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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来临那一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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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宁歌和林西梓没能争出个所以然,谁也说服不了谁。宁歌最后说,或许小美人鱼想得到的爱,是发自内心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她给予的爱也是如此。
这种理解被林西梓归类于女人的玄学。林西梓现在想起这一对比,才发现当局者迷,别人一听故事就能感慨出的道理,他想不明白了多年。
宁歌又问:“老板和阿响那么好,你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林西梓回答不上来,他想到几个小时前,不管风速是多少,这种天气都太过于凶险。往下跳的时候他确实不要命了,时间就是生命,而一想到那八年,他就死了心一样想见许曾谙。他真的没想到会来救援船,没想到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
他后悔,也后怕,他怕许曾谙出事,他怕阿响出事。他才是突然闯入的那一个,冲动又任性,让别人和他一起冒险。
现在许曾谙也说了,他全知道了,真相是摔碎的镜子,你能在缝缝补补看清原貌,却永远无法修复那些裂缝和创伤。
他甚至都没有资格说补偿的话,他的命都是别人救的,他又能拿什么偿还。
他更没有资格说爱,说从头来过,许曾谙遭受的一切,有多少是他加与的。
林西梓和宁歌又说了几句,挂断以后他一瞥许曾谙的最近通话,满屏除了通信营业厅的来电,只有几个是“爸爸”。林西梓没有往下翻,也没有打开许曾谙其他的社交软件,他已经能窥见许曾谙在山成屿的生活,没有自己的突然打扰,许曾谙会一直这么简简单单过下去,就像年少时候他们畅想过的那样,有山有海有岛,只不过没有林西梓罢了。
这时候许曾谙从厨房走了出来,双手端着一碗面,放在沙发旁的小餐桌上,很快许曾谙又回了厨房,小心翼翼地又端了一碗。
许曾谙这次拿了筷子,给了林西梓一对,坐到对面埋着头说:“吃吧。”
面是海洲特产的米面,很细,北方会叫龙须面,再往南又叫米粉干,但是许曾谙和林西梓说过,米面就是米面,来了海洲,他会带林西梓去吃最正宗的海洲米面。本地人更喜欢把鱼面加在麦面里,所以那天在阿响姑姑家,他们吃的也是麦面。
林西梓从没想过,他第一次吃海洲的米面,是在这样一个情景里。
许曾谙见林西梓还没动筷子,不由问:“你不喜欢吗?”
林西梓连忙回过神,忙说:“没有没有。”他一筷子下去就往嘴里塞,米面吸汤汁吸得厉害,林西梓被一呛,有点狼狈地小声咳。
许曾谙见了,又去厨房拿了两个汤勺,挂在林西梓的碗沿。
林西梓看着那个陶瓷白的小汤勺,说:“佛佛子。”
许曾谙一抬头,有些惊愕,又有些茫然,不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哼笑了一声。他很快收了笑,筷子戳着面没能吃几口就没了胃口。他想先把剩下的吃食端回厨房,起身时手握到自己那个汤勺,许曾谙很轻地说了一声:“表刚。”
林西梓也看他,像是没想到许曾谙会说话,眼里有光。
许曾谙进了厨房,把没吃完的大半碗都倒到垃圾桶里。陶瓷的碗筷被他放在洗水槽里,许曾谙半晌没开水龙头。
他想到很早的时候,他和林西梓很喜欢这么玩,指着什么东西,一个说海洲吴语,一个说金城官话。这两个语言太不相同,林西梓尤其是听不懂,每次都会莫名被戳中笑点,一遍遍追着问,让自己再说一遍。而金城话基本与普通话趋同,少有特别偏僻的,比如汤勺。
汤勺在金城话里是“佛佛子”,在海洲话里是“表刚”。
许曾谙听到了脚步声响,一回头,是林西梓进来了,他吃得干净,面汤都不剩,同样把碗筷放到洗水槽。。林西梓扭开水龙头,也没套上挂在旁边的手套就开始洗。
许曾谙说不用,林西梓说我想帮你做点事。
林西梓虽然从小有人伺候,基本的家务手生但还是会做。许曾谙站在旁边,这才注意到林西梓空空的左手手腕,那块表是他父母送他的成年礼物,八年前他就戴着,早上返程在码头的时候,他也注意上林西梓还有。许曾谙问:“你一直戴着的那块表呢?”
林西梓把洗了几遍的碗筷甩了甩水放在一遍,不以为意地三两句讲完买海上摩托的事。
许曾谙听完还是觉得魔幻,“你疯了?”
林西梓想说我就是想见你,可这话太任性唐突不合时宜了,于是他说:“有一点吧。”他又说:“对不起。”
恶劣天气的海上救援在海洲其实不是稀奇事,可一想到一出点差池,来救他的人都会殒命,林西梓就觉得懊悔,他宁可自己死在海里,也不想让别人冒险。
可他也没有办法,在他看到山成屿在眼前的时候,在他想到那里有许曾谙的时候。
现在许曾谙就站在自己面前,林西梓觉得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了。
突然的,厨房的灯一黑,随后是冰箱叮的一声。
停电了。
第23章
停电是突然的,极有可能是台风刮坏了一部分电缆。从窗外看不是一片漆黑,有些地段的人家还亮着灯。
许曾谙打开手机的后置手电筒,摸索着回到前厅,从前台抽屉里拿出两个手电筒,递给林西梓其中一个。
许曾谙按开关的时候没找好角度,手电筒的白光一下子照在林西梓脸上。林西梓被刺激的手下意识在眼前一挡,眉心揉在一起,纠结里居然有些孩子气。
许曾谙把光往旁一挪,照在一楼房间的门上:“你先休息吧。”
该说的也都说完了,说了个清楚,再没有什么好聊,与其面对面尴尬,不如先散了。
许曾谙没等林西梓回应,照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他有些头晕,确实想早点休息。
林西梓看着那个被地上的光圈环绕的人消失在楼梯拐角,在原地伫了许久,回了一楼的房间。
林西梓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双眼有些失神。他没有拉窗户,可以隐隐听见强风和雨滴的拍打声。他想,除了这场台风,他没有任何理由会留在这儿,可以留在这儿。
林西梓想,等明天,或者后天,台风一停他就走。昏昏沉沉中他浅睡了过去,直到一声声激烈的碰撞将他吵醒。林西梓起身走到窗边,是后院的晒衣架不知什么时候被冲落了螺丝,金属长条踉踉跄跄地被风带跑撞落在墙角。
林西梓打开窗,这时候雨已经明显比台风登陆时候小,但风力还是很大,他探出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损坏,转而一抬头,发现许曾谙房间的窗开着。
海洲石头房常用木板窗,开口在下,向外打开后用木棍柱着,关窗时候锁好。按理说木板窗比寻常窗户还有份量,不应该像林西梓现在看到那样扭扭捏捏地被风吹着撞窗沿,一是窗户角度确实不对,二是没有锁好。
雨打湿了林西梓的头发,他还是没有缩回身子,想着等看到许曾谙关窗就回。
可是没有。
他看着那木窗一下又一下敲击,又被弹回,继续被风吹着摇摆。
漫长的等待里,没有一只手探出来抓住下沿的钩子,把窗户锁好。
林西梓收回探出的身子,目光落在床头的电子钟上,已经是凌晨。他想许曾谙或许是太累睡地太沉没有注意,可想想又不对。他怕出什么事,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出了门上楼,站在许曾谙房间门前他还紧张的把手在后背揉搓小会儿才敲门。
没有反应。
林西梓有些慌,扭动门把锁的时候他想,如果真的是睡太安稳,就去把窗关上,不然地板淋了一夜或者半夜没吵醒,不好。
门没锁,林西梓蹑手蹑脚地推开,吹进来的风比他的动作声要大,他隐隐看到躺在床上的弧度,是许曾谙。
林西梓走到窗前,把窗户勾好后屋内瞬间安静了很多,也没了光。他轻悄悄地摸索,就怕弄出一点声音吵醒了许曾谙。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林西梓手腿到了小茶几,他听到了茶几上有滚动声,随后是重物落地的一声响。
那声音林西梓自己都一惊,掉下来的物什又滚动到他脚边,林西梓拿起,是手电筒。他把手电筒放回远处,摸索到门口的时候还有些欣喜,许曾谙没醒。
床上的人连点被褥的摩擦声都没发出。
如果不是推开门的时候听到一声惊呼,林西梓就这么走出了。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声音,甚至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很急促,像是被梦魇困住而痛苦。
林西梓担心,匆匆摸索着拿回手电,走到床头。
他用手背碰许曾谙的额头。
很烫。
许曾谙发烧了。
林西梓慌张地开了手电,灯口朝下放置在床头,那光不至于太刺眼,也能照亮些许周边。林西梓才发现许曾谙的脸潮红的厉害。
林西梓唤他的名字:“许曾谙?”
许曾谙没睁开眼,他畏光一般地把身子往被子里缩,呼吸的时候带出几声染上哭腔的叹气。
林西梓见唤不醒,只能自己去找药。感冒发烧应该是常备药,他想在这个房间里也会有。他拿着手电在四周扫,房间很小东西也少,他先是翻床头柜,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都是琐碎的日用品。林西梓起身去了另一头的床头柜前,打开后情况也是如此。他最后站在衣柜前,那柜子也不大,统统就四扇柜门,翻开上面两个都是衣服,下面左边也是,如果右边没有,林西梓就想着去大厅里找。
打开右边柜门的时候林西梓愣住了。
他原本只是弯下腰,然后渐渐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卸了力气,林西梓蹲坐在那个柜门前。
里面都是药。
最里面的药他认识,也最多,纸质的包装盒像叠砖块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整整齐齐地摞了好几层,上面都是同样的字——
散列通。
林西梓拿出几个摇了摇,都是空的。
是都吃完了。
柜子里其实还有个小箱子,那更像一个药盒,林西梓打开,里面也有两盒散利痛。
一盒是新的,一盒拆过,吃得还剩三颗。
他知道散列通不止是止痛药还能退烧,可他看着那堵散列通的小墙,根本不敢给许曾谙吃这药。
林西梓想起他以前见许曾谙吃过。许曾谙身子敏感,晕车天气变化太快或者一紧张都容易偏头痛,所以书包里常放着非处方的止痛药,十块钱一盒,许曾谙可以吃挺久。林西梓不放心,止痛药多少都是成瘾的,副作用也不小,所以许曾谙不舒服的时候他就帮着按按穴位,哄他早点睡觉而不是吃药,许曾谙也觉得有理,开头的几次忍着没吃,渐渐体质也似乎跟着变好起来,林西梓给自己脸上贴金,说那都是我的功劳。
那时候他哪能想到,有一天会在许曾谙的柜子里看到这些。
林西梓继续翻那个药箱,还有其他的退烧药,胃不适和日常小毛病的也都有,可有那么几个药盒,上面的化学试剂他是头一次见。林西梓翻到药盒侧面看说明,是抗抑郁的。
林西梓费力地将那几盒药放了回去,没有拿手电筒的手在脸颊揉搓,他一吸鼻子,气呼出的时候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了声音,尾音和气息都是颤的。
林西梓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眼泪是从心里带出来的。
他无法想象许曾谙经历了什么。
林西梓从楼下接了水,跪在床边想把许曾谙叫醒吃药,许曾谙依旧是抗拒,躲着不想露出脸。林西梓没办法,只能把人扶起来背靠着床头,他想先把药放到许曾谙嘴里,再把茶杯抵在他唇间倒一些进去。
就在药丸碰到牙齿的时候,许曾谙猛然睁开眼,像是见着世间最恐怖的事物一般从被窝里弹起身,又因为腿脚浮软而跌坐在床上。林西梓被这突然一下也惊着了,手一抖小药丸也在黑暗中跌落无处寻找。
林西梓只好又取了一颗,铝纸片破碎的声音像一根刺刺向许曾谙的耳膜,他捂住耳,林西梓手伸过来之后他再次摇着头摆脱开,眼睛重新闭上,不愿意挣开。
林西梓求他:“许曾谙你吃药啊。”
许曾谙不听,身子往林西梓相反的方向挪,床本来就小,很快他就摔倒了地板上。
林西梓也顾不上药,踹了拖鞋就从床上跨到另一头,他扶着许曾谙的肩膀坐起来,然后再环住许曾谙的腰要把人抱回床上。等这一切都做好他准备起身的时候,许曾谙双手紧紧环住他的后背,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许曾谙身上。
林西梓想挣开,可许曾谙抱的实在太紧,不让他离开。
林西梓撑着身子减轻重量,不再挣扎,他想许曾谙在梦里,应该是很需要他。
可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平静之后他听到许曾谙在细细地梦呓。
林西梓侧过头贴着许曾谙的唇,他想知道许曾谙在梦里说些什么,那是什么样的梦,梦里有谁。
许曾谙说得很模糊,但来来回回说得都是那么几个语句,林西梓只能慢慢地分辨,仔仔细细地听。
他听到许曾谙哭,咿咿呀呀地呻吟。
他听到许曾谙说,操我。
许曾谙说,不要发照片,操我。
许曾谙松开了手,林西梓抬手去按床头的开关,试了几次后头顶还是一片漆黑,电还没有来。
林西梓重新拿着手电筒抵靠在枕头边,那束光落在天花板,他能在光晕里看到许曾谙侧着像煮熟的虾一样缩着。
许曾谙穿着第一个晚上林西梓见过的衬衫睡衣,扣子纽到第一个,被许曾谙双手护着。林西梓才注意到许曾谙睫毛根是湿的,精致好看的眉痛苦的皱着,眼睛不愿意挣开。
林西梓手足无措,他只能也侧过身躺下,手电筒在他们两人之间,林西梓很轻很轻地说:“谙谙。”
许曾谙有反应,护在胸前的手也可见的慢慢松了力气,好像那声“谙谙”传到了他的睡梦里,给那个噩梦带来了转机。
于是林西梓稍稍提高了声量,他叫许曾谙:“谙谙。”
“谙谙,你梦到了什么,告诉我。”
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时候,许曾谙看到的是八年前的江市客栈,进门的那一刻他还没开始疑惑为什么不开灯,就毫无防备地被人捂住了口鼻。
等他再睁开眼,入眼的是陆中南。
他发现在自己上身赤裸,从锁骨到小腹都在之前的昏迷里被弄上点点痕迹,他一边粗暴地揉搓那些痕迹企图覆盖,一边慌张甚至恐惧的看着陆中南。
许曾谙想不到自己哪里惹到了眼前的人。一直都是陆中南指使班里的同学孤立他,他们两也从没好好说过什么话,许曾谙原本以为上了大学,什么仇什么怨都过去,早就忘了还有陆中南这么一个人,没想到再见面是这样。
许曾谙觉得头疼,胃里也不舒服,他四下张望找自己衣服,从地板上捡起还没往身上套,他听见陆中南说:“我拍照片了。”
许曾谙看向陆中南,还没明白那话里的意思,陆中南举着手机倚着电视墙,一张一张翻给许曾谙看。
许曾谙衣服都忘了穿,腾地起身摇晃着上前,想去夺手机。
陆中南当然没能让他抢过去。
“你想怎样?”许曾谙问。
陆中南眼中是赤裸裸的欲望:“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玩。”
孤立你也是好玩,拍你裸照也是好玩。
许曾谙觉得不可理喻:“那你留着吧。”
许曾谙愤然地瞪了陆中南一眼,身子往后退,是想捡回衣服,刚一别过头的时候,陆中南说:“我要是把这些照片发给你前男友怎么样。”
许曾谙瞳孔一缩,脱口而出:“别!”
陆中南也没走近,玩味地看着现在的许曾谙,那身皮囊是被江南的山水滋养过的润白和细腻,他适才上手的时候就差点没忍住。
陆中南给许曾谙看短信发送界面,那个号码许曾谙怎么可能不认得。
“你到底想怎样?”许曾谙一激动,声音突然冒尖,刺得太阳穴上的神经一跳一跳的疼。
陆中南好像是没想到许曾谙反应会这么激烈,像得了什么最新奇的玩具,他把拿着手机的手举高。陆中南从未有过的畅然,那个学生时代寡言又冷漠高岭之花一样的许曾谙就在自己眼前,失措地问他想怎么样。
陆中南从未有过的满足:“你求我操你,我就不发。”
许曾谙脸色一瞬间白到发青,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想法很简单,就是想操你一顿。”陆中南一舔干涩的唇,“强迫多没意思,我要你求我。”
“你做梦!”
“那我就点发送了。”陆中南说着,抬起头看着居高的手里的手机,拇指滑动,真像是要发送的样子。
“不要——”许曾谙冲了上去,还是没抢到。他那双嗔怒的杏眼噙着水,看不出怒气,反而是像驯顺的新生羊犊,“你到底想怎样?”
陆中南看痴了,喃喃般地说:“求我。”
许曾谙绝望地低头,那脖颈的弧度像受刑的天鹅:“求你。”
他的声音很小,很细,根本听不清。陆中南又说:“听不清啊,说完整了,求我什么。”
许曾谙闭上眼:“求你操我。”
陆中南被这四个词刺激的膨胀,他从衣兜里拿出一盒管制不严的助兴药:“都说了不强人所难,你看我连药都给备上了。”
许曾谙接过,开了药盒,拿出那一排药丸,取药的时候铝纸片的破裂声像细针刺他的耳膜,他问:“这样你就不会发照片了吗。”
陆中南点头,饿狼般的看着眼前的人。
许曾谙眼里失了光亮,像是完成什么任务一样直直地把药送到嘴里。可就在碰到唇齿的时候胃里的翻涌积蓄而来,许曾谙一倾身,全部吐在了陆中南身上。
陆中南来不及躲,污秽全贴着他衣服,陆中南一把将许曾谙推开,凶狠地咒骂说着脏。
许曾谙还是吐,起不来身,像是要把青胆汁都吐出来,陆中南看着他那模样,兴致全无,最后骂了一句,然后要往门外走。
他没想到许曾谙会抓着自己脚腕,央求地说:“别发照片。”
陆中南觉得好笑,想着今天是吃不到嘴里了,可照片在手里是迟早的事。他生出逗笼中猎物的心,蹲下身看着许曾谙那狼狈样:“当然要发。”
许曾谙惊恐地:“求你,求你别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许曾谙说,求陆中南操他,只要不发照片。
陆中南一脚踢开许曾谙的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他,不再多言出了门。
许曾谙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门阖上,他在掉眼泪,抽咽声越来越想。他一想到这样的照片如果被林西梓看见,他就觉得无望。
而更让他绝望的是,当陆中南说和他发生关系就可以不发照片的时候,当许曾谙说那些羞辱般的请求的时候,他是真心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说求操的话的时候,他真的成了林西梓猜测中的会为了某个原因而和别人上床的人。
许曾谙狼狈地哭喊,他整个人缩在地板上,像煮熟的虾一样弓着背。他很不舒服,想吃止痛药,很多很多止痛药,他哭到没有力气,像是睡过去,直到他听到有人喊他。
——谙谙。
许曾谙颤抖着眼皮挣开一条缝,却只能看到睫毛根的水光。
他又听到那个声音。
——谙谙。
是林西梓的声音。
许曾谙睁开眼,水光里一切都像童话般覆了一层彩虹般的膜,闪着六角形的光,他恍恍惚惚看着黑暗中的那一点光亮,是枕头旁放的手电筒发出来的,非常微弱,只够看清最眼前的那个人。
是林西梓。
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阴影,柔和了线条和棱角,只有那双眼睛明亮而炯炯,如同第一眼初见时的那个金城少年。
林西梓在叫他,谙谙。
林西梓说,发生了什么,告诉他。
许曾谙哭咽着,不顾一切地扑到那个怀抱里。
他告诉林西梓:“你怎么才来。”
第24章
许曾谙第二天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什么人怀里,那独属于肉体的温度让他本能的往那个胸膛里钻,像取暖的幼兽,归巢的飞禽。
迷蒙中许曾谙抬起头,眨着眼睛想看清到底是谁,同时那人也将他扶起,坐在床上,只是头还枕在肩膀上。
视线越来越清明的时候,许曾谙看清那是林西梓。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那个怀抱,身子也往后挪。
林西梓醒了很久,醒来之后发现许曾谙还是像睡前那样头枕着自己的臂膀,侧着身一只手环到自己另一边肩膀。林西梓怕惊动了许曾谙,所以醒了之后也一直没动,只是时常抬起头看许曾谙乌黑细发里的后脑勺。
许曾谙坐在床上,视线还是有些朦朦胧胧,他用手背碰自己额头,有些烧。他抬头看林西梓,问:“你怎么在这。”
林西梓说他昨晚上来帮关窗,说了好几个然后,他才说许曾谙做了噩梦。
许曾谙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他以为那声声呼唤也是梦,他还想运气真好,那么多年了,这个噩梦终于有了新副本。
许曾谙有些脸红,发烧体热的那种脸红。他爬着下床到衣柜边,是要找药。当他熟稔的把手伸向散利痛的时候,林西梓的手附了上来。
林西梓说:“有别的退烧药。”
许曾谙说:“可是我头疼。”
林西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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