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超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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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渊一个人在办公室，瞧着什么都不顺眼，一会儿才想起这里会儿沈望估计到楼下了，又跑到落地窗前看，果然看见何秘书的车，真寒心，沈望竟然头也没回，就上车走了。
　　接下的整个下午，顾渊的心情一直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情况，索性回了市里的主宅，打了个电话问张妈沈望的情况。
　　“夫人回来后就一直在三楼的房间哩，下人叫了几回才下来吃饭，吃得可少哩，脸色也不好，白白的，像是吓着了。”
　　张妈说得担心，顾渊则是抓耳挠心了，一番话堵在嗓子眼想要沈望来听电话，还是叹了一口气，平淡地回了句：“嗯，知道了，你们多做些他爱吃。”
　　手上的工作依旧缠身，沈望也不服软，顾渊自然不愿回郊外的别墅，一连半个月都住在顾家主宅，天天花言巧语地哄老爷子的顾夫人。
　　虽然顾妈妈被哄得开心，顾老爷子却还是烦人，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他和沈望争吵的事情经过，得了消息的第二天，王秘书就来了，吩咐着老爷子不痛不痒的要求，却句句没离开沈望，“听说你和那个孩子吵架啦？”，王秘书从书柜随意抽了一本语气满是揶揄。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人跟我同岁，我也是你孩子吗？”，顾渊幽幽地说，语气十分不高兴。
　　“我这不是帮老爷子问的嘛，老爷子说了，不喜欢就把人放了，省得吵架闹了笑话。”，王秘书将书放回，顾渊眼尖地瞧见没放会原处，一把夺过，冷哼一声：“别乱翻，回去告诉老爷子，叫他多陪陪我妈，省得整天打听这些不该打听的。”
　　“是是是，我一定原话送到。”，王秘书笑他，扭门把时留了一句，把顾渊气得半死，“怪不得沈望受不了你。”
　　“你——”，顾渊气闷，王秘书却一溜烟没了影，顾渊被老爷子踩了痛脚，哪里受得了，王秘书前脚上了车，后脚顾渊就把电话打回了主宅，跟顾妈妈闲话了几句，换了顾老爷子接电话，顾渊毫不客气，立马就换了语气：“您老要是闲得慌，我就给您和妈妈订个法国浪漫七天行，沈望那孩子我会处理好，不牢您操心。”
　　老爷子在那边打哈哈，装无辜：“唉小王又去找你啦，我都告诉过他了，要他不管那孩子的事情，可他到底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也管不了啊。”
　　顾渊冷哼一声，挂了电话，越想越气不过，又打了一个电话回郊外的别墅，没想竟是沈望接的，声音十分好听，顾渊心里的火焰瞬间就浇了个湿透，只剩下一滩温暖的水了。
　　“是我。”，顾渊坐直了身体，转着手中的钢笔，唇角都带了笑。
　　“星期天我想去看看静姨······”，沈望的声音很轻，是征求，听起来很乖。
　　“嗯嗯，我让司机送你去。”，顾渊哪能不答应，就是沈望要他立马驱车回去，他也二话不说。
　　顾渊莫名有些紧张，舌头都有些打结的那一种，听沈望在那头接着说：“张妈叫我去吃饭了。”，咽了咽唾沫才开口：“嗯，那快去，凉了就不好吃了。”
　　听筒里沉默了半分钟，沈望才挂断，顾渊心情是半个月难得的轻松，他再也拿不了从前的那一套来对付沈望，却也不能让沈望知道他现在的想法，所以他变得小心翼翼，他不探究这般的原因，大抵是他的心肠随着年龄的增加，软了许多。
　　只是顾渊没想到的是，沈望去了一趟郊外的孤儿院，张妈等到天黑，人也没有回来，顾渊是回别墅的路上知道的，时间接近凌晨，他好不容易暂时处理完手头的事情，驱车想看看沈望，司机在那头惊慌失措，只说了一句：“少爷，我找不到夫人了。”
　　老爷子出手了，他这时候才被告知，沈望早就不知所踪，老爷子是特意拖到现在，才让人告诉他。
　　顾渊突然万分后悔让沈望出去工作这个决定，许是短暂的工作催生出沈望对独自生活的渴望，亦或是，有人教坏了他的夫人。


第十五章　（晚香玉）
　　别墅庭院里，沈望栽的晚香玉开了，花香浓烈，好似给顾渊布满阴云的心境又加诸一层压抑，闷得他要喘不过气来，顾渊本是不喜欢晚香玉，晚香玉的花香太过浓烈，花语也不讨喜，“危险的快乐”，什么叫危险的快乐，在他的领域里，没有危险这样的说法。
　　可沈望一要求，他就答应了，说是他们房间在三楼，香味飘进来就是适中的了，别墅里灯火通明，透过落地玻璃窗落在顾渊身上，他坐在沈望常坐的庭院秋千，挪到了最左边，看晚香玉洁白的花瓣，在夜色里妖冶地开着，真漂亮。
　　露水沾在顾渊西装上，佣人们大都睡下了，顾渊心里五味杂陈，又酸又恼，亦或者是又气又悔，他放沈望出去工作，本就打着让沈望独自生活的念头，沈望脱离他的视线，能更好地独自生活，这是毋庸置疑的，可他又酸，沈望这样一走，好像他在沈望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似的。
　　上天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会这样对沈望，他圈养他，强硬着融入沈望的生活，放他出去工作，是他的补救，他给人吃了许多苦头，再慢慢给糖，一颗比一颗还甜的糖，沈望就会忘了从前的苦吗？顾渊折着晚香玉，抱在怀里，皱着眉头想。
　　他如果以一个同班同学的身份接近沈望，掏出一颗心对他好，不欺他，不拿静姨逼他，亦不曾朝他说过那些伤人的话，待沈望接受他之后，他再一点点展露有些坏的自己，他们又会怎么样呢？
　　年少的时候，许多的人见着漂亮的人与事物，会闪过转瞬即逝的占有想法，大部分人一笑了之，笑骂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偏偏顾渊这么做了，大学的第二年，沈望渐渐走进顾渊眼里，他漂亮，有温柔的眉眼，有吸引人的朝气，顾渊在某个瞬间闪过要这个人的生活里只有自己的想法，并且，他为了达成这种结果，出手去做了。
　　顾渊摘了十几朵，西装沾染了晚香玉的香气，抬腕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将晚香玉丢入汽车后座，顾渊坐进驾驶室，发动汽车，往市内的顾家主宅开去。
　　老宅的宋妈给他开的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顾妈妈就下到了客厅，看着一身露水的顾渊，心疼得不得了，顾渊给扯了一个笑容，将怀里的晚香玉递给她，冷眼瞥了一道顾妈妈身后的顾老爷子。
　　“哎呦，怎么这么晚还过来，这一身的凉气，生病了妈妈得心疼死。”，顾妈妈从沙发拿了一张小毯子，要顾渊披着，将手里的晚香玉交给了宋妈，“宋妈，拿个花瓶养着，我儿子送我的。”
　　顾渊被顾妈妈炫耀似的口气逗笑，抓着她的手，说了一句：“妈，我饿了，想吃您做阳春面。”，说完还摇了摇她的手。
　　顾妈妈哪能不答应，笑着答应，同着宋妈就去了厨房。
　　客厅一时只剩顾老爷子和顾渊两个人，顾渊没好脸色，打开了播放器，随便挑了一部英文原声电影，专心盯着投影幕。
　　老爷子见状只好轻咳一声，顾渊扭头瞥了他一眼，就回到了投影幕上，老爷子一生最爱他的夫人，也就是顾妈妈，顾妈妈是大家闺秀，自爷爷辈起就从商，老爷子当时虽然财力配得上，家族底蕴却是配不上，顾妈妈一家人都不太看好，老爷子年轻时费了许多力气才将顾妈妈娶进家门，顾妈妈二十五岁结婚，就一直宠到了现在，为什么只生了顾渊一个，也是老爷子心疼顾妈妈，顾渊又是个精灵的，打小就知道家里头说话拿准头的是谁，哄顾妈妈是一套一套，老爷子一直知道他的沈望的事情，却也不敢怎么出手干预，也是因此。
　　“那孩子我派人看着，不会有什么事。”
　　“我知道。”，顾渊应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却是恼得很，老爷子真聪明，怕他同妈妈告状，才来这样“讨好”他。
　　顾妈妈对他喜欢的是男孩女孩这个问题，持自由意见，顾渊上高中时，谈过一个男朋友，顾妈妈去接他，瞧见顾渊亲人的脸颊，也只是告诉他，不能随便，对人的感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顾妈妈这辈子就谈了老爷子这么一位先生，自然容不得这些，这也是为什么顾渊在沈望这件事上，一直瞒着顾妈妈的原因。
　　“跟着的人你也认识，是我的司机老刘。”，老爷子递过来一个字条，上头是一串电话号码，署名“刘”字。
　　“嗯。”，顾渊淡淡应声，顾妈妈也做好了阳春面，从厨房出来，顾妈妈心疼儿子，里头放了满满的海参虾仁，没给老爷子做，年纪大了，夜里不宜进食，怕血压高。
　　顾渊是真的饿，本想着晚饭和沈望一起吃，现下有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吃得津津有味，顾妈妈瞧着是心疼又眼热，拉着顾渊的手，止不住念叨：“别墅里的人是怎么照顾你的，一碗面也吃不上。”
　　顾渊拿湿巾擦拭嘴角，亲了顾妈妈手背一口，嬉皮笑脸：“我就是想吃妈妈做的阳春面了，才特地空着肚子的，可不关下人们的事。”
　　“是是，就你嘴甜，妈妈可没有怪她们。”，顾妈妈摸着顾渊眉骨，一番话就将她哄得一句埋怨也说不出，脸上挂着笑。


第十六章　（冰茶）
　　顾渊的房间在二楼，吃完阳春面，又和顾妈妈说了一会儿话，顾渊回了房间，那张老爷子塞来的字条被他攥在手里，顾渊将它展开平摊在书桌上，看上头的数字，食指滑动着手机背面，陷入长久的沉默。
　　顾渊几次将屏幕点亮，在拨号输入那11位组合数字，却次次犹豫，倏地将屏幕关闭，纠结叹息了十几分钟，终究是将纸条揉成一团，放进了西装外套胸前口袋。
　　第二天顾渊起了个大早，没叫宅子里的司机，自己驱车去了公司，昨晚将近凌晨五点才睡，今早却也无困意，何秘书在公司门前等他，一边看表一边对他说：“前几天谈的一个合作项目有结果了，今天那边派了高层二次谈判。”
　　顾渊将钥匙丢给泊车员工，朝电梯走去，“十点钟会议室开会，给我准备一杯咖啡。”
　　“哎。”，何秘书点头，按下电梯按钮，发生了昨天的事情，原以为顾渊今天要翻天了，结果却是一切如常，这样何皙更不敢有一丝松懈，有条不紊地将工作安排下去，亲自给顾渊磨了一杯咖啡。
　　顾渊小口地喝着咖啡，瞥了一眼何皙，笑着问：“你磨的？”
　　突然被点名，何皙挺直了背，扯了扯嘴角：“是。”
　　“你做到这个位置，许多年没磨过咖啡了吧。”，顾渊揶揄着看他，晃了晃手中的咖啡。
　　“是许多年没磨过了，不过这手艺没老。”，顾渊毕竟是老爷子的独子，多多少少有些生活习惯和老爷子一样，何皙见他开玩笑，也笑着应他，停顿了几秒钟，又接了一句：“以前都给顾董事磨。”
　　顾渊既然已经知道他是老爷子的人，一些生活往事也不用避讳，顾渊眨了一下眼睛，不置可否，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认真看起材料来，之前的谈判是下级部门进行的，他只是拿个准头，这回对方派了高层，他就需要出席了。
　　顾渊不是不想沈望，只是他要理清自己，从四年前他们关系的伊始，到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需要一个较为清楚的描述词。
　　可老爷子却不让他安生，老爷子活到这把年纪，眼睛毒得很，沈望那孩子他见过照片，他的这个傻儿子哟，多半是被套牢了，养在了身边这么多年，一下子不在身边看着护着，心里个中情绪，顾渊不说，老爷子也能猜到几分，也就派王秘书，给顾渊送去了一个东西。
　　那是沈望离开的一个星期了，东西是何秘书打开的，是一个U盘，看拍摄角度，是坐在车里拍的，画面里出现了沈望，顾渊瞬间明了，是跟着沈望的老刘所拍。
　　沈望在找工作，这也是顾渊所预料到的，独自生活总要找一份工作，沈望鲜少与人交流，又几年不曾踏入社会，脑中的想法都是过时的、旧的，找一份简单的工作很难。
　　镜头里的沈望四处碰壁，面上挂着小心翼翼的笑，出门前还不忘为人将大门关好，此时正是最热的时候，沈望漫无边际地走了一家又一家，整个脸上都是潮湿的汗，脸颊也潮红一片，偶尔对上老刘的镜头，也一脸懵懂，丝毫不知镜头所摄之人是他，手里拿着的应该是他个人简历，被他紧张地抓在手里，皱巴巴的，像沈望新买的廉价衣服。
　　何秘书亦在旁看着，大气也不敢出，顾渊一颗心都被揪起，比当日得知沈望离开的消息还要难受，镜头里的沈望进了一家冷饮店，应是买了一杯冰茶，站在店铺的阴影处，小口地喝着，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老刘所在的地方，又低头看手中的简历了，顾渊看着他开心喝着冰茶的样子，喉头一滞，就别开了眼睛，哑着声音：“关了，关了。”
　　何秘书赶忙关闭录像，留下一句：“少爷，那我先出去了。”，随后悄无声息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顾渊喝了几口蜂蜜水，甜味的蜂蜜水才把心中的酸涩压下去，深吸了几口空气，才又把眼眶染上的热意压退。
　　顾渊重新打开了录像，看得仔仔细细，指尖描摹着屏幕上沈望的样子，他刚才差点就失态了，他一个星期没见他了，一看见他的样子，应该高兴才对。
　　他难过的是，自己的确没将人看好，他至少也要等到沈望的胆子大一些，说话硬一些，甚至会跟他顶嘴后，才让他出去。
　　这样也不至于，一看到沈望受委屈，他就难过了。


第十七章　（蛋糕店）
　　看完老爷子送来东西的当晚，顾渊就给老刘打了电话，先问了一句：“沈望没有发现你吧？”
　　“没有发现，夫人只是看了几眼，还有一件事，夫人找了份工作，在大学城的一家蛋糕店。”，老刘在那头斟酌着用词，告诉他沈望的情况。
　　“夫人从那家蛋糕店出来后，我特意去问了，确实是录用了，蛋糕店老板最近怀了孕，怕以后忙不过来，招两名店员。”
　　“嗯······你，把他看好。”，说完顾渊陷入沉默，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
　　“知道，少爷。”，老刘说话声音平缓，顾渊那边答了句好，就挂了电话，老爷子已经提前嘱咐过他，那孩子以后保不齐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夫人，要他上心。
　　最闷热的七八月过后，是有些凉意的九月，顾渊曾经驱车去看过沈望，在对面的冰淇淋店买了个冰淇淋，装模作样地吃着，新学期开学，蛋糕店非常忙，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收银台前的沈望，从最初的小心拘谨，到后来的熟练，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同样映入顾渊眼帘的还有一位，是这所大学的学生，长得很高，有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意气与阳光，顾渊特意找人打听了，还是校篮球队的队长，不忙的时候，经常和沈望说话。
　　顾渊再详细地打听，这个男孩竟是廖家的人，叫廖均，廖家则和顾氏有长期的合作。
　　是校篮球队的队长，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哄人的话自然是一套一套，有幽默感的男孩，在哪儿都是受欢迎的，于是乎，沈望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着的，顾渊看得是怒火中烧，又酸又苦，下一回便把何秘书也拉过来了，一人点了一个冰淇淋，指着廖均问何秘书：“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对沈望不怀好意。”
　　“这······我看不太清。”，何秘书吃着冰淇淋，知道顾渊可怕的占有欲，可那个男孩又实在无辜，索性拿了个借口搪塞。
　　顾渊皱眉，他可想抱抱沈望，可沈望还不知道他已经找到她，贸然上前，保不齐将人吓着了，也不在意何秘书的答案，慢悠悠说了句：“我看着就是不怀好意。”
　　“少爷要是想见夫人，何不进去买个蛋糕。”，何秘书舔着半化的冰淇淋，随口说。
　　顾渊瞪了他一眼，何秘书赶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乖乖吃起手里的冰淇淋，顾渊将目光落回沈望身上，又细细地瞧起来，一面吃着冰淇淋，一面跟何皙抱怨，那个什么廖均又碰了沈望的脸啦，何皙心下叹息，默默吃完手中的冰淇淋，又跟店家要了一个。
　　九月下旬，顾氏企业来这所大学秋招，本来这件事全权由人事部负责就可以，可是顾渊也跟着来了，说是他不参与，只是逛逛校园，要他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逛逛校园，还不是到蛋糕店对面的冰欺凌店看沈望，顺带吃上两支冰淇淋。
　　进了校门，顾渊就和人事部的负责人分开，车上就只有何皙和他，两人轻车熟路，点了两支抹茶冰淇淋，只是顾渊却不吃，反而有些紧张地看向蛋糕店玻璃。
　　“怎么了，少爷？”，何皙一个原本不吃甜食的人，迫于顾渊，竟也变得十分喜欢，正专心啃着蛋筒，头也没抬。
　　“我······我想去买个蛋糕。”，顾渊一说完，何皙就抬起了头，将口中的蛋筒咽下，顾渊脸上有些窘，有些心虚，结结巴巴地冲何皙解释：“我就是突然想吃了。”
　　沈望离开差不多三个月，顾渊也是十分能忍，到了今天才开口要去看看，何皙三下五除二将剩下的冰淇淋吃完，站起了身体，“少爷待会儿吃着冰淇淋，自然一些。”
　　顾渊手中的冰淇淋已经半化，一听赶忙吃了起来，两人今日穿得休闲，何皙工作气息重些，顾渊则是落在人群里气质引人的目光的那样，一进店门，就有几位女孩侧目看了几眼。
　　店内生意很好，大多是女孩，正排着队结账，沈望在收银台低着头，没有看到进店的顾渊。
　　两人要了一盒雪媚娘，一份抹茶毛巾卷，还有一份熔岩蛋糕，排在了女孩儿们的后边。
　　顾渊吃着手里的冰淇淋，余光却是瞥向前边的队伍，一个接一个，就到了他们，结账的是何皙，顾渊则在旁看沈望，他低着头结账，还是那副白白净净的模样，就是瘦了些，顾渊看得目光炽热，恨不得抱一抱他，隔了三个月，他第一次离他那么近，近得他都能闻到沈望身上沾染的蛋糕奶香味，一瞬间，顾渊的一颗心就化成了一滩温水，手中的勺子停下，冰淇淋渐渐化开，沈望也结好了帐，将蛋糕分别装好，笑着递给了何皙。
　　顾渊慌忙转身，可沈望认得何皙，何皙也恰时地小声喊了一句：“夫人。”
　　沈望握住袋子的手指倏地收紧，退了两步，一旁地廖均见他这般，问了一句：“怎么了？”
　　沈望没回答，看向背对他的顾渊，手里拿着半化的抹茶冰淇淋，狼狈又可怜，连转身也不敢，任由化开的抹茶冰淇淋沾满他的手指，弄脏他的手腕。
　　顾渊后悔来了，沈望笑着这么开心，看见他，只怕是又要哭了，他还是不愿意他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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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抹茶冰淇淋
　　顾渊几乎是逃一般地出了蛋糕店，坐在副驾驶上，看化在自己手腕的抹茶冰淇淋，黏腻又一塌糊涂，同自己的心情一样，大概一分钟的时间，何皙出店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才坐进驾驶室，看着顾渊的样子，慢悠悠说：“见着夫人了？”，说着拿起那盒雪媚娘，挑了一个芒果的给顾渊。
　　顾渊不知味地咬破冰皮，慕斯与水果混合的甜腻香气冲入鼻腔，皱起了眉头：“呀黏黏糊糊的，我不喜欢。”
　　何皙心中腹诽，冰淇淋不也是黏糊糊的，你吃得不也挺开心，瞥了他一眼，嚼着口中的雪媚娘含含糊糊：“见着人······放心了？”
　　“他好像被吓着了，我有点······没底······”，顾渊皱着眉头咽下口中的雪媚娘，看着前边的挡风玻璃，声音很轻。
　　“老爷子的人你信不过，非要自己来看一眼，要把人吓跑了，也是你自己作孽。”，何皙说地漫不经心，心里为沈望叫冤。
　　“他不会，我去过他住的地方，有一只狗狗缠上他，他经常喂它。”
　　何皙眉头一皱，扭头看他：“你偷偷来过这儿，还去了夫人住的地方？”
　　虽然不想承认，顾渊还是说了：“来过几次。”，何皙盯着他，顾渊目光躲闪，显然去过的次数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几次。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当年逼人退学使的手段，后来又拿静安那个女人压他，他早该······”，“他早该想方设法离开你。”，何皙几乎脱口而出，看着顾渊面色，这句话到底还是合着雪媚娘一起咽进了肚子里，将手里的抹茶毛巾卷递过去，“这个不黏糊糊，还是抹茶口味。”
　　何皙是老爷子那边的人，知道当年的事，顾渊不感到奇怪，心下是一片被戳中痛处的涩意，看着何皙手里的抹茶毛巾卷，想起那枚在他手里化掉的抹茶冰淇淋，没什么原因的，就是不愿吃，推了回去。
　　两人在车里看了好久的沈望，脸上没了笑容不说，明显的是反复的发楞，最后一旁的廖均都看不过去，让他在一旁坐着，沈望就这样在熙熙攘攘的蛋糕店里坐着，透过透明玻璃看向店外，十指手指交叠着握着，顾渊知道隔着车玻璃，他看不见自己，可就是说不出来的难过，他别墅下人喊了四年的夫人，他叫了四年的沈望，他就坐在那儿，安静又漂亮，他多想抱一抱他啊，可是他连看见自己都吓到了。
　　何皙见顾渊这般，眼珠子都要飘出车外，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