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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足_白一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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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混着恐惧的惊讶过去之后，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于是去找了邱绵。
人是很脆弱的，任何一场天灾人祸都能把他们推进死亡的深渊。但同时人又是坚强的，不然怎么雄霸食物链的顶端几千年。海桐此前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是因为沈乐光才暂时性失语。
爱情让他觉得痛苦，可喜欢沈乐光的时候连空气都舒适的不得了。所以对方有了女朋友，能够生活得更好这件事应该让他欢喜才对，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没用呢？
邱绵敲门的时候手都有点抖。有时候直觉并不是空穴来风，来的路上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久违的细节，那些他最初猜测却一直不愿意相信的真相，也许到这一步才大白了。
海桐听到敲门声后才抽出张纸擦干脸，他想是邱绵过来了，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
“还好么？”开门的瞬间邱绵就急着问好，但对方的神色告诉他一切都不算好。
“你怎么了？！”
海桐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你不能说话了？感冒还是……”邱绵突然有些颤抖，如果只是感冒海桐又怎么会把他叫过来。
“阿姨他们知道么？”邱绵接过海桐递过来的水，脸色阴沉。“沈乐光知道么？”
海桐拿出手机打字给他看：不要告诉他们。我想问题应该不大，一开始是我太着急了害你担心，等会儿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吧。
邱绵看完他打的字，心里千百种滋味，像是把他的心放在火上煎烤一般。
“和沈乐光有关是么？你喜欢他对不对。”
海桐笑着摇摇头，一副你在开玩笑的样子。可对方抿着唇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让他的心头一颤，摇着的头也就点下来了。
“你为什么要喜欢他呢？”邱绵捂住眼睛蹲下来，眼泪让他的声音变得破碎。“你为什么要喜欢他呢？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没有为什么，或者说海桐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跟着蹲下安慰邱绵。
两情相悦才算欢愉，一厢情愿只能万箭穿心。这个道理邱绵也懂，甚至比他懂得还要深刻许多。
等邱绵哭完了，两人的腿都有点发麻，站起来的时候颤颤巍巍跟小老头似的。
“我们去医院吧，”邱绵泪眼朦胧还要朝他露出个灿烂的笑，“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
海桐瘸着腿打字，老板求包养~~
邱绵仰天长笑霸气叉腰，仿佛脚下全是他的江山，“爱妃，朕的大腿可是很粗的哦，十个你也够抱的哈哈哈哈哈……”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沈乐光很久没有失眠过了，今天晚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因为天冷缩在他怀里的海桐睡得很安稳，呼吸轻微而富有节奏。
他还在想那句话。
“因为他是我最好的学生啊。”海桐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惆怅的。淡淡的却很深刻，以至于沈乐光彻夜难眠。
第二天是海桐先醒过来，缩成一团的睡姿让他浑身都有些酸疼，便小心地踢了下腿。这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触动却让沈乐光醒了过来，他恍然从一个梦境中活过来，把海桐看了半天才想起来呼吸。
“怎么了？”海桐摸摸他的脸，声音有些暗哑。
沈乐光用腿把海桐夹住，整个人像个超大号的考拉挂在了他身上，还撒娇似的往他脖子处蹭了两下。
“你今天这么可爱我怕自己承受不住诶。”海桐一边痒一边笑，手掌轻轻按在对方的后颈，像在安抚自己家闹脾气的宠物。
“再抱一会儿。”沈乐光的声音闷闷的，隐约中又按捺着所有埋在心间而不可言说的情愫。
海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这样的美大叔窝在他怀里撒娇，平时想想心情愉悦程度就能呈指数爆炸式增长，更遑论如今美梦成真。
两人在床上磨蹭了半天，沈乐光下床的时候海桐还在回味。他看着边走边脱衣服的人，心里的口水都要化作实体流成河了。
对方干净流畅的肌肉线条像是仕女们翩跹的裙裾，而凸出来的两块蝴蝶骨则饱含世间一切赞美。它振着翅膀，美丽又脆弱，小心翼翼地停立在枝头。
海桐的心思逐渐澄明，褪去了□□的眼睛像是含了一汪春水。他突然想起来卢浮宫里的雕塑，沈乐光和它们一样都是造物主的恩赐。
不是所有的男人穿西装都是精英范儿，正如不是所有的男人穿衬衣都禁欲主义。但是沈乐光既然是造物主的恩赐，就肯定两样都不会落下。他的衣柜里除了正装和其它的休闲外套，万年不变的就是白色衬衫。
衣襟扣子要扣到最上面一颗，袖子上的扣子不出意外绝对不解开。
海桐躺床上看着，边看便摇头。他觉得自己穿肯定就不会这么有诱惑力，背着光简直勾人犯罪。
“好不好看？”沈乐光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但还是遵从内心的回答“嗯”了一声。说完又觉得不够，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从背后抱住了沈乐光。
“沈先生，我觉得你好看的简直要我老命。”海桐觉得这样表达才能展示自己内心千万分之一的恋慕。
沈乐光忍不住笑出声。“以前你怎么不这么说？那个时候我还年轻些。”
海桐在他的后颈处亲了一口，才害羞似的结巴道：“那，那个时候说了不会显得我很痴汉吗？而且方圆说感情里不矜持的女孩不招人疼。”
“那你现在怎么这么爱说了？”沈乐光为了方便海桐揩油，没有扣最上面那颗。
“因为我发现她错了嘛。”海桐抱着人往镜子前移动，手绕过去帮他扣扣子。“矜持又不能当饭吃。如果刚开始不是我整天厚着脸皮缠着你，还不知道现在腆着脸夸你的是谁呢，哪里能轮到我！”
沈乐光微垂着眼亲了亲他的手指。
镜子里的两个人交颈相缠，姿态亲密，仿佛下一刻就要相拥着死去一样。
安秘站在门口等他们，一旁的田耀南不住地握住他的手呵气。
下车的海桐看见这一幕心肝止不住地跳了跳，他伸手拽了拽沈乐光，对方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门口的两人却一切如常，仿佛刚刚发生的暧昧只是海桐的错觉而已。
“哥哥，你们来了。”安秘按捺不住，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台阶，站到沈乐光面前的时候抿着嘴笑，像是个求夸奖的孩子。
海桐看见了，伸手戳了戳沈乐光。
沈乐光有些无奈，轻轻呼了口气后才上前抱住安秘。后者瞪大了眼睛，没一会儿就被阴冷潮湿的风吹得发红。
“进来吧，外面风大，冻死人了。”田耀南靠着门柱搓手，一边抽鼻子一边跺脚。
海桐睨了他一眼，活该都写在脸上了。
“谁让你穿这么少的。”话是这么说，海桐还是扯了下沈乐光。
田耀南简直得了一种不嘚瑟会死的病。呼啸的风刮的人脸疼，他还只穿了两件衣服就在门口站着。
“我让他穿件厚的，他也不肯。”安秘看着田耀南，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感冒好啊，”回到屋里的田耀南被暖气笼罩着，说话也有底气许多。“感冒了就可以请假不去上班了。”
海桐朝他背上拍了一掌，“做梦呢吧！你只能因公殉职明白吗？！”
田耀南捂着心口，可怜巴巴地看着安秘，对方却只捂嘴笑。
“其他人呢，还没有到吗？”沈乐光帮海桐脱了外套，拿到衣帽架上挂了起来。
“廖宜时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估计马上就到，绵绵那个小兔崽子还在床上赖着。”说完，田耀南伸手往楼上指了指，自己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瘫，扯过掉到地上的毯子盖住自己。
“绵绵在这里？”海桐有些惊讶，坐都不坐了一副想往二楼跑去的表情。
“昨天晚上过来的，突然按铃吓了我一跳。”安秘端来茶水，接过了海桐的话。他转身把杯子递给田耀南，后者竟然腆着脸说烫。
海桐瞧着愈发不对劲，皱了眉说道：“田耀南，我们家弟弟可不是过来给你当保姆的，你能把自己的老脸稍微收一下么？”
田耀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拉着安秘的手不松开。
海桐恨得牙痒痒，可看到沈乐光一如既往的淡定时便歇了嘴，把杯子放到他手上就往楼上跑了。
邱绵昨天被拉着去聚餐，一路喝到十二点。早上田耀南过来喊他的时候被一个枕头给扔出去了，现在海桐又来撞枪口。
“田耀南你要死啊，阴魂不散的缠着我要倒霉啊！”
还没来及送上新年的祝福，海桐就被对方的粗口给吓着了。
“是我，海桐。你还没睡醒吗？”他捡起落在门口的两个枕头，小心地朝床走过去。
邱绵听见声音后从被子里拱出一个头，头发散乱得厉害，蓬头垢面的全然不似他以往的形象。
“你这是？”海桐靠着床沿坐下了，看清楚后就有点想笑。
“不要笑，我现在头还晕着呢。”邱绵随便拨了下头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昨天那帮人硬要拉着我喝酒，说什么替我送行了。一帮滚犊子的，喝到最后还是我打车把他们送回家的！”
海桐听到这里才想起邱绵要出国的事，心里顿时一阵伤感。
“你什么时候走啊？大概要多久才能回来？”声音也变得奄奄的。
邱绵看着他这个样子倒是笑开了，安慰海桐道：“公司派出去学习嘛，总不会太久的。嗯，等过了新年再走吧，也就半年，很快就会回来了。”
对于一帮奔三的大叔们来说，这点别离原本不算什么。只是海桐日子越过越舒畅，一点难过都会被放大数倍。
“再说了，我和他纠缠了这么久，不管好坏总要有个了结了。”邱绵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看着海桐笑，眼睛却是雾蒙蒙的。
“他要结婚了，不，”邱绵又强调了一遍，“他终于要结婚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先跨出这一步，不然到我临死前都不知道是该爱他还是该恨他。”
海桐有些惊讶，他以为邱绵和那个男人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可现在对方说这么些年一直和那个人有所纠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会不会怪我？”邱绵偏着头看他，也不等海桐回答自己就接着说下去了。“怪我没有听你的话，怪我太犯贱，明知道他是个胆小鬼还要把一生系在他身上。”
海桐沉默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摸了摸邱绵的脸。“还有机会的。只要你还希望，所有的事都会有个结局，包括爱情。”顿了下，他甚至用一种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他，“相信它好不好？”
邱绵想，最糟糕的事情果然已经过去了。那块烂肉哪怕没有伤害也一直膈应人，如今终于被剜掉，虽然痛好歹也是畅快淋漓。
只是，如果他还愿意相信，谁来保证结局呢？
“我答应你。”半晌，他这样说道。对面的海桐眯着眼看他，像是早春枝头上冒出的第一片嫩芽，把他的心都看柔软了。
“楼上的朋友，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廖宜时的破锣嗓子很有提神醒脑的效果，一吼出来，邱绵先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知道了！”邱绵捂住海桐的耳朵朝门口喊了一句，而后才放低声音让海桐先下楼，自己换好衣服马上过去。
海桐好笑地看着他们俩的互动，出去的时候帮他把门带上了。
廖宜时是蹭方明远的车过来的。
原本说好沈乐光去接的，方明远一个电话打过来十分友好地拒绝了这个提议。最后海桐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他们顺路把廖宜时接上，这样就不用担心找错地方了。
“老师。”温致看见海桐下了楼，连忙起身喊了一声，旁边的方明远一脸不耐，却也跟着站了起来。
海桐有些无奈，“坐着说话就好了，干嘛特意站起来。”
温致这才坐下，手却不小心挨上方明远的。慌乱中他看了过去，方明远握住他的手盯着他，一步也不肯相让。
“人都到齐了，那就只有一个问题了。”田耀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什么问题？”廖宜时很是捧场地问了一句。
田耀南却不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沈乐光。“大厨，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海桐随手一个抱枕砸过去，“来你们家吃饭还想使唤沈乐光，你要不要脸啊？！”
这其实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若是要脸，自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我真的不会做饭啊，还是说，你们想试试？”田耀南觉得自己也很委屈。
除了不明真相的温致和方明远，其他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海桐先屈服，眼巴巴地看着沈乐光，“给田耀南那一份放点药，毒死他算了。”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海桐这几天养的很是身心舒畅，虽然还不能说话，但跟着邱绵果然是有肉吃。每天两人饿了就叫外卖，闲来就凑在一起打游戏。
这样不要命似的玩了几天，海桐堵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吐出来了。他坐在阳台，看着外面的灯火辉煌，想着感情也不过如此。
哭过闹过，为他受伤过，这样就差不多了。再多，先不说对方要不要，自己就已经给不起了。
“在看什么呢？”邱绵洗完澡出来，身上套着不知道是海桐还是田耀南的衣服，生生长出来一截，裤腿扭曲地挽着，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海桐回头看见他的打扮，笑着摇了摇头。
邱绵不相信地撇了撇嘴，胡乱擦干头发就挨着他坐下了。
“这样看过去是不是很漂亮？”
海桐点点头，眼睛里倒映出流光溢彩的这个世界。
“可是你看这个世界这么美丽，为什么还要有我们这样的人存在呢？”邱绵偏头看向远不处的摩天大楼，模糊的光线勾勒出他的侧脸，像是芦苇荡里的涟漪。“就跟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样，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这是邱绵第一次和海桐谈起这个话题，很悲伤，却又是大多数人的现实。社会因为科技而发展，文明却还在原地踏步。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邱绵看向海桐，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见对方点头了，他立马起身去拿零食和水果，中途还抱了两块小毯子。
海桐有些好笑，连忙过去接应他。收拾好后，他拿起手机打字给邱绵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去看戏呢。
邱绵笑弯了腰，而后无辜地睁大了眼睛，“对啊，就是去看戏啊。”
海桐脸上的笑容因为这句话凝固了。
对方明明在笑，但他却仿佛看见了那颗流血的心。上面伤痕累累，连跳动也布满死气。
邱绵拿毯子把自己裹起来，盘着腿看向海桐。“咳咳，我清下嗓子啊。”随即摸了个桃子咬了一口。
“很久以前呢，有个小孩子，生得那叫一个粉妆玉琢，机灵可爱。是了，”邱绵眨了下眼，“也就是不才在下我。”
“邻居家的小哥哥比他大五岁。因为他们两家的关系很好，所以小孩子爸妈忙的时候就把他送到邻居家。邻居阿姨特别疼他，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紧着他的，哪怕她自己的儿子也喜欢。
“那个哥哥小的时候可温柔啦，笑起来的时候两颗虎牙不要太好看。当然了，主要是他对那个小孩也好得不得了。后来他说，就算那个孩子想要星星他也会去摘的。”
邱绵眼里蓄着泪，笑的却很开心。
“可是我竟然相信了。不，他说的每句话我都相信的。”邱绵又咬了一口桃子，“你知道吗？是他先说喜欢的。我相信了，可他却不敢了。”
是上学期在“不夜城”亲你的那个人？海桐举着手机给邱绵看。
“bingo！”邱绵朝他打了个响指，“就是他喽。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海桐伸手掐住他的脸，力气不大，简直跟抚摸一样。
“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我中考完的那个下午。那时候他大二，请了几天假回家来看我。天气很热，我脱了上衣瘫在他卧室的地板上。你不知道，”邱绵陷入了自己的回忆，眼神空空的没有焦点。“我现在还记得每一个细节。亲吻的时候我睁着眼睛看他，他额头上全是汗，甚至有一滴挂在他的睫毛上，看上去可怜极了。我那个时候心都要化了，决定一辈子要对他好。可是两年不到我们就分手了。
“我知道他害怕。想说那好啊，分手就分手吧，分完我又是一条好汉的嘛。可是海桐，”蓄在眼眶的那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说他爱我，他说他这辈子只能喜欢上我一个人。那，那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不要我呢？！”
邱绵哭得很委屈，跟受了伤的小动物一样，只自己舔着伤口小声呜咽。
海桐掀开毯子把他抱在怀里，任对方的眼泪打湿肩膀。那些泪水又咸又冷，深夜的时候能化成利刃，把那颗破碎的心拷问一遍又一遍，直到再也不喜欢为止。
他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只能哄孩子似的拍着邱绵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邱绵才缓过来。哭红了一双眼，连鼻子都红通通的，说话的时候还打嗝，惹的自己一句诉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开始笑。
海桐有些忍俊不禁，起身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递给他。
“是不是很可怜？”邱绵委屈地看着他。
海桐欲言又止，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那你今天晚上陪我看恐怖片嘛。”邱绵擤了一把鼻涕，心思转得飞快。
。。。。。。
回答他的是海桐手机上显示的六个点。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海桐想扒着他的耳朵问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不过到最后还是屈服了。
海桐认命地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血腥片名，心肝儿直抖，背上的冷汗淋淋地冒了一片。身边的那个人看得却是津津有味，眼睛都直了，好像还闪着绿光。
几点睡的记不清了，海桐隐约听见女人的尖叫，但是没醒过来。眼皮子重的他压根就抬不动，只好一觉睡到了天亮。
门铃响得急，一旁的邱绵用腿蹬了他几下，自己却裹着被子继续埋头苦睡。这个时候的两人都不太清醒，又或者说是外卖叫多了产生了惯性，开门看见沈乐光的一瞬间海桐呼吸都停了。
他还没转过弯来，为什么这个点出现的不是外卖小哥而是沈乐光？！
“你不是在家吗？怎么会在这儿？”沈乐光手上提着一个白色的盒子，面上的神情却不是很好看。
“……”海桐张开嘴才想起自己现在还不能说话的事实，只好闭了嘴赔笑，把人迎了进来。
他倒了杯水给沈乐光后就往卧室里跑，心里骂惨了邱绵。
躺在床上不肯睁眼的邱绵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可恨海桐现在不能说话，只能狠心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啊——呜——”海桐一等他开口就伸手捂住，眼神急切的望过去倒把邱绵望出些罪恶感。他把对方的手从自己的嘴里上挪开，泪眼婆娑地问了句：“怎么了？”
沈乐光过来了！！！
海桐打字的手还在颤抖，一句话抖抖索索地打了好一会儿。
可是之前我骗他说我在家。
邱绵看着陷入慌乱的海桐，突然就握住了他的手，那样子好像在说，没关系，不要怕。神奇的是他这般不靠谱的人在这瞬间竟也给了别人依靠之感，没一会儿海桐就平静下来。
“你想见他吗？”邱绵歪着头问道。
海桐小心又慢吞吞地点了头。
“那你先去洗漱，收拾好了就来客厅，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海桐舒出一口气，此时此刻他心里有一堆话想跟邱绵说。想说谢谢你，又想问我是不是没救了。但彼此相顾无言半天，最后还是以沈乐光的敲门声作为结束。
“去吧。”邱绵拍拍海桐的肩膀，随便把头发拨了两下就下床去见沈乐光。
“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要上班吗？”邱绵打着呵欠，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今天下午休息，田耀南让我过来的。”沈乐光把茶几上的盒子往前推了一下，“送给你的。”
邱绵喝完水小跑过来，惊喜地看着沈乐光，“蛋糕？”
对方“嗯”了一声。
“欧呀，我真是太爱你了沈乐光哥哥。”邱绵隔空亲了他两下。
沈乐光做的水果蛋糕，不是很大，却很用心。密密的水果挨个儿排列，没有半分纰漏。
邱绵用手指沾了一点，吃的满脸幸福。
窗外的光扎在沈乐光背上，脸颊的轮廓被模糊掉了，让他看上去温柔的像是唱着圣歌的大天使。
邱绵就想，难怪海桐会喜欢他，多么招人喜欢的人啊。
“海桐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在你这儿？”话说出口的时候沈乐光的心一沉，他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莽撞了。
“因为他——”早就想好的说辞在这一刻突然失了声音，邱绵定定地看着沈乐光，想替海桐赌一把。
“你知道吗？他因为你失声了。”
沈乐光有一瞬间的出神。他想到那天打电话时对方的异样，没来由的一阵紧张，手心甚至冒出了汗。
“为什么？”自己的声音也干巴巴的。
邱绵凑过去冲他笑，温柔的，可爱的，像个糖果娃娃。可是他一开口便恶毒，声音里的笑都捎着箭，根根扎在沈乐光心上。
“为什么？因为他喜欢你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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