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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_周江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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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兴奋。她告诉他刚找到新工作,在一家专做进口车的车行做助理,还问他想不想她,说话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肆无忌惮。林秀山竟然脱口而出地回答:想!把他自己都惊呆了。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传来“嘟嘟”的忙音,电话挂了。正当他懊恼、沮丧的时候,叶子发来一条短信:“晚上下班后来云南八月天,我请你吃虫子,只许一个人来,否则我让虫子吃了你!”
云南八月天是一家云南菜馆,他以前请同事们在那里聚过餐。里面的菜肴很不错,他很喜欢那里的野生菌菇和腊肉,但是有一道菜让他受不了,那就是油炸的竹节虫。同事们无论男女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有他感到恶心不肯下筷,甚至于怀疑别的菜是否有虫子,得到服务员确认不可能时才放下心来。叶子皱着眉头犹豫着,见他不吃也就作罢。今天她说要请他吃虫子,分明是取笑他的意思。他看着短信,笑了笑,仿佛看到了叶子顽皮的笑脸。
下班后他没让老齐开车送,自己打了一辆出租车。他有个原则,就是下班时间没有特殊情况就绝不给下属添麻烦。正是交通高峰期,路上堵得一塌糊涂,才五六公里的路程,走了近四十分钟才到。叶子已经在座位上等了很久,林秀山抱歉地笑了笑:“路上太堵了,车子不动,那计价表却腾腾地往上蹿,这么冷的天,我汗都要出来了。”
叶子伸手拉着林秀山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热腾腾的普洱茶,笑道:“小气劲,还是公司老总呢,为几块出租车钱心痛,不怕人笑话死。”
一个月没见,叶子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好像瘦了一点。林秀山看着她,也不说话,强烈的思念在这一刻化作了一股涓涓细流,从他的心田流过。他感觉在他的心里生出一片绿油油的草原,生意盎然;他感觉在心头开出了五彩的花朵,绚丽烂漫。他想过去抱抱她,但只是想想,想想就很幸福了。
叶子双手托着脸,肘部撑在桌上,也静静地看着他。这一个月来她倍受煎熬,多少次想拨通电话,多少次又放下了。好几次到了公司的楼下,却又不敢上去,只好偷偷地躲在路旁,抬头看着林秀山办公室的窗户,默默地流泪。她多想能下定决心忘掉这个男人,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当她经历几次碰壁以后终于找到一份新工作,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告诉林秀山,要与他分享快乐。当她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林秀山的声音,她感觉一阵颤栗。她鼓起勇气问他想不想自己时,林秀山毫不迟疑的一句回答让她瞬间融化,她不敢说话,也说不出话来,沉默良久挂了电话后,便蹲在街边捂着脸痛哭起来。很快她决定了,不再与自己的心意作徒劳的斗争,她要不顾一切地、轰轰烈烈地爱一回,结局如何不重要,她只要过程!
“小菲,想什么呢?我们该点菜了。”林秀山猛然意识到他们是来吃饭的,这样面对面静坐着,让人看着太奇怪了。
“哦,我已经点过了。”小菲也回过神来,“你刚才叫我什么?为什么不和他们一样叫我叶子呢?不过,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林秀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叫她小菲,也许是他内心一直喜欢小菲这个名字,也许是他在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亲密的爱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支支吾吾地敷衍了事。
“服务员,上菜!”小菲高声叫道,又转头对着林秀山,“那以后我叫你什么呢?林总?不好,就像在上班。林秀山?也不好,有点拗口,而且显得太生疏。秀山?哈哈,太土了。你爸怎么给你起名的?对了,以后我就叫林子!林子林子林子,来,抱一个。”
说着,站起来伸开双臂隔着桌子就要抱过来,吓得林子本能地往后躲,手里拿着筷子敲了一下她的手喝道:“别闹,傻子!好多人看着呢。”
“嘿嘿,胆小鬼,不抱就不抱,记好了,欠我的。”小菲不情愿地坐了回去,嬉皮笑脸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菜上齐了,有菌菇,有腊肉,没有竹节虫。林子假意问道:“虫子呢?你不是说请我吃虫子吗?是你自己也不敢吃吧?”
“谁说的?我不是照顾你吗。暴脾气,我就吃给你看。”说着,抬手就要招呼服务员。
“别别别,服你了,你要是真的在我面前吃,我会有心理阴影的。”林子赶忙制止她。
“哈哈,骗你的,我也不敢吃。来点酒吧,你要喝什么?”
“算了吧,你那小酒量我又不是没见识过。”林子不屑地说。
“那就来瓶红酒,我一杯,剩下的都归你。”小菲愉快地决定了。
“那好吧,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要告诉你,你醉酒的样子不好看,以后尽量少喝啊。”
“放心吧,我只有小时候偷我爸的酒喝过一小口,然后就是那次了,还不都是为了你,傻瓜!”小菲用筷子点点林子的鼻尖,“我醉酒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吗?”
“真的很难看,那天晚上我真想把你扔大街上卖了,可都嫌你难看,没人要,最后还是砸我手上了。”林子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
“你不会挑个灯黑的地方,找个眼瞎的把我卖了呀?!”小菲摔打着筷子,皱着眉头瞪着眼装着生气的样子说,“省得我遭这份心累。”
这时服务员把一瓶红酒端上来了,林子给小菲倒了小半杯,又给自己倒上,举起酒杯说:“好的,今天我再试试,挑个灯黑的地方,找个眼瞎的把你卖了,也省得我遭这份心累。”
“真的假的?那就这么定了。”小菲举起杯抿了一小口,“明天我要是看到我还没被卖掉,我就缠着你,缠你一辈子。”
时间在两人说说笑笑喝着红酒中不知不觉地度过了两个多小时,林子抬手看了看表惊讶地说:“啊呀,快九点了。你看客人都走完了,就咱俩了,我们也走吧。”
小菲起身要去买单,被林子拦住了,说刚才上洗手间的时候已经买过了。小菲不高兴了,说好的是她请的,凭什么你要偷偷地去买单?林子一边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说:“你都失业一个月了,我怎么忍心让你买单呢?再说了,我是个纯爷们,更不能让女士买单了。”
这里离西湖不远,两人出了酒店的大门,便自然而然地一起往西湖方向走去。这时正好有一辆人力黄包车经过,小菲叫停了,拉着林子坐了上去。在车上,小菲抓着林子的手柔声说道:“你知道吗?林子,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说着,她抱着林子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神情。林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地在她耳边说:“傻瓜。”
到了断桥,两人下了车,林子掏出钱了付给车夫,热情地说:“谢谢了,师傅!”
拉车师傅收了钱高兴地走了。小菲笑眯眯地对林子说:“你好客气哦。”
“什么客气?不就道了声谢谢嘛。”林子说,“他在前面拉,我们在后面坐着,感觉就像是旧社会似的。其实我心里有些别扭,像个地主老财欺负穷人一样。但他们靠这个挣钱养家,我们给他钱,是对他工作价值的认可,道声谢谢,是对他职业的尊重。靠体力为我服务的人我都会不自觉地道声谢谢,这样我心里舒服,他的心里也舒服。”
第 5 章
五
西湖的夜晚美不胜收。天气很晴朗,半个月亮斜挂在东方远处一座高楼的一角,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稀疏的寒星散落在瓦蓝的天空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光芒。灯光从树丛中,从亭台楼阁的边缘,从远处,从近处,向夜空中,向湖水里投射出来,交织在一起,组成一幅绚丽的、色彩缤纷的美丽画卷。尽管还是冬季,湖边的垂柳没有一点绿意,但那纤细光洁的柳丝在灯光的照射下,轻盈地垂下来,像姑娘的秀发在微风中轻摆。湖面上波光粼粼,跳动着点点星光。林子牵着小菲的手走过断桥,在白堤上漫步。路上的游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一阵微风吹过,林子感到一丝寒意,伸手抱紧了小菲:“冷吗?”
“不冷,你冷吧?穿这么少。”小菲的脸贴在林子的胸口上,乖巧得像只小猫。林子只在西装外面加了一件长风衣,而她穿的是羽绒服。她双手紧抱着林子,希望能让他温暖一些。
林子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轻声地说:“我也不冷,傻瓜。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然后我送你回去。”
他们找了一条湖边的长椅坐了下来。小菲依偎在林子的怀里,林子抱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抚摸着她的脸颊,一股柔情蜜意在他的心头流淌。小菲仰着脸看着他,温情脉脉地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问道:“林子,你爱我吗?”
林子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无声的回答,他忽然回到了初恋的感觉。小菲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在夜光下像个美丽的仙女,在林子温柔的目光里,她是那么的楚楚动人,让他终于忍不住低下头来,他要亲吻她,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睫毛,吻她的唇。他紧紧地拥抱着她,忘情地亲吻着她。这一刻他彻底沦陷了,他想就这样沦陷下去,他甘心情愿就这样沦陷下去。他感觉大地在颤抖,感觉大地裂开了,要把他吞噬下去。他觉得他在下沉,又像是在飞升。他需要一团火,一团烈焰把他烧成灰烬。小菲双手搂着林子的脖子,这突如其来的激情让她欣喜万分,她深爱着的这个男人在向她表达浓烈的爱意。她感到一阵眩晕,陶醉在这暴风骤雨般的激情中,她泪流满面……
当一切渐渐趋于平静,周遭显得出奇的安宁祥和。两只水鸟掠过湖面,向远处追逐着,倏忽不见。小菲用手指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几根发丝被泪水打湿,沾贴在她白晳的面颊上。她抬起手抚摸着林子的脸,深情地说:“我爱你,林子。”
“小菲,我也爱你。”林子的手指轻轻地挑开她脸上的发丝,无限柔情地说。“爱”这个字对他来说已经太过陌生了,有时看到电视剧里情侣的对话他都觉得肉麻,他甚至于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已经老了。可今天能这么轻松地说出来,他知道这是从内心深处自然流淌出来的爱意的表达。他俯下头去,再一次轻轻地亲吻她的眼,两颗滚烫的泪珠从小菲的眼里涌出来,湿润了他的唇。
夜已经很深了,西湖的景观灯陆续地灭了,只有路灯还在坚守着,发出温柔的光,给夜归的人们照亮回家的路。林子牵着小菲的手往马路边走,准备送她回家。小菲突然仰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这里灯黑,找个眼瞎的把我卖了呗。”
林子扑哧一笑,一把搂紧了她,笑道:“咦,那我可舍不得。”
把小菲送到住处门口,林子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在回自己宿舍的出租车上,他的脑子里像翻江倒海一样,不禁思绪万千。对吴丽的牵挂和对小菲的爱,都让他无法割舍。他清醒地意识到,他正走向一个危险的边缘,但他又无法回头,那沉寂多年的激情就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经放手便再无收回的可能了。他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内心充满了挣扎、彷徨和不安。
小菲这一夜睡得很踏实很香甜,第二天一早起来便给林子发了个短信:“亲爱的,起床了!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给我加油吧!”
林子在睡梦中被短信的声音吵醒,看了看时间才六点,便回道:“这么早就起床了?”
“没办法,单位有点远,坐公交要一个半小时。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你继续睡吧,懒虫!”小菲在卫生间里一边回着短信,一边刷着牙。
林子已经睡意全无了,给她回道:“加油!宝贝儿。”便也起床了。
赵明从没见过林子这么早上班,看到他办公室的门开着,便径直走进来嘻嘻地笑道:“林总这么早啊?不会是我看错时间迟到了吧?”
林子刚来公司的时候就在市场部,呆的时间也最长,那时还是赵明的兵。两人私交一直非常好,有时下班的时候还在一起喝上两杯,基本上也算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了。看见他进来,便招呼他坐下:“来来来,坐一会儿,刚沏了上好的铁观音。”
“嘿嘿嘿,这个好。”赵明把包往旁边沙发上一扔,便坐下来喝茶,又抬眼瞅了瞅林子,“脸色不太好啊,昨晚没睡好吗?不过精神状态非常好,有情况。”
“有什么情况?别瞎猜啊。昨晚有点失眠,入睡得晚,今天又起早了。”林子端起小小的茶杯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又往那拳头大小的紫砂壶里续上开水,“想公司的事,刘总留下的好底子不能败在我的手上啊,我压力大着呢。”
“嗯,压力是不小。商场超市的终端费用太大,条码费、货架费还有促销员管理费加起来一家动不动就几十万、上百万的,一般的公司哪承受得了啊。而且还一年一年地往上涨,真不知道这些终端商家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供应商活了。”
“没办法,市场竞争太激烈了。现在只有在品牌宣传和促销手段上下功夫,总公司今年有意在浙江卫视上加大广告投入,你那里也要做好相应的工作,多想想点子,拿出出奇制胜的方案来。”林子点了一根烟,继续说,“我们现在的优势是终端客情关系稳固,一定要把握住。不能过分依赖代理商,不能让他们牵着我们鼻子走,我们自己要注意维护好这些关系,牢牢地把他们掌握在我们手里,尤其是重要客户。不然的话,我们这个分公司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说呢?”
“说的是,我计划下个星期去全省各市场走一走,回来向你汇报。”
“可以,工作做得细致一点,注意发现问题。另外要注意,代理商也是我们重要的资源,要处理好与他们的关系。”林子端起茶杯,举到赵明的跟前,“来,我们以茶当酒,干一杯。”
“好,干一杯!”赵明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抹一抹嘴说,“林总,你是个好领导,即使你将来不干这个,我们也要跟着你。”
“干嘛?想造反?”林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不不不,我就随便这么一说,你别计较。我是说我们永远跟着你,无论你做什么。”赵明赶紧解释道。
“另外,有一个私人的问题,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赵明犹豫着,吞吞吐吐地说。
“但说无妨!“林子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说。但他立刻就后悔了,他心里有一个做贼心虚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以他的智商,他绝对能猜出赵明要说的是什么。
“那我就说了。“赵明步步紧逼。
“说吧!“林子骑虎难下,但还是心怀侥幸地回答。
赵明站起来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回来重新坐在原位置,压低声音说:“你和叶子怎么样了?”
林子强作镇定,靠在沙发上目光炯炯地直视着赵明,心里飞快地思考着。他觉得他越直视他,他后来不管说出什么样的话都更可信,都更有说服力。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一切,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和他隐瞒这一切。良久,他还是神情严肃地说道:“你什么意思?她只不过是我们曾经的员工,我能和她怎么样?”
赵明被他像刀一样的眼神盯得心里有点儿发毛,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嘿嘿,别装了。至少我和朱红都看出来了,叶子看你那眼神,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你呢,看叶子的眼神也和别人不一样。她离职的那天晚上喝醉酒说的话,我们可都听得真真的。我们都是过来人,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怎么样?坦白吧。”
“你们瞎琢磨什么呢?我是有妇之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能耽误人家姑娘吗?”
赵明见林子这个态度,也只好就坡下驴了:“开个玩笑,别介意啊。一方面我觉得你们在一起挺好的,另一方面我也担心你呀。你自己把握好就行,作兄弟的只能提个醒。”
林子通过和赵明的这一段谈话后发现,他和小菲当初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最多也就是互相暗生情愫而已,竟被他们看个底穿,真是世间之事本无秘密可言,只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不言罢了。
小菲每天照常上班下班,每天照例在早上和晚上给林子发一个短信,偶尔上班时也偷空给他发一条。林子沉浸在幸福之中,有时脸上会不自觉地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处于热恋中的他们每隔两三天就要约会一次,在一起吃顿饭,然后挽着胳膊到处走走,又依依不舍地吻别。小菲的住处离单位很远,每天上下班都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体力,很是辛苦。林子便展开地图找到她们单位的地点,又以她们单位为中心向四周搜索,选定了几个备选的小区。午饭后他找老齐要了车钥匙,自己开着车去那边附近找信息中介所询问。经过几次筛选,最后在长青公寓小区租下一套一居室的小房子。这里距离小菲的单位只有公交车三站,即便是步行,也不过十几分钟。
当他把钥匙送到小菲手上时,她很感动,热烈地拥抱着他问:“这里租房好贵吧?”
“不太贵,大概也就是你工资的一半吧。你不是富家小姐嘛,有一个有钱的老爸,怎么也这么抠门?”林子搂着她的腰,揶揄道。
“我妈说女人就要会过日子,况且我现在工作了,还好意思找父母伸手要钱?”小菲伏在林子的胸前,一只手摆弄着他胸前的纽扣,“不过,我爸老是偷偷地给我钱,我不要。他就给了我一张信用卡,是他的附卡,算是给我救急用的。”
小菲一语成谶,那张信用卡后来真的一度成了他们救命稻草。在他们面临着一次重大困难时,有限的一点现金只能一分一分地计划着使用,而其他能用信用卡的花费都是刷卡。林秀山没有信用卡,小菲的那张卡不止一次的被刷爆。她的父亲一定通过银行的短信知道了女儿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困难,也不过问,只是默默地一次次为她还清欠款。林秀山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穿上外套,关掉手机音乐,他想出去走走。
长青公寓小区的大门还是和过去一样,只是老旧了许多。门口新增了两三名保安,他记得以前好像并没有保安,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那老头估计现在应该快八十岁了吧,即使还在人世,怕也是风烛残年了。林秀山不由得感慨万端。小区内变化也不大,道路两旁的绿化带和一棵棵高大的香樟树却比当年茂盛得多。斗转星移十余载,物是人非倍凄凉。他走到那幢楼下,抬着头呆呆地望着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窗户。那年小菲搬进来时应该也是这个季节,或者比现在略早一点吧。
第 6 章
六
周末,林子开着公司的小车帮小菲搬家。一个大的路易威登拉杆箱,两只大塑料归纳箱,都装满了衣物;一只纸箱装的都是书籍和记事本之类的;还有被子等床上用品和一台台式电脑。后备箱里塞不下去,又把后排座位上也塞满了。林子开着车,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菲说:“幸亏没让老齐来,否则都没位子坐了。”
“老齐知道我们的事了?”小菲歪着脑袋兴奋地问道,那神情似乎是巴不得他们都知道。
“想什么呢?我说是给一个朋友搬家,他就要过来帮忙,我没让。”林子偏过脸对她瞪了一眼,“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他们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没关系,不过最好是不知道。”
新居在五楼,没有电梯。林子把东西都搬上楼后,已经气喘吁吁了。小菲一边在整理着床铺,一边打趣地说:“一看就是没做过体力活的人,这点活累成这样。”
“不行,年纪大了,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林子一边喘着气,一边拿一条毛巾擦汗。
“你才多大?三十来岁就说年轻大了。我爸比你大多了吧,他可不会像你这样。”小菲放下手上的活计,拿起电水壶去烧水,“你是缺乏锻炼,你看你肚子都快出来了。”
“我发现你很崇拜你爸呀,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林子有些好奇。
“我爸能吃苦,对我妈,对我和我弟弟都特别好。以前是我们那儿市政府的干部,我爷爷只有我爸一个儿子,而我爸那时只我一个女儿,他老人家非要抱孙子,逼着我爸把公职辞了生二胎,后来就有了我弟弟。”小菲在厨房刷洗着玻璃杯,准备泡茶,“他刚辞职后在我们市里给一家企业打工,后来我弟弟出生了,被罚了很多钱。我妈工作的剧团那时候很不景气,工资经常发不出来。家里没钱了,我爸就从亲戚朋友那里东拼西凑借了十万块钱,自己开了一家公司。那时我还在上小学,就觉得家里很穷,后来就越来越好了。”
水开了,小菲从茶叶筒里抓了一小把龙井放进洗得锃亮的玻璃杯里,开水冲进去,腾腾的热气升起来,小小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林子看着杯子里只有十几片茶叶漂浮着,又一片一片地往下沉,笑道:“太抠了,就这几片叶子能喝出茶味来吗?”
“龙井就得这样喝,放多了还不如去喝柳树叶。我这可是上等的狮峰龙井,不信你试试,慢慢品,用心品,你会品出不一样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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