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猜_钟灵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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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已经死了。”秦临扭开瓶子，一个皱着眉头说。
　　李益博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对不起啊，为了给我们家琳琳过生日委屈你们了，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
　　秦临看着从瓶子里面飞向浩瀚夜空的点点萤火，有些失神。
　　最后李益博和秦临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所以萤火虫都放生，把瓶子都收起来。秦临可以想象李益博把它们布置好是花了多少的心血。
　　走在回家的路上秦临突然开口责备道：“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李益博回头挑了挑眉毛：“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李益博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秦临不禁慌乱的看向别处：“没有。”
　　李益博又贴近了秦临一点：“那就是心疼哥哥我了。”
　　秦临猛然抬头对上李益博充满笑意的眼，一下子红了脸，还好在夜色中没有被发现。
　　“怎么了嘛，是不是心疼哥哥我了！琳琳你说！”李益博嬉皮笑脸的问着，心里早已做好了被秦临骂的准备。
　　“是。”秦临小声说着。
　　李益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琳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秦临破罐子破摔的冲着李益博吼道：“我就是心疼你这傻B了！怎么了！”
　　李益博幸福的想捧着秦临的脸啃一口，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拉起秦临的手飞快的跑了起来。
　　“你又犯什么神经病啊！”秦临骂着。
　　“没事！”李益博通过奔跑来宣泄着内心的激动，“就算是能让琳琳心疼一下我，再辛苦都是值得的了！”
　　面对李益博的直白，秦临觉得一天心动太多次，真的心脏不太好，小声说道：“笨蛋。”
　　两个人气喘吁吁翻窗子回到各自的房间之后，李益博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觉，梦里全是秦临。秦临却第一次失眠了。
　　

　　☆、四

　　秦临用一夜的时间来纠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李益博这个疑问，却在清晨用一瞬间来证明了自己确实喜欢上了李益博这个事实。
　　秦临实在想不通穿着T恤大裤衩，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叼着牙刷的李益博到底哪里吸引人，可是自己推开浴室的门看见李益博的那一瞬间心脏就开始狂跳不止。
　　李益博含着牙膏泡泡凑近秦临含糊不清的说：“琳琳，你有黑眼圈了哎。”
　　秦临几乎能闻见李益博口中牙膏的味道了，不由紧张的一把推开李益博，模棱两可的说：“还不是都怪你。”
　　李益博漫不经心咕噜咕噜漱着口：“sorry，下次不拉你疯这么晚了。”
　　秦临低下有些红的脸，伸手想去挤牙膏，却发现自己的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摆在接好水的杯子上。
　　“生日特别服务。”李益博冲着秦临眨了眨眼，离开了厕所顺便带上了门。
　　秦临那种挤好牙膏的牙刷有些出神——不行，李益博实在是对自己太好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误会他也是喜欢自己的。这样就太不秒了。
　　秦临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救了，整整一天老师讲的课就没听进去多少，纠结的问题从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李益博变成了李益博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秦临再迟钝也知道李益博对自己是格外的好，秦临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李益博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
　　秦临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自己又被秦磊揍了，是李益博给自己擦干眼泪，拉着自己的手拍着自己的后背，告诉自己：“不哭，没事，哥哥保护会你的。”
　　所以比起大自己五岁没有共同语言的秦超和对自己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的秦磊，李益博对于秦临来说更像是一个哥哥的角色，尽管他只比秦临大几个月而已。秦临一直觉得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小镇上独生子女实在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所以李益博才会把自己当亲弟弟来对待吧。
　　可是现在秦临却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对于自己来说像是亲哥哥一样的人，这让秦临的内心备受煎熬。
　　他不能确定李益博到底是和自己一样出于好感，哪怕是只有一点点，才会对自己这么好。还是单纯的是出于一个哥哥的职责和这十八年来的习惯。
　　之前秦临不关心，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李益博好像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喜欢谁，或者是喜欢什么类型的。难道是身为哥哥羞于和弟弟讨论这种问题？比如秦磊和秦超就总是说着：“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然后背着秦临换了一任又一任女朋友。还是……李益博喜欢的人就是自己呢？
　　想到这里，秦临呸呸呸的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自恋，可是内心开始克制不住往这个方面想象，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秦临的内心甚至还有点小小雀跃。
　　究竟是哪种可能秦临自己实在是没有头绪，况且升入高三了，学业紧张，秦临也不想整日整日纠结这些有的没的。所以，秦临打算亲自去验证一下。
　　第一次体会喜欢的心情的秦临也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不着痕迹的验证方法，思来想去，秦临想到了一件事——心跳。秦临可以说现在一见到李益博就是心跳加速，尤其是李益博靠近自己的时候，秦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
　　所以周五放学的时候，秦临看见李益博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的时候，秦临觉得机会来了。
　　秦临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拉开李益博前面的凳子，慢慢的靠近李益博，本来秦临是打算靠近李益博之后突然把他叫醒看看他的反应的，但是秦临感受着李益博均匀的呼吸声，看着李益博低垂的睫毛，鬼使神差的越靠越近，没发出一点声音。
　　就当秦临的鼻尖轻轻地碰到李益博的鼻尖时，李益博突然睁开了眼睛。
　　李益博自然的往后倾去，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琳琳，你放学了？走吧，回家吧。”
　　秦临想过李益博会出现的各种反应，唯独没想过李益博会无视自己的靠近并且自然的拉开和自己的距离。秦临的一颗心好像是从嗓子眼一下子落到了谷底，在秦临的眼中李益博的反应简直是强有力的证明了他对于秦临的种种只是出于一个兄长的习惯。
　　秦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恩。”
　　秦临不知道的却是李益博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李益博听见秦临走过来拉开凳子的声音，感受着秦临一点点的靠近，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李益博觉得秦临肯定是想和自己恶作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秦临已经快抵住自己的鼻尖还没有停手。李益博心中警铃大作，这样下去真的很不妙，李益博真的很害怕再任由秦临靠近自己，自己会忍不住按着秦临的头狠狠地啃秦临一口，这样事态就彻底无法挽回了，自己和秦临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所以李益博悄悄攥紧手，尽量做出自然的样子醒来，不着痕迹的拉开和秦临的距离来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冲动。可是还沉浸在秦临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的靠近自己的美好中不能自拔的李益博并没有发现秦临的失落。
　　当天放学秦临第一次觉得李益博的自行车后座坐如针毡，不到一个小时的放学路秦临想了很多，李益博和他说话都是心不在焉的应着，最后李益博识趣的闭上了嘴。
　　秦临知道自己对于李益博的喜欢是超乎常理的，如果在一起是会很辛苦的，既然李益博对自己没那个意思，自己只能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了，毕竟李益博是那么温柔的人，不能因为自己这份
　　不一样的感情让他徒增负担。
　　秦临抬头看着李益博载着自己奋力蹬车背影，鼻子一酸。可是秦临又是那么贪恋李益博的好，秦临简直无法想象没有了李益博，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秦临知道李益博迟早会遇见另一个人，另一个能让李益博掏心掏肺对她好，却不是出于职责和习惯的人。
　　秦临默默在心中祈祷着：“可是，在那个人出现之前，就让自己任性的独占一会属于李益博的好吧。”
　　两个人无言的回到李益博的家，张欢招呼着秦临：“琳琳，你哥哥来电话了。”
　　秦临应了一声，跑去接起电话：“喂。”
　　“琳琳！”耳边传来秦超一如既往稳重的声音，“生日快乐！”
　　秦临嘴角绽开一个笑容：“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啊？”
　　秦超：“哎呀，我们家琳琳的生日我怎么敢忘了。”
　　秦临撇了撇嘴：“秦磊肯定就忘了。”
　　秦超笑着骂道：“别管那个小兔崽子，他肯定是记得，但是闹别扭不肯和你联系。”
　　秦临哼哼了两声，秦超接着说道：“琳琳，这次生日哥哥给你买个新自行车好不好，你那个不是坏了很久了吗？”
　　听到秦超这个建议，秦临握住电话的手僵住了，缓缓的说：“不用了，花那个冤枉钱干嘛。”
　　秦超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之前不是吵着想要新自行车吗？”
　　“现在不想要了！”秦临赶忙打断秦超，他必须有个借口能岔开这个话题，“那你给我买双新鞋吧！老是穿秦磊的旧鞋，他的鞋不老合我的脚。”
　　“好吧好吧。”秦超妥协道，“你穿多大的？算了，还是下次回去带你试试再买吧。”
　　“恩。”秦临看秦超放弃了给自己买自行车的计划松了口气，“挂了吧，电话费挺贵的。”
　　“好，琳琳要好好学习啊。”秦超嘱咐着。
　　“恩恩，好，拜拜。”秦临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一旁的李益博看着一路上郁郁寡欢的秦临，再接了秦超的电话后立马心情转好，听见了秦临给秦超说从来不主动给自己说的委屈，尽管自己早就摸清楚了秦超所不知道的秦临的鞋码，心里难受极了。
　　李益博在心里告诉自己毕竟秦超是秦临的亲哥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和秦超去比呢？可是李益博的心里还是克制不住的难过，他终于想明白没有感情的牵绊也没有血缘的维系，秦临迟早是要离自己远去的。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对秦临好，就永远可以做秦临心里那个特殊的人，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一向被说神经大条的李益博在发小十八岁生日那天，有了一想起来胸口就会发闷的烦恼，更让李益博难过的是对此他没有任何的解决方法。

　　☆、第　5　章

　　虽然李益博常年满脑子都是关于秦临的事，但是最近李益博觉得自己除了秦临其他什么都都不放在心上了。
　　李益博无不烦恼的问过自己的狐朋狗友：“如果喜欢上了一个注定会离你而去的人，该怎么办？”
　　邓栋梁一脸惊讶的看着李益博：“李小少爷，你终于开窍了？那些小姑娘递给你的情书你不是连正眼看都不看的吗？快说说，是那个妞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啊！”
　　李益博皱了皱眉：“别跟我打岔，我就问你该怎么办。”
　　邓栋梁漫不经心的说：“既然注定要离开，不如不开始。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兄弟！多少小姑娘排着队等着和我们李大少爷交往呢！”
　　虽然李益博知道邓栋梁是满嘴跑火车的瞎说，毕竟除了秦临李益博也谁也看不上，可是邓栋梁也不是说的没一句中听的，也许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就错了。自己对于秦临的感情就应该当初被李益博自己扼杀在摇篮里，而不是任由它在李益博的心里生根发芽逐渐成长为参天大树。现在就算是想把这份割舍，完全是在让李益博完全舍弃自己的内心。
　　邓栋梁看着李益博脸上愁云密布煞有介事的拍了拍李益博的肩膀：“也不是让你一下子了断，可以慢慢拉开距离适应适应嘛。”
　　慢慢来开自己和秦临的距离……吗？李益博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邓栋梁的这个馊主意。
　　秦临开始感觉到了李益博最近好像在有意无意的避开他，秦临一直安慰自己，也许是高三学业太忙了，肯定没事的。
　　可是升入高三的第一次月考李益博成绩一落千丈，张欢拿着李益博的成绩单拎着李益博的耳朵说要把李益博交给秦临补习的时候，李益博当场回绝了。
　　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能和李益博好好聊聊，多一些相处机会的秦临直接愣在原地。
　　李益博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支支吾吾的说：“琳琳学习都这么忙了，我不想打扰他。”
　　秦临赶忙接过话题：“我没事的。”
　　李益博用脚跟轻点着地面：“再说琳琳你是理科生，我是文科生这怎么补习。”
　　秦临穷追不舍：“我可是给你补习数学英语和语文。”
　　李益博窘迫的拉了拉张欢衣角：“妈，实在不行你给我报个补习班好了，我们班好多人都去的。”
　　秦临实在是没想到李益博宁愿去补习班也不愿意让自己给他补习，秦临坐实了最近的怀疑，一颗心好像掉入了冰窖中，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个费尽心思给自己过生日的李益博为什么突然开始疏远自己了。
　　最后张欢给李益博秦临一个人报了一个补习班，周日去加班加点，对此一直在上补习班的邓栋梁举双手欢迎。
　　坐在补习班的教室李益博欲哭无泪，自己真的给自己找不痛快。让秦临给自己补习，听起来多美好的事情啊，竟然让自己亲自给拒绝了。
　　李益博一咬牙：“不行，在难过也要坚持！自己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这样最后说不定还会害了琳琳。”，可是一回神李益博已经在本子上写满了秦临的名字。
　　另一边教室的秦临烦躁的按动着自己的圆珠笔，他决定一会儿下课一定要拦住邓栋梁问个明白。
　　课间秦临终于在厕所门口堵到了单独行动的邓栋梁。
　　邓栋梁拨了拨快盖住眼睛的刘海：“琳琳，找我什么事啊？一脸严肃的。”
　　秦临勉强活动了一下僵住的面部肌肉：“凳子，你知道一波儿最近怎么了吗？他看起来不太正常。”
　　“哎呀，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一波儿没给你说嘛？”邓栋梁嘿嘿的笑着，“那个小子最近有喜欢的人了！”
　　虽然秦临早有准备可是听到了这个答案还是一时间没缓过来。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刚刚萌芽的感情就这么被残酷的宣判死刑。
　　邓栋梁却没有发现秦临的异常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我以为一波儿那个小子肯定会第一个和你说呢！原来连你也不知道。我问他到底看上哪家大妹子了，他还支支吾吾的不肯告诉我！这孙子藏得够深啊！哎，我都没发现一波儿是这么深情的人！看来这次一波儿是真的喜欢啊。”
　　秦临：“……”
　　邓栋梁撞了撞秦临的肩膀：“你去打探打探情报呗，一波儿那小子肯定会告诉你的。”
　　“算了吧。”秦临僵硬的笑了笑，“要上课了，我先走了！”
　　“唉唉唉？”邓栋梁伸手想抓住秦临，却还是被秦临溜掉了，“干嘛啊，明明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呢。最近这两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都这么奇怪？？”
　　放学的时候秦临看见李益博倚在自行车上冲自己招手的时候下意识的避开了目光，脑海里回想着的是邓栋梁的那句“看来这次一波儿是真的喜欢啊”，有点后悔自己当干嘛拒绝秦超给自己买自行车呢。
　　翻上李益博自行车后座的时候，秦临犹豫了一下把本来该抓在李益博衣角的手放到了自行车后座上。
　　李益博察觉了秦临的这个小动作，问道：“怎么了？琳琳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听邓栋梁说你有喜欢的人了？”这句话秦临在心里默念了一路，思索着该用什么语气来问才自然。可是到了紧要关头秦临还是把它咽了回去。秦临太害怕自己从李益博的口中听到一个或是陌生或是熟悉却不会是自己名字了。
　　秦临故作轻松的说：“没事。”
　　李益博突然捏下刹车，回头直视着秦临：“不对，琳琳你这个语气分明就是有事！”
　　李益博清澈的眼神中写满了关心，可是这份□□裸的关心让秦临更加不知所措，明明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好？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你能不能别多管闲事！？”这份不知所措催化成了不知名的愤怒仿佛不受秦临控制一般的向李益博宣泄了。
　　虽然从小到大李益博没有被秦临少骂，但是李益博这是第一次见到秦临用这么可怕的表情冲着自己发脾气，而且秦临用的是“多管闲事”这个词。原来自己的关心在秦临心中一直是多余的，是多管闲事罢了。李益博不敢眨眼睛，生怕眼泪会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李益博快速转过身拍秦临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发抖：“是，是吗……对不起琳琳，我，我以后不会了。”
　　说罢重新蹬起了自行车。
　　不知道为什么秦临觉得此刻李益博的背影是有些许落寞的，秦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李益博发火，李益博明明没做错什么。秦临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秦临冷静了一下，叹了口气拉了拉李益博的衣角：“对不起……就是今天老师讲的太难了，我，我可能有些急躁了。”
　　“没事。”李益博知道秦临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自己，可是李益博好像真的没所谓一样，“琳琳你不用特意给我道歉的。”
　　秦临亦是听出了李益博的故作轻松，只能机械的重复一了一遍：“对不起……”
　　“哎呀，我都说了不用道歉的！”李益博听着秦临小心翼翼的道歉心里一阵难过，赶忙接过话题，“你猜咱妈今天会做什么好吃的？”
　　“醋溜土豆？”秦临下意识的回答。
　　李益博吸了吸鼻子：“不会吧！辛苦一整天了，怎么也不给做个红烧肉？”
　　秦临低头看着不断向后的道路，说道：“可是我喜欢醋溜土豆啊。”
　　“好吧，咱们最疼你了，肯定是醋溜土豆。”李益博说。
　　秦临：“那万一不是呢？”
　　李益博吹了声口哨：“打赌吗？输的今天洗碗。”
　　“不打。”秦临回答的斩钉截铁，“别以为我忘了今天轮到你洗碗。”
　　“切，真没劲。”李益博有些失望的说。
　　秦临拍了一下李益博后背，李益博嘿嘿嘿的傻笑着。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正常的轨迹，只是好像。

　　☆、六

　　六
　　李益博和秦临回家发现张欢早就做好了红烧肉和醋熘土豆等着他们了，两个人相视一笑，李益博嚷嚷着“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扑向张欢，秦临则默默地去厨房帮着端碗筷。
　　“去去去，都多大了还撒娇，害臊不害臊。”张欢嫌弃的打开李益博，温柔的看向秦临，“琳琳啊，兰君他们明天就能回来了。”
　　闻言秦临摆放碗筷的手顿了顿——是啊，后天就是秦启明的忌日了。自己最近真是一门心思都在操心李益博那点破事，差点把这回事忘了个干净。半晌才闷声应了一句。
　　张欢摸了摸秦临的头顶说道：“吃饭吧。”
　　其实这也怨不得秦临，毕竟炮厂爆炸那年秦临才七岁，刚成为光荣的少先队员没多久，再加上秦启明还要养活三个嗷嗷待哺的傻小子，整天起早贪黑的见不着个人影。秦临对于秦启明的印象
　　最后只剩下一双粗糙的大手和满身刺鼻的硫磺味儿。
　　李益博看着秦临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桌子上。怎么偏偏忘了这么回事，还有心情和秦临闹别扭，自己真是精虫上脑分不清轻重缓急了。
　　张欢看着端着碗忧心忡忡视红烧肉和醋熘土豆为大敌的两个人，气的立马一个人赏了一个暴栗：“我专门给你们做的菜你们谁刚给我剩下试试看啊？”
　　两个人顶着头上的包立马一个风卷残云把桌子上的饭菜扫荡了个干干净净。
　　吃饭完李益博自觉地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了，张欢望着自家儿子的背影叹了口气，递给秦临一盘切好的苹果：“你和小波拿去吃吧。”
　　秦临应了一声，端着苹果推开了厨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李益博因为洗碗一耸一耸的肩膀。
　　秦临默默放下果盘打量着这个熟悉的背影，不知不觉这双肩膀都成长的这么宽阔了，可就是在十一年前秦启明的葬礼上秦临就是依偎着李益博那尚未成长起来却已经异常可靠的肩挺了过来。
　　中国人讲究红白喜事，虽然是葬礼却要大操大办，热闹非凡。
　　葬礼上的秦临穿着不合身的孝服茫然的看着人来人往，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和同情，每个人都告诉他“要坚强”，可是就是没有人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兰君忙前忙后根本顾不上家里的三个傻小子。秦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扑在秦超怀里，秦超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秦临很想问问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伤心，可是却问不出口。
　　正当秦临绞尽脑汁试图去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李益博跌跌撞撞的穿过人群来到了秦临面前一把抓住秦临的肩膀：“琳琳，你别难过！”
　　面对着李益博秦临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为什么？”
　　李益博吸了吸鼻子，小小的脸上有说不出的庄严肃穆：“因为我妈说，琳琳你再也见不到你爸爸了。”
　　“我再也见不到爸爸了？”秦临眨了眨眼睛瞬间有眼泪往下砸，虽然秦启明那双粗糙的大手经常扎的自己很不舒服，身上的那股硫磺味也难闻的要死，可是知道自己再也感受不到这些的时候
　　秦临开始控制不住的伤心。
　　李益博一见到秦临掉眼泪整个人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