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隆城风云-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不找人砍你,说不定她男朋友找人砍你啊。对方身高体重姓名年龄。”
费觉失声笑了:“你对炮友都研究得这么仔细?”
方兴澜一撇嘴,问道:“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
“仔细想一想再回答。”
“没有。”费觉说。他与方兴澜四目相接,无声中,方兴澜从电脑前移开,拖着转椅坐到了费觉对面,双手放在桌上,声音轻柔了下来,温和地说:“费先生,你这样我们也很难做啊,你一不欠钱,二不欠人,三呢,又说自己没有仇家,你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被人砍吧?你是想要我们找出谁砍你对吧?你不配合,我们也很难做啊。”
费觉咬了咬嘴唇,嘶嘶抽了声气,摸着下巴冥思苦想了阵,凝眉说:“其实我也想不通,但是我又一想,有人无缘无故被天上掉下来的陨石砸死,有人被雷劈死,飞来横祸,世界上就是这么多无缘无故的事,不过也有可能是有人误会了我。”
“误会你?”
“比如误会我一只手都没法握稳枪,”费觉边说边靠近桌子,边凑近方兴澜,钻进他深邃的目光中,他说,“然后还要单挑三十个枪手打手。”
方兴澜微笑:“费先生声名远播,从前绰号癫狗,也不是没这个胆量。”
费觉支起右手,说:“那都是从前的威名啦,十年前我就改名废人,你不知道?”他退了回去,靠在椅背上,说,“被人叫多了,就真的觉得自己废了,这叫什么?是不是心理暗示?”
方兴澜抿起嘴唇,保持着微笑把口供打印了出来,让费觉签字。
“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去?”方兴澜还问道。
费觉看着口供,摸着鼻梁笑呵呵地:“炮友的事你都写进去,方警官你好有趣。”
“有备无患。说不定真和他有关,不放过一条线索。”方兴澜说。
费觉龙飞凤舞签下大名,道:“等我什么时候转做污点证人你们再派警员护卫啊。”
“你有兴趣?”
费觉噗嗤笑了,和方兴澜挥挥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红虾已经赶到警局门口,他送费觉去医院,车上,费觉试着联系周游,打出去三个电话,一个都没通。
周游一只耳朵上挂着口罩,蹲在路边抽烟,陆陆续续地有人从他身后的小门里走出来,有的戴着口罩活动四肢,有的抽烟,喝咖啡,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身上穿着整齐划一的工作制服,飞快地说着泰语。
周游往外望出去,他眼前是一片近乎荒芜的土地,在路灯快要照不到的地方竖着块牌子,一行泰文,一行英文,周游都看不懂。越过这块牌子,明暗交接处隐约能看到两台推土机,夜色中它们仿若两只掘进土里的巨手,推土机四周凌乱地堆着些建筑材料,有砖块,也有钢管。一只野狗绕着推土机打转,嗅来嗅去。
有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扔了半块米糕出去。米糕掉在野狗脚边。它头也没抬,用爪子扒拉了两下米糕,低头吃了起来。
大家都笑了,笑声有高有低,这时,工厂里传来了叮叮的铃声,抽烟的人停下了,闲聊的人闭紧了嘴巴,按部就班,一个接着一个钻进了那扇小门里。周游没有动,他看着那只野狗,手里夹着烟,嘴里发出嘬嘬的声音。
野狗没有理会他,吃完了米糕,仍旧在荒地上徘徊,像是在寻找新的食物。
“萨瓦笛卡。”周游合十双手笑着说,“泰国狗都听泰文的是吧?”
他又说:“卡嘣卡,咔咔咔……”
一连说了十来个咔,周游喉咙里卡痰,他清了下嗓子,用力吸进一大口烟,费尽心机喷了个又大又圆的烟圈出来,那烟圈飘飘荡荡,飞过他的影子,飞过一片三角形的惨白灯光,擦着那条野狗的耳朵在空中散开了。
野狗抖动身子,嘴里呼噜呼噜地出了好一阵气,抬起头看着周游。
它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光,说不清到底是蓝色还是绿色,幽幽的光芒宛如宝石。
它瘦得皮包骨头,不一会儿就调头跑开了。
周游扔掉烟头,拉起穿着的工作服闻了又闻,他身上满是芒果香精的气味,连烧三支香烟都盖不住。周游站起来,荒地后头是稻米田,他踮起脚尖,更远的地方是一些茅草顶的屋子,灯火微弱,零零落落地点缀在夜空下,数来数去,竟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稀少。这里,这一刻,仿佛是世界的尽头,没有风,没有树,没有人,连狗都走开了,除了工厂里机器的嗡鸣声,周游什么都听不到。他站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去工厂,脱下工作服挂在垃圾桶上,离开了。
周游找了间酒吧喝酒,酒吧里的人屈指可数,酒单贴在日历边上,只有泰文和日文。
酒吧的墙上镶嵌有许多粉色的灯管,唯有一张桌球台上吊着个白炽灯灯泡,三个男青年在打桌球,那里是整间酒吧最亮的地方。男青年们各个皮肤黝黑。背景墙上是一张啤酒海报,一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微低着头,露出雪白的脖子。
一个身形臃肿,浓妆艳抹的女人抱着一只猫坐在台点唱机边上,她的嘴角倒垂,猫是一只波斯猫,和女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看什么都不合心意似的撇着嘴。粉光之下,她和她的猫,和她的饮料,她坐着的椅子,靠着的桌子并没有太大差别,仿佛浑然一体。
一台十一寸的小电视挂在吧台后面一刻不停地播着健身器材的广告,做广告的是个男人,声音却很女性化。他说话很夸张。
卡卡卡,卡卡卡。
周游要了杯烈酒,喝完之后又要了一杯,酒保把装着龙舌兰的酒瓶放到了他手边。
周游冲他笑了笑,做了个感谢的手势。
酒保看也没看他,擦完手里的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伏特加。他喝得下骸往后缩,整个下巴都绷了起来。
“哈……”他发出了可乐广告里最常听到的声音。
周游笑了起来,半瓶龙舌兰酒下肚,一个年轻女人从外面进来,她穿吊带衫和短裙,脸上的妆是花的,长发油腻,她抽泣着要了杯啤酒,然后去了点唱机边点歌。
女人一边哭一边喝酒,台球桌边的三个男青年时不时地偷看她,互相使眼色,他们绕着台球桌走来走去,摆弄台球,交头接耳,一个男青年脱了上衣,露出了结实的上半身。
周游靠在吧台边,撑着脑袋看戏。
女人点了首泰文歌,她穿的是高跟鞋,从点唱机边走开时,脚步虚浮,手里的酒洒出来许多,那脱了上衣的男青年眼疾手快,过去扶住了她。女人一跺脚,哭着推开他,破口大骂。
卡卡卡,卡卡卡。
周游抿了一小口酒。女人还在哭,坐在椅子上哭,男青年和同伴们摊了摊手,正要走回去,女人却跳起来,拉住了他。
他们在桃色的雾中跳舞。
卡啊卡啊卡啊。
歌手似乎是这么唱着的。
女人依偎在了男青年的肩头。她油腻的棕色头发看上去像是黑色的,乌亮乌亮的。
后来他们换了歌,跟着一首日文的迪斯科舞曲摇摆身体,磨蹭胳膊。
两人正舞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四个年轻人从外面闯了进来,那女人一见到他们便尖叫着躲到了裸着上身的男青年身后,男青年挡在她面前,和那四个年轻人争执了起来。
卡卡卡,卡卡卡。
周游掏掏耳朵,打了个哈欠。
两伙人打了起来,酒保坐在吧台里抽烟,抱着猫的女人似乎是困了,闭着眼睛打瞌睡,脖子往前一伸一伸的。
周游打出个酒嗝,只见后面进来的那群年轻人中有两个气势汹汹地朝吧台这里过来了,一个抄起高脚凳,一个抄起了周游手边的酒瓶。
这个拿酒瓶的人的左手背到了身后去。他眼里一片红光。
周游抓起酒杯就把剩下的酒往他眼睛里泼,年轻人惨叫一声,右手的酒瓶摔在了地上,周游立即按住他的肩膀,卸下他的胳膊,抢了他左手的枪,把他抓在身前,朝他身后跟来的三个年轻人连开数枪,刹那间,酒吧里到处都是碎片,猫咪尖叫着东躲西藏,日本迪斯科节奏越来越快。
有两个人倒下了,还有一个人负隅顽抗,躲在一张圆桌背后时不时放枪,周游的子弹打空了,他推开那脸色灰白,不停抽凉气的年轻人冲出了酒吧。他身后枪响此起彼伏。
周游跑得飞快,七弯八绕地躲进了一条巷子里,他找了个垃圾桶盖子拿在手里,眼看一群年轻人从巷口跑过,他抓住跑在最后的那个,三盖子下去把人砸得晕头转向,拖到暗处,压在地上便问:“谁派你来的??蛇七还是合记的人?!谁?!!”
年轻人只会讲泰文,不停讲,不停地讲。
卡卡卡,卡卡卡。
卡。
周游一拳打在他鼻梁上,眼角瞥到地上一块木头碎片,拿起来便戳进了年轻人的喉咙里。
他满手都是血,由滚烫变得温热,又变得冰冷。
周游扒了那年轻人身上的衣服换上,他还从他身上搜出了个翻盖手机和五百泰铢,一张电影票根,半包口香糖。
周游给费觉打电话,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有人接了,那边没人说话,周游皱起眉头,试探着喊了声:“费觉?”
“周游我操你老母!”
周游掐了电话。他认得那把声音,是蛇七。周游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双手,致电红虾。红虾倒很快就接了电话。
“您好,您是哪里?”他官腔官道地说话。
“我!周游!费觉在哪里?为什么我打他的电话是蛇七接的?”
红虾愣住了,周游不耐烦地吼道:“说话!费觉人呢?!他人呢?!”
“觉哥没事,周游……你先冷静点。”红虾说,“你是不是也被人偷袭了?”
“也??”
“蛇七干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打电话给费觉,是蛇七接的!他的公鸭嗓我不可能认错!”周游抓着头发,声音渐渐轻了下来,又问,“费觉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让他听电话。”
红虾道:“我从医院回来了,觉哥没大碍,被人砍了一刀,缝了线,莫少怕他伤口发炎,硬要他住院。你放心,莫少现在在医院,还叫了可乐仔。”
周游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说:“我回来。”
“什么?”红虾显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回来。”
“你不要命了??”
“妈的,在这里也照样被人砍,照样会没命。”周游捶了记墙,“还要连累别人……我回来!”
不等红虾回复,周游就挂了电话,他又打费觉的手机,忙音一停,他便说:“操你妈蛇七,你搞我就算了,你搞费觉是什么意思?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在隆城等我!”
蛇七阴阳怪气地回道:“真的?我是不太相信,你要有这胆量会去泰国当这么多年缩头乌龟?”
“你等着!”周游没再多说什么,之后红虾又打他电话,周游没接,扔了手机便往巷子外走。
他过了马路,跑了起来。
红虾在床上再睡不着了,飞车赶去医院找到莫正楠,把周游遇袭和打算回隆城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莫正楠本在费觉病房里陪夜,看到红虾过来,叫醒了睡在旁边床上的可乐仔,让他看着费觉,披上外套出来和红虾去了楼道间说话。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红虾说完,莫正楠点了根烟,低着头擦了擦皮鞋,说:“我知道了,别告诉费觉,一点风声都别走漏,他的脾气你知道。”
红虾点头如捣蒜:“要是觉哥知道了一定会去找蛇七。”
莫正楠稍抬起了眼睛,瞄了眼红虾,跟着点头。
“我去码头收收风。”红虾说。
莫正楠说:“我看能不能找蛇七出来谈谈。”
红虾往下走了两步,到了楼梯转角处,摸着扶手转身看莫正楠。莫正楠问他:“怎么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他的口吻客气,人也面善,兴许是因为睡眠不足,眼白里充满了红血丝,但并不显得可怖,只是看上去非常憔悴,衬托得他的神色更柔和。
红虾说:“早不砍,晚不砍,偏偏挑这个时候……我听说条子最近找了九爷,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交个人出来。”
“你听谁说的?”
“条子找九爷喝茶,不少人都知道。”
“费觉知道吗?”
红虾想了会儿,不是很确定:“应该不知道,觉哥应该没有再和兴联其他人有接触了。”
莫正楠搔了下眉心,沉声应道:“嗯,借刀杀人,顺便还卖了蛇七一个人情,卖条子一个面子。”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还是红虾先开腔,说:“那我先走了。”
莫正楠蓦地笑了,红虾不禁看了看他,莫正楠笑得意味深长,说得话更耐人寻味,他道:“你说条子找兴联的喝茶为什么就找九叔呢?”
红虾愣了瞬,上唇碰了碰下唇,但什么也没答,别过莫正楠后连跑了隆城三个码头,隆城每日与泰国来往的船只不下五十条,贩人贩树,运物藏毒什么都有,红虾打探的时候不敢太过露骨,只道想给亲戚谋个出路,最好明天能搭上从泰国来的泰国船,即到即走。辗转询问了几个中间人,香烟都派到见了底,红虾一看时间,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了,他给莫正楠发了条信息,中午十一点和明晚八点分别有两艘从泰北过来的货船,一船运的是芒果干,润肤露,夹带点象牙红木,一般不运人,一船装的是大头白虾,这艘渔船他跟过几次,知根知底,船家在船舱底下自添了夹层,容得下十二个成年男人。
莫正楠回了他一条:联系上蛇七了,约了早茶。医院里有可乐仔在,你帮我盯九叔,小心行事。
红虾正要回复,又来了条新信息,号码由1打头,内容全是英文,信息末尾附加了个网址链接,这次拉斯维加斯辣妹摇身一变成了底特律汽修工人,招募华工,薪资优待,重振汽车城。
红虾接了莫正楠分配给他的活计后,开车去了香水街附近的街心公园。他在停车场换了身运动行头,做了十来分钟热身,插上耳机往公园里跑去。
天已经亮了,公园里晨雾浓重,清透的蓝色和厚实的绿色紧紧痴缠,遮住了太阳,只留下糊涂混沌的天明的迹象。健身步道和草地上都湿漉漉的,树叶细尖上还缀着露珠,红虾跑步路线刁钻,在灌木丛和树林里穿梭了阵,绕过一间公厕,在一尊金鱼铜像边做拉伸运动。底特律汽修工就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头戴兜帽,穿着紧身的长衣长裤,他的跑步鞋鞋带松了,正弯下腰系鞋带。
周围没有其他人,城市已经苏醒了,风声裹着汽车轮胎驶过路面的声音刷刷地擦过他们耳边。
“红虾哥今天终于有空。”方兴澜说。
红虾耳朵里塞着耳机,四处乱望。
“是不是费觉干的?”方兴澜问得直接,红虾双手叉腰,左右扭动脖子,说:“不知道。”
“他的腿怎么受伤的?”
“他说掉下月台骨折。”
“他说?”
红虾做深呼吸。吸进一口气,屏息三秒,再长长舒出一口气。
“那天你怎么不在保龄球馆,我的人去了三次都没找到你。”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湿润的空气蔓进肺部,红虾努力呼吸着。
“我去花湾看我奶奶了,医院突然来电话,说她中风。”红虾说道。
方兴澜挠挠鼻尖,站了起来,拿出手机也插上了耳机,头也没抬:“真的?”
他在调播放列表。
“我骗你这个干吗?”
“最好是真的。”方兴澜说,在空中举高了手臂,又放平,嘴里说,“警员档案里还有你的一份资料,你别忘了。”
他又道:“黑社会杀人是家常便饭,警员杀人是要写报告的,哦,我忘了,之前你那份报告还是唐sir帮你交上来的。”
红虾转过身面向方兴澜在原地做起了高抬腿,方兴澜笑了笑,接着道:“哦,还忘了,那时候你还不是警员,只是个预备役。”
红虾不说话,喘气喘得很厉害,他的衣领已经湿了一圈,光脑袋上都是汗。
吸气,呼气。
吸气。
方兴澜转动脚踝,问说:“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红虾停下了,长舒一声,擦着汗,问道:“是你找九爷要他交人的?”
“对了,莫明的儿子是怎么回事?”
红虾环顾四周,天色更亮了,浓稠的蓝绿色渐渐被稀释,他说话的声音轻了下来,变得悄悄的。
“费觉还在隆城,等他走了再说吧,你说太子爷……”他舔了下干裂起皮的嘴唇,“美国那里他休学了,不回去了,说打算留在隆城。”
方兴澜一笑:“龙头空悬不是个办法,况且合记又栽了,正是需要人带他们走更远的时候……你们太子爷今年才多大,该不会是想选话事人吧?”
红虾转身跑开了。
方兴澜把手机音量调高,跳过三首抒情歌,听着摇滚乐,大叹了声:“唉!真不知道现在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
没过多久,健身步道上跑过来一个瘦削的年轻女人,她穿露出肚脐的短上衣,黑长发扎成了个马尾辫,她在听歌,马尾辫随着她的步伐忽左忽右地甩动着。
方兴澜跟在她身后跑了起来。
他很快就出了身汗,开车找了间健身房冲了个凉后去麦当劳买了三份早餐带回了家。
方兴澜住在郊区的公寓房,房子簇新,电梯门上的薄膜纸都还清晰可见,电梯里贴了张通告,告知各位业主,停车场与第十层的儿童活动室将在不日内完工,物业管理为因此造成的不便致以歉意。电梯到一楼时,进来两个戴安全帽的装修工人,他们也在啃快餐早餐,喝咖啡,一个还和方兴澜搭讪:“这么大早出去买早点回来吃啊?”
方兴澜笑了笑:“才下班。”
大家互相微笑,到了第十层,装修工人便出去了。方兴澜住在18楼,出了电梯右拐就到了家门口,他开门进去,屋里静悄悄的,有些暗。方兴澜轻手轻脚地换了鞋子,走去拉开了些窗帘,把早餐在餐桌上布置好,先去看了眼孩子,儿童房里整洁干净,挂在墙上的月牙状的儿童灯散发出柔淡的光芒。孩子在沉睡,一只手伸在外面,搂着只长鼻子的灰象,睡相恬静,那手收得紧紧的,仿佛世间只有这样东西最宝贵。方兴澜露出微笑,过去替他把被子拉过了肩头,轻轻抚了下他暖呼呼的小脑袋,这才关上门去了隔壁的卧房。比儿童房大不了多少的卧室里堆了不少纸箱,左一摞,右一摞,方兴澜花了些功夫才走到了双人床边。
一个女人侧着身子睡着,但不一会儿她就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回来了?”
方兴澜躺到她身边,揽着女人亲了下她蓬乱的头发,说:“你睡吧,今天我送小志去幼儿园。”
女人往他怀里靠,闭着眼睛轻吟了声,说:“不要啦,你休息吧,很累了吧,我等一会儿就起来,昨天啊……”她打了个哈欠,“缠着我要听大象的故事……一直都不肯睡……”
方兴澜柔声说:“下次打电话给我啊,我和他视频哄他睡觉好了。”他的手抚上女人的手臂,女人又说:“昨天阿文回我邮件了,他们这个月炒了个人,先签做合同工咯,就是福利差一些,工资倒是比以前还涨了千多块……”
方兴澜坐了起来,说:“小志明年就要上学了。”
女人睁开了眼睛,翻过身看着他:“所以我才这么着急回去工作啊,学费,房贷,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的是。”
方兴澜眼垂下了眼睛:“我的工资也不是不够用,要是这次合记那单事办得好,还可能升……”
女人打断了他:“家里就不要讲黑社会的事了……小志可以送去我妈那里,本来学校就离我妈家近一些,每天还能多睡半个小时。”
方兴澜低着头,不出声了,女人还在说话,她也坐了起来,被子拉过了肚子盖着:“我们家附近学校不是没有啊,走路过去五分钟的英才,排得上名的私立学校谁不想去?学费谁出得起?一年多少个零?进得去也养不起啊,一套校服就要多少钱?”
女人把头发往脑后顺,从床头柜里拿了包烟出来,她点烟,方兴澜皱起眉:“在家就别抽了。”
女人没搭腔,下了床,踢开了两只纸箱,走去浴室,打开排风扇关上了门。
方兴澜在床上又坐了会儿,女人始终不出来,他看了看时间,去隔壁把小志叫醒了,给他换上衣服,刷了牙,洗了脸。
他们父子俩看着动画片吃完了早餐,女人终于现身,她还穿着睡衣,头发盘了起来,她的眼神扫过了方兴澜,落在小志身上,立即堆上微笑,咯吱小志痒痒,问他:“晚上去外婆那里吃晚饭好不好?”
小志哧哧地笑,连连点头。方兴澜喝了一大口咖啡,提起小志的小书包,说:“今晚爸爸回来做饭给你们吃啊,走啦小志。”
“哇!小志!听到没有,你爸做饭!”女人夸张地张大了嘴,亲了小志一口,放他下来,把这一父一子送到了门口。
开车去幼儿园的路上,方兴澜忍不住问小志:“最近妈妈是不是经常带你去外婆那里玩啊?”
“外婆买了一个好大的埃菲尔铁塔!”小志比手画脚地说。
“乐高?”
小志用力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