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弇山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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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瞳仁情绪莫测。
莫晖清楚,原君策年纪轻轻能坐在这里肯定不是省油的灯,圆滑世故是肯定的,他不指望这种老油条真能给主持公道,但也不至于会不闻不问。
他说道:“前天夜里,我在回家的路上遭到几个阴兵伏击,它们下手之前说了一声得令,不是有人叫来的还能有什么?而他——”莫晖一指顾苏,“不是他仗着阳使的身份公报私仇,鬼才信!”
“……你这言语逻辑能得诺贝尔文学奖你知道吗!”陆继丰走进来,坐到沙发上,手里装模作样地捧着一本备案录。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他原本就在这里,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原君策都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打官司吗?专业律师在此,价格公道,保证童叟无欺。”陆继丰拍胸脯。
原君策扭头冲门外喊:“大黑,杀威棒伺候伺候陆律师。”
陆继丰站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诶诶!干什么呢!都是朋友!”然后走到门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门给反锁了。
……这一波操作更是无人能及。
“你怎么老往我这里跑?你这样还挣得到钱吗?”原君策握拳,要不是陆父和原爱国是结义兄弟,这货照片早就被挂在大楼门口打上“禁止进入”了!
“挣得到啊。”陆继丰理所当然,“事务所最近又招了个女律师,小潘,漂亮且业务能力强,以一当十。作为伯乐,自然要让千里马多去跑两圈。”
“能不能别把不要脸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不要夸我,不要夸我!”陆继丰挥手,严肃说道,“现在请原告描述案发经过。”
可算是想起他来了,莫晖一身绷带,被这几个人忽略在一边,气得几乎要撑不住。他忍了忍,继续说道:“我想逃,但一个阴兵举着刀突然出现在我逃跑的路线,我冲势收不住,硬生生被削掉了一块头皮!后来,它们轮流用兵器在我身上留下百余条伤口,要不是我命大,我现在根本不能站在这里!我想逃,但其中一个阴兵手里的武器很奇怪,无论我往哪边逃,它都用它的武器将我拉回包围中心,像是戏弄一般,简直太恶心了!”
“而且它用的武器我都闻所未闻,不是阴间来的东西,谁信?”莫晖激动得唾沫横飞。
“你可悠着点,别脸上的伤口又崩了。”原君策喝了一口水,“那武器什么模样,你说来听听?”
莫晖目光在原君策和陆继丰间来回,直觉这话后头有坑,但他必须得说得明明白白的,不让他们钻一点破绽!他努力回想,但也只能描述出一个大概:“那武器像是一个盾牌,但两头有钩,长得非常奇怪。”
“你看你,没文化了吧。”原君策说道,“那叫钩镶,博物馆大门一进去就是兵器展厅,第一排第三个就是。一看你就是平时不读书,也不爱出去长见识,现在连人家用什么武器都不知道,没线索,怎么找行凶者去?”
顾苏一顿,上下扫了莫晖一眼。兵器展厅原本是原始社会展区,但后期博物馆扩建,原始社会展区往里挪了,外面的展区不大,博物馆决定将其作为地下展馆的宣传区,因此部分出土兵器就在这个展馆内,包括了地下展馆的那些棺内兵器的仿制模型,恰好就是入门第一排。
“如果它们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可怖,那我建议你换个角度想一下,它们可能并不是真的想杀你。”原君策认真建议道,从人道主义来讲,他是应该安抚受害者情绪,并承诺解决事情,但……当事双方都不是人啊。
三言两语将莫晖打发走,原君策缓了一口气,顾苏问道:“他说的,是博物馆的那些吗?”
“是。”原君策回答很干脆,也免了顾苏下一个问题,直说道,“顾寅涵已经在抓捕它们了,那是他辖区的事情,理应归他管。”
现在看来,顾寅涵的工作似乎一点进展都没有,虽然那些恶鬼出笼,真正出现的伤人案例也就只有刚才那个“木乃伊”,确切说那还不是个人。因此从危害度来看,他们甚至还比不上在家宅作祟的那些鬼。
顾苏点点头,既然这件事有人管,那他也不便插手。他打了声招呼,就要走:“昨晚彭小姐帮我把宗明送回家,我出去谢谢她。”
“你去吧。”原君策随口说道,心里却在想:宗明?以前不都叫老板的吗?
陆继丰等人都走了,这才严肃起来,说道:“我算了一卦,表弟恐怕有大劫啊。”
“表弟?谁表弟?”原君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表弟啊。我用压箱底的武元板算的,应该不会出错。”陆继丰说道。
陆家卦师代代相传,可陆继丰的爷爷娶了个无神论的老婆,她认为生在新社会就不该沉迷封建迷信,坚持不让孩子学这门祖传的“迷信”手艺,陆继丰爷爷誓死力争才争取到能让长子学艺,但他必须对其他孩子严守秘密,否则这日子也甭过了。
“迷信”自然还是没有过日子重要,陆继丰爷爷和陆继丰爸爸遮掩了一辈子,直到陆奶奶去世,才觉得可以不用遮掩,但他们恍惚发现,其实他们早已习惯那样的日子。
他要如何去对一心相信科学的二弟、三弟说:“嘿!你哥我是神算子。”
闹呢?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将这个秘密一直埋藏。直到陆继丰、陆成禹这一辈出生,他们也按照约定,只在陆继丰懂事之后传授他手艺,并要求他绝不可向其他兄弟泄露半分。
原君策知道他家里的情况,陆继丰一般是不会随便起卦的:“你怎么又把祖传的龟壳翻出来了?不是说你们家准备去除迷信、崇尚科学的吗?”
陆继丰略一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算算姻缘,算算良辰吉日。你也知道算人不算己,我就先把林小姐身边的几个人和她一起算一遍,他们没戏就是我有戏……啧!我在说你表弟呢!”
“我表弟好着呢,不劳您挂心了啊,请回吧陆大仙。”原君策不以为意,“我看你这律师也趁早别当了,回来算卦得了,博爱医院拐角那条路,我让他们把最好的摊位让给你,怎么你也比那几位装神弄鬼的多点真本事。”
陆继丰愤然道:“你看你,都宗教体制内的人了,还这么抵抗宿命的倾轧,你这样让广大人民群众怎么想?”
原君策诡异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你一个卦师怎么还说这种胡话,我这是已经坦然接受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
陆继丰眼见天被聊死了,冷静道:“你说我明天约林小姐出来吃饭怎么样?”
“麻溜滚。”
顾苏送付宗明到家后准备离开,却被拉住了手腕,付宗明再次提起那件事:“住回来,好吗?你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回来吧。”
他的语气放软了,顾苏有些不忍,却还是说道:“我的任务才完成了一半,昨天是中元当日,直到七月三十收节,为期还有半个月。”
勉强说服了付宗明,顾苏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有些事情他说不上来,但直觉就是叫他不要太过仓促,还有太多的未知与不确定。
顾苏照例在鬼界内巡视一圈就出来了,没出什么大乱子就是好事。但顾苏想找周老头,却发现他不见了。第十殿宝库的其他看守人也说从昨日起就没看见过周老头了,顾苏有不祥的预感,却也不能干涉太多,周老头毕竟是盗了轮转王的东西,轮转王……又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第五殿是阎罗天子,虽然众人都将阎王叫做阎罗王,但真正称号为阎罗王的是第五殿阎王。他铁面无私断冤屈,往生者到第五殿,若是有大仇大冤在身不得解脱,阎罗王便会遣返其还阳,待大仇得报再回地府。第五殿阎王原是第一殿,但因怜屈死者,这才被降至第五殿,众人猜测,他所得罪的那位便是第十殿轮转王。
十殿阎王各司其职,第十殿虽是最末,但唯有轮转王的职责有安排地府鬼魂转世投胎的权力,而阎罗王的职责并不在此。就算往生者有冤屈在身,也应当发往第十殿由轮转王安排,但第五殿的越权,直接影响了第十殿。
虽然真相众说纷纭,但这一说法可能性最高。
周老头不见了,顾苏更加谨慎小心,不能出半点差池。
此时已夜里三点,夜摊也收得差不多了,在鬼门的影响之下,偌大的商圈一点人气都不剩了。顾苏即将走出城门楼,却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响,他返回几步,仔细辨认声音传来的方向。
阴冷的夜晚里似乎有着极度森寒的阴气,但它似乎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根本无法辨别从何而来。
顾苏往左边走了几步,那声音似乎正在移动,忽然一炷火光从一栋建筑后面亮了起来,顾苏毫不犹豫向着那个方向冲去。
绕过建筑拐角便是一条后巷,顾苏急急刹住脚步,正前方便是两个甲兵,听见声响回过头,用黑洞洞的眼睛看过来。一个人正在不远处一面挥舞着铁剑与一名手持铁斧的甲兵交手,一面向着这边逃得飞快。他看见了顾苏,眼睛一亮,大喊道:“帮忙!”
那人正是顾寅涵,但他并不是孤军奋战,还有另一个人在帮他——也或许不是在帮他,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两个人在单打独斗。另外那人顾苏看不清楚,他离得较远,一直没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衣着也似乎不合身,看不清身形。
听到顾寅涵开口,顾苏自然不会含糊,但他身上并没有带什么武器,但大都是十分有效的。他掏出印信,手掐法诀,脚下步罡踏斗,金光亮起的瞬息间,凶猛进攻的甲兵便迟缓了下来。
远处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了过来,在印信的照耀**形清晰了许多。顾苏眼力算不得极好,但此时他竟然清楚地看到了那人瘦削的脸,甚至看到了藏在细直的眉毛中的那颗痣。
顾苏愣在原地,手里的阳使印信“咣当”一下砸到地上,他也没有半点反应,欲脱口而出的那句师兄硬是不敢出口。太过期待反而心生胆怯,眼前这人显然过得并不好,他怕是自己认错,又怕师兄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了,更不愿承认的是,他不敢面对师兄这些年在外受的苦,即便毫不知情,也觉得那是他的过失。
所谓近乡情怯,也不过如此了。
第二十六章
才歇了一口气的顾寅涵在他的印信掉落后立刻又被围攻上了,忍不住喊道:“眼下就快在你面前发生命案了,你还能分神?”
顾苏回过神,立刻捡起印信,取出一张符纸,并着的双指止不住地发颤,他强行镇定下来,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他发觉自己口中诵念咒语的声音也在抖。
艰难地将并不长的咒语诵念完毕,一条火龙便从符中冲出,连带着将符纸烧燃,顾苏盯着那个人,一瞬都不敢移开,火舌舔着指尖他也忘了疼。
火龙在空气中爆裂开,热浪裹挟着炸开的火云冲击在甲兵身上,强大的气流将它们撞开。首当其冲的便是离他最近的两个甲兵,它们手中的武器脱了手,身上年久腐蚀残余的布料尽数被焚。
随后,那片火云迅速向后窜去,将手持巨斧的甲兵冲撞到墙边,碳化的物质被撞击后在地面落下一层黑灰。
顾寅涵躲闪不及,额前的一缕发都被燎得弯曲起来,他暗骂一句,被这张符所发出的力量所震惊。
符咒的力量实际是无法估量的,皆由施术者的意念所定,心诚信念坚定,所能激发出的力量就会更大。
一击得手,顾苏向着那个人的方向跑了几步,却发觉他也正向着这里冲过来,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顾苏逐渐看清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木剑,刚才他就一直是用着这把木剑在抵御甲兵!
就在这分神的片刻,顾苏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手持长刀的甲兵,一跃而起,利刃映着月光竖成一道雪线,他却毫无察觉,全身心都投注在那个可能是他师兄的人的身上。
他面色冷凝,一张灰扑扑的脸唯有眼神锐利,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几步方外突然纵身一跃,高举着木剑斜斜斩下。顾苏紧闭双眼侧身避过,心里一片冰冷。
金属掉落的声音骤然响起,甲兵被木剑砍中,当场消散,却只是逃掉了。
顾苏缓缓睁眼,那人不知何时站得很近,两人几乎就在咫尺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顾苏,忽然嘴角化开了一个笑:“小苏,吃糖。”
他摊开的掌心里放着一颗奶糖,糖纸都泛黄了,但表面看来保存得十分完好。顾苏腿一软,仿佛就要支撑不住跪下了,在他毫无所觉的时候眼泪已经“簌簌”掉了下来。
“师兄……师兄!”
他一定是师兄!一定是的!顾苏心里不断重复,冲过去一把抱住了狄斫,内心的惶惶却一点都没有安定下来的意思。他依然没有找到师兄的踏实感,明明人就在这里了,他就是当年把他揽在怀里的师兄……
可是,为什么师兄没有回抱他呢?
顾寅涵坐在地上喘气,往那边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他就知道这些事和顾苏脱不了干系,他口中那个师兄,就是杀了那条蛇妖的凶手,不但杀了他,还取走他的蛇胆,确实太过凶残。
“顾苏,很抱歉打扰你们师兄弟重逢,但我想,你师兄需要和我走一趟了。”顾寅涵站起来,沉声说道。
顾苏松开手,看着狄斫的脸,他却半点反应都没有,除了刚才那个笑容和那句话,他再也没有别的反应了。
他冷静下来,扶着狄斫的双肩,轻声说道:“师兄,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狄斫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小苏。”
他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仿佛置身于寒窖,连流淌的血液也是冰凉的,淌入四肢百骸,冷得麻木。
这绝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顾苏的手仿佛被粘在他的身上,收不回来,僵直的手臂也无法弯曲,他想强迫自己放手,但身体无动于衷,他几乎想要发泄般的吼出声,但他却克制到仅仅只是绷直了嘴角。
顾寅涵见他没反应,伸手过去搭在狄斫的肩上,却被顾苏用力挥开了。他诧异地看着顾苏,顾苏也被自己的反应惊到了,他的目光终于从狄斫身上移开,浑身的血液也渐渐回暖。
他不能这样,师兄只有他,如果他失了理智……他没有别的能依靠的人了,师兄还能靠谁去呢?
“你说,我师兄要和你走一趟,为什么?”
顾苏说话说得很缓慢,顾寅涵见他这个样子,反而有些不好说出口,便只是含糊说道:“他和一桩命案有关,我得调查。”
“命案?”
顾寅涵道:“对,大约在两三周前这里死了只蛇妖,蛇胆被人取走。今天夜巡,我看见蛇胆在他手中,就准备带他回去查案,没想到遇到了那些鬼兵。”
顾寅涵从一个布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那颗蛇胆呈墨绿色的,颜色深浅不一,浅的部分散发着莹莹的光,在月色下显得玲珑剔透。
“如果是他做的,”顾苏突然说道,“你要怎么样呢?”
顾寅涵说道:“我对事不对人。”
顾苏却道:“我帮亲不帮理。”
两厢话一出口,气氛立刻紧张起来,顾寅涵脸色一变,却还是面上平静地说道:“这还没真相大白呢,你大包大揽什么。”
蛇妖的尸体暂时被寄存在那儿,等案结,或是等他的朋友自动放弃追究,才会把尸体转移走。鉴定科对于这种案件有独门验证秘诀,根据手法和道法根源来判断,确实是狄斫干的,甚至武器就是他手里那把小木剑。
可真的把人带到鉴定科确认了结果,顾寅涵简直头如斗大,顾苏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一定是心里清楚才会说那样的话,可从他那一张符的效果来看,不得不有所顾虑。
部里不少值夜班的,顾寅涵时不时应对几声招呼,维持着高冷,但心里却已经炸了锅:他这又是熬夜又是焦急上火,可别年纪轻轻就谢顶啊!
顾苏带着狄斫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时不时在一旁嘘寒问暖,就算狄斫只是在叫到师兄的时候才有反应,他也不肯停歇。
狄斫身上穿着一套很旧很脏的工服,穿在他身上有些短,却又很宽大。他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干完活,从工地下来。顾苏又是心疼又是悔恨没有早点找到他,起身去找人借了些面巾纸,沾湿了给他把脸擦干净,然后是手。
顾苏盯着他的双手看了很久,十指修长一应俱全,也没有短缺。
以前也没发现师兄是六指啊,那第十殿的那个黑匣子……
突然顾苏听见了一阵“嗡嗡”声,是从狄斫身上传来的,顾苏看狄斫一直没有反应,便自己伸手去从他的口袋里拿。
发出声音的是一台老人机,被调成了振动模式,屏幕上有十来个未接电话。也不知道那个手机振动了多久,直到狄斫坐到椅子上,振动的手机接触到椅面,这才发出声响来。
顾苏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一个大嗓门立刻传了出来:“喂?喂?工头?你怎么才接电话,我们工地丢东西了!”
“你好,我不是工头,这个手机在我一个朋友口袋里,请问你们是……”顾苏扫了一眼狄斫身上的衣服,“你们是宝龙施工队吗?”
“在你朋友口袋里?”大嗓门大喝一声,“你们小偷现在都是这么美化自己的吗?”
“……我们不是小偷,我找到我的朋友的时候,他穿着你们的工服,这个手机也在那个口袋里。”顾苏耐心解释。
师兄虽然看起来过得不是很好,但全身上下周全,也不像是遭到禁锢的样子。既然可以找到线索,那顾苏就要尝试去找,如果对方是帮助狄斫的人,那他也就是顾苏的恩人。
大嗓门那边静默了好几秒,似乎意识到了他说的是谁,突然爆出比刚才更大的声音:“我草!你是不是又是变态?你朋友?他能是你朋友吗?你不要以为他脑子不好使就欺负人啊!你他妈……你他妈给我等着,你在哪?我现在就带着人来砍你!”
他说到后面,整个人都慌了起来,顾苏的怒火却被他话里的意思给点燃了,他想追问那是什么意思,此时手机却一闪,没电关机了。
狄斫坐在长椅上,安静地垂着头,被擦干净的脸与记忆中的俊秀少年人相比成熟了很多,全然是成年男子的模样,眉宇间不剩半点阴柔。因为这个姿势显得他整个人无害,头发似乎最近刚理过,很短,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来。
顾苏猛烈地冒出一个念头,不管那是谁,他必须要死,必须要死!
鉴定科的门被猛地推开,顾寅涵吓一跳,给家里人报平安的手机都差点砸地上。顾苏说了声抱歉,问道:“宝龙施工队是不是就是在城门楼对面施工地上工作的?”
顾寅涵略一回想,点头道:“对,不过那边施工地我没进去过,管得比较严。”
顾苏转身牵着狄斫就要走,顾寅涵跟出去,也不拦,只是问道:“你带他去哪儿?”
“去工地。”他的的眉眼中带着不自知的戾气。
“那……你小心。”顾寅涵话一出口,惊觉自己似乎语气太过软了些,这并不是他的作风,于是他又冷着一张脸补充道,“那些鬼兵一日没有抓捕,所有人都要小心。”
工地并不是整夜施工,约在凌晨四点才会停下,夜间施工正常来说应当是晚十点,超过十点是要经政府批准的。现在临近歇工,顾苏急着找人,用了缩地成寸术,到达之时却觉得不用费心去找了。
那帮工人手里拿着锄头、镐子、大锤、铁铲,聚集在门口像是要出去打群架。为首的一个黑壮汉子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榔头:“阿乐是我们的兄弟!今晚上大伙一起去找,找不着今晚就不用睡觉了!”
一个工人举起手:“那啥,国哥……”
国哥嚷道:“你干嘛?不想去找人,你这份工也别干了!”
那工人缩回手,委屈道:“不是,我是说……”
国哥手一挥:“不是就闭嘴,抓紧点啊,我跟你们讲,阿乐被人动了一根手指头我……我就和动他的人同归于尽!”
“可是,阿乐就在你后边啊!”工人逼急了,指着他身后的手指哆嗦得跟他得了帕金森的九十多岁老太爷似的。
国哥一愣,回头就瞧见顾苏牵着狄斫,站在十米开外,似乎是被这阵仗吓着了,一动不动。
“什么事什么事?发生什么事啦?”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从围挡板尽头窜出来,扣子扣得歪七扭八,皮带也没系好。他趿拉着一双穿旧了的皮鞋,头发也没扒拉两下,胡乱支着。
国哥呆了一瞬,说道:“啊,包、包工头,阿乐丢了。”
“阿乐?”包工头看着不远处的狄斫,满脸的困惑。
国哥摇摇头:“不是不是,是工地上东西丢了!”
“丢了去找啊!查监控,把偷东西那孙子揪出来!”包工头气得跳脚,把他从睡梦中敲醒来就为了这事儿?
国哥面露尴尬:“这恐怕查不了了啊,摄像头也被一路顺走了。”
包工头气了个仰倒,但他很快变了脸色,冲着顾苏吼道:“干什么呢你的手?俩大小伙子,这样像话吗?你什么人啊?”
国哥仿佛连之前的事情也反应过来了,哦了一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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