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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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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睿、陈桐在外面凑合着吃了半个月,陈桐先受不住,下了厨房,偶尔为两人改善下伙食。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其妙


第13章 良马难乘
  夕阳下,田野里,小道上,晚霞漫天,微风清扬,人儿成双。
  张睿随手折了根路边的茅草,在手里把玩,笑看着一旁的杨珏,慢悠悠道,“‘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回梦见君’,白乐天这句也是绝了!”
  “你们文人都这样吗,明明是自己想念,偏偏要说是对方想自己”,言到此处,杨珏轻笑,“真不知是自作多情多一点,还是口是心非多一点。”
  “什么跟什么嘛,这叫烂漫,烂漫!杨小将你懂不懂烂漫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眼前分明炸着毛,眼眸仍弯如新月的张睿,杨珏没说懂,亦没说不懂,只是转而问,“你为什么每天都这么开心呢?”为什么永远笑得这么灿烂?
  张睿不假思索道,“因为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奥,这样啊”,杨珏抬头望了望天际,一时有些怅然,“你看,天边的晚霞真美!”
  “是吗,我怎么看着和从前一样”
  ……
  杨珏伤好得差不多后,两人就经常这样出来走走,临临微风,赏赏晚霞,一转身还能寻到个相谈甚欢的人,好不惬意。其实多半是张睿兴奋地跟杨珏讲文章谈诗词。难得杨珏不烦,认真听着,时不时说下自己的见解。偶尔他也会跟张睿说些军中的趣事,不过很快就会被张睿插科打诨转到其他话题上去,他也不生气,只接着那话题听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杨珏在迁就张睿,偏偏张睿还不觉得,只当又觅到一知音人。处熟了,张睿称呼什么的就乱了起来,‘杨小将’,‘杨大将军’的全随心情。杨珏自是抗议过,很显然抗议无效。
  张睿来清平县也快一年了。这里人情,率真有馀,巧诈不足,又因着张睿本身清廉,务在安辑,与民休息。清平县内讼简刑清,大家都落得个清闲,就连县内不多的事务,张睿也全推给了陈桐。
  那陈桐不知什么时候迷上了木艺雕刻,张睿每次见他,都能看到他拿着刻刀在那跟一堆木头较劲。时间长了,张睿也就习以为常,视而不见了。倒是陈桐时不时拿些木制发簪给他看,还问他怎样,好不好看之类的。张睿本就对这一类的东西无感,再者品味清奇,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只状若诚挚地敷衍着陈桐,把能想出的溢美之词说了个遍。如此几次下来,陈桐也明了张睿的尿性,再没把刻的簪子拿给他看过。
  听闻县里万卷书店新到了一批话本,张睿顿时闲不住了,拐着杨珏入了集市。刚走到街心,杨珏便被一波叫卖声吸引了去。
  “卖马了!卖马了!良马贱卖了啊!”
  “卖马了啊!千里良驹只要五两银子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千里良驹贱卖了!”
  ……
  张睿见杨珏向那叫卖的方向去,也跟了上去。见有人来,那卖马人忙上去招呼,准备着如何把那马夸出花来,什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这些词都想好了。待看清来人,那一炮的话,又缩回了肚子里。
  “三儿,在这卖马呢?”这刘三为人活络,张睿倒是有几分印象。
  “大人,可不是嘛。俺听那狗娘养的胡子说这是匹良驹,就用几袋粮食换了来。谁知道这马那么难伺候,喂什么都不吃,脾气又臭硬,碰都不肯让人碰,今早牵它来,差点被这畜生甩出去……”
  那刘三话还没完,就被杨珏打断了,“这马,我要了。”
  刘三闻言,一时喜上眉梢,看了看张睿,又瞧了瞧杨珏,极热络道,“兄弟,你是俺家大人的朋友,俺也不好意思跟你多要。这马,就收你二两银子,你看怎样?”
  杨珏没理他,自顾自抚了抚马儿的额头,那马也似有灵性,低着头,任杨珏摸着。看到这情景,那刘三一时后悔地直想抽自己嘴巴,心里暗忖:难道这真是匹好马,那胡子未曾骗我。他越想越是后悔,可县太爷在这,又不好出尔反尔,只得干笑着道,“哈哈,这马跟公子还真是投缘啊,哈哈……”
  张睿站在一旁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笑吟吟地望着两人。杨珏似是毫无察觉,淡定地从袖中掏出钱袋整个扔给了那刘三,牵着马就要走。
  刘三抓着那只钱袋,满脸喜色,可打开后看着一袋明黄,着实被吓住了。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嘴抖的一时都有些不利索,“这……这也太多了!”
  杨珏没看他,又抚了抚马儿的头,道,“它值这个钱!”
  那刘三突然喜从天降,不敢置信至极,楞在原地,求助似地望着张睿。张睿朝刘三温和的笑了笑,道,“他说值这个价,那定是值这个价的,你且安心收着便是。”
  张睿这一安慰,刘三就更懵了,定在原地,呆愣地望着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
  “哎,杨小将,这马看着黑不溜秋的,我是真看不出它和寻常马儿有什么不同。”
  那马似是听懂了张睿的话,高贵冷艳地扭过头去,用屁股对着他。杨珏见此直乐,边给马儿顺毛,边悠哉悠哉道,“良驹者,日噉刍豆至数斗,饮泉一斛,然非精洁,则宁饿死不受。介胄而驰,其初若不甚疾,比行百馀里,始振鬣长呜,奋迅示骏,自午至酉,犹可二百里。由此,小睿你看不出,也是极正常的。”【注】
  “听你说,好像是这样。良马千里而食,桀骜难驯。我记得《墨子。亲士》中似乎有‘良马难乘,然可以任重而道远’的话。”张睿这会儿愈看愈觉得那马儿特别,伸出手就要往马头上那唯一一撮白毛招呼。那马仰着鼻孔朝张睿的脸上喷了口气,很不给面子的把头又扭到了另一边。
  张睿那性子跟那马倒有几分像,切,不让小爷碰是吧,小爷还不想碰呢!张睿悻悻收回手,酸不溜秋道,“要我看啊,杨珏,你这伯乐可是比这蠢马可爱多了!”
  杨珏闻言,笑出声来,“当真?”
  “当真!”
  “哈哈哈……” 一时,那本就英气的剑眉更是俊朗,眸中似是藏了条银河,璀璨夺目。杨珏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方寸之地生了根,发了芽,让人期待又不安着。
  那笑容太明媚,明媚得让张睿莫名觉得讨厌。
  “喂,走快点,我书还没买呢!”不就是说他比蠢马可爱吗,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
  时光在小城里慢悠悠地淌,一切仿佛还是一月前的模样。只是衙内多了匹叫‘凌’的马,厨房里添了个俊朗的俏‘厨娘’。张睿具体已记不得杨珏是哪日下的厨房,只知道那日的场景特别难忘。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张睿闻言连头都没抬,恹恹地看着桌上的话本,“还是算了吧,外面那几家,我早吃腻了”
  杨珏才不管他说什么,干净利落地把他从椅中拦起,牵着他进了厨房。还没等张睿想明白这一厨房的菜是怎么长出来的,就被一棵绿油油的青菜砸中了脑袋。
  “哎,小睿,别光看着,帮忙打个下手”,杨珏一手操刀,一手按着桌上的五花肉,颇有大将风范。
  “呃”,张睿掰持着手中的那棵菜,半是惊讶半是疑惑,“真不愧是杨大将军,竟还会做饭?”
  “那还不是没办法,你们都不会,我只能多劳了。”
  “……那你倒挺能了,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识得了名马,谈得了文章……”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张睿就是觉得不开心,像煮开的醋,咕嘟咕嘟冒泡
  “嗨,瞧你酸的,我看啊,一会那酸溜白菜都不用放醋的。”张睿倏地一下,涨红了脸,刚要争辩。杨珏极潇洒地朝他一笑,“我爹娘死得早,从小跟着祖父一起长大。我又不是那高门的少爷,自是什么东西都要会一些,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杨珏,对不起,我……”
  “嗳,快过来帮我把这框菜择一择!”两人离得本就不远,张睿蹲下身,把框子向自己这边拉了拉,又向前围了围,停在了杨珏脚边。
  看张睿乖觉,杨珏愈发觉得可爱,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真傻!”随便帮他把菜框子搬到了厨案上。
  张睿埋着头,脸上的红霞未消,只管择着框里的菜。杨珏一边处理着手上的食材,一边不紧不慢地把自己讲给他听。
  “后来,我祖父也去世了。我听说朝廷在招兵,想着军营里好歹有吃有穿,便去参了军。在军队待久了,也立了些功业,生出了几分‘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情怀”。因机缘巧合,我救了皇上一次,升了几级,管上了京中的禁军,成了皇上的近侍。这次执行任务,与你相遇,实乃缘分。好啦,我把自己都讲给你了。你一直都不问,但我总觉得要告诉你的”
  分明是那么温和平淡的语调,张睿却听出了萧萧落叶下的刀戟声。他放下手中的菜,紧紧握上杨珏揉过他头发的手,感受着温柔滑腻的猪油的触感,顿时僵了片刻,随后失控咆哮,“杨珏,你这个混蛋!我的头发!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良驹者……”,介个出自岳飞的《良马对》
  中午吃了一份超酸超辣的酸辣粉,加了一个桃子,一块榴莲酥,一块辣条,腹痛难忍,急欲如厕,现世报来得果然快啊!!!不说了,更衣去惹


第14章 烂桃花
  正兴八年  四月初九  晴   宜嫁娶上梁 动土
  一大早,县衙外面便嚷的热闹,未到日上三竿,张睿就醒了。他踢踏着鞋,揉着朦胧的眼,推开门,也不看路,迷迷糊糊往前走,直直撞在了立在门前的赵玖身上。
  赵玖忙后退半步,把自家大人扶正,道,“大人,堂上有案子等您处理”
  “不是有陈桐吗?怎么搞的?”张睿说着,掩手打了个哈欠
  “嗨,这事也怨不得陈县丞,那告案的人,指明了要由大人来审这案子”
  听这话,张睿不禁心下一紧,难道有什么大案。可瞧着赵玖用袖子半掩面,笑得跟那城西的媒婆似的,又觉得不像,一时更是困惑,遂疾步进了大堂。
  大堂中立着一着粉色衣裙的少女,薄粉敷面,唇上点着醉人的胭脂,很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那少女眉眼紧凑,本就算得上天生丽质,施了妆,更是比那桃花还美上一筹。
  见张睿进来,堂下看热闹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盯着堂上,眼神一个赛一个热切。直看得张睿把自己的衣衫反复检查了数遍,确认自己没穿错,才放下心来,向那女子问道,“柳姑娘,此来,可有何事?”
  堂上那姑娘叫柳暮云,是这十里八乡数的上号的美人。她家在城南开了家面馆,面做得地道,生意也火。之前,杨珏还没承包衙里的厨房时,张睿陈桐两人经常去那吃面。柳暮云长的美,又帮父亲打理面馆,少不得要抛头露面。她虽不是爱招摇的女子,可花不寻人,人自来。这不有次,就被张睿给撞上了。严柳其人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浪荡子。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遇上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浪荡子,不是故事,那就是事故。不巧,张睿遇到的就是事故。
  那日,他和往常一样,寻了靠窗的位置同陈桐对坐吃面。
  面吃到一半,邻座传来一声低斥,“严公子,请你自重!”,那严柳起了色心,权没听到,把挣扎的柳暮云一把拉入怀中。接下来就是颇恶俗的经典桥段——英雄救美。只见陈县丞拍案而起,一招制住浪荡子严柳,然一心不能两用,柳暮云因着力道直直向后倒去,恰砸进来‘劝架’的张睿怀中。张睿挂着招牌微笑,淡定地扶起柳暮云,礼节性地问道,“柳姑娘,你还好吧?”
  张睿倒没觉得什么,可这看在别人眼里可就是另一番风景。张睿本就生的好看,这一笑更是惊艳,乌黑的眸子,似是能把人吸进去,柳暮云看得呆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颊绯红,“多……多谢大人”
  那天吃面的人不少,这事很快就传了个遍。什么郎情妾意,天作之合的词,被县民们毫不吝啬地通通用在了两人身上,只盼得自家的好大人娶了柳姑娘,一直留在这清平县才好。经这一事,在众人眼里,柳暮云已是有主之花,名花虽好,却也没了来探花的闲人。
  自此,县民们做起了自家大人娶亲的梦。柳暮云听人说的多了,也慢慢给自己构起了美梦。可一晃几个月,张睿一点动静都没有,最近一月来,竟是连柳家面馆都不去了。梦做久了,自己都会信,柳暮云想不明白张睿为何不来,索性自己来了县衙,说个明白。县民等了数月,好不容易有了动静,自是不会错过,这才有了今早这一遭。
  柳暮云见张睿问自己,含羞带怯道,“民女有样很重要的东西被人偷走了”
  “柳姑娘能说的明白些吗?不然,这案子可不好办的”,张睿面上风轻云淡,可心里可不淡定。咦!本官治下竟有盗贼,看来最近要加强治安了。
  “心,奴家的心被人偷走了”说着她抬起头定定看着张睿,“奴家日思夜想,只想那人把心还于奴家”
  张睿刚要开口就觉得周身突然凉嗖嗖的,随着那冷气望去,只见杨珏微眯着眼,斜靠在柱子上看着自己。若是寻常案子,倒也罢了,这男欢女爱,皆出自愿,实在无法在公堂上决断,张睿一时面露难色,“这……那人,又不知在哪里,我又怎能给你乱点鸳鸯,柳姑娘还是请回吧”
  柳暮云怔怔望着堂上那人,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散去,“那人就在这堂上,今日奴家只想跟那人讲个明白。”
  陈桐不知何时也到了公堂上,默默站在张睿身旁,手中紧紧攥着一枚木簪,嘴唇微微发抖,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
  张睿本还有些发愁,想着若是最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该怎么收场。可一回头看到陈桐的模样,联想到陈桐与木头为伴的场景,以及那日他救美的义举,顿时豁然开朗。想到或许不日就能吃陈桐的喜酒,开心得不得了,忙道,“哦,我想我知道是谁了?那人是不是陈桐?”
  梦,终归还是梦,再美,也不过是虚妄。晶莹的珠子顺着柳暮云脸颊滚下,最后砸在地上。接着一幕幕画面纷至沓来,“柳姑娘,你的簪子掉了”她扭头便看到他,举着那簪子,笑得憨厚。
  ……
  “陈大人,我家的面是两文,你给多了”说着,柳暮云便要把那多出来的银子,找回去。那时,他亦是笑得憨厚,大冬天的,硬是让人觉得如在三春,把那钱又推了回去,故作淡淡道,“柳姑娘,你每次给我们的面都比旁人多,陈桐又怎好意思只付两文?”
  ……
  她手上煮着面,笑看着他,“下着雨,怎不打把伞来?你家大人呢?”
  他如常笑的暖洋洋的,从袖中小心地取出一物,捧给她,道,“你看,蔷薇花开了”
  她接过那花,眼中分不清是疑惑还是欢乐,“你这是何意?”
  “我听说姑娘喜欢这花,顺路见了,便采了朵来”,他望了望外面淋淋漓漓的雨,定了定心,道,“还有,生日快乐”
  那时她尚在梦里,眼是明的,却是心盲。蔷薇花生在城西,由城中到城南,又怎会顺路。
  ……
  画面还在不断转动,是他,全是他——陈桐,真好!不晚!如此真好!她用衣袖轻轻抚面,拿开衣袖时,已是笑靥如花,坦然道,“是,大人,那人就是陈桐”
  答案揭晓,堂下一片唏嘘,各自嚷着散了。张睿望着深情对视,情意绵绵,就差‘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两人,感觉再看下去,对心脏不好,很知趣地遁了。这厢陈桐高兴地手足无措,同手同脚地跑到柳暮云跟前,伸出手,想把那可爱的人儿一把抱起。可想了想他又把手放了下来,把手中的簪子,奉给她,结结巴巴道,“刻……刻的……不好,慕云……我……”
  柳暮云接过发簪,手指在那蔷薇上流连,语无伦次道,“刻得真好,阿桐,我喜欢”
  ……
  溜出大堂后,张睿本想直接回书房,看前日新买的话本。结果刚入了后院,便被院中的那棵老杏树,虏获了芳心。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可这树上青绿的毛球实在是比那招展的花儿可爱。踮起脚,用手逗了逗那毛球,张睿情不自禁笑出声,“哈哈,小家伙们要快快长啊,我还等着吃杏子肉,喝杏子酒呢!”
  烦躁,不安,焦虑,杨珏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向无法预测的方向偏离。他不知何时上了瘾,迷上了那人的笑颜,那人的眼眸。开始他只以为是喜欢,就像是喜欢一片云,一朵花一样的喜欢。可没有什么比事实更能说明一切,若只是把他当做花一样欣赏,又怎会因他生气,嫉妒,不甘。瞧!树下的人,笑得多烂漫,让人无法生厌,才更觉危险。他一挥衣袖从树上落下,冷冷吐出,“祸水”,二字,拂袖而去。
  张睿被杨珏这华丽丽的出场,惊得目瞪口呆,望着他的背影暗忖,这杨大将军,今儿是哪根筋搭错了?
  数天后,张睿发现,杨珏哪是筋搭错了,那根本是整块筋扭一块了!自那天起,张睿又过上流落街头吃饭的日子。杨珏说是要训马,整日早出晚归。张睿又有赖床的毛病,不到巳时,拒绝起床,如此两人同住一个院子,却生生过上了‘动如参与商’的生活。
  这样一晃大半个月过去,陈桐同柳暮云定了亲,连老杏树上的毛球都泛了黄,杨珏依旧坚持着早起的好习惯,偶尔碰到张睿,基本选择性失明。
  正是这个月,萧玄下诏让张睿着手修清平县县志,说是修完即可回京。皇帝诏张睿回京的事,一经传开,整个县都沸腾了。为挽留他们难得的好大人,县中有才之士书下千字文章,县民按上手印,作万人书,堂前击鼓,跪于堂上,奉于案前。
  一个,两个,三个……血红的朱砂描摹着指纹的脉络,红艳艳的一片。张睿望着堂下黑压压的人群,手指不自觉地从一个印记滑向另一个印记。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中交缠、冲撞,到底是什么呢?理想,还是情怀。声音似是被人夺去,他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半响才发出声来,“大伙,都起来吧”
  “大人,您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堂下众人答得整齐划一,跟安排好的一样。
  血越来越热,心底却开始发凉,张睿走向人群,扶起那打头的老乡绅易信,故作轻松道,“老先生这是作甚,您这样,我这晚辈可是要折寿的!”
  易信见张睿心软,自知是有希望,遂打起感情牌,手捂住心口,瞬间老泪纵横,哽咽道,“大人,不必觉得为难,大伙只是……只是舍不得大人。大人,您还记的吗?两年前同样是在这里,您站在大堂上问大伙,愿不愿意相信你一次,相信这个国家一次……”
  张睿觉得鼻子有些酸,眼中氤氲了层雾,再次道,“大伙,都起来吧”
  在那层雾里,他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愣头青似的自己。做事风风火火,改革的主意一定,什么都不想,就一头扎了进去,为修水渠翻遍相关书籍,一个多月,辗转难眠。为建学堂,寻有才之人,三顾茅庐,大热天,立在人家屋前,中暑昏倒,把陈桐李四他们吓得半死……
  “大人,留下来吧”
  “大人,留下来吧”
  “大人,留下来吧”……
  留下来吧,我也想的,可,我的理想啊,它不在这里。
  他始终没说要走,也没说留下。众人散去时,有人觉得打了胜仗,喜笑颜开,有人无故扼腕长叹。风穿过空荡荡的大堂,掀起张睿的衣角,门上风铃叮当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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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杏子香
  窗外,杏树枝头黄梅飘香;窗内,张睿半躺在椅中,看着信上横平竖直的正楷,嘴角不自觉的轻扬,心道:“这叶舟,厉害了!”
  常言道好事成双,没想到两个月前,叶舟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两个月后,不但坦然说了姑娘的名字,还给人姑娘家定了亲。关键是那姑娘不是旁人,正是白珩的妹子白苒,古灵精怪的才女一枚。他们一个刚毅木讷,热心肠;一个活泼灵动,很直爽,光是想想都会让人觉得般配,想把最好的祝福都送给他们。
  他把那封信折好,正欲夹入书中,一抹玄色从窗前拂过,“喂,杨珏!杨珏!你给我站住!”张睿喊着,跑出书房,拦住杨珏的去路,直截了当道,“你为什么躲着我?”
  杨珏看着他,淡淡道,“训马”
  听他说训马,张睿彻底愤怒了,“你上次,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噢,放马”
  “……”
  答过话,见张睿不再问,他绕开张睿,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
  望着杨珏潇洒决然的背影,张睿不禁暗自思索,我他妈是哪里得罪他了?!
  百思不得其解,张睿因此起了个大早,蹲在老杏树下,望着树上的果子,无比认真地探究着‘杏子是酸一点好吃,还是甜一点好吃’这个严肃的问题。
  杨珏从房间出来时,正瞅见蹲成蘑菇状的张睿,心中无端一丝窃喜,“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见杨珏一反常态主动搭理自己,张睿忍不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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