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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宴_季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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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满意地看着他的表情,更加温柔地说:“我可以帮你和妈妈说,你是睡着了。但你要记住,小军他们都是去我家看小乌龟了,记清楚了吗?”
小虎认认真真地点头,道:“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想到自己偷偷跟着的原因,他忍不住问阿麦道:“那是什么样的小乌龟呀,姐姐。”
阿麦抱着他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她的声音低柔,带着哄人入眠的温柔:“非常好看的小乌龟,那是一只蓝色的乌龟。”
赵婶离开后,阿麦靠在门上沉默了很久。
她望着自己家的房子:咕咕乱叫的鸡,瘫痪在床的老人,没开火的灶,没洗的碗筷。
一切的无奈,都敌不过阿澈带来的,关于那个人的消息。
他来了,他来了。
那个一手导致自己流落在此,一手促成阿澈性格大变的人。
他来了。
阿麦仿佛现在飓风口,感受那股强劲的吸力一步一步吞噬自己。
他一定会来找我们。
他会杀了我们。
阿麦注视着关上的大门,那人仿佛站在门外。
与她一墙之隔。
清晨,阿麦惯例去市场买菜。
刚到市场,她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严肃。
这和往日截然不同。
辗转多地,她对危险的敏感和警觉非比常人,于是她下意识避开平日常走的路线。
“小妹妹,你知道赵虎家在哪里吗?”
低沉的男声自身前响起。
阿麦猛然抬头。
说话的人身量很高,长相硬朗英俊,他低头正在问阿麦,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
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女孩一直没说话,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我很凶吗?”谷衍摸摸下巴,自言自语道。
“哎,江成宴,你来问她试试。”谷衍转身朝背后的人说道。
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
那人没有谷衍高,面容清秀温雅。
“你能不能在外面不要喊我的名字。”那人脸色不善,冷淡地说。
这二人正是谷衍和沈屿。
两人自那日在白夜谈崩以后,有好几天没见面。
沈屿心里想的是,既然谷衍不想插手自己的浑水,那么能避开就避开,没必要再见面,让两人平添尴尬。
谷衍心里想的是,他为什么不来?难道他生气了?既然他生气了,自己再见他岂不是更加让他生气?
各人都有算计,两人于是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
直到某天早晨,沈屿的办公室被人推开。
谷衍大刀阔斧地进来,对他道:“跟我走。”接着拉上他就走。
车停在门口,是一辆低调的凯迪拉克。
“去哪里?”谷衍为他开门,沈屿莫名其妙道。
“上车,带你办案子。”谷衍言简意赅。
他也是确认外勤名单时,想起了沈屿。
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
算我不对吧,就当是个破冰之旅了。
他正要把沈屿塞进车时,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触及到沈屿的禁忌:沈屿不喜欢自己压制他、强迫他。
于是谷少爷难得迟疑,手搁在车门上要放不放。
于是谷衍认认真真地问道:“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我可以……”
沈屿正在犹豫要问他认不认识中察室的人,被这么一打岔,他立刻脱口而出。
谷衍看他像看一个外星人,他莫名其妙道:“我不就是。”
沈屿立刻坐进去,飞快地系好安全带。
谷衍还要问他的意愿,沈屿不耐烦道:“快点,开车。”
谷少爷被催促了,才舒坦了,他多日阴霾的心情瞬间雨过天晴。
“遵命。”谷衍笑着开口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较晚。
第23章 蓝乌龟 四
“你好。”沈屿弯下腰。
“我们想找赵虎,你认识他吗?”
沈屿身上有一股沉静安宁的气质,让人忍不住亲近。
然而阿麦是个例外,她像容易受惊的小动物,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是谁?”
谷衍弯下腰,蹲在沈屿旁边,认认真真地胡说八道:“他是检察官叔叔,我是警察叔叔,我们都是好人,过来查案子。”
沈屿内心翻了一个白眼,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牛奶糖递过去。
“不认识也不要紧,送你吃糖谢谢你。”
阿麦没看那颗糖,她看着沈屿,认真道:“怎么证明?”
沈屿收回糖,谷衍撞了他一下,低声笑道:“哎,你记得我当初递给你药你不要的时候,我的表情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沈屿冷淡地说道:“谷警官,你带□□和法官证了吗?”
谷衍神色自若地从怀里掏出一份证件,正儿八经地递了过去。
阿麦飞快地看了一眼,点头,接着看向沈屿。
谷衍也看向沈屿,他闲闲地说:“快点呀,沈检。”
沈屿面无表情地掏出司法证和律师证,尴尬地说:“我只带了这个。”
阿麦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没说话。
谷衍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朝阿麦打了个响指,道:“嘿,打个商量,我带了证件,你能不能只告诉我,我们别告诉他。”
沈屿伸手轻轻推了谷衍一下,谷衍没稳住,立刻跌在了地上。
阿麦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人,慢吞吞道:“我带你们过去。”
赵婶家就在村口,不难找。
阿麦心里有事情,三人一路无言。
三人到了门口,赵婶正在门口洗菜。
村子里向来生人少,赵婶见来了生面孔,连忙擦擦手出来迎接。
谷衍出示了□□,四个人进门说话。
“警官先生,你们是过来调查村子里丢失孩子的事情吧。”赵婶倒了开水,沈屿起身接过。
“您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吗?”谷衍问道。
“哎呀,我知道得不多。那几个孩子是捣蛋鬼,平时在村子里惹是生非,一开始不见了,大家伙儿也都没在意,结果一连几天都没找到人,大家伙儿就急了。”赵婶说道。
“家里人去找过吗?”
“怎么没找啊。”赵婶叹气道,“学校家里,山上山下,常去的同学家,家里人都快找疯了,也没找到。”
她抹了把泪,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张军他妈,和我一起摆摊儿的,哭得眼睛都瞎了,谁家儿女不是辛苦养大的呀!”
“警察同志,你们过来问我也是听张军他妈说的吗?”赵婶问道。
谷衍摇头:“不,我们是来找你儿子的。”
“我儿子?小虎哪知道这事儿啊,他和这事儿没关系的。”赵婶为儿子辩解道。
“您别急,我们没有怀疑您儿子。不过有目击者说他们在张军离开的地方见到过赵虎,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
赵婶突然从凳子上下来,接着跪在了谷衍面前,声嘶力竭道:“不会是我们家小虎的,他胆子小,连鱼都不敢杀呀,警察同志,您是不是调查错了人啊,怎么会和我们家虎子有关系啊。”
她突然起身,撞翻了沈屿的水杯,滚烫的热水溅到沈屿的手背上,杯子碎裂成玻璃碴子,掉在地上。
赵婶拼命地磕头,仿佛谷衍下一秒就要带走她年幼懵懂的儿子。
“妈,您怎么了?”赵虎从门外回来,对母亲说道。
沈屿正要出门洗手,赵婶突然发力,紧紧地抱住沈屿的双腿,犹如濒死的母兽一般朝儿子咆哮道:“快走啊,你快走啊。”
赵虎怎么会走?
他的母亲因为不断地磕头求饶,脸上满是被玻璃碎片刺破的血,仿佛毁容了一般。
赵婶嘶吼着让赵虎离开,赵虎快步走进来抱住母亲,朝谷衍大声吼道:“你们抓我吧,不要为难我妈。”
谷衍悍然施压,厉声道:“都给我闭嘴。”
阿麦眼神微动,缓缓后退,直到门前。
赵婶绝望之际,看到阿麦,她凄然道:“阿麦,你告诉他们啊,虎子怎么会是嫌疑人呢,你和他们讲啊!”
沈屿看向阿麦,察觉到她要偷跑,厉喝道:“不准走,她也是目击证人之一!”
谷衍在车上时,就已经把全部的卷宗给沈屿看过。
沈屿非凡的记忆力绝不是浪得虚名,他立刻将赵婶开口唤住的小女孩和卷宗上的名字对号入座。
女孩一直安静地像个影子一样,直到沈屿厉声喝道,她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众人。
阿麦坐到一张长凳上,安安静静地等待他们继续说话。
沈屿忍着痛,把赵婶扶起来。
“我那天在阿澈哥哥家睡着了,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赵虎看了一眼阿麦,小声说道。
“谁可以证明?”谷衍道。
“阿澈哥哥一直陪着我,他可以证明。”赵虎低下头小声说道。
赵婶紧紧攥住儿子的手,凄切道:“我也可以证明,我的儿子不会杀人的。”
“你睡了多久。”
“就一个下午,后来我就回家了,接着继续上学了。”赵虎老老实实道。
“你为什么会突然睡着?而且一睡一下午?”
沈屿突然发问,他的目光深沉如水,仿佛能够看穿别人所有的秘密。
赵虎突然闭上嘴,小心地看了一眼阿麦。
“难道还有隐情?”谷衍玩味地问道。
“你说啊,都到了这个关头,还有什么不能说!”赵婶打了儿子一巴掌,怒骂道。
赵虎捂着头,迫不得已道:“其实我是那天和张军他们打架,头被打破了我就昏过去了,后来阿澈哥就把我带到他家去休息了。”
赵婶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果然后脑勺有个大口子,她恨铁不成钢又要打,沈屿抓住她的手,直视着赵虎道:“你们为什么吵架?”
赵虎楞在原地,眼睛扑闪扑闪的。
“回答我,你们因为什么起了冲突。”
阿麦抬头看向赵虎,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们想去看蓝乌龟,我也想去,我们就打起来了。”
“谁家的蓝乌龟?”沈屿步步紧逼。
阿麦突然一笑,轻轻柔柔地说道:“我家的。”
“不用继续问下去了,人是我杀的,因为他们扔了我的鞋子,我一怒之下就拿斧头砍死了他们。”
她叙述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讲述的事情无伤大雅一般:“我把他们砍得很碎,尸骨扔在义庄门前的老槐树下,头骨抛在村子前面的护城河里。”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却一点也不在意。
她拍拍身上的灰,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们可以抓我,但我未满十四周岁,不负任何刑事责任,很快你们就要释放我。”
她伸出双手,递到谷衍面前,轻柔地说:“现在,逮捕我吧。”
未满十四周岁的人杀人,不负刑事责任。
执法人员可以责令她的监护人对她加强管教,也可以将她交由少管所收容教养。
这些一点也没错。
中察室的其他外勤人员已经将阿麦带走,暂行拘役,留下赵婶母子二人和谷衍、沈屿二人四目对视。
赵婶低声道:“这不可能啊,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
赵虎受惊过度,已经说不出话来。
谷衍沉吟道:“阿麦是你们村里的人吗?”
赵婶急忙道:“怎么会是我们村里的人呢,我们村哪能养出这样的孩子。”
见她会错了意,沈屿解释道:“她从外面搬过来的吗?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赵婶的记忆回到几年前,那个像小公主一样娇艳的女孩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阿麦和阿澈是同时从市里过来的,哪个省哪个市没人知道。
市里的孩子和乡下的孩子不同,前者娇身惯养,后者皮实好揍。
前者客气疏离,后者咋咋呼呼人来疯一样。
因此阿麦和阿澈的到来,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不讨村里的人喜欢,也不讨孩子们的喜欢。
两个小孩子流落异乡,没有亲人,温饱吃穿都是问题。
他们开始就睡在义庄里,义庄除了棺材就是死人,倒也算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
渐渐地,他们俩学得乖巧起来,开始知道捡东西吃和帮村里人做事。
村里人不排斥他们,但也没什么人对他们好,除了赵婶一家和一个捡荒的哑巴老太太,他们俩几乎处于种透明人的状态。
“那个老太太后来被汽车撞伤了腿,瘫在床上。她不能说话,腿又不能走。阿麦认她做奶奶,就在她的那个捡破烂的房子里照顾她。”
赵婶微微叹息,又朝谷衍恳求道:“您真的不会抓吧,她是个孝顺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谷衍淡淡道:“这些不是看她不孝顺决定的。”
沈屿一直在听,这时问道:“她有名字吗?”
赵婶脸上一红,小声道:“我们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喊她阿麦是因为她常在稻田里捡麦穗。”
“她有名字。”赵虎嚷嚷道。
赵婶拧住他的耳朵,恨恨道:“有就有呗,你嚷嚷什么?”
“你知道她的名字?”沈屿把赵婶的手松开,蹲下身认真。
赵虎被这么温和对待又有点不适应,他蔫蔫地低下头,道:“我,我不能说。”
“我不告诉别人,这是你的小秘密。对吗?”沈屿低声道,“你悄悄地告诉我,你的小姐姐很有可能是帮别人背黑锅了,只有你能帮忙救她。”
赵虎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
沈屿掏出怀里的牛奶糖,递给赵虎道:“这是阿麦喜欢的,我们救出她以后,你和她一人一半好不好?”
谷衍想起自己当年送不出去的药,感觉自己预估到了这颗糖的最终命运。
赵虎舔了一下嘴唇,怯怯地问:“不说可以拿吗?”
沈屿轻轻一笑,道:“可以,作为你保守秘密的奖励,你是个值得信赖的男子汉。”
赵虎点点头,把糖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沈屿站起来打算和谷衍离开,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了拽。
贪吃的小胖子把糖塞到了沈屿手上,仰起头说:“我还是想等阿麦回来以后,我和她分着吃。”
他又用力扯了扯沈屿,示意他蹲下来。
赵虎凑到沈屿耳边,轻轻地说道:“长安,我听见阿澈哥哥喊他长安。”
与此同时,拘役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阿麦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面色苍白,血色尽褪。
阿麦注视着关上的大门,感觉自己与那人一墙之隔。
一双蹭亮的黑色男士皮鞋“哒哒”停在门前。
与她一门之隔。
第24章 蓝乌龟 五
“只知道长安,不知道姓吗?”沈屿轻声问道。
赵虎摇摇头,有些挫败。
沈屿正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林桓。
“我现在在忙,稍后联系你。”沈屿匆匆道。
“老三,你在调查九曲的案子吗?”对面问道。
沈屿眼神一动,起身到屋外接电话。
谷衍看向赵婶,道:“你刚刚还说到一个孩子,他叫阿澈?”
赵婶点头,谷衍一下一下敲着桌子,道:“能不能多讲一些。”
沈屿出门后,林桓已经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也是听一个长辈说起来。”
林桓缓缓道:“说来也怪,二审那件高官受贿案后,有两个参与其中的检察官都莫名自杀了,一个跳楼身亡,一个吃安眠药过量离世。”
林桓的声音带着鬼魅的幽冷,继续道:“后来家里面闹出各种各样的丑闻,一时喧嚣四起。”
“奇怪的是,他们各自的孩子在父亲离世后一夜蒸发,消失不见了,这也算得上是建国以后的奇事了吧。”
沈屿握住手机手微微发白,他淡淡问道:“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林桓低声道:“那两位检察官,一位姓赵,一位姓明。”
他继续道:“那两个孩子我也托人打听了一番,一个叫赵长安,一个叫明澈。”
错开的点,缓缓连成一条线,浮现在沈屿眼前。
对面仍然在说话:“参与办案的另外一位检察官,他是明澈的表叔,最终代表其他人进入庭审。”
“我听说他也在中察室,这次也来九曲了吗?”
沈屿进门拉住谷衍道:“来九曲的人里有一个叫明国强的吗?”
谷衍拉起他往外跑,大风刮着谷衍和沈屿的脸庞,两人的呼吸仿佛交融在一起。
沈屿被谷衍紧紧地拉着,自己也尽力靠着他,终于听到了那句话。
“拘役的人向我确认指示,明国强屏退其他人,自己进了拘役室。”
拘役室内,一片静寂。
那扇门被人缓缓扣响,接着被钥匙打开。
赵长安整个人像扔到雪地里的仓鼠一样,因为寒冷和恐惧,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人和当年毫无两样。
他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套上白手套,脸上露出一个儒雅的笑容,温和道:“小长安,你跑得真远。”
谷衍开车向拘役所疾驰而去,沈屿把林桓和他说的事告诉他。
谷衍一边开车,一边回应道:“明国强带了人,拘役所的人未必能拦得住他。”
“我听说了明澈的事情,他的精神有问题,赵长安想要顶替他的罪,我们得尽快过去。”
拘役室内。
明国强扯过椅子,坐在长安身前,如同猎手注视被捕的猎物,姿态悠闲。
“是你把我爸爸推下去的,他根本不是自杀死的。”
长安冷冷地说道。
明国强嘴角噙笑,道:“你还看见什么了?”
长安厉声道:“这还不够吗,你杀了人,国家工作人员,这还不够吗?”
明国强摇头,淡淡道:“你还太小,不懂大人的世界。”
“比起这件事,我更想知道的是,那天的晚宴上,你到底看见了谁,又听到了什么。”
那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晚宴。
入席的都是彼此相识的同事朋友,有长安和明澈的爸爸,也有明国强。
大人的聚会无聊透顶,长安吃了一点就拉着明澈出去透气。
明澈性格温和谦逊,由着她胡闹,两人一直玩到外面的花园。
“别出声,快点走。”明澈捂住长安的嘴巴,附耳说道。
他们站的地方在大树后面,大树前有几个大人在低声说话。
他们生于高官家庭,当然知道多听多失的道理。
明澈拉着长安的手缓缓退后,准备立刻离开这里。
长安被他拉着,直到两人离开那里,她才轻轻地问道:“阿澈,那个人怎么带着面具啊。”
明澈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长安察觉到明澈的慌张,也就没再问。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想告诉阿澈:“那个人好像看见我们了。”
长安的记忆停在这里,对上明国强慢慢转冷的脸。
明国强脸上仍然带着笑,不过笑意转冷而已。
他缓缓道:“你果然在那里。”
长安涩声道:“你是怀疑对不对,仅仅是怀疑,你就杀了我爸爸和阿澈的爸爸。”
“明业成的死和我无关,我只是告诉他,他和他儿子,明业成只能选一个。”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又要逼阿澈做那种事情!”
长安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那种事情?”明国强饶有兴味地问道,“你是说明澈背着明业成回祖宅吗?”
长安忍住胸腔中的哀痛:“阿澈的爸爸已经死了,你逼着阿澈背着他的尸体走了那么远,你怎么能那么狠毒!”
“那是因为他太聪明了。”明国强淡淡地说,“他察觉到明业成的自杀另有隐情,总归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不忍心杀他,只能把他逼疯。”
明业成当时头七刚过,尸骨未寒。
明澈作为独子跪在父亲的棺木前,明家其他长辈立于两侧。
灯火葳蕤,冥币纷飞。
明国强突然当着明家老小道:“祖宗有法,父亡子哀,明澈按理应当背着父亲,从祖宅背到义庄,以示孝道。”
这条古法,早已被废弃已久,无人遵从。
然而自明业成死后,明国强已有一支坐大的架势。
搬出这条旧法,除了明澈的母亲竭力反抗,无人敢说话。
明澈无声地跪在那里,无悲无喜。
直到明国强不耐烦了,要对明澈的母亲动手,明澈才起身。
他拦住明国强,低声说:“我背。”
从祖宅到义庄,十几里的路。
明澈一个单薄的少年,硬是一声不吭把冰冷的尸体背了过去。
长安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她跑到义庄,抱住明澈哭着喊他的名字。
“阿澈,你别这样啊,我害怕,我害怕啊。””
少女目睹疼爱自己的父亲被人推下万丈高楼,未敢出声告诉任何人。
直到遇见少年,才把害怕、委屈、担忧倾泄而出。
“你别这样啊,阿澈,我害怕,我害怕啊。”长安抱着他哭着说。
明澈浑身泥泞,没人数过他一路跌倒了多少次,即使有人数过,也没人扶过他。
他与之前的温润通透截然不同。
这次以后,他的反应很慢。
就像是暮气沉沉的老人一样。
长安感觉自己快要哭到断气时,一只冰冷污浊的手缓缓摸着她的脸。
明澈的眼里一点光也没有,抚摸她的动作似乎也只是一种本能。
他僵硬地为长安擦去泪,一字一顿道:
“长安,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
取名已经废了,让我们把这个案子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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