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弇山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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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苏眼皮动了一下,神色冷了下来:“不要太过放肆。”
  “虚张声势对我们不起作用。”妖怪堆里有一个说了这么一句,顾苏阴冷的目光扫过去,似乎是要找出是谁,但说话的妖这会儿却没有胆量站出来了。
  “可以。”顾苏收回目光,双手结印,在手掌间形成一个空洞,渐渐从指缝中漏出几道金光,几息之后金光大盛,将整个大厅照得通亮,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被落下。
  祥光普照之下,道行浅的妖隐隐有些要显出原型的征兆,在场道行高深的也不敢轻举妄动。寻常一个道士杀便杀了,但杀了阴间阳使便是得罪阎罗王。
  顾苏双手之前慢慢浮出一枚印信,但金光刺得在场的妖怪都眯起眼,根本看不清楚。顾苏沉声说道:“可看清楚了?”
  在场的大妖不应声,一些受不了金光的小妖哀叫到:“清楚了!清楚了!”
  可他们不是说得上话的人,顾苏没搭理,手中金光愈来愈强盛,终于二楼之上有人说道:“阳使,可收手了。”
  那声音大如洪钟,几乎要震得屋子摇晃起来。顾苏松开手,平静地无视在场的一众妖怪,向着夜店后方走去。
  实宗别的不怎么教,驱邪镇魔倒是实打实的有几手。
  鬼门开在夜店厕所的一个隔间里,倒不是有什么恶趣味,鬼门在各地都会有开口,只是这里盖了栋楼,恰好在鬼门处就是厕所隔间。鬼门所在之处阴气大盛,寻常人不能久待,轻则病痛缠身,重则家毁人亡,商城里陆续有几家店盘下过这个门面,生意惨淡亏损严重,熬不了几个月就搬走了,最后给这群妖怪做了聚集地,倒是十分合适。
  鬼门这会儿还未完全显现,顾苏在周围看过一圈,倚着墙慢慢等。
  夜店正厅里的妖一片顶着通红双眼,像是集体看了一部催泪大片。鼠妖揉着还在刺痛的眼睛:“妈呀……这种一言不合就下手的,还能不能在文明社会讲道理了!”
  虎妖雷俞斌从二楼走了下来,面色凝重:“你们觉得,何源是他杀的吗?”
  何源便是被杀的蛇妖,雷俞斌虽然和他没多少交情,但突然有同伴被杀,难免会引起警觉。
  “我觉得……手法很像。”一旁的兔妖说道。他虽然是食草动物,可道行在现场众妖中排得上号。
  “当然不是他。”
  仿佛带着丝丝幽怨的柔媚女声从角落的隔间里传了出来,珠帘之后影影绰绰看不清女人的全貌。圆桌上点着小小的蜡烛,女人端着的玻璃酒杯映射出细碎的火光,她的手腕微微晃动,火光便在酒水的柔波里细碎成了一片。
  “老板,您知道是谁?”
  珠帘后的女人是“与友”的老板。雷俞斌对这个女人有些顾忌,虽然知道她是鬼物,却并不清楚是什么来路。虽然打起来他不一定输,但动物趋吉避凶的天性在警告他,不要轻易招惹这个女人。刚才顾苏的祥光之下他都有些不舒服,这女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女人偏了偏头,仿佛是在撒娇一般的语气,“不过,只要不是魂飞魄散,死亡也不过是另一段路程的开始。”
  众妖聪明地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继续饮酒狂欢。没过多久,门口突然又闯进一个人来,来者正是管辖这一片的顾寅涵。
  他微眯着眼,跑动得有些急促的样子,开门见山道:“刚才是不是来了个叫顾苏的人?”
  在场的妖怪面面相觑,显然对于他反常的样子有些不太反应得过来。顾寅涵有些不耐烦:“我都看见金光了,就直说他去了哪吧。”
  虎妖面色微沉,对方是国降部的人,总要卖些面子。他伸出手,冲着标示洗手间方向的牌子一指。顾寅涵抱拳说了声多谢,气势汹汹地冲着洗手间去了。
  顾苏倚着墙静静等着,洗手间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他也只是微微侧头看了眼,又收回目光。
  顾寅涵冷声道:“你是不是去姚馆长那了?”
  “我去的时候他还活着,那是几天前的事情了。”顾苏轻轻说道。
  “你去过之后,他就死了。”顾寅涵说道。
  顾苏将脸转向他,无声注视。顾寅涵向前一步:“你为什么要去博物馆?”
  “实宗有戒律,不得与活人结怨,不得伤活人性命,你为什么觉得是我?”顾苏疑惑地问道。
  “我可没说一句是你。”顾寅涵恢复面无表情。
  顾苏站直了:“可你句句都像在说是我。”
  “我只是觉得,与你有关,而你不自知。”顾寅涵言语中意味深长。
  “既然我不自知,你来找我也没有用。”顾苏低头看表,已经是正式开启倒计时了。
  三、二、一,开了。顾苏抬头,一言不发拉开面前隔间的门踏了进去,他并不想和顾寅涵多言。
  顾苏抗拒的态度让顾寅涵有些气闷,却也不得不承认顾苏说的是实在话。
  他的辖区最近非常不太平,先是孤魂野鬼流窜,好几个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魂飞魄散,再是何源被人杀死在他经常带人苟合的暗巷里,还被人剖开肚子取走了蛇胆。现在又是顾家负责驱邪做法事的博物馆出了意外,馆长虽然是死于心脏病,但因为惊吓过度而死也没错。
  顾寅涵直觉这一切与顾苏有关,但顾苏的表现毫无破绽,他确实不知情。
  还有那柄鱼师剑,寻常人可能要从文物鉴赏方面去鉴定,但他不需要,他踏入地下展馆的瞬间就已经知道“鱼师”是赝品。
  滔天的怨恨开始渐渐消散,甚至是墓葬坑里的甲兵,怨毒与刻骨的仇恨也已消失。那并不说明仇怨化解,只能说明一件事——它们已经从沉睡中苏醒,离开这个地方,前去复仇。
  一栋陈旧居民楼内,凌晨时分大部分居民已经休息了,只有少数几扇窗户里亮着灯。
  万籁寂静,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楼道里没有灯,只靠着前后尽头的两扇窗在明朗的夜晚投进一点月光。但今日连月光都没有,几乎是浑然全黑了。
  通身萦绕着浑浊腐气的甲兵在走廊外徘徊,手中的双刀刀锋雪亮,在地面稍稍带过,留下一道黑色划痕。手握青铜剑的甲兵缓缓移动,站在一扇门前,一动不动了。逐渐其他甲兵也聚集了过来,浓郁的黑雾滚滚而来,没过大半的身体。
  他们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兵刃,弓矢、、短剑、长戈,身上的甲胄却整齐划一。
  恶鬼在怨恨与痛苦中挣扎,又将挣扎转化为怒火,拉扯他们陷入更黑暗的深渊。
  就在这里……明明就在这里……
  “吼——吼——”一声接一声浑厚的吼声从门内传来,巨大的声音掀起音浪,仿佛要将甲兵重甲下的骨头震散,杂乱的枯发四处飘动,脱离身体的一瞬间就化作了湮粉。
  祖师爷像一道金光一闪而逝,感觉到门外的脏东西消失,虎贲还以为是被自己吓跑了,兴奋地在原地踏了几步,一条小尾巴摇得十分欢快。
  睡觉去!


第十九章 
  周录康回到家,老婆孩子都不在,不过一百平的房子里显得有些空寂。
  最近实在是倒霉透顶,似乎这辈子的霉运都集中在此时,事业、家庭,毫无幸免。
  资金链的断裂导致他的小公司濒临倒闭,如果有人愿意投入资金,他一定可以转亏为盈,但他的信用记录以及不足以让别人再进行投资,连以往交好的一些公司老总也避而不见。
  更雪上加霜的是,不久前儿子周博言检查出肠癌,医药费、住院费、化疗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老婆赵怡馨结婚后就没有再工作,儿子住院后她就在医院照顾孩子,整个家就靠着周录康一个人的收入。
  家里那些亲戚什么德行他清楚,穷乡僻壤里做点农活,卖点杂货,一年下来攒不到几个钱,周录康一家在老家算是富裕的,更别提让那些人借钱给他了。
  当年考上了好大学,毕业后到城里定了居,周录康就算是与那帮子亲戚划清了界限。他爸还活着的时候,他过年还是会回老家一趟,谁不说他有出息?但周老爷子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家。
  也不用提什么清明扫墓,周老爷子的墓压根就是一座空冢。当年说着去外省干活,一去十几年没回来,周录康敢肯定,他铁定就是死外面了。
  周录康实在是觉得,这厄运缠身就是周老爷子带来的报应——周老爷子是干倒斗的。
  周老爷子小时候,荒年难熬,和一些外地人开了附近的古墓,拿里面的东西换了粮食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一干就是几十年。凭着周老爷子挖坟掘墓挣的钱,周录康咬牙拼命读书,离开了老家,也把周老爷子不光辉的生计抛在脑后。
  直到他的运气开始由盛转衰,他才想起来,这绝对是周老爷子所做的事情损阴德,报应在子孙后代身上。
  不然根本说不通,周录康自认自己好学勤奋,为人踏实肯干,对家庭也负责,根本不该遭此厄运。
  就算他并不爱赵怡馨,但赵怡馨对他说怀了他的孩子,他也就将就着结了婚,感情的事先放在一边,至少他要负起这个责任。
  虽然孩子是周录康计划之外的产物,但他也会把他养大,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最近这些事劈头盖脸砸下来,让他日夜思虑,白天恍恍惚惚打不起精神,今天要不是有个漂亮姑娘叫了他一声,他差点就直直走到大马路上去了。
  周录康烧了壶热水给自己泡了一包泡面,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吃了两口停下了。周围太安静了,让他本就不旺盛的食欲更加寡淡,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挑了个频道,也不关注内容,只是有个背景音能让家里显得不那么冷清。
  “嗡——嗡——”
  被调成振动的手机突然开始发出蜂鸣,周录康嚼着嘴里的泡面,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并不想接。八成是推销电话,可现在他都想去做推销的了,哪有闲工夫听他们扯。直到电话自动挂断,周录康准备放下手机,可这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周录康这回想了想,还是接了。他嘴里的食物还未完全咽下,随口说了一句:“喂?”
  “是周录康吗?我是你大伯的儿子,周科。”
  “哦?”老家的人,可他和老家很少联系,周科怎么会有他的号码?周录康又吃了一口泡面,他不喜欢泡面泡得太久,那样口感就失去了筋道,“我是,有什么事吗?”
  “在吃饭啊,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应酬呢?嗨!我也不想这时候打扰你,还不是刚找人要到你电话嘛……”
  周录康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电视,电视里正放着一个大家族齐聚一堂,在宴席上推杯换盏。他含糊地嗯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我爸去世了,家里要办白事宴,想想还是要通知你一声,你若是忙,不回来也不碍事。”周科语气有些局促,对自己贸然打扰周录康有些底气不足。他虽然年岁上来说是周录康堂哥,但有钱高人一等,再怎么是歪理,可也是事实。
  大伯去世了?周录康对大伯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周老爷子四处“流窜作案”,在家里就是大伯一家照顾的他。周录康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节哀。”
  “你要是明后两天有空回来,你就打电话给我说一声,主桌上给你留个席位。”
  不管是白事宴还是红事宴,老家的习俗就是主桌有一到三桌,客桌若干。主桌上坐的都是些德高望重,或是功成名就有身份的人,主家安排坐主桌,那便是待遇极高的抬举了。
  周录康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他得回去拜拜祖先,让这晦气的日子尽快走到头。
  转天周录康就开着自己的车回了老家,开了一天一夜才到。周科一家迎到了村子口,簇拥着将他带到了一栋两层小楼房前,记忆中的旧屋已经换成了新砌的小楼,看起来他们现在的生活很不错。但周录康还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不敢叫他们看出自己的外强中干来。
  到的时候正赶上晚饭,周录康坐到席上,大伯的棺木就停在身后小楼正厅临时布置的灵堂之后,周围都是好些年没见的亲戚,认得脸叫不上名字的都算熟人了,还有一大半面生得很。
  周录康勉强应付着周围人的寒暄,有人问道:“怎么没带老婆孩子回来?”
  虽然不认识对方,周录康还是回道:“孩子最近有点生病,他妈妈在照顾他,路途远,就没让跟来。”
  “哦!那是得好好休息。”那人说道,“城里孩子养得精细,乡下孩子养得糙,皮实。”
  可周博言养得精不精细周录康根本不知道,他基本上没在家里吃过饭。听人这样说,周录康皮笑肉不笑似的抽了抽嘴角。
  酒过三巡,周围的人相谈甚欢,周录康蓄了一肚子水,急需找个地方释放一下。他凭着记忆急匆匆跑到院子后头的茅房里,解开裤带就放水。
  茅房还是很多年以前的旧茅房,水泥砌了齐腰高的两截墙,把一整条长坑分成三段。周录康尿到一半,就听见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周录康,周录康!我是你三舅爷啊,还记得我吗?”
  突然有人出声,吓得周录康差点没尿鞋上,他定睛一看,隔壁坑上蹲着一个人,正歪着上半身看他,笑嘻嘻的模样,确实是他三舅爷。
  “三舅爷,你怎么不早出声啊。”周录康尿完,把裤子穿上,三舅爷也站了起来。
  “你爸十多年没回来,你也十多年不回来啊?我们这些亲戚都还惦记着你呢。”三舅爷点了支烟,也顺手递给周录康一根。
  “我……也忙,要过好日子真的不容易。”周录康接过烟,只是捏在指尖上。
  “诶,说起来你爸前天还托梦给我,让我给你带几句话。”三舅爷吐出一大口烟,这烟的味道和周录康抽过的烟都不一样,似乎格外呛人。
  周录康眯了眯眼,忍住要咳嗽的刺痒感,说道:“是吗?我爸怎么不直接来找我?我也好些年没见他了。”
  三舅爷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他说不好意思见你,听你说有女朋友了,他说好要挣一票大的给你娶老婆,让你有面子,结果没成,还把命给折了。”
  周录康鼻腔里蹦出一个类似冷哼的笑来:“那他可多虑了,我也没想过指望他。”
  “是啊。他那时候没帮上你,你现在有难,他还想再帮你一把。”
  周录康浑身僵硬了,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的处境,外面的人都当他还是有钱的城里人,敬酒恭维,谁也不知道他现在面临破产。三舅爷怎么知道他有难处?
  真的是周老爷子托的梦?
  “我爸……我爸他跟你说什么了?”周录康语气有些狐疑。
  “他说,还过几天就是中元,那时候鬼门大开,阴阳两界相通之时,鬼界管理最为艰难。你要到一个叫城门楼的地方,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找到一只黑猫,跟着黑猫一直走,无论遇到谁你都不要理。如果只是搭话,你无视便是,如果有阻拦你的,你就大声咒骂,吐口水,阻拦的人就会走开了。黑猫带着你走到一条鬼市上,你就不要再跟了。在鬼市上找到三盏灯,你爸他就在那里等你。”
  “等等,我没记清楚,你再说一遍成吗?”周录康慌忙去翻身上的手机,他低着头摸着身上的口袋,找到手机调出录音界面,抬头时却发现三舅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周录康握着手机愣在原地,周科走了进来:“录康,你在这里干什么?打电话也别在这里打啊,这里废弃很久了,又脏又乱的。”
  周录康转头看他:“你没看见三舅爷出去吗?”
  “三舅爷?”周科面色有些难看,“别胡说啊,我爸这还没入土,就说这么古怪的话……三舅爷前年就没了。”
  周录康一个激灵,之前喝下的酒都化成一身冷汗冒了出来。
  良久,周录康冷静了下来。
  自从他认为他遭受的一切是报应之后,他也不管迷信不迷信的了,只要有一丁点希望展露,他就敢去尝试。
  “科哥,今晚就这样了吧,我还有事急着回去。”
  “这么晚?你还喝了酒,明天一早再走吧。”周科不赞同地摇摇头。
  周录康懊恼地拍了额头:“对对对,我忘了我喝了不少酒……科哥,刚才我也是醉糊涂了,你可别在意。”
  “嗨!我们兄弟说这个干什么,出去吃饭吧,我先前就见你只喝酒,连菜都没吃几口。”周科笑起来,转身走了出去。周录康笑容还维持在脸上,眼中却没了笑意,跟在他身后回到席上。
  天还未大亮,周录康便作别了周科一家,开着车回城。
  付宗明说要去看肖珂兰,便特地抽了个下午出来,由刘国宏开车,和顾苏一起去了医院。
  他一路想着要怎么和肖珂兰介绍顾苏,没由来的有些紧张。他从小就很少和同龄人玩,只有和家里的长辈相处得多,肖珂兰是他心里尊敬的长辈,他想让肖珂兰也喜欢顾苏。
  肖珂兰见到付宗明又惊又喜,连忙让付宗明坐下。
  第一次见肖阿姨,是说朋友还是说什么?付宗明瞟了顾苏一眼,顾苏也正看着他,心里一紧张,开口就道:“阿姨,他叫顾苏,是我男朋友。”
  肖珂兰:“……啊?”
  顾苏:“……嗯?”
  付宗明差点把舌根给咬了,背后直冒汗。但他现在必须稳住,一边是肖阿姨,一边是小苏,如果不能稳住场面可就崩了。付宗明一脸沉着:“男性好朋友。”
  肖珂兰哈哈笑了起来,继续招呼两人坐下,支使刘国宏给付宗明和顾苏洗水果。
  这便算是应付过去了,付宗明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不敢去看顾苏的脸色,连忙按住肖珂兰的手:“别忙了,是我来看阿姨,倒还把阿姨的水果给吃了,成什么样子?要是让我外公知道了,他得举着他的龙头拐杖千里迢迢来揍我。”
  几句话把肖珂兰逗得眉开眼笑,她笑了几声止住了,说道:“你外公以前都会让你妈妈来我这里打包糕点亲自带回去的,怎么今年都过了一半了,都没见你妈妈来?”
  “外公去年查出了高血糖,医生让他少吃面食,少脂少糖。”付宗明说道,“他都不让我妈妈带给我爸吃,说只要闻着你做的糕点味儿,一准破戒!”
  顾苏在一旁静静地看,付宗明说的话让肖珂兰很高兴,不时笑出声来,气色比刚进病房的时候好看不少。
  虽然顾苏不能知生死,但一个人大致的气运一定是有迹可循的,除非是遭人篡改,否则不会有气运突然发生改变的事情。肖珂兰虽然遭逢大病,但这只是一劫,往后还有好日子过。
  不过这个病房内的其他人……肖阿姨是二号床,一号病床是个老爷爷,病入膏肓;三号床空着;四号床的那个孩子,自顾苏进来后就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从膝盖后面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看他。
  小孩很瘦,个子不算低,能看得出来胳膊腿还挺长,因此更加显得细瘦,面颊上也没有多少肉。
  肖珂兰见顾苏在看那小孩,便抓了几颗金橘,叫道:“博言,过来,吃点金橘。”
  周博言目光从顾苏身上移到肖珂兰那,随即怯怯摇了摇头。
  他不敢动,不敢靠近那个人,他会被带走的,像那个小女孩一样。妈妈还在希望他的身体好起来,他不能跟那些人走。
  肖珂兰收回手,面上有些落寞,把金橘放回果盘里。她用着只能周围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量说道:“那孩子最近在化疗,很多东西都不能吃,都瘦脱相了。他妈**他多吃,可吃不进去能有什么办法?我昨天夜里都听见,他妈妈偷偷在外面哭过好几回。”
  付宗明也转过头去看了那小孩一眼,这下可了不得,周博言与他对视上,瞬间瞪大眼睛,抱着膝盖的手都一下被弹开的腿挣开了。周博言抓着床上的薄被把自己整个罩了起来,大声喊着妈妈,跟在魏医生身后的赵怡馨连忙跑过来:“怎么了?博言,怎么了?”
  周博言不说话,只抱着赵怡馨哇哇大哭,赵怡馨搂着他连连柔声安慰。
  顾苏在边上看着,心里渐渐生出一点欣羡来。
  在顾苏的记忆中,只有六七岁的时候得到过苏羽的温柔呵护。之后突然发生巨大改变,苏羽带回了崔立飞,将他冷落在一边,姑姑看不过眼,把他带回去照顾了两年。再后来板爷来到了这个城市,收他做了徒弟,带回榕镇。
  他又看向付宗明,就见付宗明面无表情坐在那,高高大大的身材坐得端正。可不知怎的,顾苏从那宽阔挺拔的背影里看到了一点委屈,想起旧事而冒出的失落感也被盖了过去,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
  探望结束之后,付宗明也不打算回公司,决定直接返家,顾苏自然是要护驾的。短短的二十来分钟车程,付宗明脑子里冒出无数句“住回来吧”,甚至几次都到嘴边了,但他的嘴唇闭的紧紧的,怎么也张不开。
  这样的犹豫不决让他焦虑不安,顾苏忍不住要去查看他的椅座上是不是有什么尖刺之类的东西。付宗明握着他的手臂,认真说道:“你还是住回来吧。”
  在顾苏诧异困惑的目光下,付宗明语气弱了些:“这样你就不用每天跑来跑去了。”
  “没关系,我最近夜里有很多事,要去一家夜店做我的工作,住哪里都是一样的。”顾苏说道。
  付宗明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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