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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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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配。”他又强调了一次。

傅岩逍点头。

“他当然不配。打我廉价当掉天马玉佩之后,便真正与他恩断义绝了。我还想当一辈子的傅岩逍,才不要当什么贤妻良母,成日持家绣花的。当年奶娘告诉我,让成群佣仆前呼后拥是一个女人毕生最大的专荣。现在我自己得来了这种风光,何必卑屈在妻子角色里重新建立另一个妻以大贵的可悲角色?仇岩,你以为我对那家伙动心了?”

仇岩别过头,不敢相对。

“他可以成为朋友,不能成为丈夫。”傅岩逍自认从来就不是宽恕处世的人种。许多往事可以释怀,不代表原谅。至少这辈子刘若谦休想得到比朋友更好的待遇。倒不是说刘若谦不好,而是住在刘宋六年,并不是很好的回亿,而那都是因为刘若谦无意中造成的。

“何况,我才不想当任何男人的妻子。”拍了拍衣袜,他轻快地站了起来。见仇岩还愣坐在地上,很自然的伸出手想拉他一把,就像仇岩总是这么做一般。

仇岩避开它的手,迅速起身并且退了一大步,让傅岩逍的手悬在那儿。

望著自己伸出的手半晌,他挑眉问:

“为何躲开?”

“我太重。”双掌背负于身后,悄悄搓著。对主子的全意注视有著慌乱。

“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话甫落,就见傅岩道疾冲向仇岩,想像自己像回纭的摔角力士,欲把对手扑倒。不过他忘了两方的身形事实上有著巨大的差异,使他的行为反倒像螃姊撼柱。

仇岩不敢承接,也怕他伤到自己,在轻巧闪开后,抓握住傅岩逍手臂,不便他跌跋。想不到傅岩逍反倒利用这个优势伸脚楞住他腿。但这一招仍未奏效。仇岩双褪一个弓弹。闪过傅岩逍的扫蹬腿。傅岩逍一个不稳往前扑倒,仇岩替他稳住,但岂知这只是个诡计,趁两人体肤相近时,傅岩逍伸出一脚抵在仇岩的后脚跟,双手死抱住他身子;在别无退路又不能出手挣脱,怕伤到主子的情况下,仇岩只得乖乖的被扑倒在地,并极力以自身当肉垫,不让傅岩逍摔疼了。

“嘿!我赢了!”傅岩逍坐在仇岩身上欢呼。

仇岩见他兀自开心,不自禁扯出个浅笑,痴迷的看著上方那一张发亮的面孔。觉得世上再不会有人比他更美丽了。一种来自丰沛心灵与见识的绝世美丽。

他只求上苍允许他这残缺且一无所有的人能终生跟随在主子身边,让他贫脊的一生中,奢侈的收藏一些关于美丽的记忆,润饰他乾涸的生命。

只是,他的心将会因此而知足吗?

为什么他一无所有并且丑陋?没有丰美的内在,更没有俊美的表相?如果……他能有好一点的身世、好一点的文采,或不是这般高壮如牛、丑陋如鬼……那么……那么……也许他就不会运仰慕她的资格也没有了。

粗鄙人等,对神只倾心就是亵渎。

他运仰慕的资格也没有。

霍逐阳睁开疲涩的眼,努力要将昏浊的视力眨回正常的情况。但一双软软的心手却阻碍了它的工作。捧住他脸后,缓缓出现在他视线中。

原来压住他胸口的重量不是来自棉被,而是个小小女娃儿妍儿,它的女他还没学会怎么去当一个父亲,便已是一名四岁女孩儿的爹了。心头不禁后悔起这些年来从不参与帮内管事们的儿女经,甚至还觉得他们婆妈得不像话。现在可不就是遭报了。他该怎么对待它的女儿,表现出最大的善意?

“大爷,您醒了?”妍儿好奇的问著。外面的叔叔说眼睛睁开就是醒了,也没有痛痛了。

“大爷?为什么叫大爷?”他忍不住问。伸出双手轻轻握住脸上的一双小手,搓抚著属于稚儿的柔嫩以及感受著自己血脉的延伸。

“他们都叫您大爷,我也就叫了。”

“叫叔叔好吗?”他轻声要求著。

“好的,叔叔。我叫妍儿,您是会飞的叔叔,崖哥哥也想要学飞喔,您会教他吗?”

“崖哥哥?”是那个略比妍儿大一些的男孩吗?

霍逐阳没发现自己皱起眉头,就像全天下大惊小怪的长辈一般。忘了去年他曹嗤笑过旗下护法因为自己十个月大的女儿不小心被王总管四岁的儿子亲了一下,便拿著大刀要那小娃儿选择死亡或负起男人的责任。

“叔叔,可不可以教崖哥哥飞来飞去呢?他说他们有很多要杀他们的坏人,如果可以飞,就不怕被杀掉了。”妍儿好认真的转述封崖由他娘那边偷听来、一知半解的消息。

“坏人?妍儿知道什么是好人与坏人吗?”霍逐阳发现自己露出了笑容,声音更是柔得不可思议。对这种与稚儿谈话的兴致高得离谱。

“嗯……。”妍儿皱眉的想了一下。霍逐阳心中一动,为这肖似他的习惯而悸荡不已。

“好人就是阿爹、娘娘、姨娘、赵叔叔,好多好多。坏人就是舅公、叔公,他们好坏,会打我。”小小的身子抖颤不已,连忙趴入霍逐阳的怀中,为著莫名的恐惧而发抖。她太小,不复记忆许多事,但那些狰狞的面孔却是她恐惧的来源。

霍逐阳半生起身,下意识紧搂著女儿,努力压抑倏然勃发的怒气,柔声问:

“他们很坏吗?”

“他们骂我呢。有一次舅公还说要抓我去卖掉。那时阿爹不在,我们都好怕,还好艳姨陪我们住,让一些会飞的人来帮我们打坏人。”

霍逐阳紧紧闭上眼睛,悔恨著这些年只顾封闭自己,却让她们母女吃足了苦头而不自知。以为做了对她最好的决定,浑然不知却因此而让她遭受苦难。就算当不成夫妻,他对她,仍是有深深的眷念牵挂。男女之情外,更混合著兄妹、亲人、挚友的关系。只是爱得太深,虽能不怀怨恨的看她另嫁,却不能乎复自己的伤痛,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不踏上临安,再不听她的讯息。

而今是源源不绝的悔恨,他让她受苦了。

“小妍儿,病人醒了吗?有没有睁开眼啊?睁开的是白眼还是黑眼?若是白眼就快逃,因为怪吓人的……”刘若谦一路由外边的庭院喳呼进来,手上捧的不是药汁,而是特地出门买来的凉糕。直到踏入内室,对上了霍逐阳的眼,立即改口道:“兄弟,料想你该醒了,等会丫头们会端来补汤,你得喝完。来,小妍儿,瞧义父为你买来了什么?这叫水晶皂儿,是好吃的凉糕。等会还有甘草冰雪水,正叫膳房丢弄了。”一屁股坐上床沿现宝。

“义父?”霍逐阳的声音打鼻腔哼出来。

“刚才我问过小嫂子了,她没有意见。对了,她也醒了,没大碍,只是被(全本www小说fsktxt下载com整理)吓到比较多。

等会一同用晚膳。”他伸手抱过小女娃,将她安置在桌边吃零嘴,舍不得放下的逗道:“小妍儿,叫声义父来听听。”

“义父。”嘴内被塞满了凉糕,音发得含糊。

“好乖。”

“我可没答应你。”霍逐阳不是滋味的冷道。

刘若谦嘿嘿一笑,不理会他的抗议。瞧他精神已大好,也就准备谈正事了。

“中午送走了贝镇乎父子,我去了趟赵府。”

“赵思尧那儿?”

“是。现下金城的人都传言傅岩逍虐妻女的事迹——哎哎!别动怒,听我的劝,你只有白气的份,搞不好日后你得拜谢那小子哩。”

“别说笑。”霍逐阳不予采信。

“你糊涂了。再奸险的恶人也曾在人前摆出良善的嘴脸:而傅岩逍倘若是十恶不赦的人,也不致于当众虐儿不是吗?他又不是疯了。你瞧,最有力的证据是小妍儿从头到尾没哭没闹,甚至笑停开心。当时赵公子也在船上,以他的性情,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所以找才特地去拜访他,因为也只有他会秉实回答了。结果你猜怎么著?”吊人胃口的恶心又起,就想博得向来不动如山的冷面人赏一枚慌乱的乞求神色。

但霍逐阳不配台,迳自陷入思索中。是的,傅岩逍的行为不合理,而妍儿刚才还说过她的阿爹是大好人……小孩子不会说谎,至少不会掩饰自己好恶的感受。

“逐阳,回魂啦!”等得不耐烦,眼见夕阳都要落人西山了,这小子依然不理他。好!

算他狠。他不问,难道自己就不说了吗?才不!

“赵公子说傅岩逍只是要让女儿到河中泅水,并且摘一朵莲花回来孝敬量鞘的娘亲。结果“行侠仗义”的大侠客就飞来了,掳走大的捞走小的,让临安河添了一笔英雄事迹。”说到此,刘若谦移近妍儿问:“妍儿,你会泅水呀?”

妍儿点头。

“大家都会,只有爹爹不会。拢春姨娘笑阿爹笨。”

刘若谦笑了起来,知道那浑小子不是无所不能页今人感到开怀。转头对正在下榻的霍逐阳道:

“去年傅岩逍游河时给贝镇乎的船撞落了水,险险溺死。后来傅岩逍便叫人在宅邸内掘了一个水池,要男女老幼都来学泅水,结果别人都会了,他自个儿却不行。”啧!笨嘛。

“他的手势分明像要丢人入河。”

“恐怕他是看我们也在河上,便做了这举动。”

“没有道理。”这种刻意寻不出来由。

“你还看不出来吗?傅岩逍刻意败坏自己的名声。”

霍逐阳不置信道:

“莫非他想成全我与凝嫣?他当自己的妻子是什么?任他让来让去的!”

刘若谦示意他别动怒、一扯上贝凝妈的被轻慢,遂阳总有十把火气旨在头上。

“傅岩逍并非世俗之人。你不警与他正面交锋,所以不明白在生意以外他这个人的性情。我了解的他至少比你多上许多。想想看,以它的能力,要钱平贝、林两家的土地易如反掌,但他为何不做?思尧指出两、三年来,傅岩逍被行刺十数次,暗算三十多次,若不是他无意间收了个忠心耿耿又武功高强的巨人,他死上十次不止了。我趁现在也向你招了吧。傅岩逍曾要求我与他合作,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你隐瞒了我?”霍逐阳不置信的质问,在未辨傅岩逍善恶之前贸然私会,他疯了吗?

“别……别吓著了小孩子。”刘若谦退了好几步,掏出扇子煽风,觉得这个老弟发起火的面孔著实不太好看。

霍逐阳抱起桌边的妍儿,柔声道:

“妍儿去找娘娘好吗?告诉她要吃晚膳了。”的确,场面如果不太平和,最好先遣开孩子,而他确定他需要找人练拳以测试自己内伤恢复的情况。

“别走,妍儿。等会义父当马给你骑。”刘若谦飞身过来要拐带一张护身符。

霍逐阳岂肯如他的意,以擒拿手阻断他伸过来的妄想之手。“别想躲过,我要一个交代,现在。”他边打边返到外听,拉开了门便要唤人来带走妍儿。趁此空隙,刘若谦朝他露出的空门攻击,直直攫向他颈穴。

霍逐阳不客气的挥手打开。两个正打上兴头的人原本已不打算收手,却在妍儿的惊呼声中匆忙住手,以为不小心误伤到了她。

“怎么了?妍儿。”两人同时问。

妍儿百直看著两个大人的喉头,天真道:

“你们也有果子。”

“果子?”刘若谦自认应不缺乏与小娃儿相处的经验,也对小娃儿毫无章法的童言稚语感到习惯,但——果子?他们今天没吃果子呀!

你的女儿有点怪异,像你吗?刘若谦以眼神询问义弟,得来霍逐阳的冷眼。

“什么果子?”霍逐阳确定妍儿没受伤后,轻问著。

妍儿指著它的喉结:

“阿爹说这是果子,因为吃东西时狼吞虎咽,所以无法吞下全部,便了一颗在这里,以后吃东西要小心,才不会被果子梗了住。”

“傅小子居然这么教小孩?”刘若谦惊叹不已。哪天回驿帮可以用来唬弄那些小鬼头。

“这不是果子,你阿爹说错了。”他开始头疼的感觉到刘若谦倘若与传岩逍成为好友,天下即将大乱。“你阿爹喉口也有这个不是?”

“才没有。”妍儿一向崇拜阿爹,坚持自己听到的是真的,无意间泄露了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叫“才没有'?”霍逐阳与刘若谦同时惊觉的问。然后出刘若谦更加小心的求证:“妍儿,告诉义父,你是指你阿爹的脖子上没长……果子是吗?会不会是你没看到就说没有?”

“才不是。赵叔叔有、仇叔叔有,容德的阿爹也有,强叔也有……。”小小指头扳著传家上下有长“果子”的名单,直到数满了十根指头就不知该怎么办了。小脸呆呆盯著大张的十指,最后顿了顿,可怜兮兮道:“数不完。”

不过两名大人并未为难她。事实上他们早已吓呆了。

不……会……吧?天爷,不可能吧?再怎么说傅岩逍也不可能不该是个噢!他们无法相信!要他们相信傅岩道是怪物还容易些,因为他的言行举止与怪物十足吻合。但……要他们相信他是……不!想像不出来!

那种欠揍的嘴脸、邪恶的脾性、损人的天赋,那种让人无力招架的狂妄,怎么会是……?

“你醒了?”

一声轻轻柔柔的女子声音飘入他们轰然作响的耳中。

还没来得及走近门廊,便教两道黑影攻掠至眼前,花了她的眼。霍逐阳甚至失态的忘了避嫌,以空置的右手抓住贝凝妈的肩:

“傅岩逍是个……”欲吐出的问句在瞥见数名佣仆的身影后,忌惮了下,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问完:“他是个女人吗?”

“啊!”贝凝嫣楞住,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这毕竟是岩逍的隐私,不该由她的日来宣之于世。

但她的无以言对已明白昭示了事实。没——错!那浑小子果真是个——女人。

“兄弟,我们似乎与临安城犯冲,我上辈子一定在这里做了什么坏事,以致于今生今世专程来这里当个傻子。”刘若谦无颜见江东父老,不断的哀鸣不休。

而霍逐阳根本无法言语,狂震与狂喜在他体内激烈的交错奔腾,翻涌出热沸的血液,再无法掩饰他压抑多年的深情。

丢它的礼教:去它的世俗:与其窘怒于自己的愚蠢,还不如及取眼前,以一个拥抱宣泄它的挚情。他要的,一直就只有这个——这个他珍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用力揽她入怀,百感交集得无法成言,只能低低呼唤著她的名凝嫣、凝嫣,我的拟嫣……

星月已上,取代了夕阳的光华;万家灯火燃起,其中有一盏,将是他与她的未来。

第八章

“你说奇怪不奇怪?居然是知道了我的身分才肯放下身段取他衷心所爱。”傅岩逍摇著扇子,不以为然的对赵思亮说著。

“那有何奇怪?君子不夺人所好,再怎么喜爱,终究不敢逾越礼教,毁人清誉。”

“前后还真是矛盾。”他轻哼。

赵思尧笑道:

“后来自是不同了。知晓了你这个假相公根本不能让他心所系的女子过正常的生活,怎么说也要收纳入怀好生珍爱。你别得了便宜还不饶人。”不免好奇的问:“岩逍,你曾懊恼身分被他们知晓吗?”

“事实终究是事实,有何好恼?恼的人是他们吧?当了这么久的睁眼瞎子,白气了一场,因此至今三日以来无颜见我,只派了堂下的总管来交代生意事宜。如果我良心再黑一点,狮子大开口的哄抬药价,他们咬牙也得吞下。呵呵呵……!”只要想到刘若谦与霍逐阳无颜见人的拢相,心情便会大好。接下来那两人不得不上门商讨所有对策,还得感谢他这些年所做的。呀!高高在上的感觉真好。

封梅殊问道:

“这事要怎么处理才完满?莫非要向天下人公开你是女儿身的事实?”

“才不。只要霍逐阳以未婚夫的身分上门打跑我这个恶丈夫便成了。现下全临安城的人莫不同情被丈夫凌虐的贝凝嫣,并猜测、景仰著在河边搭救的英雄。想想看,原来那位英雄竟是在“恶狼山口没死成的新郎,是贝小姐名正言顺的夫婿!相较于我的恶名昭彰,临安城莫不一面倒的支持霍逐阳与贝小姐复合,并且除掉我这个祸害不是?”

“可是弄臭名声对你有何好处?”封梅殊不以为然。

“多著呢。至少日后我游走四方,没人敢欺我。善人好欺,恶人难惹。我疯了才丢图个善人之名。”

赵思尧皱眉。

“你要离开临安?”他知道岩逍是个不愿落地生根的浮云,但每年有大半年出门在外还不够吗?他竟打算久远离这里?

傅岩逍抬头看著自己居住了三年的宅院。不是没有依恋的,但聚散总有个终点。他又不是恋地的性子,天高地阔的,不趁年少闯闯,难道要等齿牙动摇了再来呼叹?

“一直放不下凝嫣,所以等到今日。不然大可在两年前解决掉贝镇平与林金主。但那对凝妈的幸福没有帮助。幸而霍逐阳没死,我才真正放下心。你知道我的个性的,计量著任何事,就要求做得漂亮。我想到大食丢走一走,想出海去看看不同的东西。这么远的路程,一去恐怕三、五年不止了。”露出向往的笑,彷佛一切已在眼前。

“你还真能舍下一切。”对于不能远走的人而言,听了只是徒添苦涩。赵思尧上有高堂,身子骨又薄弱,舟车劳顿会磨去他半条命,因此他生来只求安定,对世间异景不敢奢望。

“我很想跟去,可是责任未了。”封梅殊向往的叹息。她必须扶养封崖至成人,然后回去她当年逃出来的地方解决所有恩怨。

“我可以去。”织艳不知何时已由贝凝妈的绣楼过来这边。“成日生张熟魏的,倒足了胃口,我也来扮个男装出门游历。”

“天真!”傅岩逍嗤道:“上回带你走了赵黄山,是谁回来病了一个月,并宣称这辈子再也不爬山的呀?”

“你还不是有仇岩扶著才上得了出的!”织艳一点也不想回忆那段惨痛的过往。一路“爬”上去!天!

傅岩逍呵呵一笑,笑得张狂而让人想揍他。

“不好意思,仇岩是我的靠山,这也是我越来越敢去找寻各地风情的原因。”

赵思尧顿了一下,向来纤敏的目光扫过略显不自在的仇岩一会。缓缓开口道:

“你别一心想玩,终身大事怎么办呢?”

“思亮兄,你不会是暗指我该与某人配成一对吧?”傅岩逍瞠圆了双眼,犹如正在看稀奇的异类。

“别说我迂腐,我只是觉得你们适合。刘兄也是喜出乐水之人,又有一身绝世好武艺。

结伴要游历四方的人,若是夫妻身分,才好不彼此耽误。”实在是觉得刘若谦人品极佳,才一心想撮合。何况两人性情十分相近,简直是天作之合。

这时拢春亲自端茶过来,不免应和了几句:

“是呀,爷。你不想嫁入,人家香玉还巴望当仇家嫂子哩。”

拢春口中的“香玉”是半个月前被仇岩无意中救回来的猎人之女,在恶狼山猎狼皮时不意被抓毁了半张脸。伤口很浅,但疤痕是脱不去了,直向拢春暗示自己愿意委身同样脸残的仇岩。可惜仇岩日夜不离主人,致使香玉从未有机会与仇岩独处,表明心迹。

“啊!原来她百呼要住下来当奴婢是这个意思啊?”封悔殊后知后觉的叫了出“我们仇岩有人心仪呢,莫非我这回喝得到两杯喜酒了?”傅岩逍不改玩闹本色的起阅,但面孔并不像口气般兴致浓厚。“你怎么说?意下如何?”

仇岩对上他双眼,轻轻吐出问句:

“我可以不娶任何人吗?”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去娶到任何肢体健全的女子,更别说是高不可仰的神只,他只求主子给予他不娶的权利。

“如果一切是以我为考虑而压抑自己,那我绝不接受。”

是,也不是。但他要怎么回应?告诉主子!如果身边人不是‘她’,他谁也不要?如果神只是他高攀不上的,他会选择一辈子虔诚的跟随,是为‘她’!都是为‘她’!

如果不能是他真正要的那一个,任何一名绝世美女也动摇不了他的心。成家立业对他又有何意义?他是孤儿,何须传谁的香火?他只有他自己,对将来也从不渴盼。如果他不能跟著主子,活著,将是一种毫无知觉的延续。

但这要怎么表达?它是这么拙于言词。

没有得到仇岩的回应,傅岩逍一时间也不进逼,转向拢春问道:

“香玉是感激仇岩相救而想委身,或是认为两人的状况相合,不得不配成一对?”

“她说她不会嫌弃仇护卫少了只眼。因为她相信他会是个勤劳忠实的丈夫。”因为没有别的女人会要他。拢春收住最后一句话,不让主子知道香玉无知现实的程度。虽然对香玉不以为然啦,但人各有命,仇岩好不容易有人想嫁,只得凑合著了,不然真要打一辈子老光棍吗?

不过香玉的一番话虽有修饰,也教傅岩逍沉下了脸。

“嫌弃?敢情她还端著大架子屈就不成?皮相是多么微不足道的条件之一,就算香玉今天是绝世大美人,长著这番私心鄙性,连仇岩一根手指也不配。拢春,赶明儿给她找个清秀的男人嫁了,也许她在自认配不上别人的完整之余,会学得什么是谦卑。既然她只看外表,好吃懒做的人还怕少得了她生受吗?”

“理她呢,教她回山村不就成了。”拢春知道撮合姻缘无望,可不想揽下这种媒差。要不是为了想结仇岩找妻子,府里哪会收容吃闲饭的陌生人?

“哼,撞得成便罢,若还死赖著,拢春,你就坐著收媒人礼吧。”

“主子,别算在我头上作数呀!”拢春哀叫。

傅岩逍不理会她,回头面对仇岩,诚挚道:

“一定会有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识得你的好,你别随便屈就了。”

仇岩无语,静静守候在一边,不愿再成为谈论的重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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