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灵舞-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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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郁看着夜无灵逗弄着明博，她的笑容温暖甜润，他却暗自心焦：小悟的情绪藏得太深了，他难以掌握。
　　将她与亲生骨肉残忍的分离开来，即使此时的悟看来并无更多悲伤情绪，但是，他知道她是在哭的，只是再也不在他面前哭而已。这份无法化散不开、无处发泄的悲痛，应该是悟想跟他决裂的最大动力。
　　他不会被赶出龙宫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安全的。他和悟再不是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的战友，在某个时间点，他们分开，又在拐过各自的弯道后背道而驰。他拉不住那个越行越远的背景，因为，虽然他能握在手心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却不小心遗失了一件最重要的宝贝：悟的信任。
　　这种不安全感才是最极致的恐慌，东方郁胆颤心惊。　


☆、第一百五十三章　痴缠

　　一切都很平静，是太过平静了，总让人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夜无尘按夜无灵的意思打理着自己的公司，一步一步扎实地向着更高的事业目标迈进，但是，他可以朝着正经商人的目标努力，并不等于他就想放弃对现有黑道势力的控制，不为了争霸，只是为了还龙宫以原有秩序，龙宫的统治者，他只承认一个人，那个人绝对不是现在的实际掌权的东方郁。他以为就算东方郁再怎么霸气，再怎么对他不屑一顾，总该是要顾忌一下他的血脉承继的，如果他能再做出一些成绩来，那东方郁也不敢再嚣张地独裁到底，所以，他觉得自己的努力是必要且必需的。
　　不管一天工作有多繁忙多疲劳，夜无尘也要赶上两个多小时回到龙宫，陪妻儿是一说，对东方郁造成一定的压力也是他必需达成的目的。
　　夜无尘的存在感没有他自认为的那么重要，东方郁还是不把他放眼里，他甚至当面对夜无尘也说过只要他减轻对四霸的敌视，他就欢迎夜无尘到龙宇财团任职，如果夜无尘处处针对四霸设障碍，他就不承认夜无尘的地位，血统再纯正他也不承认。
　　龙宫和龙宇财团，东方郁都牢牢控制在掌心。
　　东方郁的强势手段很多，暂时将黑道世界控制得很到位，至少表相看来是稳定的，也就没有什么事需要烦动龙宫出面，而龙宫的内部事务更是清闲，即便有突发事件，夜无灵也不怎么有兴趣去打理了，美其名曰是相信四霸的能力就全都交托他们去办事了，而她更愿意与宋梅和小明博在一起玩耍，似已胸无大志。
　　夜无灵这看似玩物丧志的行为让东方郁百思不得其解，他跟随了十年的人是个什么性情的人，他了如指掌，玩物丧志这类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夜无灵身上。
　　夜无灵生性严谨，倔犟无私，柔肩担天下的雄心壮志常令四霸都汗颜，这么坚强的人怎么可能被一次打击轻易击溃？东方郁难以相信，一次亲情的分离会让夜无灵的性情、品格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悟一定是在策划着什么！
　　悟在策划什么？让他浑身不对劲的不协调之处在哪里？
　　东方郁每天都将夜无灵翻来覆去的研究，想找出夜无灵的细微漏洞来。毫无漏洞——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他将因自己多疑产生的一些主观相法都剔除，再看悟的言行举止，真的没有什么不恰当的，与以前的悟几无差别。
　　可是时期特殊，东方郁不得不有所警戒。
　　如果东方郁能稍微抓透一点夜无灵的心思，他可能都不会这么紧张，就是因为抓不住，才对夜无灵的任何细小变化都要疑神疑鬼地猜测半天，猜中猜不中都不得安稳。
　　月余后，更让东方郁看不明白事发生了，夜无灵居然开始学绘画了，似乎有当成是毕生事业去做的趋向，专门雇请了一位大学教授在龙宫的行寓里进行课程教授，每周两节课四个小时，在宫中除去与宋梅母子玩耍的时间便都是手不离画笔的。
　　这意味着什么？悟想弃武从文吗？
　　当然，夜无灵是能被称为天才的那一类人，能文能武，武有克敌之能，文有治帮之才，可谓双全。以前夜无灵不将文的部分表现得过于抢眼，是因为她毕竟还是一个庞大组织的统治者，而她所统治的世界只相信武力，她自然没必要向人展示文弱的才华。
　　夜无灵不向任何人解释这些改变的原因，即使是最近与她走得近的宋梅也探不出更多口风来，她只是不停地画，却又将所有的画作都销毁，就算是教授都觉得很好的作品，她也绝不保留，这就更奇＇www。fsktxt。com：看书吧＇怪了，不是吗？也怪不得东方郁和其他三霸都猜忌不断。
　　如果将那些多疑都摒弃，东方郁倒是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柔弱女子静静地在河边描绘四季美景，她与那些景融为一体，而他，把风景与她一起赏看，怜惜到心上。
　　如果小悟真心愿意如此冷清地过着每一天，他愿意守护，怕只怕这表相之下是给他准备着的一次沉重打击。
　　最终，他还是会下地狱，一定是悟亲自送下去的。
　　坚强的男人以为自己能承受得住这些明或暗、客观事实或是自己强加造成的压力，所以闷着闷着，终于被一场大病击倒了，就算是病痛，这个男人也忍耐到当众晕倒了才肯让事实曝光，好在当时他身边还有南宫守，不然就要让那些不明就里的员工们手忙脚乱了。
　　曾文皓一边埋怨龙宫又把黑帮份子拉到他们医院来增加他们的工作压力和社会压力，一边给东方郁做抢救治疗。查明病因，也处理妥当了，曾文皓让护士将人推到病房里，他对着南宫守不无讽刺地说：“怎么不迟上一两个小时再送过来？那我们就省事了。好歹是个重要人物，怎么就没有人关照他的饮食起居吗？龙宫里除了龙主，其他人都是杂草自生自灭的吗？”
　　怎么能向个外人解释清楚大哥的性情？南宫守干脆略过这个话题问：“他大约什么时候能醒来？醒过来后可以移动吗？”
　　“以他的身体素质，天黑之前应该可以醒来了。至于能不能移动，当然可以，如果龙宫想给他举行葬礼的话。”曾文皓冷冷地说，“胃出血的死亡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十以上，你看着办吧。”
　　“知道了，谢谢。”南宫守也不跟曾文皓纠缠不清了，他还是去守着大哥吧，醒来后要如何处理，那只能听大哥的，以大哥的性情，为了不让人尤其是不想让龙主为他担心，他十之八*九是要回宫的，并且一定会伪装得象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百分之十的死亡率又让南宫守实在担心，留院治疗是必须的。
　　南宫守终于还是决定向龙主通报东方郁的病情，所以东方郁醒来的时候才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夜无灵。
　　“让你担心了。”其他诸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废话就不多说了，东方郁望着一脸担忧的夜无灵，满心感动，却只得微弱的气息开声说话，“谢谢你。”
　　再强悍的男人一旦病体沉苛便不复昔日的神采，实在惹人心伤。
　　夜无灵内疚地说：“这么多年来也没见你病得这么厉害过。医生说你是因为工作太过劳累，精神压力过大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你原本就有胃病的，我却忘了，还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你做，你的压力太大了，才会生病……”
　　“不是，不是悟的错。”东方郁忙否定东方郁的自怨自哀，说，“几天前就开始胃痛了，恰巧有个大工程要谈，也没时间上医院检查，就先吃点药顶着，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他反倒想安慰夜无灵，握上了夜无灵在颤抖而且发冷的手，他其实懂得这颤抖与冰凉的含意——与他一样，她也不能失去他，只不过她的依赖不如他那般是万劫不复亦不言悔的爱。是否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依赖就能填满他的欲壑？只是，夜无灵此时的真切担忧已经能抚慰他多日来的恐惧，他已经感激不尽了：“悟，现在没事了，不要担心。”
　　“嗯。”没有更激烈的情绪表示，但夜无灵没有收回手。
　　即使伤害还在继续，他们也仍然离不开彼此。
　　真的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
　　“悟，看来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宫去休息吧。”东方郁担心夜无灵的身体，只能忍痛割爱地让夜无灵回去，不然他真希望病床前能有自己爱的人相陪：他不是一次重病就会被打击的人，但是他现在就是很害怕，虽然一定会有很多手下守在门外，但那种心灵上的孤单会把他压垮。
　　“嗯，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夜无灵淡淡地应。
　　听夜无灵这样一说，东方郁反而不想睡了，他要不睡着，夜无灵就不会离开，可是，他重病在身，精神力不如病前，没有撑太久，昏沉着又睡去了，只不肯放开紧握的手。
　　夜无灵无限伤感地看着东方郁，深深地感叹：如果她爱的人是这个男人，也会很幸福吧。
　　不能爱上东方郁，真的很遗憾。
　　他们之间的感情无关于爱情，却同样很深厚，是出生入死的感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彼此手的牵绊。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郁不能将这种感情继续维持下去？
　　郁有私心，她也有私心。郁的私心是她，她的私心却在蓝迪斯那里，都不怎么高尚，她又怎么能指责郁呢？
　　夜无灵沉坐慨叹不已。
　　这一夜，夜无灵并没有回龙宫，只是耐不得体乏之困蜷在病床的一侧睡去了。起夜的东方郁看到这事实一时不知是感动还是担忧，忙将夜无灵移到病床的中心位置，自己只能侧身依着。
　　微弱照明灯光下的脸洁白无尘，秀眉深锁，有化不开的愁绪——睡梦中都不得安宁的人，何不自私一点？
　　如果悟变得自私了，他又怎么可能爱得这般痴缠？　


☆、第一百五十四章　造反

　　东方郁在医院里养病，夜无灵心无杂念地作陪，这让他的心情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好，恢复得自然也快，再一两日就可以出院了。
　　默契让他们连日来都不曾谈及禁忌话题，多半时间都在玩久违了的围棋，攻城掠地间也能体现出他们之间截然不同的个性，东方郁善攻，夜无灵重守，互有胜负。虽然这样的气氛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好，如果可以东方郁也不想打散他们之间难得的融洽，但今天必须得谈谈了，他怕回到龙宫后一切又都要回到起*点，那种状况让他惊于面对。
　　“为什么忽然学画画？”东方郁捡轻的事先说，以期能循序渐进地挖掘出夜无灵的心思来。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在宫里太无聊了，整天就只是睡觉、和小梅他们母子玩，也会厌倦。学点什么东西也好充实一下。”夜无灵笑道，“你在担心什么？”
　　东方郁沉默了数十秒后，终于说：“我在担心你是不是很恨我？”
　　夜无灵笑得更为畅快了些，心无丝毫芥蒂，说：“我为什么要恨你？说过了的吧，只是有点遗憾。不过，”夜无灵忽然神秘一笑，语气转了个大弯，俏皮地说：“象你这种人，对你心不存恨反而是最好的惩罚。你看你，我还什么事都没做呢，你就自己先崩溃了。”
　　“悟！”很少从夜无灵脸上看到这么少女化的表情，东方郁有点受宠若惊，但现在也不是他能迷恋的时候，啼笑皆非地导正话题：“我们的关系不能总这样下去，谈谈好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夜无灵倒是有些惊讶，不解地看着东方郁，说：“难道你真的一直在认为我会报复你吗？”
　　“害怕你会跟我同归于尽。”东方郁大方承认了自己的猜疑，说：“悟，我以爱为借口对你造成的伤害很严重，以后也还会继续……我不会被你原谅，我知道……”
　　“没有恨，所以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可是……”
　　有些感情，就说明白吧，不然郁会支撑不下去：郁必须更健康更长寿地活下去，她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做呢。
　　“郁，这不是高尚。”夜无灵正经地说，“想想你救过我多少次，帮我做过多少事，还有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灾难……郁，这是一种什么感情？我们是彼此必不可少的存在！这样的感情不是比爱情更深重，连亲情也比不上的感情吗？怎么可能会恨一个对我这么重要的人？真要说起恨来，不是郁该恨我吗？”
　　夜无灵神伤起来，悲悯地看着东方郁，真心为他疼，叹道：“谁能苛责你的爱呢？为我流的那些血和汗，还有心血、精力、才能无止境的被我这样消耗着，你不是有理由向我要求更多吗？我却回报不了。如此冷漠的我不是更招人恨吗？”
　　东方郁哪忍听她如此自责，忙拉住她的手，紧紧牵着，说：“悟，不是悟冷漠，是悟的心太高尚了。永远都只爱一个人的心太高尚了。”而他却不自量力地想得到这颗高尚的心，活该着要下地狱。
　　“郁，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夜无灵的心微有颤动，不为东方郁的深情，为自己将要做下来的决定，“答应了跟你结婚，但是我还需要更长的一点时间来调试心情，所以最近有点不太想跟你交流，让你生出许多疑心、顾忌来，对不起。能再等等吗？”
　　她的勉为其难令东方郁好不心疼，将她轻拥入怀，道：“悟。那件事我已经忘了。就这样吧。只要我们还能象以前那样……不，我希望你也能稍微回应一下我的心情，若你能如我心意地怜悯我一分，我想我们会比以前更融洽的。”他的欲望深如沟壑，私心却不重，只要这小小的私心能满足，他愿意就此填平他的欲望之壑。
　　“但是，我想报答你这么多年来无私的奉献和亲密的陪伴，不能给你爱情，但至少能给你亲情。这样我们一样可以很好地生活在一起。”她的私心沉重，所以她知道自己的言语是将东方郁彻底伤害了，因此不敢看东方郁的表情，只顾着埋在他胸前说话：“我太自私了吧，完全践踏了你的爱。”
　　自幼失怙的东方郁对亲情的确很向往，但他所要的亲情是他与相爱的女子共组一个家庭，然后有几个孩子，一家人幸福一生活在一起，这样建立起来的亲情，他才会去追求，才会去保护，而现在，他尚且求不到爱的那个人，又谈何亲情？
　　“悟，即使你想给我亲情，恐怕也只是兄妹一样的感情。”再痛苦不过如此，东方郁苦涩不已，但怀中的人他不舍得放弃，抱得紧了些，说：“悟，在我还能支撑的时候不要施舍给我不必要的感情，好吗？”
　　“嗯。”
　　爱情若太沉重的话，还有斩不断的生死情在维系着他们的关系。
　　东方郁遵医嘱回龙宫继续休养，因为夜无灵一再反对，他便没有急着回龙宇财团坐镇，也没有过多打理龙宫的事，难得如此闲散，倒是有闲心逸趣看夜无灵作画了。东方郁的心情仍不见得放松，但似乎可以勉强自己稍微改变一下角度了，再来看夜无灵和这样一副唯美的画面，画面温润而有浅浅的忧郁，创造了这副美景的人更添了一种恬静之美，而她的画作也充满了宁静与温暖的力量，与她的人一样。
　　这宁静要是能长久下去，也不失为一大享受，将之当成人生的终极追求倒是一个高尚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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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宫不是那种花前月下的浪漫之所，人物们也没有闲得整天只剩下谈情说爱的动力，偶尔的散闲难能可贵，却不可能成为他们生活的常态。
　　这仍然是一个弃满了危机与争斗的世界。
　　野心家们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龙宫的动态，就算他们无法窥视龙宫内部的更多细节，但是一些风吹草动，他们还是能从多方渠道打听得到，他们同样会打间谍战，雇佣的情报员可能没有龙宫的那么专业，但也绝对不是吃干饭的。
　　现在能弄到手的情报，精确分析后，可以看出来的事很多：龙宫的兴败存亡维系在两个人身上，一个当然是龙主，一个则是东方郁。
　　让野心家们可以晚上睡觉都能笑醒的是，因为生育孩子，龙主的身体比以前更差——单纯的只是比谁更长命，他们也铁定会赢龙主——此时除了努力调养身体，也不能再打理龙宫的事务了。夜无灵此时的弱势让人物们幸灾乐祸起来，似乎龙宫这个庞大组织加诸于他们身上的压力完全是来自夜无灵的，一旦夜无灵不能再让他们感觉到强大，龙宫这个组织存在的压力似乎也跟着消失了。
　　人物们有这样的想法，龙宫是该高兴还是担忧？至少夜无灵啼笑皆非。
　　至于龙宫此时实际掌权的东方郁，野心家都承认他的才能、手段极是出色，但是他的出身可不怎么样——龙宫这样一个历史悠久的组织，血统当然是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关键的——以武力为唯一解决问题的指导性手段，这些人物们此时却异常纠结于东方郁的血统问题，没有血统证明的狗再漂亮也只是一条廉价的杂种狗，但也因为实在很漂亮而不能完全无视。
　　龙主看来是已经无心继续她的统治了，而东方郁竟想以一个佞臣的身份、利用龙主的信任意图谋夺龙宫的大位，足够胆大妄为，但也不可避免地让人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不满。
　　对龙宫而言，东方郁凌驾于龙主之上，大有独裁之嫌，极讲贵贱尊卑的五大世袭豪门有人对此大为不满，但这是龙主默认了的状况，那些反对意见暂时也尚能压制得住，不至于生出什么大到不可收拾的乱子来。
　　整个黑道世界嘛，龙宫如此重大的变故，自然会要引起议论的，只是人物们都忌惮着东方郁的手段而不得不稍有自律。不过，也正是东方郁敢于“想人所不想，做人所不做”的这份野心反倒激发了其他野心家的无限想象空间：既然一个佞臣都可以如此嚣张地造反，那他们为什么不可以谋夺更大的利益？
　　在能瓜分龙宫这块蛋糕前，他们得先壮大自己的势力，壮大势力缺什么？钱！
　　龙宫自己清高的不沾黑道卖卖了，那凭什么不能让他们分享被龙宫抛弃的那部分利益？
　　有了自己的金融业实体后，龙宫早在十余年前就已经放弃了包括赌场、地下钱庄、高级色情业等几大黑帮利益板块，同时严格控制其他帮派替补上场扩大这些黑道买卖，城中涉黑的犯罪率有所下降，但整个黑道损失的财富以亿计，这让黑帮人物们大为不满。这个城市的犯罪率是高是低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只看着能赚到的钱却成了泡影，这才让他们心疼。
　　龙宫要想改行做正经商人，大佬们都很支持，唯一的要求就是龙宫做得更彻底一点，别脚踏两条船，别即想控制黑暗世界的秩序，又想在正义世界里呼风唤雨，太贪心了！
　　必须得造反，必须得拿回他们的利益。
　　造反并不容易。城中所有黑帮的势力已被夜无灵野心勃勃地重组过一次，目的就是要均衡其中的利益关系，强的削弱，弱的适当加强。强悍如果不是绝对的，帮派之间的争斗就会格外小心，这种重组目前看来是成功的。
　　要造反看来就只能实现帮派间的大联合了，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实现联合前，黑帮大佬们各自为战，开始挑衅龙宫。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龙宫因内斗消耗掉了一些力量，但也要比他们的能耐来得大，所以野心家们不跟龙宫直接对抗，小打小闹的擦边球却是想忍也忍不住地频频发作——这莫名其妙的兴奋缘何而来？
　　只是想试探一下，龙宫及龙主的政策有没有出现松动？是不是还象以前对待斗龙帮一样有个忍耐的底线！还有，得确认龙宫里发号司令的到底是谁？
　　这些挑衅行动无穷无尽，但都不及龙兴会忽然向龙宫堂口发起攻击来得震撼。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失控

　　龙宫的堂口现在基本都已经改组成了商业窗口，都是从属于龙宇财团的子机构，在其间工作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是龙宫的内部人员。
　　说到真心想一辈子混迹在黑道、最终只有悲惨结果的人，除了那些天性残暴的人，野心勃勃的人应该也不多了，而龙宫经过多年的有意识训练和挑选后，那部分人基本已经被剔除了，留下来的这批人，若果真心想追求一份平凡的幸福，那么一份正经的工作有助于他们建立起那种生活态度。
　　龙宫有和平的需求，但它的对手们却不想让它安稳，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龙兴帮挑起了更为难堪的事实。
　　龙宫与龙兴帮同时收到一份有关这次冲突的最快报告书，内容基本相同，都很简明扼要：龙兴帮帮众二十三人，冲击了龙宇财团位于城区繁华地段的一座综合型商业大厦里的百货部，造成十二人不同程度受伤，直接经济损失过百万。在警察到来前，歹徒逃跑。
　　龙宫还没有过激的反应，夜无灵也只是要求情报员就这次冲突的原因做更为详细的调查。
　　夜无尘接到报告书，这莫明其妙爆炸的事态差点没让他气得背过气去。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夜无尘厉声质问鲍威海，“谁授权去做的？”
　　“还在调查。”鲍威海冷静地回答。
　　他不冷静不行。夜无尘已是气得失去了理智，自然不能冷静地仔细思考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如果他再不冷静地煽风点火，这事态只怕会严重得再次失控。
　　事态当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