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弇山录-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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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斫不由得好奇,在这本书中记载了些关于《弇山录》的什么东西?
三人结伴便又成了四人同行。到达酒店,顾寅涵向前台说明了要找的人和房号,通过前台电话确认,四人得到了面见薛伦的允许。
1404房间,听起来有些奇怪——要死您死。
陆继丰摸摸下巴:“顾寅涵,你确定没遇到骗子?”
顾寅涵摊摊手,神情中颇有些无辜。
房间门铃被顾寅涵按响,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壮年男子站在门口,视线在众人身上打了个来回,和善地向他唯一认识的顾寅涵打了个招呼:“小顾来了啊,快进来吧。”
房间内开着灯,但是窗户紧闭没有通风,合上门后整个房间就被封闭了起来。
“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吗?”薛伦在房间内的商品架上拿了四瓶水,“喝水。”
顾寅涵目光转向原君策,他便笑着开了口:“薛老师,我们和小顾是同事,最近的工作和一些古籍民俗相关,这不遇到一些疑惑,想来咨询一下薛老师。”
薛伦推了推眼镜,哦了一声,坐在了床沿上:“你们也坐。别的我不知道,专业相关么,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不能保证都知道,但我一定知无不言。”
“薛老师对?沖县的历史民俗应该有所了解吧?”原君策问道。
“了解不敢当,”薛伦摆摆手,笑道,“只是平时就是研究这个的,比起其他的还是知道一点的。”
“我最近看了《?沖县志》,发现书中不仅是记载了当地民俗,还记载了一些传奇人物、民间故事。我非常感兴趣,但书中的记载只有寥寥数语,我想了解些具体细节。”原君策将书从袋子中取出来,翻到记载的那一页,书上用记号笔将一段文字标记起来,“尤其是这一段。”
“有道人入?沖……”薛伦将滑落的镜框推了推,露出一个成竹于胸的表情,“是这段啊,这个我印象很深刻的。”
?沖县是个小镇,小镇周边还有几个村庄都属于?沖县的管辖范围,其中一个名叫大苑村的小村子,全村大约一千来个人。
村庄里往往都有遗落的珍宝,博物馆里的人常在这些村户中跑动,也听当地老人讲过不少故事,老人们的讲述绝对比县志上记载的寥寥几句丰富很多。
大苑村内有一座庙,不大,就是一间土砖房,里面立着一座真人等比例泥塑像,再就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但这么小的庙竟也从不缺人祭拜,日久月长,泥塑像身上的彩漆褪色,被补了一层又一层,香火从未断过,村里人叫它“侠女庙”。
来祭拜的大多都是女人,已婚未婚的都有,大家都相信这位侠女会保佑她们一生平安,儿女双全。尤其是已有身孕的孕妇,都说拜了侠女,腹中胎儿能健康成长,顺利生产不遭罪。
话说千年前,村庄一直平静祥和。突然有一日,村庄内来了个道人,外表看来仙风道骨。
他能掐会算,自称宵纯道人,已习得长生之术,并拿出一本书说这是来自仙山,由仙人赠与,来到大苑村是为有缘人消灾解难,也为自己积攒福报。
但在宵纯来到这里不久,村里又来了一个外乡女人,一身风尘仆仆,但面容坚定,手握长鞭,通身简练的打扮。
女人向众人说明,她名叫施妙芫,家住郗城,原与丈夫夫妻恩爱,婚后不久就有了孩子。
城中来了一个道人,口称自己已习得长生不老之术,要福泽天下人。连施妙芫也为了腹中孩子安好,去求了一张灵符。
不知何时城中渐渐传言,邻城出现好几起孕妇遭人杀害,皆是惨遭剖腹,胎儿不翼而飞的案子。所有受害者几乎都是怀胎八月,不知从哪里开始的说法,将本是说早产儿的话“七活八不活”,安在了这些受害者身上,明指那些胎儿一个都不可能活下来。
不久,郗城竟然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施妙芫的丈夫不愿让她再出门,但她不放心同样怀有身孕的好友姐妹,出门去叮嘱注意安全,却在对方家门口撞上歹人行凶。
那歹人竟然就是宵纯!
施妙芫不知怎的昏迷过去,醒来后已经失去了孩子,听闻好友惨死一尸两命,不由得悲痛欲绝。
她从小与父亲行走江湖卖艺,本就是个爱恨分明的女子,遭此重创,心中发誓定要将妖道手刃报仇。于是她独自离家,一路打听,跟随线索来到?沖县,终于在此地追到了仇人。
在妖道再次挑好目标,将她们绑到一座破庙下手之时,施妙芫及时救下那些身怀有孕的女子,与妖道同归于尽。
当时有一位外乡人路过,连忙去叫人来帮忙,村里人来到庙中,却只见施妙芫倒在地上,妖道的尸体却不见了踪影。
“那名外乡人听说了侠女的事情,出资推掉破庙,在原地建起一座侠女庙。”薛伦笑道,“至今那外乡人的名字都刻在庙内的一个小角落呢,我上次去都看见了。那人好像叫……好像叫……哦,他叫陈实。”
陆继丰眨眨眼,看了看原君策,又看了看顾寅涵,说实在的,他并没有从中获得太多的信息,这条线索似乎是废了。
原君策满脸严肃,在得到他想知道的事情后,他很快感谢了薛伦,离开了银冠酒店。
与他一样沉默的是狄斫,原君策走入电梯,缓缓问道:“陈实好像是你们实宗的……”
狄斫点点头,毫无隐瞒:“实宗的开宗祖师爷。”
电梯内又陷入一片沉默,两人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后再也没有人开口。
待众人走出酒店,原君策忽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那地底下的是宵纯?”
狄斫又是点点头:“不无可能。”
这两句话陆继丰听懂了,但他不懂他们的脑回路:“之前不是猜测那人是宿白吗?怎么又变成宵纯了?”
“宿白?”狄斫诧异道,“谁跟你们说的?”
“城里那只鼠妖啊。”陆继丰理所当然把莫晖说的“猜测”抛诸脑后。
狄斫摇摇头:“胡说八道。”
“那又怎么是宵纯了呢?”陆继丰不服,非常之不服。
“因为宿白没有长生。”狄斫肯定道,“他确实死在了郗城。”
这话没人反驳,在场再没其他人比狄斫更有立场论定生死了。
之所以确定是宵纯,除了《弇山录》跟随他一起出现过,祖师爷的存在也是佐证。实宗门人如非阎王号令,绝不会轻易离开榕镇,他会出现在那里一定是接到阎王指示。
还有地底那人逃走之时所说,是阎王将他埋在地底,让狄斫基本确定就是他。
“所以,是实宗祖师爷将宵纯和《弇山录》带回,重新埋回了地下?”原君策做了个总结。
顾寅涵想起了一些事情,脑中灵光一闪:“薛伦和姚馆长的争端源头就是这个!装着《弇山录》的铁盒与古郧国十九缇骑一齐出土,但年代晚了近一千五百年,算起来时间是吻合的。”
他感叹道:“好在他还没有离开,如果不是之前在街上看见他,我都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那他为什么还没有离开呢?”
那句话又轻又浅,原君策没有听清,看向狄斫:“你说什么?”
“没什么。”狄斫笑了笑。
狄斫与众人告别,回到付家别墅。
已近黄昏,琼姨出去采买一些东西,饭已经做好摆在桌上,别墅内只有付宗明一个人。
狄斫先是巡视了一圈整座房子的情况,因为风水格局的改换,现在这座别墅任何邪物阴魂不能靠近。那样小苏的魂魄即使顺利被付宗明从地狱带回,也进不了房子。
付宗明坐在沙发上,擦拭着手中的剑。狄斫在寻找屋内的阵眼,他瞟了一眼,主动站起身走到一面光面玻璃装饰前:“阵眼在这里。”
狄斫倒有些惊讶:“我原以为你们家一定会弄来法宝摆在阵眼上,找了两日没瞧见,我还想我应当没有这么眼拙,这下看来是真的眼拙了。”
经过再三确认,付宗明坚定要破去风水阵法,狄斫当然没有理由反对。
只是破阵之后,屋子里出现的这些鬼东西,到底还是要找个人好好解释解释。
天色骤然变得暗沉,聚集于头顶的乌云仿佛要直压下来,拍碎这栋房子。狄斫一瞬间将浑身的机能调节到最高点,用最快的速度握住桃木剑向后划去。
另一个身影比他还要快,刹那间金属间的碰撞声响起,仿佛还能看见彼此摩擦产生的火花。
桃木剑划破附着在阴魂身上的铠甲,剑尖在骨头上划过,一股黑气喷薄而出,阴魂仅存一点组织的口中发出愤怒的狂吼。
它手中的兵器被付宗明用青铜剑挡住,不甘地退到了几步之外。
屋内站着十来个全副武装的鬼兵,三两一群,分散站着。它们看似站得散漫,却十分训练有素,将狄斫所有逃生之路挡的死死的。
但狄斫何必要逃?
狄斫手中桃木剑剑锋一转,直指付宗明咽喉。
付宗明举起双手,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谎。”狄斫嗓音冷然,“这座城市看得见广告的地方就有博物馆宣传,它们是地下展品,你不可能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说实话。”
现在付宗明要把小苏带回来能依靠的只有狄斫,他的态度大变让付宗明隐隐有些焦躁:“它们是我进入地下遇到的,我和它们并不认识,我说是它们硬要跟着我,你能信吗?”
狄斫目光扫了一圈,那些鬼兵似乎蓄势待发,只要他轻举妄动就要扑上来杀了他。
“我信。你让它们离开,不允许再踏入这座屋子一步。”狄斫看着付宗明怀疑的眼神,补充道,“你说的话它们一定会听。”
付宗明无奈只能一试:“你们全部退到屋子外,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能进入这座房子内。”
鬼兵收起兵刃,一声“得令”响彻云霄,如千军万马应和。
狄斫:“……”
浮夸,哼!
这两天所有的东西都预备好了,唯一的变数就是付宗明,狄斫无法确定他是否可以从无间地狱回来。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边,一切等师弟回来再说。
与其他人分别后,顾寅涵回到家中,顾涟海竟然罕见地在门口站着,见到他回来,顾涟海走了过来,顾寅涵这才相信他是专程在等他。
顾涟海只说了一句话:“与姚馆长起争执的学生不叫薛伦,他叫李勋。”没有理会顾寅涵惊愕的表情,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反锁上了门,任由顾寅涵在外不断追问都没有再出现过动静。
顾寅涵不敢置信,连忙打电话询问博物馆内姚馆长另一个学生,确认那确实是真的。顾寅涵赶到银冠酒店,薛伦已经不在酒店内了,酒店前台查阅了半年的入住记录,没有一个叫薛伦的人登记过。他迅速联系了原君策,告诉了他这个事情,原君策也大为震惊,转而联系了狄斫,今天他们见到的是冒牌货。
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出异样。
电话那头的狄斫沉默良久:“第十殿阎王轮转王,民间传言他姓薛……”
第二日,顾涟海被发现死在了他自己的房间内。浑身没有致命伤,死因是心脏骤停猝死。
这样的死法狄斫最为熟悉,阴间要想强行拘魂,才不管需不需要合理的方式死去。不,阳寿已尽,就是最为合理的死法了。
第六十五章
原君策向来感觉敏锐,狄斫也不是马虎大意的人,能骗过他们所有人,且会这样做的,除了那位狄斫想不出其他人。
阎王主宰阴司,是神,真身不会轻易来到人界,但是只要在人间有一副皮囊,鬼神皆可肆意在人间行走。
薛伦应该只是轮转王分出的一缕神识,顾涟海暴露了他的身份,肯定不会在人间久留,等他回到地府,又是高高在上的十殿阎罗,根本无法近身。
倒不如趁着他在人间,被限制在皮囊里……
狄斫决定铤而走险,这需要付宗明的协助。
“你的属下胆量怎么样?”狄斫状似随意地问道。
付宗明默认了属下那个词,反问道:“什么样的胆量?”
狄斫描述从简:“就是,面对明知无法战胜的强敌,也要螳臂当车的胆量。”
付宗明看了窗外一眼,淡然道:“不用顾忌生死虽然不是胆量,你若是用得着,那也够用了。”
今日没有出太阳,阴冷的风已经带来了寒气,预示着冬日的来临。
空荡荡的巷子中只剩下一个身影,薛伦停下脚步,将手中最后一口煎饼塞入口中,把袋子揉作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前方巷子的尽头站着鬼兵他视若无睹,径直往前走。一个黑影从侧方袭来,薛伦身体倾斜避了开来,另一柄长刀却从他闪躲的方向当头斩下,却在他避之不及的瞬间偏转刀向。
刀锋斩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架被削去一块,落在地上跌得粉碎。他的额头上显出一条纤细的印子,片刻后形成了一条血线,顺着鼻梁淌落。
薛伦擦掉脸上的血,很快又聚集起一滴滑落,他冷笑一声,伸出手掌屈起手指,掌心凝起一团赤红的火焰。
手握长刀的鬼兵轻甲缝隙处忽然升起袅袅的青烟,很快它的上半身就被浓烟笼罩住,像一座燃起的烽火台。
趁着他的注意力在鬼兵身上,一根符绳迅速从薛伦身前穿过,稳稳交到了另一人的手中。两人身影交错,眨眼间薛伦就被一根符绳捆了个结实,掌心的火焰也顷刻散去。
被无形的阴间之火烧灼的鬼兵从浓烟中现出形状来,小半边身体已然碳化,随着它迟缓的动作,碳灰不断掉落。
薛伦眼中诧异一闪而逝,面无表情看向狄斫:“是你啊。”他又看向付宗明,“还有你,怀蒲。一个第十殿阳使,一个地狱出逃的罪魂,竟然站在同一战线,可笑。”
付宗明抵触道:“我不是怀蒲。”
狄斫不理会他的话,冷静道:“顾涟海发觉了你的身份,跟踪你,所以你杀了他。”
“杀?”薛伦摇摇头,“不能这么说,他一心想去见苏羽,我只是送他去见她罢了。明明生生世世都做夫妻,还这么如胶似漆,虽说不是一起死,但能埋在一起也不错,真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眷侣。”
狄斫的声音含着愤怒:“那你所做的,就让他们家破人亡?”
得来不易的孩子早夭,施行禁法又发觉魂魄已被调换,再后来崔立飞的早亡,一步一步引导苏羽走上绝路。连现在顾涟海的死,都和轮转王逃不了关系。
薛伦被符绳捆得结结实实,但他面上依然气定神闲:“苏羽命中无子,是顾涟海百般苦求,我才给了一个机会。说好三年,她却贪得无厌,执迷不悟。”
狄斫咬着牙,将符绳用力撰在手心:“他们夫妻做的事情,与我师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去了地狱?”
“他的罪就在这地下,永生永世被囚在地狱都是应当,我留他做阴使,已是最大的仁慈。他自己求我,要偿还恩情,是他自己甘愿被苏羽欺骗利用,最终也是他自己走入的无间地狱,你们又怎么能找到我身上来呢?”
“你要救他出无间?”薛伦突然转头看向付宗明,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可以啊。不如你以自身替他,舍弃人身,重返地狱。”
付宗明面露厌恶:“我不会去地狱,我也不会让他留在地狱。”
狄斫冷声道:“别听他的,你们两个都能回来。”
“狄斫,你别以为你是阳使就能胡作非为,当年的事情,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薛伦双眼突然浑浊成一片,七窍中黑气弥散,整条巷子阴冷异常,两边沿途的玻璃窗上凝出一片白白的水汽。
狄斫认真的双眼直视薛伦:“当年是我的错,我也受了罚。”
“你们啊你们,仗着有些能耐,尽玩一些骗神弄鬼的把戏。”薛伦的话语中带着勃然怒气,“给你们翻天的本事,可不就想着去翻天?”
他仰头大张着嘴,一股黑气喷薄而出,狄斫胸口一阵灼热,金印不受控制地从衣物中飞出浮在半空。
印信金光暴涨,刺得眼睛生疼,狄斫不由得松开符绳,抬起手背捂着眼睛,伸出另一只手去抓浮在半空的印信,却听一声金石断裂的脆响,那只手扑了个空。
薛伦维持着大张着嘴的姿势倒在地上,再也没了生息。金沙掉落一地,不知被风吹向何处,几乎要充斥着整个夜空的金光灭了。
狄斫缓缓放下手,片刻后,他的面上浮起一丝苦笑,看向了付宗明。
“想必,我是第一个将印信砸在手里的阳使了。”
“嗒、嗒……”
“你流血了。”付宗明皱起眉,捡起符绳。狄斫抬不起手臂,侧头看去。
血液顺着右臂滴落在地上,还未来得及落下的血珠随着手臂微微颤抖,他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被金印碎裂飞溅的碎块划伤了。
“不能再耽误了,我们得罪了轮转王,你要立刻行动。”狄斫冷然道,转身往回走。
他们很快回到空无一人的别墅中,琼姨被支了出去,今晚都不会回来。
他们从榕镇穿过地府,引来了罗刹鬼穷追不舍,最后不得不炸毁洞口阻挡追击,因此最便捷的路就这样被阻断。
“那间妖怪酒吧的入口被炸了,暂时不能用,你得走另一条路。”狄斫平淡的语气让付宗明十分信任地点点头。
和付宗明一起合力将客厅空出一大片空地,狄斫蹲身,取出朱砂碟和笔,单手掐诀口中颂念咒文,毛笔蘸了朱砂在地上画着法阵。
他的手臂还在流血,和地面的朱砂咒混在了一起,颤抖的手下线条有些歪曲,狄斫只能用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发抖的手,强行让自己稳下来。
法阵画成的那一刻,头顶的吊灯震动起来,引起整栋别墅一阵摇晃。
付宗明面前的地板裂开一条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但缝隙之下是滚滚的岩浆,灼热的气息喷涌而来,映得所有的东西都是通红的。
狄斫并不做多解释:“从这里下去之后,我会给你引路,进入无间地狱后我就无能为力了,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付宗明点点头:“我知道。”
“我给你一张灵符,你下去之后,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招来蛮阿。它可以帮你暂时抵御,留给你逃跑的时机。你要把握住机会,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蛮阿胆子小,打不过会立刻逃走,你总不会逃得比它快。”
这一番话说得淡定平常,听得付宗明心生诧异,低头看着手中的灵符内心复杂。
他私心里觉得,这张灵符就算要了也白要。
等狄斫把手腕上的红线系好,凝视面前的裂缝片刻,付宗明心中一片坦然,什么都不再畏惧:“谢谢你。”
付宗明毫不犹豫地跳下裂缝,狄斫再也支撑不住坐在了地板上。
轮转王说,小苏的罪就在这地下。宵纯告诉付宗明,那具枯骨与小苏的灵魂最为契合。
宵纯被埋在地底,因为他触碰了轮转王禁忌。《弇山录》中记载一条,以怨骨为媒介,取未出世的新生魂魄炼化,转化为长生。
楼上那具失去一根手指的枯骨,应当就是被宵纯拿去一部分做媒介的怨骨。
博物馆地下十九具棺椁,是用来看守埋在那里的《弇山录》,但是它被已去世的姚森?挖了出来,鬼兵也随之苏醒。
它们只剩下本能,忠诚被刻在灵魂中,无论付宗明是不是以前的怀蒲,它们都会跟随着他。
它们守着怨骨,因为怨骨是它们的仇人。狄斫呼吸越来越轻,心越来越沉。
阴使就是那具怨骨,那具怨骨,就是宿白。
付宗明从一片黑暗中苏醒,一根红绳牵在他的手腕上,一直往前延伸,没入黑暗里。
他跟随着红线不断往前走,这里一片荒芜,无日无月,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红线的另一头忽然一松,随即被拉直,付宗明皱着眉停下脚步,随即坚定地继续向前走去。
他似乎又走上了曾经走过的路,周围有了淡淡的光。红线牵引着他踏上一座桥,有人正坐在桥栏上,将红线缠绕成一团。系在付宗明手腕上的红线自动解开,被收在红线球上,细致地将线头藏进线球里。
那人穿着一身黑,黑纱覆面,连眼睛也没有露出来。
“莎莎,玩球。”
他将手中的线球扔在脚边,付宗明这才看清他的脚边还有一只黑猫。
黑猫没有理会他,将爪边的红线球拍开,红线球顺着桥滚落,重新消失在黑暗中。
付宗明面无表情从那一人一猫前走过,走下桥,背后的视线仿佛实质,就像……和狄斫一起走向边境的时候感觉到的那样。
重新在黑暗中找到了滚动的红线球,他弯下腰要去捡,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怀将军不是说好,放全城百姓一条生路吗?”那个声音止不住地发颤,压抑着愤怒和悲痛。
付宗明猛然起身回头,一柄长剑瞬间刺穿了他的身体,面前那张白皙的面孔写满了仇恨,朗若星辰的眼眸已怒火染尽,握剑的手能看清每一根血管,用力到指节发白。
眼前的一切令他惊愕,周围全是身着缙国士兵服饰的尸体,空气中飘着浓烈的酒气,唯一身着这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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