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_山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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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瞄了他一眼，毫无表情，不知他有没有听到。
　　暑假开始的第一天，温毅便来这家理发店工作。理发店虽然偏僻，但每天来的人也不算少，只不过来烫头发的比较少。打扫、洗毛巾等等杂活都是包给温毅，第二天小李哥就教了温毅洗头和吹头发，之后他除了剪头、烫头就什么都不做了，全都让温毅来做。
　　王老板看他的眼神总是非常奇怪，还经常会碰他，偶尔摸摸他的手，碰碰他的胳膊，甚至直接拍上的屁股。温毅不太理解，虽然心里非常反感，但也不敢说。以后看到老板就会故意远离。
　　大概干了半个月，小李哥又教他基础的剪头发，只教了一次，之后所有中老年男士的头发他都让温毅剪。温毅第一次硬着头皮给一个中年男人剪，结果剪坏了，那客人非常生气，王老板喝得醉醺醺的出来看到后，二话不说就扇了温毅一巴掌。疼得他眼冒金星，白皙的脸上顿时印了一个红印。后来小李哥重新帮那中年男人修理头发，没收男人的钱，这事才算过去。
　　有一天，天气非常闷热，仿佛要把地面烤熟。店里的风扇也不是很好，感觉越吹越热。
　　中午一个客人也没有，小李哥又偷懒，跑到街对面的网吧上网。温毅忙前忙后的干活，扫满地的头发、还要洗一池子的毛巾，店里的洗衣机温毅没用几次就坏了，和老板说也不找人修理。
　　温毅穿着常穿的白色T恤，薄薄地衣服贴在身上都湿透了，隐约透出白皙的肌肤和胸前的凸起，下身穿了一条宽松的卡其色中裤，露出雪白纤瘦地小腿。弯腰扫着地，额前的汗水擦不及时便滴落到地上，眼前有些发昏。
　　将头发扫成一堆，打算去拿簸箕。突然闻到浓重又令人作呕的酒气和汗味，一只手覆上了温毅的一边屁股，身体猛然一哆嗦，松开扫帚，连忙直起身体，看到连站都站不稳地王老板盯着他露出了猥琐的笑。
　　“老板……”温毅反应过来，王老板已经喝得神志不清了。
　　手掌在他屁股上粗暴地捏着，然后就要扒他的裤子。温毅吓得背脊直冒冷汗，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挣扎地挣开他的手，用力推开他。王老板被他这么一推跌倒在地。温毅准备逃跑，脚踝却被他死死拽住，然后将温毅拽倒。粗糙地手顺着宽松的中裤摸进了他的大腿。
　　店门是老式的铝合金单门，闷热又昏沉的夏天午后，大街上没几个人。
　　温毅拼命地挣扎，双腿不停地、用力地踢他。但毕竟那时他才十三岁，而王老板身材魁梧，又是个成年男人，发怒地用身体将他压着，抬手就是两巴掌，打得温毅差点昏过去，嘴里泛着浓重地血腥味。
　　“妈的！还敢反抗！”王老板粗鲁地骂着，含糊不清。
　　温毅努力保持清醒，伸手去拿丢在一旁的扫把，王老板已经扒下了他的中裤，扔到了一旁。
　　“砰砰砰”三声响亮地敲门声打破沉闷又可怕地店内。温毅慌乱地抬头去看，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外，冷漠地看着店里地上不堪的画面。年轻男人带着墨镜和口罩，看不清长相。
　　年轻男人开了门慢慢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包，他低头拾起温毅的中裤。王老板脸色难看地起身：“今天休息，不剪头。”
　　年轻男人将裤子递给温毅，然后给了王老板一叠钱，王老板顿时没话了，立刻笑脸相待。
　　温毅连忙穿上，打算逃跑。
　　王老板抓着他不放他走，恶狠狠地说：“帮他剪头，你工资不想要了吗？”
　　年轻男人看着温毅，温毅咬咬牙，为了钱还是没走，他打算帮这个客人剪完就不干了。王老板坐到一边数着钱，然后监督着温毅。
　　年轻男人，身高尤其的高，温毅只到他的肩膀。他的身材修长又结实，却很奇怪，这么热的天却穿着一套纯黑的西装，看上去很名贵的样子，还戴着眼镜和口罩。
　　温毅对年轻男人说：“先洗头。”
　　他便脱下上身外套，里面的白色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他翻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然后躺到了洗头椅上，温毅见他这样便说：“先生，能不能把眼镜和口罩摘了？”明明很热。
　　“不用，就这样。”男人的声音格外冰冷。
　　温毅没办法，便作罢。
　　洗完头后，年轻男人站起身，跟着温毅坐到了椅子上。温毅帮他吹干，然后仔细地帮他剪头发，非常认真。
　　“你多大了？”冰冷的声音响起。
　　温毅抬头看到镜子里的男人，戴着墨镜和口罩，却还是能感觉到他在看他。
　　“十六岁。”温毅说。
　　年轻男人沉默了半天，说：“不像。”
　　“我长得小。”温毅说时感觉到裤子口袋一沉，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却又听男人说：“你的手艺不错。”
　　温毅心里一怔，第一次有人夸他：“真的吗？”
　　“嗯，以后可以做个不错的理发师。”冰冷的声音说着夸赞的话，温毅因为他的话不禁去想未来，心情稍许变好些。
　　“谢谢，我会努力的。”温毅看着他笑了。被肯定地感觉真好。
　　事实如同那天的天气阴晴不定，刚刚还是如火的骄阳，之后却是乌云密布。
　　年轻男人走后来了一些警察，二话不说开始搜查，在洗头椅旁发现了几包毒品，□□。并且还在温毅的裤子侧边的口袋里找到一包。温毅当时都吓傻了，犹如晴天霹雳。
　　“不……不是……”讲话的时候嘴巴都在哆嗦，“是刚刚的客人……”
　　王老板看到这情况也傻了眼，警察问他他却说什么都不知道。
　　“是刚刚剪头的客人留下的，口袋里的也是他放进来的，非常高的男人，穿了一身西装。”温毅努力解释。
　　警察狐疑的望着他，然后问王老板，王老板却突然说：“没有客人。”
　　温毅震惊地瞪着他。
　　一切都是那么混乱，弱小的他无力挣扎这个事态。
　　警察将温毅强制的带走，附近围了好多人，所有的人的眼神都是陌生又疏远，在这阴灰的天气里显得格外冷漠。
　　从Z城回来的路上，路过那条街，变了很多，那家理发店也早已不在。记忆里的一切不堪与混乱现在说来没有当时那么害怕。
　　“后来，Jay救了我。那天他正好去警局赎人。Jay是个好人。”温毅平静地诉说这一切，他把这过去告诉了袁以寒。
　　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伸出手紧紧拥抱他，温毅感觉到他身体的起伏。
　　“我没事，其实，我还是很感谢那个男人，他是第一个夸我的人，也因为他我才想做理发。”温毅淡淡地说，“就算，他可能是骗我的。”
　　袁以寒松开他，吻住了他的唇，温毅感觉到一滴泪落到了紧贴的双唇上，睁眼看到袁以寒紧闭地湿润的双眼，泪痕滑过他冷漠的脸，太阳穴突起了痛苦的青筋。
　　这是温毅第一次看到袁以寒哭。
　　温毅怔怔地看着他，回吻安慰他。
　　“对不起。”良久一句道歉，来自袁以寒哀伤沙哑地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初遇。


第32章　对象
　　温毅有了工作，是袁以寒帮他介绍了一家理发店，开在商场里，又大又豪华。老板和首席造型师都认识袁以寒，一听说温毅是他介绍的人，丝毫不考虑就答应了，什么也没问。温毅自知自己的技术不好，于是对他们说只要能做个洗头打扫的就好。
　　温毅没有拒绝袁以寒的好意，他觉得在这样的店里，做个打杂的也能学到很多。而且，如果不答应袁以寒，估计他可能会不让他出去工作。
　　自那次温毅对他诉说了他的事后，袁以寒对他更加温柔细心，说话行为无一不透露出让温毅心跳加速的宠溺。不冷面也不冷心，是非常完美的情人。
　　每天上班下班都有车接送，有时袁以寒还会进店特意坐在一边等他下班，优雅又帅气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光无视旁人纷纷侧目地眼神，只注视着工作的温毅。店里的小姑娘都非常羡慕。老板是个年轻时髦的女人，每次见他来都会坐到一边，说很多话，脸上的笑意与平时不知多了好几倍。但袁以寒却基本不回她，连看一眼都是奢侈的。
　　温毅每次都要忙到很晚，袁以寒就会一直耐心地等。直到晚上十点，温毅一天的工作也结束了。收拾好东西和店里的同事道别，然后走到他面前说：“走吧。”
　　袁以寒起身抬手擦拭着温毅额头的汗，然后大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揽着他的腰便离开了。店里剩下的工作人员纷纷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一天，Jay来店里做头发，两人见面都愣住了。
　　“Jay，好久不见。”温毅笑着打招呼。
　　“温毅啊，真好久不见。”Jay一副无奈地表情，“现在混得不错嘛！果然是跟对了人。”
　　温毅微笑，他说得没错，他跟着袁以寒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就在里面打扫洗头的，您要我洗头吗？”温毅问。
　　“行啊！”Jay扭着细腰走去洗头椅处。
　　Jay的头发很细，头发长到肩处，面容长得阴柔，喜欢穿着紧身的衣服，整个人和一般的男人比起来要苗条很多，女人差不多的体型。
　　“袁以寒对你好吗？”洗头的时候，Jay问他。
　　“嗯。”温毅脸上难掩甜蜜。
　　“羡慕啊！不过你也别太实在，有时候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路。这些人不知道哪天变了心，别自己什么都捞不到。”Jay好心提醒说，似乎深有体会。
　　温毅若有所思。他已经完全相信袁以寒了，如果真有那天，他也不需要什么，因为连那么重要的东西都没了，他还需要什么。
　　“水木最近怎么样？”温毅忍不住问他，从那次打过电话后，无论温毅发什么信息，或是打电话，水木都不理会。
　　“别提了！可把我气死了！”Jay皱起眉头露出生气地表情。
　　“怎么了？”温毅纳闷。
　　“上次店里来了一个小伙子，长得倒是不错，一头金发，结果是来捣乱的，脾气大得很，打伤了客人，砸坏了店里的东西，然后扔下一包钱，就把水木抢走了。”Jay咬牙切齿地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偶像剧看多了吧！拽什么拽？”
　　温毅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唉，我感觉JUN都快开不下去了，”Jay叹气说道。
　　“没事，店里不是还有人吗？”温毅安慰他。
　　“你们一个两个都追求感情，我又管不住！”Jay愤恨地说，不过也平静下来，感慨道，“算了，反正都不会做多久，这也是青春饭。什么都会变的。”
　　温毅帮他洗完头，便有发型师过来带他去剪头。温毅继续自己的工作。
　　后来也没说几句，Jay做完头发也就走了。
　　到了傍晚，天色还很亮，袁以寒已经来店里了，他有两天没来了，因为工作忙也没回家。店里先是一片噤声，然后纷纷窃窃私语。店里工作的员工都已经习惯了，不过他英俊如明星的脸和身材，还有那漂亮的淡绿色眼睛，怎么都看不够。有很多客人没看过他，全都瞪大了眼睛。还有的客人经常来店里，目的非常明显，就是为了看他。女老板一看到他便会迎上去，但因为袁以寒周身冰冷的气质也不敢靠太近。
　　而袁以寒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放在温毅身上。温毅见到袁以寒来了，冲他温柔又羞涩地微笑，然后埋头做事。一会儿又帮一个客人洗完头，擦干手后走到袁以寒身边。
　　“今天怎么这么早？”温毅问他。
　　袁以寒站起身来，习惯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忙就来了。”
　　“来太早了，不来也没事。”温毅无奈地笑着说，然后问道，“吃过饭了吗？”
　　“没，你也没吃？”袁以寒放在温毅头上的手时间有点久，惹得没见过的人都在探究两人的关系。
　　“嗯，等一下老板会统一买饭。”温毅说，“你要不先去旁边的店吃东西吧。”
　　袁以寒冲他微微挑眉：“你不打算陪我？”
　　“可是，我这边还要忙会儿。”温毅有些为难。
　　袁以寒不听他的，直接对女老板说：“我带温毅去吃饭。”
　　女老板自然是答应的，连忙说：“要不要我请你！”
　　“不必麻烦。”冷漠地回答，令女老板表情立刻变得尴尬又落寞。
　　男人就是这样的性格，温毅也无法去安慰她。女老板对袁以寒的态度，温毅不是没有看出来，但他并不会做什么，他也不能做什么。他要像正常的情侣那样对觊觎的人表示警告？温毅做不出，只要能一直在袁以寒身边就很好了，而且温毅相信他。
　　吃饭的时候，温毅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和老板怎么认识的？”
　　袁以寒听他这么问，抬头看他：“你在意？”
　　温毅连忙说：“我就随便问问。”
　　对面的男人看着他，伸出拇指擦过温毅嘴角的酱汁，不在乎地说：“你要在意我就不再理她。”
　　“我都说随便问问了！”温毅心里一个白眼，他还要怎么不理她，毕竟人家是女人，一点情面都不留。而且温毅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还想在这工作呢！你对老板还是好一点吧。”
　　“我跟她爸合作过。”袁以寒淡淡的说。
　　“哦。”
　　“放心了？”袁以寒突然问。
　　温毅瞪着他，辩解道：“我一直很放心啊！”
　　男人嘴角一扯，扬起笑意说：“你要是吃醋我是很开心的。”
　　温毅愣了愣，然后笑着说：“我醋劲可大了！”
　　“是吗？”袁以寒怀疑地问。
　　“是啊！咳！你，去告诉她我是你对象，你喜欢的人是我，让她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温毅故作正经的说，结果刚说完自己就笑出了声，“哈哈，好像拍电视的！”
　　袁以寒宠溺的看着他，忍不住低声说：“好想吻你。”
　　温毅停住了笑声，被他说得心跳加速，对面的男人的淡绿眼眸仿佛有魔力一般，温毅感觉要被他吸进去，定定地看着。
　　回到店里，温毅继续工作，而袁以寒依旧静静地坐在一边等着，离温毅不远。过了一会儿，女老板又来找袁以寒，说了很多话，但他却很少回答，偶尔几句应声。
　　突然，温毅的眼睛里溅进了洗发露泡沫，顿时睁不开眼，而他的手上都是沫，难受的只能拼命地眨眼睛，抬起手臂企图擦掉。正在洗头的客人见状问他怎么了。而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温毅的袁以寒连忙起身拿过纸巾走过去。
　　“别动。”简单地两个字，却非常令人安心。
　　袁以寒俯身帮他用水清洗，再用纸巾帮他擦着眼睛，动作温柔细致，店里立刻没了声音。原本一直说话的女老板在一旁怔怔地看着。温毅眨巴眨巴着眼睛，流了一些眼泪。过了一会儿，渐渐能睁开了，但眼睛却非常的红。
　　“谢谢。”温毅眨着眼睛说。
　　袁以寒用手抚摸着他的眼眶，见他没事，说道：“小心点。”语气温柔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温毅看到大家都在看着他们，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的低头继续帮客人洗头。而正在洗头的客人也一直盯着他的脸看。
　　袁以寒却不以为然，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女老板非常失落，欲言又止，还是问他：“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对象。”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话一出，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温毅听到了，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猛烈地咳出声来。
　　这种话，没想到袁以寒真得会说。虽然像袁以寒这样的人说出口总觉得很奇怪，但听上去感觉还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可能先插写水木君的番外，副cp，忠犬攻×傲娇受。温毅的故事也快结束了。嘤嘤嘤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