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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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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饶夹了夹马肚子,下巴朝着南面扬了扬:“那边那山看到了么,去那遛一圈。”
  邵勇战看了看那层层山头,骑上马紧跟上去:“望山近跑死马的道理懂么,看着近其实挺远的。”
  “远也得去,”孟饶领先的骑马走在前面,“你以为叫你出来只是遛弯的,是需要去看那山的地势,营长说是为了确认一下日后若是洪水真的泛滥,看那是不是临时躲灾的好去处。”
  邵勇战拍了马屁股一下追上孟饶,他伸手去孟饶腰上抓了一把后超了过去:“那就看谁先到吧。”
  孟饶嘴角带着笑,看着骑马远去的男人背影,也加快了速度追赶。
  夕阳下,远远望去,是那高高的国堤上两人骑马疾驰的剪影,马蹄声夹杂着偶尔的一两句调侃话语在笑声中扩散。
  呈塘南面的山没确切的名字,当地人就叫成了南大山,通俗易懂,南面的大山。平原上的山普遍都不会太高,这南大山也不例外,只有二百多米高。
  孟饶和邵勇战骑着马不减速度的跑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南大山山脚。俩人在马背上颠簸的累了,谁也没去管之前说好比赛的话,最后是并排慢悠悠的接近山下的那一片防护林。
  邵勇战今年二十三,要比孟饶小五岁,这小子属于平时跟战友们在一起特严肃个人,但一跟孟饶独处就不正经起来,他开玩笑的怪语气问:“还往里走?你不怕有鬼?”
  天色早就黑了下来,孟饶哼笑着看了看旁边骑马的人:“就算有鬼,鬼也是愿意吃更年轻点的。”
  邵勇战笑笑没说话,把马贴近过来,近到可以伸手就能搂住孟饶腰的距离,在周围风吹树叶的哗哗声中,他稍稍身子向马后移动,然后手臂伸过去用力一勾,将另一匹马上的孟饶直接掳到了他的马上,坐在了他身前。一气呵成的动作后他将孟饶手里握着的缰绳顺到手里,下巴从后面抵在怀里人肩膀上,玩笑道:“这回鬼肯定也同样不会放过你了。”
  孟饶用胳膊肘向后怼了邵勇战肚子一下:“别幼稚了,瞅着点进来的路,等看完山的具体情况出不去就坏菜了。”
  邵勇战笑着点头,稳稳的骑着马:“放心吧,我记忆力好着呢。”
  两人同乘一匹马,另一匹马跟在一旁,这树林里到处都有小路,都是常年走行人和马车留下的。两人顺着一条路骑进林子深处,渐行渐远后只留风声沙沙。
  齐致辰以为艾云辉给他找活干是真的,最后还不是让他在帐篷里呆着。他几次跑出去想帮帮忙什么的却总是被忽略。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跟着来,一开始他是并不想来的,是在看到两杠一星来他就想跟来,大概是潜意识里有些抗拒大兵们都不在他又要无聊的躺在床上无法入睡的滋味。
  刘景利看齐致辰进进出出总想干点什么,便招手道:“小齐,那你跟我走。”
  齐致辰连忙跟上:“去干什么。”
  刘景利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去换灯泡,别的你就别惦记了,就你这小身板,你能背袋子还是挖土,下水监测水位更不行,太危险。”
  刘景利说的换灯泡就是给坝上临时接的方便大兵们晚上值岗的挂灯,沿着大坝每几米就会有一个插在坝面上的木头棍子,上面用电线绕着一个□□的灯泡,远远望去星星点点,都在晚风里轻晃着。
  由于水边湿气重,灯泡损耗特别大,几乎每两天就要整体换一批,否则里面钨丝磨损或者断掉都严重影响夜里视线。就算灯泡没问题,有的棍子也会倾斜或倒地,需要扶起再次插好。
  齐致辰帮刘景利递灯泡,一个个排查后两人走出了挺远。他站在坝上向远处看:“那边有亮灯的就是普关。”
  “嗯,”刘景利点头,“那边也有我们战友,二营的。”
  “你们是几营。”
  “三营。”
  齐致辰好奇:“那当时分配的时候是随机的么?”
  “我怎么知道,营长带着我们往哪去我们就往哪去。”
  齐致辰看着灯光下的坝下水面:“水位还会涨么。”
  “当然了,”刘景利把身边一个挂着灯的棍子狠狠固定住:“多多少少的,每天都在涨。”
  江面宽广,晚风微凉。齐致辰跟刘景利查看了一遍后往回走。他笑着开口 :“哎对了,我都不知道楚哥都有女儿了。”
  “你说的楚排?”刘景利把弄着手里一个坏掉的灯泡,“叫娇娇,差不多跟你小外甥一边大。”
  “嗯,听说了。”
  “他自己跟你说的?”
  “嗯,怎么了。”
  刘景利摇摇头:“没怎么,楚排那人只有在提起他女儿时才会多说几句话。”
  “为什么?”齐致辰问。
  刘景利叹气,小声道:“他不爱说话可能跟他女儿不会说话有关。”
  齐致辰惊讶:“不会说话?”
  “嗯,”刘景利点头,“他女儿有语言障碍,长这么大还不会说话,楚排回去陪女儿时是打手语的,所以他才不太爱讲话。”
  齐致辰沉默着,继而调皮的拿过刘景利手里的灯泡,侧身扔进了远处水里。
  没听见灯泡落水声,而是听见水里测水位的大兵暴脾气的喊了句:“妈的谁呀?”
  两人憋着笑撒腿就一路跑回了帐篷。
  周继良看着进来的气喘吁吁的两人,深邃眼神看向齐致辰:“别出去乱跑了,在帐篷里呆着。”
  齐致辰喝着刘景利递过来的水,奥了一声。
  刘景利喝点水后就出去干活去了,屋里剩周继良从内部在稳定帐篷,齐致辰在干坐着。
  齐致辰先说了话,他问:“我们几点回去?”
  周继良挑眉看过来:“这才刚开始。”
  齐致辰耸耸肩,确实有点后悔跟来了,他往椅子上一靠,瘫坐在那看着帐篷顶上乱飞的蚊虫。
  “困了?”周继良站起身,边往出走边说:“出来精神精神,别睡着了,我们半夜回去时可就把你扔这了。”
  齐致辰起身跟出来,心想你吓唬谁呢。
  周继良站在了坝上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低垂夜空,皱了眉:“要下雨了。”
  齐致辰也像模像样的观察了一番,确实是要下雨,连空气里的低气压都能感受得到。最近这几天高温,热的受不了,眼看下雨他第一反应是可以凉快些了,但马上他就从两杠一星的表情里读到了更重要的信息,下雨就意味着水位又要大幅度上涨。
  目前在坝上值岗的都是一连的,齐致辰见到熟悉的就会打声招呼。每一个都比他大,他都带了哥这个字。站在那恍然想起身边站着的男人曾问过他,为什么不管他叫哥。现在想来,其实齐致辰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谁都可以,到了周继良那,哥就叫不出口了。
  齐致辰站的累了就蹲在地上,跟周继良一起无声的看着远处江面。他这时却也不觉得无聊了,就算他跟两杠一星不说话,他好像也挺愿意就这么不出声蹲着的。
  周继良站了有一会儿,也站的累了,他活动着腿关节,侧身低头看那个还蹲在那的少年,他居高临下的视角能看得到齐致辰那白皙的后脖颈。
  周继良抬起右腿从齐致辰身后扫了过去,曲膝一顶齐致辰后背的同时迅速弯腰伸手将人固定回来。
  齐致辰因突然的失去重心吓得轻叫一声,条件反射紧紧抓住了扯着他的那只大手。惊慌之于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后坐在地上,抬头看周继良:“你吓死我了你。”
  周继良轻笑着松开手:“看你是不是蹲着睡着了。”
  齐致辰活动着蹲麻了的双腿:“你不吓唬我,估计我还真能睡着了。”他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等打完就仰头瞪眼:“下雨了。”
  周继良伸出手摊开手掌接着雨滴,转身扯着齐致辰下坝:“回帐篷。”
  这场雨来的方式很温柔,下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增加雨势,大兵们都进了各个帐篷里歇脚,外面下着雨,帐篷里侃大山。
  齐致辰窝在帐篷最里面的椅子上听着他们这个帐篷里的大兵哥哥们说话,很显然有两杠一星在,聊天内容规范多了,他听着听着就困了,困的直打瞌睡。
  又过了大概一小时,外面有大兵进来:“外面雨暂时停了,三连提前来换岗了。”
  大彪憨憨的笑:“我看那云层厚着呢,这是下累了先歇一歇,重头戏都在后头。”
  立马有大兵接话:“是啊,前几天那天气预报不是说有严重强对流天气么,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刘景利看了看时间,扭头看周继良:“营长,你回村里吧,我们在这看看情况,我怕夜里下的太大水位升太快。”
  周继良看了看角落里椅子上拄着下巴打瞌睡的少年:“我把这孩子送回去再过来,趁着雨停你们多备些沙袋。”
  帐篷里大兵们都点头应着。
  齐致辰又被吓一跳,他迷糊着问拍醒他的刘景利:“要走了?”
  “小齐你跟营长回村里去,把你留这太遭罪了。”刘景利解释着。
  周继良拿过帐篷门口桌上的那件雨衣等着走过来的齐致辰一起出了帐篷。
  齐致辰晃了晃脑袋,在周继良旁边走着:“其实不用送我,我自己能走回去,我认识路。”
  周继良侧头看了看齐致辰:“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我怎么向你妈交代。”
  齐致辰失笑:“能什么意外啊,这片我都生活了这么多年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
  周继良脚步不停:“你这是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啊……啊?”齐致辰愣,“不是啊。”
  “那还废话什么,快走,免得一会儿又下雨。”
  齐致辰这才紧紧跟在两杠一星身旁走着,他的步子没有人家的大,总是走一小段就要加快点速度才能持平。
  快进国堤与民坝之间的防护林时,雨还是落了下来。要比之前大一些,落在脸上头上让犯困的齐致辰精神不少。
  周继良停下来,他回身看了看齐致辰后半蹲下身子招手:“上来,背你。”
  齐致辰摆手:“不用,我能走。”
  周继良不由分说的大力扯过少年的胳膊,将人背在了背上。
  “哎……?”齐致辰捏了捏周继良肩膀:“我真能走,没累!”
  周继良单手把手里唯一的雨衣甩到背后:“披上,这样我们就都淋不到了,要不你背我?”
  “别,我哪能背动你。”齐致辰笑道。
  周继良起身后稳了稳身形,又往上掂了掂背上的人,这才迈开步子继续走。
  齐致辰撑开那件军用雨衣,为了背着他的两杠一星能不被淋到,他特意紧紧贴在了那温热的背上,黑暗里雨水打在雨衣上的沉闷声响有些像他的心跳,快节奏,不停息。


第23章 黑
  下着雨的夜晚,防护林里弥漫着的是树木和泥土混合雨水的气味,潮湿又清新。进了林里后,雨势经过枝干和树叶的隔挡变得小了不少,但还是有雨水不停地下落,可见雨下得有多大。
  周围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树都是黑色的暗影,晃动时发声加上雨声的造势显得有那么一些恐怖。
  齐致辰搂着周继良脖子紧紧趴在周继良背上,听着雨声的同时他也在从雨衣帽子的缝隙向外看。周继良迈着步子的频率就是两人一起晃动身子的频率。
  尽管齐致辰已经尽力去贴近背着他的人,但雨衣还是不能完全将他们两个覆盖,他猜着两杠一星的裤子多少会淋湿。
  矛盾小心理涌上齐致辰心头。他有点埋怨自己跟来,否则周继良哪会淋到雨。他又有点庆幸自己跟来,否则周继良哪会背着他。
  “淋到了吗?”周继良问背上安静的人。
  齐致辰摇头:“没有。”
  “以前夜里走过这条路么。”
  齐致辰想了想:“走过是走过,但雨天没走过。”
  周继良把齐致辰轻轻往上掂了掂,一双大手紧紧的抓握着齐致辰的大腿根:“自己一个人走过?”
  “那可真没有,”齐致辰摇头,“以前和我姐走过,我自己哪敢走。”
  周继良轻笑:“那刚才谁跟我说他自己也能回来的。”
  逞强被揭穿让齐致辰尴尬,他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其实我不怕别的,我就怕林里的坟地。”
  “坟地?”
  “嗯,村里一些去世的人基本不是埋在这片防护林就是南大山山脚的那片。”齐致辰说着说着背后都发凉,声音也变得小声:“听村里老人说,有坟地的地方就会有鬼。”
  周继良感受到背上的小子用手臂搂紧了他脖子,他开口:“行了,哪有鬼,别瞎说。”
  “真的有,以前有人半夜路过时看到过发亮的东西到处飘,说一旦被那东西碰到就会神志不清被孤魂野鬼附体,村里郭二狗就是那么被吓傻的。”齐致辰小声嘟囔着。
  周继良被这孩子逗的无声笑着:“那坟地分布在哪?”
  齐致辰抬起头往两旁看着:“快到了,大概还有十几米,白天还好,大半夜的谁不害怕。”
  “我不害怕。”周继良一字一顿开口。
  齐致辰把头缩回雨衣里,小声道:“不管你害不害怕都别说话了,万一真有呢。”
  周继良继续走着,果然没两分钟就到了齐致辰说的那片坟地,黑暗里只看得到一个个土包的轮廓。有的坟上面用土块压着的白色的纸倒是特别显眼。自从他们驻扎在呈塘,来来回回好多次往返这条路上,今天齐致辰不说他好像都没太发觉这林里坟地的存在。多半是因为他们这些解放军不害怕,所以不在意,而此时他背上的少年早就闭嘴不说话了。
  周继良后脖颈被齐致辰的喘气吹的直痒,本想吓唬吓唬这孩子,又不忍心了。他特意加快了速度走过这路段。走了一小会儿见背上人还不说话,他轻轻掐了掐齐致辰大腿:“睡着了?”
  齐致辰笑:“才没有。”
  一路上虽下着雨道路泥泞,但周继良也一直稳稳的背着齐致辰走,没想到到了国堤底下往上爬的时候由于坡度高坡面滑,周继良没平衡好重心,脚下一滑就栽倒了,他这一倒,他背上背的齐致辰也不能幸免于难,两人正说着话呢,就突然都摔在了泥地上。
  突然与泥泞地面接触让齐致辰笑出了声,他掀开雨衣帽子,甩着手上泥巴,看着旁边跪坐在地上的周继:“我说你是多有信心啊,非要背着我爬坡,都说了放我下来你非不放,这回来了个不得不放。”
  周继良淋着雨,扭头看坐在那的齐致辰,两人这么一会儿功夫都被雨淋到了,少年虽然披着雨衣,也没管用,此时满头满脸都往下淌着雨水。周继良笑着抬手把齐致辰侧脸蹭的泥巴抹掉后爬起来,伸出手:“还不起来?”
  齐致辰这才就着周继良的大手站起来,既然已经淋湿,他索性也不去好好披着雨衣,把雨衣的两个袖子打结系在了脖子前:“看我来给你爬坡。”
  周继良站在那隔着雨帘看,只见淘气少年在国堤下后退几大步后助跑,但只有个气势的开头就又爬到一小块后滑了下来。
  齐致辰叹口气,站在那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笑的直抖肩:“完了,雨这么大,上不去了。”
  周继良迈开长腿,踏在国堤上时就压低了整个身体的重心,他回头伸手:“扯着你会好点,来,试试。”
  齐致辰半信半疑的握住周继良的手,借力后慢慢一步步跟着往上走。脚底的不停打滑让他早就忽略了湿透了的鞋,先于他半步的男人每爬上一步就要停在那稳定身形,然后拽着他往上去。
  那紧紧握着的两只手一直没分开,就像当时在水库升降梯边上时一样,男人从来都没有将少年置于不管不顾的境地。
  花了好半天他们到了国堤顶的平坦路面,雨大到仰头无法睁开眼睛的程度,他们因爬国堤弄在衣服裤子上的泥巴很快就被冲没了。
  上坡难,下坡易。如此滑和陡的下坡更是容易的有些过头。齐致辰已为防止突然下滑摔倒在很慢很慢的往下走,可还是抵不过外力,他这一摔,把拽着他的周继良也带了个趔趄。
  周继良倒是手疾眼快,看齐致辰要摔倒,他先俯身过来将人紧紧扣在了坡面,再一点点搂着人往堤下去,直到踏上村西的路他才松开搂着齐致辰肩膀的手。
  村西空地二连的大兵们今晚坝外没有岗,但为了防止上一次大雨引发的村民房租倒塌问题,从下雨开始就在随时待命着。有很多个小分队不停的穿着雨衣在村里各个胡同间穿梭,只为了在突发情况时能及时到场。
  村西路边有个大兵看清进村的两人后,连忙跑过来,边跑边脱身上雨衣要给他们营长。
  周继良摆摆手:“不用了,你看我这还有穿的必要么。”
  那大兵傻笑着穿回雨衣。
  周继良停下来问:“村里目前有房屋倒塌情况么。”
  “目前还没有营长,上次下大暴雨后不是帮着土房加固,也给危房住户转移了么。不过我们在时刻观察着,一有情况一定第一时间到位。”
  周继良点点头后扯着齐致辰继续走:“嗯,都辛苦了。”
  那大兵在后面连连重复着:“不辛苦不辛苦。”
  走到喜宴厅大门口齐致辰就听见他妈在喊他。
  “你这孩子回来了啊?”于春秀把混身湿透了的儿子拽进前屋卖店,担心道,“妈在后院没看到你,出来问你去哪了,邸啸说你去了坝外,你不能再跟着去坝外了知不知道,水边多危险。”
  齐致辰接过他姐递过来的毛巾擦着头发:“我知道了妈,你就别说个不停了,我再不去了还不行。”
  齐敏芝接过话:“你就听妈的话,这么晚她都在惦记你睡不着。”
  李树全从房间出来:“快让小辰把衣服换了吧,别感冒了。”
  齐致辰看他姐夫从他姐房间出来,笑着给他姐夫使了个眼神,意思是你和我姐和好了啊。
  齐敏芝看得清楚,拍了他弟一下:“快回屋里换衣服去。”
  齐致辰这才小跑着回了他以前住的那屋,他动作很快,生怕他妈进来唠叨他,换好了干爽衣服后还去床边捏了捏已经熟睡状态的李明达的小脸。
  于春秀进来后把儿子换下来的湿衣服都收到了洗衣盆里:“回去睡觉吧,衣服妈明天给你洗了。”
  “我自己洗吧妈。”
  “你洗什么,都洗不干净,”于春秀赶着儿子,“去吧,去后院睡觉去。”
  齐致辰拎起雨衣推开后门跑去了喜宴厅。他回屋里时两杠一星也已换好衣服,正坐在那穿靴子。
  齐致辰问:“你还要出去?”
  周继良点头:“把你送回来了,我回坝外。”
  “还回去?”
  齐致辰刚问完这句话,就听到了外面噼里啪啦的声响,他窜到窗户边趴在窗户上看,外面有白花花的球状物体往下砸,他惊道:“下冰雹了!”
  周继良也起身看向外面,确实有大颗冰雹砸落下来,从地上积水被溅起的程度看,冰雹很大。
  齐致辰跑出屋,去喜宴厅门口把门踹开后站在屋里看着外面不停的冰雹,长这么大他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冰雹,心里有些小兴奋。白色的冰雹比村里孩子玩的最大的玻璃弹珠都大,接近乒乓球大小。
  他甚至还快速探出身子弯腰捡回来一个拿在手里回身给跟出来的两杠一星看:“这也太大了吧。”
  周继良低头看看少年手心有些融化的冰雹,刚要伸手拿过来,屋里就陷入了漆黑。
  “停电了。”齐致辰摸着黑跑去反复拉拽灯绳。
  周继良听着少年不知磕到哪里后的抽气声音,寻着声音摸了过去,把蹲在地上的人拽起来:“磕哪了?”
  “膝盖磕床角了,”齐致辰揉着膝盖,“真疼。”
  周继良蹲下身:“哪个腿。”
  “左腿。”
  周继良用手捂在齐致辰左膝盖上,按了按后开口:“没事,没磕坏,活动活动。”
  齐致辰听话的曲了曲左腿:“怎么会停电呢。”
  周继良在前面走着,试探的把凳子,盆子等障碍物移开防止跟在身后的少年再磕碰到,摸回到他们屋找到手电筒后屋里才亮了点,听外面的声音冰雹停了,他问:“有蜡烛么。”
  “有,”齐致辰在手电光照射下去大厅放电视的那个柜子旁,在抽屉里摸出一根蜡烛:“这没火柴,我去前屋拿。”
  “不用。”周继良话音落后就走去大厅里的连排床,随手掀开边上的被褥伸手去里面摸着。
  齐致辰看到周继良不知从谁睡的被褥下掏出了火柴和烟,他把烟放回去后把火柴拿在手里。
  齐致辰怯怯开口:“你都知道啊。”
  “知道什么?”周继良走过来划亮一根火柴把齐致辰拿着的蜡烛点亮:“知道他们抽烟么?”
  齐致辰弱弱点点头。
  周继良拿过齐致辰手里蜡烛走到柜子旁,轻轻侧歪蜡烛将蜡泪滴落在柜面,然后把蜡烛粘坐在了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齐致辰笑了,靠过来看着燃烧的蜡烛:“好像不够亮,我再去前屋取几根,留着备用。”
  周继良看着烛光下少年笑着的明亮眼睛,不知为什么他竟抬手去摸了摸少年还湿漉漉的柔顺头发。
  显然周继良的举动让齐致辰愣了一下,他随后转身往出走:“那我去前屋取蜡烛。”
  周继良怕齐致辰又在黑暗里磕到碰到的,拿着手电筒跟出来照着亮:“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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