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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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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思远显然不像于非一样经验丰富,慌忙抽手,一下子划破了指甲盖下的肉。
  “我……我可能……”他搓着手指头,尖锐的疼痛一阵阵传来,打乱了他的思路。
  “可能是目标不够清晰,没有动力吧。”他学着班会课上发言的同学的口气,胡诌道。
  主任“哦”了一声,缩着眉头思索了会儿,大概觉得这个答案好像还是有点道理的,便问道:“这是你个人的问题还是你们都有这个问题?”
  杨思远一愣,回想了下自己刚刚说的什么。
  哦对,说的是目标和动力。
  自己的问题还是所有学生的问题?
  这答案还不明显吗?
  “我个人。”杨思远回答。
  他连个目标都没有,还谈得上清晰不清晰的?他根本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主任和另外几个老师又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无非就是要他们五个人自己反省反省,然后不要放弃之类的。来来回回的,杨思远都怀疑他们每年都写一样的稿子。
  回到教室,杨思远抬头看了一眼倒计时,感觉有点喘不上起来。
  英语课他没去培优室,但也没听课,就在座位上发呆。
  自己这是干嘛呢?离高考不到两个月了,结果连个目标都没有。
  那自己学习的动力是哪里来的?
  杨思远拉开一角窗帘,望着外边在风里摇晃的的新叶,觉得那树叶好像自己。
  被风摆弄着,被人注视着,疯狂汲取营养生长,却不知道自己除了成为一片叶子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好像就是在放弃学美术的时候,他突然就失去了方向。
  一束光穿过玻璃透过来,刺了他的眼。
  一周后,培优室里又进来了个学生填补戚明的空位,是于非那个班的,但于非好像并不欢迎他。
  “这离高考没多少日子了,怎么这时候插进来?”于非挡在戚明的空桌子前,满脸鄙夷地瞄着那学生说。
  那人显然了解于非,并不想与他争辩,只抱着书绕过他去。
  于非伸手一拦,冷冷地说道:“这是你的桌子吗?”
  “戚明都休学几个月了,我不能用他的桌子吗?”
  “不能。”于非一抬腿,竟然就坐到了桌子上,然后抬手指指杨思远旁边:“你坐我的去,我坐这里。”
  杨思远默默地看着他们俩,最后朝那个学生招了招手:“你坐这儿吧,这儿光线好。”
  于非盯着他将书放到自己桌子上,才下来收拾东西。
  晚上学习结束后,两个人一块儿在洗手间洗漱。
  “快放假了,你不去看看戚明?”杨思远问。
  于非正在洗脸,此时停顿了一下,任水龙头哗哗流水也不关。他双手撑在水池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杨思远,不耐烦地说:“我看他干嘛?”
  “你喜欢他,难道就不该看看他?”
  于非动作猛然一停,然后一把拍上水龙头,转过身来逼近杨思远,恶狠狠道:“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
  “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有病?”
  他比杨思远高一些,居高临下的,发丝上的水珠都要滴到杨思远额头上。
  而杨思远微微抬头,坦坦荡荡地与他对视,并不惧他。
  杨思远冷笑一声,又上前靠近了些,低声说:“不一样啊,你连自己有病都不敢承认。”
  于非盯着他,沉默了半晌,最后一把推开杨思远,抄上洗漱用品出了洗手间。
  杨思远靠在墙上,正好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只是镜子有点脏了,还有好些水珠,他看不大清自己的表情。
  ……
  又熬了些日子,终于熬到了假期。虽然依然只有一天半,但好歹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
  谁知他刚一到家,就听陈立玫说她要去姥姥家。
  姥姥有心脏病,前些日子住院了,她得过去照顾。
  “就你一个人吗?舅舅和大姨呢?”杨思远一边帮她收拾行李,一边问道。
  “人家忙呢,天天不知道忙什么。有什么好事也不知道叫我,现在得了,住院了倒想起我来了?你姥姥也是,就这事,舍不得让你舅舅出钱出力,让两个女儿忙活!这还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陈立玫愤愤地骂道。
  “那……去多久?请假请不了太久吧?”
  “这有什么准,这一家子人抽起风来还有准吗?”陈立玫将一件衣服一把甩到地上。
  这话说得,好像她不是这家里的人一样。
  杨思远摸摸鼻子不作声。
  第二天一大早陈立玫就出发了,杨思远都还没睡醒,但她也并没有留下什么纸条来嘱咐些事情。
  好像这种情况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杨思远也并不在意她有没有告别。
  昨天晚上睡得不好,都要凌晨了才睡着,醒过来已经都要中午了,脑子都昏昏沉沉的。
  他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一下子闯进来,才给屋子里添了点生气。
  吃什么呢……
  就一个人,吃又吃不了多少,要做饭的话那还真是怪麻烦的。
  想了半天,反正自己也不饿,干脆不吃了,空着肚子出去散步。
  大中午散步,是挺有闲情逸致的。
  他没什么目的地,这县城就这么大点,能去散心的地方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走的是去公园的那条路。
  公园离得也不近,怎么就走了这条路?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出了一身汗,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抬头一看,真是要命。前边是那家炒面店。
  正是午饭时刻,店里人很多,服务员来来往往招呼着,恍若那个夏天的景象。
  杨思远眯着眼看向店里,发现服务员的制服还是那件小兔子的,只是别人穿的都不好看。
  他在门口踌躇了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进去,要了一份虾仁炒面和一罐可乐,一声不响地吃完又离开。
  走之前,他在公园的石滩上躺了会儿,做了一个浅浅的梦。
  梦见还是在那个炒面店里,他、陈妙、樊琍、秦子良坐在一起,李遇安在给他们上菜。每个人都说说笑笑的,连李遇安也微微笑着,温柔地看着杨思远。
  他没睡多久,但醒了以后还是觉得浑身被硌得疼,这种钝痛倒是比梦里来的真实。
  他又沿着曾经的路,绕了一个大圈,绕到了李遇安家的那条巷子里。
  日头擦着地平线,一点点沉下去,金黄色的光又铺了一条路,杨思远就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巷子里走去,一直走到没有阳光的地方。
  他在铁门前,靠着墙角,一动不动地,坐到天黑。
  ……
  听说常秀公园里的春杜鹃开得特别好,岑欢逮到个周末,硬要拉着书店里的几个同事去赏花。大家眼里她就是个小孩,蹦蹦跳跳的,活泼可爱,所以都很喜欢她,便爽快地答应了。这样形势下,李遇安不答应也不太像话,无奈也只好跟着一起去。
  常秀公园和县里的公园到底还是不一样,单是面积就大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花也是围着人工湖开了一圈,争相斗艳,一片热闹。
  的确是有一片杜鹃,一眼望去如同火焰,轰轰烈烈地盛开,点燃了湖泊的一角。
  “我带了面包,咱们坐这儿歇会儿吃点吧?”岑欢跑去从车筐里拿了些面包过来说。
  众人都知道她是想让大家尝尝男朋友的手艺,便都欣然答应了。
  这湖泊周围也有片石滩,他们便坐在石滩上,吹着掠过湖面的风聊天。
  “嗯,你男朋友烤的面包真的好吃啊。”一个人咬着面包,口齿不清地说。
  岑欢笑嘻嘻地应着,脸上红红的。
  一圈人也都点头应和着,一个劲儿夸面包好吃。
  李遇安接了一小块儿,咬了一口,也微微点了点头。
  也就是客套客套吧,因为他是真的觉得这面包一般般,比起杨思远烤的异形宝宝差远了。
  只是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主观偏好在作祟。
  他不喜欢与他们聊天,吃完之后只是坐在一边听着,然后望着湖面出神。
  有人在对岸扔了个石子到湖中,惊起一圈涟漪,碎碎点点地反射着阳光,像无数颗钻石洒在上面。
  人们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李遇安陷进了自己的世界,耳畔只有阵阵微风。
  如果湖中心再有个小亭子就好了。
  石滩、湖面、阳光、凉亭……
  那是一幅画,光影朦胧,色彩分明。李遇安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看。
  他把杨思远画的那幅画丢在那个小屋子里了。
  “李哥!我们说明天包场看电影去,你去不去?”岑欢突然跑过来问。
  李遇安回过神来,顿了顿说:“呃,不去了。明天有点事。”
  “哦……好吧,那有空再约呀!”
  “还约啊?你男朋友同意吗哈哈哈……”
  他们又嬉笑着喧闹起来,李遇安只是客气地笑了笑,没有参与进去。
  第二天下午,他坐上了回县城的公交,打算将那幅画带回来。
  弯弯绕绕倒了两三趟车,又走了一大段路,他才在傍晚的时候到了巷子里。
  路旁石缝里冒了些小草出来,被人踩了不知道多少次,依旧倔强地生长着。
  他一步步往巷子深处走去,像走进自己一份深藏已久的记忆。
  该拐弯了,然而他刚一转身要走进小巷子,就猛然退到一边去,躲在墙后。
  他看见在小巷深处有个人坐在门前,屈膝抱着双臂,像一个被抛弃的玩具。
  心脏疯狂跳动起来,呼吸也乱了节奏,他的手几乎都在发抖,抓着光秃秃的墙壁,险些将手指摩擦出血来。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转过去,扒在墙边偷偷看向杨思远。
  杨思远好像是闭着眼,头靠在一边,像睡着了一样。
  他好像不会注意到这里。
  意识到这一点后,李遇安便冷静了许多,深呼吸了几下稳下心神。
  这么久过去了,他为什么会突然过来?
  他一定发现了自己的离开,那他当时是什么感受?
  被抛弃,被背叛,被欺骗?
  总之应该不是什么好的感受吧。
  他会不会疯狂地找过他?会不会因为找不到而睡不着觉?
  他有没有担心过他、想过他?如果没有,为什么要来这里等他?
  他……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吗?
  李遇安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他不知道,他一定不知道。否则,他不会再来找他。
  这样最好,好歹在他的记忆里,自己还是体面的。
  李遇安静静地望着他,等天黑时分他醒了,就躲到前边一条小巷子里,待他走了之后才出去,借着夜色目送他的背影。


第四十三章 
  李遇安心有点乱,没有睡好,第二天忘了将那幅画带回去。
  坦白来讲,当他看见杨思远的时候,他脑子里就什么都没了。
  签约之后他也开始写一些适合青春期少男少女看的文章,大多与爱情无关,只是稍微探讨一下青春期的迷茫与叛逆罢了。
  而这天,编辑突然找到他,问他可不可以写一篇关于爱情的。
  李遇安有点为难,他毕竟没有拥有过爱情,这怎么写得出来。
  “初恋、暗恋、友情之上恋人未满什么的,这些都可以。”编辑说。
  “我思考一下可以吗?”李遇安问。
  编辑手里也有其他的稿子,所以倒是并不着急,便给了他些时间让他想想。
  “我能感觉出来,你心里肯定是有个人的。”编辑这样说道。
  这阵子阴天很多,搞得人心情都有些阴郁,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李遇安的心情和天气也无关。
  天气预报说有大雨,于是李遇安便带了把伞出门。
  签约之后,他每个月的入账多了些,但多的那些他都选择拿去还债,自己的生活费则是一分没多。
  每次还得多一点的话,那么还清债务需要的时间就会缩短一点,他解脱得也就会快一些。
  辗转几个村庄后,还了两三家的债。其实每一次去的时候,他就感觉受了一次刑法。尤其是当那个年纪与他相当、但被搅拌机卷走一只手的少年来给他开门时,他心里就会一阵抽痛。这确实不是他的错,但犯错的人给了他生命。
  他没有体会过父亲的爱,却要承受父亲带给他的痛。
  他觉得他到死都无法逃离这种痛苦。
  返程的公交要在县城转车,然而还没到县城,天就突然下起了雨。
  大雨如注,豆大的雨点毫无理由地冲下来,一颗颗砸在车窗上,划出一道道泪痕。
  村里的路凹凸不平,下了雨后又泥泞不堪,公交车在路上摇来晃去,艰难地前行,带着车上的人也跟着晃了起来。
  李遇安坐在角落里,脑袋靠在窗户上,听着雨打玻璃的声音。车一抖,他就被带着晃一下,头砸在窗户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
  但他并没在意,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到站了,他下车撑伞,结果连成了线的雨点在风的作用下斜着向他飞来,打湿了他的衣服。
  这公交车站的地方选的真是好,离换乘的那一站有一千多米。而要跨越这一千米,最快的路要经过杨思远的家。
  风雨袭来,李遇安将伞斜撑在前面往前慢慢走去。
  雨幕中,那个小区的轮廓渐渐凸显出来。
  近了,近了……
  “学霸?!”震耳欲聋的雨声中,李遇安耳畔却飘来了这样一句。
  自然是没人在他身边说话的,那这声音大概是从他脑子里飘来的吧。
  是了,就是在这个位置,刚刚开始补习的时候,杨思远在这个位置看到了冒雨来上课的他,这样叫了他一声。
  李遇安本来以为自己不会记得了,这可真是要命。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裤腿彻底湿透了才离开。
  他做了决定——以后回来不要走这条路了。
  晚上回去后,他婉拒了编辑。
  还好,编辑没有为难他,说等他有灵感了之后再写也可以。
  不会有灵感的,他的灵感已经被自己杀死了。李遇安想。
  ……
  一中的学生们对下雨天有着一种执念,恨不得在讲台搭个小庙,天天上香求龙王。
  因为对于这所学校来说,“历史悠久”这个标签里也包括了学校建筑和设备。一旦出现什么极端天气就总是断电,而断电之后的晚自习就得点蜡烛。点了蜡烛又看不清黑板,干脆就不上课,通通换成自习。灯火昏黄的,老师哪里看得清楚学生在干什么,于是这个时刻的学生就肆无忌惮地放飞自我。
  北方的雨来得迅猛,没有什么前奏,就是如同倾盆一般,浇透了干燥的大地。
  下雨的时候,杨思远还在培优室写卷子,于非则坐在对面看杂志。
  “你那个位置很容易被进门的老师看见。”杨思远随口提醒了他一句。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现在有点微妙,虽然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但杨思远内心仍然记得于非关心戚明时候的样子,而于非却好像也并不对杨思远这个同性恋“患者”有那么深的厌恶。
  杨思远想了想,好像于非只对戚明是那种态度。
  他确实不太懂这个人。
  “早看见过好几次了好吧。”于非嗤笑一声,翻了一页。“看见了又怎么样,考出成绩来不就得了。”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而有理,杨思远没理他。
  突然,“啪”一声,灯灭了。
  “又停电了。”杨思远吐槽道。
  于非正看到一半,皱皱眉合上杂志说:“行了,回教室点蜡吧,我反正不在这屋子里呆着。”
  培优室大而空,要只有两团火苗燃烧的话,那还真是挺诡异的。
  杨思远也收起卷子,回了教室。
  教室里已然是一片烛光闪烁,学生们都一脸兴奋,借着昏黄的光玩着各种幼稚的小游戏。
  以前停电的时候,杨思远就和樊琍拿一张作文格纸下五子棋。樊琍特别聪明,杨思远从来赢不过她,每次输了都得把饭卡给她去挥霍。
  杨思远穿过拥挤的桌椅板凳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点燃了蜡烛粘在桌子上,有些恍然。
  上课铃响了,英语老师过来看自习,但学生们还是在偷偷摸摸各做各的。
  杨思远坐在角落里,一偏头,看见过道那边的女生在画画。
  女生好像察觉到了他,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冲他调皮地伸了伸舌头,伸出胳膊挡住了画。
  他便也冲她玩笑似的笑笑,然后收回目光。
  发了会儿呆之后,他缓缓从桌子里掏出一张纸,慢慢展平在桌子上。
  借着烛火,纸上的黑色轨迹都蒙上了一层柔光,令那图形仿佛有了温度一般。
  杨思远看着那幅画,然后小心翼翼地抚摸着。
  那是一只右手,微微曲着手指,食指指甲上有一道浅浅的竖纹。
  他虔诚地、轻柔地、如同触碰珍宝一般,抚过画上的手指。
  他要是神笔马良该多好啊,他就能让画里的手活起来,他就能与它十指相扣。
  好想握紧他的手。
  好想好想。
  这念头在脑海里窜来窜去,越发张狂,几乎奔涌而出。
  突然,他停下手来,抽出一支铅笔。
  他已经试验过了,他落不下笔去。
  他右手握着那支铅笔,居然有些发抖。
  在这里,对,是这里,这样,这样……
  他……落笔了。
  笔尖与纸面摩擦,留下一道道铅痕,起初是浅的、短的、不流畅的,到后来便越来越快、越来越顺畅,很快便勾勒出另一只手来。
  这是一只左手,画的要相对粗糙简略一些,但是在关节处的细节却很明显。
  那些细节一起表现出了一个动作——紧紧握着那只好看的右手。
  杨思远停下笔,苦笑一声,想不到自己再画画会是画这个。
  当时如果让李遇安蜷起手来就好了,那样的话,这两只手就能相握了。不会像现在一样,只是他的手单方面地握着。
  ……
  高三的日子如同车轮一样每天在他们身上碾压,尤其是在一模之后,为了冲刺高考,学校简直疯了一样给他们安排课程。
  从高三下半学期开始,他们的课表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周三周四模拟考试,周五周六评卷,周日整理,周一周二复习。然后再开始周三周四的考试,如此循环往复,将他们的整个生活节奏与考试融为一体。一开始的时候学生们都不适应这样密集的考试安排,动不动就紧张,结果过了还没两个月后,大家就都麻木了。
  这倒是应了老师的心意——这样安排,本来就是要消除学生们对考试的紧张感。
  当然了,这也是有很大的弊端的。
  太累了,让人身心俱疲。
  杨思远之前要么是失眠,要么是做噩梦。现在好了,一天考到晚,就等着晚上能够用好睡眠来恢复精神呢,结果还硬是睡不着,更平添了许多疲惫。晚上睡不着,白天就不清醒,不清醒的话就不能集中精力做题,做不好题就会剩好多作业留到晚上加班,一加班就又累了起来。这样一圈绕到头,绕来绕去,像个死循环一样侵蚀着他的神经。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少天,当就快要二模的时候,杨思远晕在了卫生间里。
  那天晚自习培优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写了几张卷子后就感觉脑子嗡嗡的,还觉得一阵恶心,喝了些水也不见好,呕吐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他估摸着是自己太累了,便想起身去洗手间洗个脸清醒一下。
  当时已经快要上课,卫生间里已经没人了,他抹了两把脸,撑着水池深呼吸。
  好想吐……不行……
  胃里一阵阵翻滚,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他最终实在忍不住,扒着角落里那个老旧的水池边缘疯狂呕吐。食物、胃液、胆汁混合在一起,发出难闻的气味。
  呕吐令他青筋暴露、面色通红,眼眶里也挤出了眼泪,他感觉自己简直要把内脏都要吐出来了。
  吐到最后变成了浑身发抖的干呕,他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但恶心的感觉却并没有消失。
  这就结束了吧……结束了……
  他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然后按着胸口,一下一下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猛然间,一阵无比强烈的恶心感袭来,他被逼得再次干呕,只是这一次的作用比刚刚的大太多。他眼前突然一片黑,然后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水池边。
  水龙头还开着,哗哗地流水。而水池的管道好像哪里漏了,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点点渗出来,很快整个地面便被淹没。
  杨思远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浑身都是冰冷的。
  他四肢僵住,动不了,只能睁开眼睛。
  稍微感受了一下,好像双腿都被泡在了水里。
  自己晕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有人发现过他吗?
  微弱意识里,他只感觉到一阵绝望和无助。
  我不会死在这里吧?
  如果一晚上都在这里的话……搞不好真的会死呢?
  死……自己好像从来没想过死……
  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就在他又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下课铃响了。然后许多脚步声传来,最后他听见有人喊了一句“有人晕了!”
  这之后,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多少天的失眠之后,他终于沉沉地睡了一觉。
  醒来时是个傍晚,屋里关着灯,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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