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_寒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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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宣揣着一颗吃货哭泣的玻璃心，带着真诚又和气的浅笑十分礼貌的拒绝对方宴后一起去唱K的邀请。好不容易挨到回宾馆，一进门就接到陆晗电话。
　　陆晗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一边砸吧着嘴一边讲话：“小舅，你休息了吗？”
　　话筒那边传来某部正在热播的电视剧片尾曲，还夹杂着熟悉的嗷嗷声，陆宣心里一动，说：“没有，你还在沈老师家？”
　　陆晗说：“对啊！沈哥晚上做了松鼠桂鱼，可好吃了。”
　　比熊长长的嗷了一声，陆晗哈哈大笑着说：“Ann别踩我肚子，我的布丁，我的布丁要撒了！……小舅，我跟沈哥商量过了，以后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住他家。”
　　晚上吃了一肚子青菜的外甥控心中瞬间充满了不爽的情绪，眉头一扬，下意识的反对说：“你怎么能住别人家？！”
　　陆晗说：“为啥不行？其实以前我们班就经常组团来沈哥家蹭饭，沈哥也说他一个人住可寂寞了，我住过来还能和沈哥教学相长咧。而且这里离学校近，你不用老让助理来接送我，病了也有人照顾，你就可以放心的在外面工作啦。”
　　陆宣皱眉道：“不行，那太麻烦人家了。下半年我会少接一点工作，也可以给你开家长会。而且你住在班主任家就不能再抄同学的暑假作业，也不能让助理给你写作文，考试前一个月也不能玩游戏了，还是住家里好。”
　　陆晗的声音突然变小了，忿忿道：“我就抄了一次！暑假作业大家都是通力合作的，还有那是音乐鉴赏不是作文。你那么忙，我老一个人呆在家里，大前年的五一节我说想去游乐园，结果坐旋转木马的时候你被粉丝认出来拽着我逃进鬼屋，前年你在拍戏是我飞去片场探的班，去年你干脆在国外做节目准备参加电影节，今年的五一你有假吗？陆宣同志，我必须严肃的告诉你，缺乏爱和关怀对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和品格培养都会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我觉得我……”
　　陆宣说：“我很爱你。”
　　陆晗静了一下，陆宣听到那边有人说：“看完这一集你就该睡觉了，要喝牛奶吗？”
　　陆晗捂住了话筒，大概三十秒后电视发出的广告声和狗叫都不见了，沈真温和好听的声音传过来：“陆先生？”
　　陆宣说：“沈老师，小晗太胡闹，给您添麻烦了。”
　　沈真笑了一声，说：“没有。陆先生，其实昨天我带陆晗去医院的时候，他跟我说过不要打电话给你，我是在他缝针的时候偷偷打的，他早上一醒来就跑到你房里了。”停顿一会，又说：“如果你信的过我，其实我还挺希望陆晗住过来的。”
　　陆宣不说话了，他扭头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两个念头在脑中疯狂对殴，过了好一会才无声的吐出一口气，说：“明天我把寄宿费打给您。”
　　沈真想了想，说：“学校寄宿费的一半可以吗？”
　　市一中一学期的住宿费不过八百，沈真这么说也就是意思一下。
　　陆宣说：“以后劳您多费心。”
　　他挂掉电话，整个人往后一躺倒在床上，左手横上来遮住眼睛。
　　Aimee拾掇好隔天要穿的衣服，安慰他说：“三天后拍完平面就可以回去了。”
　　陆宣道：“我要休假。”
　　Aimee说：“这个月还有一个代言活动要出席，影视和平面拍摄都在室内，现在不是宣传期，我跟范姐商量一下，新剧开拍前尽量让你留在A市。”
　　陆宣低低的嗯了一声，手臂挪开，说：“我想吃提拉米苏。”
　　Aimee马上收敛起一脸温情，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冷静的回答他：“你该睡觉了。”


第3章　
　　五一前连上七天，放三天假，六号开始连续三天期中考，这是市一中的惯例。
　　沈真作为备课组组长理所当然的承担起出试卷的责任，恰逢有个老师不幸骑单车摔断腿住院了，高二历史组人手不够，借了沈真来代课。一个人带八个班，新授课复习课跨年段教学，一周下来嘴皮子都要磨破，这也罢了，原来那个老师也不知道怎么教的，每个班的教学进度还不一样，沈真经常备课备到大半夜，改完模拟卷还要抽空出试题，到学校开完会又忙着处理零七碎八的班务，每天闭上眼的时候都觉得心累。更愁人的是他有慢性咽炎，用嗓过度加上火，原本一把温润的嗓音很快成了鸭子叫，天天草珊瑚加胖大海，若非上课都不爱开口说话。
　　日历哗啦啦翻到四月二十八号，第二天就是五一长假。下课铃一响，一群学生拽着书包踢开椅子跟被关了大半年的野马突然回到大草原似得狂奔出教室，整个楼道都被踩得嗡嗡颤动，教学楼下无数脑袋汇成黑压压的人海一路涌出校门奔腾向西，那场景壮观得堪比坦桑尼亚动物大迁徙。
　　晚上没有自习课，其他老师也陆续收拾东西走了，只有沈真还不动如山的坐在办公桌前。陆晗前几天就被陆宣接走了，家里没人等他做饭，沈真一想试卷还差两道材料题，决定把卷子出完再走。
　　突然有电话打进来，办公室里一片空空荡荡，手机震动声听起来分外明显。沈真敲下问号，探头一看来电显示，还没按下通话键先笑了。他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肩上，一边打字一边说：“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沈芸听到那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愣了一下，她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确定拨的确实是沈真的号码才又凑过去有点犹豫的说：“哥？”
　　沈真按键盘的手敲字如飞，尾音上扬应得十分轻快。
　　沈芸说：“真是，我还以为打错了。你的声音怎么啦，变声期来了？”
　　沈真笑着说：“就是最近睡得晚，过段时间就好了。”
　　沈芸絮絮叨叨的说：“你别老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嗓子疼多喝水，胖大海有没有？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注意点。”
　　沈真说：“我知道的，你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沈芸哦了一声，说：“那我就说了啊，哥你回来的机票订了吗？”
　　沈真动作一顿，把手机贴到另一只耳朵边，说：“订了明天早上的，怎么？”
　　沈芸喝了口水，紧张的说：“机票还能退不？那个，爸妈五一要去X国旅行，机票旅馆都订好了。他们准备玩半个月再回来，还让我转告你，别一放假就往家跑，有那时间还不如把个……咳，找个可爱的男孩子。长相不用太挑，当然啦长得帅最好了，也不用太有钱，工作稳定收入在水平线上就行，主要是要性格好，有责任心有底线，绝对不能像楚那啥那样的。”
　　沈真起先还哭笑不得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心上倏然冷不丁的疼了一下。
　　沈芸听他半晌不说话，心道坏了。她咬了咬手指，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你还在听吗？”
　　沈真回过神来，觉得又心酸又想笑，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说：“你们真是……”
　　沈芸把提起来的心放回肚子里，嘿嘿嘿的笑，说：“我们关心你嘛。对了哥，我有个同事，是我大学时候的学长，因为人事调动下个月要到A市工作，他想趁着短假先去那边看看环境，顺便找房子。我有事过不去，就把你电话给他了，你假期要是有空帮我招待下人家呗？”
　　沈真说：“行吧，宾馆订了吗？”
　　沈芸说：“订了的，回头我把他宾馆地址和照片都发给你。哥我跟你说，我那个学长长得可帅了，人还特别温柔，喜欢文学和小孩子，和你肯定有共同语言。对了，咱们家那个房子不是挺大的嘛，你一个人住多孤单，要是想找个室友什么的，我和爸妈都没意见。”
　　沈真好笑的说：“我是找了个室友，而且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沈芸一呆，继而兴奋的说：“哥你什么时候找的怎么不跟我们说呀！他做什么的多大了哪里人脾气怎么样啊？”
　　沈真语气严肃的说：“他很乖很可爱，还是个天才少年，读高中前连跳两级，今年十四岁，是我班上的学生。”
　　沈芸意识到被沈真耍了，气得在那头哇哇大叫。
　　沈真又逗了她几句，挂掉电话的时候发现有条未读短信，是陆宣发来问他五一是否有安排，邀请他明天和大小陆一起去游乐园的。
　　沈真忍不住想起刚才沈芸说的话。陆宣身为一代影帝，不说帅到没朋友，长相和气质也称得上是皎如玉树临风前，银幕上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迷倒万千少女。有钱是肯定的，圈内评价怎么样不知道，但从这半个月来的交往和对陆晗的态度来看，他性格很不错，也很有责任心……倒是挺符合沈家爸妈要求的，就是追到手的可能性堪比国足称霸世界杯。
　　沈真不由失笑，试卷还差一点，清校的人要上来锁门，他把试卷存到U盘里，收好东西下楼。
　　走出校门的时候又收到陆宣的短信，问他如果白天没空能不能一起吃晚餐，沈真思考了一秒，在回复框里写：好的。
　　二十九号一早，Aimee开车带二陆到游乐园。
　　大框太阳镜，宽沿遮阳帽，特意留长的刘海也放下来，Aimee给陆宣收拾好后靠在车窗上，尽量离得远远的打量他。
　　陆晗一手扒着副驾的靠背，挠着陆宣的肩膀说：“快点快点，云间飞凰好多人了！”
　　云间飞凰是这家游乐园今年年初才开放的一项弹射式过山车游戏，据说其最高时速可达192千米，前一秒飞上云端下一秒坠入海底，各种扭转回环好玩的不得了。陆晗眼巴巴的等了三个月，此时情绪之激动心情之迫切难以言表，只恨不得立刻把他小舅包成个穆斯林未婚少女，然后手拉手一起冲向前方的梦幻城堡。
　　陆宣被他挠得想笑，一把按住陆晗的爪子，说：“别闹。差不多行了，上了妆和没上本来就不一样，再挡掉半边脸，不走近看也认不出来。”
　　“再等等。”Aimee完全不能理解陆晗的急切，她换着角度观察良久后觉得这种简单的装扮不够保险，又从包里拿出便携式化妆盒、假胡子、围巾等等五六样变装道具塞进陆宣的提包里，特别认真的叮嘱道：“要是你被发现了就说‘我的同事也觉得我特别像陆宣’，如果糊弄不过去，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和范姐打电话。”
　　舅甥两在Aimee忧心忡忡的目光里高高兴兴的走进城堡大门，安全度过票检。
　　陆晗七岁开始跟在陆宣身边，之后就很少和家长一起到这种公共娱乐场所玩。他好像在弥补童年缺憾似的，一进游乐园就如游鱼入水活力四射，云间飞凰、矿车历险、银河飞梭、星船伞兵、激流勇进、冰与火的奇幻之旅……一溜项目连着玩过来，以陆宣能连赶三天戏的体能都有点喘了。
　　陆宣白着脸从云间飞凰上下来，歪在公园椅上说：“不行了，我得歇会。”
　　陆晗神采奕奕又意犹未尽的看了一眼再次升上高空的金属凤凰，语重心长的对他战五渣的小舅说：“小舅，你要坚持锻炼知道吗？你现在还这样年轻身体素质就那么差，以后可要怎么办呐？”
　　感受到外甥毫不掩饰的怜悯，陆宣嘴角一抽没说话，他现在头晕、想吐、不舒服，但是他确定这跟身体素质没关系，连着坐了三趟长度超过两千米的过山车，就算是世界健美先生也要跪好吗？！
　　在休息区吃过午饭喝完冷饮，陆宣战斗力恢复了五成，硬按着还想奔向急速飞车的陆晗转向180°，目标五百米外的阴森大宅。
　　该游乐园颇负盛名的主题鬼屋——极度惊魂。
　　生锈断裂的铁窗，荒凉破旧的庭院，夜枭粗噶的声音划破死寂的天空。
　　案上腐烂的食物，墙角染血的绷带，乍然贴面骷髅僵尸木乃伊，转身忽现血墙荒井红衣女。
　　尖叫声此起彼伏，陆宣从各种中西合璧的妖魔鬼怪里一路哈哈哈的溜达出来，只觉得又消食又充能，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神清气爽，走路的姿态轻盈优雅，简直连头发丝都散发出愉悦的气息。
　　陆晗眼神飘忽的梦游出鬼屋，脚下一软跌到陆宣怀里。
　　陆宣抬起手扑棱扑棱怀里的脑袋，心满意足又邪魅高冷的勾唇一笑，特别温和慈爱的对他从小就怕鬼的外甥道：“小晗宝贝，你要多做行为训练知道吗？你现在还这样年轻心理素质就那么差，以后可要怎么办呀~？”
　　陆晗像是一朵被狂风暴雨蹂躏过的花，站在阳光下悲愤异常，游乐园这样萌萌的、充满梦幻色彩的地方到底为什么会出现鬼屋这种画风完全不对的东西？！抬眼四望，顿时觉得天也不蓝了云也不白了前方的旋转木马也不好玩了，记仇的人最不可爱了QAQ！
　　最后陆晗玩不动了，两人协商一致打车到附近的综合购物娱乐中心逛街吃冰。购物中心外面是一条步行街，陆晗在街口下车后直奔冷饮店点了两大盘芒果冰，刚吃完的时候很高兴，结果从精品店出来就不好了。
　　节假日商场人多，连M记和KFC的洗手间都排成一条长龙，陆宣只好哭笑不得的带他到外面解决问题。商场对面一条街都是酒店和餐饮店，最近的是一家高级餐厅，宴会厅和包间都在楼上，陆晗憋疯了，风一样冲进去，陆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囧囧有神的承受着前台服务员混杂着惊奇和探究的目光。
　　过了一会顾宁打电话过来，陆宣就捏着手机到门口说话。
　　顾宁说：“你在哪呢？我打你电话一天了。”
　　不到五点，就餐的人不多，一排餐厅门可罗雀，隔着一条路的商场门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外墙LED显示屏上正在播放谢映容新歌的MV。
　　陆宣走得离餐厅入口远了些，外面有点热，他顺手摘下遮阳帽当扇子，说：“我带小晗去游乐园，里面人多，手机调振动了没注意。你回A市了？”
　　顾宁说：“刚到家，晚上约了徐媛媛、宁老师还有几个导演制片吃饭，你带小晗来？”
　　陆宣说：“不去，我晚上约人了。”
　　顾宁哼了一声，陆宣笑道：“你们几个早约好的，到时候喝开心了，我带着小晗怎么说？”
　　顾宁说：“你就知道……”
　　他声音有点小，对面商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阵喧哗后一群人在喊着什么疯狂的从入口挤出来。门口的人开始没反应过来，跟摩西分海似得硬被挤开一条道，后来又有一大半人也混进人群疯跑，整个商场门口乱哄哄的。
　　顾宁奇怪道：“你那边什么声音？”
　　陆宣说：“我也不知……卧槽！”
　　黑压压的人群势如海啸从步行街上碾压过来，领头的两个少女疯狂冲刺，跑最快的那个一头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容貌明秀非常，后头一群年轻的男孩子紧追不舍，大声喊着：“女神！星星女神！！！”
　　那少女脚一崴，边单脚跳边拽下断了跟的高跟鞋，一扬手丢到身后，人群顿时沸腾了。
　　陆宣认出那少女的瞬间就转过身，整条街道上的人只有驻足围观的和追着那少女的，只有他一个跑向反方向，那少女一下就看到他了，眼睛一亮大喊道：“陆宣！男神！陆影帝！”
　　谢映容柔情款款的唱着“最动人那个晴天，被凝固那刻时间，你在街道那一边——”，巨大的显示屏上韩菲菲仰着脸面朝西方，陆宣隔着车水马龙凝视她，英俊的侧脸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显得尤为美好迷人。
　　被人叫到名字的陆宣反射性一回头，街上看热闹的少女大妈们顿时爆发出恐怖的尖叫。
　　陆宣脑子木了一下，当机立断掉头冲进餐厅。金椰子影帝的名人效应极为可观，除了一波男孩还追着星星女神，原本的人群连带着之前还在围观的大小女性都追在陆宣身后蜂拥而入。
　　餐厅的服务员都惊呆了，陆宣边跑向洗手间边给范晓余拨电话，还记得绕到休息区拿落下的提包，陆晗洗完手正要出来，被陆宣一把推回去关上门反锁。
　　粉丝砰砰砰的在外面砸门，门锁被人拧得咔哒声不断，脆弱的门板几乎摇摇欲坠。
　　陆宣推开洗手间另一头的玻璃窗，飞快的往外看了一眼，打手势示意陆晗过来。
　　陆晗已经习惯小舅被粉丝‘丧尸围城’似的围追堵截，反应极快的翻到外面，等陆宣也出来以后再把窗户合上。
　　洗手间外面就是一片很大的露天停车场，附近小区的停车位有限，所以小区居民和来步行街玩的人都喜欢把车停在这里。陆宣把手机静音，和陆晗一起猫着腰在车与车的间隙间飞奔。
　　服务员因为怕造成物品损坏，已经拿钥匙打开洗手间的门，还有一部分机灵的粉丝从酒店后门绕出来，一大群人高喊着陆宣的名字浩浩荡荡的冲进停车场。
　　陆晗被吓得贴在车门上，小声说：“我再也不要和你出来玩了！”
　　陆宣简直一脸血，眼看粉丝就要包抄过来，前面两排右侧一辆保时捷尾灯亮起，陆晗扫一眼车牌，马上拽住陆宣衣角狂喜道：“沈沈沈沈哥！”
　　沈真和那个传说中温柔又帅气的学长一起用过午餐，两个人看了一下午房子，最后沈真谢绝了对方共进晚餐的邀请把人送回酒店。
　　取车的时候他想着，这会陆晗大概还在游乐园，正要踩油门，突然看到后视镜里出现了一只手。那只手探上来敲了敲车窗，陆晗的脸忽然贴到车前。
　　沈真愣了一下，忙打开车门，下一刻陆晗和陆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扑进副驾和后座，纷杂的呼喊声传过来，陆晗说：“沈哥快走！”
　　保时捷徐徐开出车库的时候就看到男女都有的一堆人还在对每个车位进行地毯式搜索。
　　陆宣蹲在靠背后根本不敢露头，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他对沈真说：“步行街出口停一下。”然后按下通话键，沉声低吼道：“蒋、星、星！”


第4章　
　　蒋星星以发掩面灰溜溜的钻上车，陆宣正在和范晓余解释，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蒋星星童星出身，长相明媚成熟，但年纪还很轻，今年过完生日才十六。之前和陆宣合作过好多次，陆宣特别照顾她，有人要教她喝酒抽烟逛酒吧也是陆宣拦着，所以蒋星星和陆宣关系特别好，陆晗和她也熟。
　　两个人目光一碰，陆晗两手成爪放在耳边做了个老虎吃人的动作，眼里充满同情，星星女神惊恐的颤抖了一下。
　　沈真特别想笑，递了一包湿纸巾给蒋星星，轻声道：“擦一下吧，你穿几号鞋？”
　　蒋星星跑得一身汗，擦完脸才去擦脏兮兮的脚丫子，说：“34号，谢了。”
　　沈真下车给她买鞋，蒋星星有点意外，以口型无声的问陆晗：“他是宣哥的……？”
　　陆晗没能正确领会那个省略号的含义，以为蒋星星在问沈真是不是陆宣的朋友，也点了点头无声答：“是我班主任。”
　　蒋星星是知道沈真的，长得好看，脾气温和，还会做好吃的糖醋排骨和松鼠鳜鱼，虽然声音有点低哑，但是笑起来真心带感。
　　她有点羡慕，听着陆宣和范晓余谈完了，特别真诚的跟他说：“宣哥，你男朋友人真好。”
　　陆宣还没明白过来，那头范总监听得清清楚楚，立刻皱眉道：“陆宣你交男友了？”
　　陆宣说：“我没有，范姐我回头再跟你说。”
　　他一回头，蒋星星立马把脸缩在靠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说：“宣哥我不知道你还没挂，我真不是故意暴露你的！”
　　陆宣：“……”
　　陆晗一脸茫然，惊讶说：“沈哥不是小舅男朋友啊。”
　　蒋星星比陆晗还诧异：“不是沈哥，难道真的是顾老师？”
　　陆晗想了想，震惊脸：“小舅你和宁哥？”
　　陆宣在陆晗脑袋上揉了把，头疼道：“蒋星星你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和顾宁就是朋友，根本没有报纸上说的那回事……你那什么眼神？”
　　蒋星星认真的说：“宣哥你信我的吧？其实大家早就有想法了，你这么多年不交女朋友，和女艺人的绯闻没几条，连媒体都说你不是gay就是性冷淡。”
　　因为忙着工作和照顾外甥没空谈恋爱的陆宣：“我……”
　　话没说出口，沈真打开车门上来，递给蒋星星一个鞋盒、一个茶色墨镜，说：“你试试合适吗。”
　　解释突然被打断，当着沈真的面再说这个话题总觉得不合适，陆宣只好委屈的把话吞到肚子里。
　　蒋星星的注意力早转移到沈真递来的鞋上，她穿了一件杏色短裙，沈真买的颜色和尺码都合适，款式也很搭。蒋星星把标签扯下来，穿好鞋说：“刚才把包跑没了，全身上下就剩部手机，钱我回头还你。”
　　沈真笑说：“不用，我也是你粉丝，你就当是粉丝送给偶像的。”蒋星星年纪小，他怎么好意思跟个小女孩要钱。
　　蒋星星感动的不行，沈真边启动边问陆宣：“去哪里？”
　　陆宣看了眼蒋星星，小姑娘立刻可怜兮兮道：“今天家里没人，我和同学出来逛街的，她已经回去了。”
　　陆宣报了订好的餐厅位置，沈真刚才讲了几句话，开车的时候忍不住咳嗽，陆宣说：“我让小晗带去的东西吃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沈真想起陆晗拿来的一大袋罗汉果、胖大海、龟苓膏和装了一保温壶的冰糖雪梨，忍不住微笑道：“吃了，最近课多，点滴也不管用，等林老师出院就好了。”
　　节假日车堵得厉害，平时十五分钟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