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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小女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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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骨碌著眼睛,不知他说哈。
  “近几年来找我要字书的人太多,烦不胜烦,我己打算聘位秘书,到时候你和他谈吧,我不想被俗人打扰。”
  六O三在六O一的隔壁,所以他误会了我的来意?
  他感叹,很大声地:“人怕出名猪怕肥啊!”
  我继续沈默,这时候,不约而同的,六O二的“半吊作家”伍书锋,六O四的漫画家吴婉,算准时间似的开门出来,有默契的互视一笑,动作一致的镇上门,你走向我,我走向你,终于手牵手,目中无人的走了。
  “哼!”赵从德鄙夷的道:“一对狗男女,做什么好事天晓得、我晓得,嗯哼,我得向房东反应才行,免得空气污染。”说罢,挺直腰杆大跨步走啦。
  自始至终,他也没正眼瞧上我一眼。
  我再按铃。这扇不常有反应的门,这次有了。
  “你下工啦!”凡凡伸出秀发莲乱的大头,媚眼乱飞,但见四下无人,这才走出来。“准时五点一到,隔壁那个假道学的书法家就出门,嘿,要跟他撞上,可有得瞧。他走了没?”她不放心又追加一句。
  “长袍加身的老先生?走了。”
  凡凡一拍大腿。“真笑死人了,穿那种东西,不知他在那订做的,百货公司可没见人卖,亏他找得到裁缝师。”
  “一定有人做啦,电视、电影也常见人穿。”
  “那是民初时代戏哩!”
  “你管他做什么,要走了没?”
  “我进去说一声。”她说完即消失。
  又剩下我一人,无聊的踱来踱去,踱到电梯门前,我突然想起有个一直教我羞于启齿的问题:那时候我晕倒在电梯里,醒时已在休息椅上,路华是如何将我弄出来的?
  “他妈的!他妈的!”从电梯“冲”出一个花衫男人,一路骂下去。“去他×××,绝子绝孙,不得善终……。”
  除了演戏的,我从来没听男人说话这么缺德,存心引人侧目,我就瞧瞧有无续集。
  他拖著皮鞋一路踢踢躅躅,嘴里骂不绝口,颇不适合我这种高尚耳膜,当然也无法引述,只见凡凡走出来,用声音逮住他:
  “袁飞,你又在发什么疯啊!”
  “他妈的烂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凡凡火了。“你骂谁?”
  “我骂谁干你屁事,你给我滚进去叫程疯子出来,那个疯子——”(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不要脸,拿我的钱却给我干出这种事来,我要不找他算帐,他当我缩头乌龟,好欺负啊!”又是一连串的三宇经。
  “我下班啦,你自己进去找他,别冲著我,晦气!”凡凡口气很恶。
  袁飞鄙笑。“你有上下班时间啊,我以为你是日夜兼差,专门……啊!”
  接下来的情形使我终身难忘。凡凡欺近袁飞,不知用了什么法术,袁飞突然飞过凡凡肩头,四腿朝天摔在地上!那副英姿真会使梦幻女孩对天下男人失去信心。
  凡凡拍拍手。“教你知道女性不是好欺负的!”
  袁飞哼哼唧唧老半天起不来,嘴上依然不铙人。“我今天受够了女人的气,还会不知道女人的凶悍吗!”
  凡凡怒道:“你还骂?”
  “凡凡!”我害怕起来,恐事情闹大。“凡凡,我们走了啦!”
  凡凡朝坐在地上的袁飞重重一哼,警告说:“下次骂人要对准对象,不要以为只有你有脾气,别人没有。”
  我几乎是强拉她走,走进电梯才放下心来。
  “我真倒楣,尽跟疯子在一起。”她开始发牢骚。
  “他是谁?”
  “
  “他是摄影师,偶尔也挖掘人家的丑闻卖给三流杂志社,像楼上那家女性杂志就刊过他的稿件,他还特地拿来给程先生看。”
  “他为什么对程先生那么生气?”
  凡凡耸肩。“可能是程先生介绍他工作、可是人家看不上他,所以才乱发脾气。”
  “他也住六楼?”
  “对,六O六。”
  又一个怪人,六楼这是非之地还是少来吧!
  “凡凡,刚刚你是怎么使他摔了一跤,我没看清楚。”
  “五楼的道路学的啊,女教练唐路尔专授女子防身术,你也可以学学,徵信社里不全都是男人吗?”
  “凡凡,”我失笑。“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你想吓跑所有退你的人啊!”
  “没勇气的男人会有出息吗?”
  “怎么才算有出息呢?”
  “事业第一,会赚钱的。”
  “那好,你放弃陆星座,专攻路华吧!”我说出心愿。
  走出电梯,步出大楼,就近找问小店吃冰。天热啊!
  凡凡点了酸梅泡泡冰,我要了芒果冰淇淋。
  “爱丽丝,你说路华怎回事?”
  “他没事。”
  “那你为什么要我放弃陆星座?”
  “难道你比较喜欢陆星座?”
  “是啊,他又帅又风趣,比较起来,路华太硬了,不合我品味。”凡凡品评的说。
  我说服她。“可是路华比较有事业心啊!”
  “男人还是要风趣才迷人。”她立刻推翻前论。
  我泄气。“当初你还说被路华的才能吸引,很欣赏他,不要这么快又变花样,凡凡,你实在很没定性。”
  “管我,”凡凡不在乎的说:“你不觉得他根本没有欣赏女人的眼光?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男人终究要吃亏。”
  媒婆总须为双方说好话。“那里,路先生对女性客户总是很客气,比较起来,我倒觉得陆经理太过分殷勤。”
  “女人就是喜欢男人殷勤:水不嫌多。”
  “新女性居然说这种话,”我提醒她:“你一向要求男女平等不是吗?现在却像小女人一样要求男生殷勤了。”
  “你不懂,”凡凡发表高论,“女人在恋爱时,要的就是男人温柔、殷勤的呵护,才不在乎做小女人呢!”
  我瞪眼。
  “你恋爱了?”
  “可以这么说。”
  “跟谁?”
  “当然是陆星座,还用问!”
  我当场崩溃。
  “不要啦,路华比较好,他很实在,不会花言巧语骗人,不会在速食店内勾搭陌生女孩,不会故作殷勤迷惑人,虽然不是白马王子型,但选文夫还是这种人可靠。”
  我差点就要把路华在我晕倒时照顾我的情形说出来。
  凡凡迷惑的眼光看着我。
  “爱丽丝,该不会你也看上陆星座,所以要我退出?”
  “我才没有,我有男朋友了。”
  “哦,对,银行职员,你一向喜欢可靠的人。”
  “对啊,那才有安全感。”
  凡凡取笑的说,“就像你姨丈、表哥一样?爱丽丝,你还是没长进,怎么可能获得美丽难忘的爱情经验?”
  “又在胡说了,我们又不是明星或小说上的女主角。”
  “她们行,我们为什么不行?我偏不信邪。”
  我因失望而衔著嘴,大口吃快溶化的冰淇淋。
  凡凡继续:“你看过新一代女作家写的小说没有?里面的女主角都是既有事业又有美丽、痛苦、难忘的爱情,有个性又有柔情,双方面兼顾,不是很美吗?”
  我实在不想泼她冷水,又忍不住。
  “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事在人为,我有信心做得不比别人差。”
  “我姨丈和姨妈都说女孩子不要太强才好,容易获得平凡人的幸福,毕竟男人还没有进步到允许女性站在他头上。”
  “你姨丈、姨妈说的话跟我老爸差不多,”凡凡鼓起腮帮子,显出对老一辈的人很不耐烦的样子:我也不是要站在男人上头,只是不想被男人骑在头上而已,这也有不对吗?像我老爸对儿子那么偏心公平吗?“
  又来了,而且愈扯愈远了。
  “你爸爸到底如何不公平呢?”我想先解开她的心绪。
  “像零用钱、以前对我跟姐姐苛得要命,现在我弟弟要钱买录音机、模型、电脑,我老爸可是有求必应。”
  我并不清楚她家内情,只有求助自家现成例子。
  “其实我家也差不多。”我边回忆边说:“我们都还在念书的时候,姨丈一分薪水要应付生活费和四个小孩的学费,也是很节俭才度过,零用钱是很少的,等到大哥毕了业,日子才松了一点,现在就更好啦,大哥每月拿一部分薪水回来,二哥有军费,我也能自足,就剩信实需用钱,当然就便宜小的,老大、老二都是比较……不富足的。”
  凡凡感叹。“不生那么多小孩就好。”
  “那个做父亲的不想要儿子呢,这很正常嘛!”
  “我就是不服气自己没受重视。”“
  !
  “好了啦,回去问你妹妹。她一定没有你的不满、因为现在经济宽裕了麻,你爸对小妹也会跟儿子一样慷慨。”
  凡凡叹口气。“其实钱只是小事,你没跟我爸爸生活过不知道,他非常大男人主义,重男轻女是改不了的。”
  我没好气。“所以才物极必反,养出一个叛逆女儿。”
  凡凡笑了起来。
  “我们去吃饭吧,八点跟陆星座有约,不能老陪你哟!”
  又是陆星座,这小子老坏我的事,讨厌死了。
  我们去吃了海鲜,席问,我将路华的优点——列举出来,不但没有说服凡凡改变主意,(真应了柏杨先生的话,女人一钻进了牛角尖,用钳子都拔不出来。相反差点说服我自己:原来坏脾气鬼也有这么些好处啊。
  乖乖不得了,改变初衷要不得,我要坚定意志。
  七时半一到,凡凡就抛下我走了,好不重色轻友!
  我迟迟不想回去,因家里没人。姨丈、姨妈去喝喜酒,大哥跟人同居,二哥又回兵营,信实回学校。好寂寞,真希望永远维持求学时代的情形,一回到家就有热闹的人声,除了头痛考试之外,真可说无忧无虑哩!在街上乱逛,在饰品店为自己买对新耳环,回到家已十点多,发现门口停著一辆车,挺眼熟的。从驾驶座前走出一人。
  “路先生!”
  我一定显得很吃惊,所以他很快作了解释。
  “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所以亲自来看看。”
  “家里的人都出去了。你有事吗?”
  “当然有事才来。”
  “进来坐坐。”我客气的说。
  “不用了,我说完就走。”
  “什么事这么急?”
  路华没有立刻说,看著我,像在斟酌什么。
  “星期一你有事吗?”
  “大事还是小事?”
  “足以影响你无法上班的事都算。”
  我在心里过滤。
  “没有。”
  “那……”他下丁决心。“星期一放你一天假。”
  他良心受了刺激,特地补偿我?
  我不能高兴得忘形,问清楚再说。
  “为什么呢?”
  “反正你不用去就对了。”
  我将信将疑。“事后你不可以叫我补上班哦!”
  他笑了。“知道啦!”他再一笑。“你进去吧,我也要走了。”
  我习惯在门口送客人走了再进屋,他却不领情。
  “你先进去啊,我看你把门锁上再走。”
  主随客便,我朝他摆摆手,开了门进屋,不一会,听见车子驶走的声音,心里有著异样的感觉,又理不出所以然来。是路华奇怪?还是我奇怪了?
  漂亮的打扮一下,的确能增添快乐。
  我心情愉快地陪姨妈去拜访大哥的新居,也是他和王掌珍的爱巢,位于天津路二段,一幢普通公寓房子的九楼。老旧的电梯,真没有保障,总算也上了楼,九O二室的名牌写著“王寓”,姨妈一看就不满意。
  “这算什么?入赘吗?”
  “大哥只是借住,又还没结婚。”
  “左右邻居问起来呢?”
  我没有回答,直接按铃,大哥很快来开门,姨妈又把问题丢给大哥,他的回答和我差不多,姨妈才没继续发挥。
  里面的格局是客厅、卧室、厨房、浴室,均十分小巧玲珑,信介哥说住得不就好,要那么大做什么。
  “妈,我泡咖啡给你喝?”
  “不要,你就只会冲纸包的即溶咖啡。”
  “那,红茶?”
  “你会泡菜?”
  “有红茶袋,很好喝的。”
  “好吧!”姨妈可有可无的说。
  表哥家用的是电磁炉,我问为什么没瓦斯炉,他说家里小,不想有油烟腻人,而且他们都忙,不大做饭。
  “哇,”我惊羡。“那吃外面啊?”
  “也没什么好吃。”
  姨妈心疼儿子。“你可以回家吃晚饭啊!”
  大哥笑笑不说话。
  原先是打算昨天和姨丈一道来拜访的,老哥和王掌珍却跑出去玩,打电话找不到人,深夜才通了话,约定今天来,刚好大哥轮特休,王掌珍却上班去了。
  上了红茶,姨妈不死心的又说:
  “信介,你回来吃晚饭吧,还有,谁替你洗衣服?”
  “妈,我在桃园住了好些年,会照顾自己的。”
  “下了班回家吃个饭总行吧!”
  大哥避重就轻。“我会常回去的。”
  姨妈使出绝招。“我生了三个儿子,现在却没有一个在身边,生儿子有什么用?我疼爱丽丝才算没白疼。”
  “妈!”
  信介哥使眼色向我求助,我忙著喝茶,装作没看见。我希望大哥回家。
  “信良当兵,信实念书,他们不在还有话说,你呢?”
  “我有自己的家呀!”
  “没有结婚那算家?”
  大哥苦恼。“妈,这个时候你不要又为这问题为难我好吧?”
  “我只是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心里难过。”
  大哥低头。“我那里不对了?”
  姨妈说:“光看你衣著不整就知道了,在家的时候你肯穿这种绉巴巴的衬衫吗?”话声中对大哥不如从前并无丝毫厌恶,终究是嫡亲骨肉,纯粹是影射性地批评另一人。
  大哥自然听出了。“
  “妈,这不重要,我可以送洗衣店啊!”
  “好啦,我管不了你了。”姨妈有点感慨的说:“如果你真肚量大得不在乎太太做不做家事,那你从现在开始实习,也许反倒是福气。”
  哥和我忍不住笑了。
  “妈,事情没那么严重。”
  “等你真结了婚,日子一久,那时候你就会明白人生不过一连串琐碎小事串连成的,家事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是的、妈,我记下了。”大哥不认真的说。
  “你就会哄我。”姨妈也不项认真。
  大哥话题一转,说到我身上。
  “小妹的工作还顺利吧?”
  姨妈得意的说:“我们小妹好有人缘,微信社的老板特地拜托我让她去上半天班呢,你们三兄弟都没她人缘好。”
  “有那么好的老板啊?”大哥疑问的望著我。
  “伯爵金星大厦那家徵信社啊,其实也没做什么,抄抄写写而己。”我不带劲的说。
  大哥笑。“跟掌珍同一栋大楼嘛,见过她没有?”
  “没有。”
  大哥回房里取来一本女性杂志给我,是最新一期的,我翻到最后。总编辑邱凤羽,副总编王掌珍。
  “总编辑是女的啊,真棒!”我说。
  大哥凑近看。“邱凤羽,男的啦!”
  “女性杂志为什么用男总编?”
  “挂名而己,其实都是掌珍在做,邱凤羽是出版社的总编辑。”
  “总编辑的工作很有趣吧?”我问。
  “很辛苦,掌珍时常到八、九点还不能下班。”
  正中姨妈不怀。
  “她晚回来,你一个人吃晚饭有什么滋味呢?”
  画是老的辣,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姨妈轻易取得信介表哥答应最少每星期三、六回家吃晚饭的承诺。
  我很清楚敏柔姨妈,凡事适可而止,不过分逼迫,一点一点慢慢蚕食男人的意志力,任何女子想夺走她的宝贝儿子。,都只有结婚一途,她会放手的,但绝不承认同居关系。我不看好哥和主掌珍这一对露水鸳鸯,姨妈是个强敌。
  中午哥约好王掌珍接她出来吃饭,也邀姨妈和我一道。有点言不由衷。
  姨妈放松钓线。“你们小俩口难得聚在一起吃饭,自己去吧。爱丽丝要请我吃猪扒。”
  “也请我?”哥问。
  “你敢对王小姐言而无信?”我反问。
  大哥哈哈笑。
  姨妈起身。“走啦,他不敢的,别害他们将来吵架。”
  “妈,”大哥有点过意不去。“不要这样说嘛,掌珍不是不懂事的人。这样好了,你和小妹来是客,我约掌珍出来,我俩作东如何?杂志社离这儿也不远。”
  “你先打电话问问她是否方便。”
  “还打什么电话,谁不用吃饭?”他一手搂一个。“爱丽丝今天好漂亮,真给老哥面子,不过还抵不上妈妈的高尚气质,我要带出去炫耀一番。”
  我们轰笑。姨妈好开心。
  等大哥换好衣服,开车载我们直驶七、八分钟,一个右转便上了大雅路,离杂志社确实不远,前后不过十几分钟。
  信介哥停妥车,看看大厦的气派,笑说:“在这里上班的确挺神气的,怪不得掌珍那么热中工作。”
  我不以为然。“我怎么不觉得?”
  他拥我们走进去,中午休息时间,陆陆续续有人出来,等电梯不易,大哥提议跑楼梯,姨妈嫌累,在休息椅上等,我随大哥上楼。
  “这里很乾净吧?”我说。
  “是啊!”
  “哥,你进去过杂志社没有?”
  “没有。干嘛问?”
  “好奇。”
  这时路华和陆星座突然出现在楼梯问。
  我忘了,路华也常走楼梯上下的,突然碰上,有点慌乱,幸亏旁边有个陆星座先打招呼。
  “嗨,爱丽丝,跟男朋友约会呀!”
  他以为我跟他一样,是个花花小姐,男朋友每天换?
  “我大哥,蔡信介。”我作介绍。“哥,这二位是徵信社的老板路华先生、陆星座经理。”面对路华疑问的眼神,我补充:“我们要去约人吃饭。”三个男人握手。
  陆星座凑热闹。“也约我们如何?”
  我客气的说:“好啊,有陆经理付帐,我们可吃得大方些。”
  陆星座笑问。“有几个人啊?”
  “加上你们,才六个。”
  陆星座作逃命状,拉了路华往下冲。
  我咯咯笑,这陆星座要是再阻碍我为路华和凡凡凑成对,我也不让他称心如意讨凡凡便宜,他太花了,凡凡抓得住他的心吗?我怀疑有任何女人能。
  “你那位老板很年轻嘛!”
  “是吗:”三十岁还叫年轻;
  “很严肃的样子。”
  “而且精明。”我附加。
  “结婚了没?”
  “还没。”
  “年轻有为,应该入难找到对象才是。”
  我冷冷的说:“个性使然。”
  “不好相处?”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很奇怪就是了。”
  “哦!”大哥爬喽梯无聊才跟我扯淡。“另外一个真是帅极了。”
  “风流极了。”我嫌恶的说。
  “好看的男人难免会吸引女孩子没怀送抱。”
  我想到凡凡。“的确如此。”
  在七楼见识了心版社兼杂志社的全貌,好失望,全不是我想像的样子,缺少我所希望的“庄严感”。
  大哥向一位小个子的中年人询问,才知王掌珍走了。
  我说:“她坐电梯下去了。”
  “不要紧,我们约好了,而且妈在不面。”
  他嘴里说“不要紧”,还是很神经质的坚持坐电梯下去。
  姨妈等我们走近。
  “王小姐呢丫”
  大哥紧张。“妈没看到她从电梯出来?”
  “没有,”姨妈眼睛在笑。“倒是爱丽丝的老板跟我打招呼,他还认得我哩!”
  大哥直间:“妈,掌珍没有出来?”
  “也许她有事先走丁。”
  那顿中饭味道不错,但大哥一直心不在焉,间接影响了我和姨妈的情绪。我想,王掌珍若在,大哥会慷慨的请我们吃牛排。
  想到牛排,就联想到紫牛西餐厅及和路华的争执,令人不快。不想了,眼前的排骨昧美多汁,我要好好享受。
  。
  回家的时间比我预计得早,姨妈说想上楼打个盹,我下午不用上班,一时之间还想不出要做什么好。
  “爱丽丝!”姨妈站在楼梯口。
  “什么事?”
  她略迟疑。
  “其实我看到了王小姐……”
  “那你怎么不服大哥说呢?”
  “她跟一个中年人便走便谈,很热络的样子,也许看见我也许没有,总之我们没打招呼。我想他们是同事罢了,做编辑不简单,总得和同事沟通意见,忘了和信介的约定并不是很要紧,何必让信介有疑思。”
  “他——”
  “而且今晚回去,信介自然会问明白,要是让他先存成见,一吵起来,王小姐不怪做老妈的搬弄是非才怪。”
  “不会啦!”
  “不管怎样,她和信介没有婚约,还不是我儿媳妇,我们也管不了她,是不是?”
  我点头。
  王小姐加人杂志社不久,正须和同事好好合作,创出一番成绩,才能在公司立稳脚步,因而忙得忘记和大哥约会,大哥能谅解,我们又何必节外生枝。
  不是卖瓜自夸,我的确很能体谅人。
  星期二去徵信杜上工,更感觉三楼与七楼是距离得如此遥远。
  总侦查室的门常是开著的,激动的声浪可以束飘西荡,传人每人耳中。我走进徵信社时,已近一点半,办公室居然空无一人,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只有几近年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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