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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_周江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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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太湖白鱼,很有名的。过去多,现在很难弄到了,尝尝看怎么样。”
  林子笑道:“这个不用尝,味道鲜美,我吃过的。”
  张慧拿来了两瓶白酒,林子连忙摆摆手说:“中午就不喝酒了吧。”
  赵明笑道:“这么好的菜不喝点,对不起阿姨辛苦一上午啊。要不来点啤的?”
  大家表示同意,张爸爸又端来一箱啤酒。除了司机老齐外,每个人都喝了一点。张妈妈也端着杯子上来敬酒,对林子说:“领导啊,小慧不懂事,你多担待点啊。”
  “哦,不。她好着呢,你放心。”林子赶紧站起来喝了,又问道,“你们两口子就张慧一个独生女吗?”
  “她还有一个哥哥,成家了,在上海工作,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张妈妈道。
  “那你们两口子享福了,儿女都工作了。”
  “还有小慧没成家,就这一件大事了。我和她爸现在就操心她这件事。”张妈妈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领导也要多关心关心哟。”
  “用不着我关心,张慧这么优秀,人长得也漂亮,追她的人后面排着队呢。是吧?张慧。”林子对张慧笑笑。
  “哪有啊?”张慧有点害羞起来,站起来对林子说,“林总,我敬你一杯吧。”
  王伟站起来敬张爸爸,说道:“叔叔,你们这离太湖这么近,有没有承包水面搞点水产养殖什么的?”
  “搞什么养殖?太湖又不是我们的啰。别看我们就住在太湖边上,但是太湖整个的都是人家江苏的,我们只能捕捕野鱼。”张爸爸愤愤不平地说。
  “这怎么会呢?”王伟很不解。
  林子接过来说:“是这样的。解放初为了统一太湖的剿匪工作,当时中央协调,把整个太湖划成一个县,叫震泽县,后来改名吴江县,整体划归苏州管辖。这样,太湖整个的就属于江苏了。作为补偿,当时把原属江苏的上海金山地区管辖的嵊泗列岛划给了浙江省。最近两年吧,江浙两省为了太湖还争得不可开交,后经农业部、水利部协调,湖州沿岸七十米水域划归浙江省。”
  “是的呀,这七十米还是刚刚落实的。”张爸爸点点头。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坐着喝茶,说笑了一会儿,便一起在张慧的带领下开车沿着滨湖大道向东驶去。透过车窗看太湖,不禁让人惊叹自然力量的伟大,造就出如此壮观美丽的景色。行了十几分钟,车向左拐下坡道停在湖边的停车场里。这一带应该是专门的旅游观光餐饮服务区,沿着湖边一条栈桥延伸到湖水里,距离岸边二十多米的宽阔平台上有七八家饭馆一字排开。张慧带着大家径直来到最东边的一家饭馆,饭馆的老板娘见到她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小慧回来了?这些都是你朋友吧?”
  张慧笑道说:“小姨,这是我的同事们,来湖边玩,晚上就在这儿吃饭,安排好一点啊。”
  “那当然了,太湖三白呀,白鱼、银鱼、白虾都有。”小姨说着,忙招呼着他们在外面临湖的走廊上就座,小姨父也出来和大家打了招呼。走廊很宽,摆放着一张大圆桌和几张小桌。扶着栏杆看太湖,俨然乘舟泊于湖上,置身于湖水之中。上面有顶可以遮阳,视野开阔,通风凉爽。在这样的环境里,呼吸着新鲜空气,沐浴着清风,实在令人心旷神怡。林子心情舒畅,不禁诗兴大发,随口吟诵道:“太湖何茫茫,一望渺无极。但见青莲花,峨嵯水中立。”
  小菲问道:“谁的诗?青莲花在哪里?”
  “明代书画家马愈写的太湖诗,后面还有四句不记得了,惭愧。”林子笑道,“我见太湖碧波万顷,浩渺无边,一时兴起想到这几句。”
  赵明看了这太湖,有些不屑地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就是比西湖大一点,但远没有西湖内容丰富。就是一片大的水面,什么也没有,连个岛都看不见。”
  “这么大的湖怎么可能没有岛呢?太湖有著名的七十二峰,其中最高峰洞庭山知道吧?就是产碧螺春的地方。你看看,那远处的一座座小山丘就是湖中的岛屿,你不会以为是岸边吧?”林子指着东北方向说,“太湖浩瀚博大,连天接水的壮观,总是不禁让人肃然起敬。这里虽比不得西湖的精致奇巧,但给人的却是另一种感受。站立于天地之间,仰观宇宙之大,俯察自身之微,沐清风而神气爽,抒胸臆而天地宽。你竟不能体会吗?”
  赵明面露赧色,自嘲道:“我是个粗人,需要引导。”
  “我们老家也是山青水秀的地方,但与这江南比起来,气质上却又截然不同。我们大西南的山巍峨敦厚,气势雄浑。而这里的山看起来也是高大险峻,但总透着一股灵秀之气。”王伟插话说,他是四川人,“我们那里的水也和这里的不一样,就像是性格泼辣的野姑娘,毫无规矩可言,不知道从哪里蹦达着就出来了,走着走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这里的水总是那么安宁娴静,有的像小家碧玉,有的像大家闺秀。”
  林子有些惊奇地看着他,没想到平时不爱说话的他居然如此用心,不由得赞叹道:“你说得太好了!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的地理环境确实造就了不同气质的人。”
  小菲呆呆地看着天上的云出神,对丹青说:“你看那些云彩,有的堆得像山一样,有的像一只大鸟,有的像一条张牙舞爪的龙。还在不断地变化着,太美了!我真想飞上去,站在云端看着你们这些凡夫俗子。”
  “切!你想当仙女吗?我还想到这湖底去看看,看看水下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有龙宫。”丹青按下她的脑袋,让她看着湖水,“说不定还有龙王三太子呢。”
  “是啊,说不定看上你了,那就没赵经理什么事了。”张慧也会趁机打趣。
  “哈哈,那赵明会哭死的。”小菲拍着手看着赵明笑。
  “那我就去找哪吒帮忙抽了他的筋,看他还敢不敢跟我抢老婆。”赵明怒目横眉地说。
  三个女孩笑成一团,喊道:“就找我的三太子,让某些人哭去吧!”
  老齐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了两副扑克牌,招呼着三个男人要斗一把地主。小菲和丹青则由张慧领着到处看看,摆出各种姿势在不同的背景下拍照。就这样玩了一会儿,小菲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开始东张西望地到处找寻着什么,希望能有惊喜的发现。也许是天太热的缘故,尽管是周末,但湖边的游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也就三五拨人。小菲看到了有人坐着小船下湖里了,也急切地问张慧有没有船可以乘坐的。张慧指了指栈桥下拴着的一条小木船说:“这里现在还没有游船,就是各家饭馆自家用的小木船,这是我小姨家里的。不过我不会游泳,万一船翻了,我就真的去龙宫找三太子去了。你们俩会吗?”
  “我也不会。”小菲有些犹豫不决,“不过丹青会。”
  “我也只能自保,翻船的话,我可救不了你们。”丹青说,“要不我一人下去,你们俩就在上面看着我玩?”
  “那不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菲断然反对道,“张慧,你想想办法呗。”
  “有了,小姨家有救生衣,是镇里要求配的。”张慧灵光一现,“不过只有两件。”
  “够了,你们俩穿,我不用。”丹青说着,就准备去解拴船的绳子。
  张慧飞快地去屋里把救生衣拿来了,和小菲两人穿好。小姨跟出来一再嘱咐要小心,三个人答应着,相互帮衬着上了船。小菲远远地对林子喊道:“林子,你们别只顾着打牌,看着点我们,要是船翻了,一定来救我们!”
  林子回头看到她们已经上船了,站起来想阻拦她们,赵明把他拉着坐下来,又向她们挥挥手喊道:“你们放心吧,有我和老齐在,你们想淹死都不给机会!”
  三个姑娘站在小船上根本站不稳,东倒西歪的,她们一边惊叫着一边大笑,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小菲和张慧坐在船中间,不敢动弹。丹青胆子大些,小心翼翼地走到船头划桨。小船一点都不听使唤,丹青奋勇地挥舞着单桨,打得水花四溅,船一直在原地打旋,四个打牌的男人看了笑得直不起腰来。小菲和张慧也急了,顾不得害怕,用手当桨使劲帮着划。船终于离栈桥越来越远了,可前进的方向没个准,并不是按她们意愿走的。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又向北,一会儿又向西。小菲苦笑道:“不能再划了,就在这里吧。照这样下去,等会儿我们恐怕是没办法回去了。”
  三个人停了手,坐在船上说笑,用手招湖水玩耍。丹青掬起一捧水向两人洒去,立即招来两人的反击。船身在三个人的剧烈动作下,大幅度地摇晃起来,吓得三个姑娘花容失色,赶紧一动也不敢动了。太阳渐渐地西沉了,余辉映射在泛起微微波澜的湖面上,一闪一闪地跳动着金色的光点。坐在小船上看湖水,就像是贴在湖面上看,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小菲头枕着丹青的大腿半躺着,看着湛蓝的天空上形状各异、变幻多端的白云,思想就像风筝一样,越放越高,直到云端。小船轻轻地摇摆着,像幼时的摇篮,她不禁慢慢合上了双眼。丹青和张慧看着她,相对微笑了一下,也不说话,都静静地坐着,在浮光跃金的湖面上,惬意地享受着柔软凉爽的微风。
  张慧的爸妈也过来了,站在栈桥边叫着她们该回来吃饭了。丹青操着桨往回划,与其说是往回划,还不如说是瞎划。小船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水里乱转,不但没靠近栈桥,反而是越来越远了。小菲和张慧也拼命地用手当桨划水,但终究无济于事。张爸爸从饭馆里拿来一根长竹杠,可怎么也够不着。四个打牌的男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游戏,围拢过来看热闹。大家嘻嘻哈哈地调笑,七嘴八舌地出主意。三个姑娘在水里面急得大呼小叫,后来干脆就不划了,任由小船在水里漂着。小姨父也出来了,见这情形不由分说,脱了长裤就跳下水里,游到小船边,踩着水把船拉到栈桥边。栈桥上的众人拍手称好:“简单粗暴,直接有效!”
  三个姑娘下了船,脸上没有一点惊魂未定的表情,嬉笑着,满是历经惊险刺激后的喜悦。小菲走到林子跟前,自然地搂着他的腰说:“刚才我是不是从容淡定,有大将风度啊?”
  “只是可惜我们刚才没有相机,否则把你们仨拍下来,让你看看你所说的大将风度是个什么样子的。”林子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
  “你们让我体会了什么叫惊慌失措。”赵明嘲笑道。
  “对,还有什么叫坐以待毙。”王伟也笑道。
  三个女孩毫不在意他们的取笑,蹦蹦跳跳地进里面去了。林子提议晚餐就在外面的走廊里吃,说是空气好,又不热,把酒临风其喜洋洋多好,大家不谋而合,一致通过。
  小菲依旧紧挨着林子坐下,丹青靠近小菲坐着,赵明腆着脸笑嘻嘻地硬是凑到她的身边。其他人都坐好了,啤酒也上来了。每个人一瓶冰的,一瓶常温的,相互掺着喝,这样算作一组。张爸爸酒量不行,中午喝了两瓶就睡了一下午,抱歉地对大家说:“我晚上只能喝一瓶了,由小慧和她妈妈陪你们多喝点啊。”
  大家喝酒原本只是为了助兴,自然不会去勉强一位长辈喝多少。小菲和林子在一起后,喝酒的次数多了,酒量见长,现在啤酒喝上三四瓶也不在话下了。老齐因为晚上还要开车,只能看着他们喝。赵明兴致最高,喝着喝着竟喝到邻桌上去了。根本就不认识对方,端着杯子就向人敬酒。丹青跟在后面把他往回拉,他反而把她介绍给大家,引得一桌人都起来向她敬酒。林子看了看四周,天渐渐地黑下来,来吃饭的人断断续续地还来了不少。灯都陆续亮了起来,把这一带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一轮硕大的圆月挂在东方的天空,照在太湖的湖面上,溶溶的,有一种朦胧的意境。大家酒兴阑珊,只有赵明似乎意犹未尽,还在到处找人喝。林子谢绝了张慧爸妈的热情留宿,让丹青拉着赵明,大家一起连夜赶回杭州。
  回杭州的路上,小菲接到一个电话,看样子应该是家里打来的,听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晓得了”便挂了。林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但看到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心里未免有点忐忑起来。
  

  第 17 章

  十七
  临近天亮的时分,林秀山身心俱疲,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朦胧中,小菲竟然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床边,轻轻地吻他的眼睛。他像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忽然得到理解和同情,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从眼角流出来,流到他的耳际,落到枕头上。小菲从被子里抓住他的左手,看着手腕上那个清晰可见的圆圆的疤痕,又把他的手腕抬起来,放到嘴唇边亲吻,泪水滴在他的手腕上,冰凉冰凉的。他想坐起来,他想好好看看她,他想热烈地拥抱她,可任凭他怎么努力,任凭他怎么拼命地挣扎,却始终无法动弹。小菲一句话也没说,最后吻了一下他的唇,站起来向门外走去。他拼命地喊着她的名字,拼命地挥舞着手臂,把床头柜上的茶杯、手机都打落在地上,把被子都蹬落到地上,可就是起不来。小菲也完全不听他的呼唤,带上门走了。他急得大哭,绝望地嚎叫,也无济于事。
  当他终于从梦魇中醒来,睁开眼看看房间里,一切都还是那么平静。手机和茶杯在床头柜上纹丝没动,被子好好地盖在身上。除了他的眼角的泪痕,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但刚才的一幕却又是那么的真实,他的脑子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的清醒,根本就不像是梦中的场景。他不甘心,从床上跳下来,走过去拉开房门看看外面,走廊里静悄悄的。他又冲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看楼下,大街上已是人来人往,哪里有小菲的影子。
  他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他突然想去小菲的家乡看看。那座孕育了他最心爱的人的美丽小城,让他倍感亲切。他并没奢望在那里能偶遇小菲,或者是找到一丝关于她的线索,他只是想慰藉一下自己的心灵,让他感觉离她更近一点。
  十年多的时间里,杭州的变化确实很大。车行在高架路上,林秀山由衷地赞叹现代科技的伟大,如果没有先进的卫星导航,他可能都无法走出杭州城。走了半个多小时,车子驶出了市区,上了一条往西的高速公路。这条高速公路在他离开杭州的时候还没有,那年和小菲去新安江,走的还是曲曲折折的普通公路,好像是走了四个小时左右才到。现在从市区出发算起,到达新安江的时候,总共只用了不到二小时。
  这是一座小山城,一座美得像世外桃源的小山城。两边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势也不太高,但尽显秀美之态。街道整洁而繁华,城市边缘的一幢幢的居民楼在两山之间一直延伸到深处。新安江蜿蜒而下,从城市的中心穿过,给这座城平添了无限的灵气。林秀山找了一家临江的酒店住下,十多年前他也曾在这里住过。酒店里里外外都重新装修过,既典雅又清新的风格。他要了一间靠近江边的单人客房,推开窗户就能看到美丽的江景。
  这里是小菲的家乡,十多年后他竟然会特意来到这个地方,为的就是重温十多年前的旧梦,重拾过去的美好回忆。他的内心平静而温暖,感觉就在小菲的身边。就像当年一样,小菲独自回到家里,而他一个人在酒店里等她。小菲没有走远,更没有在他的生命中消失。而所有的过往,都不过是一场梦境而已。
  下午,他罕见地睡了一次好觉。连日来的忧思和疲惫让他的身体似乎到了极限,他终于扛不住了,午饭都没吃便倒在床上,一直睡到晚上六点多。
  他感觉到了饥饿,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林秀山没带雨伞,无法走远,便冲到马路对面的一家小饭馆。
  小饭馆里客人不多,林秀山在二楼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本来他只想炒一个菜吃点饭就行了,可服务员小姐推荐了几道菜又让他改变了主意。最后他点了分水棍子鱼、遂安焐石笋、严州干菜鸭和菠菜圆子四道菜,外加一瓶五加皮酒。这几道菜当年他和小菲来新安江的时候吃过一次,但事隔多年,早已忘记了什么味道。今天听服务员说起来,不由得勾起了他的回忆,那往事历历在目,恍如昨日才发生的。
  外面还在下着细雨,昏黄的路灯下,街道湿漉漉的,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步履匆匆地走着。林秀山喝一口酒,望着窗外发呆,这绵绵的细雨又让他伤感起来。他出了一会神,得一五绝,轻声吟道:“簌簌寒风起,潇潇暮雨归。十年情未了,劳燕各分飞。”
  吟罢,饮酒一大杯,更觉愁肠百结。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准备明天一早去小菲的家里看看。那年他开车送小菲回新安江,把她送到她家楼下。他知道她家的位置和楼层,虽然从没踏进去一步。除非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她们家搬家了,否则一定能找得到。
  一瓶酒下肚以后,他又改变了主意,他不想等到明天早上了。看看时间还早,才八点不到,趁着酒劲壮着胆现在就去。便匆忙结了账,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
  进了小区里面,他开始整理着思绪,努力回忆着当时的细节,最后确定了一幢楼。他记得她家就住二楼,可他上了二楼后就不知道是两家中的哪一家了。犹豫了一下,便随便敲开了右边的一家。开门的是一个老头,林秀山不认识,但还是问了一句:“请问你们家姓叶吗?”
  “不是,对门的姓叶。”老头说完便关上了门。
  林秀山脑子嗡的一声,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几乎可以确定左边的这一家就是小菲家了,他该怎么办?刚才趁着酒劲找了过来,又趁着酒劲敲开了别人家的门,现在小菲的家就在眼前,他却突然丧失了勇气。小菲的妈妈曾经见过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她一定能认出他来。他没敢去敲门,又转身下了楼,站在楼下的绿化带边抽了一支烟,脑子飞快地思索着。他设想了各种可能,又思索着他此行的目的。其实他心里非常渴望见到小菲,但同时又很怕见到小菲。他想见到她,说到底是他自私的表现,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他怕见到她,一是自觉无颜面对她,二是不愿破坏她生活的平静。现在他想到的各种可能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而且他此行的目的又是如此的不明确,既然如此,还不如归去吧。
  就在他决定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他竟然鬼使神差地上楼了。站在那扇门前,他一刻也没敢犹豫,抬手就敲。在等待开门的几十秒的时间里,他居然又有了逃跑的念头。但门还是开了,开门的是小菲的妈妈。
  “阿姨,对不起,打扰您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硬着头皮说道。
  “你是谁啊?找哪个?”小菲的妈妈上下打量着他,疑惑地问。
  “阿姨,您不记得我了?我想找小菲。”
  小菲的妈妈仔细地看了看他,突然脸色沉了下来:“小林?你怎么来了?”
  “我出差路过这里,就想见见小菲。”林秀山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嗫嚅着。
  “进来坐吧,正好我也想问问你。”说着,她从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扔到他跟前。
  林秀山换了鞋子,跟着她进来,在沙发上坐下。她家客厅很大,装修得也很考究。林秀山拘谨地坐在那儿,等着她问话。可她坐在对面也在沉默着,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开口。
  “叔叔不在家吗?”林秀山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问道。
  “他出差去广州了。家里就我和奶奶,奶奶已经睡了。”小菲的妈妈回答道,紧接着又问,“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小菲?”
  林秀山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对她说:“阿姨,我对不起小菲。十年多了,我忘不了她。其实我不是出差,我是专程来找她的。我也不想打扰她现在的生活,我只想看看她,那怕偷偷地看她一眼也好。”
  “你不会见到她的。再说了,你见到她又能怎么样?”小菲的妈妈说话声音很好听,但语气很坚定,“当初的事,我们也不怪你。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我们家那个傻丫头那么固执,也不会搞得大家都痛苦。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彼此忘了吧。”
  “可我真的忘不了。”林秀山低着头像是对自己说,“我想知道小菲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过得好不好跟你也是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的。”她恨恨地说,“虽说我们理性上不怪你,但总归是你的出现害了她。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她天天躺在宿舍里,一个月没去上班,工作也丢了。丹青去劝过她几次,一点用也没有,最后她没办法了,才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后来去把小菲接回家来,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半年都没开过笑脸。你知道我们有多心痛啊?”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纸巾擦着眼睛。林秀山听着,眼泪早已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着不断地重复着说:“阿姨,我对不起她,我是个罪人,想起来我也好心痛。”
  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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