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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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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苏麟抱进房间里。
叫来管家叱问怎么对苏麟如此疏忽。
苏麟听见厉骞的声音,努力想从沉梦中醒来,却太困,不太睁得开眼,只迷瞪瞪像只小奶猫似地往厉骞怀里蹭,含含糊糊地说不要怪管家,是自己要等的:“你回来就好了,我还以为今天你也不回来了……”
那时候厉骞只觉得标记的力量真可怕,能让在学校里一贯独立又坚强的苏麟转眼间就变得如此黏人。
现在想想……
当年真是太年轻,也太蠢。
“不要担心,我打扫得很干净的,”苏麟的声音把厉骞从苦涩的回忆中拽回现实——这个自以为是劳苦大众的家伙显然又误解了厉骞沉默和停顿的意思,自顾自地解释起来,“何况现在非常时期啊议员大人,就算简陋也只好请您多担待了……”
厉骞最听不得听说这样的话,忙岔开话题:“我是想问,热水,要怎么开。”
“啊,您看我这脑子,”苏麟敲了敲自己的脑门,飞快地涂了一下舌头,“往左边是热,往右边是凉——如果开头一段没热水您就先等它一下。”
“那你呢?”厉骞被他推着往前走,随口问。
问的真是随口。
没有别的意思。
对天发誓。
苏麟秒答:“您先洗,我收拾一下拿了衣服就来。”
诶?!
这句话的意思是……
……现在好了。
厉骞想没有其他意思都不可能了……
第九章
然而一推开门走进浴室,厉骞的头脑立刻冷静下来:
这是为多人准备的浴室。一个大房间里,用不锈钢制的挡板隔出三个单间,连脱换衣服的区域都是区分开来的。
——大概在这个小楼房作为商铺使用的时候,二楼被作为驻点员工们的宿舍,所以会有这样的安排。
苏麟不知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钱,还是因为这样可以方便其他人借用,保留了这样的格局。
厉骞一时不知该失望还是该松一口气,犹豫片刻,苦笑着松了口气——尽管这样的结构让他心中那点小九九全都失了算,可同样也代表着他的苏麟并没有……和其他任何人有过同等亲密的接触。
来这里借用洗手间借用浴室的人这么多。
他并不算是观念特别守旧的厉骞,也从来不认为标记之后就拥有了对苏麟指手画脚的权利,可说到底,还是没有办法从根本上克服那种刻在本能里浓重的排他情节和占有欲。
并且……
他很快发现,自己必须要感谢这个设计——
苏麟推门走进来。
没有穿衣服。
只在腰上松松地围了一条浴巾。
厉骞猛地瞪大了眼。。
一瞬间眼珠简直要从眼眶里蹦跳出来。
他的苏麟的身体,还是当年一样完美。
不,应该说,比当年还要完美——在厉骞眼中,这个身体原本就是这个世界对于苏麟所有美好想象的集中体现:纤长、白皙、柔软、协调……每个细节都圆润带着温柔的光,像是被上帝的嘴唇亲吻过一般。
现在,长期的体力劳动,又为它增加了紧致、力量、韧性、活力……脖颈似竹,锁骨如刀,腰腹变得比厉骞记忆中还要狭窄,像是一只手就能握住……
就连白皙的皮肤上星星点点没有来得及愈合的割伤和瘀痕,都仿佛带着感性的暗示……
那些共度的发情期里,两个人身体绞缠的画面在脑中一个接一个地闪过,连带着柔滑湿腻的触感,湿漉漉的喘息、尖叫哀求,信息素和其他东西混合在一起的隐秘的气味……
厉骞发现自己不可抗拒地感觉到了“本能的召唤”。
而苏麟呢……
全然没有感觉到可能存在的危机,兀自兴冲冲地靠过来:“还不洗啊?议员先生?——是不会开水吗?要帮忙吗?”
厉骞二话不说,大踏步跨进面前最近的隔间里,直接把水调到最冷——
“呜哇!”苏麟被飞溅而出的水珠扑了一脸,连连后退,“您怎么洗冷水?”
“这是在奢华中必备的修行,”厉骞一边脱衣服一边冷静地回答,“为了不让自己的身心被纸醉金迷的生活所腐蚀,在没有进入寒冬之前,洗澡全都用冷水。”
这当然是放屁。
除了在学校里做军事训练时迫于条件不得不如此之外,他可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洗过冷水澡……
尤其还是这种……
暴风雨中寒彻心扉的冷水……
然而他没有选择。
再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冲掉,他的信息素要控制不住了……
“还有这种事?”苏麟也走进了自己的隔间,带着疑虑的声音隔着水声影影绰绰地传来,“但今天您淋了很多雨,这种时候还是冲点热水比较……就不要拘泥于上流社会这种乱七八糟的守则吧。”
“你说的对,”厉骞脑中的黄色废料被镇压下去一点,手已经冻得发抖,连忙把水温往热那边调,“特殊时期,还是要务实一点。”
热水打在冻僵的皮肤上,带来针刺般的痛感,细小、清晰、延绵不绝……
厉骞咬着牙,慢慢地活动四肢,把身体暖和过来。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苏麟说话,以分散注意力。
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他已经禁欲最少两年了。
而现在,他的苏麟就在身旁不到一米的地方。
赤裸的。
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钢板。
光是想起这个事实就能兴奋得一塌糊涂。
更何况个,这个距离,还能若有若无地感觉到一点苏麟的信息素……
等等。
不对?!
厉骞心中警铃大作。
不是若有若无——他闻到苏麟的信息素了!?
不可能吧?
一个omega,怎么会在alpha面前随便释放信息素呢!?
这一定、一定只是气味比较像……
不、等等。
苏麟的自我认知是“一个被标记过”的omega。
他觉得他的alpha标记能力很强,所以他的信息素理论上来说对于其他所有人都是没有效果的——omega可能闻到一点气味,alpha和beta连气味都闻不到,直接可以等同于不存在。
他长期在没有人可以感知他的信息素的环境里生活,当然根本不会有“需要隐藏信息素”的自觉。
问题是……
厉骞不是“其他所有人”。
厉骞就是他的alpha……
厉骞默默地把水温又调了回去。
然而还是太迟了。
他听到苏麟很用力地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好香。”
第十章
厉骞大惊,下意识连忙咬紧牙关,捂住了自己的腺体。
苏麟又抽了抽鼻子:“诶?怎么没有了?”
厉骞摁着自己的腺体,蹲在尽量远离苏麟的角落,故作好奇地问:“什么味道?”
苏麟发出了像小狗一样的嗅嗅声:“唔,刚刚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但是现在没有了……”
厉骞紧张得整个人都僵直。
正不知该找出点什么来岔开话题,就听苏麟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算了,这房子里本来也经常不知从哪来飘出各种古怪的味道——议员大人,您还没好吗?啊有钱人们果然很麻烦,我先出去啦!”
说完就哼着小调,美滋滋地踩着节奏走了。
厉骞在原地愣了一秒。
后知后觉地想起:标记过后,少量的信息素能让配偶镇静预约,厉骞的信息素对苏麟安抚效果尤其明显——他们俩刚结婚不久的时候,厉骞工作忙,就经常给苏麟留下一点点信息素。
现在苏麟这个状态,应该是摄入少量信息素后精神愉悦的“病态活泼”。
但摄入量偏少,还不足以诱导发情。
厉骞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及时自控,没有铸成大错——在这种情况下和苏麟发生了关系……那可就……真是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然而……
不对。
不好啊!
虽然他及时收敛,信息素放出量不大,但苏麟并没有这个意识,现在,他周围简直充满了苏麟的信息素……还是浴室……封闭小空间、高温、潮湿……
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捂着下身像是被人痛击小腹那样蜷起来。
这可以称得上是厉骞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刻。
没有之一。
他的周围全都是他的苏麟久违的信息素——香甜、温柔、带着引诱的味道……是最甜美的陷阱,最致命的春药,争先恐后地往他的鼻腔里钻……
无数令他神魂颠倒的画面,在他脑中奔腾而过……他想起苏麟被他亲吻的时候轻轻颤抖的睫毛、苏麟的大腿缠在他腰上把身体挺向他的时候腰腹弓起的弧度、苏麟总是修剪整齐的手指在他背后留下忘我的抓痕……想起许多具体得令人躁动的画面……
以及,苏麟离开的那个晚上,在雨夜里轻轻搭着自己手腕的温凉的手指……
厉骞什么都不敢做。
他不敢妄想让苏麟进来帮他摆脱困境。
不敢轻易地自行解决,生怕信息素控制不住。
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他已经搞砸过一次了。
因为他的……各种各样错误的作为或者不作为,他的家庭失去了一个主人,他的可怜的孩子失去了一位家长,他自己也……失去了人生的一半。
他千辛万苦地找寻,无数次地祈祷,才换来一次上天的垂怜,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怎么敢掉以轻心?
简直时时刻刻如履薄冰,生怕有一点点错误,就让一丝意外的幸运,如尘灰般在指间烟消云散……
等厉骞终于冷静下来,从浴室里出来,苏麟已经收拾好,换上妥帖的睡衣,正站在房间正中的大型木质工作台旁,背对浴室不知忙些什么。
听到厉骞出来的动静,苏麟一边转身一边说:“我煮了姜汤,就在那边的小茶几上,您趁热喝,驱了寒就不会感冒了……”
话没说完,就瞪大了眼改口:“哎呀,您怎么能这样就出来呢,头发还在滴水!这样会感冒的!”
说着丢下手上的活,拽了一条干毛巾,蹬蹬蹬地跑过来,要帮厉骞擦。
他比例算好,平时看着并不觉得矮,这时却显然地觉出身高的不足来——手抻得长长的,还不得不踮起一点脚尖,整个人的重心都往厉骞这边倒。
像一只探着脑袋想要往喂鸟器里偷食的松鼠。
厉骞下意识用手护了他一下:“你小心点,我没关系。”
“这可不行,疾病面前人人平等,它可不管你是不是alpha,是不是贵族呢。”苏麟皱着眉。
厉骞拗不过他,又怕他摔倒,到底拉了一张凳子过来,乖乖在他面前坐下,任他像擦一条顽皮的狗一样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苏麟上手擦了两下,眉头皱得更紧了:“您怎么冰凉凉的?还是用冷水洗的吗?你们这些自律的上流人士真固执。”
厉骞只好说:“冷热水交替使用对皮肤好。”
苏麟赌气般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那您等等可得把姜汤全都喝掉。”
厉骞乖乖说好——意外地,他发现自己相当享受眼下的气氛,也相当享受苏麟这些零零碎碎的“健康建议”。
这感觉就好像……两个人正过着普通的婚后生活。
甚至比结婚后真正在家中的时候还像。
那个时候,他总是太忙,几乎没有在家中独处的时间。
就算偶尔在家里,周围也都是管家、仆人、厨师、园丁……
他从来没有试过像这样,经过了有点糟糕的一天,洗过澡之后,靠着苟延残喘的暖炉,懒洋洋地等着对方给自己擦头发,彼此说点只说给对方听、深究起来其实毫无意义、以后可能永远不会记起的话……
他甚至可以绕过晃动的毛巾,仔细观察苏麟的身体在睡衣下随着动作变化,然后再绕过着薄薄的身体,看到苏麟身后的工作台:“这是在做什么?”
“嗯?”苏麟顺着他的问题回了一下头,“哦,在帮您熨衣服。已经洗好了,熨干明天就能穿了——您别担心,我是专业洗涤师,城里许多五星级酒店高级客房客人的衣服我都洗过呢,不会比您家的仆人差的。”
这话说得还颇自信。
厉骞的心口却立刻抽疼了一下——他很高兴能看到苏麟这样开朗快乐,唯独重体力劳动和苏麟日益粗糙的手让他怎么也无法释怀:“不讨厌吗?”
“讨厌什么?”
“做这种工作?”
“工作嘛,”苏麟笑了一下,“能赚钱就是好工作。”
厉骞故做正经:“这么说,我得多给点小费。”
“您说哪里话,这个怎么说呢,”苏麟微微地卡壳了一下,“我……为孩子们服务也是……嗯……这种事,看对象是谁……”
厉骞抬起眼。
看到他半截脖子全红了。
正要顺着他的话说点什么,苏麟整个人忽然僵住了,脸色“唰”地变得煞白,放在厉骞脑袋上的手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猛地收回去:“对不起,我唐突了。”
厉骞一时没有明白。
便听苏麟又说:“我不知道您家中有、有omega的……”
厉骞一凛。
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的颈间一看:自己的结婚戒指,怕触物生情不敢带在手上,一直用银链子穿着贴身挂着……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了……
第十一章
霎时间,厉骞宛如落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只感到刺骨的寒冷和不断下坠的失重感……
看苏麟这个表现,似乎是对他……如今这样意外地横生枝节估计是以为他是四处留情的登徒子了……这可怎么办?
坦白吗?
在这种情况下?
苏麟还耿耿于怀“我的alpha是个魔鬼”呢?
撒谎吗?
要说什么?
开始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新的谎言去填补,到时候又怎么办?
不过两三秒,厉骞的后背上已经冷冷地沁出一层白毛汗,脑中一片空白,在议会里颇受好评的头脑和辩才此刻忽然全部失灵,到底也没能找出什么“通融”的办法,只能无可奈何地老实交代:
“我有过omega,但是现在……不能算是有了。”
苏麟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omega,”厉骞抬头,看着苏麟水汪汪的眼睛——毛巾还耷拉在他头上,显出一点古怪的滑稽,“两年多前,留下了一张字条,就,离开我了。”
他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应该已经能够从容面对……可没想到,一开口,才发现事情比印象中,还要令他痛苦。
这倒这一刻他才明白,事实上,这些年以来,他从来没有在内心里接受过这个事实——他很少去旧屋,除了儿子的话之外,不回应任何有关这方面的话题,把所有没有眼力见的家伙全都从身边调开……
就是为了骗自己,苏麟说不定……说不定有一天就……就会回来……
然而,现在。
他必须当着苏麟本人承认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地失去了配偶……
这实在是……
才不过说了一句话,胸腔中间偏左的地方就已经疼得他面色发白——这形容上的疼痛,而是肉体上的疼痛,厚重的、庞大的、仿佛具有实体,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上,带来难以名状地窒息感……
回过神来,苏麟正用手捂住他的口鼻,神色紧张地指导他:“放轻松,慢一点,呼、吸、呼、吸……慢慢的,好,没事了,没事了……”
厉骞这才发现自己过呼吸了。
忙定了定神,跟着苏麟的口令调整呼吸节奏。
他到底是厉骞,只一小会儿就调整过来:“不好意思,我……”
“不不不,我才该道歉,”苏麟看上去比他还要慌乱,撤开的手都不知放哪里好,“这种隐私问题,本来就不该我问的……我实在是……”一边颠三倒四地说,一边胡乱地抓手边的东西,就像想要从空中抓出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不知怎么,就抓到放着热腾腾的姜汤的托盘边缘。
厉骞眼疾手快地拦了一下:“小心点,很烫——我自己来,没关系,这个……其实已经过去、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并不是什么不能谈论的事,”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姜汤从苏麟够得到的地方撤开,端起来尝了一口,很香,便又啜了两口,定了定神才继续说,“只是,我周围的人……你也知道的,所谓‘上流社会’嘛……”
“这样的事是丑闻呢。”苏麟担忧得脸都皱紧了,一瞬间变成一颗被风干的橘子,“那您岂不是……”话没说完,夸张地倒抽一口冷气。
厉骞轻轻地点头,又摇摇头:“对外没有说实话,遮下来了。但是……身边就,没有可以说这件事的人,所以我……”
“我懂我懂,”苏麟用力点头,忧虑的神色略减了一点,但还是紧紧地蹙着眉,“那您……想要说一说吗?我、我不是想要打听您的隐私什么的,我只是……您知道,我和您的圈子完全不重叠所以……”
厉骞喝了几口姜茶。
温热微甜的饮料,带着一点点刺激的辣味,滑过他的食道落进胃里,让他整个人都跟着温暖起来,他终于又找回了一点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于是再一次抬起头,依旧是那样盯着苏麟的眼睛:“你想听吗?”
这一次,苏麟没敢直视厉骞的眼睛,眼神一飘,飞快地偏开了头:“就是……那个……我不太能理解,您这样的厉骞,为什么会有omega想要……想要离开您?”
“我这样的alpha?”厉骞苦笑,“连自己的omega都留不住,我算什么alpha……”
“您可别这样说,”苏麟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我觉得您……啊,不是,那个什么……”他的声音颤了一下,连忙改口,“我们大家,就是街区上的人,都觉得您又聪明、又善良,很靠得住,而且出身高贵,举止文雅,谈吐风趣……真是见过的最好的alpha了!好多五六岁的孩子都说长大以后要和您这样的人结婚呢!”
厉骞几乎想要问“那你呢?你怎么觉得?”——但他还是忍住了:怎么觉得?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还能有比那个雨夜那张纸条更明确更清晰的回复吗?
“那只是……表象,”厉骞从肺部深处叹了一口绵长的气,几乎要把灵魂一起从嘴里吐出来,“我不够好……最少当年不够好……那时候我太年轻,不、年轻并不是理由,只是我找的借口——我们是同学,从中学开始,同班了有七八年,关系一直很好……我应该早一点察觉到喜欢他的……”
接下来的谈话,变成了一场大型告解会。
厉骞简直控制不住自己。
永失所爱的痛苦。
对于自己疏忽的悔恨。
在一个一个孤独的夜晚里面对黑暗时无助的惶惑和委屈。
以及其他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全都汇集在一起,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冲垮了语言系统,裹挟着颠三倒四的叙述奔涌而出……
而苏麟一直安静地坐在他身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偶尔抬起手摸摸沮丧低垂的头,柔声地安抚他:“别这样说,您没有这么坏。”
说到后来厉骞甚至忍不住哭起来。
这对于他的性别和教养来说可是破天荒的丢人,他从懂事起就再也没有哭过,到哪里都是铁骨铮铮流血不流泪的好汉——更别提在自己的omega面前哭。
但也许他真的忍耐得太久了,也许是姜茶的刺激性真的很强,也许是在狂风暴雨中这屋子里昏黄的灯让人卸下心防……他用力地抽着鼻子想要忍住眼泪,可这些许的努力在狂乱的情绪面前简直杯水车薪,他只能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脸,不断地道歉。
就听苏麟在耳边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两条细弱的胳膊轻轻环住了他,温柔地轻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抚一只迷失的小动物: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厉骞忍耐。
再忍耐。
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伸手揽住了苏麟细软的腰,用力把脸埋进了苏麟的怀里:
“嗯。”
第十二章
作为一对标记过的伴侣,厉骞的信息素能安抚苏麟,让对方感到愉悦,苏麟的信息素对他自然也有类似的效果——不过因为天然的性别因素,作用没有那么明显和迅捷。
却意外的更加沉稳和绵长。
厉骞靠在苏麟的怀抱里,嗅着那淡淡的甜香的味道,神经慢慢地松弛下来——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之前自己究竟绷得有多紧:
父母——乃至宗族的反对态度。
苏麟家欲盖弥彰的惊惧与谄媚。
朋友们若有似无的所谓“建议”。
某些竞争对手毫不掩饰的恶意。
孩子的孤独和脆弱。
所有的一切,你压着我,我推着你,在现实的挤压中,化作一块巨大的深黑的漠然的顽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脊背上。
他是父亲。
是新任的族长。
是掌管整个领地的所有人。
是上议院的议员。
他不能逃——所有的头衔都是责任,不止关系他一个人。
他不能意气用事扔下一切去寻找他的苏麟——天知道他有多想这样做。
他不能和任何人商量这件事——因为没有人会认同他这漫长的没有希望的等待。
他甚至不能表现出反常——否则,万一被人拿住话柄,后续还不知会有多少麻烦……
“没事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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