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明出灿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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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别站在这里了，快坐。”徐爸爸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去，顺手拍了拍徐既明的脑袋。徐既明哦了一声，一转头就见桌上多了一份提拉米苏。
　　徐既明双眼放光，被抢了坐位的小纠结也瞬间消失了。徐既明欢欢喜喜的在小孩身边坐了下来，抓着筷子矜持的看着桌子中间的提拉米苏。
　　见妈妈抬起手朝那盒提拉米苏伸过去，徐既明的目光追着那双手。妈妈白皙纤细的手从面前划过，提拉米苏被放在了小孩的面前。
　　韩玲笑道：“阳阳尝尝阿姨的手艺。”
　　徐既明咬着筷子，喊道：“妈妈，我的呢。”
　　“你啊，吃饭。”
　　徐既明觉得委屈，还想再说什么，韩玲将桌子边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韩玲道：“吃了那么多糖，也不怕蛀牙，下次再这样，以后不给你买了。”徐既明瞬间蔫了，低头老老实实吃饭，只是眼睛不时地往身边扫去。
　　徐既明闷闷不乐，就见徐爸爸夹着一块鸡翅往这边送来，他抬了抬头，还没来得及道谢，那鸡翅就落进了身边小孩的碗里。
　　“来，常常叔叔的手艺，这是我的拿手菜，你阿姨可喜欢吃了。”
　　徐既明恨恨的咬着筷子，心中更委屈了，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哑巴，凭什么一来就夺去了自己父母的注意力。许是他的怨念表达的太明显，徐爸爸又给他夹了一块鸡翅。
　　徐既明闷闷不乐，爸爸妈妈的所有注意力显然都在身边的小孩身上，吃好了没，睡好了没，喜欢什么，想去哪里玩，自己都没这待遇。
　　吃完饭徐既明趴在沙发上看妈妈洗碗，小孩坐在一旁接电话，徐既明听他喊了一声阿爷，然后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孩点了点头。
　　爷孙俩聊了多久，徐既明就在边上听了多久，最后听到小孩说妈妈回家一定要告诉他的时候，徐既明撇了撇嘴。他知道小孩的妈妈不会回来了。
　　电话被挂断了，韩玲擦着手走过来，笑道：“先去睡个午觉吧。不要总是闷在屋里，阳阳下午出去玩好不好？”
　　小孩乖乖点头，“好，谢谢阿姨。”
　　丶
　　小区的广场上聚集了很多小孩子，家长三五成群的坐在一旁聊家常。
　　韩玲一手牵着一个小鬼头，还没走近就有人迎了过来。
　　“这是谁家的小孩子，真可爱。”那是一名孕妇，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头发揽在脑后，看起来极为温柔。
　　韩玲见她要蹲下，忙伸手去扶，“亲戚家的孩子，过来住几天。明明，我跟阿姨说说话，你带阳阳去玩吧。”
　　徐既明哦了一声，拉着小孩边走边问，“我们去踢球好不好？”
　　小孩挣脱了他的手，“你去玩吧，我在这边等你就行。”
　　徐既明心里本来就不满，现在他又这态度，当即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徐既明！”几个满头大汗的男孩抱着足球跑了过来，其中一个皮肤黝黑，身量较壮实的男孩叫道，“你怎么出来的这么晚？不是说吃完饭就找我玩的吗？”
　　“有事，刚出来。”徐既明看了一眼小孩，说：“我们走吧。”
　　走了一段，徐既明回头却发现李安年没跟上，他喊：“李安年，你在干什么？走了。”
　　李安年挥了挥手，喊道：“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再过去。”
　　身边几个小孩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要走，徐既明看见李安年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孩摇了摇头，走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李安年面色隐隐不悦，跟在了男孩的身后。
　　“走了，不等他。”一个小孩说。徐既明不理会他，看了一眼聊天聊的正开心的妈妈，快步朝李安年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走了一半的路程，就见小孩站起身来狠狠的推了李安年一把。李安年被推得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在地上，他恼羞成怒，抬脚就踹了过去。
　　“李安年，你干什么！”徐既明大喝一声冲了过去，却已经晚了，小孩被踢中，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李安年脸气的通红，就像一只炸毛的公鸡，他低着头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原本蹲在地上的小孩儿突然大喊一声你骗人，一把将李安年扑倒在地。
　　徐既明冲过来的时候就见李安年被小孩压在身下，眼睛都气红了。
　　小孩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双手抱住李安年挥动的胳膊，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李安年嗷嗷直叫起来，腿乱蹬着，小孩却像粘在他身上，无论如何都甩不脱。
　　李安年比徐既明还大一岁，在同龄人里身高也是拔尖的，又加上爱运动身体壮实，在小区也算是横行霸道，没有哪个小孩会去惹他，今天却被一个粉雕玉琢如画里走出来的小童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实在是丢人。
　　徐既明冲到跟前，看着小孩又撕又咬，一时竟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孩的战斗力这么强，自己与李安年打起来也不一定能讨得好处。看着李安年眼泪都出来了，徐既明觉得自己的胳膊也疼了起来。
　　还是听到动静赶来的大人将两人分开，韩玲抱起小孩发现他唇上带血，忙掰开他的嘴察看。小孩的眼泪还不住的往下流，他别开脸避开韩玲的手，冲着李安年尖声叫道：“你骗人！骗人！”
　　李安年一手捂住自己的胳膊，恶狠狠的瞪着小孩，“我没有，你妈妈就是死了！”
　　“你骗人！”小孩哭的直抽抽，声音完全哑了，“我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我没有！”李安年也在吼，他指着人群里的徐既明说，“不信你问他，是他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孩子有时候是很可怕的。


第7章　相处
　　啪！
　　“我是怎么教你的！”
　　啪！
　　“几天不打，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徐爸爸每说一句话就一藤条落下来，抽的徐既明嗷嗷直叫。
　　徐既明捂着屁股喊道：“是李安年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凭什么打我！”
　　“把手拿开。”
　　“爸爸！”
　　“拿开！”
　　“你不说李安年又怎么会知道？”徐爸爸又抽了几下，随后将藤条往桌子上一扔，冷声道：“我是怎么教你的？不准对别人的家事说长道短，你到好现在还学会了推卸责任。爷爷若还在世，非得抽死你不可。”
　　“好了，教训几下就是了，怎么还真打。”韩玲走进来将徐既明护在怀里，嗔怪的看着丈夫。
　　徐爸爸将藤条丢在一旁，揉了揉眉心，说：“你别惯着他。阳阳呢？”
　　“哭累了，已经睡下了。”
　　韩玲捏了捏儿子的鼻尖，道：“你怎么把这些事往外说？”
　　徐既明摸着被打的火辣辣的屁/股，说：“妈妈，对不起，我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韩玲又拧了他一把，“你还想有下次？”
　　徐既明问：“他怎么样了？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去吧，动静小一点，不要吵醒他。”
　　丶
　　房间内没有开灯，徐既明借着对面楼房还有底下路灯的光亮走到床边，小孩睡得很不安稳，腮边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徐既明伸手摸了摸，放在口中尝了一口，咸的发苦。
　　客厅传来钟摆报时的声音，钟声一共敲响了九下。徐既明扭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果然晚上九点整。到了入睡的时间了。
　　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件事，这么一闹，一家人都没有吃晚饭，徐既明不觉得饿，跑进卫生间洗漱完毕，爬上床紧挨着小孩呼呼大睡起来。
　　夜半十分，徐既明感觉有人推开了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见小孩赤着脚走出房间的背影。
　　他这是要去哪？徐既明翻了个身，随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透过门缝可以看见客厅有光亮，徐既明走到门边，见妈妈弯下身子将小孩抱了起来。
　　小孩声音哑的厉害，他说：“我想给阿爷打电话。”
　　韩玲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现在已经很晚了，爷爷已经睡下了。明天再打好不好？阳阳有什么事跟阿姨说就行。”
　　小孩双手圈住韩玲的脖子，小声问道：“妈妈不会回来了吗？”
　　韩玲沉默。
　　小孩又说，“那爸爸跟妈妈在一起，是不是也不会回来了？”
　　“好孩子。”韩玲亲吻着小孩的额头，声音轻颤，“爸爸妈妈会一直活在你的心里，他们会一直守护你。”
　　啪嗒，啪嗒，眼泪砸了下来。
　　韩玲声音发苦，哽咽道：“不哭了，不哭了，阳阳还有阿爷，还有阿姨跟叔叔。爸爸妈妈也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的。”
　　小孩不像下午哭的那么声嘶力竭，而是无声的哭泣，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惹人心疼。
　　徐既明趴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挪回到床上，小孩没有回房，他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重新入睡。
　　、
　　第二天小孩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要回家去。爷爷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孩哦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回屋里去了。
　　电话铃又响了，徐既明接起电话，那边问道：“你是明明？”
　　徐既明道：“爷爷好。”
　　“好。”老人好像笑了一下，又说，“你爸爸妈妈在家吗？”
　　“在的。”徐既明将电话交给韩玲，坐在了一旁。
　　只听韩玲应声道：“没事，您先忙您的，阳阳就交给我们吧，放心吧。就是有件事，关于阳阳父母的事，他知道了。我很抱歉。”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韩玲咧嘴苦涩的笑了一下，“您真是好人，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您也要保重身体，放心吧。”
　　丶
　　因为小孩的爷爷很忙，暂时没办法来接，韩玲每天比变着法子做好吃的，带他出去玩，但效果甚微。
　　这件事过去之后徐既明发现小孩更不爱说话了，总是坐着发呆，虽然两人一间房一张床，可是小孩愣是把他当成了透明人一般，就是不和他说话。
　　若是以前徐既明早就生气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可是现在他却做不到了。每次自己不耐烦了，脑海中就会浮现起小孩睡梦中惊惶喊妈的画面，他内心有愧，脾气也越发好了，总是沉默不语的坐在小孩身边陪着他。
　　徐既明这几天也很少往外跑了，放学回家写完作业就待在小孩身边，问你想玩什么，想吃什么，看漫画书吗？看不懂我念给你听之类的，但小孩总是摇头。
　　徐既明想不通了，这小孩是讨厌自己，还是天生不与外人亲近。
　　李安年也被家里人训了一顿，老实了几天。解了门禁之后依然在小区里称王称霸。
　　这一天徐既明与李安年踢球踢到很晚，忘了回家的时间，突然有人喊：“徐既明，那个打架很厉害的小孩找你。”
　　徐既明转过身，就见小孩正向自己走过来。
　　李安年弯腰将脏兮兮的足球放正了，瞄准小孩就要踢出去。
　　“李安年！”徐既明反应极快，一下子扑了过去。足球踢歪了，擦着小孩的腿飞了过去。
　　李安年大怒：“去你大爷的徐既明，你是不是有病，起开！”
　　徐既明瞪他：“你才有病！”
　　这一球踢中了还得了？
　　徐既明压着李安年扭头问：“阳阳，有事吗？”
　　“阿姨叫我喊你回家吃饭。”
　　“哦，这就来，你先回去吧。”
　　李安年一把将徐既明掀翻出去，脸色十分难看，他本想动手揍徐既明一顿，但是远远地就看见老爸朝这边张望，瞬间就怂了，他指着躺在地上的徐既明愤然道：“以后你就和狐狸精玩去吧，我不会和你玩了。”
　　徐既明在地上翻了个身，盯着李安年的背影喊道：“你又说错话了，狐狸精不是这样用的。”
　　李安年又瞪了他一眼，这才走了。
　　徐既明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发现小孩还站在原地看着他，忙跑了过去，小孩却转身走了。
　　脏的像个泥猴子的徐既明回到家就被丢进了浴室，他飞速冲了个澡，吃完饭头发还在滴水，徐既明擦着半干的头发跑过去敲了敲房门，敲了几下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房间。
　　徐既明推开房门，小孩正躺在床上，他从衣兜里摸出几颗糖献宝似的放到小孩的面前，“吃糖吗？巧克力味的。”
　　说完就见小孩把头蒙在了被子里。徐既明剥开糖纸，含了一颗进去，坐在床边不说话了。
　　深夜徐既明被身边的动静惊醒了，他按开灯，就见小孩满头大汗，双手抓着被子，显然是做了噩梦。
　　徐既明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不是发烧之后才赤着脚跑进了卫生间拧了湿毛巾给小孩擦汗。他学着妈妈的样子轻轻拍打小孩的身体，安抚他。
　　不知过了多久，小孩终于安稳下来，徐既明松了口气，又觉得很自豪，你看，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干毛巾还抓在手里。熟睡之后，徐既明大概是觉得冷了，一翻身抱住了裹在被子里的小孩。这一压，黑夜中小孩不舒服的动了动，他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小孩被压的不舒服，伸手推了推徐既明，却摸到了他手里湿乎乎的毛巾，把被子浸湿了一大片。
　　徐既明咋了咋嘴巴，搂的更紧了。
　　小孩抿了抿唇，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天徐既明放学回家，书包一放下，就去桌子上翻找糖果盒，打开一看，空了。
　　韩玲穿着围裙出来笑道：“我都收起来了，以后一周一颗。”
　　“啊，怎么这样！”徐既明大叫。
　　韩玲却不理他，指了指房间，说：“去写作业，一会儿出来吃饭。”
　　徐既明垂头丧气的回了屋子，闷闷不乐的写作业。
　　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徐既明发现自己写字的小桌子上放着几颗糖。
　　剥开来塞进口中，是巧克力味的，徐既明眼珠子乱转，心情愉快的写完了当天的家庭作业。
　　接下来几天徐既明总是能够在自己的桌子上发现糖果。他知道是谁放的，可是小孩避着他，晚上早早上床就睡了，跟他说话也偶尔回应。
　　这天天气很好，徐既明完成家庭作业出来的时候小孩正坐在阳台晒太阳，阳光很暖，将小孩的脸晒得红扑扑的，很是可爱。徐既明蹭蹭蹭就跑了过去，搬着小板凳在小孩身边坐了下来。
　　“谢谢你的糖果。”徐既明笑嘻嘻的，小孩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走开，徐既明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上学时的趣事，对方没什么反应倒是把自己乐的哈哈直笑。
　　韩玲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了一眼阳台两个小鬼相处的和谐画面，面部表情更加柔和起来。
　　徐既明突然一拍脑袋，叫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叫洋洋？怎么写的，三点水的还是提手旁的？还是耳搭旁的？”
　　徐既明兴致勃勃，突然又想到对方还没有入学，有些讪讪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小得意，他可是识的很多字的。
　　徐既明回房拿了纸和笔，像模像样的准备教小孩写字。
　　却听小孩轻声说：“耳搭旁的阳，太阳的阳。”
　　“我叫夏阳。”
　　徐既明差点将纸戳破，他说：“原来你识字啊。”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蠢，前几天小孩不是捧着书在看嘛。
　　小孩点了点头，“嗯，妈妈教的。”
　　徐既明说：“我大名叫徐既明，小名叫明明。”他有心显摆，便拉着小孩的手说道：“你知道我名字的意思吗？”
　　夏阳果然摇了摇头，徐既明龇牙一笑，十足的得意。
　　“‘夜皎皎兮既明’，既明是天色明亮的意思，是我的名字。”徐既明咬文嚼字。
　　他的名字还是爷爷取得，徐既明两岁的时候爷爷过世了，他脑海中没有关于爷爷的记忆，但是这个名字还有这句话徐爸爸一直在他耳边念叨。
　　父亲是个十分念旧的人。
　　见夏阳眉头皱起，徐既明咳了一声，其实他也不是特别懂这句话的含义，大人们这样说他也就这样记住了。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太阳，突然抓住夏阳的肩膀，哥俩好似的说道：“你叫夏阳，阳代表着太阳、光明，嗯，这是老师教的。而我的名字是天色明亮的意思，你看，你现在又住在我家，我们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扑哧一声，偷听的韩玲终于忍不住了，她走出来将夏阳抱在膝上，敲了敲儿子的头，“又说错话了，你呀，还是要多看书。”
　　徐既明摸着头也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徐既明：爸爸，今天晚上吃什么？
　　徐爸爸：藤条炒肉！
　　徐既明：⊙▽⊙


第8章　长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夏阳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徐既明还是十分开心的。当天晚上徐既明摆出知心哥哥的模样，拉着夏阳聊天。
　　夏阳突然问：“大奔呢？”
　　徐既明从衣柜里将大狗熊扯了出来。夏阳又问：“大奔呢？”
　　“就在这啊？”徐既明疑惑，“你看不见它？”
　　夏阳接住徐既明丢过来的大狗熊，半晌才说：“不是狗吗？”
　　徐既明这才想起前些日子撒的谎，他抓抓头发，说：“是狗啊，狗熊。”
　　“……”
　　不管怎么样，两人的关系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徐既明飘荡在友谊的小舟上十分开心。
　　如是过了几天，夏阳的爷爷终于来了，那时候两人已经打成了一片，虽然是徐既明单方面自己认为的。
　　所以在夏阳出发回家的时候，徐既明毫不客气的爬上了车子，任妈妈怎样都拉不下来。
　　还好徐爸爸加班不在家，要不徐既明也不敢这么放肆。他缩在后座上熊抱住夏阳，对韩玲道：“周末了，我带了作业去，妈妈后天来接我就好了，我一定写完作业。”
　　就这样，徐既明第三次来到了夏阳的家。
　　吃着没有限制的糖果，睡着夏阳的床，没事逗逗狗，摘朵花，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以至于离开的时候徐既明都恋恋不舍，直到夏爷爷许诺下个周末他还能来的时候，徐既明才恋恋不舍的上车回家，还不忘跟夏阳说收好糖果，等他下次过来吃。
　　时光在不知不觉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这个夏天尤其的热，远处河里煮着好多白花花的“饺子。”
　　一个穿着牛仔裤，白t恤的少年人沿着长长的河堤一路走过去，身边还跟着一条大黑狗。
　　河里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子钻出水面，冲大伙儿喊道：“夏阳来了，到吃饭时间了！”
　　“这就回家去，下午再来。”
　　“走喽，回家吃饭。”
　　众人嬉闹成一片，扬起的水花甚至溅到了夏阳的身上。
　　夏阳也不恼，用臂弯上搭着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水珠，继续往前走去。身边的大黑狗摇晃着身子，将身上的水晃干才重新跟了上去。
　　听到那边的动静，徐既明从水里冒出头来，甩去头发上的水，果然就见夏阳站在岸边冲自己招手。
　　身边有人调侃道：“嘿，你的小管家又来了，我们也回去吃饭啦。”
　　“好。”徐既明笑着与那人击掌告别。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笑容干净明朗，因为经常锻炼的缘故，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并不夸张，看起来充满活力与爆发力。
　　但是与一起游泳的人比起来，他却要白很多，可能是个人体质有关，徐既明属于越晒越白的类型。他脸上带着笑容，目光追逐着河岸边的少年。
　　徐既明上了岸，就听夏阳说道：“吃午饭了，今天有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每次你一来就知道要吃饭了。”徐既明接过夏阳递过来的干毛巾擦了擦头发，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河，笑说：“你看，他们都跑光了，你都成闹铃了。”
　　夏阳将岸边的t恤丢给他，说：“我又不是来叫他们吃饭的。”
　　“对。”徐既明竟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身上的水也不擦，就将t恤胡乱的往身上套，他揽着夏阳的肩膀往回走，“回家吃饭去喽。”
　　“还有一星期就开学了。”夏爷爷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到徐既明的碗里，说道，“既明，真要住到开学？”
　　徐既明丢了一块排骨放进夏阳的碗里，才说道：“阿爷，你是不是嫌弃我呀？”
　　夏爷爷一乐，用筷子指了指一旁的电话机，“我不嫌弃你，倒是你妈妈要把电话打烂了，你也不能总不回家不是。”
　　徐既明将骨头丢给一旁的大黑狗，说：“每年不都这样，家里太闷了，哪有这边有意思。”他又啃了块排骨，才说：“我明天回去。”
　　“对了，阿爷，阳阳高中去市里读吧？房子定下了吗？”
　　夏阳说：“我可以住宿。”
　　“别呀，你住我家不就行了。”徐既明将筷子搁在碗上，说道：“反正我家离学校挺近的，我们又念同一所，一起上学放学多方便。怎么样？”
　　夏阳看了他一眼，说：“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反正我假期也一直住你家。阿爷，你看怎么样？”
　　夏爷爷摆手道：“这些年你们家帮我们太多了，怎么好意思再给你们添麻烦。”
　　徐既明有些急了，还想说什么，只听老人说道：“我呀，已经托人在市里找了房子了，你放宽心，我们有住处。”
　　徐既明道：“阿爷也会去吗？”
　　“去啊，当然去。阳阳走了，我一个老头子在家里多闷。再说他在外面念书，课业又重，渴了饿了，累了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