东,再次宴请了周行之、李韶华以及当时负责法律合规的律师杨眉。
晚饭结束后,周行之抓住李韶华的手,却只得到一个冰冷的眼神。
周行之皱了皱眉头,说,“韶华,快回来吧。”
李韶华微微眯起了眼睛,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然后勾了勾嘴角,笑出声来,说,“周行之,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作动情,你以为我能有多喜欢你,嗯?”
周行之低了低头,闷声说,“韶华,我爱你啊。”
李韶华伸手拍了拍周行之的脸,稍微凑上去一点儿,小声说,“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但我不爱你。”说完,他抬起自己的手,就着月光看了看,“啧,这些天可真是够忙的,连戒指都忘了取下来。”说完,他将戒指拽了下来,随手抛在马路上,对周行之说,“你若是识相点,就快点签字,别再来烦我了。”
周行之盯着那枚被李韶华抛在路上的戒指看了好久,最后抬起头来,眼里含着泪,说,“你是不是有了新的······新的男朋友?”
李韶华扬头看着他,没有一点迟疑,斩钉截铁的说,“是啊,他比你可厉害多了,我们一晚上啊,干了四次。”
周行之往后退了两步,拇指不断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两个人在马路边僵持着,最后周行之才自嘲的笑笑,说,“韶华,如果早知道我们的缘分只有这短短的五年,我一定会在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个晚上就跪下来向你求婚。”
李韶华轻蔑的说,“如果早知道你这么傻这么麻烦,我当初肯定不会跟你上。床。”
周行之像是无法忍受般迅速打断了他的话,过了许久,才说,“以后你照顾好自己,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李韶华点点头,说,“最好如此。咱俩啊,就此生不见吧。”说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瞥了一眼,说,“那我就先走了。不用送。”
周行之看着李韶华的背影远去,最后坐上一辆停在辅路上的雷克萨斯。
他往前走了两步,将那枚被丢弃的戒指捡了起来,塞进衬衣左胸上的口袋里。
初春时节,公司的前台小姐给李韶华送了一封平邮。李韶华似有什么直觉,又像是跟周行之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竟有了心灵感应,他突然很怕,拆邮件的手有些发抖。他缓了缓,深吸了两口气,才一点点将平邮的封皮撕开,里面只有薄薄两张纸和两串钥匙。一张是那份褶皱了的离婚协议,上面写着自己和周行之的名字,一张是周行之放弃所有婚内财产的声明。
那两串钥匙,李韶华自是再熟悉不过,一个来自于他们共同居住了四年的房子,一个来自于他拥有了近十年的奥迪q3。
他顿了顿,将两张协议和两串钥匙放进抽屉里,再抬起头时,眼里全是红血丝。
他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这上面横着一条隆起的红疤,那里曾被医生放进去一个人造子宫,又最终被摘去。
他向来没什么好运气,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果真摊不到他身上。这点他早就猜到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失败率、术后创伤、激素失衡······他一早就知道。
他没受任何人的蛊惑,更没经任何人的欺骗,路是自己选的,他怨不得任何人。
周行之对自己有多在意,对这段婚姻有多重视他心知肚明。如今的一纸协议,算彻底了结了他们的感情。
不过这样也很好,周行之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日子,而自己也不过是孤单的一个人而已,可他这一生,最擅长的就是孤单,他又不是没体会过。
这一切都挺好,至少周行之可以得偿所愿,至少周行之还可以得到幸福。
这样的结局,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了。
后来,他看到陆琦的朋友圈中,TE的同事给周行之办了场热闹的欢送会,从同事们的评论中,他大概知道,周行之离开TE跳去了一家大型央企做财务经理。
李韶华想,周行之的性子最是温润,骨子里又是个顾家的人,想来根本就不适合事务所这种一年当中半年都在出差、工作强度高到发指的工作,可他为了自己,生生在事务所熬了这么多年。耽误周行之的,一直都是自己罢。
再后来,他看到周行之更新了朋友圈,竟然收养了一只流浪猫和一只流浪狗,好是惬意。
他几乎能想象到周行之将毛茸茸的小狗抱在怀里的温柔,以及抚摸小猫时的慈悲。
他看着那简简单单的三张照片,几乎要流泪了。
他曾以为自己会抗拒得到周行之的讯息,又怕有关周行之的一切都成为不可言说的痛点。可当了断真正发生,他才明白,原来对他来说,能远远地看着周行之,便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周行之进入中x的第三个月,财务处的李姐听说了他离异单身,热情的把自己妹妹介绍给他,还颇有意味的说,自家妹妹的信息素是栀子花香的,跟他的青松再相称不过。
周行之几次开口却还是没能拒绝李姐的好意,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了。
当他与李小姐同坐在星巴克中,才发现认识认识是什么意思。
李小姐娇俏可人,穿着入时,画着得体的淡妆,身上似有还无的栀子花香时时让周行之整个人都飘飘然。
这一刻,他却突然不合时宜的怀念起李韶华身上好闻的洗发水味儿,清新又芬芳。
所幸李小姐是个温和又优雅的女生,没在意周行之的偶尔失神,最后还对周行之的稳重大方颇有好感,两个人交换了微信和电话后分别。
回到家里,一猫一狗扑到身边的刹那,周行之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解开衬衣扣子,立面是一个黑色的链子,链子最后系着两枚戒指,一枚是自己的,一枚是李韶华的。
他伸手将戒指摁在胸口,却只觉得酸涩苦痛。
这时候,李小姐的微信突然跳了出来。
她对他说,晚安,大帅哥。
周行之吓得将手机整个推出去,他突然觉得胸闷气短,只得打开阳台的门,在外面抽了两根烟。
最后,他返回客厅,思忖再三后回复,“晚安。”
几乎是一秒内,李小姐的微信再次发来,是一个可爱的表情。
周行之咬了咬嘴唇,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不再搭话。
第18章
整个五月,周行之和李小姐都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微信,大多时候是李小姐打的头,久而久之,周行之虽略觉不妥,但对她却也没有了起先的芥蒂和回避。
周末,周行之收到了李小姐的要约,他思量片刻,便答应了。
两个人约在了国贸旁的电影院。李小姐提前买好了票,两人一会面便正好开始入场了。
影院里人很多,空间显得逼仄异常。
跟李韶华在一起时,两人工作都忙,很少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更遑论出来看场电影了。算起来这些年他们一起在影院看的电影,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想到这里,周行之心情变得压抑而沉重。
他曾以为日子很长,却没想到属于他俩的日子却那么的短,以至于到了最后才发现,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过,有那么多的遗憾留在心间。
他长到二十八岁,便只跟李韶华一个人谈过恋爱,几乎没有过跟人一起看电影的体验,又或许是同伴是李晓婷,才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坐的笔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又臭又长的恋爱电影,
伴随着电影中悠扬的音乐,不过一会儿他便只觉得李小姐的信息素一缕缕的往自己鼻子里钻,令人心旷神怡。
他紧张尴尬的心情慢慢轻松起来,整个人也不若刚来时僵硬,而是放松得靠在靠背上。
黑暗中,他就着屏幕忽明忽暗的光亮悄悄打量着李小姐,看她的发丝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忽然觉得胸前那两枚戒指好生滚烫。
他不禁拽了拽衬衣的扣子,清了清嗓子。
电影结束后,两个人一起去鹿港小镇吃饭。他们两个人都属于颇爱照顾人的性格,不停替对方布菜,李晓婷幽默大方,于是一顿饭有说有笑,倒也快活自在。
临了,周行之轻轻对李小姐说,“晓婷,你是个很好的姑娘,可是有些事情,我还是想告诉你。”
李晓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紧接着的目光变得有些尴尬,低着头看着盘子中的那道三杯鸡。
“我刚刚离婚不久,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李晓婷皱了皱眉头,迅速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然后捋了捋耳边那不存在的碎头发,最后带着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那你,你当时为什么离婚。”
周行之顿了顿,说,“我爱人提出来的,我没有办法。”
李晓婷点了点头,慌乱中眼里竟晕了层水汽。
周行之心中又酸楚又难为情,“我,当初你姐姐说让我跟你见一见,我当时脑子挺懵的,其实根本没想到是相亲。我也没想过要跟别人在一起。”
李晓婷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去看他,过了片刻才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周行之沉默了一会儿,艰难的开口,“我放不下他。你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真的对不起。”
李晓婷垂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掌,最后抬起头来,说,“放不下也要试试。不尝试你怎么知道做不到。”
周行之看了她几秒钟,然后把头移向商场里的人来人往,有人挂着笑,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拖家带口,有人形单影只。
这芸芸众生,各有各的活法,也各有各的苦处。
这些年,他过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可却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看,李韶华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你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了,你只能放下。
李晓婷接着说,“至少,至少别这么快就拒绝我好么!至少你该给我们一个从朋友开始做起的机会!”
他有些震惊,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小巧的嘴微微张启,眼眸里全是湿润,而脸颊则是涨得通红,浑身的信息素一时间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他向来是个心软的人,又不善拒绝,他看不得别人流泪,更看不得别人为自己流泪,于是忍不住说,“好。”
随后,他感觉胸前的两枚戒指,变得更热了。
他心里一阵空虚,随后是绵长的沉重,他突然有好多话想说,却又觉得此情此景下,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盯着李晓婷的脸庞,突然看向了别处。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真的走出这段感情,他很迷茫,也很恐惧。
这五六年里,他从未想过离开李韶华会怎样,而此时的他,正像个刚刚被人驱逐的、驯化的小兽,比起跃跃欲试和喜获自由,心中却是无措和彷徨,甚至是恐惧。
跟李晓婷分开后,他不知怎得便开车到了以前的小区。
门卫不认得他的新车,他只得走下来刷脸。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加上一副好的面孔,自是在门卫小哥这里颇有几分印象,很快便放他进去了,末了还说,“怎么好久没见你们夫妻俩了?”
周行之心里一紧,怎么都说不出我们离婚了分开了这样的话,于是只得说,“我们,搬走了。”
门卫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地说,“上次见你爱人,他也是这么说。瞧我这记性,给忘了。”
周行之心中一亮,不受控制的猜想着李韶华之所以这么说的种种原因。
难道他也对自己余情未了?或者说当初那番言辞是另有隐情?
他的心脏剧烈的颤抖着,几乎要从胸膛中跃起,却突然落下。
又或许李韶华他只是懒得跟门卫多费口舌。
他把车停在楼下,点了根烟,一个窗户一个窗户的数到第11层,盯着那一片黑暗,看了许久,那间曾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却再也不是他们的家了。
他已经许久不曾见过李韶华,那些他以为无法接受和忍耐的痛苦与思念,到如今竟也接受了、习惯了。
他想,人果真是善于习惯又善于改变的动物,五年养成的习惯,区区几个月便能一点点恢复原态。
他想,或许他真的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他将项上的链条扯下来,那两枚素圈在月光下发着幽暗的亮,他将素圈死死攥在手里,最后却将它放进了钱包的夹层里。
他发动汽车,那一扇高空中黑暗的小小的窗,被抛在了身后。
第19章
李晓婷依然每日跟周行之发着信息,有时是细心地嘱托,比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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