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宴_季昀-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无法避免地想起那一日谷衍霸气独断的回答。
她曾嗤笑那个臭东西的狂放自私,嚣张任性,却没想过沈屿这样看似冷心冷性的人,也会有同样的回复。
阿澈会这样对我吗?
那个温雅的少年在栀子花下满足地微笑。
他会的。那么我会这样对待他吗?
我为什么要陪他死?
我眷恋生活,眷恋尘世,眷恋一切一切美好的事物。
我可能是做不到的。
我可能是做不到的。
赵长安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她冷着声音继续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书记官。”
沈屿看着月下的花朵,安静道:“查案子吗?”
“是的,我的父亲二审由明国强公诉,我的确是想要查清楚其中真假。”
青年人站起身,站在那多花旁边。
那朵花仿佛带着他非常多的喜怒。
有大雨滂沱,有阳光灿烂,有种种喜悦与悲哀。
他注视着它,思绪万千。
赵长安皱眉道:“你知道我曾经涉案其中,为什么不问问我有没有线索证据什么的?”
沈屿坦白道:“的确,我曾经很想问你,找你确认。”
赵长安睁大眼睛看着他,眼中写满了期待。
沈屿无可奈何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道:“可我今天看见了你,你不是在努力融入新的生活吗。”
我就放弃了。
旧梦满是罪恶与鲜血,我又何必为了自己再将你搅入其中呢。
赵长安难得安静了一下,随后声音冰凉道:“怎么会有新的生活呢?”
“天理昭昭,恶人不死,亡父不安,阿澈不安,我亦不安。”
她毫不手软地摘下那多带刺的花,看向沈屿,沉静开口道:“你我联手吧,我不信谷衍,我只信你。”
“我告诉你所有所见所听,直到最后走上审判之路,我也做你的人证,说出所有真相。”
“书记官,让我看看究竟有没有罪行可以深埋黄土之下,缄默死人之口。”
“我们合作吧。”
沈屿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赵长安一鼓作气立刻衰竭,她恼怒地看向沈屿。
沈屿清雅的眉目在月下温和沉静。
“查清真相是必走之路,但你不要因此扭曲自己的本性。”
他的声音清凉,像从岩石下流淌的溪水,映出山光月色。
“我曾经像你,为了查出什么得到什么,伪装自己压抑自己,精疲力尽,却依然毫无收获,那一刻孤独感像山洪淹没了我。”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即使我努力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依然有人在背后不断为我做出牺牲,做出让步。”
“他们是朋友,是亲人,是伴侣。”
“负荷实在沉重,当我选择与人分担,它便不再是枷锁,而是目标。”
“恳切地说出你的请求,会有人给你回应。”
比起独立承担而言,人类总是更加习惯尝试地交出信任,获取信任,最后拥有信任。
独立支撑的夜晚太过漫长,譬如旅人跋涉,孤海泅水,荒野求生。
当我选择交付,不意味着我的软弱和无能,而是我的信任与托付。
这是比我的全部生命,更加珍贵且深刻的。
漫长的路,终究有人回首,有人与你并肩。
前方传来脚步声,赵长安抬头看去。
那人似有不悦道:“你怎么不跟上来?”
沈屿笑着迎上去。
万幸我等到了他。
那多花在一旁静静地盛放,馥郁又芬芳。
假期没有太久,第二天沈屿就去上班了。
北京的早晨,到处都堵成一片。
地铁上人头攒动,沈屿接听很是不便。
“嗯,准时下班。”
“明天有事。”
谷衍正开车,问道:“什么事”
沈屿抓住横杆扶手,人群涌来涌去,身体接触几乎无法避免。
他好一会儿才接上话。
“沈佳期的房子,要缴物业费。”
谷衍笑道:“他不是都不在北京住吗,也要缴费?”
“原本是我爸的,后来转到他名下了。”
谷衍感觉到他的无可奈何,道:“我也有案子,还要出差。”
地铁终于到站,沈屿长舒一口气。
看着他消失在视线,夏沉渊从广告牌后走出来,缓缓离开。
“追踪器放好了?”
“放好了。”
“信号屏蔽器也装好了?”
夏沉渊问道:“需要这么谨慎吗?”
那人神色如雪:“我喜欢一击必杀,不喜欢猎物挣扎。”
顾勋朝他扔过去一把□□:“试试这把Sut改良版。”
夏沉渊试了试手,果然不错,道:“你最擅长的是枪支改装?”
顾勋重新换上手套,似乎对这种事情毫不在意。
“到了明天,你自然知道。”
顾勋低声说道。
午夜十二点。
赵柔自睡梦中惊醒。
“怎么?”谷明远睡得浅,妻子微微一动,他就醒过来了。
“没事。”赵柔的的长发被汗水浸透了,散落在脸上。
谷明远没说什么,起身给妻子泡了杯姜茶让她暖身。
姜茶并未给她慰藉。
赵柔依然感觉自己泡在冰冷的雪水中,遍体寒凉。
“你不能伤神熬夜。”谷明远低声道。
赵柔自那日冰窟以后,身子落下了病根,近年又有加重的趋势。
“明远,我的心里很慌。”赵柔不安道,“我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她的气息慌乱,美目游离。
谷明远低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你安心。”
“谷衍呢?他最近怎么不回家,他去哪里了?”赵柔连声问道。
“他住在爸爸那里,没事的,我明天就让他回来。”
赵柔微微阖上眼帘,心神依旧不安,最终在丈夫的低声安慰中沉沉入梦。
她轻声细语,仿佛呢喃:“还是不要喊他回来了,孩子大了……总是越来越忙了……”
睡梦中赵柔依然心事重重,淡眉微蹙。
谷明远一直等到她气息平稳才轻手轻脚起床。
他换上一套正装,走下楼去。
一楼的佣人听见声响,睡意朦胧地从房间出来。
“抱歉,吵醒你们了?”谷明远低声道,“都回去休息吧,我要开车出门。”
谷明远很少开车,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这些束缚住人的东西,听到主人的吩咐,佣人应声退下。
黑色轿车驶入郊区的一座监狱。
谷明远下车,一路畅行至深处。
深处有间独立的小格间,平日从来无人来访。
干警为谷明远打开门,随后守在门外。
房间里的人风神疏朗,气定神闲,仿佛现在不是羁押已久,而是访客会友。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那人亦未入眠。
他颇为惊讶地看着谷明远,说:“不是说先不见面吗?”
“你还好吗?”谷明远不如他好气度,略显烦躁地问道。
那人淡淡道:“比你好一些,”他打量着谷明远,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成宴出事了吗?”
谷明远烦躁道:“不知道,今晚阿柔很不安,我也很焦虑,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又说道:“我先想到的就是你,不过我已经下过严令禁止任何人探监,免去外来的可能性,难道还有什么内部危险吗?江泽涛。”
江泽涛奇道:“你们夫妻同时心惊,难道不该是担心谷衍吗?”
谷明远淡淡道:“这个局我们已经筹划了二十年,最可能受到危险的不就是你吗?”
想到儿子,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会有什么事情,就算有,凭他的本事也是小打小闹。”
江泽涛想起了自己初为人父的时光,神情缱绻道:“是啊,自家的孩子总是最好的。”
谷明远神情放松,对江泽涛说道:“当年按照你给我的名字,祁凤承,我翻遍全北京来来回回几十遍也没有找到。”
他淡淡一笑,补充道,“后来也是听谷衍和他妈妈谈话时才有了追查的意思。”
“他现在改名沈屿,读法律。”
“前几天赵家晚宴上,我远远地看了他一眼,是个丰神俊朗的好孩子。”
江泽涛认真地听着,慨叹道:“这些年让你费心了。”
谷明远不甚在意道:“你也算殚精竭虑了,怕他留在国内,担心他来北京,又被欺负,提前通知了我,谁知道他却改名换姓,藏在北京这么些年。”
“可他还是卷进来了。”江泽涛叹息道。
谷明远一时无言,片刻后,江泽涛开口道:“你不必有什么内疚负罪感,这些年夹在其中,最不容易的人就是你。”
谷明远淡淡一笑,道:“你何必这样说,如果不是你旧地重游,以身犯险,又怎么会有如今的时机。”
“夏沉渊既出,幕后人必然按捺不住,即将有新的杀招,你切记万事小心,不可再来。”
谷明远点头,他正要离开时,突然回头问道:“你曾与那人有过交手,那你对他的出手套路有什么了解吗?”
他想起不安的妻子,期待江泽涛有所提醒。
江泽涛淡淡道:“有,他做事有两个特点。”
狭小的牢房在他起身后隐约有卷云翻涌,万浪滔天的气势。
那人虽然身陷囹圄,风骨之间傲视群雄的气势依然让人仰望追慕。
“此人多狙击,擅爆破。”他缓缓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本卷完。
第41章 图穷
这日与往日并无不同。
依旧云淡风轻,天晴日朗。
略微不同的大概是赵长安的心情,尤其兴奋。
这股兴奋从她起床至出门,一路昂扬一路高涨。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原本就该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干嘛总是动着歪脑筋,想着这边算计,那边合作的。
她沈屿哥哥就是这么对她说的。
她的心中阿澈排第一,沈屿排第二。
不管对外如何谨慎缜密,她终究是孩子天性。
赵长安本能地感觉沈屿是那个会保护她,疼爱她的人,因此如父如兄,尤其依恋沈屿。
赵小小姐大手一挥,决心每天放学接她心爱的沈屿哥哥下班。
甫一宣布这个决定,沈屿这天就请假了。
沈屿看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安慰道:“早上带你玩?”
赵长安的眼睛立刻像换上的灯泡,忽得亮起来。
她晃着沈屿的手臂,撒娇道:“要喝奶茶看电影吃冰淇淋。”
这些同龄人看来稀松平常的事情,对她显得困难多了。
她不爱交朋友,也没有亲近的长辈。
独行难免孤单。
她暗暗将这些放在心里,犹如宝箱一般,等待有心人打开。
沈屿答应后,赵长安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她认认真真选了一条她最喜欢的小雏菊印花的连衣裙,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沈屿习惯早到,早早地就等在那边了。
他果然买了一杯奶茶放到赵长安手上,奶茶温热暖心,上面还画有一只大桔子。
“小公主,你都不冷吗?”沈屿把围巾摘下来,一层一层把她围起来,好笑地问她。
“我不冷啊。”赵长安抱着一大杯奶茶,吸了吸鼻子,朝沈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雪糕店还没开门,我们先去买点东西。”沈屿征询她的意见。
赵长安吸吸溜溜着珍珠,点头说好。
两人在商场中闲逛时,沈屿接到了谷衍的来电。
谷衍的生日将近,提前一周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暗示沈屿,今天也不例外。
“在哪里?”
沈屿看中了一对袖扣,那对袖扣做工大气典雅,款式别致,外观呈玫瑰金色。
他认认真真地比对了其他几副,都不如那对有眼缘。
“在购物。”
谷衍撑着下巴,慵懒问道:“沈检,需要我提醒你今天是几号吗?”他言语暗示道,“我昨天就提醒过你了。”
过完今年,沈屿毕业,同时正式入职检察院,任职检察员,也就是俗称的检察官。
这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距离谷衍的生日还有两天。
沈屿买下那对袖扣,心情甚好:“哦,我好像在给某人买生日礼物。”
赵长安凑到手机边,插嘴道:“是我的礼物。”
谷衍对这二人的厮混,虽有不喜,却未有不满。
尽管他对赵长安小小年纪的满腹算计颇有言辞,但也很欣赏这个小女孩的狠绝果断,当仁不让。
他甚至认真考虑过由她接手赵家,日后对沈屿也是一大裨益。
然而,这些想法终究需要他的默许和扶持,赵长安在谷衍面前谨小慎微,只有沈屿在时,她才会如此意气风发,浑然忘记自己的身份。
因此谷衍直接忽略了她,他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笑意道:“怎么办,我现在就想回来了。”
沈屿调侃他道:“你现在回来,我现在送你。”
谷衍低笑一声,声线□□道:“你是说生日那天还有其他的礼物?”
公众场合下,沈屿耳根微红。
好在他对待□□从来大胆直接,几次三番都是他撩拨谷衍,最后自食恶果。
他淡定道:“如果你现在回来。”
谷衍正襟危坐,眼神幽暗:“我想从背后,也可以吗?”
沈屿终于败退,他面红耳赤,匆匆道:“能回来再说吧。”随后阖上了手机。
另一头,谷衍注视着手机,满目的温柔如水汹涌。
“组长,嫂子吗?”驾驶员调侃道。
窗外的景色如光影般掠过。
谷衍注视着窗外,他似乎考虑了良久,缓缓开口道:“他是我的命。”
他是我的命。
随后,谷衍下令道:“掉头回去。”
驾驶员瞠目道:“这…不行吧,廊坊那边等您过去好几天了啊。”
谷衍淡淡道:“那就让他们继续等着。”
那种燎原刻骨的思念,让他不想履行所有浮名之下的义务,只想见到他。
他如昏聩的君王,一心记挂他的心上人。
天下苍生从此抛诸脑后,只想此刻,拥他入怀。
“我有更重要的人要见。”
只是突然想念,从此无比流连。
驾驶员小哥被扔在高速上,直到后面一起执行外勤的车辆过来,他才可怜巴巴地上车。
“组长,组长回去看嫂子了。”他小声说道。
“年轻人热情如火。”副组长感慨道,“我们过去也是一样的,就不要把他看媳妇儿的事情说出去了。”
车上除了驾驶员小哥,其余都有家室,都是公检系统里的老油条老人精。
驾驶员无语地缩在一旁,保持了沉默。
片刻以后,沈屿的手机又响了。
他无奈道:“你不会真的回来了吧?”
对面一静,随后传来恭敬清冷的男声——
“沈屿先生您好,我是嘉福国际城的物业人员。您方便现在过来吗?”
沈屿回道:“方便,我现在过来。”
他朝赵长安道:“我要交笔物业费,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赵长安把喝完的奶茶投进远处的垃圾桶里,拍拍手,轻快答道:“好呀。”
时近中午,风渐止。
出租车驶入高档住宅区,周边树木茂盛,环境幽静。
赵长安一路上都在玩游戏,沈屿没收了她的手机,这才消停。
物业处与售楼处毗邻,位置显眼,金碧辉煌。
沈屿和赵长安进去后,办公室走出一个英俊的年轻人。
他的容颜清冷,眸色偏淡,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常人无法比之的优雅气质。
“沈屿先生?”那人轻轻开口问道。
赵长安悄悄地把手机翻出来,准备趁沈屿不备再偷偷地玩一会儿。
沈屿颔首:“打扰您了,我是过来补交物业费用的。”
那人随手锁上办公室的门,淡淡道:“不打扰。”
他走到沈屿身边,注视着他的眼睛道:“有人说过沈先生的眼睛很美吗?”
出自他口的赞美,丝毫不带亲近恭维的色彩,仿佛只是平淡直白的陈述而已。
就像夸奖一片枫叶,赞美一朵荷花,带着纯粹的欣赏,又带着一丝惋惜。
“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白单名水,您喊我小白就可以了。”
赵长安不禁抬头看向他,说不上原因,这个人给她的感觉非常奇怪,却道不明这奇怪的由来。
赵长安拉了拉沈屿的衣袖,小声道:“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能走啊?”
她心中不安,忍不住躲到沈屿身后。
沈屿挡住她,道:“白先生,缴费是在这里进行吗?”
白水瞥了一眼赵长安,淡淡道:“是在这里,不过。”
他微微一顿,歉声道,“不知快递是否送错地址了,有一份寄给江泽涛先生的快递送过来,我们无法确认呢。”
沈屿道:“江先生是我的朋友,直接给我就可以。”
白水道:“可能不行。”
他眼中闪着淡淡的光,嘴角含笑道:“尽管沈佳期先生说过您要过来,但我们依然无法确认您的身份,更加不能把其他人的东西交给您。”
他嘴角微微上扬,提议道:“如果您能确认您就是户主,这就没有问题了。”
沈屿不悦道:“这是你的问题。”
“如果有其他需要的文件,你应该提前通知我,而不是现在。”
沈屿拉起赵长安转身要走。
大门突然沉沉阖上。
随后灯光全部熄灭。
两边厚重严实的窗帘布缓缓落下,隔开了屋内屋外两个世界。
一时之间,屋内暗沉不明,屋外日光明艳。
在这晦暗无光的世界里,白水缓缓说道:“沈先生,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解决我说的这些问题。”
他来到沈屿身边,低声道:“取悦我,我把东西亲手送给你。”
沈屿还未说话,突然感觉到左臂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随后全身无力,他极力克制这种晕眩感,终究未能抵抗药性,意识逐渐涣散起来。
他用力推开身旁的赵长安,做出一个嘴型——
“跑。”
白水扶住沈屿下滑的身体,镜片闪过一阵光。
在那道光中,赵长安宛若惊弓之鸟,夺门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第42章 绝杀
沈屿未能发出的音节终究未能救得了赵长安。
她如少年时期一路狂奔,尚未跑出小区,她却如魔怔般停住。
那时月色好,有花待放。
在赵家的后院里,勇敢的女孩终于揭开尘封的记忆,对沈屿说道:“那晚庭院里谈话的人有两个。”
“一个人是明国强。”
“另外一个人带着银色的面具。”
沈屿问道:“他有其他的特征吗?”
赵长安当时没能答上,是因为她不知道。
现在她能够答上,是因为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缓缓摘下了面具,有如深渊朝她张开了双眼。
在那半张脸上,丑陋,狭长,狰狞,可怕的伤痕咧着嘴朝她狂妄地笑。
他一步一步靠近,赵长安一步一步后退。
“你不能抓我。”赵长安心中颤抖,却强装冷静。
“我的爸爸是谷衍,曾祖父是谷中勋,外曾祖父是赵肃。”
“我是赵谷家两家的孩子,你若碰我,必有后报。”
谷衍或者说出了她功利之下全部的私心算计,却不能如沈屿一样理解她真正的恐惧。
她从颠沛流离中走来,她自恐惧绝望中成长。
所有的希望和求救都依附于长者的爱护扶持,鼓励帮助。
可这些她都没有,她只有孤注一掷的自己,她还要等待混沌阴霾中的少年。
旧梦何曾远去,每日都在地狱。
那人声音冷淡,语带嘲讽道:“你的爸爸是谷衍?不是姓赵吗?他没有死在明国强的手上吗?”
他认出我来了。
他果然看见我了。
千万个声音呼啸着咆哮着,让赵长安颤抖起来。
她竭力平静道:“我已经过继给谷衍了,不信我现在打给他,行不行?”
那人难得沉默了片刻。
就在这时,赵长安的手机响了。
这是赵肃送给她的礼物,以备不时之需。
手机里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已经失联,另一个。
“是我爸爸。”
赵长安语调颤抖道,“你让我和他报平安,我跑不掉的,我就在你眼皮底下。”
赵长安对谷衍从来没有过信任,如今放手一搏也不知他会如何回应,也许在他回应之后,事态会向更坏的局势恶化。
可是。
可是。
她想起沈屿的话,学着交付,学着信任。
恳切地说出你的请求,或许有人能够给你回应。
赵长安终于下定决心,放手一搏。
她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恳求道:“求你让我和他说一句,只要一句,求求你。”
终是同冠了一个姓,她即将哭泣的样子居然和赵柔年幼时有一两分相似。
终于,那人缓缓道:“接。”
赵长安如蒙大赦,立刻按下接听键。
谷衍此刻心急如焚,沈屿的手机迟迟无法接通,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对他而言,这几乎已是凶险无比。
还有赵长安。
还有赵长安。
她一定知道沈屿发生了什么。
然而赵长安这通电话同样等待了很久才接通。
谷衍几乎立刻就要发问,可对面比他更加迫切地开口。
“爸爸。”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