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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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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啊,”苏瑶靠在床上,点着一根mildseven,眯眼吐出烟雾,“帮我应付妈。”
“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什么时候?”她夹着烟,眼角挑起来,“十八岁,还是十六岁?”
“结婚前你没抽过。”
她笑了一声,从袅袅烟雾里,万般嘲讽地看着他:“人家想扮扮可爱,不可以吗?”
周慕没理她。
“我该谢你吗?”
周慕皱眉:“什么?”
“和我一条战线不要孩子,你是不孝,”她摸着新做的指甲,轻声吐出一句,“还是你他妈也是丁克?”
周慕脸一冷,转身就要出去。
苏瑶一直平静,这时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从床上坐起,冲着他道:“周慕,我只问你!”
“为什么结婚?为什么不离婚?单单因为苏氏吗?!”
“我爱你。”
苏瑶愣住了,很快冷笑出声:“你爱我?”
他走过来,手掌摸上她的脸,苏瑶没有动,在她眼睛很深很深的地方,还藏着一丝爱恋与思慕。
“我爱你,”周慕抱住她,拥得很紧,有种乞求的、卑微的姿态,“别离开我。”
苏瑶眼中惊异,又有希冀与柔情,慢慢伸手回抱他,怕烟头烫着他,却让那灼热烟灰落在了自己手上,疼得一咬唇。
周慕偎在她怀里,如同柔弱的归鸟一般。
也许,她从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眉眼和一个已经逝去的男孩儿,有几分相似。
又是一年秋季,A大男生宿舍楼底下的银杏树开始落叶,一阵风吹来,叶子打着旋儿在空中飘舞,如金色的蹁跹的蝴蝶……
踩在地面堆起的枯叶上,会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落寞又寂寥。
“哥!”
周晓波招着手远远地朝他跑来,笑容灿烂。
时间早已抹平了男生心中的伤痛,那一丝隐痛只会被他深深地埋在心底,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
周慕“哎”了一声,从车窗里探出头,手里夹着一只烟,在那缭绕的烟雾里,他仿佛看见当年的秦思正朝他走来,穿着一件白T恤,眉眼鲜活……
第40章
最后一场戏。
清晨,西郊小别墅,微醺的阳光里,“周慕”拥着“秦思”坐在飘窗上,环过他胸前的两只手,一手拿着画板,一手握着油笔。
画纸上,大片金色和橙色的阳光交错着,一只小麻雀不设防地站在窗台上。更远处的天空,蓝得有些过分。
“周慕”画几笔,就偏过头与他耳鬓厮磨,嘴唇顺着他的衣领子往里亲,“秦思”略缩着肩,肌肤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他昂着小巧的下巴颌,发热的脸贴到他耳边,不知讲了什么亲密的话儿,引得“周慕”在他脖颈处一咬,又温柔地用唇摩挲。“秦思”敞着衣领子,靠在他肩上,也信手拿根油笔,在画纸上涂抹。两人哝哝软语,笑作一处。
“Cut!”
“啪”的一声,沈融阳拍着卷起来的剧本,从导演椅上站起,一副很恼火烦躁的样子,又因为是最后一场戏,强压了火气,但声音还是吼出去的:“你俩!都什么状态,啊?返回去拍不行了是吧!”越吼火越大,眼睛瞪得跟什么样似的,“那是笑啊?比哭还难看!……还俩影帝!”
两人还保持着拥抱的动作,被卡了都很泄气,脸色也不好看。但很反常的是,林素那么一个骄矜的主,被他这么训,眼睛里头竟没一点火气,反而垂着头,怎么说,跟朵蔫了的、没什么生命力的花似的,孤零零的。事实上,拍了大半天,从早上到现在,他是这种状态,罗锋也差不多。
就那么一刹那,沈融阳懂了,他竟然才懂!他低骂了一句什么,又扬声喊:“两位老师,最后一场,高兴点演,明天也好高兴点说再见,成吗?”
又拍了几条,都算勉强过关。沈融阳盯着取景框,似乎放弃了什么,到最后才一声“Cut”,宣布《思慕》杀青。
杀青宴。
剧组浩荡一群人,往饭店来,吃吃喝喝弄了近三个小时,又转场去了ktv,路很近,就在酒店对面。
事先订好的总统房,宽绰豪气。包厢顶上五颜六色的镭射灯扫射着,光影纷乱,晃得人直眼花。林素在饭店就喝得有点多,一进来,两手一甩,后脖子直接歪沙发靠背上,眯着眼睛像是要睡觉。Kavin捏捏他手,凑过去说:“待会儿敬个酒啊。”
炫彩玻璃茶几上摆满了啤酒洋酒,那边,以沈融阳为中心,于伟、老白他们已经搞起来了,在乌七八糟的歌声里,敞着嗓子聊天说笑,吸烟划拳,气氛很嗨。
林素眼睛懒懒睁开一条缝,皱着眉头:“谁在唱啊,好难听……”
抱着麦克风嘶吼《死了都要爱》的,是道具组的两个小伙儿,平时人就逗得很。
老白嗨得满面通红,在沙发那头朝他招手:“林素,窝着干嘛呢,快来喝酒啊!”
林素随手拿起一瓶啤酒,边对着嘴喝边往那头去。他脖颈纤细,仰起时勾勒出一条好看的曲线,那滑动的喉结,也比平常男人要秀气几分,此时在摇晃的镭射灯光里,更显出一种少年式的性感。
他敬沈融阳,敬完又敬于伟,再是旁边的……他。
“师兄,”他歪着头,目光一触及他,仿佛醉得更狠了,语声柔柔地说,“我敬……”
却有更柔的声音响起来。
吴菲声音是真美,否则这么嘈杂的包厢,不会为她静那么一瞬。
林素扭头,冰冷冷的一眼望过去。她唱的一首英文歌,唱腔低柔,缠绵悱恻。听说,她以前是出过唱片的。包厢里吹起口哨,叫起好,这么一阵过了,又都重新投入嘈杂。
像这种热闹的场合,唱歌只是助兴,大部分人会选择唱点嗨歌,烂大街的那类也受欢迎,因为能带动气氛。还有飙高音,瞎吼个几嗓子,快活大家,多好呢。唱柔歌的却没几个,要么被众人硬赶鸭子上架,柔歌恰巧是喜欢的;要么是自知嗓子好,想出个风头。
吴菲是后者吗?一部分吧。她更多是把情唱给一人知。
罗锋旁边那一圈人看破不说破,眼色暧昧得很,只揶揄着问:“罗老师不来一首?”
“叮”地一声,是林素拿酒瓶和罗锋的轻碰,他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仰头就开始喝,喉结急急地滑动。他那瓶是满的,看样子,他想对吹掉一整瓶。
谁起了一声哄,然后是更多的,罗锋握着酒瓶,也往喉咙里吞酒。
林素猛起来是真猛,加一只手,双手快把酒瓶子握垂直了,大口地往嘴里吞咽。没咽下的酒液,顺着下巴全流进了衣领子里。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一瓶酒喝干了,玻璃瓶底磕在茶几上,他抹了把嘴。罗锋就慢他一口,喝完还是温温和和的样子,看向他的眼神,却有一些深邃晦涩。
“很猛啊林老师!”于伟一掌拍他背上。
“才知道我猛啊。”他说,眼睛不看于伟,反勾着罗锋。他那种眼神,鲜亮,张扬,更深处又藏着点缠绵的东西,所以与忧郁、含蓄又不违和,是能迷坏人的。
吴菲歌声还在婉转,罗锋似乎想拉他在身边坐,谁想他身子一动,又从茶几上抓起一瓶酒,和老白一碰:“怎么喝啊?”
Kavin为之操碎了心,小声说:“别喝得胃疼吧。”
老白什么德行?两个林素都不当他的,要喝当然更要对吹。很快,林素在他的挑战下,不服软地连干了三四瓶,才歇了。然后,加入他们的划拳,疯玩一圈,几瓶酒又下了肚。
Kavin管不住他,干着急,看他那疯魔的样子,气得不管了。
到后来,他也是喝凶了,胃到极限了,晕晕地醉在沙发上。纷杂的划拳声,谈笑声里,谁唱着什么歌也听不清楚。他两眼朦胧地盯着大屏幕上的歌词:“千言万语也无语,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从人群里找到吴菲,她抱着麦克风,正用绝美的嗓子,柔情万千地唱歌。她今晚化了很精致的妆,眼尾不经意挑起来,都是惑人的力度。
林素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后又眯着眼睛像是要睡觉。胃里有一点动静了,手指掐着那一块柔软的地方,思绪一片纷乱,心没着没落了一晚上,全靠酒精麻痹着。
杀青了,戏散场了,明天在哪呢?若今夜喝个酩酊大醉,大梦过去,一切又重新开幕,该多好呢?
包厢里哄闹着,那么些人,他一个不留恋,只有那个人,他恐惧说再见。有句话好像说,“任何一种环境或一个人,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时,你必定是爱上他了。”
他不记得初次见面,除了感觉这个男人真帅外,有没有预感到那种“离别的隐痛”,他也不敢对一个男人谈爱。他只知道,面临离别,他的心痛得要碎了。
“你别跟来。”林素突然贴到Kavin耳边说了这么一句,就撑着手臂从沙发上起来了,穿的短靴带点跟,他一个没站稳,身子踉跄了一下,才往门口走。
一出门他就呕了两声,回头等了一会儿,没人出来,他捂住嘴,扶着墙往洗手间走了。
林素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酒液连着晚上吃的食物尽数吐了出来。因为恶心,眼角生生地被逼出眼泪来,酸涩、滚热。胃里一阵阵地翻搅,他张大嘴,恨不得把肝脏都一齐呕出来,额头,脸上全是汗,浑身虚脱得提不起来一点儿力气。
头脑眩晕间,隐约听见脚步声,然后,一只手在他背后轻拍起来,宽厚,温热。
终于吐到没有东西可吐,缓了一会儿,他才起身去洗脸台漱口。连漱了十几次,稍微祛了嘴里的酸味儿,又洗了把脸,他闷着头,湿了的头发在额前凌乱着。
“你怎么这么……”罗锋站在他身后,一开口,本是严厉语气,说到一半又陡然柔下来,叹了口气,“不知道爱惜胃啊……”
林素转过身来,湿漉漉的脸,乱糟糟的发,看起来格外脆弱。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双臂攀上罗锋的肩,等了一会儿,又把头往他怀里靠,轻轻地哼了一声,像是笑了,又像是哭了:“我就知道……你会跟来。”
第41章
林素说完,就这么半醒半醉地歪在了他怀里,手指捏住一小角衬衫,晕晕地想,他把西装脱在包厢里了,他穿那个真的很帅。
罗锋垂头,没抱他,下巴擦过他打了发胶,变得有点硬的头发,低道:“回去?”
林素脸蹭着他胸膛,只把一双眼往上看:“回哪?”
“酒店,”罗锋一手搂住他腰,往外走,看他一眼,“你还要喝?”
“不要喝了。”他乖乖地说。
剧组包了15楼这一层,整条走廊都没有人,罗锋低头拿房卡开门,怀里托着站不稳,身子随时要往下坠的林素。
对方醉过去了,意识不清醒,嘴里时不时地哼唧两声,也不知在说什么。把人放到床上,罗锋蹲在床边,给他脱鞋子。切尔西短靴,雕花布洛克尖头,挽了点裤脚,露出一截匀称细白小腿,他很会穿。罗锋把鞋放齐在一边,又回头看了一眼。
林素无意识地把脚提了回去,侧身蜷缩着,哼哧两声像睡熟了。罗锋坐在床尾,手机响了一声,沈融阳发来微信:在哪?
罗锋拨下静音键,回道:酒店,林素喝多了。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很快回复:你再回来。
罗锋手停在输入键盘上,抬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回复了一个“好”字。把水晶大灯关了,点亮床头壁灯,罗锋准备离开。
“师兄……”
那一声很小,像梦呓,罗锋偏听见了,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查看了一会儿,肯定他还是睡着的。可这声“师兄”,却把他牵绊住了。
罗锋又给沈融阳发微信:不过去了。对方不在喝酒似的,一秒钟就回过来:快来。
罗锋想了想,把手机关了,然后躺在床头,垂眼看着林素睡觉。晚上杀青宴和ktv,连着两场,啤的洋的都喝了不少,说醉,其实他也醉了。
壁灯灯光柔和,林素鬓角也被描摹得柔和,罗锋撑起身子,指尖抚过他额前细软发丝,缓缓摩挲着他一侧鬓角,又往下触到薄薄的嘴唇,稍一流连,便收回手,整个人躺下来,闭眼睡在他身侧。
林素感知到似的,翻了个身,双臂蜷在他胸前。罗锋下巴轻抵着他额头,伸手将他搂入了怀里。
凌晨两点,万物静寂,罗锋醒过来,看见林素垮着肩坐在他面前,正薅着一把睡得乱糟糟的发。
“醒了?”
林素目光濛濛,酒像是还没醒全,看人没什么焦距,显得有点呆。
“怎么样,胃没有难受吧?”罗锋问。
他跟没听见似的,歪着头看他,那种神情,怎么说呢,就是让人心软的,罗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哑着嗓子笑:“喂……”
他忽然趴过来,两手用力捧住他的脸,鼻尖碰着,小动物似地磨蹭。罗锋笑意还凝在嘴角,呼吸沉了下去,林素身子横压过来,居高临下地跪在他腿间,同时下巴一昂,嘴唇印在了他嘴角。
很轻的一个吻,甚至说不上是吻,像羽毛,像云彩一样,都是撩不起什么的,但就是这样,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不对了。罗锋没推他,他垂着眼,不知清醒也没清醒地、讨好地、亲昵地又在他唇锋上蹭了两下。
罗锋手这时搭上他肩膀,是迟来的推拒,同时,没什么防备地,他动了下嘴唇,想说什么,一个温热的东西,却趁机钻了进来……
不像放肆的呼吸,林素舌头伸进去,只是轻轻地从罗锋上颚处那么滑过,还未往深里探入,就被推开了。罗锋手掌按定在他肩膀上,低低道:“把我当谁了?”
林素从他怀里跌出,舌尖仿佛还带着电流,一副情迷、恍惚的样子,又要靠回来。罗锋用了点劲,他缩了一下,好像被摁疼了,然后小小声地说出了罗锋想听又不想听见的话:“罗锋啊……”
罗锋没说什么,松开对他肩膀的桎梏,翻身下了床。林素一下子没了支撑,身子往前栽了栽,他扭过头,看见罗锋站在落地窗前点烟。
林素下地朝他走过去,“我也要抽。”
“你不会。”
他走近了,盯着他吞云吐雾的嘴唇,和夹烟的手指,“我跟你学。”
罗锋看了他一秒,叼着烟,垂眼从烟盒里抖落出一根香烟,放在指间点燃了,把滤嘴那一头朝向他:“一口。”
他伸手抢烟身:“一口学不会。”
罗锋就会治他,把烟拿远了,意思是要么一口,要么不给抽。僵持几秒,林素默着,伸手夺过了他嘴上的烟,往自己嘴里一含,吸了一大口。
“咳咳——”他一把拿开烟,弯腰咳嗽起来,眼里凝了一层雾气。
罗锋拍他背,急道,“你这么猛吸——”
林素咳完了,兀自含住濡湿的滤嘴又吸了一口,辛辣的尼古丁瞬间灌满肺叶,眼角又有酸意。吐出一口烟雾,他垂着头:“如果能一直这么拍下去……”
“一直拍下去……”罗锋含烟望向窗外,还有几个小时天将亮了,那时他们该收拾行李,各奔一方,“我们都知道……不可能。”
“只是拍了个片子,”林素眼睛忽然红了,嗓子也沙了,像那夜林荫道旁被风吹响的叶子,“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后面还有话,他说不出来了,肩膀微微耸动着,指间的烟也跟着颤抖,烟灰簌簌往下落。
罗锋从背后拿掉他的烟,林素后脑勺靠在他肩上,无声地流泪。罗锋没动,轻轻吻他发心,“别哭……”
“算什么,这四个月算什么……”林素泪是止不住了,汹涌地往下流,脸颊、嘴唇、下颌儿全都湿漉漉的。他哭戏是教科书般的典范,即便伤心欲绝,在镜头里,也许都比旁人笑起来要光彩、好看几分。他扭头望着罗锋,戚戚地要他回答,忽然愣住,“你是……哭了吗?”
罗锋果然红着眼,低道:“公平了?”
“师兄,”林素动情地喊,“我想和你……”胸膛激动地起伏着,他勾住罗锋的手,手指往他指缝里插,冒失失地往外喊,“我想和你在——”
“就是场梦。”
林素瞳孔里的光瞬间灭了,手指也滑脱了:“就是场梦?”
“你和我,都是入了戏。戏散场了,林素,我们也该散了。”
林素怔怔的,歪着头看他,似乎不敢相信他这么冷酷。戏外的那些,都算什么呢?一场梦?罗锋看也不看他,“睡会儿吧,天快亮了。”
“亮了呢?”
罗锋背对着他:“各奔前路,祝你安好。”
身后半天没动静,罗锋忍住没回头,“哐”的一声,他看过去,林素蹲在地上,面前摊着他的行李箱。
他越过罗锋,在衣帽间一阵收拾,衣架撞击着响,没一会儿,他抱回七八件衣服,叠也不叠,就往行李箱里塞。然后又跪着过去,一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抓出证件,银行卡,还有一点零钱,往兜里一揣,最后拉着行李箱、抱起床上的Tory就要走。
期间,罗锋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弄,直到他低头在床尾穿靴子,才拉住他:“现在太晚了,天亮再走。”
林素被他拽着,也不挣,脸上还挂着泪痕,声音冷冰冰的:“睡不着,我要回家。”
“别赌气。”
“你抱着我睡吗?”没听见回应,林素闷着头往外走,“我熬不到天亮。”
走到门口,他停了一下,没回头:“师兄,各奔前路,我不忘你。”
他消失在门口,罗锋还在原地愣着,追出去时,隔壁房门开着,Kavin正在门口和他说话。
隐隐约约的,他听见Kavin问:“……吵架了?……”
罗锋回到房间,走进衣帽间收拾东西,看见他叠好的西裤上,放了一条牛仔裤。
抖落开,是一条眼熟的、崭新的破洞裤,合他的码。
第42章
“你先进来,”Kavin拉他的行李箱,“就算现在就走,我还没收拾东西呢。”林素拎着Tory的一只手,跟他进了房间。
一进去,林素站在窗边发呆,外面天空漆黑如墨,Kavin道:“你看这么晚了,要么就在我屋里睡会儿,等天亮咱再走?”
林素抹了把脸,眼圈还是红的,眼神很脆弱,但又有一点说不清的矜傲还是什么在里面:“我睡不着,我要回家。要么我自己走。”
“好吧,”Kavin看着他,“等我一会儿。”
Kavin没几件行李,边拾掇边问,“你没落下什么东西没带吧?”林素摇头。他有点不放心地嘀咕,“我估计有,哪回不要我给你收拾才行呀。”
“是有。”
“什么落下了?”Kavin抬头,“我给你拿去啊。”
心落下了,他想。
见他不做声,Kavin道:“不拿了?”
“你快点收拾吧。”
Kavin手脚麻利,一会儿就拾掇完了,把房间里检查一遍,确认没什么落下的了,他立起行李箱,推到门边,“上个洗手间,马上走啊。”
出来的时候,林素站在墙边不知在干什么。那面墙的另一边,连着1507。Kavin喊他,“走吗?”
“走吧。”他说。
寂静的夜里,行李箱滚轮压过酒店走廊的长毯,发出沉闷、交错声响。不知什么时候,1507的房门默然打开了,罗锋站在门边,看着他的背影一直远去,直到消失。
Kavin把人送回公寓,家里没什么灰尘,干净整洁,也没气味,看样子家政阿姨应该经常过来打扫。
Kavin烧了点开水,冲完之后,又倒了两杯水。林素把行李箱扔在一边,没有想整理的意思,蜷着手脚躺在沙发上,没睡觉,在看手机。水温不太烫嘴了,Kavin打破沉默:“喝点热水吧。”
林素坐起来,端起水一口一口地抿。Kavin捧着水杯,边喝边瞄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瞥过来:“想说什么。”
Kavin轻轻地问:“怎么吵架啊?”
他低头,手指摩挲着杯身,神思仿佛已飘远。Kavin斟酌着说,“其实你们……你和他,是入戏深了——”
突然地,林素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像是听不得那两个字,他凛冽着,转身往楼上走,边说:“不走你睡次卧,要走把门关上。”
Kavin是要走的,他只能叮嘱:“你好好睡一觉啊,这两天都没行程。”
林素睡不着,他睁眼闭眼脑子里都是罗锋。口腔里,似有似无地还残留着那点烟味儿,舌尖一动,就辛辣到又要流泪。
四个月,一百多天,从盛夏到初秋,这场他不当梦的梦,伴随着心碎,终于要醒了。
零零碎碎地睡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大亮,窗台站着只小麻雀,用喙一下一下地敲着玻璃。林素顶着蓬乱的发,一巴掌狠狠拍在室内玻璃上,小麻雀眼珠一转,惊得扑腾起翅膀飞远了。“呼啦”一下,他又把厚窗帘全拉上,透不进一点光,整个房间又如黑夜一般。
床头的手机还有半格电,用最大的音量放着音乐,唱歌的意大利女歌手,有一把沙哑的烟嗓。
他闭目仰躺着,柔软的大床变成了一片深海,不见日光,他孤零零地往下坠落,脑子里全是有关于他声音、笑容、气味的记忆,仿佛已镌刻入骨。林素蜷着身体抱紧自己,那一瞬,他已沉沦在海底。
傍晚的时候,白杨来了,自己用钥匙开的门,但没他房间的钥匙,靠在墙边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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