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_寒蕊-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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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真把被子丢到他身上，说：“起来醒醒神，吃过饭再睡。”
　　吴山青冷得寒毛都起来了，忙把被子抱到胸口，像个被登徒子看光的良家妇女般瑟瑟发抖的缩进去，包好了摸过手机一看时间，立刻精神一振，说：“我还以为睡到下午呢，怎么这个点你就回来了，你家影帝跟来了？”
　　沈真说：“他去工作室了，下午的航班，小晗在下面。”
　　“你们昨天晚上没，就那个？”吴山青眼带好奇，X光一样的目光在沈真脸和身上上下巡视。如果真做了，沈真不太可能一早就单独带着陆晗回来，陆宣估计也不会同意，但是要说什么都没做，他身上发生变化的地方又太多了。
　　衣服明显不是出门时穿的那套，往常沉静的眉眼很轻松的舒展着，看着就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讲话的语调都和以前不同，说到陆宣，语速都要比平常稍快一点。
　　啧，有了对象的人就是不一样，一个人都能秀飞起，再想想肖然，什么都不懂一周里还有五天半没事就在他眼前瞎晃，吴山青羡慕嫉妒恨，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
　　沈真打开暖气，从衣柜里抽出条秋裤扔到床上，闻言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两手抱胸半倚在柜门上，说：“你猜？”
　　吴山青根本不想猜，并且很想扔沈真一脸秋裤，他卧槽了一声，说：“出去出去，我一看你我眼睛疼。”
　　沈真说：“你看谁眼睛不疼，要么我给肖然打个电话请他来吃饭？”
　　吴山青拒绝再和他说话，撩开被子就要下地赶人，发小一脸受到暴击的表情极好的满足了沈真想秀的欲望，没等吴山青冲过来，他就机智的退出房间，并体贴的带上门。
　　房内传来吴山青光脚落地后乍然被冰到的叫声，沈真摸了下手腕，脸上带着笑转回自己的卧室。
　　陆宣以前送的东西，各种明信片，带有民族风情的小装饰品，都被沈真放在床头柜里，表盒就搁在抽屉最里面，沈真把那个看着就逼格很高的长方形木盒放到床上，打开一看，果然是款男士机械表，和沈真给陆宣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只是在环起的表带中间，一束苍绿的芦荻静静的躺在雪白的绸缎上，裁剪整齐的根部用淡青色丝条扎好，漂亮的扣结上绣着一瓣浅黄的萱草。
　　沈真先是一怔，明白过来后控制不住的扬起嘴角，他用手机全方位多角度的给表盒拍了十几张照片，芦荻做过特殊处理，看着色泽如新，拿在手里有点干脆，沈真小心的把芦荻抽出来，把手表戴到腕上，之后又把芦荻放回盒子里，锁进床头柜。
　　表链长度正好，不松不紧的贴着皮肤，就是刚戴上的时候手腕内侧觉得有点违和，沈真先用小指头摸了两下，又解开来看，最下面那枚金属链，正压住脉搏的位置，刻着一个小小的L。
　　难怪陆宣会知道他没拆盒，沈真心里狂跳，这种礼物，如果他当时就打开来看到了，要么豁出去拼尽一切去追陆宣，要么狠狠心彻底放弃他，总之绝对不会拖到两周前才和陆宣确定关系。
　　沈真拍了张戴着表的手腕用微信发给陆宣，想了想，又发了张表情给沈芸。
　　陆宣估计在开会，沈芸从知道沈真要和陆宣约会那会起就老惦记着这个事，今天她休息，沈真信息发出去没两分钟就接到沈芸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沈芸兴奋的声音传出来：“我天，哥你终于给我发消息了，怎么样呀约会？”如果不是担心打扰到他们两，她一早就联系沈真了。
　　沈真笑了一声，说：“很好啊，你今天起这么早。”沈芸是个小猪体质，平常工作又辛苦，每天得早起，以往休息的时候不睡到午饭起不来。
　　沈芸故作不满的说：“哥你真是，我关心你呀，你都去约会了，我怎么睡得好嘛。”
　　沈真心里温暖又愉快，说：“我这才约会你就这样了，对了，你没有跟爸妈说吧？”
　　沈芸听出他声音里那种不加掩饰的快乐，内心给陆宣点了三十二个赞，说：“还没说，不过可以说了吧？话说你们昨天去哪里约的，玩了什么，快跟我说，我要好奇死了，”她回想了一下沈真的用词，敏锐的笑道：“哦……你刚说什么，才约会，过夜了？是不是，过夜了吧？”
　　沈芸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沈真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从陆宣住过客房里偷偷拿上来的枕头，听到最后，忍不住说：“你一个女孩子，说什么过不过夜的，”他想起昨晚那个充满张扬的费洛蒙的房间，那些亲昵的肌肤摩擦和滚烫的吻，声音立时就哑了，咳了一声才继续道：“我是男的都不好意思说。”
　　这样私密的事，沈真和吴山青可以随意开玩笑，但对着家里人，尤其沈芸是个比他还奔放的未婚姑娘，他就说不出口了。
　　沈芸和沈真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的语气再熟悉不过，沈真嗓子劈的那一下，虽然很快就用咳嗽遮掩过去，沈芸还是听出了他的不自在，并从这点不自在中自由发散，思维向着少儿不宜的方向一路狂奔，再开口时就带了点揶揄：“有什么不好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算你和男神做……开过车了，我也不会告诉爸妈你早恋啊。”
　　沈真哎的一声，不知道怎么接，他摊开手指，看到手腕上的新表，说：“爸妈要是问你，你就直说好了。”
　　沈芸这下真惊讶了，收了笑说：“告诉爸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哥，你们昨天到底去哪儿了？”沈真决定和陆宣一起，到前天说要约会，沈芸都以为沈真只是承受不住单相思，打算突破自我活在当下，毕竟像陆宣这样条件的，就算是女性，和他一起也很难期许什么幸福圆满的未来，但现在沈真说要告诉爸妈，这意味着他认定了陆宣，并且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沈真性向曝光后，她们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来治愈他的心理创伤，最严重的时候沈真甚至接受过很长一段日子的心理介入，最后他恢复了正常的人际交往，只是一直无法与人深交。陆宣的出现固然是个惊喜，但沈芸总担心他不够靠谱，如果这段恋情因暴露在闪光灯前而失败，她不敢想沈真的心理防线会不会再一次崩溃。
　　“早上去博物馆看展，下午看电影，晚上参加阿宣朋友的生日宴，”沈真明白沈芸内心矛盾，声音温和的说：“小晗也知道了。约会很好，我很……感激他，愿意试一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小芸？”
　　沈芸没想到陆宣才开始谈就敢拉着沈真见亲友，懵了半响说：“那咱也先见朋友呗，给名分太早了吧。”
　　沈真无奈道：“我是怕爸妈心里放不下，没说现在就要见家长。”
　　沈芸知道自己想岔了，听他这么说还挺高兴的，就说：“也别拖太久，小晗不是知道了吗，男神要是带你见家长，我们就可以准备了。”
　　沈真还不知道陆宣家具体情况，陆宣只和他提起过一点，不过他不打算告诉沈芸，说：“说这个还早，对了，你以前不是认识个玉雕做得很好的师傅，还有他联系方式吗？”
　　“我把他电话和地址给你吧，不过你找他干嘛，”沈芸一顿，暧昧的嘿嘿笑道：“要做定情信物吗，我帮你选样式啊？”
　　沈真早想好样式了，他拒绝了沈芸的热心帮助，两人聊了点家里的近况就挂了。
　　陆宣用微信回了张照片，他把手表卸下来，手指翻过表带，最后一节的表链上，和沈真表链相同的位置，刻着字母S。
　　陆宣没回别的话，但对沈真来说这张照片就够了。
　　可能是他心情好得太明显，下午班主任会议，坐在他边上的林丹丹本来挺尴尬的，会议中途还是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散会后叫住他问：“沈老师遇到什么好事了吗，这么高兴？”
　　沈真虽然拒绝过林丹丹，但他并不是对她人有意见，听她问就笑了笑说：“新年么，大家不都挺高兴的。”
　　林丹丹瞄了眼他的手腕，失落的说：“我还以为是您喜事将近呢，您这衣服和表新买的吧，能给我看一眼吗？”
　　沈真要把表卸下来，林丹丹忙说不用，沈真抬手给她看表。
　　女性天生对细微处敏感，林丹丹一看就知道这牌子不是沈真会给自己买的，说：“这都您爱人选的吧？”
　　沈真笑着承认了，林丹丹没再说什么，走了。
　　女孩子脸皮薄，遭受打击心里不高兴是正常的，不影响工作就行。沈真没怎么在意林丹丹变得冷淡的态度，心想回去时要顺路买个水晶瓶装芦荻，这样就能摆到书桌上每天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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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蒹葭：初生没长蕙的芦苇，大家都懂陆影帝什么意思吧~
　　话说，我之前都是把文拷U盘里午休时偷偷写的，现在原稿还在，但是之前改过的章节和写了一点的结尾没了……内心十分悲痛，另外有看文的妹子能不能别把我养到完结，没评论我心里方QAQ


第49章　
　　下午四点半，陆宣在航站楼给沈真打电话，两人一直讲到马上要登机才挂，A国和国内将近13个小时的时差，沈真一早醒来，看到凌晨陆宣发的微信，说到酒店了，然后就是几张酒店的照片。
　　总面积四百多平的豪华总统套房，书房茶室健身房一应俱全，甚至还带室内泳池，小牛皮贴墙，洗手间装的人工瀑布里嵌着的宝石闪闪发亮。这待遇只用个好字已经不足以形容，陆宣说是某个合作的代言商安排的，只住两天，等正式进组就没这条件了，沈真想起去年去探班住的老砖房，空调都没有，烧饭还得用土灶，心里十分感慨。
　　他给陆宣回微信，说我家里墙上没珍珠没小牛皮，洗手间里也装不下喷泉，上下三层剖开平放差不多够套房面积的两倍半，有空调暖气天然气灶，您看要不要求放低点，中晚两餐排骨鱼管够。
　　陆宣一路风尘，沈真回复时他正在休息，学生报到完到饭点了，沈真才收到陆宣的语音，影帝的声音温润里带点磁性，仗着人帅声甜一本正经的耍流氓，说光有排骨鱼不够，他要吃有诚意的。
　　沈真差点把手机摔了，不过隔着千万里远和两个手机屏，陆宣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沈真一副老司机的口吻，调戏陆宣问他想吃清蒸还是红烧，草莓还是香橙，喜不喜欢自助。
　　两个驾照都没有的假流氓在那边自得其乐的撩来撩去，碰上陆晗来找沈真借书看，问沈真晚上是不是去超市买水果，沈真胆儿都要吓得蹦出来了，不敢再和陆宣用语音谈少儿不宜的话题。
　　陆宣走前承诺过一天一通电话，沈真其实没真想他会这么做。先不说时差的问题，陆宣去A国又不是去玩的，一到地就得去给代言商拍广告，进组后每天拍戏，没他戏的时候得读剧本、排练，听导演讲戏，要远程处理工作室的事情，和国内制作组开视频会议，完了还见缝插针的挤进来一个时尚杂志封面，有那个打国际长途聊天的功夫，沈真宁愿他省下时间多睡会。
　　不过陆宣显然不这么想，他向来言出必践。每个工作日早上六点半，周末则是九点，沈真都能接到来自陆宣手机的越洋电话，大部分时候是助理打的，准时准点，闹铃都省了。如果陆宣找到空闲，沈真又正好没课，他会再打一个或者直接开视频，没空就发微信，在拍完休息的间隙、下戏回旅馆的车上或者在剧组的饭桌上，千辛万苦挤出的聊天时间，讲的全是琐碎的小事。陆宣和沈真说片场的饭没家里煮的好吃导演还不让他吃肉，说假发戴久了卸完妆老觉得脖子耳朵发痒，偶尔偷偷给他发几张无关紧要的好玩片场照，沈真和陆晗一起，说点学习、生活的近况，然后就是念叨让陆宣多休息多吃水果。
　　所有照片和视频里陆宣看起来都精神奕奕，但沈真知道他应该挺疲倦的，有次陆宣在车上开视频，他的助理坐在旁边，一个平常很有活力的小姑娘，几天连轴转累得不行，大白天的，视频中途直接倒陆宣肩上睡着了，陆宣给她盖了条毯子在座上放平，自己靠到后排小声的和他们讲话，眼睛笑吟吟的，眨眼睛的频率却比往常高，沈真就明白他也困了，说要开始备课，陆晗还得复习，陆宣才断开视频。
　　那之后沈真找陆宣要了他的行程单，陆宣安排比较轻松的日子才跟他电话视频，两人的通话次数因此急剧下降，不过微信一直在聊，沈真连陆宣每天的餐前水果是什么都知道，加上刚开学班主任事多，早上七点到学校晚上七点到家，家里还有陆晗和吴山青在，沈真倒也没像他一开始想的那样，想陆宣想得肝肠寸断。
　　真想得不行了，沈真就去陆宣房间里看他留下来的书和分镜稿。这秘密还是沈真开了手表盒之后想到的，陆宣住的客房他一直没动过，就吴山青来借宿那晚去睡了一次，一翻才发现陆宣在房里放了很多有趣的小东西。
　　他床头柜摆的那本书，一小册子的铜版纸，封面上连个字都没有，水墨绘成温柔的河岸，一丛丛苍翠芦苇伏下腰身，沈真一度以为那是本讲哲学的书或者游记沉思录什么的，看了才知道其实是一本重新编辑排版过的《诗经》。风雅颂全打散了串在一起，里边还夹着几张描着桃花瓣的木制书签，沈真翻了下有书签的篇目，《蒹葭》后接着《大车》，《大车》背面是《褰裳》，往后是《子衿》和《出其东门》，最后一首竟然是《野有蔓草》。
　　沈真想起陆宣故意把书落在房里，过年那天两人通电话，陆宣还特意提醒他帮忙把书收好，暗示他一次不成第二次还要来个前后呼应，这心思费的也是没谁了。
　　沈真翻完《诗经》就给陆宣发了条微信，写的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陆宣怪不要脸的，过了两小时回了句：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沈真笑得不行，坚定的拒绝了野战，然后问陆宣：你这哪弄的盗版《诗经》，秦风还能和王风郑风排在前后座的？
　　陆宣回道：什么叫盗版，送给阿波罗的能是盗版吗，全世界就这一本是正版！
　　沈真语音问他为什么用《诗经》，太复古了，陆宣就让沈真看书签。沈真把书签拼起来一看，反面乍一看像是桃叶纹路的墨色线条居然连成了一句英文，莎士比亚的句子，‘When　sparkling　stars　twire　not；thou　glid'st　the　even’。
　　沈真发了个省略号，陆宣也开了语音，把这句话柔情款款的念了一遍，发文字说，我这叫与时俱进，中西合璧，有文化，有内涵，既直白又含蓄，既奔放又矜持，简直就是追文科生的教学范本。其实我弄书的时候还想再添点典故，不过想了半天都是什么梁祝、韩凭、西厢记，还没谈上就插旗显得我不够机智，要么你想几个合适的，回去我让人印两册。
　　沈真笑得脸疼，简直败给他了，上次陆宣到A国试镜通过，他和陆宣互相许诺过要满足对方一个要求，沈真打算等陆宣回来就要他履行约定，让陆宣洗完澡穿着浴衣——当然如果他愿意光着就更好了——躺在床上为他念情诗。
　　除了床头柜上的书以外，沈真还在书架上的分镜稿里找到了几张人物素描，画的是他在厨房煮饭和抱着陆晗看书的样子，分镜稿里也时不时出现他的脸，有一张应该是大婚的场面，两人穿着宽袍大袖的喜服并排而立，眼角的余光勾缠在一起，两个新人的脸孔分明是他和陆宣。
　　成对的南瓜抱枕，藏在收纳盒里只吃了几颗的水果味薄荷糖，放在拼图后的益智棋盘。陆宣留的东西其实不算多，沈真也不一次翻完，想陆宣就进来翻一样，每一样都让他觉得更了解陆宣，特有新鲜感，时不时还能收获到陆宣有文化有内涵的含蓄表白。
　　每次翻到这种暗示性的小东西，沈真一面觉得陆宣矜持得可爱，一面又对陆宣心怀歉疚。他一直记得陆宣表白那天说了一句，要不是知道到沈真不想跟他在一起早下手了，沈真当时以为陆宣是观察力过人看出来的，现在看陆宣从住进这间客房开始就给了一堆明示暗示，偏偏沈真一个不漏的完美闪避了。
　　可见悲观不仅会让人掉智商，也许还会让人选择性眼瞎。一开始沈真没想过和要陆宣在一起，也不认为他真能追到陆宣，不过看到这些小东西后，沈真就觉得自己之前的做法不地道了，毕竟不娶何撩。
　　已经错过的事情不能再重来一次，沈真没法穿越回过去先向陆宣告白，但他可以试着忘掉心里的忐忑，慢慢把藏在心底的话告诉陆宣。
　　沈真和陆宣隔着银河般的大洋都像蜜里调油，陆晗对他小舅和沈真的关系接受良好，每天照样沈哥来沈哥去，有时候视频还很体贴的让出时间给他们二人世界，吴山青最近受了点刺激，看到沈真和陆宣聊天的表情，觉得他快要没法在沈真家里住了。
　　半个月前吴山青和肖然吃饭救的那只摔伤的小野猫快要出院了，吴山青亲自动的手术付的药钱，到了院里有事没事的去逗两下猫，这么些天下来，他都逗出感情来了。这猫过了半岁，放医院里也没人领养，吴山青正琢磨着问问沈真能不能带回来养，还没来得及问，肖然就说小柔喜欢这只猫，想把猫抱回家里去，吴山青也随时可以去他那里看猫。
　　吴山青当时差点原地爆炸，语气很差的让肖然要拿猫讨程柔欢心就自己买一只，别拿他救的猫做人情，直到下班他都没再理肖然。第二天肖然和吴山青道歉，吴山青性格一向挺随和的，这回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反正心里憋着一股莫名的邪火就是看他烦，肖然主动和他说了几次话，见吴山青总是一脸敷衍，后来也就不再找他了。
　　这几天两个人一直在冷战，猫带回来之后也没法适应沈真家，Ann倒是很热情，总想和新来的小伙伴一起玩耍，但这小伙伴既怕人又怕狗，一看到Ann和不认识的陆晗沈真就会疯狂逃窜到角落里摆出防卫姿态，小区里养狗的人家还多，傍晚一溜的狗从沈家门前散步过，随便哪只叫一声都能让这猫抿成飞机耳。
　　吴山青郁闷得不行，烦肖然担心猫，还要天天被沈真秀一脸，难捱的熬了一个多星期，他终于拒绝了沈真的挽留并答应每天晚上过去吃晚饭，在周末带着猫搬回了自己那个从买下后就没住过人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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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翻译一下影帝的盗版诗经，诗句有打乱：
　　《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最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
　　《大车》：榖则异室，死则同穴。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向天发誓我会对你很好，不回应我，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吗，还是你不敢。
　　《褰裳》：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我觉得除了我你也不能喜欢别人了，你再不跟我表白，我要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子衿》：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纵我不往，子宁不来？——你真的真的不跟我告白？也不主动找我，我犯相思，难过得心都痛了。
　　《出其东门》：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好多漂亮妹子和小哥想和我谈对象，但是都不是我想要的。
　　《野有蔓草》：野有蔓草，零露瀼瀼。邂逅相遇，与子偕臧。——我想你想得都魔障了，做梦梦到我和你青山绿水间初遇，一见钟情，干柴烈火，你还是早点从了我吧！
　　2、影帝耍流氓：
　　《野有死麕》：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原意慢点脱衣服别拽佩巾，太大动静狗要叫了——说白了就是调戏沈真要野战，我感觉在车库里震两下最多了。
　　3、When　sparkling　stars　twire　not；thou　glid'st　the　even
　　出自莎士比亚Son　28，不准确大意：即便星光黯淡，你也能照亮黑夜。


第50章　
　　周一一早，沈真泊完车，戴着口罩走出停车场，收好车钥匙无意中抬头一望，教学楼边上栽的二乔玉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初升朝阳温煦的照在枝头，漫天风沙中探出一树清艳的新绿粉白。
　　沈真心里一动，突然意识到寒冷而漫长的严冬已经过去，陆宣走后一个月，A市的春天终于姗姗来迟。
　　这个城市繁华富丽，气候却不适宜娇弱的人类居住，春季总是短暂得摸不到尾巴，风一起，城里到处尘土飞扬。沈真往年都没有那种在新一年的伊始重新充满生机活力的感觉，但就在他抬眼看到墙角玉兰的那个瞬间，他觉得眼前豁然一亮，吃土都不能阻止他的好心情像花一样明媚绽放。
　　培根说，一份快乐两个人分享，就会得到加倍的快乐。
　　沈真决定践行一下先哲的智慧，他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见离晨读还有十五分钟，便调出相机想拍几张玉兰的照片。今天沙尘大，很难找准按快门的时机，沈真拍了快十分钟，拍出来的大部分都像镜头被沙糊了一样，他边走边挑，好容易挑出两张能看出粉白色儿的，用微信传给陆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