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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足_白一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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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逼仄阴暗,海桐根本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可他顾不得了,虽然方圆从小就欺负他,可怎么也不能被这帮混蛋侮辱。
遗憾的是他没打过架,周围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大的武器,外套还没甩到对方脸上就被拽住了。
“这么弱鸡还敢装英雄,”那男人不屑地扫了海桐一眼,“找死呢吧!”说完一把夺过海桐的外套扔到地上。
他看着海桐,眼睛里满是挑衅,而后慢动作般舔了舔方圆的脸颊。
“我□□妈!”海桐挥着拳头上去,咬着牙奉献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脏话。只是打架不比其它,气势上再怎么占据高地,没有实践经验一样白瞎。
他体育垃圾,力气自然也不大。一拳挥出去看着气势很足其实就是一团棉花,还没近到跟前就被人给揍了回来。
海桐倒在地上晃了晃脑袋,周围好像有人在笑。嘴角被打破了,出了血。其实他有点起不来,但方圆还在对方手上。
“海桐。”
味道比声音更快地传到海桐的神经中枢,他蓦地回头,沈乐光逆着光像是从天而降的地狱使者,带着一身的肃杀气息。
沈乐光扶起海桐,眼神冷冰冰的。
“方圆在他们手上。”海桐大口喘着,绷着的那口气也松了下来。
“我知道。”沈乐光帮他擦掉嘴角的血,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意识到这边出了事之后,邱绵把田耀南塞给“夜色”的经理,跟着廖宜时也过来了。
严格说起来他们几个里面只有沈乐光真正打过架,其他几个人更是见都没见过这种场合。邱绵小声地抽了口气,拽了拽廖宜时的衣服。后者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地挪到了他的前面。
动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那男人揽着方圆往里走,从他身后冲出来一帮人。
沈乐光把海桐往后推了一把,孤狼似的冲进了包围圈。廖宜时仗着自己长得人高马大,也参与了混战。
邱绵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潜力往“夜色”跑,一边摸出手机给他们老板打了个电话。
海桐站在那里愣了会儿,像是站在暴风圈之外。他看见沈乐光是怎么一拳下去就把人揍倒的,以及自己从未见过的凶狠眼神。带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孤注一掷。
从高空俯视,这绝不是一场精彩的打斗。单方面的碾压下只剩下沈乐光一个人在负隅顽抗。
透过密密的人影,海桐看见了揽着方圆的男人。
他在笑,带着点鄙夷。仿佛也看见了海桐,特意朝他那个方向吐了口烟。
海桐被激怒了。身上的拳头一瞬间失去了它们的作用,他朝着那个方向走,心里像是烧着一团火。
那个男人笑意愈盛。脚下垂死挣扎的猎物脸上的表情很合他的心意,简直是世上最好的喜剧。
海桐咬牙从地上捡起一根被落下的木棍,他像头孤独的狮子,不知道往哪走却告诉自己不能回头。
“我□□妈——”他冲着那个男人做了个口型。
“砰——”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发生的,海桐怔了一下,手上的棍子掉到了地上。
平常沈乐光身上会有股淡淡的香皂味道,此刻却被血腥味给掩住了。他栽到海桐背上,额头的鲜血顺着脸颊很快就流到了海桐的脖子里。
他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笑了。除了看戏的乐趣,还有愚弄人的快感。
海桐转身抱着沈乐光坐在地上。这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只听到自己“嗵嗵”的心跳声。
后面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他不知道,只是一觉醒来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方圆趴在床沿上睡着了,沙发上栽着睡熟的邱绵廖宜时他们。海桐看了眼房间,沈乐光躺在他的左手边。
头上缠着一圈厚实的纱布,脸上也挂了彩。海桐想碰碰他却够不到。
沈乐光睡着后会是一张无害的脸,跟他昨天打架时的凶狠判若两人。海桐的视线逐渐模糊,这一瞬间他突然想通了。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
他再不贪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昨天忙着论文没写完~能够看到的都是有缘人,谢谢各位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如果让老板回顾这大半辈子,他会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又傻又蠢的那个人。有个哲学家说过,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可他不仅踏进过,还他妈的都是以一种滑稽到不行的姿态扎进去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苏鹤睨了安敏生一眼。
安敏生一顿,被他问的不自觉挺直了背。“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件事情也有我的责任。让你恢复成以前的样子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么?”
他这句话说的好,一个最简单的反问句就让苏鹤毫无还手之力。
事情原本就是安敏生惹出来的,如果不是他,老板也不会受这样的罪。如今想要偿还,苏鹤那样锱铢必较的性子自然不会拒绝。
但是……一切就坏在这个转折上——安敏生是安承章的弟弟。苏鹤的身份已然敏感起来,如果再蹚进他们家这摊浑水里,真出了事谁来救他?
“我去你家休养?”苏鹤嗤笑一声,“你哥哥知道了不会杀了我么?”
安敏生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对苏鹤的感情其实很奇怪。
二十年前他们就认识了,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年轻。安承章没有现在的暴戾,看着苏鹤的时候眼睛里像是闪着光,整个人宛如春水般温柔。当时才十五岁的他甚至是有些嫉妒的,无数个夜晚一想起苏鹤这个笑起来倨傲甚至于妖娆的男人就恨得牙痒痒。然而时日越久,他就越可怜苏鹤。
尽管如此,安敏生仍能够说自己目前喜欢的还是沈乐光。
沈乐光身上有一种东西,没有味道也看不见,站在那里却能让他发光。那是安承章,苏鹤和他自己都没有的东西,以至于让人得不到就愈发迷恋。很长时间以后安敏生才隐约感觉出那是一种朴素的生长的欲望,甚至还带着点贫瘠和粗糙的颗粒感。
那样轻贱的东西他们这种不愁吃喝的人当然不会有,可是现在的安敏生看不清,自以为的感情还是被迫放弃的,所以更能释怀。
然而他却不理解自己对苏鹤的感情。
爱恨都太假,只能是对可怜人的怜惜。苏鹤身上不仅盛满了安承章的爱恋,还有他年少时光所有的目光。
苏鹤想抽烟,他想得烦躁,以至于耐不住直接对安敏生动手。海桐看见了想提醒一下,却被身旁的沈乐光给按住了。
“做什么要抽烟?”安敏生很了解他。苏鹤的烟斗一般只是燃着,只有情绪满溢的时候才会抽上两口。曾经他也问过原因,后者只是淡淡回了他一个笑。日子久了,那些看上去会在意的东西也都忘了。
只是现在的苏鹤实在不适合抽烟。安敏生也不待他回答,径自从他手上把烟抽走了。
苏鹤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对视不到三秒便泄了气,像是一只被戳破的气球,空气从里面“噗噗”地漏出来,声音难听样子也难看。
“你们回去吧。”他有些疲惫地冲海桐挥了挥手,神情老了好几岁。
海桐不知道老板和安敏生的关系,可是沈乐光知道。他拉起海桐,冲对面两人点了下头便离开了这里。
门关上的瞬间,海桐看见安敏生把苏鹤揽进了怀里。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钻进车里,沈乐光一边帮海桐系安全带一边问他。
海桐想了会儿,最后摇了头。“不用了。”
“你生气了?”沈乐光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有生气。”海桐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沈乐光,我爱你。”
沈乐光回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到家后两人窝在浴缸里泡了个澡。水温有些高,海桐躺进去后被烫成个虾子。沈乐光抱着他,吻着他耳边细碎的头发。
“杭州的冬天真冷。”
沈乐光停下了动作,忽然用力把人搂得更紧了。
“我们都是老夫夫了,你怎么还这么容易想多。”海桐拍拍沈乐光环住自己腰的手,笑意深深,“我这可是个陈述句,不管字里还是字外都只有一个意思好伐啦。”
沈乐光被他逗笑了,松开手把海桐转了个面。
“我有时候在想,”沈乐光的眼神被浴室里的水汽模糊了,朦朦胧胧的宛然烟波浩渺的海面。“我是不是把你看得太紧了。我一直都在后悔,如果当初不那么自私,你会不会比现在更开心一点。”
海桐伸手捧住他的脸。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起承转合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唯一记得的是做决定之前的预设。
时间是拦不住的,它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划过众人的生命轨迹全凭心情。温柔,怜悯,慈悲,粗暴……那个时候的海桐没有想过十多年以后陪在自己的身边的还是沈乐光,但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里他选择了相信。也许那时是出于天赋上的自信,可就算赌错了,海桐问自己,为沈乐光做出那样的放弃会不会后悔?
答案是没有后悔。哪怕这个过程中两人分开了,海桐也不会后悔。他不知道别的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但是对海桐来说,他喜欢感情,喜欢那种沉甸甸的挂念,为此留下遗憾也没什么。
“不要这么说,”他抵着沈乐光的额头,呼吸交缠着。“有一些东西没办法衡量。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在我心里你比那些公式定理要重要得多。你看,”海桐轻轻抿出酒窝,眼睛里满是恋慕,“我就是不要脸地这么喜欢你。”
没有爱情是能活的。但是爱情最美妙的地方就是两个陌生人能在“爱”的这个过程里产生缠绵的亲密关系。它不像血缘那样笃定,一旦形成,就是两个灵魂超脱现实的sexual interurse。这个过程很神奇,至少海桐欲罢不能。
第二天气温陡然下降,沈乐光七点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黑。
海桐怕冷,此刻从两人缝隙间吹进来的风让他抖了下眉毛。人在睡着的时候会做很多无意识的动作,可这样丑的表情落在沈乐光眼里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效果。他自带滤镜,觉得海桐真是可爱的不得了。
海桐如果有早课的话六点就得起来了,今天好不容易能歇会儿,沈乐光也没有叫醒他。自己小心翼翼地起床去做早餐,准备到时候开车送海桐去学校。
气温下降得厉害,沈乐光穿着衬衣站在阳台上感受了一下,觉得海桐出门得准备毛衣。他把家里的窗户都打开了一点透气,洗漱好以后就钻进了厨房。
冬天其实比夏天好。夏天人容易发腻,一日三餐要尽可能清爽才能有食欲。冬天就不一样了,海桐得准备抗冻,吃得多,也不挑食,沈乐光随便弄点什么都能吃三大碗。
这几天他忙得厉害,冰箱里的食材没剩下多少,剩下来的青菜也不怎么新鲜了。沈乐光一边系围裙,一边思考早上该做什么吃。
最后拿出那两把萎靡的青菜和几个鸡蛋又回了厨房。他想起以前去海桐外婆家的时候,老人给他们做的“丸子汤”。正好还有一小袋面粉,沈乐光打算做个丸子汤吃。
“丸子汤”并不是一道汤,主菜是丸子,其它什么都可以往汤里加。这也许是那一辈的人们因为贫穷而产生的智慧,可味道确实不错还容易操作。
家里没有肉了,沈乐光便往面粉里加了几个鸡蛋。然后加水和好,一只手握住一大团面粉,一只手拿勺子,用勺柄刮下从拳头里多出来的面粉,丸子的大小就会差不多。这也是外婆告诉他的,老人家没见过这样漂亮还热心做饭的青年,对他热情得不行。虽然方言普通话外婆说得磕磕绊绊,他听得也磕磕绊绊,可基本的交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沈乐光把丸子下到水里盖上锅盖,转身去洗青菜。虽然形状萎靡,可聊胜于无。家里可以吃得东西确实不多了,沈乐光想着晚上还是要去趟超市,不然明天就得饿死了。
他又切了点温致带来的酒泡的红辣椒。很辣,一落刀就开始呛鼻,但是很香,海桐吃炒饭,喝粥的时候都喜欢放点。
丸子的颜色逐渐变深,沈乐光把切好的青菜辣椒放了进去,想了想,又打碎了一个鸡蛋。
“你做什么呢,我睡着了都闻到了。”
海桐突然出声吓了沈乐光一跳。他转身看过去,对方靠在门边还在揉眼睛,额前的头发翘起来一绺。
沈乐光有些好笑,“外婆的丸子汤。家里没什么吃的了,你将就一下吧。”
海桐靠过来小狗一样抽了抽鼻子,一脸感慨地回道:“这个水平还将就呢,沈大厨你真是太谦虚了。”
沈乐光刮了点面粉蹭到他鼻子上,“既然醒了就去洗漱,不然一下子就冷掉了。”
海桐心不在焉地“嗯”了两声,眼睛一直盯着锅。过了会儿他突然伸手掩住嘴,往里呼了口气。
“啾——”他凑到沈乐光面前亲了一口,“没有口气的哦。”说完就跑了,留下沈乐光捂住那边脸笑得一脸春意。
可能是受到了来自食物的召唤,海桐动作麻利的跟以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换好衣服坐到桌子上的时候,沈乐光才刚刚把丸子端上来。
“你这么快,脸都没有洗干净。”沈乐光把勺子递给他,一边帮他抹去嘴边残留的牙膏沫子。
“那不是我饿了嘛!”海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鼓着脸往碗里吹气。
中国有三样很奇怪的食材——葱、姜、蒜。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它们,可做菜的时候少了它们又总觉得没了滋味。
海桐就很不喜欢葱姜蒜,可丸子汤里没有鲜绿的小葱飘着他又觉得不习惯。因为时日一长,连吃菜前挑葱都成了乐趣。
“你今天这么不放葱啊?”
沈乐光一愣,也想起了他的恶趣味,便笑着回道:“家里没有葱了。晚上我早点下班,一起去超市买点吃的吧。”
海桐放下手中的勺子一脸感动的看着他。沈乐光忙的这段时间他也断了粮,好不容易等到对方忙完了,听到这句话后的他简直想哭泣。
有个词沈乐光一直觉得很美——醉脸春融。海桐现在并没有喝醉,可他就是想吻他。
“你过来点。”
海桐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一边摸一边凑了过去。沈乐光温柔地伸手托住他的头,吻住了他的唇。
丸子汤的白雾还在徐徐上升,像是给他们盖上了一层薄纱,欲语还休。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沈乐光受的都是皮外伤,细究起来也不算严重。主要是最后敲他的那一棍子太黑,额头上怕是会留疤。
男人对留疤这种事不是很在乎。沈乐光在医生跟他说完后续保养事项的时候只心不在焉地“嗯”了几声,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他在意的是今天海桐送方圆去机场。然而一个早上过去了,对方竟然还没有回来。
邱绵帮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没有课的时候会过来医院。海桐手上还有一堆数据要分析,课可以不去上,但这些东西没有办法委托别人,只能晚上等沈乐光睡着了自己再熬夜。几天下来,他竟瘦脱了相。
如果沈乐光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许就不会觉得心疼了。可他不知道,看着海桐日益沉默的脸无端生出些不习惯来。
中午的时候海桐才姗姗来迟。今天出了大太阳,远远看着觉得暖和,可海桐应该是跑过来的,打开食盒的时候沈乐光发现他的鼻尖还挂着汗,小脸上被晒出一片红晕。
“你饿了吧?不好意思,我回来得太晚了。”
沈乐光醒来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海桐不仅沉默了许多,对他也是越来越客气。这多少让沈乐光有些不安,他承认自己很喜欢甚至是享受海桐带来的无微不至的关怀,那种被人挂念在乎的感觉黏黏糊糊的,却是他渴盼不已的悸动。
“没事,我还不是很饿。”他接过海桐递过来的筷子,目光却扎在对方纤瘦的手腕上。
海桐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是问他是不是觉得阳光太刺眼了。
“什么?”沈乐光被他问懵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一直往这边看,”海桐绕过床上前把遮光帘放了下来,“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沈乐光往窗边看了一眼。
海桐真的瘦了很多,衣服套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撩起他额前的几绺碎发。他明明站在阳光里像是会发光,沈乐光看着却觉得他像是脆弱的瓷娃娃,下一秒就要从主人手上坠落了。
他的心猛地一紧,忙招呼人过来吃饭。
“不了,这些都是给你吃的。”海桐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我现在还不想吃,待会儿饿了我再出去买吧。你快吃吧。”
他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沈乐光,打开电脑后就很安静地在那边做数据分析。
沈乐光有点生气。
但他又不是那种轻易泄露情绪的人,而且这样的生气其实很没有道理。况且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对海桐是什么心思。
沈乐光十八年的人生里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有人教过他喜欢究竟是什么。那种写在书上的东西只是文字而已,完全没有办法展现其千万分之一的浓烈昳丽。
他垂着头吃饭,脑子里想着东西一下子就岔气了。
“怎么了?”海桐听见他的咳嗽声连忙端了水过来,一边帮他拍着后背。
沈乐光就着他的手喝了水,咳嗽也慢慢平复下来。
海桐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掌心没什么茧子,指甲也修得漂亮。他看着对方端着水杯的手,心思一动就握住了。
“怎么了?”海桐以为他有什么不适,连忙俯下身观察他的神情,语气也急了几分。
有人说过,要想知道一个人生活的好不好,可以先看他的手。
沈乐光握上去的时候是信了这句话的。他自己的手掌粗糙,小时候生的冻疮让指节变得粗大。皮肤虽然白皙,视觉效果上也是素手添香,可对比之下他竟然有些发慌。
有人在蜜罐子里长大,就有人饱受苦难。
自卑这种东西就像是一味□□,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上瘾。沈乐光一直觉得只有像海桐这样的人才会拥有真正的自信,父母健在,家庭圆满,不必为生活奔波,至少也要在十八岁之前不曾尝过苦头。
只有幸福的孩子才会把自信当成空气。像沈乐光这样的,面上看着高傲,实际上不过是把自卑埋到心底而已。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总有某个点它会跳出来指着你说:别费劲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是了,他和海桐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
从他迷恋海桐带给自己的温暖感受开始,到现在因为一双手引发的差距对比时刻提醒着他,过去的从来没有过去。
沈乐光揪住心口的病号服,恍惚间像是被人淋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冲走了他所有引以为傲的自尊和伪装,冷的他牙齿都开始打颤。
原来这才是他不喜欢海桐的原因——不是不喜欢,而是打一开始就不敢。
他突然想吐,有点被自己恶心到了。海桐每次亲吻他的时候为什么不拒绝,真的只是因为“报恩”吗?还是说自己也动心了不舍得?
“你到底怎么了?”海桐看他的反应突然又大了起来,也开始着急。“我去找医生。”说完就想摁铃,却被沈乐光抱住了。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这个动作让海桐很不舒服,却也没有拒绝。
过了些时间沈乐光才松开他,帮他抚平了额前的头发,表情认真地说道:“对不起。”
海桐有些愣,连忙回道:“说什么呢,该说的对不起的是我才对。是我害你受了伤——”剩下的话被对方掩住了。
沈乐光的嘴唇有些苍白,此刻他咬着唇,海桐可以很清晰看到它是如何一点点变得红艳起来的。
人的思维一旦发散开,就很难收回来。他突然想到很久以前自己亲吻沈乐光的时候,对方也是这个样子,像极了清晨花叶带露,既鲜嫩娇艳又带刺的玫瑰。
沈乐光松开捂住海桐嘴的手,微垂着头说道:“我是为了之前的事跟你道歉的。”
“你对我很照顾,寒假在你家的时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可是你的感情,”沈乐光顿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身旁的海桐在听到这里之后却开始发抖。“像是在骗你一样,所以很抱歉。但是我现在——”
“不,”海桐退到旁边的床位上坐下,他匆忙打断了沈乐光的话。看着对方的时候脸上带着笑,表情却很悲伤。“你不用道歉,事实上我才应该跟你说句对不起。感情的事是我太想当然了,不过,或许这根本就不算爱情。
“你知道的吧,”海桐指了指沈乐光的脸,“你长得很好看啊。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在想,我对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呢?想来想去,发现跟小时候喜欢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差不多。可那不能算作喜欢对不对?我只是喜欢漂亮的东西而已。虽然这样说出来很难堪,但之前对你造成的困扰确实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海桐站起身弯腰朝他道歉,贴在裤缝边的手指紧紧掐着掌心。
沈乐光愣愣的没有说话。暮春的风居然还有点凉,吹进来的那一阵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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