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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八-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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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还没吃完晚饭齐致辰就接到了袁教授电话,老教授电话里在说新接工程的事,齐致辰全程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挂掉电话后又没有了继续吃饭的兴致,便回了房间。
工作室助理发来短信告知他明天参加市博物馆开馆仪式,看着那条短信,齐致辰才发现他已开始健忘,明明任何日程都牢记脑中的,可现在他那颗可以轻松运转各种大数据的脑袋却真的不灵光了。
他坐立难安,如果切除肿瘤过程中发生那个所谓的万一,万一他真的看不见了,变得感官失灵了,那样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可他若是不接受手术,那就像是脑中安装了个不定时炸弹。
他想周继良了,疯狂的想。很想飞到男人身边,却又想消失不见。齐致辰栽在床上慢慢闭上眼感受无边黑暗,就那么睡着了,真是一场长梦,长的像是一生。好多人好多事在眼前晃来晃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头疼欲裂的睁开眼就已经亮了天。
很普通的清晨,他妈已经下楼去晨练,煮饭的阿姨在厨房忙碌,李明达那小子昨晚出去就没回来,而还没起床的李乘舟的房门紧闭。
齐致辰查看昨晚他睡着后手机上周继良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问了句他从不会在男人出差时问的话。
他发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将近十个小时的时差,却很快来了电话。
周继良略显干涩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昨晚有打你电话,又怕你是睡着了吵醒你,就没再多打。”
“你还在睡觉吧,去睡吧,”齐致辰欲又止后继续道,“晚些再通话。”
周继良轻笑道:“问我什么时候回,是想我了么。”
齐致辰低沉地嗯了一声。
周继良走了有二十一天了,致捷在欧洲那边打通了业务渠道,需要他这个大老板亲自过去主持大局。他每天都会给等在家里的人发消息汇报行程路线,说他正在把当年齐致辰走过的土地重新踏一遍。
齐致辰就会开玩笑的同周继良讲,他说我可是花了七年,要不你也七年后再回来算了。
可现在,别说是七年,他连七天都不想等,或者说,不是他不想等,是他脑中的肿瘤不允许他等。大夫已经明确告诉他,要抓紧时间动手术,否则就没办法治疗了。
意料之外没有过多的思想斗争,齐致辰以出差的名义在吃过早饭后带着行李箱出了家门,走之前站在门口回身看了他妈好半天。
于春秀被儿子的举动弄得有些懵,笑着问:“你这孩子怎么了?”
齐致辰笑着摇摇头:“妈,那我走了。”
“这次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
“以前每次出差不都是有具体行程的么。”
“这次有些特殊。”
“嗯,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啊儿子。”
齐致辰快速的关门离去,下了楼后坐进车里,好半天才启动车,他没有去机场也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邸啸家。
邸啸被突然带着拉杆箱到访的人吓一跳,他笑道:“你这哪一出?离家出走?”
齐致辰深吸口气:“也差不多吧。”
“什么情况?”
见齐致辰站在门口视线扫过屋里,邸啸摊手道:“进来吧,就我自己在家,不是跟你说过了趁着孩子暑假,我给他们娘俩报团旅游去了么。”
齐致辰对邸啸的话没什么印象,他肩膀下落,吐出了三个字:“我病了。”
邸啸愣:“啥?”
齐致辰苦涩的笑,抬起手戳了戳脑袋,声音有些不稳:“我去医院查了,我这里长了个东西。”
邸啸的心也被齐致辰戳着头的手指戳到了,他声音发颤:“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齐致辰从查出病的那刻就做了最大胆的决定,这场手术要做,而且还是不告诉任何家人自己去做。只是他还是没能突破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这才找到好哥们寻求支点。
邸啸算是很平静的听完了齐致辰简意赅的叙述,对于齐致辰说的不想让家里过分担心想瞒天过海的把手术先做了的事,他反问:“周继良知道吗?”
齐致辰摇头:“我没跟他说,也不想跟他说。”
邸啸默不作声了有一会儿才开口:“做手术,哪怕有风险也要做,我陪你做,一定会没事的。”
俩人从邸啸家出来是两个小时后,原本是直奔医院的,路上齐致辰却总觉得他忘记了什么事,翻看手机后才想起是要参加市博物馆的开馆仪式。
“还去什么啊,得尽快去办理住院手续。”邸啸反对道。
齐致辰摇头:“来得及,还有半个小时开始,你先送我去吧。”
邸啸拗不过齐致辰,便把人送了过去,并想留在地下停车场的车里等。车子刚熄火他视线里那下了车还没走出多远的人就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他立马甩上车门跑了过去。
走着路的齐致辰突然身子前倾后意识全无,浑身抽搐,在救护车来之前多亏了路过的一个医生有效的临时救治才避免出现大问题。
邸啸从主治医生口中听到的话跟齐致辰说的无差,他站在走廊里问道:“大夫,能不能尽快安排手术。”
“这个是肯定的,否则会很危险,”那中年男大夫推推眼镜,“先办理住院手续,手术时间马上会安排下来。”
齐致辰躺在病床上输着液,抽搐过后除了浑身轻微酸痛别无其他反应。他恢复意识后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病房洁白的天花板。
这种感觉糟透了,上一次面临如此神经紧张还是在03年非典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安静的感受着难以形容的不安。能朦胧听到门外邸啸与大夫说话的声音却无法听清,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的耳朵已出现问题。
他好好的一具身体,却可能要面临某些不致命却不如致命的问题。齐致辰焦躁起来,透过窗的阳光洒在他的胸前却照不进他的心里。
他开始抗拒了,不想做开颅手术,也不想呆在这里。他扯开手上的针,下了床。
十点半,博物馆的开馆仪式已经开始了,而他这个主设计师却不在。
齐致辰翻找着床上的手机,却没找到。索性推开门走了出去,原本在门口的邸啸不知去了哪里,他头也没回的大步走向了电梯。
到一楼后出了电梯匆匆向门口走的齐致辰停下来扭头看大厅里电视上播放的新闻直播。
“今日博物馆新馆的开馆仪式很是隆重,到场的除了部分市政府领导还有许多围观市民,车辆和人流的拥挤造成了交通小幅度堵塞。市博物馆完成新建历时两年零三个月,建筑风格新颖大胆,中西方结合的设计风采很博眼球,整栋建筑矗立在城西城中湖对岸,宛如白帆竞发,带给人以静中有动的感觉,它还有个别名叫继良楼……”
听到继良两个字,齐致辰的心抽了一下,他终于敢正视他在怕什么了,他怕手术失败他看不见那个男人,更怕如果不手术,突然的哪天他会倒地不起。
当时设计稿成稿后他参加了城市规划局的会议,他说楼的名字叫继良楼,那个廖局长直接拍手说这名字起的好,有继承优良传统之意。全场只有齐致辰自己知道,他起这个名的真正用意。
现在继良楼正式启动了,甚至还成了公交地铁站点,可他却高兴不起来。想过很多次等博物馆揭匾的时候他会笑着跟男人说,你看,我答应过你的事做到了。
可现在,他甚至都不想去联系那个人。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体会了当年周继良执行任务前怕自己回不来不惜跟他断了关系的心情。
齐致辰有多想他是病了瞎了还是残了,周继良都不会为他心痛一分。
“齐致辰!”邸啸站在走廊拐角打电话,转身看到齐致辰离去的背影就追了上来,来来往往医护人员和病患家属太多,找到人后立马跑过来把人拦住,皱眉道,“你干嘛去?”
齐致辰声音不大:“手术时间……定了么。”
“定在明天下午了,”邸啸搂了搂齐致辰肩膀,笑的有些不自在,“嗨我说你别死气沉沉的,人家大夫都说了,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你别先自己吓自己。”
齐致辰嘴角勾了勾,缓缓地点头:“好。”
“那赶紧回病房,别耽误了术前观察。”
邸啸走在偏前方,他的心情更慌,他却要做出很淡然的样子才能让齐致辰少害怕点。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了解齐致辰的,他知道这人有多怕才会进退不定。
他来之前答应了齐致辰手术的事不告诉任何人,可在听了大夫说的风险后还是扛不住,拿齐致辰的手机给远在异国的周继良打了电话。就算最后齐致辰会骂他,但邸啸不怕,他就怕他好哥们强迫自己去接受艰难时刻,虽然有他在陪伴,但他知道他远远不如齐致辰心中的那个男人。
周继良是第二天凌晨赶回来的,推开病房门并没开灯,借着走廊灯光一步步走向病床,站在床边的时候终是没忍住抬手用手掌根部狠狠的抹了两下眼睛。
挂了邸啸电话后紧接着就去赶航班,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中他几乎是麻木的,一心急着回来。却在看到那安静躺在床上睡觉的人后情绪失控。他埋怨自己忙来忙去跑生意有很久没好好跟齐致辰呆在一起,也没能看到心爱人身体状况的异常。
邸啸没见过这样的周继良,在他眼里这男人好像什么时候都没乱过套,可能是比他们大些的缘故,自然而然的成熟稳重,无论什么事都想的周到,跟齐致辰在一起这么多年,像个无微不至的兄长。可在看到周继良进屋后直接抹了眼泪,邸啸是懵的,他怕说话会吵醒齐致辰,便将人扯了出来。
“你干什么,弄得跟参加葬礼似的,”邸啸低声道,“这还没手术呢。”
周继良意识到自己失态后,清了清嗓子:“情况怎么样。”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又抽搐一次,还好是在医院,”邸啸叹气,“如果不是真的出现问题,手术不会来的这么急。”
“我留下就行,你回去休息。”
“我休息?”邸啸瞪眼,“还是你回去吧,又是倒时差又是赶路的。”
周继良摇头:“不用,我没事。”
邸啸思考片刻后点点头:“那我明早过来。”
周继良站在那目送着邸啸走远,而后转身推门回到病房。他轻轻地坐到床边椅子上,月亮清冷光辉打在他的肩头,照亮他所有的温柔。
他缓缓伸手触碰床上人的额头,抚了抚后前倾身子低头认真的看着那人熟悉的睡颜,视线不停扫过那鼻梁和眉眼。早已是刻在脑中的一张脸,这些年的变化都记录在眼,却还是看不够。
也许是他太过近距离的呼吸让躺着的人蹙眉后半睁开了眼。周继良轻声问:“醒了?”
齐致辰轻轻转头,黑暗里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我是不是又做梦。”
周继良抓过齐致辰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下:“不是做梦,我回来了。”
齐致辰的眼睛蒙了层水雾,他躺在那伸着胳膊搂去抱也凑过来抱他的人,脑袋蹭进男人怀里后声音哽咽:“我想你了。”
第83章 只想拥抱你
夜里,趴在病床边的周继良被床上突然的动静弄醒。抬起头便看到了陷入抽搐状态的齐致辰。那人眼神涣散,僵挺的身子一挣一挣,喉咙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十分痛苦。
周继良焦急的唤着齐致辰的名字,他的双手颤抖,连往外跑时的双腿也不听使唤。
昏暗医院走廊和侧面护士值班室都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都有他喊着大夫的回声和他踏在地上的混乱皮鞋声,在确定视线所及之内没有人后他快速跑回病房,抱起那失去意识还在不停抽搐的人。
还没走出几步远,怀里的人慢慢的涣散了瞳孔,绷直的身子缓了力气软下来,周继良不知所措的蹲下身拼命的晃着已闭上双眼的齐致辰的身体。
事情来得很快也很突然,齐致辰栽在他怀里再就没了动静,像个睡着了的孩子。周继良不得不去确认齐致辰的心跳和呼吸。
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了,周继良跪在地上抱着人,反复的用手去擦拭着齐致辰的脸庞,他觉得下一秒齐致辰就会睁开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他笑,可是没有,齐致辰不动了。
“啊!”崩溃的叫喊振出男人的胸腔,歇斯底里。
就是这一声相当震撼和痛苦的喊声,让躺在床上的齐致辰惊醒后连忙去推趴在床边的男人。
满头是汗的周继良睁开眼,坐直身子后目光发直,好一会儿才抬手抹了把脸,自自语的轻声道:“是梦。”
“怎么了?”齐致辰担心的坐起身,“做噩梦了?”
周继良摇摇头,握了握床边齐致辰的手:“没事。”
天已经大亮;周继良心有余悸的是梦里残留的恐惧。他怕给齐致辰造成压力,并没在被追问时说出梦的内容。很短的梦,却很真实,有太大的冲击,他明白是他过于紧张放大了潜意识。
从他得知齐致辰面临开颅手术的那刻起,莫名的慌张和不安就蔓延在他心里,唯一能控制的是他表面的呈现方式,他始终在故作镇定的陪着齐致辰。
这么久以来,周继良从没想过齐致辰会出现任何健康问题,在他眼里那人始终都是他爱着的少年。比他年轻比他聪明比他善良,他能想到的永远是终有一天年老的他会先一步离去。
早些年在部队的时候,周继良不是没接触过死亡,不止一次面对并肩战友的离去。而他在梦里抱着没生命迹象的齐致辰时却从没有过的怕的要死,心像是被千万颗子弹穿透,留下无数个血窟窿。
明知齐致辰的开颅手术存在生命危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周继良还是止不住乱想。梦里齐致辰痛苦的样子让他心疼,他是有多希望所有的痛他都能挡下来,他宁愿他身缠重病也要护齐致辰余生安稳。
齐致辰在周继良回来后显得踏实很多,这前后对比作为旁观者的邸啸是看的最清楚,他暗暗地肯定了他告知周继良是对的。
邸啸从早上来就在说让周继良回去歇歇再过来,在说了几次毫无作用后,他也就不再劝了,心里明白周继良是不可能放心回去的。
十点多的时候,有护士推门进来要给齐致辰剃头。
“我来吧。”周继良看向护士。
那护士在床上病人点头后,把东西递给了周继良,嘱咐了两句后转身走了出去。
邸啸也站起身,眼看着离手术越来越近,一直没太情绪波动的他反而有些压力,清了清嗓子:“那个什么,我去抽根烟。”
齐致辰看了看消失在门口的邸啸,笑着问:“他给你打的电话吧。”
周继良嗯了一声,按住要坐起身的人:“不用起来,躺着就好。”
“那怎么剃?”齐致辰仰头看着床头的男人,“我又没残疾,我……”
“躺着就好。”周继良边说边将床拉出来些。
于是齐致辰就那么躺在那,原本披在肩上的围布垫在了他头下,当周继良打开电推子后,他就老实的任凭男人的手摆弄着他脑袋。他突然想笑,感觉周继良将他的头转来转去,像是剃羊毛一样。
看躺在那的人抿着嘴唇似笑非笑,周继良问:“怎么了?”
齐致辰:“想起以前你给我剃头了。”
周继良手上的动作停顿后继续着,纷纷掉落的黑色发茬散在纯白布料上对比分明。他不是第一次给齐致辰剃头,明明很熟练却在此时显得过分小心翼翼。
“这一生总有最想回去的时候,我这两天就也在想这个事情。”
周继良:“别说傻话。”
齐致辰微笑:“可我还是忍不住想。”
见周继良不接话,他眼神上挑:“想知道我最想回到什么时候吗?”
周继良本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但齐致辰等他回应的眼神太过恳切,他点点头。
“我想回到九八年。”在轻微电推子运作声音中齐致辰提高声调道。
即将进手术室的齐致辰才是最紧张。想到这,周继良的心更难受了,强迫自己笑笑:“为什么呢?”
“因为那样爱你的时光就会多出一倍了。”
周继良忽然鼻酸发酸,他把齐致辰的头转向另一面,不想让那人看到自己红着的眼。
九八年,如果能回去也好,我们可以一切从头来过,重复多少次聚少离多,也不怕所有的悲欢都倾注于你一个。
周继良快速的调整情绪,剃完头后默默地帮齐致辰吹着脸上粘的头发茬。
齐致辰闭着眼,感受着男人一下一下轻轻的呼气,突然抬起上半身在男人脸上亲了下,而后像个偷腥的小和尚,坐起来盘着腿,摸着头傻笑。
周继良伸手帮着齐致辰整理着病号服领口,笑而不语。
十二点半时有医生带着人来查房,视察术前病人情况。那个主刀医生姓梁,三十多岁,笑起来特别亲和,随便聊了聊后夸赞齐致辰的头发剃的很标准,又说明了签手术协议的相关事宜。
这算是个相对沉重的话题,齐致辰的表情变得不算自然:“我术前意识清醒,我自己来签。”
梁医生点头:“嗯,术前手术协议你可以签,那么术中突发情况呢,比如增加药剂或者强行停止,谁来签,你需要授权一个委托人。”
齐致辰看了看屋里除医护人员之外的两人,短暂犹豫后抬手指向邸啸:“让他签。”
邸啸是意外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周继良,他愣神,直到被大夫叫出去才按了按头跟着往外走。
屋里恢复安静后齐致辰躺回了床上,语气很悠远:“我没选你,你别太在意。”
“我知道”,周继良在床边坐下,“你从来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想法,睡一会儿吧。”
齐致辰摇头:“不想睡,手术要十多个小时,会一直睡的,我想和你说说话。”
周继良慢慢点头:“好。”
齐致辰笑的有些苦涩:“可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我跟你也有没话说的时候。”
周继良握住齐致辰的手:“随便说什么,我在的。”
齐致辰扭过头:“不说了,你说吧,我想听你说,不,我想听你唱歌。”
“唱歌?”周继良有些意外。
“说起来我就听你唱过一次歌,好多年前了,”齐致辰边想边说,“那首相逢是首歌。”
周继良错愕后想起是在什么时候了,他轻哼着旋律,而后清唱起来。
齐致辰认真的听着,男人好听的声音带他回到了那个盛夏燃着篝火的夜晚。他从不敢想象这次手术他能不能安全挺过,倒是开始无比怀念过去的生活。
那时他还是生龙活虎的少年一个,不知道未来是什么。越是年长越是思念根,他想回呈塘了,再回到那方生养他的土地,可他还回得去吗?
泪顺着紧闭的眼角滑落。齐致辰反握住周继良的手,紧紧地像是抓着最珍贵的宝贝。
周继良还在低声唱着,越来越低的声音后停了下来,拇指抚过齐致辰的泪痕,轻声道:“别哭。”
齐致辰睁开眼:“你曾说过等我们老了就回呈塘过晚年,还算数吗?”
周继良点头:“算,等你手完术,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一点二十分,齐致辰被推向了手术室。他安静的躺在推床上,对步步紧跟到手术门口的两个男人一句话都没说。
周继良始终在攥着齐致辰的手,最后不得不分开时,松开手停定在原地,他说:“我等你。”
手术室的门关闭,门上的指示灯亮起。等待从这一刻起开始变得漫长。外面的天开始阴了,让等在门外的两个人压抑感厚重。
周继良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邸啸坐不住总是会起来活动筋骨,他们成了走廊里固定的两个身影。
焦虑使每分每秒都深刻,周继良的眉头始终在紧皱。他心里没底,他在煎熬中期盼齐致辰平安,想象不到如果那人出现一点点的意外他要怎么面对。时间留下最明显的痕迹是他们之间的关系,齐致辰对于他周继良来说已经是这世上唯一的家人。那人只与他隔着几道墙不超过十几米的距离,他却思念的不行。
晚上八点半,齐致辰进手术室七个小时整。回齐致辰病房睡了会儿出来后的邸啸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依然坐在那的周继良,他赞叹这人的毅力。
“去睡会儿吧,”邸啸递给周继良一瓶水,“身子能受得了吗?昨天一整天你都没休息。”
周继良摇摇头:“没事,我不累。”
邸啸叹口气在周继良身边坐下,嘟囔道:“我算是劝不动你了。”
周继良侧头看邸啸:“一直都想跟你说声谢谢。”
“谢什么?”
“在我不在的时候陪着他。”
邸啸摆手道:“说的什么话,我跟齐致辰的关系早就不用说谢这个字了,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说,都是我该做的。”
见周继良拧开手中的水瓶仰头喝着水,邸啸靠在椅背上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齐致辰这小子让我负责术中发生意外时签字的用意。”
周继良握着瓶子等着邸啸说下去。
“他是真的爱你,”邸啸轻笑了一声,“说实话,我始终都不觉得你们在一起是什么好事情,我表示赞同只不过是我拗不过他,我了解他脾气我却不了解你一直以来在他心里的重量。”
邸啸视线落在地面:“我知道,他选我来签字,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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