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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_周江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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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呀。”
  小菲的妈妈走了,林子独自坐在那里,面前的咖啡早已经凉了。也许是空调温度太低的缘故,他忽然感到四肢冰凉,浑身都瑟瑟发抖。他哆嗦着从口袋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掐灭了烟,站起来走出咖啡馆的大门。
  “先生,对不起,您还没买单。”服务员从后面追了上来叫道。他木讷地从包里抓了一叠钞票塞给那服务员,转身就走。
  服务员惊愕地看着他的背影,叫道:“先生,要不了这么多呀。”
  “小费。”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外面的阳光毒辣辣地照着,照得头皮都发烫。林子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着,任凭脸上的汗水不住地往下流淌,流到眼睛里又流下来。知了声此起彼伏,他充耳不闻;路上的行人从身边匆匆走过,他视而不见。他只感到脸上流着汗,身体却不停地从里向外冒着寒气。
  他就这样不停地走着,从中午走到傍晚,不知道疲乏,不知道饥饿。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西湖边,走到了断桥。这里是许仙和白娘子相遇的地方,也是他和小菲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他坐在他们曾经坐过的长椅上,感到一阵乏意袭来,再也不想动了。远处华灯初上,湖面上波光粼粼。湖的一角有一处荷塘,叶正绿,花正红。他斜靠在椅背上,不觉沉沉睡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周围空无一人,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一边挠了挠身上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一边思索着怎么到这里来的。他感到口干舌燥,浑身乏力,挣扎着爬起来,又感到一阵眩晕。他拖着两条绵软无力的腿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回到金都公寓的宿舍。一进门,他便一头扎在床上又睡着了。
  第二天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他想爬起来,可身体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便又躺了下去。他感觉浑身发烫,嘴唇发干,知道自己病了。抽屉里有药,可是他不想动。他只想就这么睡下去,没有知觉最好。闭着眼躺了一会儿,他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小菲打的。他的心抖了一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回拨过去。正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小菲打来的。
  “小菲,你还好吗?”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
  “林子,你在哪呢?”小菲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我在金都公寓的宿舍里。”
  “你怎么了?林子,你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你病了吗?”小菲很敏感地察觉到了。
  “没有,小菲,别担心我,你照顾好自己,听话啊。”林子强打起精神说。
  “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小菲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小菲来了。小菲有这里的钥匙,她自己开门进来的。林子靠在床上,眼里含着泪,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才一天多没见,他便恍如隔世。现在小菲又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楚。小菲走到床边,拉着他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直掉下来。林子拼尽力气一把把她拉到怀里,两人不顾一切地抱头痛哭起来。
  “林子,我心好痛!”小菲泣不成声地说。
  “宝贝儿,别难过了。坚强起来,啊,听话。”林子一边哭着,一边安慰她。
  “怎么会这样啊?”小菲悲伤的情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一泄千里,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林子紧紧地抱着她,不停地安慰着她。两个人哭累了,渐渐地平静下来。林子瘫软在床上,小菲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站起来说:“你烧得很厉害,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什么大碍。你去烧点水,我一天一夜没喝水了。抽屉里有药,拿给我吃两粒,睡一觉就好了。”林子说。他看着小菲,眼里充满了怜爱之情。
  林子在床上躺了三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三天里,小菲每天都抽时间过来照顾他,陪陪他,到了晚上就回到长青公寓里。第四天,林子早早地起来,收拾好行李,出门时给小菲发了一条短信:“小菲,我走了,你要保重,要坚强些!”
  发完后,他便关机了。那一刻,他的心在滴血。
  他没有去南京,而是直接乘车回到老家义安。
  吴丽见到他突然回来,十分地诧异,问道:“你毫无征兆地怎么就回来了?又瘦又黑又憔悴的,发生什么事了?”
  “失业了,听你的话,回家。”他简单地回答道,并不想做更多的解释。这时他感觉到从此以后再也不用两种身份来回切换了,现在的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林秀山。
  回家的第二天,他便上山去看平叔。老头正坐在藤椅上悠闲地看书,见他进来,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骂道:“不速之客,又来作甚?”
  林秀山一反常态,谦恭地躬身施礼道:“先生别来无恙?”
  平叔大笑道:“臭小子,今天怎么如此反常啊?怎么不咒我老不死的了?”
  “咒了几年了,总不见效,徒劳无功,还是算了吧。”林秀山笑道。
  平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意味深长地说:“小子,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一朝解脱,莫再纠缠。晚了点痛了点,上了岸收了心,可喜可贺。”
  “平叔又魔障了,尽说些疯癫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林秀山佯装没听懂。
  “你不说我不问,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入座喝茶吧,小子。”平叔说着,自己先到茶几边坐定,吩咐他道,“去烧水来。”
  “好嘞!”林秀山答应着,先提着铜水壳去厨房水缸里打满了水进来,又费劲地给炭炉生火,弄了半天才弄着了。平叔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笑嘻嘻地着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就是不肯出手帮忙。
  屋子里本来就有点热,现在火炉生起来就更热了。可以想像在这样的季节里,在这个没有空调的房间里,再生个火炉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林秀山脸上的汗不停往下淌,可他看平叔竟气定神闲,一点热的样子也没有。
  “平叔,你不热吗?”他问道。
  “心静自然凉,你这么心浮气躁自然感觉热了。我这屋子,八十公分厚的土墙,顶上是厚厚的茅草,隔热效果极佳,再加上屋前屋后绿树成阴,真的是冬暖夏凉。”平叔说,言语间颇有些得意。
  “开空调吧,真的很热。”林秀山央求道。
  平叔笑笑,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一个嵌在墙里的盒子,在里面掏了一下,回头重新坐下来。平叔的这个屋子有一个精巧的设计,就是林秀山所说的“空调”。这个土空调是不用电的,而是在当初筑墙的时候预留了几十个喇叭型孔道。这几十个孔道有一半是大口朝外,小口朝内,称为“夏孔”;有一半是小口朝外,大口朝内,称为“冬孔”。每一个孔道平时都是由一个铁片关闭着的,两种孔道的封闭铁片通过墙里预埋的管道分别串联到一个控制机关盒里。根据冷热需要,可以打开冬孔或者夏孔,达到室内升温或降温的效果。
  果然,屋子里慢慢地凉了下来。林秀山默默地喝着茶,一言不发。平叔喝口茶,看看他,喝口茶,再看看他,也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就这样两人对坐着喝茶,一个小时过去了,彼此没说一句话,只是偶尔相视一笑。林秀山站起来告辞,平叔也不挽留,像以前一样送到院门口,站着目送到看不见为止。
  吴丽见林秀山回到家里一直闷闷不乐的,除了有时抱着乐乐看看动画片,或者是陪他一起看漫画书,就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她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让他情绪低落,便也不好去问他,只是偶尔安慰他两句。因为是暑假期间,吴丽每天都在家里,所以外公外婆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林秀山晚上总是失眠,本想晚饭时喝两杯,可一个人端着酒杯喝了一口竟觉得难以下咽。
  过了两天,他又去了平叔那里。还是和上次一样,只喝茶,几乎不说话,一个多小时后就告辞了。路上他打电话给陈东,告诉他回来了。陈东立即约了几个同学朋友,晚上一起喝酒。林秀山自然是喝得酩酊大醉,但情绪却突然激昂起来。
  他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到自家小区附近,这里有一大片开阔的草坪。他走到草坪的中间,坐了下来。他现在不想急着回家,内心涌动的情绪让他不敢回去,他需要冷静一下。
  “此地甚好。”他摸了摸草地喃喃自语道。绿油油的草坪冰凉冰凉的,他躺了下去,仰望夜空。深邃的天空中没有几颗星星,半个月亮挂在中天,显得十分的孤独。他定定地看着那半个月亮,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小菲茕茕孑立的身影。他伸出手来,似乎想去拉她,但却是那么遥不可及。他轻轻地哼唱着小菲常爱唱的那首歌:
  我从春天走来,你在秋天说要分开。说好不为你忧伤,但心情怎会无恙?为何总是这样,在我心中深藏着你?想要问你想不想,陪我到地老天荒?如果爱情这样忧伤,为何不让我分享?日夜都问你也不回答,怎么你会变这样?想要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想要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我不敢,我是个懦夫。是的,我是个懦夫,一个不敢为爱痴狂的懦夫。”他自言自语道。他拿出手机来,很想给小菲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但他不敢。即便是酒精,也没有给他足够的勇气。他在想,也许小菲的妈妈正在她的身边,也许她自己已经平静。他不能在这时候再去打扰她,再去扰乱她的心绪。
  “小菲,小菲。”他流着泪,轻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用力捶打着草地。可怜的小草,成了他发泄情绪的牺牲品。
  他宣泄完了情绪,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便站起来准备回家。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她像是小菲的脸,正对他盈盈地笑。他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怎么这么脆弱呢?叫她坚强些,你自己呢?做到了吗?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走出草地他才发现,草坪边一条长椅上躺着一个流浪汉,身上盖着报纸在睡觉。他头发蓬松脏乱,像老榕树的树根一样从椅子上垂下来。他的脸上都盖着报纸,大概是防蚊虫叮咬吧。林秀山蹒跚着走到他跟前,伸手掀开他脸上的报纸。他醒了,迷茫的眼神看着他。林秀山掏出一张一百元钞票递给他,给了他一个友好的微笑转身离开。那流浪汉手里攥着钞票,莫名其妙地看着林秀山的背影骂了一句:“神经病!”,便倒头又睡了。
  

  第 31 章

  三十一
  日子不知不觉地一天天过去,林秀山已经在家里浑浑噩噩地呆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参加各种饭局,每次都喝得烂醉回家。每隔三五天,他都去平叔那里安静地坐一会儿,喝点茶,随便聊两句就走。这期间张超打了一次电话给他,催他去南京。他告诉他说,他累了,不想在外地工作,想回家做点事。张超有些失望,一再叮嘱他先休息一段时间,再好好考虑一下。小菲也打了两次电话给他,那都是在前半个月打的,他狠狠心,没敢接。发了两次短信,他也没回。
  眼看着就要开学了,他想到还有许多物品留在了杭州。在吴丽开学之前,他想去杭州取回来,从此再也不打算踏进杭州城一步了。
  他向陈东借了一辆车,一大早出发踏上去杭州的旅途。这一次去杭州,他的心情异常的复杂。他不由自主地想着小菲,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他拼命地抑制自己不去想,可怎么也阻止不了思想的活动,尤其是离杭州越来越近的时候。到了后来,他竟然想方设法地为自己找借口,想见小菲最后一面。
  他先去金都公寓的宿舍里把自己的东西搬进车里,然后再去了办公室。黄正强已经搬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的私人物品也整理好放在了一个角落。他突然有些伤感起来,但还是微笑着和公司的老同事们打招呼道别。赵明抢过他手中的纸箱,把他送到楼下。
  “林哥,今天别走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呗。”林秀山准备上车,赵明一把拉住了他说。
  “不了,我想连夜赶回去。谢谢你,心意我领了。”
  “这么远的路,一天开车跑个来回,多累啊。”赵明坚持着,“休息一夜,明天再走好吧?晚上就我们哥俩喝两杯,说说话,不叫别人。行吧?”
  林秀山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就我们俩。我先去找个宾馆住下,等你下班。”
  也许是下意识的行为,他特意选了离长青公寓不远的一家宾馆住下。这里的每一条道路,每一栋建筑物在他的眼里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略事休息了一会儿,他下楼来想到处走走。他走到小菲工作的公司大门口,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来又放了回去。他绕着她的公司周围的马路转了一圈,又沿着他接小菲下班的路走到长青公寓。站在楼下,仰望着五楼,他没敢上去。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直到把口袋里的半包烟抽完了。他站起来弯腰把地上的烟头一颗一颗捡起来,送到垃圾桶里,拍拍手走出了长青公寓的大门。他回头望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一年半的地方,而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的回望。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找了一家临街的小饭馆,短信通知了赵明。赵明很就赶到了,两人坐在一间小小的包厢里。
  “菜已经安排好了,要喝点什么?”林秀山问。
  “随便,白的,红的,啤的,随便招呼。”赵明一如既往地咧着大嘴笑道。
  “天太热,就喝啤的吧。纯生太淡,就喝最便宜的,西啤。”林秀山招呼服务员端上来一筐二十四瓶装的西湖啤酒,“一人一半,不醉不归。”
  “林哥,下一步是去南京吗?”赵明问道。
  “不去了,回老家,做点小生意也饿不死的。”林秀山喝了一大口酒,回答道。
  “小菲怎么办?真的分了?”赵明关切地问,“听丹青说她妈妈都知道了,还找过你的。”
  林秀山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没说话,眼睛看着别处,半天才咕咚吞下去,开口说道:“分了,迟早的事,她妈妈找我只是促成了这事的快速解决。长痛不如短痛,我给不了她的未来,就不能老耽误她。”
  “真为你们感到难过,可惜了!”赵明叹了一口气,举起酒杯对他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没酒喝凉水。来,干一杯满的!”
  酒至半醺,林秀山笑道:“人算什么?只不过是天地间一粒尘埃。杭州大不大?可在中国地图上只有一个点。中国大不大?可在地球仪只有那么一小片。地球大不大?可在太阳系中连个点都不算。再看看银河系,再看看宇宙,回头再来看看我们人类,连个尘埃都算不上。可就这么个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物体,对,就是物体,人也是物体,就是这么一个渺小的物体,你看看,却不知天高地厚地,总想着掀起什么风浪来。到头来,为名所困,为利所困,为情所困。这是何苦呀?人就应该像所有的动植物一样,从生命开始的时候就等着死亡。这个过程中,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维持生命而已。什么名啊、利啊、情啊,都是扯淡。”
  赵明醉眼朦胧地看着他说:“哥,你受刺激了,这思想太悲观了。都像你这么想,生物界就没有进化了,人类社会就没有进步了。哥,不能这么想啊。我知道,你是心里有郁结,但这就是短时间的事,很快就会过去了。振作起来,好好生活,这样才对得起小菲,也能让她安心啊。你不会希望她也和你一样这么消沉吧?你放心,我和丹青都不会不管她的。”
  一筐酒喝完了,林秀山把醉醺醺的赵明送上了出租车,自己往宾馆走去。走着走着,却到了长青公寓小菲的楼下。他抬头看看楼上,五楼竟然黑黢黢的,一星半点的灯光也没有。他看了看表,才九点多,这个时候按理说小菲是不会睡觉的。他疑惑地拨打她的电话,他知道她的妈妈也要工作,不可能陪她一个月时间的,所以现在也不可能还和她在一起。但电话足足响了一分钟,对方没有接。他接着再打,一连打了四次,小菲终于接了。
  “小菲,你在哪儿?不在家里吗?”他急切地问,突然鼻子有些儿发酸。
  沉默,还是沉默。林子急了,说话的声音都带有哭腔:“小菲,你怎么了?说话呀。”
  “你在哪?你还记得有小菲呀?”小菲终于说话了,哭喊道。
  林子突然泪如雨下,他强忍着说:“小菲,你不在家吗?我就在楼下,为什么没亮灯呀?”
  “我搬走了,不在那里住了。”小菲说,声音平静了许多。
  “为什么搬走啊?搬哪里去了?”林子问。
  “还是原来的地方,我们学校的宿舍,还是那间房。”小菲有些犹豫地告诉了他。
  林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立即飞奔出小区,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小菲住处而去。一路上,他不断地给自己寻找各种借口,用来说服自己。“对,这是最后一面,我还没有跟她正式道别呢。也许这样算是给她一个交代,她心里或许好受一些。”他这样对自己说。
  小菲开了门,穿着一套熟悉的粉色睡衣裤,站在门口面对着林子,没有说话,没有拥抱。林子也站在那里,看着她,想说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菲转过身,回到床边坐着。林子站在门口,犹豫着似乎不敢进来。
  “进来呀,傻瓜。”小菲说,还笑了一下,露出好看的牙齿。
  林子走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这只是一间小小的宿舍,没有厨房,没有客厅,只有一个卫生间。进门处一张方桌,两边两把椅子。中间摆着一张床,靠窗户还摆了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他走到床边,看到床头的废纸篓里堆满了用过的纸巾,他想一定是她哭泣的时候擦拭泪水的,不由得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她面前,不敢坐下来,不敢触碰她。他很想去牵她的手,去抚摸她的头发,但他觉得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个权力。
  “小菲。”他嗫嚅着,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怎么了?怎么又不说了?坐下吧。”小菲对他微笑,指了指床边。
  “一个月没见,你瘦了。”林子坐下来说道。小菲真的瘦了,小脸瘦了一圈,他看了心痛。
  小菲听了,头偏向一旁,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林子心如刀割,痛惜不已,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把小菲抱在怀里。
  “小菲,对不起。”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说不出更多的言语。小菲紧紧地抱着他,不住地抽泣着,直哭得浑身颤抖,双肩耸动。这时的他们,心里便是有万语千言,在这一刻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都化着了泪水,宣泄着他们的委屈、思念,还有悲伤和绝望。
  小菲哭累了,渐渐地平静下来。她抬头看着林子说:“林子,你知道吗?这一个月来我总不敢相信我们真的结束了,总觉得你还会来找我。虽然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但我还是梦想着你回来。我知道我们真的结束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我一直有这个心理准备,但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还是一下接受不了。相信我,给我时间,我会坚强起来的。林子,不要悲伤,不要难过,你也要坚强,要振作。”
  林子早已是泪流满面,他想开口说话,小菲伸出食指贴在他的嘴唇上,不让他说。她继续平静地说:“林子,这个一个月里我想了很多。我们当初相爱,不为任何物质的东西,也不为将来的结局。我说过,我只为轰轰烈烈地爱一场。我们认识了二十八个月,相处了二十个月,在一起生活了十八个月。有欢笑,有泪水,也有过小小的争吵。但你始终爱护着我,包容着我,对我特别的好。我的生命里曾经有过你,有过你真心的爱,我这辈子知足了。我们和别人不一样,我们分手不是因为我们不相爱了,不是因为忍受不了对方的什么缺点,不是因为我们的物质要求得不到满足了。都不是,所以我们才伤感,才依依不舍,才会难以自制地想念对方。我们分手了,还会彼此爱着对方,还会彼此想念着对方,这是一件多么幸福又多么残忍的事啊。林子,我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像你一样爱我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像你一样我爱的人。但无论怎么样,我的心已经不完整了,我没办法全心全意地去爱另一个人了。林子,我的心搁一半在你的心里,你的心搁一半在我心里。我们都有一颗完整的心,你的心里有我,我的心里有你。我们的心永远都在一起,不管我们人在哪里,不管我们有多老。”
  林子动情地拥抱着她,泣不成声地说:“小菲,我会永远爱着你的,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我有多老,我的心全都在你这里。”
  “我只要一半就够了,傻瓜。”小菲亲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说,“对了,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听你的。”林子说。
  “只要三天,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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