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_徐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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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摔门声，用劲之大惊的仲夏一个哆嗦，回头就看见一个女人垂头拼命往前跑的背影，他正莫名其妙呢，乔谦默居然也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头也不回的去追那个女人了。
　　梁秋慈跑的不快，没跑几步就被乔谦默追上了。
　　乔谦默一把抓住她胳膊，紧接着另一只手按上她的肩箍着她不让她动，梁秋慈低垂着头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干脆深埋着头不动了。
　　乔谦默叹了口气，伸手把她紧紧抱进怀里，梁秋慈闷着头使劲推了他几下，他都死死抱着不松手，最后她推他的力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她握着拳头狠狠的砸往他心口砸了一拳，额头往他胸口一抵，就不动了，先是无声的抽泣，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乔谦默被砸的龇牙咧嘴，但仍然有心虚更有心疼的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发泄。
　　仲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似乎明白了，只远远的站着看他们，乔谦默盯了他一眼就不想再看他了。
　　梁秋慈哭够了，哭累了，哭不出声了就安静的靠在乔谦默怀里不动了。
　　三个人就这么怪异而沉默的在楼下站了还很长时间，长到乔谦默抱着梁秋慈的胳膊都酸了，他才低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怪我，但是有些事，有些话我自己心里也不好过，你让我怎么对你说的出口。你先别急，外面冷，你跟我上楼，有什么话咱们回家慢慢说，好不好？”
　　梁秋慈其实现在不想见乔谦默，但她更不想面对仲夏，于是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乔谦默把她护在怀里，带着她往回走，不远处仲夏的身影动了动，乔谦默转头盯了他一下。
　　仲夏看到他的眼神，身影一顿，然后就呆在原地不动了。
　　乔谦默让小杨回房待着别出来，梁秋慈进浴室洗脸去了，他去厨房给她热了杯牛奶，然后给周彦打了个电话。
　　等他端着温牛奶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等到一杯牛奶都凉透了，梁秋慈才从浴室出来。
　　她眼眶还红着，低头坐在乔谦默对面的长沙发上。乔谦默看她，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还是梁秋慈先开了口。
　　她垂着头，艰难的笑了一下，小声的说，“我早就应该知道的。”
　　乔谦默望着她没出声。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小声的说，“我知道不是我，是我自己舍不得。”
　　梁秋慈摇摇头，声音有些颤，“你不知道有时候我多想…多想娶我的是……”
　　乔谦默静默的看着她，心里密密麻麻的疼，不知道是为了梁秋慈，还是为他自己。
　　梁秋慈抹了抹眼角的泪，用力的吸了下鼻子，在抬头时收起了眼里的悲哀，“我不去想了，我要结婚了，他的那些事再也打扰不到我的生活了。还有你，乔谦默，我不会说你什么，爱上那个人的下场，我就是前车之鉴，就在你眼前，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会说一句话。”
　　说完，她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我回家了，老周还在家等我……”
　　“你今晚别走了，就住在这儿吧，”乔谦默没看她，端起给她热的又凉了的牛奶喝了一口，“我给周彦打过电话了，你今晚上就留在这里。你睡我床，我睡沙发。”
　　梁秋慈眼神不受控制的向阳台瞟了一下，随后点头答应了。
　　乔谦默静静的躺在沙发上，睁大眼睛望着漆黑一片的客厅出神。
　　仲夏的车还停在楼下，他刚才撩起窗帘透过小缝看见了。
　　他现在心里很乱，脑子里全都是仲夏的话和梁秋慈盯着他看的眼神。
　　他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睡得很不踏实，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睡着了，迷糊中他听见楼下熟悉的发动机声，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涌上一阵失落……
　　乔谦默睁开眼睛从沙发里爬起来的时候，梁秋慈已经走了，小杨也去学校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呆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最后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以后，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八、选择
　　41
　　黑色卡宴沿着盘山公路稳稳的开进墓园，把车停进停车场，乔谦默拔了钥匙从车上下来。
　　今天不是节假日，也不是什么特殊节日，空阔的墓园里几乎没有人。乔谦默低头沿着台阶一步一步的上，这片墓园是前几年新规划的，风水好，风景也好。
　　太阳已经高升，温暖金黄的阳光镀在他身上，浓密的黑发在阳光下泛着褐色，三月温暖的风从湖面吹来，吹起他黑色外套的衣角，也吹乱了他的头发。四周寂静无人，鸟雀的叽喳声却让他心里平静了下来，他上到某一排之后停下脚步，转身沿着一排墓碑继续走，直到走到头停在那块他熟悉的黑色大理石前。
　　乔谦默在康雨的墓碑前一动不动静静的站了很久。
　　他低头看眼前可怜兮兮的三寸土地，又扭头看山下宽阔的湖面，他就这么安静的站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和墓碑面对面蹲下，望着上面康雨年轻的笑脸，小声的说起话来。
　　他在康雨的墓前说了很久很久的话，具体说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摸着康雨的照片的时候心里很平静，这段时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那些熬人的心思全都没有了。
　　乔谦默先是蹲在康雨墓前，后来蹲累了干脆一屁股坐下，他就这么说说停停的一直待到了日落西山，天边染上一道焦黄。天色渐暗了他才恍惚过来要走了，他手撑着水泥地站起来，最后看了康雨两眼，转身沿着来时的路默默的往回走，结果走到楼梯道上，沿着台阶下了没两步就撞上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抱着一束百合花的女人。
　　女人年纪轻轻却满身风尘，脸上扑着厚厚的粉，遮的住暗黄生斑的脸面却遮不住憔悴松弛的皮肤，长到腰背的大波浪烫的粗糙，开叉的发尾，凌乱的发丝还有干枯的发质显然已经很久没有精心打理过了。
　　尽管如此，还可窥见的精致五官，夺人眼的烈焰红唇，倨傲的神色，凌厉的眼神都暗示了这曾是个烈的像豹子一样的美人儿。
　　女人和乔谦默点了下头，就侧身登上了乔谦默刚刚下来的那一排，抱着花大步流星的往尽头走。
　　乔谦默只一瞬就想起来了，哦，对了，孙瑜是康雨的大学同学兼室友。
　　孙瑜在康雨墓前放下花，说了几句话，又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回去了。
　　她沿着台阶下来的时候，看见男人站在过道旁的一棵松树下等她，她一点儿也不意外，手插进风衣口袋大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甩着大波浪，“请我吃饭吧，我也正好有话跟你说。”
　　乔谦默开车带她去了市郊一家他很熟的餐厅，选了个隐蔽的位置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下了。
　　乔谦默拿过桌上的茶壶给她添茶，“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瑜抬眼盯着他笑，“乔老师想问的不是这个吧？有话直说吧，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
　　孙瑜这种暴烈性子说话直来直去，虽然不中听，却也痛快。于是乔谦默也不跟她废话，把仲夏当初告诉自己的话一五一十的都跟她说了，末了，他问孙瑜，“仲夏说的都是真的吗？”
　　孙瑜听完哈哈大笑，笑完了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王八蛋，反问乔谦默，“乔老师信吗？”
　　乔谦默盯着她不语。
　　孙瑜冷笑一声，“乔老师要是信，估计今天也不会和我面对面坐在这儿了。您不是想知道实情吗？行，我来告诉您他妈的真相是什么！”
　　孙瑜一脸不屑，阴阳怪气的说，“贱人是不是告诉过你他有一张狗屁协议，里面还有许多狗屁要求？是，这是实话，妈的贱人要不是有这张保命协定，就他床上那些个折腾人的法子，人家下了床不告死他就见鬼了！贱人告诉过你他床上都玩什么没？”
　　孙瑜抬眼看了一眼乔谦默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又骂了声王八蛋，挥挥手，“算了，我也不想说了，说了我都恶心！你不就是想打听我孩子是不是贱人的吗？我告诉你你听好了，当初让我怀孕的是那个贱人！逼我打胎的也是那个贱人！”
　　乔谦默微微皱了下眉，孙瑜却轻叹了口气，“孩子我本来是想留下的。不管我和贱人闹成什么样，我的孩子我都想留下，我也不指望贱人能有良心对我们母子负责，但他……唉，哪怕就是当个单亲妈妈，退出娱乐圈一个人抚养他我也愿意……”
　　乔谦默看着孙瑜神色暗了暗，他不想继续听她念叨失子之痛，于是开口打断道，“仲夏说你们之间没有怀孕一说？”
　　孙瑜愣了愣，嘲讽的笑了，“贱人喝醉了。啧，也不知道贱人是真醉还是装醉，他那种千杯不醉的酒量居然也能醉成那样，哼，我估计贱人就是自个儿心里憋屈的，不然真醉的不省人事了怎么还硬的起来？反正不管怎么样贱人就是喝的烂醉的跑到我家，非要做，我拿套儿给他他不要，正好我也烦贱人每回无套不做当我是出来卖的？我们做了一晚上，后来贱人酒醒了后悔了，妈的事情刚过一星期就拿着早孕测纸让我测，当时就测出我怀孕了，贱人还他妈担心不准，隔了一星期又拉我去医院测血，结果一出来，就去开了药让我把孩子打了……”
　　乔谦默听愣了，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不是已经两个月了吗？仲夏说是四个月？这时间难到有讲究？就算有不也应该是时间越短对你们的舆论影响越小吗？”
　　孙瑜冷哼一声，突然抬眼瞪乔谦默，“都是贱人编的鬼话呗，乔老师，你知道贱人为什么要说谎吗？你知道贱人想误导的是谁吗？”
　　乔谦默盯着她讥笑的红唇，突然心里觉得害怕，害怕她要说出来的话。
　　果不其然，孙瑜轻蔑笑了，阴阳怪气的拖着嗓音说，“他要骗你呀，乔老师，贱人喝醉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早上他还跟我去了刚刚我们来的那个地方呢，贱人亲眼看见你抱着小雨的墓碑伤心，他就受不了了，急吼吼的要买醉泄欲，没想到惹出这么多事来，乔老师，你说这该怪谁呢？”
　　孙瑜又扣着手指恶狠狠的说了仲夏很多坏话，乔谦默却再也听不进去了，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她的那句“他要骗你呀”。
　　孙瑜发泄了一通，心里顺畅了，灌了自己一杯酒对乔谦默说，“乔老师，帮我给那个王八蛋带一句话，告诉贱人如果哪天混不下去了，就让他到小鲁街52号来找我，哼，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就只有我宽宏大量能不计前嫌的跟那种贱人凑合一下了！”
　　42
　　一顿饭吃的两个人心事重重，结完账出门，乔谦默想送孙瑜回去，结果孙瑜盯着他微肿的左脸，摆摆手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我不想再看见你了，心烦。”
　　乔谦默没说话，转身去拿车，结果刚走出十米远，孙瑜踩着高跟鞋又追上来叫住了他，“乔老师，等一下。”
　　乔谦默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孙瑜皱着眉头站在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说，“我告诉过你没有，那天送小雨去医院的人是仲夏。”
　　乔谦默一愣，惊讶的看着她，他记得当时是孙瑜打电话来说康雨出了车祸在医院急救，他惊慌失措的赶到时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康雨住院的时候也曾有几次短暂的意识清醒，医生对他说康雨伤的太重了，肚子里面的器官没一个是好的，现在全凭机器吊着一口气，能暂时保住一条命还是多亏了当时抢救及时，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他当时全部心思都在垂危的康雨身上，后来康雨走了他也就半点心思都没有，全随她去了，没想到……
　　孙瑜皱着眉继续说，“当时是贱人打电话给我让我赶紧通知你小雨在医院抢救，说一定要让你尽快去，晚了可能就见不上了，我当时一急就把这些话都忘了……后来我就是因为那通电话认识的贱人，贱人花言巧语的哄我说他不要命的救小雨是为了我，我信了，现在想想……哼！”
　　说完，孙瑜咬着唇站了一会儿，转身就走了。
　　乔谦默安静的坐在驾驶坐上，康雨车祸那天发生的事一点一点的，他都记起来了。
　　他记得那天他冒着倾盆大雨心急如焚的赶到医院，在手术室外碰到了同样焦急的孙瑜，孙瑜抱着他哭，他却脑袋一片空白。
　　后来有警察过来告诉他，说他爸妈没救出来，康雨被抱出挤压变形了的车前座之后很快汽车就发生了爆炸，坐在后座的乔家二老当场死亡。
　　再后来他跟着警察去办手续，签死亡证明书，去麻木的做这个做那个，他模糊的记忆里似乎记着有个人一直陪着他，他一直以为是孙瑜，现在想想不对，孙瑜太矮了，不能揽着他的头让他靠在他的肩膀上。
　　之后的一个星期乔谦默再没有见到仲夏。
　　他胃疼住院的事被狗仔拍到上了娱乐版大肆炒作，“影帝为“影帝”焦虑到入院，金桐继续陪跑还是如愿？”
　　所有的媒体都在猜测，这一次影帝的头衔究竟花落谁家，乔谦默是不是真的跟金桐奖没有缘……
　　乔谦默这两天待在工作室也是忙前忙后，不得片刻休息。
　　符远东拿了个剧本来找他，说故事不错，想和他联手主演，乔谦默看了个大概就推脱说自己最近太忙，等过段时间静下来了，仔细研究一下再给他答复。符远东笑着说好，我等你，要是你愿意投资一下那更好，那你先忙着，不打扰你了。
　　符远东来的那天晚些时候，乔谦默接到一个电话，仲符文打来的，电话一接通那边先是静默了片刻，乔谦默正要开口的时候，仲符文没有预兆的开口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乔谦默皱着眉忍了忍，忍了四五句之后再也忍不住了，咵的挂了电话，之后仲符文再没有联系过他。
　　三月底，一年一度的禹山电影节盛大开幕，本届电影节为期九天，将有近三十多部优秀的海内外影片参展，除此之外，主办方今年还特地安排了“向大师致敬”单元，专门展示知名大导演仲符文从影四十年的杰出作品。
　　电影节的开幕式被安排在了东方大剧院，《戒毒》作为揭幕影片当晚第一个亮相展出。
　　九天之后，还是东方大剧院，举行了万众瞩目的第三十七届金桐奖颁奖典礼暨电影节闭幕式。
　　当天晚上，东方大剧院人山人海，灯火通明，百米红毯上，俊男美女，盛装华服，星光璀璨。
　　乔谦默参演的影片《戒毒》获得了组委会包括最佳影片奖，最佳导演奖，最佳男演员奖，最佳女演员，最佳改编剧本奖以及最佳歌曲奖在内的九项提名，成为当晚的最大赢家。
　　东方大剧院内场上下三层座无虚席，场内巨星云集，制作人、投资商，品牌老板几乎国内所有只要是跟这个圈子沾边的重要人物都来齐了。
　　乔谦默坐在第一排的中间，坐在他周围的是《戒毒》剧组的人，他的左手边坐着陪同他出席的梁秋慈。
　　梁秋慈那天回家以后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静了很久，再开门出来的时候，她就真的全放下了。
　　颁奖典礼已经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现在台上正在颁的是最佳女演员奖，再此之前，《戒毒》剧组已经将最佳导演奖，最佳歌曲奖，最佳剪辑奖三项大奖收入囊中，而今晚的另外三个重量级奖项，《戒毒》都有提名，答案马上就要揭晓。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候选人以及参演电影片段，殷娟很紧张，乔谦默也很紧张。
　　播放结束，画面定格到现场获得提名的五位女演员身上，台下掌声响起，颁奖嘉宾——上一届金桐奖影帝符远东笑着打开信封，“第三十七届金桐奖最佳女演员奖获奖者是——方明镜，《一场荒诞的爱情故事》。”
　　全场响起了电影《一场荒诞的爱情故事》的主题音乐，在诙谐调皮的跳动音乐中，掌声响起，镜头给上，灯光追随着方明镜一路上台。
　　乔谦默听见身后有人在安慰殷娟，殷娟也小声笑着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其实现在他什么也听不清了，他睁眼看着方明镜上台接过奖杯，喜极而泣的做着获奖感言，他却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咚咚咚咚的心跳声大而清晰。身后有人站起来，一阵窸窣过后，突然凑到他耳后轻笑，“别紧张。”
　　乔谦默一惊，回头就看见仲夏一边往过道上走一边冲着他眨眼睛笑，不知怎么的，看到仲夏笑了他好像就真的就不紧张了，他回了仲夏一个微笑，转过来安心等着。
　　说来好笑，为了跟仲符文怄气才接了《戒毒》主题曲的仲夏，竟然因为一首如今大热的情歌《我以为》拿下了金桐奖最佳歌曲奖，乔谦默想想他刚才一身白色小晚礼服站在舞台上说获奖感言的样子简直好笑。
　　方明镜明明讲了很多话，可很快她就下台了，她一下台乔谦默不自觉的又笑不出来了，梁秋慈靠过来搂过他放在扶手上的胳膊安抚的捏了捏，乔谦默转头，她微笑着望着自己，乔谦默对她笑笑，又转过头望回台上。
　　43
　　舞台上主持人下去了，今晚的颁奖嘉宾——上一届金桐奖影后吕聪一身黑白长裙，婷婷而立，“这五位男演员塑造了五个鲜活的形象，让影迷朋友们大饱眼福，他们的艺术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苦苦挣扎的上世纪小说家，视钱如命的街头混混，遭到背叛决心复仇的银行职员，接受变性手术的年轻男人还有爱而不得终成魔的养兄。”
　　台下掌声响起。
　　吕聪微微一笑，“以下是获得第三十七届金桐奖最佳男演员提名的出色演员们。”
　　灯光暗下，屏幕上光影变幻，乔谦默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安静的望着大屏幕，直到——大提琴厚重的声音响起，略显压抑的中长音中，一个男人对着男孩怒瞪着眼，男人面容狰狞，眼神复杂，气势汹汹的架势看上去，恨不得扑过去跟男孩厮打，“孟柯！你他妈是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当我他妈想管你是不是！我他妈当牛做马人前人后不是东西的都是因为我他妈皮痒要管你？！我告诉你，我他妈受够了！！！”男人一拍桌子，男孩也不废话，转身摔门就走，男人噗的泄了气，疲累的陷入沙发里，一脸茫然……
　　镜头给到乔谦默，乔谦默冷不丁看到自己儒雅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一愣，身边的梁秋慈捏捏他的小臂，他转头对她笑了一下。
　　“获得第三十七届金桐奖最佳男演员奖的是——”吕聪笑一下，拆开信封，“乔谦默，《戒毒》。”
　　全场响起浑厚丰满的大提琴声，掌声雷动，在全场起身鼓掌的氛围中，乔谦默被梁秋慈紧紧的抱住，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听不到，只能感觉到她的声音很兴奋，很激动，很高兴……
　　梁秋慈放开他，闪着泪光对他笑道，“去吧。”
　　乔谦默健步走上舞台，《戒毒》的背景音乐中，一个女声说道，“这是乔谦默先生第五次获得金桐奖提名并且第一次获奖。”
　　乔谦默突然想笑，十年四次虚情假意，最终用一场刻骨铭心带走奖杯。
　　乔谦默从吕聪手中接过信封和奖杯，拿在手上低头认真看了一眼，摇摇头笑了。
　　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就没停过，他几步走到麦克风前，低头看着手中的奖杯笑了笑，抬头，台下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巨大的大剧院内，落针可闻。
　　“谢谢，谢谢。我知道有一天我会拿起这座奖杯。”
　　台下笑了起来，乔谦默也跟着笑笑，“只是我没想到会是因为这样一部电影，这样一个角色，想来有些讽刺。我演过追爱的青年人，深情款款的丈夫，我以为我深知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组委会不认同我。事实证明我错了，你们是对的。郁镇涛的爱见不得人却是货真价实的，浓情蜜意谁都会演，而唯有刻骨铭心……”乔谦默举举手上的奖杯，对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笑了笑，“真心才能换得真心，谢谢。”
　　台下的嘉宾再一次起身鼓掌，乔谦默在掌声雷动中跟着颁奖嘉宾和礼仪小姐走向后台。下了台吕聪再一次祝贺他获奖，他笑着跟她拥抱了一下，接着就由工作人员指引他前往采访区。
　　乔谦默跟在工作人员身后沿着四通八达的通道穿梭，没走两步就在候场区碰见了仲夏。仲夏换了一身黑色小晚礼服，正在低头整理袖口，目光里看见乔谦默走过来，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恭喜，如愿以偿。”
　　乔谦默很客气的对他笑，“谢谢。”
　　那边有工作人员通知仲夏准备了，仲夏应了一声对乔谦默点点头就要过去，乔谦默回了一下就要跟着工作人员继续走，谁知擦肩而过的时候仲夏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乔谦默一颤，侧头看他，仲夏勾着唇角笑着看他，“你快点回来啊，我这首歌本来就是写给你的，你不在，我唱就没有意义了。”
　　乔谦默下意识的点点头，仲夏才笑着松开他走了。
　　乔谦默看着仲夏走向喧嚣灯光下的背影，转过头对着工作人员笑了笑，“不好意思，麻烦一下，我们不去媒体采访区了，直接进场吧。”
　　乔谦默回到座位上时广告时间还没结束，远远看见他走过来，仲符文脸色古怪的盯了他两眼，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