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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圣栽跟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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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就是缠着宣嬛,却绝口不提自己的真正想法。
  宣嬛被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搞得头痛。“刘医生,如果你只是单纯想找个人陪,我想医院的同事这么多,你应该可以找到很多同伴,不一定非我不可吧?”
  “但我觉得跟宣医生吃饭会比较开心。怎么样,赏不赏脸?”刘裕隆发挥不怕苦、不怕难的精神。
  可惜他喜欢玩游戏,宣嬛却没兴趣。
  “不好意思,刘医生,我晚上已经有约了,请你找别人陪你吃饭吧!”她正说着,一个富含磁性的男性嗓音突兀地插进来——
  “小嬛……”原来是江少则来了,他看到刘裕隆,一愣。“刘医生,你们……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听到江少则那句“小嬛”,刘裕隆不禁讶异,才没几天,江少则和宣嬛的感情就进展得这么快!江少则这回不是玩真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不就没希望了?
  看来他要找个时间跟江少则好好谈谈,确定江少则是不是真心喜欢宣嬛,如果不是真心的,他会警告江少则想清楚,不要误了一个好女人的一生。
  可今天……看江少则和宣嬛这么有默契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没希望了,只好识相地退出,让一对有情人恩恩爱爱去。
  “没什么,我不过来串个门子,马上就要走了,你们慢聊,拜!”说完,他也不纠缠,转身便走。
  江少则一抹疑惑的眼神投向宣嬛,她两肩一耸。“他问我有没有空一起吃饭,我反问他是不是有别的想法,他又不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是喜欢你,想追你。”江少则走过来帮宣嬛收拾东西。
  两个人一起动手,病历资料很快整理完毕,宣嬛勾着江少则的手离开医院。
  “也许吧!但他又不承认,难道要我拿着刀押在他脖子上,逼他说喜欢我、要追我?”她不排斥和江少则互换善意、交流情感,毕竟,每一对情人都是由轻微的试探开始,确定两心相许再进一步交往。
  但像刘裕隆这样扭扭捏捏的,却让她很不耐烦。
  江少则哈哈大笑。“要说互相坦白,我们似乎也没经过那一关喔!”
  “幸好你没对我说那种爱不爱的话,否则我早闪人了。”她跟着他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
  他发动引擎,车子往他租赁的公寓方向驶去。
  “为什么?你这样不公平喔!”
  “谁不知道你嘴巴厉害,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你开口谈爱,你认为有几个人会相信?”多亏他一开始是用行动来表现心里的情意,就是那种默默的体贴,才打动了她的心。
  “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都不是,只是陈述事实。”
  “我这么坏,你还敢跟我交往,难不成你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忠实拥护者?”
  “你坏不坏,你自己心里有数。”她没瞎没聋,难道会感觉不出他心里的情意?一个会在濒临情欲爆发边缘,还宁可憋得自己额冒青筋也不随便乱来的男人,她相信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他俐落地转动方向盘,驶进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两人下了车,走到电梯前等电梯的时候,他突然冒出—句:“坏男人不可靠,好男人也不一定靠得住。”
  “什么意思?”电梯来了,她跟着他一起走进电梯。
  他沉默半晌,突兀地问:“你认为世上有永远这种事吗?”
  “没有。”在医院里,她看过太多生离死别,自然不相信“永远”这种事。
  “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他低头沉思,小声呢喃着。
  此时来到他的公寓门口,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请进吧!别嫌弃我小小的蜗居。”
  她走进公寓,满脑袋回荡着他那句呢喃:“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感觉上似乎是在回答她的话,但她认为他是在无意中吐露了自己的心思。
  他这是在告诉她,他是个不许诺的男人吗?他在暗示她,不要期待跟他有结果,他们所能拥有的只是片刻的爱恋?
  她满心疑惑,直觉想问,但他已经脱下西装,挽起衣袖。
  “好了,晚上想吃什么,大厨出手,保证满足你的胃口。”
  “这么有信心,我可是很挑食的。”她被转移了注意力。
  “好不好吃,试过就知道。”他走进厨房。
  “那我倒要尝尝了。”她跟在他身后,论起厨艺,她也不是三脚猫,离家读书那几年,她可是照三餐自己开伙,一柄锅铲舞得叮当响。
  “保证不会让你后悔。”他打开冰箱,取了蛋、番茄、牛肉、芥蓝菜、冬瓜、蛤蜊、空心菜和小鱼干。
  “番茄炒蛋、牛肉芥蓝、冬瓜蛤蜊汤,和空心菜炒小鱼干,很有营养概念嘛!”无论是纤维素、维生素、矿物质……全都搭配得很好,不愧是学医的。
  他皱皱鼻子。“下了班就不要老把医学常识挂嘴边,多闷!”
  “好,我不说,学你凡事都用行动表示。”她这是在亏他虽然不说,但一言一行还是受到工作的影响;当然啦!另一大部分是暗笑他那份“体贴的薯条”。
  果然,江少则立刻躁红了脸。
  她轻啧一声。“想不到你脸皮这么薄,在医院时,你是怎么说出那么多恶心巴拉的话?”
  他放下满手食材,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逼向她。“你不知道让男人没面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
  “有多危险呢?”她可不是被吓大的。迅速转身,打开流理台边的水龙头,一只手指压向出水口,移转水柱喷得他半身湿。
  他呆了一下,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嘴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
  她看着他湿透的衬衫,胸前那激凸的景象,忍不住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哇,养眼。”
  “还有更养眼的呢!”泼水,谁不会啊?他跟她抢起水柱的控制权。
  也不过是几分钟时间,两个人已经全身都湿了,半透明的衣衫紧贴着身体曲线,看来格外性感。
  他先放开了水龙头,侵略性的手用力揽住她纤腰。“原来我们严肃冷静的宣医生本性这么淘气。”
  感觉到他粗重的喘息,她随手关上水笼头,双臂环上他的脖子,“我也没想到一身绯闻的江大医生,居然也有害羞的一面。”
  “看来我们两个是半斤八两,都是挂着面具的人。”他用力吻上她的唇。
  为什么说挂着面具?工作时有工作时的模样,私底下有私底下的风情,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她心里不禁疑惑。
  但他火热的欲望很快感染到她,情潮汹涌,让她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他,不愿再去思考其他麻烦的问题。
  他用力将她抱上流理台,她全心全意投入了他的爱火中,修长的双腿紧紧圈住他结实的腰。
  一场狂放的云雨,在厨房里轰轰烈烈上演开来。
  慵懒地躺在江少则的床上,宣嬛无聊地左瞧瞧、右看看。刚才厨房一场云雨,激烈得让她呈现半恍神状态,可把江少则吓了—跳,以为她身体不适,坚持自己做饭,让她回房休息。
  想想他在医院的风流声名,再对照他此刻的体贴,宣嬛有一种传闻果然都是谎言的感觉。
  江少则也许嘴甜了一点,总是哄得女护士、女病人心花朵朵开,但要说他花心、始乱终弃?她看他被弃的可能性还比较大一点。
  江少则看似很活跃,夜生活比国庆烟火还精采,本性却颇居家,对女伴更是温柔体贴;外在表现跟内心完全是两码子事。
  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天差地别的表现,她纳闷着,眼角余光突然定在床头柜上一张小小的照片上。
  照片黄黄的,看起来年代久远,里头一男一女,中间夹着一个笑得很腼腆的男孩。
  因为照片是贴在一只音乐盒上,没仔细瞧,还真不会发现它。
  可宣嬛一看到它,眼神就再也离不开了,照片中的小男孩约五、六岁大,有一双眯眯眼,短短的头发、丰厚的唇,笑的时候左脸颊有一个淡淡的酒窝……不会错的,这是幼年时的江少则。
  那搂着他的中年男女就是他父母喽,可是那男人……好像,真的像极了友爱医院的院长。
  她忍不住坐起身,拿过音乐盒,更仔细地看着照片。
  此时,江少则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进来,看见她手中的音乐盒,心一窒,但立刻又恢复正常。没错,医院院长是他父亲,他从来没打算瞒人,只是也无意到处张扬。
  他迎上宣嬛询问的目光,轻点头。“正如你所想的,院长是我父亲。”
  说着,他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拿过音乐盒看了一眼,双唇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姓江,院长姓丰,你从的是母姓?”她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张照片里隐藏了一个深深影响他的故事。
  “我跟姨丈姓。”一切不过是一出洒尽狗血的八点档连续剧。“我父母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最后私奔结婚。可惜啊,相爱容易相处难,他们结婚没多久就受不了对方离婚了,我母亲到美国依亲,跟我大姨和姨丈一起住,然后……过了几个月,她发现自己怀孕,生下了我,于是把户口报在我大姨和姨丈的名下,当我是我大姨的儿子。直到我大概六岁吧!我妈发现自己得了肝癌,快死了才想到那无缘的老公,把我老爸找了去,拍一张全家福,没多久她就死了。我父亲一心只在乎工作,有没有儿子根本不关心,我大姨很不谅解他,不打算让我认祖归宗,于是我就继续跟着大姨他们住,直到十五岁,大姨和姨丈车祸死了,我只好回台湾找爸爸。”
  江少则说得很简单,宣嬛却从他讥讽的表情和那僵直没有起伏的音调里听出很多事情。
  他父母那近乎儿戏的婚姻,让他对爱情抱持着一种不信任的态度。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恋爱在他心中恐怕就像流星一样,辉煌灿烂地划过天际,却转瞬即逝。
  至于父亲对他的不在意,则让他对家庭和负责任产生疑惑;流着院长血液的他,能不能担起为人夫、为人父的担子?恐怕对此最没有信心的就是他自己了。
  江少则随手打开一只抽屉,将音乐盒粗暴地丢进去,宣嬛忍不住一个瑟缩,好像看到他们的未来就如那只音乐盒,尽管重要,尽管占据了他心里一方大大的位置,但最终还是会被锁起来。因为他不信任爱情,因为他没有信心可以对一个家庭负起责任,因为他不相信她和他有能力携手走过漫漫人生路,不离不弃。
  床头柜上的饭菜是热腾腾的,但她的心却冰凉凉的,感觉自己的爱情像悬在暴风中的细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啪一下,断得无影无踪。
  第五章
  刘裕隆眼睁睁看着江少则和宣嬛的感情进展,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快速攀升。两个月前,那两人还像两只斗鸡,一见面就吵,如今却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他已经无法再默默守在一旁,等候江少则和宣嬛分手,再去安慰宣嬛,捡顺手的便宜了。
  他要确切地了解,江少则到底是怎么看宣嬛的,真的有心跟她发展长久关系吗?果真如此,他也不是输不起的男人,他会退出,不再无聊的缠着宣嬛。
  他是真的很喜欢宣嬛,从宣嬛一进医院,他就看中她了,可惜行动晚了一步,让江少则拔得头筹。
  中午时分,刘裕隆在咖啡厅堵到江少则。“江医生,有时问聊两句吗?”
  “可以啊!刘医生想聊什么?”他本来约了宣嬛在咖啡厅吃饭,不过她还没到,看来是工作尚未结束,那跟刘裕隆聊一聊也无所谓。
  刘裕隆看中咖啡厅角落一个摆着大盆栽的位子,有那盆巨大的绿色植物挡着,就好像一个小型包厢一样,即便谈话内容激动点,应该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他指着那个位子说:“我们去那边谈。”
  “OK!”江少则跟着他坐到位子上,两人随便点了两杯咖啡就打发走服务生。
  刘裕隆这时就一改追求宣嬛时的犹疑难定,直指问题中心。“江医生,你跟宣医生是不是正在交往?”
  江少则哧笑一声。“刘医生,你认为自己有资格过问我和宣医生的隐私吗?”
  “当然有,因为我也喜欢宣医生,如果你们正在交往,并且有意愿发展长久关系,我会保持风度退出。相反地,倘若江医生只是想玩玩感情游戏,希望你想清楚,不要误人误己。”
  江少则不在乎被人说闲话,毕竟,他也清楚自己的言行容易遭误解。但他实在很受不了被指责玩感情游戏,他谈恋爱一向很认真的好吗!
  “你凭什么认为我跟宣医生是在玩感情游戏?”
  “难道你有意愿跟宣医生结婚?”刘裕隆最怀疑他的就是这一点。同他的花心一起扬名友爱医院的,还有他的不婚观念,江少则是不会定下来的。
  但刘裕隆认为,男女感情如果成熟,许诺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而处处逃避承诺的江少则,无疑是最不负责任的一个范例。
  “为什么非结婚不可?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开心就好,何必一定要结婚?”
  “你不想结婚,但宣医生怎么想?她跟你一样赞成不婚吗?”
  “我们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事实是,江少则一直避免去碰触这一点。“但这是我们的隐私,同样不需要昭告天下。”
  刘裕隆寸步不让。“结不结婚是个人的想法,无所谓对错,我也不认为不婚有什么不好,婚姻不过只是一张纸。但我想问的是,江医生,你已经有觉悟要维持一段长久的关系,并且对它负起责任了吗?”
  刘裕隆每一句话都直刺江少则的弱点,他可以承诺对女朋友忠诚,但长久、负责……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东西是长久不变的吗?
  “江医生,宣医生是个好女人,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并且有了那层觉悟,我祝福你;如果没有,希望你想清楚,你的一时兴起会害到多少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刘裕隆转身走人。
  江少则坐在位子上,久久无法言语。
  宣嬛的确是个好女人,他也确实很喜欢她,但他却无法反驳刘裕隆的任何一句话。对于维持一段长久的关系,他没有信心,要怎样负责任,他也不懂。
  难道就这样一直跟宣嬛玩下去,每天一起吃饭、上下班、上床……却不许下任何承诺?
  “想什么?”一只纤手突然拍上江少则的肩膀,他抬眼望去,迎上宣嬛清秀、脂粉不施曲的皙白面容。
  在医院,她习惯绾起秀发,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但谁知私下的她火热多情又细心敏感;多样的面貌让他深深着迷。
  宣嬛在他身边坐下。“我刚才看到刘医生走过去,他找你啊?”奇怪,往常刘裕隆最爱纠缠的人是她,几时换了目标了?
  江少则看着她,仿佛看见母亲的面庞与她的相合,两个一样好的女人,却同样爱上无法负责的男人,他会害得她像他母亲那般郁郁半生吗?
  江少则的心一直往冰谷里坠去。
  “你怎么了?”宣嬛摇了他一下。“一句话不说,是不舒服?还是刘裕隆跟你说了什么?”
  他依旧不言,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她有着弯弯的秀眉,聪慧的明眸大眼,遇到麻烦时就喜欢皱皱小鼻子,跟她聊天比什么都痛快。
  他最先爱上的就是跟她斗嘴的滋味,你刺过来、我杀过去,虽不见血,却总能砍得两人间空气翻涌、雷电腾腾。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注意着她的一言一行,听她偶然抱怨炸薯条的油品不好吃,他马上要厨房更换炸油。
  刚开始时他的心思很单纯,只想让她开心一下;但她这么敏感,马上就察觉了他对她的欣赏,以一支笔作为回礼,两人开始了甜甜蜜蜜的感情路。
  今天如果没有刘裕隆说穿,他会避免去想什么承诺、负责的问题,只要单纯谈一场快乐的恋爱就好。
  但他的好梦醒了,面临的是最严苛的现实。
  他只想享受爱情的甜美,但她呢?她真心要的是什么?他怎么能这么自私,迳自享受着她带给他的快乐,却不负任何责任?
  嘴巴张张合合,好半晌,他嗄哑的声音才逸出喉咙。“小嬛,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你想结婚吗?”
  这种话如果江少则对别的女人说,对方一定会以为他是在求婚;但宣嬛太了解他了,她知道他心里的恐惧和不安,所以她不会往这么美好的方向想。
  她只有一个预感,她的爱情就要走到尽头了。
  她可以骗他,她只想享受爱情,不要结果;但她的个性让她说不出谎言,而说实话的结果……她眼眶开始发热,心头传来阵阵的痛。
  “这些话你不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
  问他?他想结婚,他想要一段长久的、稳定的关系,一个家庭,或许再要两个孩子,他们不需要太有钱,也用不着华衣跟洋房,只要能快乐地腻在一起,天天斗斗嘴,喝点小酒,日子就很幸福了。
  但想跟做是两码子事。他很清楚自己父母当年也很想长长久久地维系婚姻,但他们失败了。
  母亲不能理解父亲为何总将工作、病人置于家人之上?母亲和病人一起去挂急诊,父亲先看的一定是对方。
  父亲无法体谅母亲期待丈夫怜惜的感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一定要依靠对方才能生活?
  他对妻子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太黏他,只要在他疲累一天后,安安静静地倚偎在他身边就好。
  这让经历了激烈抗争才得与父亲在一起的母亲彻底愤怒,她是人,不是娃娃,做不到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她以为与爱人的婚姻可以带来快乐,但结果很可笑,爱人要的与其说是个伴侣,不如说他更想订制一个他说一、对方不敢说二的机械人。
  最终,一对夫妻就这样吵到分手,浓情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怨怼,和江少则这个投错了胎的小子。
  江少则看父母的婚姻,感觉就像看到两个世上最自私的人的一生;而他身上就流着这自私者的血。
  他想结婚,但他有能力对婚姻负责吗?他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
  宣嬛长叹一声,推开椅子站起身。“也许你需要更长一段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你可以慢慢想,直到答案出现,我会等你。”说完,她转身走了。
  他应该很感动,宣嬛是体谅他的,她说会等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刘裕隆的话——不要自误误人。
  倘若他一直想不通,要让宣嬛等他一辈子吗?
  该死,他果然是个自私的人,居然想让宣嬛长久等着他。
  像他这样的人真的有能力让宣嬛幸福?他越来越没有把握。
  “江医生,刘筱莉跳楼自杀,刚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急诊室请你下去一趟。”江少则的助理甫接完内线,转头对江少则说。
  “刘筱莉?”江少则脑海里浮现一张年轻稚气的面庞,那是宣嬛的病人,两个月前才因为大量出血,差点流产住院,搞得整间医院鸡飞狗跳,好不容易出了院,怎么又跳楼了?“宣医生呢?”
  “宣医生刚接了一个CASE,正在动手术。”助理回答。
  “我立刻下去,宣医生如果从手术室出来,让她来找我。”江少则说完,急匆匆跑出了办公室。
  来到急诊室,江少则一眼就看到那个药头周又贵,这次他身旁跟着的不再是一帮酒肉朋友,而是两名员警。显然,警方怀疑这场自杀案别有内情。
  江少则走过去,周又贵一看到熟人,和他身上的白袍,才知道原来江少则是个医生;现在能救他命的就剩医生了。
  他立刻哭着扑上去。“江先……不,江医生,你一定要救活小莉,让她帮我作证,我没推她下楼啊!她自己神经病成天缠着我要我负责,我……我负什么责啊?她男朋友一堆,我怎么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要赖我当便宜老爸,我怎么可能答应?也不过随口骂她两句,她就自己跑去躺在阳台上,翻着滚下去,我也吓了一跳啊!谁知道她躺在阳台是要跳楼,我没推她,真的跟我无关。”
  看着这个一脸眼泪、鼻涕的男人,江少则一点都不觉得可怜,周又贵不过是一个自私到了极点的混帐。
  至于跳楼的刘筱莉,江少则对她也没有丝毫的怜悯,只觉得是蠢蛋—枚,自己把自己的人生给玩掉了,那叫自作自受,有什么好可怜的?
  甚至是那个未出世的婴儿……倘若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宣嬛,她一定会黯然神伤,连续几夜失眠,为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哀鸣。可他却觉得,孩子真走了也好,毕竟有这么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未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不如离去。
  他真的很冷血、很自私,江少则再次彻底体会到自己心头的黑暗。
  “你抓着我,我怎么去救人?放手。”一把推开周又贵,江少则头也不回地走进急诊室。
  “怎么样?”他问急诊室医生。
  “随救护车过来的警察说了,患者从三楼跳下时,右半边身子撞到二楼阳台,幸好被一楼的遮雨篷接住,没有直接与地面发生碰撞。不过她的右手臂骨折,右耳被阳台凸起的尖角撕裂开来,有颅内出血的迹象,因为身体受到剧烈震荡,下体正在出血,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孕妇跳楼,极可能造成一尸两命的悲剧,连急诊室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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