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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宴_季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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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被人微微用力,随后整个人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谷衍牢牢地拉着他,俯视着他,目光深邃幽深,看不见光。
良久,他带着一丝玩味,缓缓开口:“不打算打个招呼再走吗?”
他一字一顿,意味深长地念出那三个字:“江成宴。”
沈屿挥开他的手,神色淡定道:“你认错人了。”说完就要走。
楚谡的心已经开裂成几瓣,哪还有心思听他们俩在说什么,眼见谷衍对沈屿有了兴趣,立刻瞅准时机准备开溜。
却听到那边的人声音低沉地说道:“你今天敢跑了,这辈子夜色就没有跟你姓的时候了。”
楚谡立刻把腿收回来,神色宛如踏入死地一般的烈士一般,可怜巴巴地看向沈屿。
殊不知,沈屿的心脏已经碎裂成了碎片。
他比楚谡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谷衍。
他莫名其妙被套上了偷窥犯的罪名,具体行为居然是偷窥别人睡觉。
谷衍注视着他,和这个人的见面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眼前这个人,除了瞳仁颜色变成了深棕色,身形比几年前修长一些,几乎分毫不差。
似乎觉得他说话有趣,谷衍低声重复道:“认错?”
楚谡不知道这两人间的事情,疑惑地问谷衍道:“你们之前见过?”
谷衍突然抽开身,给沈屿让出一条路,淡淡说道:“喔,是我认错了。”
沈屿心里呼出一口气,正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背后突然传来慵懒的男声。
“既然不是熟人,这事要怎么解决。”
沈屿站在原地,没有转身。
一旁的楚谡亲热凑上前问道:“熟人怎么解决?”
谷衍牢牢地盯着沈屿,沈屿突然凉凉地开口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他站在门口,伸腿便可出门,但他没动,保持站在原地的姿势,漫不经心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谷衍眸色一变,点开鼠标,之前的记录果然都被删得一干二净。
难怪楚谡慌不择路跑出去的时候,沈屿没有动,他留在这里,干净利落地清除了所有历史记录和播放记录,直到谷衍进来。
谷衍低低地笑出声来,他缓慢地走到沈屿身边,低下头注视着他。
两人靠得太近,撇开监视器中四目相对的时候,这一次,实在太近了。
近到连对方的呼吸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真是长本事了。”谷衍的语气中满是赞赏,却让人不寒而栗。
沈屿受不了这样的距离,往后一退,客气地回礼道:“过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走剧情了。
第16章 中政
北京,中国政法大学(简称中政)昌平区。
告别了市区的雾霾天,重新回到郊区,沈屿感觉整个肺都得到了净化。
蓝天白云红砖绿树,连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
“你站门口干嘛,洗澡去吗?”林桓端着盆,莫名其妙的看着舍友。
沈屿点头,回道:“我晚一些,你先去吧。”
林桓没说什么,端着盆去了澡堂。
他和沈屿是一个宿舍的人,住了快三年,彼此却并不熟悉。
按理说,一个寝室六个男生,屋子小,专业近,总能打闹到一块儿去。
但是沈屿不然,他待人疏离有礼,入学时也是一个人报名,放假也从不回去。
沈屿很少谈起自己的家庭背景,只说自己有一个叔叔,在北京工作。
上了大学大家就都是成年人了,很少有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小孩子。
大概因为手头拮据,沈屿接了很多兼职,林桓私心倒是蛮欣赏沈屿这人。
他虽然待人客气有礼,但是处久了就觉得,这个性蛮好,加上林桓自己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孩子,彼此之间互相照应,有时会一起出去打工,倒也处得不错。
宿舍里其他几个男生对待沈屿也挺好,大概都是男人,彼此都会欣赏有能力有骨气的人,这几年处下来,不少工作机会都是互相推荐的。
只不过有一点,北京爷们起初想不通,后来也逐渐习惯的,那就是沈屿天天都要洗澡。
他洗澡一定是等到学校澡堂几乎没人的时候,才端着盆拿着衣服过去。
都是爷们来着,咋就不能互相搓个背泼泼水啥的。
沈屿就不行,他冷起来的时候像块冰,压根不理别人的劝告,对于林桓这次的邀请,沈屿一如继往地婉言拒绝了。
晚上八点多,宿舍的人基本都回来了,沈屿这才慢吞吞地去了澡堂。
然而直到九点多,他还没回来。
季原翻了一页书,问道:“老三该不会睡里面儿了吧。”
宿舍的男生都是同一年出生的,按照生日先后排名,季原老大,林桓老二,沈屿老三。
“澡堂太舒服了,睡过去不是什么难事。”林桓道。
“我过去看看。”季原套了件衣服,起身出去。
中政的昌平校区不大,去哪里都是走几步就能到的事儿,澡堂离男生寝室不远,走过去七八分钟就够了。
澡堂里雾气蒙蒙的,看不真切,季原穿着拖鞋站在门口喊道:“沈屿你在吗,睡着了没啊。”
澡堂里没有回应。
季原皱皱眉,心想这孩子还真不让人省心。他挨个龙头找着沈屿,澡堂深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马上回去。”
那声音低沉沙哑,被雾气氤氲着,听不真切。
季原默默地念叨:这家伙怎么像个小孩子,洗个澡居然这么久。
随后叮嘱他让他别洗太久,接着就走了。
澡堂的深处,哗啦啦的流水声不断。
源源不断的热水从他光洁玉白的肌肤上流下,线条修长优美。
沈屿仰着头任由热水冲刷,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关上阀门。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一直闭着的眼睛微微张开。
淡金色的瞳仁流光溢彩,宛如古书里的蝴蝶,在它飞过的地方,金色的余韵久久不散。
换好衣服后,他平静地把隐形眼镜从储存盒中拿出,轻巧熟练地将它扣在了眼球角膜上。
他抱着盆走出来,深棕色的眼睛又恢复了平日的古水无波。
“我从市区带了吃的回来。”沈屿擦着头发,拎出一袋零食说道。
老六樊远“嗷”得叫了一声,饿狼扑食。
林桓转着笔,笑着说:“你每次回来都要带东西,赚来的有花出去的多吗?”
沈屿倒了杯水,认真答道:“还行,你和季哥给我推荐了两个兼职,这些都是小意思。”说完,他凑过去,拿出一袋鸭脖朝季原扔过去。
季原顺手接住,他阖上书,笑着说:“我就说过一次爱吃周黑鸭,你的记性真是好。”
沈屿淡淡一笑:“天生记忆力超凡,你们不要嫉妒。”
林桓笑骂着砸了一本书过去。
“这么说,你打算接法院那边的书记员?”
沈屿扣了扣桌子,颔首说是,接着向林桓道谢。
林桓朝季原挑眉道:“所以今天是三哥的谢师宴吗?”
季原叼着鸭脖朝沈屿拱手做了谢礼,随后朝林桓哼哼道:“有地方招法务吗,你不是门路最多?”
林桓受不了地说道:“够了啊,你们。中政和法院检察院合作的项目多,法院历年都会向我们学校招收书记员,我也是在办公室帮忙的时候听到的。”
沈屿摇摇头,他淡淡地说:“提前准备,终究利大于弊,这件事始终是你提醒得多。”
季原啃完鸭脖,来了闲心唠叨:“不过去法院帮忙有什么意思,今年司改吧,一大堆法官检察官忙着跳槽。书记员更加没有说头,非法本的都能仗着北京户口和关系进去混经验,我们过去明显大材小用。”
事关前途,老六秦宋也从游戏里出来插嘴道:“是啊,三哥,你那么好的成绩,明显浪费了呀。”
沈屿可有可无地笑了笑,他的目光里有雾气弥漫,长年不散。
林桓也说道:“这么说,今年司改对我们影响弊大于利吗?”
季原见大家都有了兴趣,放下书立马做了一次“形势与就业”为主题的讲座。
几人说话间,老四孙飞和老五蒋涛开门回来,他们两个都是北京人,周末都回家,平时在寝室呆得不多。
“聊什么呢?”蒋涛顺口问道。
秦宋唉声叹气道:“论三十岁以前北上广购房的可行性。”
“你估计是零。”孙飞补刀道,“顺手买给你的。”他扔了一个袋子给沈屿。
林桓凑过去看了一眼,笑着说:“你从哪儿挑的,兔子太适合老三了吧。”
蒋涛拿了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临走前说道:“他那个眼罩太可爱了好嘛,这个比较配他。”
沈屿睡觉带眼罩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他原本自己挑了一个熊猫样式的眼罩,偶然被季原看见了,随后全寝室都知道了。
“我没有刻意地挑。”沈屿当时辩解道。
孙飞换了衣服,一身腱子肉让一屋书呆子嫉妒惨了,他答道:“我们两个人这次认真挑了。”
深夜十一点,大家都安静下来。
没有睡觉的开着小灯处理自己的事情,睡着的嘟囔着嘴,好像还在回味白天的美食。
在逐渐平静的呼吸声中,沈屿睁开眼看向虚空。
他缓缓摘下带了一天的隐形眼镜,套上眼罩,安稳入睡。
清晨五点半,手机刚一震动就被沈屿按下了。
他换上眼镜后,小心翼翼地下床,不料还是惊醒了一个人。
他低声道:“我去晨练。”
孙飞在他下铺,低声问道:“没有找到教官?”
沈屿和他提过想要提高身体素质这件事,孙飞平时健身,对这方面了解得多一点,他建议沈屿找一个靠谱的教练带着,私教指导,对个人的帮助更专业一些。
沈屿这么早起来,这事估计黄了。
孙飞起身换衣服,小声道:“我带你一次。”
清晨的校园,静谧安详。
但操场不同,这么早隐约就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得闭嘴,换气尽量由鼻孔完成。”孙飞提点道。
“…”
“脚尖发力,身体重心不要后置,往前倾。”
“…”
“太慢了,你得调整呼吸,加快速度。”
“…”
半小时后,沈屿的运动服已经湿透了。
他记着孙飞的话,抿紧嘴唇,剧烈地喘着气。
“如果是健身,我倒可以带着你练练。不过,你要的不止这样吧。”孙飞身体素质不错,朝沈屿说道。
沈屿没说话。
孙飞沉吟道:“如果是格斗方面的训练,我倒是认识几个人可以推荐给你,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沈屿抬头说了几个字。
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冷意挂过,稀稀疏疏的树叶缓缓落地。
孙飞没有笑,略一沉思,随后答道:“要么雇佣兵,要么特种兵。”
沈屿点头,起身说道:“这事急不了。”
孙飞没有问他原因,已经是一种体贴了。
但是他随后说了一句话:“我可以帮你留意,不过,沈屿。”
他注视着那个人,慢慢说道:“你是要杀人吗?”
沈屿淡淡一笑,说道:“怎么会呢,不过自保罢了。”
孙飞没有深究人的兴趣,尤其是对不熟悉的人。
他对沈屿也是如此,两人晨练完就去食堂买了早餐,带回寝室。
闹闹嚷嚷的烟火气一下子让人忘记了清晨沈屿说话的模样。
那时秋风卷着落叶落地,萧瑟之间,沈屿神色清冷,目光平淡,就像平日里说话一样,安安静静说出那几个字。
“一周,必杀。”
第17章 敌友
距离寒假还有两周左右时,沈屿接到了市二院的面试通知。
鉴于中政在北京是王牌政法类高校,市检察院,法院有一大堆都是中政的校友。当然,沈屿自身的条件也够硬,因此很快就被录用。
书记员的职务一般都比较琐碎,大致可分为五到六个流程。
第一是送达起诉书副本,随后发布排期通知,接着开庭审理,结案,归档。
如果被起诉人有上诉要求的,还得在归档前处理上诉的副本至检察院,最后才能归档。
季原嫌弃法本学生做这个是大材小用,其实不然。
政府机关的一切程序都是环环相扣的,做什么事儿找什么人,找什么人管什么事儿。
老一辈和法院打交道的刑警都说书记员是法官与检察官的摇篮,正是因为工作几年的书记员在了解了法院内部程序后,更容易知道内审、员额等等有门路的事儿要怎么解决。
当了几年书记员后,你有了经验,想要申请更高的职务,彼此认个熟脸,也算有了交情,好办事情多了。
这些都是沈屿的考虑,他心中有强烈的情绪宛如喷发前的火山即将喷发,强行按捺下后,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正式录用后,他请舍友一起吃了顿火锅。
几个人都喝了点酒,孙飞小声道:“还要一周时间,我给你明确答复。”
因为喝酒的缘故,沈屿白皙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他和孙飞碰杯,道:“不胜感激。”
事情似乎都在朝好的一面发展。
除了未曾预料的故人,再一次以雷霆万钧的声势重新卷入他的生活。
谷衍从商务部开会出来后,正巧遇上了他爹。
说是正巧,当然是因为谷衍从离家以后一直呆在白夜,一次也没回家去。
偌大的北京城,谁能在犄角旮旯里翻出天天睡觉的谷少爷。
全家人都在找谷衍,让他回去,除了他亲爹。
谷明远是统战部的人,富贵闲人一个,大把的时间给他,他宁可研究蝴蝶兰的生长环境,或者关注富贵竹的生长态势,也不愿搭理他忤逆出走的儿子。
这次父子偶然重逢,爷儿俩还没说话,旁边的懂事的人就恭维道:“谷部长,贵公子真是日月之表,龙凤之姿啊。”
这八个字是过去评价秦王李世民的,放在这里明显是在奉承谷衍了。
谷明远淡淡一笑:“太宗玄武门事变,的确蛮像我那个逆子。”
那人面色讪讪,闭嘴不说话了。
谷衍间接性失聪,平静地朝他爹打招呼:“爸。”
谷明远温和道:“谷少爷,见您一面不容易啊。”
谷衍双手举头,揽住谷明远投降道:“爸、爸、爸,我和您一起回去。”
谷明远“啧啧”两声,凉凉地说:“你还回家干吗?等我们八抬大轿请你吧。”
谷衍无奈道:“您想怎么样?”
谷明远持重傲然,不为所动。
随后淡淡道:“回去把辣椒酱熬上,上次你妈没吃够,我就没吃上。”
谷衍眉眼舒展,他晃着长长的大尾巴,懒洋洋道:“哎哟,您找我办事儿还这么不客气。”
谷明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谷衍立刻义正严辞道:“我了解,这是您给我的机会,我的荣幸。”
谷明远颔首,对他的态度表示满意。
谷衍正准备离开,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他眸色一沉,朝谷明远道:“您等我一下。”
谷明远似乎也看见了那个人,眼中冷光一闪,旋即掩下。
谷衍跟着进去,那人转过身,显然愣住了,随后就要推门离开。
谷衍按住门,漫不经心地说:“这么巧啊,江少爷。”
沈屿在刑审法庭工作,过来商务部办公楼也是偶然。
万分之一这种偶然,居然就遇到了这个煞星。
他面无表情道:“不巧,你说的人我不认识,麻烦让开。”
谷衍按住他握住门柄的手,微微低身看他:“既然不是,那就让我确认。”
上次夜色见面,场面混乱,内容尴尬,这人就像滑手的鱼,投入到江河湖海就难寻踪迹。
眼下日光明艳,沈屿玉白的肌肤仿佛能聚光一般,抓住了谷衍全部的注意力。
三年如指尖流沙,飘然而逝。
战争留下的伤痕能够因为时间愈合,伤痛不能忘记,阴影不能忘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也不能消磨。
眼前这个人褪去少年时的青涩,成为一个男人,但少年恍如淙淙泉水流淌下的卵石,深幽沉静。
他高了一些,也瘦了一些。
“看完了吗。”沈屿冷声问道。
谷衍松开他,低声笑起来。
沈屿微微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谷衍慵懒地说道:“看完了,确认了,你不是。”
这话和上次见面说的一模一样,事实证明,什么意义都没有,谷衍依然能够拦住他,像这样扣住他,如同观察猎物一般审视他。
“不过,下一次我就不确定了。”谷衍补充道。
他为沈屿打开门,送他离开。
沈屿眸色晦暗不定,他突然发力,猛得把门关上,眼神仿佛磨过的刀刃一般锋利。
“江成宴是你妈吗?你每次盯着他咬着他不肯松口?”他厉声质问道。
谷衍玩味地说:“比起这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这股厌恶来得蹊跷,他自觉在长海没有做什么错事,谁料再见面时江成宴是他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野兽的直觉让谷衍感到奇怪,他不明白中间出了什么变故,让江成宴这样针对他。
“如果你是因为江泽涛…”他迟疑地开口。
沈屿打断他,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真的想知道吗?”
谷衍点头。
沈屿缓缓走向窗台边,拉开窗帘,他整个人融入到阳光里,让人看不真切。
“我不是讨厌你,只是不想看见你。”他说话的语气很淡,就像微冷的风拂过面颊,带着伤人的痛。
“你有训练的力量,足以不费力气地压制我,就像过去,现在一样。”
“你有至高的权势,可以轻轻松松地调查我。就像那日在茶馆一样。”
“我们始终处在不对等的两端,无法共存。”
“我请楚谡找教官训练我,也是因为你。”沈屿自嘲道,“为了让我不至于像第一次,第二次,不至于像今天一样,连拒绝回答,离开的权利也没有。”
“你懂不懂。”
时光漫长得好像停止了一般,漫长得让沈屿以为这就算结束了。
诸多伤人至深的语句,诸多阴影下的秘密,全部被曝露在阳光下,开诚布公。
他会难过吗?沈屿心里有一个声音小小地问道。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冷漠地回答道。
那天谷衍睡着的样子不知为何又浮现在自己眼前,脆弱、不安,原本应该与这个人绝缘的修饰语,为什么在现在反复地影响自己的情绪。
他是无敌的,他一字一顿地对自己说。
“我不懂。”
那个声音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
沈屿心中微微一动,看向声源处。
谷衍的侧脸硬朗英俊,现在却多了一丝茫然和困惑。
他走到沈屿身边,低下头认真地注视着他:
“你不愿意让我调查你,除了江泽涛的任务,我到今天没有干预过你。”
的确,沈屿也没有想到,在夜色认出自己以后,谷衍真的没有再出现在他的生活中,除了这一次偶然的见面。
“你不愿意我压制你,我也可以不碰你,阻挡你要走的决定。”
他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沈屿开口。
谷衍走到他身边,低下身与他正视。
“你没有说过你讨厌这些,所以我不知道,但我以后可以都不做。”谷衍的声音低沉温和。
他乌黑的瞳仁中倒映出沈屿完整的模样。
“我可以不做所有你讨厌的事情,可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接触。”
谷衍的疑惑带着少年人的稚气,成年人的疑惑,他一直注视着沈屿,等待他的回答。
“可我,不,喜欢你。”沈屿底气不足,干巴巴地答道。
谷衍突然一笑,这个笑容,是无论沈屿还是江成宴,都没有见过的自信阳光。
他眉眼弯弯,带着无与伦比的阳光和健康,比这几天的阳光还要温暖明艳。
“你并不了解我,现在你可以多了解我一些。”
谷明远一直坐在办公室等谷衍,从正午到黄昏,谷衍的一下终于结束了。
这次过来,谷衍面容温和,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就像一直安稳渡过发情期的公犬,龙野在会这样补充道。
谷明远还没说话,谷衍就抢先发问道:“我很讨人厌吗?”
谷明远真诚地点头,说是。
谷衍又问道:“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和我玩儿呢。”
谷明远认真答道:“因为你讨人厌。”
谷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随后奇怪地看着谷明远道:“怎么还不走,快点,妈妈要着急了。”
谷明远嘴角一抽,换了衣服和谷衍启程回家。
夜晚到家,谷中勋、赵肃都有各自的住处,难得才过来。
赵柔看见儿子自然喜不自禁,让保姆准备了一大堆谷衍爱吃的菜,自己坐在沙发上和儿子说话。
谷明远正给妻子削梨,说起了下午谷衍问自己的话。
赵柔接过梨,笑着说:“怎么会有人不和你玩,倒是你经常不和别人玩。”
谷衍自己记不清楚了,闻言让母亲接着说。
赵柔把水果搁在盘子里,眉目间满是温和的笑意:“那时候你在爷爷家玩,周围都是小孩儿,你像个小将军一样,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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