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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登徒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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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陆海洋明白李轻舟要什么,李轻舟同样知道陆海洋要什么,只是他们都给不起彼此想要的。
  而这场角力中,最早抽身而出的就是赢家。
  陆海洋大获全胜,只是现在,李轻舟使上了所有的手段,都不愿意让他就这样赢着走了。
  或许只是因为,输家不愿坠入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秦老师戏份略重,以后就少了……
  他CP简从~

  ☆、经过

  一个礼拜后。
  陆海洋依旧没有出来回应,段沉却主动找上了李轻舟。有些人等得起,有些东西却等不起,比如一部已经筹划好的电影。
  《一盎司月光》投资超过一点五亿,后面还有可能要追加。李轻舟现在是这部电影的核心人物,他是主角,也是导演,如果要换,这部片子就没有吸引人的地方,况且之前还已经拍好了一部分。
  所有的资金和人员都在等他,而李轻舟仗着这个,在等陆海洋。
  “一句话吧,拍不拍?”
  段沉打电话来的时候,李轻舟正在游览一个秦慎发给他的网址,某著名论坛娱乐版的一座高楼,回帖近万,几乎找不到一句对陆海洋好的话——而这些网友谴责陆海洋的言论,往往都是出于“心疼李轻舟”。
  李轻舟逐一看下来,他知道访谈中他说的话会将陆海洋推到一个道德的低点,而真的看到那些人再骂陆海洋的时候,他又有了一种几乎可化为实质的愤怒。
  这些愤怒再慢慢变成害怕。
  他总是这样,明明可以不在乎,明明决定要去伤害、去报复陆海洋,最后又变成恐惧和担心,害怕失去陆海洋。
  李轻舟清楚这是心理扭曲的一种表现,只有在乎的人,才可以给他造成这种痛苦,而痛苦正是扭曲的目的。
  矛盾的是,每次他痛得死去活来之后,又会脆弱地像个孩子。
  段沉的语气很不耐烦,很冷漠,让李轻舟回了神,又有些没反应过来——在他的印象中,段沉一直都是一个很有风度教养的人。
  “《月光》还拍吗?”段沉重新问了一遍,口气更差。
  李轻舟又看了看屏幕,右手放开鼠标,低声说:“我要见陆海洋。”
  “他跟你没关系,也没有必要为你的任性买单,你搞清楚状况,我在谈工作。”段沉看着面对笑得像狐狸的人,停顿了一下,“你不拍,我会请其他人来拍,反正陆海洋一开始指定的仅仅是你的同学卫逊。”
  李轻舟没说话。
  “他会选择让你接手,是因为他希望这部倾注了他心血的电影,可以得到最完美的呈现。你知道什么东西对他是重要的,你确定你还要一拖再拖?”
  “我只是想见他。”愤怒带来的慌张还停留在他身上。
  “他不会见你的。”段沉冷硬地宣布,“你不拍,我找其他人拍,或者干脆让陆海洋的心血付之东流,砍了这部片子。一点五亿,我段沉还付得起。”
  笑得像狐狸的秦慎站在段沉的身边,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给段总的霸道总裁口吻点了个赞。
  “我会拍。”李轻舟立刻回答,陆海洋的东西,要拍也应该他来拍,他当然知道陆海洋为这部电影付出了多少。
  只是他忍不住,随后又是一次发问,“他最近怎么样?”
  “被骂成狗了,呵呵,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段沉瞄了一眼秦慎继续给的台词,想了想,还是说了,“这个圈子这么小,他离不开电影的。要拍就好好拍,做点事情给他看看,大家在彼此的心里的样子,也会好看一些。”
  大家在彼此的心里的样子,也会好看一些……
  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在陆海洋眼里,疯狂,丑陋,不择手段?如果陆海洋曾经真的喜欢过他,那陆海洋喜欢的他是什么样子?
  段沉没想到他个人发挥的两句话产生了奇妙的作用,一言惊醒梦中人。
  端着电话听了一会儿,那边李轻舟没回答,段沉皱着眉,对秦慎摇了摇头。
  而秦慎满意一笑,做了一个终止的动作。
  于是段沉留了一句:“你自己想想吧。”随即挂断电话。
  秦慎哈哈一笑,比了一个剪刀手,“搞定。”
  他这人从来眦睚必报,威尼斯电影节李轻舟骗了他一次,他显然是要骗回来的。
  段沉家大业大,其实心里真不想要这一点五亿了,电影才拍了个开头,这时候夭折了其实损失最多也不过两千万。他问:“这样真的行?”
  秦老师简直是《三国演义》中诸葛军师的气场,找上门来,力邀合作,道明如此如此,我们家小舟自然会好好听话,重新做人,一切尽在掌握,只仰仗段总的金口。
  “当然,你发现没?小舟这厮非常的不稳定,不稳定,因为没目标没方向,你得给他一个。但是咱们不能指望一个精神病患者,换言之,一个疯子,能像个机器人一样老老实实照你的话做。打蛇打七寸,我算是明白当初为什么他的心理医生出了那么个计划,对付李轻舟,真的只能用陆海洋。”
  段沉心里烦啊,“秦大师,可别折腾我们了。”
  “放心,我大概了解你朋友陆海洋的情况,访谈的事情,有我的疏忽,可我也没想到他会说那些话啊,归根结底,抹黑了你的朋友,还是因为小舟道德修养不够嘛。”
  “好好好……”
  秦慎看段沉没兴趣听他的说教了,也微微笑笑,打算闪人,临走前,他忽然又想了什么,转身问:“段总,你知道道德的源泉是什么吗?”
  段沉一头雾水,想了想,“理性?”
  秦老师嘿嘿一笑:“我想了很久为什么他们总是把事情弄糟,我相信理论可以指导实践。对于有些人来说或许理性是获得道德的途径,但是对于李轻舟来说,我估计,道德的源泉嘛……只能是爱。”他歪过脑袋,“你懂?”
  “……”段沉表示不懂。
  秦慎意味深长地说:“你以后会懂的。”
  *********
  按照计划,陆东旭飞往慕尼黑应该是在两天之前,这次等为了陆海洋,特地改签了航班。
  着实折腾了一番,陆海洋的出院手续才办了下来。段沉的秘书去订票,表示次日白天出发,直达慕尼黑的机票已经没了。陆东旭的团队早已先走一步,在慕尼黑等着主角来训练,陆海洋也不介意中间麻烦点,请秘书订了中途转机的航班。
  早上十点半出发,在德国的法兰克福机场中转,停留两个半小时,于当地时间晚上六点半抵达目的地。注意到陆海洋没怎么碰航空餐,两人一到转机机场,陆东旭便提议去吃点东西。
  陆海洋说随便吃点,陆东旭却坚持病人的饮食不能轻易,想为陆海洋弄点热气腾腾,好消化的食物。
  循着记忆,穿过小半个机场,等看到那家东亚餐馆时,小陆同志转头对陆海洋笑:“陆导,可以吃点面条。”
  细心,体贴,温柔,叫陆海洋感动不已,人比人气死人,这怎么就便宜了段沉那人生赢家!
  陆东旭去点餐,陆海洋负责坐好,等投喂番茄叉烧面。他们的位子靠窗,陆海洋一双眼睛乱看,就在匆匆来去的人群之中,不其然地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咦,这不是他的摄影师和场务?
  难道他们也在这里转机?
  依照陆海洋原先定下的拍摄计划,国外的第一个拍摄点是在布鲁塞尔,如果《一盎司月光》重新开拍了,来这里转机也是理所当然。
  刚刚想到这一点,就在几个熟人的身后,发现了一个更加熟悉的身影。
  陆海洋怔住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猝不及防,就在异国他乡的机场见到了不久前在电视前刚认真看过的人。
  爱过,恨过,愧疚过,也埋怨过的人。
  黑色球帽和墨镜遮了大半张脸,可是哪里需要看脸,陆海洋真是烧成灰都认得这个人。
  看了两三秒,陆海洋猛地转过脑袋,把目光移到餐厅内。相见不如不见,他最近遭罪,体重直降,身材消瘦了许多,今天又跟着陆东旭这个超级大球星出来,很是认真地做了一番伪装,心想应该不容易被认出。
  而陆东旭点完餐,取了牌号,转身,正好就同刚刚进店,跟在剧组人员后的李轻舟打了一个照面。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李轻舟也是愣了愣,摘下墨镜同陆东旭微笑,“小陆。”
  陆东旭回以微笑:“最近好吗?”
  他下意识要去看陆海洋,可是忍住了,陆东旭这点机灵还是有的,他目光一转到陆海洋,李轻舟很可能也会注意到,而陆导最近并不想见李轻舟。
  李轻舟有些疲惫,但是笑容比之前温和真实了许多。
  “去布鲁塞尔,准备片子。”陆东旭这才注意到李轻舟的手中还握着一份厚厚的资料,纸页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了。
  陆东旭有些担心,轻声问:“很辛苦?”
  “还好。”李轻舟随即转移了话题,“你去哪里?一个人?在这里用餐?”
  “慕尼黑。”陆东旭有些紧张,仍是微笑:“有同伴,一起?”
  李轻舟摆摆手,“只是来打包,我们停留的时间很短,不打算在店里用餐。”他的眼中露出许久不见的温暖笑意,“接下来的比赛要加油。”
  “好。”陆东旭说,“你也是,电影加油。”陆东旭不善言辞,李轻舟也没有怎么察觉到他话中的些许僵硬。
  两人来了一次拥抱,陆东旭觉得李轻舟有哪里不一样,这些不一样让他觉得很舒服,拥抱时陆东旭看了一眼陆海洋,发现陆海洋也在看他们,但是很快又垂下了眼睛,下一秒怕陆东旭一时心软,两根食指交叉,跟陆东旭比了个叉。
  这时陆东旭的餐好了,他跟服务员说,自己来就好了,又随意指了个方向,轻声道:“我过去了。”
  场务也打包好了几份快餐,李轻舟顺着陆东旭指的方向随意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熟悉的人,他微笑:“那再见。”
  或许是为了买水,他们走得时候,正好从陆海洋所在窗边经过。
  陆海洋抬头时,恰好看到李轻舟的左手,离得很近,以至于手中那卷剧本的角边,有一块鲜明的红色墨迹,也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由多看了一会儿,那是他用过的剧本,那块红色的墨迹,是有一天他不注意的时候,把记号笔的笔尖长时间搭在纸上造成的。
  今夕何夕。
  陆海洋在李轻舟回头前一秒,又迅速地下了头。
  李轻舟回头,一无所获,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汇入了来往的人潮。
作者有话要说:  

  ☆、勇气

  一部电影的拍摄,导演总是站在最前面的人。
  李轻舟比演员们提早了三天出发,他之前没有参与踩点,这次提前过来,一方面是为了布景,另一方面也是想要亲自确认一遍陆海洋确认过的景点——毕竟不同的导演对场景的评价和运用肯定是不一样的。
  布鲁塞尔的重头戏是在那所中世纪的古老教堂中,典型哥特式建筑,恢弘大气,其中的一间屋子被选作了主人公的画室,影片的主角正是在这里完成了他最为传奇的代表作。
  “陆导当时定的就是这里。”
  布景已经完成了一半,灰色的窗帘,粗糙的水泥地板,角落的杂物堆最上面,俨然是一本残破的《圣经》。李轻舟拖过木质的高椅,侧着光,转过头去看,视线里出现些许模糊的绿色。
  而主角陈思昂的调色盘上,各种绿系颜色都不会出现。
  “我再看看。”
  “好。”
  摄影师合上门出去找能吸口烟的地方,李轻舟独自坐在空荡的房间里,想象着陆海洋是怎样打量这个房间的,思维拉远,回神时已是半个小时后。
  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李轻舟也不着急,索性自己将这个教堂再看一看,他再怎么有天赋也是第一次当导演,还有太多要学习的地方。
  今天是周二,教堂内的人不多。
  李轻舟穿过一条长长的画廊,经过了一间油画教室,里面没人,未完成的画作大咧咧地展示给经过的人,但凡有点眼力,都能识别出这是小孩子的作品,颜色鲜艳,想象夸张。
  嗯,如果陆海洋看见的话,会觉得很有趣吧?
  李轻舟唇角忽然露出了些许笑意。
  他慢慢地想,也许他应该有个信仰,如果做神的信徒可以得到心灵的慰藉。反正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如此,用宗教以换取心灵的超脱。
  接着,信步向前,他来到了一间约能容纳五十人的小教堂门口,受难的耶稣面前,只有一个人正在虔诚地向神倾诉。
  意外地相遇。
  李轻舟仅有的一点笑意消失。
  他不动声色,缓缓地平复着心中的情绪,走入了教堂。耶稣像前的景瑜听到脚步声,猛地转过头来,愣住,下意识小小的退后了一步,显然无意面对李轻舟。
  还是李轻舟先开口:“师弟,怎么在这里?”
  景瑜慌忙垂下眼睛:“没有事情做,就过来看看剧组拍摄,师兄来踩景?”这句话前后矛盾得太厉害,景瑜的角色没有国外的戏,这次来,仅仅是想重游故地。剧组的微信群里说,开机安排在几天后,他特地挑了这个时间,想避开李轻舟。万万没想到李轻舟此时现身,想来只可能是在提前踩景,而他为了找借口,又偏偏说成了“看看剧组拍摄”。
  这么慌张吗?
  “我通知的开机时间在三天后。”李轻舟脸上没有笑意,声音却显得轻而温柔,“剧本和通知上都没有写这里拍摄地点……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踩景?”
  景瑜小声胡乱道:“猜、猜的。”
  他现在脑子乱成了一团,不知道李轻舟是否听见了他刚才说的话——尽管他的声音非常的轻微,但是这个地方实在太安静了。而如果李轻舟听到了,听到了他在祈祷陆海洋的身体早日康复,不知道会带来什么麻烦。
  现在谁都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是:陆海洋甩了李轻舟,而李轻舟还喜欢陆海洋。
  李轻舟看着他,点明:“不是猜的,是因为你本来就知道这里是拍摄地点,你来踩过景,对吗?”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来做礼拜……”景瑜很清楚地感觉到了李轻舟的不悦,或者也不是不悦,只是一种气场压制着他。
  李轻舟忽略这种说辞,“为什么要说谎?嗯?上次陆海洋来踩景的时候,你和他在一起,是这样吧。”他的声音依然温柔,低而缠绵,“难怪他回来之后,很快和你一起去上油画班了。”
  景瑜只能默认,他性格有些偏于懦弱,好在虽然懦弱,却也敢提醒李轻舟一点:“你们已经分手了……”
  李轻舟露出一个寡淡的笑容:“当时并没有。所以……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现在可以追求他了?”
  “不,不是的,陆导是个好人……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那你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李轻舟视力很好,他看到了景瑜在同耶稣像说话,不过景瑜的声音的确太小,他没
  能听清究竟说了什么。好在有时候,有没有听到不重要,设问原本就是一门艺术,“你刚才倾诉的,难道不是关于陆海洋?”
  景瑜猛地抬起头,直视李轻舟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又连连退后两步,几乎要撞上后面的耶稣受难像。
  他不敢置信:“你知道了?”
  果然关于陆海洋。
  但是究竟是关于陆海洋的什么?李轻舟心头掠过疑惑,面上却是滴水不漏,淡然道:“我知道又怎样,我和他已经分手了。”话说出口,心里却有了一些忐忑。
  景瑜傻眼了,眼泪直直流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李轻舟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他已经知道了,却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知道又怎样,已经分手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在访谈之前吗?陆海洋遭受着那样的痛苦,李轻舟怎么还能说出那些话?亲自把陆海洋推到风口浪尖,再眼睁睁看着陆海洋被千夫所指?
  思及此处,景瑜狠狠一把抹掉了眼泪,愤怒催生了直面李轻舟的勇气,就算对方是无数荣誉在手的国际影帝又如何?一个冷血无情的李轻舟,哪里值得他敬佩?
  “既然你也知道已经分手了,就在媒体前把话说清楚吧。”景瑜瞪着李轻舟,清清楚楚地说,“陆导已经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了。”
  他说完就要走,却被李轻舟一把拉住了胳膊,声音冰冷:“你有什么资格代替他说话?”
  “这是陆导亲口说的,他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景瑜没有说谎,这的确是陆海洋的原话,他浑身颤抖,仍是大声道:“放开!”
  而李轻舟再也没有办法维持表面的淡然,这些日子以来逐渐平静下来的心湖,一下子又被搅得浑浊不堪,各种信息折磨着他的神经。
  陆海洋不想跟他再有牵扯,他明明知道陆海洋说得出这种话,却不能接受陆海洋真的说了这种话。
  李轻舟抓住最重要的一点,“你知道他在哪?”
  “对,我知道。”景瑜这种时候竟然也没示弱,他爱慕陆海洋,过去与李轻舟之间的差距让他自卑谨慎,而现在,在看到李轻舟绝情的面目后,他简直要后悔之前为什么要那么小心翼翼!
  喜欢一个人不过靠一颗真心,他哪里输给李轻舟了吗?
  李轻舟略一失神。
  景瑜趁机狠狠摆脱了李轻舟的束缚,一字一顿地说,“但是我不会告诉你,你不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分裂

  
  傍晚,黯淡的光照入教堂。
  李轻舟面对着光线,面前仍是受难的耶稣,他的目光缓慢地移动着,试图一点点看清耶稣身上的痛苦。
  可是好像不及他痛苦。
  “我快受不了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抽泣的意味,很低,很委屈。
  空荡的教堂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回答他:“人未必如自己所想得那么强大,却一定比自己想象得更能忍耐。有什么受不了,反正你已经忍受了这个世界这么久。”
  李轻舟垂下了眼睛,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他说过,我最重要。”他强调。
  “傻瓜,情人的话你也信。呵呵,你也知道陆海洋对你,从来这么无情。”
  沉默许久。
  教堂外,过来寻找李轻舟的摄影师呆呆立在门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和手脚一样僵硬。怎么回事?竟然有人这样自问自答?!
  太分裂了吧……
  真的,不需要去看精神科吗?过了好一会儿,摄影师恢复了对自己手脚的控制,慌忙逃离了这个小教堂。
  夕阳更加暗淡,为一切铺上一种柔和苍老的色调。
  “我想找他。”
  “蠢货。”
  “我想他。”
  “哈哈,你就这么巴不得讨人嫌?”
  李轻舟低低地笑了起来,而声音中的抽泣意味却一下子放大了,笑着流泪:“对,我就是这么讨人嫌……”
  所有的人,哪怕他的父母,哪怕是楚新雪,都在害怕他。
  避如蛇蝎。
  他连知道陆海洋的行踪的资格都没有。
  心中那个冰冷邪恶的自我又在作祟,去啊,派人去调查呀,知道他的一切隐私,从他的家人和朋友入手,或者直接抓了那个该死的景瑜,你难道就真的拿他没办法了吗……你在怕什么?你心里在乎什么?又有什么值得在乎?
  可是李轻舟忍住了。
  他比他自己想象得更能忍耐。
  如今他握有的,只剩下一部已经完成了开头的电影。就像一个垂死的人吊着一口气,他要凭这部电影再见一次陆海洋。
  经历一片悄然无声后,李轻舟转身离去,十字架上的耶稣,依然承受着严刑拷打的痛苦。
  神爱众人,赦免一切罪恶。
  李轻舟走出了教堂,傍晚的黯淡光线轻洒在他身上。他很平静地想,只是这个世界上,能赦免他的,恐怕只有陆海洋了。
  *********
  “他要回到英国,回到伦敦,从现在世界工业的心脏出发,去南非,澳洲,美国,菲律宾,最后回到我们的国土。”
  然而他们还没有走出欧洲,这片油画艺术最灿烂的土地。
  凯瑟琳推开门,她小心地站在门口,看着地上散乱铺着的废弃构图纸,在地方不大的空隙中,端着热水和药丸,小心翼翼地走到陈思昂身边。
  她谨慎地观察着光线,生怕自己挡住了这人的光——这屋子是如此的灰暗,以至于一点光线的消失都能让人感觉到。
  陈思昂的构图结束了,正在铺底色。
  右手拿着画笔,左手持着调色板,一双眼睛牢牢地注视着自己的画面——底色是灰暗的,凯瑟琳已经看到了这幅画的大致构图,从脚边那些垃圾中,一个女人单膝跪着,很有可能她是赤/裸的,头向前伸去,似乎要去吻地面——而地面上铺着的是倒悬的灰色房子。
  “陈,你需要吃一些药。”
  陈思昂没有理会。
  他上次开口的时候,同凯瑟琳说的一句话是:“你挡住了我的光。”
  于是凯瑟琳将托盘放在了他的脚边——她不能继续走了,她害怕挡住他的光。当她弯腰起来的时候,陈思昂的注意力却在她身上停住了。
  画家并没有放下他的画笔,苍白并且因为干涩微微起皮的嘴唇扬起了一个不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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