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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城风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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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架啊?”男人问道,楚俏闻到了阵麻油料包的气味。她说:“被人打的。”
男人没再追问,他去煮面,楚俏偷偷打量他,男人背对着她在一只瓦斯炉前煮面条,他面朝着的是一块黑板,上头还画着卡通版画。他周围散落着些课桌和椅子,这里大约是间教室,只是已经荒废,窗户上贴满了发黄的报纸。楚俏再往自己身边一打量,她背后是个讲台,不远处是一扇门,门后倚着把笤帚。男人煮好了面条,拉了张课桌到楚俏面前,他给楚俏松了绑,对她一努下巴:“吃。”
楚俏的右手垂在身侧,男人一瞪眼睛。楚俏说:“脱臼了。”
男人走过去,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提起她的右手,他手上施力,楚俏闷哼了声,重重垂下头,头发几乎掉到面汤里。她痛得差点晕过去,好在手臂接上了。
“吃啊。”男人坐到了楚俏对面,他左手持筷,右手拿枪,吃得热火朝天。楚俏先喝了口汤,嘴里暖了,有了食物的味道之后,她说道:“因为好看啊。”
“啊?”
“高跟鞋……”
“哈哈!”男人一抹脸,他吃得快,一碗面条扫下肚,他把腿架在了边上的课桌上,手枪放到了小腹上,他看着楚俏说:“你这个回答我喜欢!哈哈!因为好看!”
楚俏壮着胆子问男人:“那你为什么要抢银行……”
男人眼睛一斜,一边嘴角歪得更厉害了:“因为我喜欢钱。”
他在裤兜里抓了抓,抓出个银光闪闪的东西扔给楚俏。楚俏接住了一看,眼都直了:“蓝宝石?”
“送你啊女人。”男人咧嘴笑,“好看吧?你不是喜欢好看的东西嘛!”
楚俏把项链放到课桌上,揉着眼睛问男人:“你……你该不会去了那个什么慈善晚会吧?”
“我不是说了我要去吗?那我肯定要去。”
楚俏伸长脖子看他,试图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是你早上不是才……”
男人背靠着一张书桌,双手叠放在枪上,他皱着眉看楚俏,仿佛难以理解她的逻辑:“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不是应该……应该……”楚俏说不上来,她抓起蓝宝石坠子,“你不是喜欢钱嘛吗,那你还把它送我?这个很值钱吧?”
男人翻个白眼:“这又不是钱。”
他站起身,打了个饱嗝,走到了黑板边上的储物柜前。储物柜没有锁,男人打开柜子,在里头随意抓了一把,转过身向空中抛开。花花绿绿的纸钞漫天飞舞。
楚俏的眼神追随着这些钞票飞到高处又落地地上,她这才发现原来她踩着的那些纸——地上那些纸,原来全都是钱!
许多的钱,多到盖住地面,多到她的眼睛已经无法计算出总额的钱。
“我喜欢钱!我也喜欢捉弄人!哈哈哈!”男人捧出了更多的钞票,他爬到课桌上,张开双臂,把钱撒了出去。
楚俏站了起来,钞票落在她头发上,蹭过她的肩头,飘过她的脚背,她伸出手抓住了一张百元钞票。那钞票上写了字。三个字,字迹幼稚,犹如学龄儿童写就。
“胡,志……宽……”
男人仰着头在满屋子的钞票雨里颇为陶醉地深吸了口气:“都叫我小宽。”
小宽看向楚俏,他居高临下,睥睨一切,傲慢,疯狂,他的言行举止近乎匪夷所思。此时此刻,楚俏想起了某间便利店的某一夜,她想起倒在血泊中的尤梓文。他奄奄一息,为了一万块鼻青脸肿,又为了十块钱的彩票钱穷凶极恶。
楚俏拈了拈手里的钱,看着满天满地的钞票笑了出来。
第8章
“……人质还未获救,不过目前呢,我们已经能确定人质的身份了,根据网友的爆料,这名女性在香水街的一间酒吧打工啊,嗯,我们也尝试联系她的家人,不过她的母亲表示这个女孩子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回过家了,就是相当于断绝了母女关系吧,那陈队长,您觉得有没有可能这个女性……”
出租车司机把广播拧大声了些,费觉指着路边的消防栓说:“就停这里吧,不用找了。”
他下了车,经过在v会所前排队的人群,和门口虎背熊腰的两个保镖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会所里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里的男女各个香汗淋漓,舞得忘乎所以。费觉捂着耳朵拨开人群往里走,上了楼,逮住一个领班就打听花姐在哪里。
“花姐在1号房。”那领班和费觉笑笑,“觉哥,好久不见啊!”
“谢了啊。”费觉往1号房去,那领班却拉住了他,使了个颜色,费觉把耳朵挨过去,听他道:“火炮哥也在。”
费觉一笑,拍了下那领班的后背,打了个ok的动作,走到了1号房门口。他敲门,来应门的不是花姐,是个浓妆艳抹的长发女人,她认得费觉,睫毛扇动,挡在门口,还将门阖起来了些,轻着声音问:“觉哥……您怎么来了呀?”
“我找花姐。”费觉推开门,朝沙发座的方向挥手,花姐正坐在那里给火炮点烟,费觉这一挥手一招呼,两人一齐望向了他。包间里还有十来个人,本在玩闹斗酒,看到费觉,亦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人轻声咳嗽,有人默默抿酒。
“花姐!”费觉倚在门口,手在空中夸张地挥舞,笑容更深。
“火炮哥也在啊。”费觉还道。
火炮压着两道眉毛,嘴角向上撇,动了动手指,没搭腔。花姐按了下火炮的大腿,笑着说:“不是说要唱《真心英雄》吗?你倒是唱啊。”
火炮笑开了,一拍大腿:“好!给我点个《真心英雄》!我高中的时候,都叫我小周华健!哈哈!”
包间里坐着的男女都捧场地鼓掌起哄,花姐叼着烟出来了,把门关上了,和费觉去了旁边说话。
“来和花姐辞行的。”费觉说,拿出了一张火车票,火车票上有他的名字和证件号码,“两小时后发车。”
楼下的音乐一刻不停,非常大声,花姐似是没听清费觉说了什么,靠近他问了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走了!”费觉把火车票递给了花姐。
“四川?你老家在四川?”
“是我,院长说的。”
花姐皱起眉,翻来覆去看那张火车票,推还给费觉:“你说你们啊,要么都赖着,要走就接二连三地走。”
费觉讪笑着挠了挠头发,趴在了栏杆上。一楼的舞池中央,在那跳动的蓝紫色光芒下,有个穿白上衣的男人在跳舞,他的头发有些长,脖子上都是汗,那汗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不少女人围在他身边,他俨然是舞池里的焦点人物。
“要不要介绍你认识?龅牙妹的表弟。”花姐说道。
费觉一哆嗦,扭过头:“那算了我还是不看了,万一和龅牙妹一模一样,我怕晚上春梦变噩梦。”
“看你的黑眼圈都不像晚上有睡觉啦,人是靓仔啦,牙齿漂亮,又白又齐,从英国回来的。最后的晚餐咯。”
“说这么惨?隆城最后的晚餐啦。”
花姐支着胳膊笑,费觉又道:“太子爷开学了?”
花姐叹息,怨念道:“别提了。”
“嗯?”
“臭小子休学了,不念了,说回去正式办退学。”花姐骂了一串街,“我屌他个死人头,和我说要在这里创业,火炮倒高兴,还要带他作生意,炒股票,卖期货,哇,以为在演《大时代》啊?”
费觉笑了,花姐说:“那出戏你看过?”
费觉把下巴埋在了臂弯里,盯着那越舞越陶醉的白衣男人:“让我选都好难选,周慧敏和郭蔼明,你选哪个?”
花姐失声笑:“女人给你当然难选啦。”
费觉直起腰,摸着那木制的围栏微笑说:“介绍我认识啊。”
花姐闻言,领着费觉就下了楼,她在吧台要了两杯酒,支会旁人把那个白衣男人喊了过来,给他和费觉一人发一杯酒,说一句:“你们慢慢聊啊。”转身就走开了。
费觉笑笑,喝酒,白衣男人也笑,也喝酒,两人笑眼对着笑眼,费觉一伸手,摸到了白衣男人后颈上的汗。他们没多费口舌,一前一后进了厕所的隔间,抱在一起接吻。
费觉自觉脱下裤子,男人把他翻了过去,按在墙上往他屁股缝里抹唾沫,费觉闭上了眼睛,他的脸贴在冰冷的瓷砖上,刺激得他浑身发抖。男人先用手指扩张,他带了安全套,撕开包装给自己带上,用龟头顶住费觉的穴口,费觉难耐地张开嘴呼吸,回过头看男人,他看着他,张开嘴,又重又急地往外吐息。
男人压了过来,掰着他的下巴就吻他,他吻得缠绵悠长,一会儿吮吸费觉的嘴唇,一会儿挑逗他的舌头。费觉把嘴巴张得更开,男人一个挺身把阴茎送进了他的后穴里。费觉吸了口气,吻得更深,拼命地舔弄男人的牙关,吞咽他的口水。他被男人按在墙上干,又被抱起来干,做爱的时候他一刻都不肯放开男人的嘴唇,他就是要亲他,吻他,男人射精后,他吻着男人——从他的嘴吻到他的脖子,吻他的胸膛,他小腹上的肌肉,吻他的阴毛,他的阴囊,咬开安全套,扶住男人的腿,跪在地上用嘴巴清理他的阴茎。男人受不了,在他的嘴里又勃起了,费觉仔细地吃他龟头上残余的精液,他吃到了茎身上的润滑剂,那味道有些像草莓香精。
费觉吐了点口水在手上,双手捧住男人的阴茎往喉咙深处塞,他吃得卖力,不一会儿男人就蠢蠢欲动,他推开了费觉,拔出阴茎射在了他的脸上。
一些精液挂在了费觉的睫毛上,费觉擦了擦脸,坐在自己脚后跟上舔手指和手心上抹到的精液。
男人穿上了裤子,用不很标准的中文和他说话:“留个电话吧。”
费觉笑着看他:“你喜欢我?”
“都很合拍啊。”男人耸了耸肩。
“要是人人都和你这样想就好了。”
男人朝费觉疲软地阴茎伸出手,费觉躲开了,咬着嘴唇对他笑:“我喜欢用后面。”
“看你样子不像爽到。”男人说,他蹲下亲费觉的鼻尖,凑得很近地和他说:“不过谈一谈恋爱也不是不可以,顺其自然啦。”他的手抚上了费觉的后背,他把他抱起来,柔声说,“你后背的纹身好性感。”
“你喜欢?有机会的话送你啊。”
“这么血腥?”男人抱起胳膊打了个哆嗦,扯了张纸巾擦费觉的大腿和湿润的后穴,给费觉提起了裤子。
“流血好过流眼泪。”费觉说,“男人流血不流泪。”
男人轻轻笑,费觉穿好了裤子,看看屁股后头,开门走了出去。
“电话号码!”男人追出来喊住他。
“顺其自然!”费觉送给他一个飞吻,打开厕所的门,一转身便重新投入进那喧闹的音乐里,他跟着乐曲舞了会儿,放松地摇摆身体,任凭音浪将他推到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上。他们身上都好香,茉莉味,丁香味,烟草味,他笑着离开了v会所。
红虾已经在门口等他了,费觉上车后,他们又去载周游和可乐仔,之后便往康博士的别墅去。费觉抽烟,一车四人都没什么话,唯有风声呼啸着灌进来,徘徊一阵又从窗口抽身。
红虾的手机响过两次,他看了眼都没接,到他的手机响第三次的时候,费觉问道:“怎么不接?”
红虾说:“不是什么大事。”
“你不接怎么知道?”
费觉把红虾的手机拿了过来,三通未接电话都来自同一个人,费觉回拨了号码,看着红虾,讲电话:“喂小飞?是我……费觉啊,怎么了?三次?好的,知道了,嗯,红虾在开车,送我去火车站,今天就关店吧,不做了。”
费觉挂了电话之后,红虾问道:“店里怎么了?”
“条子跑去查身份证,八点去了一次,十点去了一次,刚才十二点又跑去。”
周游道:“摆明想找你们喝茶咯,该不会是你的自杀袭击大计被发现了?”
费觉回头看他:“还以为你今天变哑巴,原来声带还没被剪掉?”
周游指着可乐仔,说:“哑巴已经有一个,再加我一个,你这辆车残疾人就超标,能申请综援了。”
费觉懒懒点烟,说:“还有什么需要的话趁现在和我说,等到明天就来不及了。”
周游问他要了根烟,摊了摊手。可乐仔这时问了句:“上次那个太子爷呢?”
“放心,他不会到处乱说话。”费觉望向窗外,城市的霓虹渐渐远去了,他们开上了一条高速公路,两旁是树,参天的大树,路灯像点缀在树枝上的暗灯泡,发着微弱,仿佛一闪即逝的光。费觉把头往外探,这座城市始终不给他机会看一看月亮和星星。
“他已经回美国了。”费觉说。
可乐仔道:“你确定?”
周游道:“哇,要不要去查出入境记录啊?”
红虾从68号出口下了高速,在两车道的马路上开了半个多小时,他转进一条小巷,把车停下。
费觉对后排的可乐仔和周游道:“明天红虾送我们到这里,不是这辆车,会换一辆车,他人不会留下,但车会留下,钥匙放在左后轮上,事成之后……”
周游眉毛一跳,可乐仔抱着背包,费觉清了清嗓子,问可乐仔:“你会开车吧?”
可乐仔点头。
费觉颔首,道:“嗯,那车就留在这里,你可以开车走,康博士家离这里,步行十分钟的距离。”
“那你们呢?”可乐仔问道。
费觉说:“分开走比较好,我走广发道。”
周游说:“我走阴阳路。”
费觉一弹眼睛,周游哈哈笑,先下了车。费觉跟着下去,他留红虾在车上,带着周游和可乐仔去康博士家踩点。
康博士住一幢山间别墅,费觉一行三人先是接道一座街心公园进入了一片树林,走了十来分钟,费觉指着面前一排松树说:“看到没有,那就是康博士家的泳池。”
可乐仔伸长了脖子张望,费觉给他指路:“可乐仔,明天你从这里进去,那条小路,换侍应生的衣服,衣服到时你会在这里找到。”
“要是我没找到衣服呢?”
“那你就走,钱我会照给。”费觉道。
之后,他们继续在树林里前行,林间静悄悄的,三人的脚步声娑娑地响,在树林里能看到别墅区的主干道时,费觉指着正面对他们的一幢三层别墅说:“车库在那里,正对主干道,周游,你从这里进去,明天车库门会开着。”
别墅此时黑黢黢的,没有亮灯,车库前停着一辆轿车一辆越野车,都是黑色的。
“那你呢?”可乐仔问道。
费觉大致指了个方向:“我从厨房后门进去。”他转身对周游和可乐仔说,“看到康博士就行动,不用等其他人,不要等。”
一辆汽车驶过主干道,费觉躲到了树后,周游和可乐仔也都藏身在黑暗中,三人互相看着,谁也没说话。
费觉搓了搓胳膊,抬脚往回走。
他们按原路折返,出了树林,可乐仔指着路边的公车站说:“我搭公车回去。”
费觉犹豫了番,同意了。他和周游继续走,周游闷声不响,费觉抽烟,到了车前,周游打开车门,这才说话。
“明晚事成之后去九爷那里宵夜啊。”
费觉笑了:“也好,我都没见过心脏病人病发。”
两人大笑着上了车。费觉吩咐红虾先送周游回去,他要和他一块儿去店里看看情况。
红虾把车开到嘉福保龄球馆,停在了一片树影下,费觉窝在车上没动,红虾锁了车,还和他说了声:“觉哥,那我进去了。”
费觉挥挥手指,拿了红虾放在后座的外套盖在身上,眼睛闭起打起了盹。红虾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树影沉厚,网一样披在车盖上,他根本看不到车上坐着一个人。红虾掏出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十个未接匿名电话,三条分别来自拉斯维加斯,阿姆斯特丹和巴黎的色情短信红虾把手机放了回去,拿出上衣袋里的手机边往保龄球馆小跑着过去边打电话。他找小飞。
“小飞,我到门口了,你开下门。”红虾扑到保龄球馆的玻璃门前,大门上捆了三圈铁链,扣了个大金属锁,门里面是黑的。
“啊?红虾哥,觉哥说今天不做了,我就关门了啊……那我现在过来吧,您一个人?”
红虾叹了声气,转身看着树下的汽车,说:“不用了,那算了,我当然是一个人,觉哥上火车了。”
“真走了啊?”
“嗯。”
“唉,大家伙儿本来还说请他吃顿饭。”小飞遗憾地表示,“我还给觉哥准备了礼物……”
“快递过去吧,回头我给你地址。”红虾说,他用脖子夹着电话点了根烟,抽着烟走回去。
费觉还在睡觉,红虾开门关门发动汽车,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红虾抽完烟,关上车窗,开车送费觉回家。费觉一路酣睡,到了公寓楼楼下,红虾停下车,拉起手刹,费觉依旧坐在车上,脖子歪在一边,还没醒。红虾试着喊了他一声,费觉鼻翼抖动,拖着鼻音回应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红虾说伸手抹了下玻璃窗,和费觉道:“觉哥,到了。”
费觉拿起车上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问红虾:“电影怎么样?”
红虾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愣着找不到答案呢,费觉动了起来,副驾驶座被他折腾出一记怪响。他把红虾的外套挂在了座椅背上。
“你真要换辆车了。”费觉说道,咳了声,“我说,你上次看电影看得怎么样?”
“哦,花湾那个护士。”红虾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低头擦方向盘,交待道,“叫小敏,你见过的。”
“有印象,有印象,脸上有酒窝那个吧?”
“嗯。”
“早点结婚啦,兴联也没什么搞头了,”费觉弹了下车门把,“说不定哪天就被条子一锅端了。”
红虾动作一滞,下一刻便擦得更卖力,幽声说:“怎么可能……”
“也好,烂摊子条子收拾,省得太子爷还想世袭,哈!你说大学生头脑都这么简单?以为黑社会说混就混?”费觉笑着滔滔不绝,“《古惑仔》电影总看过吧,歃血为盟,要拿白瓷碗喝公鸡血的,《古惑仔》年代太久远,《无间道》总看过吧,曾志伟演技都算不错啊。”
红虾抬起头面向了费觉,他还在擦方向盘,纸巾被摩擦成了纸屑,飞散在空气中,仿佛是肉眼可见的白色的尘埃一般。
“觉哥……”
“嗯?”费觉的视线飘忽,听到红虾唤他,也只是一扫而过,并未在红虾身上过多逗留。
红虾问道:“要不要我去买点宵夜?”
“不吃了,你也别总想着别人啦,有空多想想自己吧,想想你奶奶,还有那个护士,小敏对吧?想想她们吧。”费觉撑起胳膊,直视前方:“我这个人自认脾气不够好,脾气说来就来,你跟我的时候我已经好多啦,我记性还差,也记不得有什么苛责你的地方了,总之以前大家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多见谅,一笔勾销吧。”
“没有没有,觉哥……”
“你听我说完,别打断。”费觉一个泠然的眼刀甩过来,红虾自觉噤声,听费觉娓娓道:“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你别追究我的不好,我也不追究你了。你还年轻,上过正经学,人也不笨,就别待在这里了,这个地方,人待久了会发霉,有根的就连根都一起霉掉了,没根的人,一出生就是一片树叶,风起来就被吹起来,飘飘然还以为自己是一棵树,手臂伸得很高,快要碰到太阳,风一停,摔到了地上才知道自己不过是片叶子,绿不过一瞬,马上就枯萎了,变得又松又脆,太阳离你很远,路人的践踏最亲近,一下就被人踩得四分五裂。”
费觉一笑,神态依旧是肃穆的。
“外面的天地这么大,年纪轻轻留在这里发霉,被人踩干什么?”
红虾插嘴:“觉哥你年纪也不大啊。”
费觉打了他一下:“都叫你别插嘴了。”
红虾往前伸了伸脖子,费觉放松了些,说:“反正别留在这里了。”
他下了车,临走前拍了下车顶盖,红虾打了个激灵,警醒地看着他,道:“还是要吃宵夜?”
“明天别迟到!”费觉潇洒地转过身,红虾从车里探出来,大声说:“我们去看了《爱情假面》!”
费觉和他挥手。
“真的!我没骗你!”
费觉站在公寓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笑着点了点头。
红虾钻回去,等他一把方向倒车出去的时候,费觉已然消失。
红虾深呼吸,无意中拨到了雨刷,他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拨停雨刷,红虾握紧方向盘说了句:“那本电影太烂了。”
女演员矫揉造作,男主角顾作深情,只会耍酷放电,他们扮演着角色,而非角色本身。
红虾在凌晨三点终于躺到了自己的床上,他穿着鞋,穿着衣服,望着天花板接起一个电话。
“红虾,红虾,我是……我是倪秋……”
“倪秋……怎么了?”红虾坐起身,拿起另外一只手机看短信。倪秋听上去很焦急。
“我想找费觉,我打不通他的电话,费觉……”
“觉哥他把电话卡扔了,他没在用手机了。”红虾说。
拉斯维加斯辣妹又联络红虾,一美分就能畅聊三十分钟色情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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